顧輕音嘴唇輕顫,震驚的眼眸中映出他俊美的面容,“你保我?”
韓錦卿深深看她,“你沒有其他選擇。”
“的確,我沒有其他選擇,”顧輕音臉色蒼白,輕道:“在你絕瞭顧府的後路之後。”
“你該知道,朝堂之上,我和江陵王,隻能留一個,”他貼近她,與她氣息交融,“我早晚會對付他,而你和你父親,恰好站在他那一邊。”
“所以,被你逼到絕路上,是自找的?”顧輕音清亮的眼看著他,嘲諷道。
“在你心裡,我們之間,就隻能是對立的?”他一貫淺淡的語調變得凌厲。
“難道不是嗎?”她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掌控,緩緩道;“一直都是。”尾音顫抖著。
韓錦卿驀地放開她,沉聲道:“顧輕音,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可以毫不在意,裝聾作啞,你到底在怕什麼?!”
顧輕音眼眸緊縮,心尖一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會在意,若你有心,你早就應該察覺,江陵王對你父親信任多年,為何短短時日內卻對他起瞭疑心?”他墨玉般的眸中是一片濃重的黑,“我替你顧府留瞭後路,隻是你看不到罷瞭。”
顧輕音呼吸一窒,父親失信於江陵王,不是因為阮皓之的挑撥嗎?
可阮皓之終究隻是禮部的普通官員,江陵王向來謹慎多疑,又怎會輕易便信瞭他?
這其中……原來又是韓錦卿。
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所以才特意讓父親遠離江陵王的幕僚核心?
室內極靜,偶爾傳來燭芯微爆的聲響。
良久,他淡淡的嗓音又響起來,“我方才說的,都還算數,隻要你願意。”
顧輕音看著他,他的神色平和,她知道,他是說真的。
但是,她搖瞭搖頭,再搖瞭搖頭,“你肯給,我就一定得要麼?”
她閉瞭閉雙眼,輕道:“我憑什麼要?”
片刻後,她又道:“你要我像其他女官一樣,成為玩物,待在你身邊,惟命是從,是嗎?”
韓錦卿嘴唇動瞭動,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想幫她,想讓她在自己身邊,但絕不是玩物,他,隻是不想放開她……
“何況,”他聽見她悠悠道:“相爺早晚會是駙馬爺的。”
“你聽誰說的?!”他忽然再次捉住她的手,非常用力,讓她不由得皺起瞭眉頭。
“重要嗎?我倒是要先恭喜相爺。”她仰起臉,清凌凌的目光看著他。
韓錦卿唇角一扯,“如此,你便更有理由與我劃清界限瞭,不是要恭喜你麼,得償所願。”
不知怎的,她胸口有些氣悶,便急切道:“時候不早瞭,下官若再待下去,指不定讓人傳出什麼閑話來。”
她轉身,他不再阻攔,隻道:“我的提議,你可以再考慮,別忘瞭你父親和顧府上下,他們都在你一念之間。”
顧輕音頓瞭頓,很快走出瞭韓錦卿的住處,月已上瞭中天,銀輝灑瞭一地,夜風更涼,她不自覺的抱住瞭雙臂,匆匆而行。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帶著嫉妒和怨恨。
雲裳被明筱鶴設計,中瞭迷香,在魏冷堯床榻上輾轉翻滾瞭一陣,神智迷漸失,身上越來越熱,燥意從體內深處瘋狂的湧上來,讓她一心隻想與男子交歡。
偏偏房內一片漆黑,什麼人都沒有,她咬著牙,不斷的忍耐著,身體不安分的扭動,小半個時辰後,從床上摔下來,重重的跌到地上,暈瞭過去。
明筱鶴佈置妥當後,便在房內等消息,他準備一會讓吏部的人在不經意間發現魏冷堯和雲裳的醜事。
可他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回稟,他又在房內來回走瞭一陣,總覺得心神不寧,於是,再也等不下去的他,趁著天黑摸到瞭魏冷堯的院落。
院內過分的安靜在暗夜中被放大,他見半個人影都無,心頭一跳,推門而入,便看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雲裳。
他本意是想警告魏冷堯,不想他根本就沒有出現,而雲裳卻已暈瞭過去,自傢迷香的功效他還是知道的,雲裳若真出瞭什麼事,事情就大瞭。
他眼珠一轉,便掏出一顆藥丸給雲裳服下,解瞭迷藥的藥性,又將她扶到床上躺下,這才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