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顧輕音聞言,向前走瞭幾步,依舊垂首而立,珠簾輕晃,就在眼前。
她沒有抬頭,但仍然清晰的感覺到兩道凌厲的視線纏繞在她身上。
“怎麼,顧大人不敢進來?”他低啞道。
顧輕音隻覺身上的中衣都變得粘膩,似有汗水從身上滑落,“下官在此處也是一樣的。”
“顧大人倒是越發謹慎瞭,”他聲音淡淡的,“就不知這份多餘的小心究竟為瞭哪般?”
顧輕音心頭一窒,緩緩道:“相爺位高權重,下官在相爺面前,本就應該如此。”
“看來顧大人是急於要和本相劃清界限瞭。”他道,慵懶隨意,聽不出喜怒。
顧輕音驀地抬起頭來,隔著重重紗幔,她看到長榻上側臥的身影。
沒來由的心頭發顫,她後退半步,“下官與相爺之間本就不該再有交集。”
她屏息站著,她沒有說錯,她和他之間的一切本就是錯誤,何不趁現在斷個幹凈?
她尚未回神,手腕驀地一疼,被一股大力拉扯著向前,她驚詫的無法反應,整個人向前跌去。
身體落入一具火熱的懷抱,她本能的攥緊他的衣襟,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身後珠簾晃動,叮咚作響。
官帽滑落,滿頭青絲散落開來,如瀑佈般在她身後流泄,鼻尖充盈著他的味道,那是她熟悉的,和著淡淡的龍涎香。
入目是他白皙的胸膛,如白玉般細膩的肌膚,泛著微微的薄紅,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她想退開,腰身卻被牢牢箍住。
下頷被狠狠攫住,抬起,與他四目相對。
“不該再有?”他輕柔重復著,像是在她耳邊低喃,“是誰給你的膽子,對本相這麼說話。”他的指尖摩挲著她的唇瓣,反反復復。
她盡量避開他的觸碰,目光卻不得不看著他,不知是不是在病中的緣故,他看起來與以往有些不同。
他像是瘦瞭些,臉部輪廓越發鮮明,黑發張揚的散開,如上好的綢緞般,眉目精致如畫,墨玉般的眸子深邃暗沉,如靜湖深潭,眼尾上揚,帶著一絲極淡的紅,邪魅而妖嬈。
她飛快的垂下眼眸,掙紮著推開他,卻不意將他散開的衣袍又扯開些許,露出胸前微微鼓起的肌理。
她纖長的指尖不經意的滑過,滾燙的觸感令她渾身一顫。
“你就是這般與本相劃清界限的?”韓錦卿長眉斜挑,嘴角透著輕諷,手掌緊緊捏著她急欲抽回的小手。
顧輕音連著幾次無法掙脫他的掌控,神色冷瞭幾分,道:“相爺,請放手。”
韓錦卿手上的力道又加重瞭些,直到她秀氣淡雅的蛾眉緊緊蹙起來,方才緩瞭力道,淺淡道:“有瞭靠山,膽子越發大瞭。”他驀然用力甩脫她的手,後退一步。
顧輕音顯然沒有料到他突然的舉動,整個人向前一撲,跌倒在地,腳踝處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韓錦卿隻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看著顧輕音費力爬起來的樣子,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成瞭拳,指甲都陷進肉裡。
顧輕音緩緩站起來,臉色有些發白,深吸瞭幾口氣才勉強站穩瞭,低緩道:“相爺今日不該讓下官來的。”
她不看他,將垂落在額前的發絲順到耳後,繼續道:“也是下官一時糊塗,才會到這裡來自取其辱!”
語畢,她轉身便走,手臂卻被他緊緊拉住,即便如此,她仍背對著他,不肯回頭。
“自取其辱?”韓錦卿狹長的眸子瞇起來,道:“你在明錦園的暗道裡對本相說瞭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本相面前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