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營七日巡查期到,顧輕音將養瞭兩日倒是能勉強下床走動,隻傷在右手臂上,行動皆是不便,更別提握筆寫字,之後的卷宗紀要整理等事務隻得一並交予馮時遠,還請他替自己告瞭幾日假,隻盼身子早日好起來,趕得上五日後的京城駐軍巡查。
顧輕音就這樣回瞭府,到底是韓錦卿將事態壓得徹底,這會顧德明和夫人還並不知道女兒受傷之事,待看到女兒手臂上的繃帶二老俱是心疼不已,尤其顧夫人,差點落下淚來,忙讓女兒去歇著瞭,當天少不得讓廚子做瞭滋補的藥膳給女兒補身子。
第二日,顧夫人便讓顧德明去請禦醫,雖女兒看起來恢復的不錯,但在軍營中受的傷,當時也不定請的什麼人來上藥包紮,總不如禦醫妥帖。
顧輕音一覺醒來,天光大亮,貼身的小丫頭碧秀便將絞紗床帳籠在兩側,端瞭幾樣清粥小菜過來伺候她吃瞭,提醒道:“小姐,夫人請瞭寧太醫來,這會已在外頭候著瞭。”
一聽是寧非然,顧輕音心中不禁有些別扭,原先她與他還算相熟,他對自己的體質最是瞭解,請他再來瞧瞧自己的傷勢也妥帖,隻那日至太醫院中看診被他上上下下看個精光不說,那人竟還用口舌讓她下面射瞭出來,雖他硬說是看診需要,誰知道他心裡又藏著怎樣的心思。
卻轉念一想,上次被他弄得羞臊不已,匆匆離去,除瞭換過春露囊,避子湯和臆癥的事倒被她忘到腦後,如今既人都來瞭,倒不如底細再問一問,這是在府上呢,她就不信他還能那樣孟浪對她。
思慮好瞭,顧輕音讓碧秀替自己穿戴齊整,歪靠在床上,便讓她去請人進來。
不多時,寧非然便背著藥箱入內來,顧輕音躺著瞧他,依舊一身深藍的太醫院官服,身形瘦削頎長,白凈的臉上五官靈秀,一雙眸子烏黑清澈,睫毛如羽扇般輕顫。
“顧大人。”寧非然行瞭個恭敬的禮,眸子卻直直望向她,沒有半點避忌。
碧秀搬瞭凳子讓寧非然坐於床前,顧輕音直接將手臂遞過去,道:“有勞寧太醫跑這一趟。”
寧非然將她袖子卷起來堆到肩頭,看瞭看她神色,見繃帶上已滲出些藥物來,便緩緩將繃帶解開,露出裡面又長又深的一道傷疤來,尚未完全愈合好,又紅又腫,帶出些許血水,襯著藕段似的一截白玉膀子,有些觸目驚心。
“下官這就替大人換藥,且忍著些。”寧非然看著她,低緩道。
顧輕音不知怎的,竟覺得他說這話時有幾分憐惜的味道,轉而又覺自己可笑,她與他僅是相識而已,連交情都談不上,他憑什麼憐惜自己。
就出神的一會功夫,傷處傳來細密的疼,她轉頭,見寧非然已經上好瞭藥,正拿著繃帶替自己一圈一圈的纏,他手指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很是耐看,驀地對上他晶亮澄澈的黑眸,“下官換藥的手法可還過得眼去?”他輕聲道。
顧輕音很快抽回手臂,“你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當初怕是混進太醫院的吧。”說著,給碧秀一個眼色,碧秀知情識趣的出去瞭。
寧非然淡淡的唇瓣微揚,“下官有何本事,顧大人早就心知肚明瞭,”他突然湊近她,一手放肆的罩上她胸前的高聳,眸色幽深難明,“可要下官替大人疏通經絡?”
顧輕音臉上泛起薄紅,打落他作怪的手掌,羞惱道:“寧太醫請自重!”
寧非然也不惱,坐直瞭身子,眼中幾分笑意,“是下官誤會瞭,顧大人遣開瞭丫鬟,下官以為……”
“誰給你的膽子胡亂猜測的?!”顧輕音明明是病嬌柔弱的模樣,卻偏要在寧非然面前作出氣勢來,倒別有一份動人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