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的第一件事,卻是給獅堂炎他們大興問罪之師。
靜流第一個問道:“昨夜是甚麼回事,到底是哪個說早點睡的人,差點把整座山炸掉,弄得所有人也睡不瞭?”
獅堂炎也道:“打得這麼高興也不預我一份,你說該當何罪?”
面對這兩個不下於他的鬧事專傢,龍破天隻好把一切推在轟滅邪身上道:“你師父也有份的啊,怎麼不去問他?”
靜流卻笑道:“我們不會去扯他的虎須,卻不在乎去拔你的逆鱗呢,對吧?鳳姐。”
鳳天舞忍著笑道:“對不起,今次我也是知情者,所以無法幫你們敲詐呢。”
龍破天不禁松瞭口氣,他們說是以問罪為名,卻肯定是想敲詐些甚麼,雖然少瞭鳳天舞的支持,威脅大減,但卻更知道她們不會就此作罷,於是立即轉變話題道:“好瞭,這兩天時間怎處置呀,我可不想在這荒谷中呆等兩天呢。”
轟滅邪卻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道:“到北方的靈封洞吧,封印在那兒的獸魔應該會合你們脾胃的。”
不給其他人反對的時間,獅堂炎已經站瞭起來叫道:“既然你老人傢難得推介,就到那裡一趟吧,事實上我早想去那裡看看那些叫獸魔的東西有多強的瞭。”
龍破天不禁搖頭苦笑,知道這頭獅子根本不知道獸魔真正的價值。
眾人隨著他離開之後,轟滅邪卻擲來一把連鞘的長劍,道:“拿去吧!就當是賠給你的。”
剛接過來,龍破天便訝道:“七宗罪!”
劍刃雖然仍藏在鞘內,但隻是它造型奇特的劍柄已能令人想起這把劍的名字,它的護手上共開瞭七個用來裝置魔晶魂的洞,而史上符合這描述的劍就隻有一把——英雄王業天成的佩劍。七宗罪。
轟滅邪道:“七宗罪隻是業天成那傢夥鑲瞭七顆不同屬性的魔晶魂上去而得來的異名吧,它本來的名字是“原罪”用來賠你那柄爛劍算你賺到瞭,不過反正我也不用劍的,留下來也沒用。”
聽到這真的是那柄出現在傳說中的劍,龍破天立即握上劍柄把它從劍鞘中拔出來,原罪的劍身沒有尋常利刃的那種光芒,不但黯然無光,更使人感到異常的沉重,確實有‘罪’的感覺,但在那陰沉的外表之下,卻是超乎想像的堅硬和鋒利。
而且當他把天雷石鑲上去並註入鬥氣之後,那本是灰黑無光的劍身便立即罩上一層雷芒。
轟滅邪看著這變化,感觸的道:“這把劍是專為鑲上魔晶魂而打造的,不但可以完全發揮鑲上去的魔晶魂的力量,連劍性更會因鑲上的魔晶魂而起變化,所以才配稱之為‘原’。”
龍破天也不客氣,隨便謝過轟滅邪後便轉身追上其他人。
看著龍破天離去,轟滅邪自言自語的道:“時間已經在動瞭,落後瞭的時間真的有辦法補上嗎?”
龍破天他們來到靈封洞的時候,卻剛好遇上另一班以靈封洞為目標的人。
看見龍破天他們這組人這麼年輕,他們不禁一愕,但也隻是片刻之間,然後他們已收起瞭輕視之心,因為經驗早告訴過他們以年齡取人隻會比以貌取人錯得更過份。
看似是領袖的那男人已主動走瞭過來打招呼,他算不上俊俏,卻也長得眉清目秀,驟眼看上去隻會以為他是個文弱書生,但龍破天卻能夠清楚感覺到,他其實是伊蒂絲那級數的武者,加上隨他而來那七個人也不是不入流的廢物,他們已擁有不錯的戰鬥力。
龍破天在估量他的實力的同時,那男子已開始自我介紹的道:“我的名字是韓鳴,乃滅龍道三使之一的斬龍,今次來是受托消滅靈封洞中的魔獸,未知閣下所為何事?”
聽到滅龍道之名,龍破天淡淡笑道:“我的名字是龍破天,未知你是否要順便斬瞭我?”
韓鳴卻隻當龍破天是在開玩笑,啞然失笑道:“滅龍道這個名字不過是個名字吧,我們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獵者公會,隻會根據委托行事,當然,這也得符合我們的信條就是瞭。”
旁邊的獅堂炎卻對這種寒喧沒有興趣,道:“你不是說要消滅這洞內的魔獸嗎,那就走吧,否則的話別怪我們把牠們搶去瞭。”
韓鳴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要幫手嗎?”
獅堂炎微一錯愕,顯然是想不到韓鳴會把他的說話解釋成那樣子,想瞭一想道:“那樣也沒甚麼問題,反正我隻是想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得來的戰利品就歸你們好瞭。”
韓鳴知道剛才的說話使他誤會瞭,於是笑道:“我們收到的委托隻是把襲擊附近村落的魔獸消滅吧,無論是你們消滅的還是我們,總之委托就是達成瞭,沒有分別,所以若有戰利品的話就依照戰況分配吧,我不想發生任何落人口實的事。”
聽到這裡,靜流忍不住輕輕一扯鳳天舞的衣角,問道:“這種連遠古遺跡也不是的普通洞穴,會有甚麼有價值的東西嗎?”
鳳天舞沒好氣的道:“靜美你好歹也算是個魔法師呀,怎麼你妹連這些基本知識也不知道?”
靜美冷冷的道:“要她聽我說話才難哩。”
鳳天舞嘆瞭一口氣答道:“說是獸魔術的話,你該明白瞭吧。”
獸魔屬於純能量生物體,亦是以其他生物的生命能量為食物,而獸魔術則是與獸魔立下契約,讓牠寄宿在自己身上,以自己的精神能量飼養,驅使其戰鬥,由於牠完全是另一個生命,因此不必顧慮屬性相沖,而且有不少的獸魔擁有特異能力,是補本身不同的最佳方法。
但獸魔雖然是因為獸魔術而得名,在生物學的角度卻隻是普通的魔獸,所以未被降服的獸魔和一般魔獸同樣危險,唯一的分別就是會引來想要據為己有的獵者,若說這裡會有甚麼寶物,那就是在戰鬥中被降服的獸魔,或是尚未孵化的獸魔卵。
這也是韓鳴為甚麼會費神和獅堂炎交涉的原因,否則若獅堂炎看得不服氣,在他們嘗試把獸魔降服或是封起來的時候搞局,結果可能不止是受傷就能瞭事,不過也隻有獅堂炎這種不知獸魔價值的人,才會輕易說出放棄所有戰利品之語。
進到靈封洞內,卻是意想不到的寧靜,甚至可以說是死寂,深邃的洞穴完全沒有任何生命氣息,教人懷疑這裡是否真的有獸魔存在。
韓鳴卻是早知如此,解說道:“因為這洞裡隻有一隻獸魔,其他的生物對牠來說隻是食物,那麼怎會有其他生物存在呢。”
韓鳴和他的部下自自然然地組成瞭陣式,顯示出他們久經戰陣的默契,表面看來他們隻是把註意力集中在前方,但龍破天卻可以感覺到他們也是韓鳴那組人戒備的對象,沒有人能這麼快地對初次見面的人放下疑心,即使是自信有滅龍道做後盾,該沒有人會主動招惹他們的韓鳴也一樣。
事實上,“同行”對韓鳴來說也是不得已的做法,至少把他們置於看得見的位置,總好過給他們在關鍵時刻突然殺出來突擊,畢竟即使獵物不是獸魔而是普通的魔晶魂,獵者之間互相爭奪的事也屢見不鮮,他雖然肩負著滅龍道的信條而不會先出手,卻不代表他願意死在這種事之下。
這時洞穴突然變得寬闊起來,而他們也看見瞭洞內唯一的目標。
一條彷佛由金色火焰形成的獸魔,正卷伏在洞穴另一邊的地上,緩緩睜開的三隻眼內除瞭被吵醒的憤怒外,就是把獵殺的本能,洞穴的四周早佈滿瞭四分五裂的屍體,那就是妄想來收伏這頭獸魔而失敗的人的下場,直接地成為牠的食糧。
光牙,雖名之為光,卻是不屬於任何屬性的純能量獸魔。
“準備封靈陣。”
隨著韓鳴的命令,他的部下立即分出一半人來佈下魔法陣,另一半人卻分散開來,防止光牙在他們佈陣的時候突擊,同時也是防止龍破天他們擾亂封靈陣的構築。
封靈陣,無視物理防禦而直接束縛靈魂和能量的復合型結界,對擁有肉體的普通魔獸沒有太大意義,卻是對純能量生命體的獸魔而言卻是最有效的配置,封靈陣能夠把獸魔的身體完全封鎖,之後要立約或是封進魔晶魂中,變成偽獸魔卵出售也可。
但在封靈陣完成的一刻,龍破天懷內的龍型飾物卻像是和封靈陣的魔力共鳴一般,突然發生耀目的光芒,更把封靈陣的威力數以百倍地加強投在龍破天身上,這本該對擁有肉體的生物無效的封靈魔法,現在卻把龍破天的動作封鎖著,甚至要把他的靈魂壓碎。
這不單出乎龍破天的意料之外,就連那班佈下封靈陣的法師也是一陣錯愕,但他們也無從選擇,因為光牙早已醒瞭過來,隻是被封靈陣困著才動彈不得,一旦解開封靈陣就會變成直接對決。
那兩個武士也在猶豫,猶豫是否該解決龍破天這不穩定因素,但是滅龍道不背信棄義的信條卻教他們猶豫不決。
龍破天的身上釋出鬥氣的光芒,顯示他正嘗試掙脫封靈陣的束縛,但就像要和他對峙一般,那個龍飾的光芒也逐漸增強,然後不止是地上的封靈陣,就連整個洞穴也發出光芒,使他們這才發覺這個洞穴本身就是巨大的封靈陣,這光牙不是新近到此,而是新近才掙脫瞭這古老的魔法陣。
破!隨著一陣連整個洞穴也被震動的沖擊,那個龍飾被震成粉碎,而封靈陣也同時被解除。
用力過巨的龍破天一時還未能回復過來,隻能站在那裡喘氣,但是因封靈陣消失而解除束縛的卻不止他一個,解除束縛的光牙已經發動,首當其沖的兩個武士立即被光牙貫穿,這還是獅堂炎擋在法師們的陣勢前面,憑他那雙烈焰之拳把光牙硬擋下來的結果。
韓鳴沒有時間追究破壞封靈陣的責任,而且他也看到龍破天是受到封靈陣的牽連才被逼反抗,立即命令法師們重組封靈陣,但是這時候龍破天卻也已經回復過來。
原罪出鞘,剎那間負責封靈陣的那三個法師已倒斃在血泊之中,剛才負責看管龍破天他們的兩個武士,早因那兩個前衛死在光牙之下而上前遞補,不知不覺間讓龍破天處在無人看管的狀態,但這也使得他們慢瞭半秒才追隨那三個法師的腳步走瞭。
“龍,你發甚麼神經!”
眼見韓鳴已擋不住龍破天的攻擊,獅堂炎的拳立即往龍破天的胸口轟去。
龍破天這才想起獅堂炎和靜美她們對滅龍道的事是毫不知情,立即反手以原罪擋下這一拳,卻也被轟退至巖壁處才停得瞭下來,但是這卻不代表韓鳴有喘息的空間,因為鳳天舞已乘隙在他身上印下逮捕令,同一時間她更接下瞭封靈陣的魔法,韓鳴他們以三個法師來維持的魔法,她隻一個人就卓卓有餘。
看見獅堂炎那仍是憤憤不平的表情,龍破天卻是搖瞭搖頭,示意這不是和他爭吵的時間,待會自然會給他一個令他滿意的交代。
面對龍破天沒有敵意的態度,獅堂炎的第二拳再揮不出去,這也是他性格吃虧的地方,即使恨極瞭對方,隻要對方沒有敵意的話,他就打不下去,隻能乖乖看著龍破天走到韓鳴面前。
韓鳴也是一面不敢相信的神色,畢竟滅龍道的規模已大至與國傢有同等的影響力,它受理委托前那嚴謹的審查方式更使它在這幾年間幾乎成為正義的代表,平常隻要亮出這名號已能免去很多爭執,他實在不能相信竟有人會冒成為滅龍道公敵的險殺害身為三尊使的他。
“看你的表情,似乎你真的對影七使的事不知情呢。”
韓鳴微一錯愕,他當然知道影七使是甚麼,滅龍道最高位的十使分為三光七影,光負責正常的事務,而影則正如其名負責不見得光的事情,他的確不會插手影使的事,隻能相信他們不會違背滅龍道的宗旨,畢竟這世界不是所有的事也能以光明正大的方式處理,影的存在是必須的。
就像是受托暗殺某國的君主,即使已確認他的罪證,證明他是死有餘辜,但暗殺這種事卻不能放在光明之下,至少在成功前不可以,隻能撥入暗的范圍。
既然知道對方是影惹來的敵人,韓鳴也無話可說,那些必須以影道解決的問題,本來就極易惹來怨恨,這也是影道存在的理由之一,但就在他想要認命的一刻,他卻看到一件令他愕然的東西。
“原罪?怎麼可能!”
他這才有機會看清楚龍破天手中的劍。
聽到他叫出這柄劍的原名,龍破天勾起瞭好奇之心,問道:“怎麼瞭,這柄劍有甚麼問題嗎?”
韓鳴苦笑道:“宗主最想要的就是這柄劍,他曾說過就算是不擇手段也好,一定要找到它,若你告訴我是因為這柄劍而惹上影道的話,我也隻得服瞭。”
龍破天知道他誤會瞭,正想說下去的時候,鳳天舞卻截斷瞭他,微笑道:“你還要談下去嗎?是否想我解開結界,讓牠也參加呢?”
對鳳天舞笑意盈盈的威脅,龍破天隻能苦笑以對,雖然對鳳天舞這次出奇地小氣有點意外,但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在先,輕輕一切解決韓鳴,走到結界之前問道:“這隻獸魔你不想要嗎?”
鳳天舞搖搖頭道:“我對這種橫沖直撞的獸魔沒甚麼興趣。”
龍破天一想也是,對法師來說這種光矢般的魔法還會少嗎?
“奉上我的鮮血為記,以我的生命為價,立下永恒之契約,命汝永受我驅使,我的名字乃龍破天。”
右手按在光牙的額上印下契約之記,接著那金光便漸漸化作虛無,在龍破天的掌中消失無形。
靜美撿起地上那龍飾的碎片,問道:“這是甚麼?碎瞭沒關系吧?”
龍破天苦笑道:“我怎知道,我連它是甚麼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隻是他在我有記憶之前就陪伴著我,若我早知道它會做成這種效果的話,我早就把它掉瞭。”
靜流伸一伸懶腰,像是這一切也是她解決的一般道:“好瞭,走吧。”
龍破天卻再一次搖頭苦笑道:“不,現在該是說故事的時間,否則我們可能走不出這個洞口。”
靜流愕然回頭,看見的是獅堂炎冒著火焰的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