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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月明。散落。蝶影夜宴

  龍破天回到迎月宮,還沒有坐下來,碧飄雪已問道:“方知命到底是甚麼人?”

  龍有點不願提起,隻挑不重要的事道:“就如雷比特所言,一個極討厭的老鬼,他就是喜歡否定別人的價值觀,破壞別人的希望,不過這倒是使我習慣瞭在絕望中活著。”

  她本來隻是想知道方知命和雷比特之間的關系,從而看看能否摸清雷比特的底細,畢竟她雖然知道雷比特是朝中最老的元老,但正因為太老瞭,使她反而不知道他的過去,怎料龍破天卻像是有感而發的說出瞭這一番話來。

  鳳天舞搖頭苦笑,這點她也知道,否則就不會先是賽星輝,現來是這個雷比特,都以同伴深交自居,卻斷去一切連絡,連死訊也要到十年後的現在才收到,因為與他相處本來就非常痛苦,賽星輝雖然告訴瞭她方知命的事蹟,但每次問到他是怎樣的人時,卻永遠是一副不想再提的樣子。

  “好瞭,別說那麼多,是動身的時間瞭。”鳳天舞打完場的道。

  這卻使龍破天聽得不明所以。“動身?要去那裡啊?”

  答他的卻是靜流:“剛才你去和那公主纏綿的時候,有人來通知我們女王今晚在賞花殿設宴招待我們啊。”

  出乎龍破天想像的熱鬧,更是出乎他想像的多人,簡直是寸步難行,何況他們根本沒有走進去的機會,才剛步進殿門,便已經給雷比特截著,想要拉他去和朝中的重將見面。

  龍破天拒絕瞭這種會教人記得頭昏腦漲的介紹典禮,正想走出殿外吸一口新鮮空氣,迎面卻走來瞭一個遲來的傢夥,害得他又要暫時擱置這誘人的計劃。

  遲來的是個金發的男子,無論身高還是樣貌也毫不突出,若硬是要找些形容詞出來的話,就是華貴,身上的裝束和舉止,無一不使人感到他真的在以貴族自居,使龍破天煩厭得連記他名字的心情也沒有。

  “你好,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我卻希望見識你的劍法。”

  龍破天沒把他的挑戰放在心上,回頭向雷比特問道:“怎麼不見瞭那頭獅子的呢?”

  “喂!你在說我嗎?”

  獅堂炎從龍破天的身後現身,一掌帶著火焰拍在他的肩上,若龍不是立即張護身鬥氣擋著,這至少會在衣服上留下一個焦黑的掌印。

  這時那被無視的傢夥卻自顧自的說下去道:“既然比的是劍法,當然是隻用劍,不用魔法的公平決鬥。”

  龍破天感到他刻意說出不用魔法之語,分明是在針對獅堂炎,也開始明白獅堂炎的火焰拳之所以不被承認為拳術,絕非單純地由無知造成,而是一些人蓄意造成的印像,為的是不容他走進權力的核心。

  “若你真的能不用劍以外的一切,連雙手也不用地使劍,我也有興趣見識見識。”

  再不管他的反應,留下已被完全激怒的他和獅堂炎互相怒瞪,也不去找已玩得不亦樂乎的鳳天舞她們,逕自往廳外的花園走去,在那裡等待入席的時刻,他不喜歡宴會,但這種以熱鬧為名的噪音,更非他所能接受。

  殿後林蔭處處,在這仲夏之時,百花齊放,使此殿不負賞花之名,使龍破天不禁感到選對瞭地方。

  此時微風輕送,卻不是炎夏的晚風,而是劍風。

  雖是突如其來,雖然龍破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劍上的鬥氣已能令他清楚感覺到它的位置。

  就如他預計一樣,當他轉身過來,迎面而來的是一道緊密之極的劍網,閃避是不可能的瞭,但卻不代表沒有破解的方法,因為,他根本沒有回避的必要,集中力量的一拳已把力量分散的劍網轟破。

  劍光消散,現出來的是兩個俏麗女子,那劍網的緊密無間正因為是由兩柄劍交織而成。

  如鏡影般站著的兩女,給人的感覺既同亦異,同樣能在殺戮之時仍保持一種溫文儒雅的味道,但當細意去看,她們卻會給人一種對比的感覺,左側那女的碧綠色的長發在夜風中飄揚,為她增添瞭幾分英氣,另一個則有深邃得有如今夜星空的眼睛,在惹人疼愛之餘,更使她顯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若他的記憶力沒有問題的話,碧發的應叫作希爾達,而另一個則是赫娜,和今日第一個拔劍的伊蒂絲和剛才那挑戰他的傢夥同為四大劍將,名義上是蝶影國武系最強的四人,而從剛才的兩劍看來,兩女的武功可能不枉這稱號,卻明顯地在獅堂炎和龍破天之下。

  女王艾麗以魔法建國,女性的天賦也偏向魔導,使蝶影明顯地是魔強武弱。

  大廳中的嘈吵之聲仍不住傳入他的耳內,使他暫時也不想回去,何況今早和獅堂炎一戰,也使他有新的領悟急想一試,兩女這麼送上門來,正好供他消磨時間之用,於是連她們為何而戰也不問,打瞭再說。

  鬥氣既能化炎成冰,當然也能化作其他屬性,先是“風”鬥氣爆發本就可以造成烈風,但龍破天想試的不是這種鬥氣做成的烈風,而是一種能夠控制的“風”

  風系於魔法的含義是“控制”控制氣流制造烈風,控制粒子做成聲音,控制物質作出動作,也就是說,風系的特性是擅於“控制”兩女已分別持劍攻來,既已知道劍網對龍破天並不管用,她們隻是聚合全力的直刺而來,簡單而直接,變化不足的缺點,就由她們的配合無間來彌補。

  但龍破天的動作卻太快瞭,赫娜隻感到一陣涼風吹過她的身軀,已經給封著瞭活動能力,而在希爾達覺察到自己的同伴突然停瞭下來之前,龍破天的拳頭已經擊中她的劍身,硬是把她震退開去,但當她從新擺出劍勢,她卻看到一個詭異之極的景象。

  赫娜仍然維持著出劍的姿勢,彷佛是一座精雕細琢的雕像一般,而龍破天卻坐在美人玉臂之上,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面上猶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使她想也不想,手中長劍已往龍破天橫砍過去。

  劍未至已經給擋著。

  龍破天仍舊坐在赫娜的右臂上,沒有任何動作,把她的攻擊擋著的竟是地上的石塊,灌註瞭鬥氣的石塊,就在龍破天的控制下飄浮在空中,而且不止一塊,佈在龍破天身邊的是無數的碎石群。

  希爾達對此目瞪口呆,卻沒有失去戰意,手中長劍有如暴風雨般不斷劈出,卻穿不過如衛星般圍繞的碎石,直至龍破天像是玩厭瞭一般,一躍而退的同時解除瞭赫娜的封鎖,使對他而來的攻勢徒增一倍,但對操縱著無數石塊的龍破天而言,一把劍和兩把劍就似是沒有分別一般。

  給坐在玉臂之上的屈辱,使赫娜徹底地憤怒起來,再不嘗試穿過碎石間的空隙,和希爾達的長劍緊貼在一起,以合起來的鬥氣強行突破。

  當!石塊全部掉回地上,但龍破天的手內卻多瞭一面以鬥氣化成的圓盾,把兩女的劍擋過正著。

  “土”在魔法是能改變分子間的拉力,從而改變物體的本質、形狀以至引力,而鬥氣方面也有實體化的方法,並不算甚麼新事,隻是沒有人做出過這種能使人以為是實物,卻兼具硬度的成果。

  擋過瞭兩女的劍後,龍破天已收回瞭圓盾,再次使地上的碎石飄浮起來,因為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同時使用兩種相反性質的鬥氣,若不是他有著無屬性的特質,根本連試的機會也沒有。

  龍破天正要使碎石群再次亂舞,突然卻感到一種異樣——精神攻擊,還是從遠方而來的偷襲。

  大殿上的蒂芙妮不自覺地露出瞭一絲微笑,她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不受她的精神魔法影響,何況她今次使用的是引發情欲的魔法,龍破天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重視禮章 的人,縱使他不會因此落敗,體內的欲火也勢將使他對兩女無禮,引起公憤。

  現在她等的,就是女王艾麗卡來到,發覺龍破天不在而去尋他的一刻。

  隻是這段時間比她計劃中長太多瞭。

  宴會的主人姍姍來遲,卻沒有人發出任何不滿,這不單是因為艾麗卡是蝶影的女王,更是因為女王盛裝之下的魅力,使他們連發出不滿也忘瞭,她穿的雖然隻是普通的晚禮服,卻洽到好處地展出她年輕得過瞭份的肉體,權力賜予她的威嚴更使她在華麗之餘,多瞭點沒法解釋的魅力。

  看到連蒂芙妮這女兒也來瞭,她明顯地感到一點訝異:“哦,怎麼連我的乘女兒也來瞭?”

  “哼,女兒不過來看看那目中無人的傢夥吧。”

  蒂芙妮明知今午邀請龍破天的事肯定瞞不過母親,思量之下還是坦白地說出對他的不滿,但這句話卻使附近的大臣隻能忍住不笑出來,因為蝶影國內,論目中無人的話首推還是蒂芙妮公主自己。

  艾麗卡也沒興趣和女兒糾纏下去,轉而問身旁的眾人道:“對瞭,主角到底到瞭那裡啊?”

  “他大慨在後園吧。”

  答話的是仍和那傢夥處於對峙狀況的獅堂炎,若這裡不是宴廳的話他早出手瞭,他和那傢夥不合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事,所以四周的賓客早就見怪不怪瞭。

  見著這兩個傢夥,連艾麗卡也感到不耐煩,說道:“好瞭,你們兩個也別鬧瞭,去給我請他回來吧,宴會是時候開始瞭。”

  “王母,不若我們也一起去吧,這才顯得我們對他的重視啊。”

  蒂芙妮的提議立時使得大廳內議論紛紛,因為任何熟悉她的人也知道這並不是她的作風,但一時間也想不到有甚麼問題,反而是女王艾麗卡的嘴角露出瞭一絲微笑,使蒂芙妮感到不安,因為她知道每次她的母親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肯定有人會遭殃瞭。

  蒂芙妮隻能裝出個天真的微笑希望蒙混過去,同時檢查自己有沒有留下瞭甚麼痕跡,他對龍破天施放的魔法早在艾麗卡來到之前就已經解除瞭,因為對她那個精通魔法的母親而言,隻要是在她身邊施放的魔法就肯定瞞她不過,就算是餘波也是一樣。

  確定自己沒留下破綻之後,蒂芙妮暗暗松瞭口氣,但是當他們來到後殿的時候,入目的情景卻大出她所料。

  龍破天正悠閑地坐在後殿的大石上,眺望著今夜的月色,希爾達和赫娜兩女卻柔順地枕在他的大腿上睡著瞭,她們赤裸的身體雖然告訴蒂芙妮她所想的事確實是發生瞭,但她們那副滿足和安寧的表情卻使人感覺不到半點強暴的感覺。

  直至龍破天拍一拍她們膀頭,她們才從甜蜜的美夢中醒瞭過來,驚覺到自己的祼體正落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接著她們卻不約而同地躲到瞭龍破天的身後,使目睹這幕的人們,即使是那些想要沾指兩女已久的男人,也隻能強忍心中的妒忌和羨慕,無法對他作出指摘。

  蒂芙妮氣得煞白的俏面,正讓龍破天肯定瞭誰是這次事件的主謀。

  似是悠閑地坐在那裡的龍破天沒有錯過每一個人的眼神,不管那是妒忌羨慕,不齒還是敵意,因為他的本意就是要制造麻煩,就像是把石頭投進水裡,越是波濤洶湧就越容易看出內在的異常。

  “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些話要和他說。”

  聽到艾麗卡這麼說的眾人雖然感到不妥,更感到於禮不合,但卻沒有人夠膽說些甚麼,誰不知道這個蝶影女王也是風流得很,就連蒂芙妮的父親是誰也沒人知道。

  待赫娜和希爾達也離開瞭之後,艾麗卡的玉容立即解凍,微笑道:“你就這樣吃瞭我的兩員大將,打算怎樣賠我?”

  “要追究就找你的寶貝女兒好瞭,又不是我想的。”

  “哼,若我不是蓄意遲到,你還能在這裡和我討價還價嗎?”

  龍破天再一次見識到這蝶影女王的手段,苦笑道:“好瞭好瞭,你想我怎樣?直接說便好瞭。”

  艾麗卡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道:“其實你該一早明白瞭吧,明天找個時間到我宮內再說,現在我們該回去殿內的瞭,別讓他們等太久。”

  殿內嘈吵的聲音突然消散,原因正是艾麗卡和龍破天剛剛走瞭進來。

  龍破天舉目一看,所有人的目光正集中在他們身上,無論是剛才有份目睹那香艷的一幕的,還是沒有的也一樣,但卻不見瞭赫娜和希爾達兩人,似乎面嫩的她們早已借故早退瞭,不過最使他啼笑皆非的,卻是有些不怕死的正盯著艾麗卡的身上看,似乎想要找出甚麼蛛絲馬跡,看看這風流女王會否就趁那一點時間,和他來個野戰。

  龍破天自自然然的隨著艾麗卡走,送她回主席的位置,但才走不瞭兩步,他突然往頭上的屋頂望去。

  隨著屋頂破裂的聲音,無數碎片散射而出,這些帶著鬥氣的碎片就如屏障一般,使得四周的人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而夾雜在漫天碎片當中,那罪魁禍首也已穿洞而下,但他卻沒有撲下來的機會,因為在屋頂破裂之前,龍破天的長劍已挾著烈焰往那個位置電射而去。

  逼於無奈,那人以手中的短劍擋下龍破天的劍,接下來卻借劍內那狂猛的力度從破洞退回去,看上去就似是龍破天投出的長劍刺上他後餘勢不止,把他整個人反帶回殿外,所以當獅堂炎從破洞追出去的時候,瓦頂上早已空無一人瞭,隻餘下一道在遠方奔走的人影。

  在他還想追去的時候,卻給無數雷電攔在面前,擋著瞭去路。

  “別追瞭,這事就交由他們處理吧。”

  女王艾麗卡的聲音從殿內傳出,阻止瞭他和正想從正門奔出的眾人繼續追去,然後這些茫然回頭的人才發覺,不知甚麼時候開始,龍破天和鳳天舞已經不在大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