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陪著嚴行山和陳偉去喝茶的湯全忽然接到瞭一個手下的電話。
“什麼事?說!”湯全沒好氣地道。
“貓哥,那個叫凌霄的小子一大早就跑到我們工地上鬧事,工人開不瞭工瞭!”一個男人的聲音。
湯全一下子就怒瞭,“什麼?他是不是活膩瞭?敢跑到我的工地上去鬧事?”
手機另一頭的手下沉默瞭,這已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瞭,而是人傢已經在鬧事瞭好不好!可是,這樣的話,作為手下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他現在在哪?”湯全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問道。
“還在工地上。”手下的聲音。
“好,看住他,不要讓他跑瞭,我馬上帶著人過來!”湯全吩咐道。
“好的,貓哥。”手下應瞭一聲,結束瞭通話。
這個手下將手機從耳朵邊上拿下,然後老老實實地回轉過身,眼巴巴地看著他身後的少年。他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嘴角也還殘留著鮮紅的血跡。這些,都是拜身後的少年所賜。
這個少年就是凌霄。
“霄哥……我已經打瞭電話瞭。”湯全的手下戰戰兢兢地道。
凌霄舉起瞭一隻手。
湯全的手下下意識地雙手抱頭,很驚恐的樣子。
凌霄的手放到瞭頭發上,捋瞭捋稍顯凌亂的頭發,然後笑著說道:“你幹什麼呢,我又沒打你,幹嘛怕成這樣?虧你還是混黑道的,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小瞭?”
“霄哥,我……我想去解個手。”湯全的手下小心地道。
“滾。”凌霄說。
湯全的手下趕緊跑開。
這個工地是神女鎮外的一條在建的村道,上百萬的工程。工地上擺著好些臺攪拌機,堆放著小山一樣高的砂石,還有運送混凝土的鬥車。工地上的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有上百人。此刻,沒有一臺攪拌機運轉,也沒有一個工人開工幹活。
工人們沒有任何問題,反正他們今天來瞭,考勤就畫上,不幹活他們巴不得呢。
湯全的一群看管工地的手下也眼巴巴地看著凌霄,好些的臉上都有青一塊紫一塊的被揍過的痕跡。他們身上的傷,也都是拜凌霄所賜。
一大早,凌霄便來到這個工地鬧事,不準開工。
湯全的手下當然不答應,於是一場混戰就開始瞭。湯全的手下人多勢眾,但凌霄的實力卻不是他們所能匹敵的,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他們也被凌霄打怕瞭,凌霄讓他們站著不動,他們就不敢蹲著。就連去解手,也要打個報告,不然拳頭耳巴子伺候!
對於這些惡人,凌霄下起手來也是挺狠的。
然後,也就有瞭打給湯全的那一通電話。
要穩住湯全,並且要轉移他的主意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斷他的財路,激怒他,這就是凌霄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一大群農民工看凌霄,卻是另外一種感受。好些年青的農民工看凌霄的時候,那眼神之中甚至有崇拜的意味。
“那個就是神女村的凌霄嗎?膽子太大瞭,居然敢來貓哥的工地鬧事!”
“可不是,而且沒有一個幫手就把湯全的一大群手下打得七零八落的!”
“那些狗腿子平ri盡欺負我們,人五人六的樣子,今天看見他們被人揍,真是解氣啊!”
這些,都是說凌霄好的。
“哎,你們這群小夥子也別高興得太早瞭,凌霄來鬧事,湯全能善罷甘休嗎?派出所的所長陳偉都和他稱兄道弟的,關系鐵得很。”
“是啊,凌霄這娃挺好的,這次卻惹大禍瞭,他要麼被湯全的人弄死弄殘,要麼就被陳偉抓進派出所,就隻有這兩條路,條條都是死路。”
“有沒人去提醒一下凌霄那娃兒,讓他趕緊跑啊,他來這裡鬧事,得不到好果子吃的。”
“誰敢去啊?湯全的那群手下可都看著呢,被記住瞭臉,回頭準備打個半死,工錢也拿不到瞭。”
“哎,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湯全在我們神女鎮稱王稱霸,沒人敢惹他,就他修的這條路偷工減料,用不瞭就兩年就報廢瞭,到時候我們又得為修路犯愁瞭……哎……”
這些,都是替凌霄擔憂的。
凌霄不是沒有聽見他們的交談,隻是他無法去跟他們交談。
這些農民工擔心湯全帶著人來找他麻煩,他還巴不得湯全來呢!
凌霄坐在放在村道中間的一隻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湯全和陳偉出現。
在凌霄的對面,一片桑樹林裡,胡琳正緊張兮兮地觀望著工地上的情況。她的手裡捏著一隻手機,因為緊張和擔憂,她的手心汗涔涔的。
“千萬別出事啊,凌霄,你千萬別出事啊……”她的心裡一遍一遍地念著,時不時看一下手機。
時間顯示上午十點的時候,胡琳跟著撥通瞭文婷婷的手機。
“文秘書,你那邊怎麼樣瞭?”胡琳很焦急。
“聶市長已經開始調人瞭,最快要一個小時才能到神女鎮,你們那邊是什麼情況?”文婷婷的聲音。
“凌霄現在在湯全的一個工地上,他一個人對付湯全的一大群手下,湯全目前還沒有出現,但已經在過來的途中瞭,你們快點啊,我好擔心凌霄出事!”
“好的,我會跟聶市長反應這個情況,讓他快點。”文婷婷說。
結束通話,胡琳總算松瞭一口氣。
她好想與凌霄在一起,與他一起面對危險。可是,凌霄不會允許她出現在工地上。就這事她還和凌霄爭論過,但最終沒能說服凌霄。
凌霄的固執,是因為關心她的安危,這種固執讓她心裡暖暖的,甜甜的。
就這樣等待瞭二十分鐘左右,一輛霸氣的豐田fj出現在視線之中。
湯全的車在沒有修建完成的村道上奔馳,在豐田fj的身後,還有大大小小好幾輛車,有轎車,有面包車。
湯全終於出現瞭。
豐田fj駛進工地並沒有減速,反而轟瞭一腳油門,徑直向坐在村道中間的凌霄沖瞭過去。
開車的正是一臉橫肉的湯全。
他的野蠻和兇殘在神女鎮是傳開瞭的。
凌霄離開椅子,閃身避開。
噼啪!木質的椅子被豐田fj撞成瞭粉碎。豐田fj的車身往前劃出好幾米遠才停下來。
車裡不僅坐著湯全,還有陳偉和嚴行山。湯全駕車,陳偉和嚴行山坐在後排上,兩人對視瞭一眼,一臉駭然。剛才,如果凌霄不讓,肯定已經被卷到車輪下壓成碎肉瞭!
“湯全,你冷靜一點,不要鬧出人命!”嚴行山提醒地道。
陳偉也說道:“就是,湯全,凌霄來你的工地鬧事,這是違法的行為,我完全可以將他抓起來,但如果你把他碾死瞭,那這事就鬧大瞭,人命案,你想化解都化解不瞭瞭。凌霄不過是一條爛命,人一根球一條,而你不同,你是大富大貴的人,何必走這一步?”
湯全冷靜瞭下來,他點瞭點頭,“好,我就聽兩個哥的。”
湯全下瞭車,陳偉和嚴行山卻還坐在車裡,隔著車窗看著外面的情景。
湯全的二十多手下也從後面的幾輛車上走瞭下來,一字排開,殺氣騰騰地站在湯全的後面。
圍觀的農民工站得遠遠的,緊張地看著這邊。
幾十比一,凌霄顯得特別孤單,勢單力薄,但他的身上卻又有一種“孤膽英雄”的味道,從他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害怕的氣息。
“凌霄,我沒有去找你的麻煩,你小子卻來找我的麻煩,鬧到我的工地上來瞭。”湯全斜眼掃瞭一下工地裡的被凌霄打傷的一群手下,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抹兇悍的神光,“你說,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凌霄淡淡地說道:“湯全,你想怎麼解決呢?”
湯全冷笑瞭一聲,“跪下,喊我一聲爺爺,然後從我褲襠下鉆過去,然後我再挑斷你一雙腳筋,這事就算過去瞭。”
“不然呢?”凌霄看著湯全,目光沒有半點躲閃。
湯全yin冷地道:“很簡單,除瞭你一雙腳筋,還要加上你一雙手筋,然後,你再籌五萬塊錢賠償我的損失。”
凌霄笑道:“我的手筋和腳筋沒人能挑斷,我也沒有一分錢給你,我來你工地找麻煩,那是看不慣你偷工減料,坑我們老百姓。所以,你的提議我是不會考慮的。不如,讓坐在你車上的陳偉和嚴行山下來談談,他們是領導,肯定會有別的提議的。”
陳偉和嚴行山都是領導,走哪都被人尊敬著,但凌霄不給兩人半點面子,直呼其名。
陳偉和嚴行山本來是想坐在車裡,等湯全把凌霄暴揍一頓,然後再叫警察來抓人的,卻沒想到凌霄居然提出讓他們出面出點子。陳偉和嚴行山不禁又對視瞭一眼,這小子他以為他是誰啊!簡直是放肆!
豐田fj的車門打開,嚴行山和陳偉下瞭車。
陳偉一身警服,特別有氣勢。
嚴行山挺著一個大肚腩,也很有官架子。
兩人從車上下來,慢慢走來,最後一左一右地站在瞭湯全的兩邊。毫無疑問,就從這一點就讓人看出來,他們和湯全是一夥的。
“凌霄,上次你從看守所出來,那是你的運氣,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好運瞭。你破壞集體建設,損壞財物,故意傷害他人,這些都是犯罪行為。數罪並罰,你娃這一次不坐個三五年牢出來,我不姓陳!”陳偉氣沖沖地說道。
“陳所,那還等什麼?我是目擊證人,我完全可以作證。快叫你的人過來把這無法無天的小子抓起來。”嚴行山幫腔說道。
陳偉果然就掏出手機,撥通瞭神女鎮派出所的電話,叫人過來抓人瞭。
嚴行山冷笑著看著凌霄,他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瞭這樣一幕——凌霄被五花大綁,然後又被幾個警察關進小黑屋,皮鞭警棍辣椒水什麼的通通用上!
湯全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瞭一絲殘忍的笑意,他想到的與嚴行山不同,他想到的是這一次凌霄被抓進去,那就是鐵定要判個幾年的刑瞭,隻要凌霄被關進監獄,胡琳還不是他嘴邊的菜,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這小子,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犯瞭什麼神經跑到我的工地上來鬧事,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他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啊,沒經驗,夠愚蠢!這一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湯全的心裡暗暗地道。
他使瞭一個眼色,一大群手下頓時散開,飛快地將凌霄包圍在瞭中間。
凌霄就像是一條網中的魚兒,這一次是怎麼也逃不掉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