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後,王二驢被一個持槍的獄警從監區裡押解出來,上瞭一輛押解犯人用的警車。司機旁邊的副駕駛上坐著大隊的齊指導員。王二驢和那個獄警坐在後排座位上,那個獄警本能地用警戒的眼神盯著他。
一個守門的獄警費力地把厚重的鐵門打開,警車緩慢地駛出瞭勞改隊的大門,大鐵門又吱吱呀呀地關嚴瞭。
這是王二驢進勞改隊之後第一次出瞭勞改隊的大門。透過車窗望去,不遠處二龍山美妙的輪廓讓他心曠神怡。
對面那個風景小區已經初具模型,山光水色,數目掩映之中,已經有幾棟精美的別墅像含羞帶嬌的白薇一般婷立在那裡。
很快,警車就緩慢地進入瞭對面的那個小區,在花草掩映的一座三層的別墅前面停下來。
樓房周圍清一色雕梁畫柱的多彩欄桿,正中是兩扇鑲嵌著龍鳳呈祥圖案的精美鐵門。在欄桿與小樓之間,也花團錦簇的形狀不等的花壇。
齊指導員最先下車,之後是王二驢,後面是背著槍的獄警。齊指導員上前摁瞭門邊的門鈴。
小樓的門開瞭,走出一個腰裡紮著花圍裙的十八九歲的少女。這是一個體態婷娜面色粉白,二目如水的美妙女孩;從衣著和神態來看像是這傢的保姆。
女孩見外面來瞭一個監獄的幹部,還有一個穿著囚服的犯人,後面還有一個背槍的警察,頓時有些慌亂,凝著眼睛望瞭一會兒,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是找誰呀?”說話間,依舊沒有開欄桿的院門,更多是好奇地打量著一身囚服的王二驢。
齊指導員上前一步。“請問,馮經理在傢嗎?”
“在呢!你們……”
女孩還是滿臉疑惑。
“你回屋告訴她一聲,就說勞改隊的齊指導員想見她,有要緊的事情和她談!”齊指導簡潔明瞭地說。
女孩轉身回樓裡去瞭。不一會兒,馮亦梅滿身亮麗,滿面笑容地從樓裡走出來,步態優美地來到院門前,嘴裡叫著:“齊指導啊,慢待瞭!”
但她一邊開門一邊驚訝地打量著齊指導身後的那個勞改犯。但她與王二驢目光相遇的時候,頗感欣喜和意外:這個犯人昨天她就見過,當時他就是這樣目光如炬地站在劉明剛的身邊,這個犯人粗野的面容和壯實如牛的身軀過目不忘地鐫刻在腦海裡,尤其是他那雙銳利帶點野性的無所畏懼的眼睛,印象深刻地烙在她的記憶裡。
但她不明白齊指導今天帶著這個囚犯來到傢裡幹什麼?眼睛不住地掃視著王二驢。
齊指導似乎看出瞭馮亦梅的疑惑心裡,急忙簡單地解釋說:“孫隊讓我來和你談昨天你說的組建建築隊的事情!”
他指著王二驢,說,“這是我們勞改隊裡唯一能看圖紙的人,特地帶來印證一下!”
“哦?他?”
馮亦梅更加好奇地打量著王二驢,手裡已經把門閂拔開瞭。“那屋裡請吧!”
眼睛還是沒有離開王二驢。
王二驢被她特別的關註弄得有些窘迫,不覺低下頭。但齊指導已經邁步進瞭院子,他也就隨著挪動腳步。馮亦梅卻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走在他的身邊。那個時候他嗅到瞭她身上獨特芬芳的氣息。他已經很久也沒聞到女人氣息瞭,心裡頓時掀起瞭一圈漣漪,忍不住多看瞭這個女人幾眼。馮亦梅的身材簡直完美得無可挑剔,要是她面龐再亮麗一些,那肯定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美女呢,但她的臉龐實在是不敢恭維。
那個獄警寸步不離地跟在王二驢的身後,職業病一般地左右警戒著,好像王二驢隨時會逃跑似地。
樓內溫馨,優美,潔凈,那是讓人心曠神怡的舒適環境。馮亦梅把客人讓到瞭樓下寬敞明亮的客廳裡。
馮亦梅禮貌溫婉地讓客人坐在沙發上。齊指導不客氣地坐下瞭。而王二驢和那個獄警還站在那裡。
馮亦梅眼神柔和地看著王二驢,說:“你也坐下吧,來的就是客!”
之後又對那個面色嚴肅地盯著王二驢的獄警說,“到我這裡不要那樣如臨大敵一般,他跑不瞭!你還是安心坐那裡吧!”
王二驢還是沒有敢坐,眼睛看著齊指導。齊指導一擺手,說:“馮經理讓你坐你就坐吧!”
王二驢也坐在沙發上,那個獄警也就依然警覺地坐在王二驢身邊的沙發上。
那一刻,王二驢和馮亦梅的眼神又鬼使神差地相遇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