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大頭與小頭

  東北一個偏僻的縣城,隆冬的一個上午。

  一輛高檔警用轎車在兩輛警車的護送下,緩緩地駛進瞭泰安縣公安局的大門,停在公安局大樓的門前。

  三平市公安局長王貴一步態矯健地從轎車上下來,在五六名警察的護衛下向泰安公安局的樓門走去。公安局的門口早已經等候著泰安縣公安局的主要領導,都滿臉惶恐又畢恭畢敬地迎上去,滿臉堆著笑意和頂頭上司寒暄握手。然後就簇擁著王局長進瞭公安局,來到三樓的局長辦公室裡。

  在局長辦公室裡,王局長隻神秘地會見瞭泰安公安局的正副局長。市局的一把手不是以檢查工作的形式突然來到泰安,這表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佈置,這讓泰安縣局的頭頭們有些忐忑不安。

  王局長剛坐穩,看著一個女警察送上來的好茶,都沒顧得端起來喝一口,就神態很急地問縣局的一把手局長田占山:“我今天來,有兩件事要查問,先問第一件,柳河鎮旮旯屯村那樁兩個少女失蹤的案子你們進展怎麼樣瞭?”

  泰安縣局的頭頭們都面面相覷,一時亂瞭陣腳,田局長看著旁邊神色緊張的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崔德,問:“老崔,你和王局匯報一下那個案子的偵破情況……”

  崔副局長幹咳瞭兩聲,一邊想著一邊說:“王局長,胡金鳳,胡銀鳳失蹤那個案子,我們真的已經盡力瞭,由於找不到破案的線索,隻能懸起來……”

  “懸起來?你們說的倒是輕巧,難道這樣一個眾人矚目的案子你們也有臉面說懸起來?你們還幹不幹點事兒?”

  王局長顯然是發著不知哪裡來的火氣。

  崔副局長鼻尖冒出瞭細微的汗珠,急忙解釋說:“這個案子,我們真的很用心去破瞭,可是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那兩個女孩就像蒸發瞭一般就沒有瞭!”

  王局長不耐煩地擺瞭擺手,說:“不要和我說那個,要是誰都能找到,那還要我們公安局幹嘛?我就不信一點線索也沒有?鳥過還有個影子呢!”

  崔副局長又進一步解釋說:“倒是有兩條線索,一個叫魏老二的男人很有嫌疑,是他把胡銀鳳兒帶出來失蹤的,那個胡金鳳在失蹤前也找過他,可是我們把這個魏老二抓來足足關瞭一個月,天天審問,可他死活說不知道這兩個女孩是怎樣失蹤的,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們有找不出他與這件事有關的證據來,也是沒辦法的!還有一條線索,就是本城的一傢旅店,這兩個女孩在失蹤前都和魏老二在這傢旅店住過宿,可是我們投入大量警力去這個旅店進行調查詢問,旅店裡沒一個人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除此之外,我們就一點蛛絲馬跡也找不到瞭!”

  這時在一邊捏著一把汗的縣局的田占山局長插嘴問崔副局長:“現在那個魏老二還關在局裡嗎?”

  崔副局長滿臉無奈地說:“兩天前已經放瞭,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他與少女失蹤有關系,他隻是犯瞭嫖娼少女罪,那隻是治安管理處罰條列裡的,關些日子天罰點款,就不得不放人瞭!”

  王局長似乎沒有興趣聽他們解釋,命令般地說:“你們不要強調那些客觀理由,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挖地三尺你們也要把那兩個女孩找回來!”

  崔副局長抹瞭一把額頭的汗珠子,囁嚅著說:“可是……”

  “沒有可是。我限你們在兩個月內偵破此案,這兩個女孩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這樣瞭!”

  還沒等縣局的頭頭們做啥表態,王局長又焦躁地問,第二件事。“我再問你們第二件事:旮旯屯裡魏傢六兄弟,蠻橫鄉裡,欺壓良善,無惡不作,這個的流,氓黑惡團夥,你們為啥視而不見?”

  面對上司這般霹靂閃電,縣局的田占山局長也寸不住瞭,裝作不知道般地扭頭去問主管社會治安的副局長,黃有為:“有這樣的事情嗎?我咋沒聽說呢?你們接到過群眾的反映嗎?”

  黃副局長論起來還是和旮旯屯的黃姓還是遠支傢族,他不但知道魏傢六虎的行為,還一直在袒護著,但此刻他隻有推脫責任,解釋說:“魏傢六兄弟的所作所為,我們也有所耳聞,可是從來沒有人來報告他們的違法犯罪行為,沒有報案,我們怎麼能捕風捉影地去對普通公民行使什麼呢?倒是兩年前,也是這個王傢銀鳳兒被他哥哥領著來報案,說魏傢老六強,奸瞭銀鳳兒,我們也立案偵破瞭,那個魏老六也被判瞭刑啊!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在舉報過什麼瞭。”

  “可是,聽說魏傢六兄弟把那個姓王的人傢,欺負的傢破人亡都活不瞭,你們一點不知道?”

  王局長又目光犀利地看著他們。

  縣局的黃副局長愣瞭一下子神,忙不迭解釋說:“那個我們也知道一點,可實際情況是這樣:魏傢和王傢世世代代都有仇,彼此互相報復的事情哪一輩都有發生。他們兩傢之間的事情,誰也說不清誰是誰非啊,就說一年前吧,王二驢的媳婦和魏傢老六勾搭成,奸,本來通,奸的事情是女方也願意的,可王二驢忍耐不瞭,就把人傢魏傢的兩個男人都給割成瞭太監,之後兩傢就更加矛盾升級,可王傢女人為瞭保全自己的安危,還主動去勾引魏傢男人,魏傢兩個兄弟還為瞭爭奪那個失蹤的王銀鳳兒,還火拼弄出人命,魏老五被魏老四打死瞭,魏老四也進瞭監獄。後來王金貴的媳婦又勾引魏老三,又被王金貴抓到瞭,又把魏老三的那玩意給割下瞭。他們之間就是這樣互有傷亡,該抓的也抓瞭,該判的也判瞭,事實上損失最大的還是魏傢,所以這些事情,不能定性為魏傢就是黑惡勢力。”

  “可是,聽說,魏傢都私藏槍支,這個你們沒有查過嗎?”

  王局長似乎懶得聽他們的解釋,隻是一個又一個的質問。

  縣局的魏局長抹瞭一把汗,說:“上次的打黑除惡的那次行動,我們也主動去旮旯屯想摸摸底,可魏傢的來頭不小啊,剛想調查他們,市局的一位副局長就打來電話,告訴我們不要禍及無辜,我們隻有草草收兵瞭!”

  這個魏局長從來沒透露過他就是從旮旯屯出來的魏傢人,隱藏的很深。

  王局長更加焦躁,說:“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用瞭,你們一定要找到證據,把魏傢六虎給端瞭!限你們兩個月的期限!”泰安縣公安局的頭頭們真的有些懵瞭,不知道這是刮來的哪陣颶風,他們都面色慌張,暗暗彼此交換眼色。

  王局長做瞭最後的通牒:“這兩樁案子,你們就算死瞭也要給我拿出結果來。要是破不瞭,別說你們的烏紗帽保不住,就連我的這個市局的局長也做不成瞭!”

  泰安縣局的頭頭們都嚇得面如土色。田局長唯唯諾諾地問:“王局,你可以告訴我們,是怎樣的來頭嗎?”

  王局長神態嚴峻,冷笑一聲說:“我也不瞞各位瞭。這兩個案子是省廳馮廳長親自督辦的。他親自給我打電話來,把我罵瞭個狗血噴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總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必須破案!”

  我的乖乖!泰安縣公安局的頭頭們都嚇得差點尿瞭褲子,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局長最後又說:“省廳就要派來一個神秘的人物,來泰安坐鎮監督這兩個案子,不久就要來瞭,各位,你們好自為之吧!”

  市局的王局長走後,泰安縣公安局召開瞭一會各科室的緊急會議,專門研究偵破這兩樁案件的方案。研究後作出兩項決定:第一,把魏老二再抓回來,還是要在他身上找到那兩個女孩失蹤的突破口;第二件,派出警力去旮旯屯走訪調查,一來是尋找兩個女孩失蹤的線索,二來收集魏傢兄弟作惡犯罪的證據。

  就在這個會議結束後,縣公安局的副局長魏有為急匆匆地回到傢裡,派刑偵科的副科長陳鵬開車迅速趕往旮旯屯,給魏傢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