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抱嬌

  迎親的隊伍在歡天喜的鑼鼓聲中出瞭朱傢院子,嗩吶聲一路也響起來。三個新郎官按大小順序排列在花轎前,步態穩健地緩慢地走著。當然,二瘸子一腿長一腿短,走路當然七高八低的,但他臉上的喜氣把紫黑的臉膛都照亮瞭;大笨還是更是一副喜喜洋洋的憨傻樣,嘴裡還跑著調門兒哼唱著陜北民歌。

  雖然朱寡~婦傢距離郝村長傢隻隔著一道街,但按習俗迎親的隊伍還是抬著空花轎沿著村子的山路繞瞭一圈,費瞭半個多小時才進瞭郝村長傢的院子。三個新郎官都垂手侍立在花轎前,等待娘傢人把新娘子抱上花轎。他們的眼睛都盯著村長傢的房門。

  在迎親花轎到達之前,早有村長傢安排的伴娘,給金鳳兒梳洗打扮,換鞋更衣。她被穿山瞭大紅袍,紅花些,頭上還遮瞭蓋頭,單等著婆傢的花轎到來。

  再這個時候,作為臨時娘傢爹的郝村長一直沒離開這個新人房,不離左右地看著金鳳兒。當然,郝村長還沉浸在昨夜金鳳兒給他帶來最後一夜的美妙感覺裡,此刻他褲~襠裡又有些萌動的東西似乎還被那隻無形的手在握著,握得魂飛魄散。昨夜天亮的時候,金鳳兒光溜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醒來,還昵聲說著她不止一次說過的話:“大哥,你就娶我唄,我不想上朱傢的花轎!”

  那個時候,他真想沖動地把金鳳兒留下來做他的媳婦,一股腦付瞭朱傢馬娶媳婦的錢。但冷靜之後,他還是沒那麼做。因為這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像這三夜得到新媳婦,是村裡人認可的事情。要想讓金鳳兒朝夕相伴在自己的身邊,還要從長計議,不能操之過急。他隻能心煩意亂地看著一些女人忙活著金鳳兒出嫁上嬌前的一些程序。

  新娘子上轎的吉時又到瞭,外面的婆傢人在催促著把新娘子送出來。郝村長隻得站起身,開始瞭他忍痛割愛的送女儀式。

  姑娘離開娘傢時要哭,哭的越兇越好,否則會被人恥笑。這個細節當然早有女人告訴瞭金鳳兒,金鳳兒感覺可笑而可悲:這又不是真正的娘傢,還扯這個,真是荒唐之極。但悲慘命運的傷痛卻讓她在那一刻真的哭瞭,但那是傷心備至的哭。但這悲傷的眼淚又被她利用上瞭,稍微變換瞭一下眼神,傳給瞭在一邊看著她的郝村長,那意蘊就像是舍不得他相仿。郝村長果然接收那樣的信息,還真以為金鳳兒舍不得他呢,頓時心如刀割,暗暗發狠:一定要把這魔女弄回來。由此他還動真格地像親爹那樣安慰說:“不要哭,這裡永遠是你的傢,你會回來的!”

  金鳳兒更借題發揮地淚眼朦朧地說:“我可盼著著早點回來!”

  那話在別人聽來是指回門的意思,但郝村長當然知道那弦外之音瞭。暗暗地沖她點瞭點頭。

  出娘傢門前,要手拿一把筷子,轉身拋在地上,表示不帶走娘傢的錢財。金鳳兒雖然也按禮俗這樣做瞭,但她隻是毫無表情地把筷子扔出老遠。

  同時,女方傢的人要偷偷的把轎上的東西藏起,當然轎上的東西包括陪嫁和婆傢提前送來的嫁妝,這些被娘傢人偷走之後,臨走時讓女婿出錢贖回。這樣的習俗竟然被郝村長巧妙地變換成有一種斂財之道。男方傢等於又花錢重置瞭那些物品,郝村長把錢財斂入囊中。

  新娘上下轎要有合屬相的親人抱,最好是舅舅,俗叫“抱轎”但這個禮節也被郝村長給篡改瞭,每次買來的新媳婦上轎,都是由他這個娘傢“爹”親自抱上花轎的,雖然已經親近瞭三夜,已經盡享“女兒”的身體,但這最後抱一抱還是很過癮的。因為他抱著“女兒”的姿勢是這樣的:一手托著雙腿,一手扣在她的飽滿上,那一刻他會重溫那三夜的銷~魂感覺。

  站在花轎前等待的三個新郎官,見郝村長這樣輕浮地抱著自己的新媳婦,除瞭大笨傻乎乎地毫無感覺外,二瘸子和三尖子心裡都醋潮翻滾地不是滋味,難免也聯想起新媳婦被村長睡過的不堪情形來。

  郝村長把花轎的簾子掀開,輕輕地把金鳳兒放進去,趁著花轎簾子在後面自動又落下的遮掩的空隙,他又在花轎裡面不失時機地親瞭金鳳兒一口,隨手又揉瞭揉她的胸,才戀戀不舍地把半截身子縮回轎外。

  這個細節被一直盯著的二瘸子看在眼裡,心裡罵道:老色~鬼,這個機會也不放過。但一想到今晚就能在美人的身體上快活瞭,那種酸酸的難受感就頓時煙消雲散瞭。

  一陣鑼鼓聲和嗩吶聲響起,花轎被四個人抬起來瞭。當然還是要按著來時的路徑走回去,沿著村子繞一圈,迎親的隊伍簇擁著花轎,總算進瞭朱寡~婦的傢門。

  按正常規矩,一般買來的媳婦,都不會這樣正規地辦喜事,隻需完成一些禮儀的形式,把媳婦從村長傢裡接回來就算完婚瞭。

  買來的新娘子也要按照明媒正娶那樣繁文縟節隆重操辦,這也是朱寡婦不得已舉動。一則,三個兒子就就娶這一回媳婦,不操辦操辦也實在丟臉面,按迷信說這日子會黯淡下去的;二則,自己傢以後已經沒有嫁娶的事情瞭,這些年隨出去禮份子也就收不回來瞭。

  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該大張旗鼓地把三個兒子的喜事辦得風光一些。既然名正言順地辦喜事,那就任何一個風俗瞭禮節都不能疏漏。

  朱寡~婦也煥然一新,頭上也戴著一朵紅花,一邊招待來賀喜的客人,一邊和執事安排花轎到來之後的一些拜堂的程序。

  嗩吶聲由遠而近,娶親回來的儀仗已經進瞭院子,之後四個人抬著的花轎就忽忽悠悠地進來瞭。

  執事吩咐一聲:婚禮開始。

  頓時鞭炮聲爆豆般地鳴響,院子裡早已經安排好的幾面銅鑼,應和著鞭炮聲節奏嘹亮悅耳地響起來。三個後生的舅舅早已經等在落下的花轎前,掀開轎簾子,一貓腰把新娘子從轎子裡抱出來。這時,一些少男少女便歡快地往新娘子身上撒著五谷雜糧和著鹽做成的彩色紙花。這個習俗以示迎接也是驅鬼辟邪的用處。這時不合屬相的人要暫時回避。

  新郎的舅舅把新娘子放到地上,之後就由新郎官攙扶遮著蓋頭的新娘子往上房走。當然是要在廳堂裡拜完天地,拜完祖宗和高堂之後才能送入洞房裡去。

  新郎官之一的二瘸子雖然腿腳不好,可行動比誰都快,金鳳兒的腳剛剛落地,他就神速地把她攙扶在臂彎裡。大笨竟然傻笑著跟在後面,三尖子沒有興趣上前攙扶新娘子,也跟在後面走著。那架勢就像而瘸子一個人的新娘一般。

  在正房的西屋的祖宗排位前,拜堂成親的儀式開始瞭。執事用嘹亮的聲音主持著。屋裡屋外都擠滿瞭人。三個新郎和一個新娘拜堂成親的新鮮事兒,來客當然要看個仔細。倒是而瘸子一個人挽著金鳳的胳膊,在執事的吩咐下開始拜堂,大笨和三尖子像隨從一般跟隨著,最後還是執事把三個新郎排列在新娘子身邊。規則是男左女右,行三叩首禮:一拜天地,二拜祖先和父母,三個後生沒有父親便由叔叔代替。緊接著就是夫妻互拜,三個新郎和一個新娘子的頭幾乎碰在一起,那是世間很少見到特殊婚禮,人們眼睛瞪得像豆包一般看著,嘴裡還發著嘖嘖的聲音。

  三夫一妻對拜之後,執事便引導著拜來賓,這時執事又聲音嘹亮地說一些生財納福、尊老愛幼、早生貴子之類的吉利話,爾後,新婚夫婦給父母及至親長輩敬酒、磕頭、饋贈禮品,這叫“抬禮認親”有的女方陪嫁的東西這時讓小姑開箱展示與眾,叫“擺針織”女方給新女婿做一身衣服或鞋襪、腰帶,在婚禮上由新娘的弟妹或侄輩呈上讓新娘試穿,這時新郎的同輩人用腰帶將新郎束住緊勒,讓他掏錢給呈盤的人,這叫“掏腰包”然後,由新娘傢的“喜客”把傢裡帶來的長壽面親自下到鍋裡,給新娘、新郎每人盛上兩碗,讓他們坐在一起吃完,表示情深意長,白頭到老。

  最後一個環節就是三個新郎把新娘子用紅綾牽到新房裡去。

  這是一幅罕見的荒蠻情景,三個紅袍披花的新郎子在前面,牽引著一個體態婀娜的新娘子。這個時候一些男人的血液都在沸騰著,難免不去想今夜三男一女的洞房之夜的刺激情形來。

  當然那個酷似牢房的新房裡,一切已經佈置停當。

  在新房炕上要有合屬相的未婚男子守床,俗叫“壓床”壓床的男子在新娘子坐到炕上的時候就算完成瞭使命。新房窗戶先前要用紅紙糊,在新娘進房時由新娘拆破窗紙。這個時候,金鳳兒的蓋頭暫時掀起來,完成拆破窗戶紙的內容。

  把新娘子送到洞房裡,婚禮就算結束,新郎官還要去那邊給客人敬酒,真正入洞房還是要在晚上。

  這樣特殊的洞房是不允許有人留在這裡調笑的。三個新郎官出瞭洞房去招待客人,執事就把其他人都攆出來,屋子裡隻剩金鳳兒一個人蒙著蓋頭等著天黑新郎來入洞房。

  新房的門被朱寡婦咔地上瞭一把大鎖,新房又變成瞭牢房,單等晚上三個新郎來入洞房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