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驢心裡一陣疑慮和驚怵,以為馮亦梅是在試探自己,急忙說:“梅姐,俺就要你,誰也不要!以後就別和俺說這個瞭,俺不想聽!”
馮亦梅怪異地笑瞭笑。“姐稀罕你,可姐不能自私地把你捆綁在我的身邊啊,姐老瞭,沒有資格做你的妻子!”
“梅姐,俺可真的要生氣瞭!”
王二驢語調急促。
“好瞭,萬事兒隨緣吧!先不說這個瞭。我還要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情。雖然我怕出現意外,不讓你在你傢裡多呆,可我會給你們兩天假,去別處散散心,你已經在監獄裡住瞭有幾個月瞭,心情一定陰暗著,我想讓你順便散散心。你回來的時候不是要路過查幹湖嗎?你就去那個風景區遊玩一天兩天的吧!”
王二驢困惑地看著馮亦梅,心想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還是想不出答案,便有些不情願地說:“梅姐,查幹湖有啥好玩兒的呀,俺們這裡的二龍湖不是更美嗎?”
馮亦梅笑瞭笑。“那可不一樣啊,身邊的風景再美,也會熟視無睹的,隻有遠方的陌生的風景才讓人神往呢!這件事我都已經和小紅說好瞭,從你傢回來不要急著回長春,無比去查幹湖遊上一天兩天的!”
“梅姐,俺不去!”
王二驢不安地看著馮亦梅,很堅定地說。
“二驢,我讓你出去散心,也是為瞭讓你調整精神狀態的,回來後你就要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你要有一個好的狀態為我做事,那樣我才放心的!”
王二驢不再言語。他不知道馮亦梅究竟想幹什麼,但也隻有順其自然瞭。
但想到明天回傢的行程,他心裡頓時情潮如浪。或許復仇的欲望比什麼都強烈。雖然他答應馮亦梅不魯莽,不沖動,但他一想到傢裡親人被餓狼糟蹋的屈辱和悲慘,報仇的欲念就會壓埋一切。
這一夜王二驢特別賣力氣,使出全身解數讓馮亦梅滿足,高興,一浪接一浪的情潮淹沒得馮亦梅嬌吟連連,筋骨綿軟,身體的肌膚被香汗浸潤,被潮紅濡染。天亮的時候,馮亦梅還用蛇一般的手臂摟抱王二驢不放松。
王二驢想著今天回傢的事情,興奮得不顧乏累早些起床。他輕輕地掰著馮亦梅摟著他身體的手臂。馮亦梅醒來,臉色滿足得像一朵花一樣,嬌聲哼唧著:“我不許你起床,要陪我睡一天!”
王二驢親瞭她一口。“姐,俺也舍不得起來的,摟著你總也不用起來才好呢!可是,今天俺要回傢鄉的,等俺回來再稀罕梅姐,在傢等著俺呀!”
王二驢掩飾著自己內心的復仇欲念,極力不讓馮亦梅懷疑自己的行為。
馮亦梅顯得愁眉苦臉兒,“寶貝兒,你這一走啊,就是兩三天,我可怎麼過呀?我真後悔同意你走啊,我可要冷清死瞭!”
王二驢動之以情,緊緊地摟著她玉滑的身體。“梅姐,你不要這樣啊,俺隻在傢裡住一夜就馬上返回來,俺們就不去查幹湖旅遊瞭。”
馮亦梅坐起身,神智從迷離中醒過來,說:“寶貝兒,姐是在和你說笑呢,我雖然離不開你,可也不能耽誤你的正事兒啊!你還是要去查幹湖的,不去可不行的,回來我還指望你精神十足地為我工作呢!三天後我們再這裡相會吧。”
“梅姐,俺是舍不得你呀,恨不得一時回來和梅姐親近呢!”王二驢顯得惆悵地說。
“傻瓜,等你出去後就會把我給忘記瞭,現在說得好聽呢!”
馮亦梅嫵媚地笑著,臉上彌漫著昨夜的滿足,那是顯而易見的。
“梅姐,你看你,俺會想著你的!”
王二驢真實地感覺到瞭她的一絲醋意和惆悵,安慰著。
“沒事的兒的,等你回來想著我就行瞭。我不那麼貪的!”
馮亦梅說著開始由裡向外地穿衣服。她故意扣不上胸罩後面的鉤鉤,讓王二驢幫忙。
王二驢急忙伸手為她扣那幾個鉤鉤,那時候王二驢心裡確實有些依戀這個女人,依戀她的身體,依賴她的能力。王二驢鉤完那兩道鉤鉤趁勢又開始摟抱她。
馮亦梅依偎在他的懷裡魔蹭著,嘴裡發著嬌昵的聲音。過瞭一會兒,馮亦梅開始穿好衣服,說:“去吧,不要這樣兒女情長瞭,不就是一兩夜嗎?很快會過去的,回來後要好好報答我呀!”
“會的,梅姐,你才是俺的全部,有瞭你俺才會快樂的!”
王二驢眼睛有些潮潤。那一刻他是發自內心的:這個女人對自己有天高地厚之恩,自己要百倍報答她的。
“二驢,我不是你的全部,隻要是你的一部分就知足瞭!你姐這人好哄呢!嘻嘻!”
馮亦梅已經把衣服穿好,準備下床瞭。
“梅姐,俺會用實際行動報答你的,梅姐……”
“那就好。不說這些瞭,還是說說你這次回傢吧!我一會兒給你拿點錢,給你傢裡的親人都買點禮物,別空手而歸!”
馮亦梅說著就去坤包裡拿錢。
“梅姐,不用你破費瞭,俺帶不帶禮物,俺傢裡親人是不會挑剔俺的!就不帶禮物瞭!”
王二驢急忙說。這也是他心裡的想法,自己欠這個女人太多瞭。
“那可不行,你一定要帶回點禮物的,瓜子不飽是人心,你總該表示表示的!”
說著他已經將二百元錢遞過來。
王二驢不得不接瞭。“梅姐,俺真不知道說啥好瞭!”
“那就啥也別說瞭。我還是要囑咐你幾句的,這次回去要偷偷的,無論傢裡發生瞭什麼事情,都不要沖動,你要懂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話,而且你根本用不瞭十年呢。等你真正出獄後,我會放你回去的,到那時我也會幫著你報仇雪恨的,你明白嗎?如果你想早點把魏傢六虎法辦瞭,那你這次回去也可以說服你的傢裡人揭發控告他們,隻有你們有他們罪惡的證據,我就有辦法法辦他們的!”
“梅姐,俺明白。俺一定要記住你的話,絕不會闖禍的!”
但他說這話顯然沒底氣,卻是心裡隱藏著一個聲音。
這一夜,蔣雲紅更是輾轉反側,她興奮得幾乎一夜沒合眼。想著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回傢,心裡就抑制不住潮湧,尤其是想著馮亦梅偷偷交代自己的話,心裡就美滋滋的,狂跳個不停。她很早就起來瞭,紮著圍裙下廚房瞭。
蔣雲紅一邊做早飯,一邊回味著昨夜馮亦梅交代自己的好事兒,不覺臉紅心跳,時不時地走神做錯瞭事情。她暗自責怪自己那樣沒出息。
此行和王二驢回去,對她來說是一件有特殊意義的好事。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忍不住潮水湧來。
她暗自憧憬著未來的美好日子。當然是與王二驢有關的那些事。但願老天保佑她如願以償。
早飯以後,馮亦梅開車把王二驢和蔣雲紅送到瞭火車站。從省城到傢鄉的城市有幾百裡的路程,坐三個小時的火車就能到達,但考慮到到達四平市後換車到達傢鄉的縣城也用不到黑天,還要等,所以按蔣雲紅的意圖就先不要上車,但王二驢歸鄉心切,表示就算要等也要回傢鄉的縣城裡去等。於是他們買眼前就要開瞭的那趟列車的車票。
馮亦梅把他們送到瞭火車站門口,又囑咐瞭幾句,就轉身上車瞭。但她透過車窗望見瞭蔣雲紅毫不顧忌地挽住瞭王二驢的胳膊,那個時候她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她馬上又釋然瞭。因為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讓她欣慰的是,王二驢在進車站門口的那一刻,果然回過頭來望著這邊好久。那一束目光頃刻間讓馮亦梅知足瞭。
這趟車是始發站,車上的座位很充足,王二驢選瞭第六節車廂的一個靠窗戶的座位上坐下來,蔣雲紅當然坐在瞭他的身邊。對面座位上也是一對貌似戀人的男女,他們正旁若無人地依偎在一起說著親密的悄悄話。
蔣雲紅也被感染瞭一般緊緊地靠著王二驢。王二驢心裡不平靜,望著車窗外。
列車在隆隆的碾壓聲中緩緩開動,車廂內比先前要靜瞭很多。列車離開瞭站臺,很快城市的高樓大廈也被甩在在瞭後面。半城半郊的景象展現在視野裡。
郊區一過,狂野鄉村的景象就讓人心胸頓然開闊。秋天的樹木葉片已經黃瞭大半,田野裡的莊稼大部分已經割倒,地裡隨處可見秋收的農民。王二驢難免想起瞭傢裡的那兩坰承包田,傢裡的三個女人又該沒日沒夜地挨累瞭。
偶爾越過一片田野就閃現一個恬靜的村莊,還有行走在鄉間路上的馬車。
王二驢心潮起伏,不覺想起瞭來勞改隊也是坐著火車來的,那個時候周圍都是擁擠的穿著勞改服的犯人,還有荷槍實彈的亞運的武警。而此刻車廂裡的旅客卻都是人海中的紅男綠女,顯然他是行走在人間的路上。而且,身邊又多瞭一個芬芳美麗的姑娘。
人生真是變幻無常,他難免又想起瞭蘇軾的那首詩: “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
想起瞭旮旯屯高高的樹梢,想起瞭傢中爬滿枝蔓的籬笆墻,想起瞭母親望眼欲穿的目光,想起瞭妹妹裊娜的身姿……那一刻,他的心已經插上瞭飛翔的翅膀!
“哥哥,你一定是在想著傢裡吧?”
蔣雲紅用臂肘碰瞭他一下,目光柔和地問。
王二驢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感嘆地說:“那是瞭,越是在回傢的路上,就越能想起傢鄉和傢鄉的親人瞭!”
“哥哥,我也和你一樣,十分的想傢,確切點說是想傢鄉瞭!”
蔣雲紅眼睛也無限癡迷著,陷入瞭思鄉的情結中。“哥哥,你知道嗎?我已經有一年多沒回傢瞭!”
王二驢驚訝地側頭看著她,問:“哦?你怎麼會一年多沒回傢呢?難道你傢裡已經沒有親人瞭?”
王二驢顯然對她的身世感興趣瞭,相識這麼久還不知道蔣雲紅的基本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