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驢心裡無限激蕩著,真想狂喊狂叫:媳婦!但他動瞭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來,因為他看見瞭那個獄警正把頭探進來。雖然那個獄警很快又把頭縮回到門外,但王二驢還是冷靜下來,因為他想到瞭自己的處境,也想到瞭這個女人是魏天成的媳婦,他下意識地松開瞭陳玉婷的柔手,很理智地說道:“玉婷,俺還是不能叫你媳婦,你本來也不是俺媳婦啊!”
陳玉婷有些失望,叫道:“那你以前為啥那樣毫無顧忌地叫我媳婦,當著魏天成的面也叫,現在魏天成不在這裡,你又不敢叫瞭,那是為什麼?”
“俺隻能在那個傢裡那樣稱呼你,在外面俺是不能那樣叫的,再者說瞭,俺已經離開那個傢瞭,就不能再叫你媳婦瞭。”
王二驢躲避著女人火熱的眼神,局促地說。
陳玉婷似乎有點急,說:“為什麼隻能在傢裡叫,是不是離開那個傢,你心裡就不想我瞭?你說!”
王二驢壓制著心裡的潮水,解釋說:“因為俺們當初就是那樣商定的,你們隻是借俺的種,不會破壞彼此的傢庭的,你答應俺不破話俺的傢庭,俺也答應魏天成,等你懷上孩子,俺就要離開,不會再和你有任何關系,俺作為男人,說話總要算話啊!”
陳玉婷眼巴巴地望著王二驢超健壯的身軀,整個身心就回味著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無邊快樂,她的情潮就淹沒理智,她說道:“我說過不破話你的傢庭,那是當初,那個時候你鄉下有媳婦,可是現在你已經沒媳婦瞭,你的媳婦已經是魏老六的媳婦瞭,我們不是正好就可以在一起瞭嗎?你完全可以娶我啊!”
王二驢倍感驚愕,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在說這樣的話,驚愕之餘,他的心裡溫暖的潮水滾動著,但他知道這個女人此刻是不理智的,自己不能和她一樣不理智。他說道:“俺是沒媳婦瞭,可是你還是有老公啊,魏天成還是你的老公,我們在一起算什麼?”
“二驢子,我以前不止一次地說過瞭,隻要你要我,我就會和魏天成離婚的,那個時候你總說你不能拋棄你鄉下的媳婦,可是,你的媳婦白薇已經把你拋棄瞭,你要是真心喜歡我,那就該娶我瞭,你說過的,你喜歡我!”
王二驢幾乎是震驚瞭,他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因何會這樣孤註一擲?他無奈地指著自己的囚服,說:“玉婷,你好好看看,俺現在是個囚徒,勞改犯,就算是俺想娶你,又怎麼能做得到?”
“你又不會做一輩子牢,隻要你答應出來娶我,那我就等你!”陳玉婷叫道。
王二驢張大嘴巴看著她。“玉婷,你是不知道俺被判瞭多少年吧?”
陳玉婷很認真地說:“我怎麼不知道瞭,你不是判瞭十五年嗎?”
“啊?十五年還少啊?十五年徒刑,出來後也老瞭,和蹲一輩子有啥區別?”
王二驢一臉的頹然和驚訝。
陳玉婷若有所思,眼神裡充滿著意思希冀,說:“就算判瞭十五年,也不能等那麼久出來。服刑的事,我問過我哥哥瞭,他說沒有死規矩,一般表現好的犯人都會減刑的,十五年刑期,一般情況下,十年八年的都出來瞭,但前提是要表現好,改造的好,還有的犯人立功很多,有四五年就出來的呢!二驢,你上次入獄不就是立功後減刑就出來瞭嗎?這次你還是要爭取啊!”
王二驢很吃驚,就問:“你問你哥哥關於我服刑的事瞭?”
“沒有啊,我當然不能說是你瞭,我是拐彎抹角問明白的,反正我哥哥說瞭,很少有犯人是判決多少年就多少年出來,大多數都是會提前出來的!”
王二驢的心裡很溫暖也很雜亂,這個女人越是為他費心思,他就越忐忑不安,急忙說:“就算是俺減刑,十年八年的出來,俺們也不可能瞭,玉婷,你就不要胡思亂想瞭,還是安穩地和魏天成過日子吧。”
陳玉婷的眼神溫熱而迷惘,說:“我還能安穩下去瞭嗎?我的人,我的心,已經被你給偷走瞭……這次來,我已經想好瞭,如果你肯要我,那我就和魏天成離婚,然後等你,等多久我都認可瞭。”
王二驢真沒有想到陳玉婷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又有知識的大學生,會對自己這樣一個鄉下的漢子一往情深,可是這樣的情感自己能接受得起嗎?如果自己毀掉瞭這個女人,那該是多大的罪過?自己要報復的是魏傢,這個女人是無辜的啊。王二驢所做的隻能是想法澆滅這團火焰,急忙說:“玉婷,你可不要像俺一樣頭腦一熱,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是來。你這樣想是不理智的,你想想,就算俺十年八年的出來瞭,還是一個窮光蛋,什麼也給不瞭你啊,你會跟著俺遭罪的!”
陳玉婷還真有點執迷不悟,說道:“我不怕,隻要你稀罕我,真心對我,生活怎麼樣我都能忍受的,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踏實,快樂啊!”
“可是,就算你能忍受,可是咱們的孩子呢?不能讓孩子出生就跟著你遭罪啊!你想想,你現在和魏天成離婚,然後等我,那會是怎麼樣的後果?你在等我的這些年裡,你怎麼把孩子撫養大,就算是勉強撫養大瞭,孩子也是很不幸的,你這樣做是對不起孩子的!”
陳玉婷的心頓時沉下來,她知道王二驢說的是現實,是不能回避的,她低著頭糾結瞭很久,焦躁地叫道:“那你說該讓我怎麼辦,反正我已經不能沒有你!”
王二驢又握住她的手,說:“你不要一時沖動,你好好想想啊,你還是要回到原來的生活裡去,當初你不就是想借種嗎?你和魏天成不就是缺個孩子嗎?你並沒有想和他離婚啊,或許你們有瞭這個孩子,你的生活就什麼也不缺瞭啊!”
“二驢子,那是我以前的想法,隻是想要個孩子,可是自從我接觸瞭你這個男人以後,我突然覺得,我缺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更缺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覺得以前都白活瞭,一個女人該得到的我卻沒有得到,我……已經不能沒有你瞭,你知道嗎?”
“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和魏天成離婚啊,就算是名義上這個孩子是他的,但實際上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就算你不做我的媳婦,實際你也是我的媳婦,我們的關系不會斷的,魏天成以前不也說過瞭嗎,隻要我不忍回這個孩子,你和我怎麼的都行,就算是你做我們共同的媳婦,他也可以忍受的,你表面上還是魏天成的媳婦,可是等俺出去以後,我們還可以過著像今年夏天一樣的生活,哪怕是等以後俺混出人樣子來,能讓你們娘兩個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你再和他離婚也不晚啊。”
陳玉婷呆呆地看著他,眼神裡是迷惘而又憧憬,問:“二驢子,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嗎,我不是你名義上的媳婦,你心裡也把我當媳婦,還會給我快樂嗎?”
王二驢點瞭點頭,說:“你的孩子是俺的骨血,俺們是扯不斷的,俺會永遠把你當媳婦的。”
陳玉婷的神色開始花團錦簇,說道孩子,她的心裡著的溫暖,她用手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溫情地說:“二驢子,你看,四個月就這麼大瞭,你的種真的很強壯呢!”
王二驢嘿嘿笑道:“俺的種當然是最好的,媳婦你很有眼力的!”
“二驢,你說會不會是雙胞胎啊?”陳玉婷癡迷著眼神問。
“肯定會的,俺說過瞭,要給懷個雙胞胎的,俺說的話是很準的!”
“可是,孩子卻不能管你叫爸爸啊,還是要叫魏天成爸爸的,還是要管魏老大叫爺爺的……”
陳玉婷的眼神又有些暗淡。
王二驢突然又想起自己那個復仇的長遠計劃來,他不失時機地說:“媳婦,這也不是壞事啊,讓咱們的孩子將來繼承瞭魏傢的財產,那他的一聲也就好過瞭,你要多長心眼,不要走漏瞭風聲,讓魏傢真正把這個孩子當他們自己的,那是長遠之計,等魏老大一死,你就可以掌握魏傢的財產瞭,說不定到那時候,俺就去認回兒子,我們也就在一起瞭,魏天成那個蔫吧還不是個聾子的耳朵?”
陳玉婷眼神一亮,說道:“真的呢,我咋就沒想到這個,隻想到眼前瞭。二驢,到那時我們還沒太老呢……”
王二驢隻能點到為止,目前他隻能說這些,以後怎樣誰也說不清,就說:“所以啊,你的任務是好好做魏天成的媳婦,為我們孩子的未來著想!”
陳玉婷猛然間又傷感起來,說:“二驢子,你這些話都是在哄著我玩的吧?”
“俺……咋會說是哄著你哩?”
“你以後還會娶媳婦的,你還會生孩子的,到那時候,你就會忘記我的,也會忘記我們的孩子的!”
“俺說不定在勞改隊裡蹲多少年哩,哪裡還有資格想娶媳婦的事,再者說瞭,俺也不想娶媳婦瞭,娶媳婦就是活受罪!”
“二驢,我看出來瞭,你還是為那個白薇而傷痛著,或許你心裡壓根就沒恨過她,你隻是恨奪走她的人,對吧?”
王二驢焦躁地叫道:“不要再提她瞭,俺和那個女人已經沒任何關系瞭,恨與不恨又有什麼意義呢?”
“二驢子,你為瞭一個背叛你的女人,就什麼也不顧瞭,你覺得你值得嗎?”
“俺不是為瞭她,俺是在報仇,俺割瞭魏傢兩個禽獸的命根子,俺有啥不值得的?”王二驢又沖動起來。
“你是覺得痛快瞭,可是你的傢裡人卻遭殃瞭,你想過你的母親,你的妹妹會因為你遭受怎麼的摧殘嗎?”
或許陳玉婷想到王傢女人被禽獸糟蹋,心裡就忍不住心痛,就脫口而出。
王二驢一陣警覺驚愕,急忙問道:“你說啥哩?俺的母親和俺妹妹怎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