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兩個老公

  那個火辣辣的下午,白薇和巍老六終於成奸瞭。有瞭第一次,第二次就順利成章瞭。男人和女人的那點事兒就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旦捅破瞭就再也沒有遮掩和顧忌瞭。那是一道看似堅固卻有時不堪一擊的防線,越過瞭就不可更改地占領瞭。白薇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自己一直討厭的一直防備的男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突然占據瞭她。那是偶然還是必然誰也難以澄清。就像情感與欲~望難以有一個明顯的界限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人就開始身不由己地頻繁接觸。轎車裡,苞米地裡,後來發展到白薇的傢裡。再後來就不是偷偷摸摸瞭,而是不被人地成雙入對。

  白薇徹底被征服瞭。可究竟是什麼征服瞭她?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渴望和他到一起,到一起瞭也就是那唯一的一件事兒。

  此刻,在這個她和丈夫王二驢久別重逢又是分道揚鑣的最後晚餐上,白薇對王二驢坦誠相見瞭,她沒有隱瞞和巍老六的任何奸情,甚至是那些微妙的細節和感受都和盤托出瞭。

  但那一切也隻能是事情的過程。至於前因後果,她還是想不清楚。

  王二驢又大口地喝瞭白酒,心緒起伏地問道:“你和巍老六成奸的那一刻,就決定和俺分手瞭,是吧?”

  白薇也端起酒杯喝瞭一口葡萄酒,又放下杯,眼睛盯著杯子裡那鮮紅的液體,凝思瞭片刻,抬起眼,說:“不是的,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

  “那你就沒有想過俺有一天會回來嗎?”

  王二驢的目光像箭一般射著她。

  “當然……知道有一天你會回來瞭!”

  白薇低垂著目光,低聲說道。

  “既然想過俺不會死到勞改隊裡,那你打算怎樣瞭結這樣的事情呢?”

  王二驢的目光依然釘在她嬌艷的面頰上。

  “不知道怎樣瞭結……也總在想,可每一次還是想不清楚!有的時候也……想到要和你離,可想起來又是那樣的飄渺,不切實際!有時候也想和他分手,可見面以後就沒有說出口,還是身不由己地繼續著……”

  白薇眼神迷茫的就像彌漫的霧氣。“你不會真的想擁有兩個老公吧?一個為你掙錢,另一個供你尋歡作樂?”王二驢眼神裡充滿鄙視的清光。

  “或許……那樣無可奈何地想過吧?如果能允許的話!”

  “是俺允許……還是道德和法律允許?你他媽的也太貪婪瞭!”

  王二驢的豹子眼裡是紅彤彤的怒色。

  “不知道!……”

  白薇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渴望魚和熊掌兼得,可會有那樣的事情嗎?”王二驢冷冷地笑道。

  白薇猛然抬起眼,淒婉地望著他,說:“二驢,如果不是你做出那樣背叛我的事,如果不離開我那麼久,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這話倒是實話!水性楊花的女人是不能長久沒有男人相伴的!”王二驢一字一頓地說。“不過,俺最後再聲明一次,俺沒有強奸倪小慧,俺也沒有背叛你,是你在傢背叛瞭俺!”

  白薇尷尬地看著他,但眼神裡還是帶著那麼一點點幽怨,說:“現在你說什麼,我都得接受瞭,我承認,我是一個輕浮的女人。可是就算不輕浮的女人,就能忍受那長久見不到男人的寂寞嗎?你知道我每一個夜晚是怎樣度過的嗎?你在勞改隊裡就沒有這樣孤獨寂寞的感受嗎?難道你在那裡就沒有對女人渴望過嗎?”

  這一連串的反擊也擊中瞭王二驢。他目光的鋒芒開始削弱。他難免不想起二龍湖別墅裡的那個高貴的並不漂亮的馮亦梅,還有自己和馮亦梅發生的激情蕩漾的情事…

  王二驢彷徨著,猶豫著,混亂著……是啊,每個人都不是聖人,同樣的過錯自己也沒有避免。

  他又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噴著煙霧,說:“每個人都不一定耐得住寂寞和欲望的煎熬,但性質是不一樣的。身體的出軌並不可怕,也是可以原諒的,可心靈出軌的結局會是怎樣呢?一個人的心裡能容得下兩個人嗎?昨天夜裡,我清晰地聽你對巍老六說,你早已經和我王二驢過夠瞭!你不是早就想到要嫁給他瞭嗎?那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你敢說你和他隻是身體的需要嗎?恐怕早已經是兩情相悅瞭吧?你早已經喜歡上這個比俺有錢,比俺會哄女人的無賴瞭吧?”

  “我說過,我和他根本沒有什麼對他的喜歡,更沒有什麼兩情相悅!”

  白薇顯出一副莫名的委屈的神態。但為啥委屈她自己也說不清。

  “那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我倒想聽你給俺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二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白薇黑葡萄般的眼睛迷茫地蠕動著。她萬分無奈地說:“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有個說法,唯有這種事兒……沒有合理的解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我沒有勇氣拒絕他,又沒有想過要離開你!”

  “賤貨!”

  王二驢手裡的香煙又變成瞭煙蒂,他貪婪地吸瞭一口,扔掉,冷笑著搖著頭:“這話會是合理的嗎?你不是對巍老六說,你已經早和我過夠瞭,就想嫁給他!”

  白薇也苦笑著搖著頭,說:“那些話隻是特定情境下的言不由衷的話語……二驢子,你也是經歷瞭男女情愛的男人瞭,你應該知道在那個情欲燃燒的時刻,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為瞭那一刻的相互取悅,那都是很飄渺的話,隻為瞭那一刻更多的快慰!你說不是嗎?”

  “白薇,今天俺和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兒,俺不是不理解你一個女人在傢裡獨守的寂寞,可是,你如果找的男人不是巍老六,而是別的什麼男人,說不定俺還可以原諒你,也可以忍耐下去,可是你跟的偏偏是巍老六,巍老六是和俺叫板的人,他一直在發狂言,要得到我的媳婦,結果,你真的讓他如願瞭,俺最不能忍受的還不是頭頂的綠帽子,而是,俺自己的媳婦,幫助俺的仇人打敗瞭俺!”

  王二驢激蕩地說著,又大口喝著酒,臉色已經被酒精熏紅瞭,“你他媽的不能再做俺的女人!”

  白薇愧疚地低下頭,半晌顫抖著手,也喝瞭一小口兒,眼神淒茫地說:“事實已經無法改變瞭,我無論說什麼都還是越描越黑,這一點我清楚,所以……也不想解釋什麼瞭!”

  “哦?你覺得很委屈嗎?”

  王二驢譏諷地看著她。

  “不委屈!我有啥委屈的呢!我當然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瞭。今晚,我們能這樣推心置腹地談一談,彼此心裡也就沒有什麼困惑瞭……並不是想挽回什麼,明明白白地結束是最好的結局,盡管有些話還是言不由衷的,但起碼已經沒有什麼隱瞞瞭!”

  “這一點,俺他媽的也相信,你真的什麼都說瞭,說得夠直白瞭,連他怎麼操你都說瞭,夠坦誠瞭。這是最好的結局,你說的很對!”

  白薇顯出瞭發自內心的悲戚,她苦痛地低頭糾結瞭一會兒,抬起眼波,問:“二驢子,你現在是不是後悔當初為我捐獻瞭骨髓,你是不是覺得救瞭我一命是錯誤的?”

  王二驢又喝瞭一口酒,凝著微紅的眼睛,說:“俺娘說,做好事就是積德,俺不會後悔救瞭你的,俺爹就是白血病死的,要是當初他遇到像俺一樣善心的人,俺爹也不會死的吧?如果俺有後悔的地方,那就是俺不該以捐獻骨髓作為交換條件,討瞭你做媳婦,俺娘當初就說瞭,你是城市裡的嬌花嫩草,不是俺們這樣的人傢能養得起的,果然俺娘說的不假……俺他媽的就不該娶你!”

  “二驢子……是我對不起你,不要說瞭……”

  白薇無言以對,流著羞愧的淚水。

  “不說這些瞭,就當啥也沒發生過吧!反正以後俺和你已經沒關系瞭,就當是一場夢算瞭。”

  王二驢又狠狠地喝瞭一口酒。但他心裡的聲音是這樣的:俺要讓你陪著一個太監過一輩子。

  白薇看著滿桌沒有動過幾筷子的菜肴,抬手為王二驢夾瞭一塊紅燒排骨放到碗裡,說:“為啥不吃一點?這是專門為你做的,因為你喜歡吃的!品嘗品嘗吧,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長進?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菜瞭,無論如何也要吃一點,就算是一個紀念吧!”

  王二驢心緒猛然翻騰著,急忙躲開她柔情的眼神,低頭吃著排骨,說:“不用品嘗俺也知道,一定會很可口的!你很會做菜的,俺無論是在工地上,還是這次的勞改隊裡,俺常想起你的菜肴,盼望著早一天吃到你做的菜……今天總算吃到瞭,可卻是最後的一次瞭!”

  “也不一定是最後一次……”

  白薇眼睛熱辣辣的,“就算我們不是夫妻瞭,也不一定就形同陌路瞭!說不定哪一天你還會來我傢做客呢!”

  王二驢的眼神裡立刻又燃氣瞭怒氣,說道:“你以為俺會去巍老六傢做客?”

  白薇立刻又垂下眼簾,低聲說:“就算我們分開瞭,我……也不一定就嫁給巍老六啊!”

  “你不要他媽的和俺說那些嘴不對心的話,好嗎?”

  王二驢幾乎是在吼叫。

  白薇不吭聲瞭,眼神裡是迷茫無奈的神色。

  之後是難耐的沉默。很久,白薇抬起有些潮濕的眼睛,說:“二驢子,今夜是我們的久別重逢,又是我們最後的夜晚……我們再做一夜夫妻……好嗎?”

  王二驢驚訝地望著她。“再做一夜夫妻?什麼理由?”

  夫妻一詞對他此刻的心境來說,是那樣的敏感,陌生和滑稽,他不能理解白薇的紅唇裡會發出這樣不倫不類的聲音。

  白薇一副柔情百轉的眼神。“我們已經分別一年多瞭,我知道你是歸心似箭地回來,可回來之後……一夜也沒過就又分離瞭,而且是徹底的分離,這樣對你未免是太殘忍瞭,我實在是於心不忍,所以……”

  王二驢臉色漲紅,心裡頓時翻江倒海。確實,在勞改隊日子裡,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想念著傢鄉,思念著妻子和親人;在每個孤寂難捱的暗夜裡,他更多想著白薇嬌美的容顏,美妙誘人的身體;多少次夢裡,他曾經夢見和白薇的交合,滿身激情狂瀉到 她的身體裡,醒來卻是褥子上濕漉漉一灘。眼下,白薇就楚楚動人地在自己身邊,以那樣的眼神望著他,作為一個被欲望饑渴瞭一年多的健全的男人,難免情不自禁地沖動起來。臭著白薇芬芳的氣息,他幾乎忘記瞭此情此景的尷尬和苦痛,身體裡有一種沖動,命令他奔赴那夢寐以求的地方……(求月票,求月票,跪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