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正嚴峻。
這時候,厲長風聽見“吱呀”一聲,舍門開瞭,有一人在門裡張望。
是個年數尚小的女孩子,披瞭件寬大的青白短衫,堪堪及膝。她臉色蒼白,長發散亂,鎖骨、膝彎附近有大片吻痕和淤青。
“師……”葉絮看見師父,心中一定,轉眼看見他身邊的人,又連忙改口,“越、越止!”
她這副被狠狠操弄過的情狀,若叫一聲“師父”,就給蘇越止抹黑瞭。
厲長風不識得她,先前在夜市就沒認出來。他下山時,她還是小猴子模樣。且上次來精舍遇上,她也沒叫過“師父”。
“怎麼鞋都沒穿”蘇越止一眼掃到她白生生的裸足上,聲音略低,“你先回去。”
葉絮趕緊關瞭門跑回去。
隔著窗棱,厲長風看見她來回走動,到處找鞋子。這鞋能從裡間遺落到外間,也是很微妙的……更別提她身上那些露骨的痕跡。
厲長風心下驚疑。
蘇越止素有“情深”之名,年少時與離鳶是形影不離的眷侶。二人因變分離後,他獨居肇陽峰頂,從不曾沾染女色。
但……剛才那女孩又是怎麼回事
蘇越止清清嗓子:“夜深瞭。”
厲長風忙施禮道:“叨擾瞭,弟子這就下山。”
他本想問問那個女孩子的來歷,但是看蘇越止急著趕他走的樣子,應該不會回答。他隻能離開,趁夜色回稟聖上。
蘇越止回瞭房。
葉絮正蹲在地上,從書案下摸出自己的鞋。這鞋,是蘇越止在案前撫弄她時,被她蹬掉的。
“師父……”葉絮踮著腳,窘迫地說,“剛才我沒壞事吧”
蘇越止看瞭她一會兒,轉身就走。
葉絮心中驟緊。
很快,蘇越止又回來瞭。他引瞭溫泉水進來,倒入浴桶和盆中。
“你擦幹凈。”他讓葉絮坐下。
葉絮把腳泡進木盆裡,熱意舒緩瞭渾身的酸脹。
蘇越止又從浴桶裡沾水,摸到她膝上的擦傷。這處指印明顯,劃痕鮮紅,旁邊有青紫色淤血。
“疼”蘇越止抬頭問她。
“還好。”葉絮想瞭想,“裡面疼。”
裡面啊……
蘇越止喉嚨微澀,下腹有些緊張。
他解瞭葉絮的衣衫,見她腰上也有些痕跡,便用水清洗,再給她擦藥。
他因彈琴,右手蓄指甲,可能是按她的時候太用力,劃出瞭傷口。葉絮不蓄甲,被折騰狠瞭也不敢碰他,他身上倒是幹幹凈凈的。
“師父,我自己上藥吧。”葉絮不忍看他俯身忙碌。
“岐天。”蘇越止突然說。
葉絮沒聽明白:“什麼”
“你也知道不能叫我師父。”蘇越止給她上好藥,指腹輕按著幾處穴道,緩解痛苦,“那就叫字吧……我字岐天。”
葉絮惶恐:“這怎麼行……”
“此行帶你去劍南道,是要同行同住的,你習慣著點。”
葉絮小聲在心裡念幾遍,想試著說出來。
“岐天……”
“嗯。”蘇越止立刻應瞭。
他翻出雲遊子帶的東西,解開一看,裡面有個長條形的沉香木匣,匣中墊著綢緞,凹陷形狀與明流劍相同,是定做的劍匣。
劍匣不是空的,裡面有些金銀玉器。
“這是什麼”葉絮探頭去看。
蘇越止立即將劍匣合上:“沒什麼……”
雲遊子死性不改,在裡面放瞭玉麈柄、金緬鈴、銀托子,還有一大堆環環扣扣的鎖鏈。
“你以後會知道的。”蘇越止見葉絮老實地收回目光,又鬼使神差般地說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