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搶在我前面?”
泰笛隨手關上房門,瞇著眼掃量瞭一下房間內外,很快便發現瞭疑點。
薑展鶴躺在床上,床面整潔,沒有掙紮的痕跡。此外,薑展鶴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隻有口角附近,隱約有一絲血跡。
結合現場的蛛絲馬跡和屍體上的一些異常,很快,泰笛便有瞭一個初步的結論。首先,泰笛便排除瞭薑展鶴自殺的可能。不管是從他的主觀意願,還是從客觀上一些微不足道的線索,都能證明這一點。
隻是從現場的佈置來看,兇手顯然是極力制造一個意外自殺現場。薑展鶴房間裡面的所有東西,除瞭屍體的舌苔上,有一個猩紅的註射孔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主。如果換成一個普通高明程度的警探,很可能就此結案,把薑展鶴的死亡原因定性為註射精神藥劑過量,意外死亡!
可在泰笛的眼裡,這個兇案現場可謂漏洞百出,疑點重重。
最惹他懷疑的,便是薑展鶴片刻不肯離身的那個手提箱的放置。那面裡裝著他身傢的性命,裝著他用命運、前途甚至是所有親戚朋友的巨大代價換來的全部財產,他沒有理由不放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反而放在距離床鋪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梳妝臺上面!
輕松猜出手提箱的密碼,泰笛打開之後,果然沒有看到理應排列整齊的躺上裡面的鈔票,卻看到瞭一把手槍,一盒子彈。一套註射器,以及一些精神藥品。
“一個癮君子殺手,或是一個有著強烈被害妄想癥的癮君子……哈這兇手,倒也算是動過一番腦筋瞭!”泰笛低笑瞭一聲,合上手提箱。
此時,他已經可以確認,殺死薑展鶴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來自凱莉亞或俞可修的任何一方,反倒極有可能是一個見財起意的蓄意殺人的強盜!
再次檢查瞭一下現場。泰笛擦去自己留下的足跡,從窗戶位置悄悄離開房間,側掛在船舷上。
在這樣的夜晚,掛在船身上吹風,並不是什麼好主意。換成一個身體稍弱的人,隻怕會生病也不一定。好在泰笛身體強健,並不在意這點。
“奧黛麗公主號”等級國籍為英吉利,兇手動手的時間又恰好選在船隻剛剛駛出大夏領海,尚未進入公海的毗連區位置。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立案,還是調查,都會變得十分復雜。
正因如此。再結合在房間裡的發現,泰笛懷疑對薑展鶴動手的。是他的熟人。
薑燕尾服鶴已死,又省去瞭泰笛自己動手的麻煩。按理說,他丟下此事,直接回傢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可問題是,他曾經在殺手訓練營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一個差一點成為殺手的人,碰到一個對普通人來說,堪稱完美的兇殺現場,他的神經若是不跳一下,那才奇怪!
於是。泰笛便選擇等待。他想看看,兇手在實施完犯罪,並轉移掉贓款之後。會不會再次返回現場。另外,他還想看看。這艘輪船上的遊客,以及所謂應變迅速的巡遊警察都會有些什麼反應。
“奧黛麗公主號”是一艘美麗的輪船,高達七層的船體,美麗光亮的大理石閃閃發光的黃銅裝飾過的中庭,以及內裡種種豪華到近乎奢侈的內裝格局,無不在表明,她不是普通人能夠享受的可口餐點。
貼著光滑的船體,泰笛一邊運足目力參觀遊輪,一邊暗生感慨。
盡管已是夜晚,“奧黛麗公主號”依然***通明,喧囂聲依舊不斷,船上的遊客,似乎沒有一點休息的意思。
大海,是那樣容易讓人放開胸懷。以至於泰笛這麼大一個活人掛在船舷上,居然很長時間都沒有人發覺。不能不說,夜包幫瞭他的大忙,有夜色掩蓋,他掛在船外倒是無妨。一旦到瞭太陽升起,他就必須回到甲板上,不然隻怕很多人會有興趣參觀他緊貼船身的表演。
在泰笛離開薑展鶴房間不過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門外便傳來瞭一聲侍者的招呼:“MAYIING,SIR?”
“我可以進來麼,先生?”侍應生看瞭一下手上的紙片,再次敲瞭敲薑展鶴的房門:“先生,根據您二十五分鐘前的電話吩咐,我給您送來瞭您要的五分熟黑椒松板菲力牛排,松露海鮮蒸蛋、法式看煎鵝肝,以及芒果冰沙、黃金鮮龍蝦佐魚子膏,最後還有法式火焰薄餅!”
船外的泰笛單單隻是聽到這些菜名,便忍不住狠狠咽瞭口口水。忙瞭一天,除瞭早晨吃過略顯存豐盛的早餐之外,他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
“真是可惜瞭一頓美餐,薑展鶴還沒來得及享受,便成瞭一具冰冷的……等一等!”誘人的食物,險些幹擾瞭泰笛的大腦。幸好,他在關鍵時刻抗拒住瞭誘惑,想到瞭關鍵的地方
“二十五分鐘前的電話預約?我離開房間是在十五分鐘前,當時我檢查薑展鶴的屍體,根據他的肌肉彈性,以及臟器內的血斑反應,可以推知他當時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分鐘。也就是說……兇手是在我進入房間前的十分鐘左右,離開死者的房間,而且他還模仿薑展鶴的聲音,給遊輪餐飲部打瞭個電話!”
越想泰笛便越覺得興奮,從法醫學的角度來講,屍體的死亡時間,從體表觀察很難得準確的判斷。大多數時候,需要依*解剖,根據血液凝固、胃液分泌、胃部食物消化等等諸多生理現象來綜合分析。
這就導致,在遊輪這樣一個相對特殊的環境下,很難立刻對屍體的死亡時間下結論。兇手能夠充分考慮這一情況,顯然是一個智商頗高的傢夥。
在長時間沒有得到薑展鶴回應的情況下,侍者扭開瞭房門,把餐車推進房間。
“先生,請原諒我剛剛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打開您的房門,可是您也知道,您電話裡曾經吩咐過……”
說完抱歉的話,侍者才意識到不妥,自己說瞭那麼久,床上的客人沒理由還一直躺著,那可是相當不禮貌的舉動。
“先生,您醒一醒,您預定的……”侍者輕輕推瞭已經成為薑展鶴,沒有得到反應,立刻便察覺到瞭不妥的地方。
身為豪華遊輪的資深侍應生,侍者很冷靜的伸出食指,在薑展鶴的鼻翼下方探瞭下,然後趴在他的胸口聽瞭一下他的心跳,最後還在屍體的頸部動脈處,伸手試瞭一下,做完這一切,他還有閑心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白手帕,擦瞭一下手指,然後才滿頭大汗,外加歇斯底力的跑出去大喊大叫:“救命啊!死人瞭!3104房間的客人死啦!”
侍者的瘋狂喊叫,很快招來瞭兩名遊輪巡警,還有不少附近的遊人。
兩名巡警,一個掏出記錄本,仔細詢問會考他的發現,另一個卻走進房間,四下打量,尋找一切可疑物品。
發覺不少人接近船艙的時候,泰笛通過窗口,向裡面探瞭一下,驚鴻一瞥之下,竟是讓他無意中發現瞭一個熟人。
“咦?難道說,普通人成為兇手,殺人之後,當真會下意識的到犯罪現場附近確認一下,也好讓自己安心?”泰笛始終沒有機會成為正式殺手,在此之前,也沒見過普通人殺人事件,因此對於曾經在殺手訓練營裡學過的《犯罪心理學》,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相信在裡面。
那個瞬間閃現的面孔,讓泰笛不得不相信,有時候人類總結出來的行為科學,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的。
“唔……目前還隻是懷疑,就算他在現場,也不能一口咬定他便是兇手。不知,我近距離觀察一下,也好最終確認!”想到這裡,泰笛便向上攀爬一層,來到四樓甲板,然後順著舷梯回到三樓,由著人潮的掩飾,一路來到3104房間外圍。
耽擱瞭幾分鐘的功夫,3104房間外面已經拉好瞭警戒線,裡裡外外圍瞭許多人在旁觀。以這艘遊輪客人的身份,原本是不太容易聚攏這麼多人的。
可命案畢竟不同其他,越是有錢,便越是怕死。遊輪上的客人,難保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如今遊輪上突然出瞭命案,心思敏感之下,在沒有確定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之前,很多人註定要睡不著覺瞭。
“謝特,你要死幹嘛不去跳海,偏偏玩什麼藥劑註射!***,我這次可真是被你給害死瞭!”一個又高又胖的白人男子,一邊不停的用手絹擦汗,一邊圍著薑展鶴的屍體不停嘮叨。在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在翻檢著薑展鶴的屍體,一遍又一遍的做著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