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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變臉

  江城市最有名的古廟慈恩寺,位於北郊八裡處的一塊山崗上。

  之所以出名,大概是因為這座正方形角椎狀樓閣式古塔吧,仿木結構,磚表土心。

  塔體凌空挺立,幾欲飛升,從遠處望,像一隻孤飛的雁。

  龔開看著塔身的顏色,淡淡的呈黃色,這是激情過後的顏色。或許是猶然帶著昨日歡情的顫栗吧。關昭,那道彩虹、那一聲聲輕輕淺淺的笑、那柔柔暖暖的身子,從來就不會離開他的記憶,盡管他也清楚,這也將是他最後的記憶。

  “龔開?”背後的聲音低沉,挾著冷冷的風。

  龔開迅速轉身,眼前的這個俊美男子孤冷清傲,猶帶著一副濃濃的書卷氣。

  他的心一凜,多麼熟悉的面孔,他知道,前方的世界將要改變瞭。

  “關化?我認識你,我見過你的全傢福。”牟融的傢裡掛著一副相片,居中的關昭美麗溫柔,英姿颯爽的牟融和關化站立在她的後面,滿臉幸福。

  緘默。遠處火車的轟鳴哮吼。

  “我的姐夫呢?”關化的聲音就像風刀霜劍,虐割著龔開的心。”你就這樣的走瞭嗎?”

  龔開依然站立著,任痛苦的黑浪在胸腹間湧漲下沉,他努力抑制住心頭的痙攣,“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隻怕等你回來的時候,牟融的血早已化成風中的殘跡瞭。我需要你馬上去救他。”

  “他在哪裡?他在哪裡?你快告訴我!”龔開怒吼。瞬間的血液凝固瞭,多日以來的鬱悶和憤怒早已鬱結成瞭丹田之氣。

  “這是地圖。”關化遞給他一張手繪的地圖,“時間要快,再慢隻怕來不及瞭。”

  ***    ***    ***    ***

  這是江城市改革開放以來,第一次出動如此規模的武警特警部隊。單立夫面容凝重,眼前的這個廢棄的農莊靜悄悄的,似乎早無人跡。也正是因為不起眼,竟讓自己漏過瞭,雖然搜查過,畢竟還是搜得不仔細,他的心中早已懊悔不已。

  郎宗站在單立夫的身後,目光銳利無匹,語氣堅決不容置疑,”你馬上組織正面強攻,我已安排人從山後包抄夾擊。”憑借多年的經驗,他感到很不妙。己方這麼大的陣仗,敵人是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的,這一路上來,並沒有發現暗哨和伏兵,這種氣氛十分不對。

  整個農莊被密密匝匝地包圍著,郎宗的臉正朝著風來的方向,他微微感覺到風中有血腥的味道,一種不詳的預感強烈地襲上心頭。就在此時,農莊裡傳出一聲痛徹心肺的慘叫聲,聲音淒厲痛楚,正是從山後進行突襲的龔開發出的叫喊。

  山風嗚咽,原本沉寂的森林裡頓時齊唰唰地站起無數重裝警察,臉上全部表情嚴肅凝重。

  “哥,哥,你怎麼變成這樣瞭?”龔開聲嘶力竭,抱著牟融,一旁想拉開他的人被他一掌推出門外。頃刻間,他萬念俱灰,隻覺生不如死。

  單立夫把瞭把牟融的脈搏,”還有心跳,馬上搶救!”

  這一天,正好是農歷大年廿九日,過瞭今天,就是陰歷蛇年瞭,金蛇狂舞,腥風血浪。

  同樣是這一天,東海艦隊向中央軍委密報,東海有異常行動,有一艘不明國籍的潛艇正向我方海域逼近。

  ***    ***    ***    ***

  關化駛過一條U形的山道後,拐進一條狹窄的小路,開始變得陡峭。前面一個孤獨的峰頂,矗立著一幢保存得還相當不壞的磚木結構建築的白色鐘樓,看上去像一間小型工廠。

  到達山頂,隻見一片寬敞的山坡,有著一座德國式風格的方型建築物,四坡屋頂,圓頂閣,以及帶欄桿的”望夫臺”。關化熄滅發動機,走下汽車。

  屋內走出一個身形矯健的年輕人,向他行禮,”雷將軍來過電話,說關化同志要來看看防衛工作。”

  “對,張珊表現怎麼樣?咱們一共有幾個人?”

  “還算平靜。剛開始一直鬧,要麼絕食,要麼尋死上吊。後來,看我們不理她,現在已經比較配合我們瞭。不過,還是什麼也不交待。我們有五個人,其中一個負責夥食,一個女同志負責張珊的生活起居,其他三人負責保安。”

  “是輪換制嗎?”

  “是,一月一換。”

  “有安裝閉路監控吧?都安裝在什麼地方?”

  “各個主要路口通道,每個房間都有安裝。要不,我們去監控室看看?”關化點點頭表示贊許。

  一見到關化進來,監控室裡的一個身著軍裝的中年人馬上站瞭起來,緊緊地握著關化的手,“你來瞭,關化。”

  關化一愕,“哦,你好。”他心想,我認識你嗎?

  “你的車一開進山谷,我就看見瞭。你來看看……”中年人拉瞭下關化的袖子,然後轉身指著閉路電視。

  關化沒有吱聲,也沒看中年人所指的那臺電視,目光所註,卻是另一房間裡的一個中年婦人,正在對著梳妝鏡描眉。

  “這就是徐子平的老婆張珊?長得也不怎麼樣嘛……”關化淡淡地說著,心想,原以為徐子平這麼在乎的女人,一定是千嬌百媚的,今日一見,也隻是相貌平平,毫無過人之處。

  屏幕中的張珊站瞭起來,緩緩地脫下睡袍,摘去乳罩。

  讓關化大跌眼鏡的是,碩大的乳罩下掩蓋的竟是如此微小的乳房,像推土機推過的土地一樣平整,隻有兩顆葡萄般大小的東西,頑強地生長在屬於乳房的地盤上,像不經意間,從推土機裡遺落的石子。

  關化啞然失笑,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在監視器臺面上輕輕地敲打數下,仿佛是在彈奏著什麼樂曲似的。

  中年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目光凝視著關化,“任征老師的心臟病好些瞭沒有?”

  關化錯愕之下,隨即神色不變,笑瞭笑,“你在說什麼呀?”

  中年人猛然從懷裡抽出手槍,然而未等他扣動扳機,“噗”的一聲,他的手感到一陣巨疼,手槍頓時掉在地上。接著又是”噗”的一聲,右首那年輕人的胸口冒出瞭一個碗大的血花,登時就沒瞭氣息。

  關化的手裡拿著一把安裝著消音器的柯爾特手槍,槍口處猶有餘煙,他輕輕一笑,“我不明白,我是哪裡出瞭破綻?”

  中年人冷冷地看著關化,全無懼意,左手的手腕處鮮血直流,”你大概不認識我吧,我就叫任征,也是關化的老師。”

  “難怪呀難怪,對不起瞭,任征老師。本應該是學生先要給老師打招呼的,我竟然忘瞭。”關化緩緩地在椅子上會瞭下來,目光中全無任何感情色彩,“可就憑這個,也還不至於就認為我是假的吧。難道你不認為我的相貌跟關化一模一樣嗎?”

  中年人痛苦地閉上眼睛,“你們把關化怎麼瞭?他現在怎麼樣?”他的語氣充滿哀傷和憤慨。

  “你的手很特別,你可以把臉整得跟他一模一樣,可是你的手修長白皙,就像一個鋼琴傢的手,關化的手指沒你的長,也比你略粗壯。”

  關化臉上登時出現釋然的神色,“啊,任老師觀察的真仔細啊。哎,真要變成另一個人還真不容易!所以我回國後一直不敢去見他的親人,就是這個道理。沒想到這麼巧,還真碰上瞭。”他的眼裡在瞬間掠過瞭一絲憐憫和惋惜,“很遺憾我們不能成為朋友,任老師。”

  他手中的柯爾特手槍再次射出瞭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擊中瞭任征的眉心。

  ***    ***    ***    ***

  汛期已經過瞭,海面上顯得熱情而沉默,海風濕潤透明,腥味濃鬱嗆人。張珊坐在雪龍號上,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的男人,這是一個全身上下充滿男子漢氣味的男人!她禁不住伸出舌頭輕輕地舔瞭舔幹裂的嘴唇,幹癟的胸部裡沉潛著異端的情愛。

  張珊一向厭惡每個男人,厭惡這個世界,厭惡這個充滿異味的世界。夢想著快快逃離到一個陽光的聖域,沒有疾病樊籠、沒有愚昧無知,在這個神聖的地域裡,可以盡情享受陽光,盡情歡愛。

  終於,有一天,她找到瞭那個樂園,它位於大洋的彼岸,是自由的樂土,情愛的傢園,那就是美國。從那天起,她的生活就有瞭一個目標,為瞭這個目標,她可以忍受一切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傢人與親人。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張珊認識瞭徐子平,一個前途無量的解放軍高級軍官,年輕並且深富政治背景,這一點在中共是很重要的。她迅速決定要捕獲他的心,無論付出什麼手段!很快,她就如願地和這個男人結婚瞭,並且牢牢地控制住瞭他的一切。這中間的過程很是骯臟很是墮落,總是讓張珊時常感到痛不欲生。

  1998年7月。對於徐子平是個最大的轉折點,他被點名赴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行政學院進修一年。為瞭獲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張珊通過自己的公公得與認識中央軍委某一要人,施展床上功夫,很快就擒獲瞭這個名額。

  回想往事,不堪入目。張珊本以為從此就可以平步青雲瞭,沒想到徐子平雖然從美國回來,就馬上擔任瞭國防部美洲大洋洲局局長,然而不久就被人舉報他在擔任解放軍後勤部裝備處主任時有貪墨行為。張珊費瞭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件事擺平,畢竟在政治上也付出瞭代價,眼看著高升無望瞭。

  1999年的一個秋夜,張珊在一次外交宴會上結識瞭美國的軍事參贊霍華德,兩人一拍即合,氣味相投,在一場激烈的性交運動後,張珊決定瞭她的丈夫徐子平的命運——叛逃出國。

  對張珊言聽計從的徐子平剛開始還有些猶豫,然而在枕邊風的鼓動下,再加上政治上的不得意,終於促使他決定叛國。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因為,作為美大局局長的他掌握瞭解放軍的情報系統,並直接負責監督中國人民解放軍和北美、南美以及澳洲的軍事交流活動。而徐子平的這一叛逃,也引發瞭後來一批高級軍官遭到撤換,而所有軍隊現役和退役師以上軍官的護照都被要求上繳,並且對需要出國的軍人嚴加審查。

  他們是從山東青島的某一海域出海啟程的,關於這個男人,張珊一無所知。

  隻知這個男人冷酷無情,殺人如麻,頃刻間就把囚禁地的所有保衛都殺瞭,然後從容不迫地帶著她坐上汽車,飛速到達海邊。

  海風烈烈,夜海幽暗深邃,原來的大陸已經消逝在視線裡,但願過往的記憶也會被這無底的驚濤駭浪生生地切斷。張珊雙掌合什,默默禱告。

  長風撲撲地從兩耳灌進,張珊緊瞭緊身上的衣領,她感覺很冷。前面掌舵的這個男人不肯讓她多帶衣服,隻是冷冷地衣櫃上拿出一件大衣讓她披上,以致於她來不及帶上平時積累的各式金銀首飾。然而,讓她自己感到驚訝的是,自己並不憤怒或是生氣,隻是默默地聽他擺佈。有時,她竟然想,要是他要殺她,自己也會雙膝跪地,心甘情願地引頸以待的。

  張珊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貌不出眾,難以鶴立雞群,引人註目。所以,早在高中時期,她就以敢字當先,果然一時之間,裙下之臣不計其數,連當時的科任老師也有不少倒在她的雙股之間。也就在那時,她練就瞭一番床上功夫,可謂是百煉成鋼。

  她默默地把手往襠下伸,那裡面溫熱潮濕,是她成功的泉源和快樂的所在。

  已很久沒有過那種奇妙的感受瞭!一向癡心於性欲的張珊可說是絕世曠婦,對於兩性之間的那種交媾過程總是用心體會和感悟,絕對沒有草草瞭事的。

  就算是和自己並不願性交的男子或老頭,無論交媾過程中,成功或是失敗,她都是全力以赴的,所以那些跟她有過合體之歡的男子無不感恩戴德的擁戴她支持她。有時,她也安慰自己,這也算是有職業道德吧,自己本身隻不過是一個高級妓女罷瞭,跟那些在工棚中發廊裡的婊子沒啥兩樣。

  她把三根手指並攏交替著在陰牝裡穿插,這在被幽禁的日子裡能夠使她擺脫那種欲火焚燒的焦灼,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醜像會被監視器一覽無遺。很快,陰牝裡淫水成流,泛濫不堪瞭。她註視著前面這個偉岸的男子,想像著是他堅強的陽具在裡面穿梭,直直地捅破自己的子宮。

  她奢望著,有這麼一天,自己能葡匐在他的胯下,任他淫虐。雖隻是夢想,可未必不能如願。就如此眼前,雪龍號的馬達聲停止瞭,眼前的景象讓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一艘巨大的潛艇浮上瞭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