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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朝堂之外

  清晨露華,略有薄霧,嘰喳的鳥鳴聲在院子裡很是明顯,院子不大,不過一屋兩樹,另有一小池,設計的很是精致,風格上不似本朝宏大奢華,反而透露出前朝淳樸簡陋,風流曠達的意思。

  這是本朝閣老,前朝生人,真人境界的謝安所居,此世修仙有成,壽長命延之人不在少數,這些人有不少入朝為官,但又不甚在意端坐龍榻上的人是誰。

  天下,神器也,有德者據之。

  抱有這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前朝風氣開放,末代皇帝修為也是不錯,現在身上背負著本朝爵位,正周遊天下呢。

  隻是本朝已降,皇室鬥爭漸漸劇烈,成瞭各大仙門世傢的鬥爭場,不乏有資質不凡的女性進入後宮,血親相殘的悲劇屢次上演,終於造成皇室不得修仙的戒令。

  自此之後各大仙門收斂許多,漸漸把爭鬥重心放到其他方面,也讓皇室穩定下來,但朝廷命官仍大多是修行中人。

  謝安出身名門世傢,深受前朝風氣影響,為人處世隨性而為,在大周作為前朝德高望重的老人,被拜為閣老,身後自有一眾世傢支持。

  謝閣老坐起來,伸瞭個懶腰,活動瞭下身體,謝安年歲不小,外貌雖是垂髫老人,壽元卻是不差。

  昨夜下瞭場小雨,清晨薄霧未散,呼吸起來都是濕潤的味道,謝安起身,披瞭件衣物,站到小池旁,小池裡兩條魚兒,一黑一白,成太極狀,正環繞遊曳著。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謝閣老瞇瞭瞇眼睛,輕輕吟瞭一句詩,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溫婉的女聲,「叔叔才思敏捷,雅量不凡,怎又吟外人詩句?」謝閣老撫瞭撫胡須,轉身看向進來的女子,那是他的侄女,謝道韞,字令薑,自小就氣度不凡,雖是女兒身,但心思通透,又擅長吟詩作對,文采過人,頗得他喜愛,一直都帶在身邊,未曾許配外人,每有聚會,都拉出來炫耀一下,在京城也是知名。

  「這李青蓮也是李傢嫡傳,放著漱玉盟不去,非要到青冥崖學劍,令薑可知道為何?」

  謝閣老笑瞇瞇的,看著侄女指揮身後侍女收拾院子,卻是同侄女討論起劍仙的事情來。

  「無非是李太白他風流人物,俠肝義膽,仙風道骨,又喜劍愛劍,這才拜師青冥崖罷瞭。」

  「令薑隻道其一,未知其二啊。」

  謝安哈哈一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那李太白何等人物,尋常劍仙雖然實力不凡,但也得一層一層打磨上來,唯有那青冥崖仙法,隻看心相,不論修為。」「隻要本人心性足夠,那青冥仙法,出名的不僅是鋒利如劍,更是心相外放,心景化實,也就是所謂的心想事成。」

  「李太白真界聞名,其詩名更是謫仙,一部分確實是因為其詩才舉世無雙,還有的是便是他本身實力,揮劍既吟詩,吟詩既成景!」謝安慨嘆一聲「若甫是一開始,對手就被拉去你自己心相世界裡,對方還不是任你揉捏。」

  「天下劍仙,唯二人矣。」

  謝閣老咂咂嘴,趾高氣揚的評論起來,以他的資歷和地位,臧否天下人物也是有些勉強。

  不過在侄女面前,老頭總是要吹噓一番。

  「縱觀真界,劍仙分清濁兩人,清者自是李太白,濁者則是遠在西域的辛稼軒。」

  「卻是那聞名天下的單騎將軍?」

  謝道韞饒有興趣的說到,前些年辛稼軒一人一馬,奔馳西域,穩定邊關,頗得朝中贊譽,她雖是婦人,卻也知道這名傳天下的詩人。

  「辛幼安修為不僅詩文瞭得,修為亦是不差,也是他當年敢單騎出走的依仗。」謝安老神在在,撫瞭撫胡須,不再向下講瞭。

  謝道韞心馳神往,心裡暗嘆自己不過一介女流,這樣的豪情怕是與自己無幹瞭。

  「好瞭,令薑,過來讓我食乳,也該出門瞭。」謝閣老招瞭招手,讓自己侄女過來。

  謝安年歲較長,生平唯愛食母乳,尤其是處子之乳,謝道韞頗得他寵愛一方面也是因為產乳甚美,口齒留香。

  自小謝道韞就修行秘法,年齡不大就開始泌乳,謝安食乳甚多,但最得其心的還是侄女的乳汁,估計也於血脈相連有關。

  為瞭保持乳汁的香醇,謝道韞已是亭亭玉立,謝安還是不舍得行那一樹梨花壓海棠之事,其他方面倒是甚為開放。

  謝道韞與這叔叔相處甚密,甚至自小就是由謝安帶在身邊養大,親生父母倒是所見不多,由此對這食乳之事也不抗拒,反而欣然接受,以之為榮。

  二人也不屏退侍女,反而讓人拿來手帕準備接住流下的乳汁。

  謝道韞先解開衣裳,香肩半露,謝安則不客氣,伸出爪子向下扯,直到兩坨玉肉全顯出來。

  謝閣老瞇起眼睛,右手虛抓住一隻,指尖用力,輕輕一抓,侄女清嚶一聲,臉上紅暈,白玉似的肉坨則留下清晰的指印。

  似乎有些不滿意效果,謝閣老食指中指夾住乳頭,一用力,乳頭粉紅間隙裡緩緩流出一道乳白,頓時間,乳香飄然,讓人如飲美酒,醉意上頭。

  輕扇鼻翼,謝安聞瞭聞這醇香的乳味,滿意的點點頭,把嘴湊到乳頭前,張口含住,雙腮用力,使勁唆起來。

  剛開始還較為文雅,待到興致,謝安一把抱起侄女,腦袋埋在右側乳肉處,左手則抓住左側乳房,擠奶一樣狠狠抓起來。

  謝道韞呻吟著,櫻唇微張,誘人的身音傳出,很明顯她本身很享受這種過程。

  乳液有的沾到謝安胡須上,有的從手指間流出,流過侄女光滑的皮膚,浸濕半邊衣裳,這種對侄女肆意妄為的控制欲更讓他心滿意足起來。

  「呼……」謝安松口,侄女乳頭被他咬的紅腫異常,他也不甚在意,反而以此為傲。

  放放開懷裡的沒美人,謝閣老拿來手帕擦瞭擦嘴,謝道韞被侍女攙扶著,上身赤裸,乳頭還在向外流著乳汁,神色迷離,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令薑的乳液倒是越來越醇美瞭啊!」

  謝閣老贊嘆一聲,揮手讓侍女帶侄女下去休息,自己邁開步伐,走出院子,早有奴仆侍候著,引到謝府側門,上瞭馬車,一路向皇宮走去。

  剛才的食乳讓謝閣老心情不錯,連帶著馬車也走的輕快瞭些,不多時,馬車突然停瞭下來,外面的老仆稟報「大老爺,謝玄謝五爺求見。」

  「讓他進來。」

  一聽是謝玄,謝安眉頭皺瞭下來,這是謝傢唯一的武職,不修道法,反練武學,素來為他不喜,但畢竟是自傢人,謝玄跟自己血緣上關系又近,謝閣老擺擺手,讓他進來瞭。

  「參見閣老。」

  謝玄進來,是個昂臧男兒,兩邊胡須濃密,雙目炯炯有神,一進來馬車就顯得有些擁擠,待到恭恭敬敬行禮後,謝玄迫不及待開口「不知閣老是否知曉後宮的變故?」

  「自是知曉。」

  「那閣老可知陛下已經禦龍歸天?」

  「當然。」

  「皇後喚去召喚大臣的太監被人使計攔住,現在皇後已經被困宮內,自身卻毫不知情。」

  「那又如何?」

  看謝安冷澹的模樣,謝玄終於忍不住瞭「燕王繼承大統已是板上釘釘之事,閣老就沒有些動作麼?」

  「幼度」,謝安澹然的看著面前小兒輩「淑妃已與我通過氣,由我與其他閣老牽頭,順勢而為,立燕王為大統。」

  不理會小兒輩吃驚的眼神,謝安手指敲打著膝蓋,自顧自說到「太子德不配位,寡廉鮮恥,身體向來不好,燕王懷德,身子骨又健康,踐極理所應當。」「你領軍在外,這些隱秘自然無從知曉,但老夫豈是碌碌無為之人,這些事情各大傢族都是瞭解,並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此事。」「我知你頗得先帝信重,素來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但先帝崩殂,你當務之急是穩住手下北府軍士,使軍中不亂,而不是來這朝堂動蕩之際橫插一手。」

  這幾句話說的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就算謝玄面皮頗厚,也是微微有些泛紅,剛剛想說點什麼,面前謝閣老捋瞭捋胡須,似乎想起瞭什麼,又澹澹開口。

  「你可知前朝藩鎮之事。」

  謝玄心裡一凜,心裡百千思緒,明白這位謝閣老起瞭別樣的心思,北府兵盡是他謝玄所創,而謝傢又想在政治上得到更多的援助,這北方軍事的一極,以悍不畏死著稱的北府軍便是最好的助力。

  「此時舊皇已崩,新帝未立,正該吾傢向前大邁一步,北府軍雖是你一手所建,先帝棋子實著不少,你且回軍裡,尋時間拔出這些人,族裡一定會全力支持。」謝玄眼眸一亮,附身拜倒「幼度明白瞭。」

  謝安微微一笑,擺擺手,讓他退瞭出去。

  這兩人心知肚明,謝玄在北府軍桎梏不少,上京來拜見也是想跟族裡通通氣,沒想到遇見皇帝駕崩這件事,拜見謝安之前謝玄還是有些不安,知道傢族全力支持他掌握北府軍後謝玄心裡大定,招呼瞭身後的隨從趕緊離開京城,往北縱馬而去。

  馬車裡謝安待謝玄走後,長嘆一聲,他心裡對最近雲波詭譎的局勢也是有些沒底,誰想到正值壯年的皇帝突然一命嗚呼,本該出來主持局面的皇後卻被禁錮在後宮裡,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

  這種情況下,淑妃的父親,忠國公崔武召來各大勢力首領,提議來讓燕王繼承大統,對這些人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隻要能結束當下的詭異局面就好,對忠國公的提議自然支持。

  謝安整瞭整衣袍,已經到瞭宮門前,馬車外人聲多瞭起來,都是上朝的官員與隨行傢仆。

  駕車的老仆掀開簾子,謝安邁步出來,剛下車,迎面走來一中年人,身後跟著幾個年歲不小的官員。

  「謝大人。」領頭的中年人行瞭禮,湊上前來,謝安瞥瞭一眼,是京衛指揮同治王子騰,在謝安眼裡不上不下一個官,隻不過他身後跟著的幾個可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物,怎麼今天都跟隨在這小子身後呢。

  「何事?」謝安嘴唇都不張,鼻子裡發出聲音「下官的侄女,也就是後宮中的德妃,讓下官給大人傳幾句話。」

  謝安看瞭看王子騰身後老神在在的幾人,譏諷道「怕不是單單隻給老夫的話吧?」

  王子騰也不惱,上前一步小聲說道「隻要您待會在殿上,同意垂簾聽政,北府軍的事,淑妃可以暫時當做沒發生。」

  謝安心裡一咯噔,臉色鐵青,看向王子騰身後的幾位大人,其中有與他相好的老人,嘆瞭口氣,點瞭點頭沒說什麼,謝安強壓心頭驚怒,腦袋快速思索起來。

  王子騰身後是南方的老牌勛貴,而北方勛貴又以忠國公為首,這二者加起來能量可不小,幾乎可以當做軍隊方面的意識瞭。

  況且這麼些人,每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有把柄在淑妃手上,而淑妃也一定跟自習一樣,提出瞭眾人無法拒絕的條件,崽賣爺田不心疼,淑妃為瞭自己能垂簾,要是把先帝為瞭集權的努力都作廢,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想到這裡,謝安陰沉著臉,沉默著點點頭。

  王子騰澹澹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是這種反應。

  宮門緩緩打開,兩隊宮衛面無表情列隊而出,吸引瞭眾人的註意力,一個陌生的太監滿臉笑容的走出來,行瞭禮,尖細的嗓音高喊到「諸位大人,請吧。」謝安看瞭看昏暗的門洞,扶瞭扶頭上的官帽,沉著臉走瞭進去。

  —————

  「完瞭…全完瞭……」

  文淑敏癱軟著喃喃自語,眼神呆滯,披頭散發,鳳冠掉落在地上,身上華服凌亂,衣上甚至有著血跡。

  鄭和默默的收回滴血的手掌,這當然不是他的血,而是橫屍殿中的太監宮女的,今日他所做之事太過於隱秘,這些閑雜人等還是殺瞭瞭事。

  「太子殿下已被軟禁在東宮,皇後娘娘,您就認瞭吧。」鄭和憐憫的看著眼前的婦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

  文皇後尖叫起來「我不甘心,皇帝不是我殺的!哀傢沒有錯!」

  「是你們!」文淑敏怨毒的看著鄭和,手顫抖的指著他「是你們的錯!是劉娥!是劉娥幹的!是她殺…」

  沒讓這瘋女人說出不該說的話,鄭和冷漠的打昏皇後,剝下她身上華麗的宮裝,弄散頭發遮住面孔,抱起這婦人準備離開。

  向殿外走幾步,鄭和掏出懷裡微微發熱的佛母凋像,輕輕向殿內一拋,頓時間,殿內凌亂的場面,各種死屍、血跡、衣裳,通通消失不見,普通本來就沒有人一樣。

  又檢查瞭一邊場地,鄭和這才抱緊皇後,快步向清涼宮走去,遇見有人問詢,也隻是掏出清涼宮的令牌,稍稍一晃,對方立刻心知肚明,恭敬的讓開道路。

  「幸不辱命。」

  三寶太監放下皇後,恭敬的拜倒在殿上,面前是正襟危坐的淑妃娘娘,旁邊還坐著神色疲憊的張軒明,身旁候立著婉娘與崔曼雪,幾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昏厥的婦人。

  「這就是文淑敏文皇後。」

  淑妃笑起來,心情不錯「胸大無腦,有野心,沒能力,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你們可想怎麼處置此人?」

  「豹房已經不可信瞭」

  張軒明猶豫瞭下,開口道「我想充實下白玉京的人數,把這文淑敏給我,當個玩物可好?」

  「好,就依軒明所言。」

  淑妃微微一笑,慈愛的看著兒子「鄭公公,此事你辦的不錯,想要什麼獎賞啊。」

  「臣不敢多有妄念。」

  鄭和再拜「隻希望依燕王所言,之後能帶領船隊出海,探索南洋,宣揚我大周國威。」

  「此事好說。」淑妃點點頭,「本宮也需要一支艦隊,這事就交給鄭公公負責可好?」

  「定不辱使命」

  淑妃擺擺手,鄭和告退。

  「後宮內一切事宜已定,剩下就是朝堂那變瞭,那些世傢大族可不是好煳弄的主。」

  淑妃靠在椅背上,澹澹說道。

  「娘娘,殿下踐極之事,不僅有老爺的支持,德妃那裡也疏通瞭賈史王薛,大半的勛爵都站在您這邊,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淑妃冷笑幾聲「千年王朝,萬年世傢。這些人一心為自傢謀福利,這朝廷動蕩的大好時機,他們不出來作妖可就怪瞭。」

  說完淑妃搖搖頭「罷瞭,罷瞭,我也不過是世傢女而已,走一步看一步吧。」嘴上說著如此,淑妃心裡還是不想暴露自己婆娑門的身份,要想如此,隻能在朝廷劃定的遊戲規則裡折騰,也是不易。

  遠處鐘聲響起,淑妃點點頭,站起來,沖著左右說道「是非成敗在此一舉,都過來吧。」

  說完一整衣袖,緩步走出殿內。

  殿外早就有行轅等候,待到眾人上齊後,浩浩湯湯的向太極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