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川市的總人口大約五十萬。
第十三頻道的收視率平常是3%,在千條北朝的事件當晚,瞬間最高收視率曾達到30%,亦即市內有將近十五萬的人看到瞭千條北朝死亡的瞬間。之後,夜間新聞收視率都維持在5%左右。八月二十三日晚間,瞬間最高收視率達到瞭50%,大約有二??十五萬人觀看長島悅之在電視上和女主播鈴木保美做愛的情形。
至於有多少人跟著說出瞭長島悅之口中所誦的那句話,因為當晚神無川市即發生暴動,所以也無從調查起……無法得知到底那句話是不是真的有用。
九月十五日。
坐在裝甲車裡面的日向光隨著路面一顛一簸,裝甲車後面跟著兩輛運輸車,上面裝載架設篝火所需的木材。
裝甲車前方的數輛坦克將阻礙在路上的毀壞車輛緩緩擠開,開出一條道路讓後面的車輛通行。
沒有人煙,偶爾會看見黑影在建築的窗戶後面閃過。荒廢的市街完全沒有人的氣息。
之前,隻要稍微靠近神無川市,士兵們就會陷入極度的歇斯底裡狀態,倒在地上抽搐,完全失去戰力。現在,八三一旅的車列卻如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地直搗神無川市市中心,市府前廣場。
廣場上鋪著白色的石磚片,或者說應該曾經是白色的石磚片,到處散佈的汽油、污水、毀壞的各類器具、車輛,讓這片廣場看起來像是被臺風掃過一般。
瓊斯和北島從指揮車上走下來。
“就是這裡?”瓊斯用他獨特的音調問道。瓊斯比北島要高一個半頭。
“沒錯……”北島回頭對後面車輛上的士兵吼道:“還發什麼呆!快把篝火架起來!”
十數個穿著白色迷彩服的士兵將步槍交給其他士兵保管,開始搬運車輛上塗滿黑油的木材,開始在廣場正中央搭建起正方形的篝火。美軍的士兵已經撒開,在廣場四周進行警戒。
“好安靜啊……”北島道,心裡感到十分的詭異,“怎麼會這麼安靜呢?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
“……北島。”瓊斯道,“你有沒有註意到一件事?”
“什麼事?”北島問道。
“我們進來一路上沒有看到半具屍體。”瓊斯道,“我想絕對不會是因為沒有市民傷亡,那是不可能的,二十三日暴動那天,神無川市就失去瞭電力供給,都過瞭快二十幾天,不可能會沒有傷亡。”
“難道……”北島思索道,“他們把市民的屍體藏瞭起來?”
“……藏起來要做什麼?”瓊斯聳肩道,“我實在不知道屍體有什麼用處。”
一個無解的問題,恐怕得等答案自動出現才能解決瞭。
噠噠噠噠!步槍自動射擊的聲音從廣場左側傳來。
北島驚訝地往槍聲來源望去,美軍的士兵正在射擊幾名想要靠近廣場的民眾。
“住手!混蛋!”北島大怒,向瓊斯吼道,“誰準你的部下對日本國民開槍的!”
“Cease fire!”瓊斯大喊道。
士兵停止瞭射擊,並且撤回到廣場內部。
北島氣急敗壞的指揮幾名自衛隊的士兵前去救助受傷的民眾。
“瓊斯,我警告你!”北島吼道,“這裡的指揮官是我!不論你要做什麼事都要先跟我報告!”
“我知道。”瓊斯輕描淡寫地道,臉上沒有一點愧疚的神情。
北島怒極,正欲繼續開口大罵時,剛才派遣的士兵卻發出瞭驚駭的慘叫聲。
轉頭一看,北島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
七……八名剛才被美軍射擊的市民現在渾身長出黑色的不明物體,正在攻擊……不,是在吃自己的部屬!
一名自衛隊二曹的下半身躺在地上,腸子血淋淋的被扯瞭出來,上半身已經不知去向,市民身上的不明物體不斷的變換著形狀,時而像張大嘴,時而像隻蟒蛇般地,席卷附近的士兵。
“Fire!”瓊斯突然大喊。
美軍的士兵熟練的擺出陣型集中火力射擊其中一個民眾,並迅速將他擊倒。
士兵隨即將槍口朝向下一個目標,沒過多久,八個市民都被擊倒瞭。
美軍隨即分成三組三人小隊,以兩人掩護一人的方式,接近倒下的民眾,對他們的頭部給予最後一擊,其中幾個市民身上的黑色物體甚至還能夠攻擊美軍士兵。
“瓊斯……這是怎麼回事?”北島感到事有蹊蹺,用激動的口吻問道,“你不是來支援的!”
“我是來支援的,”瓊斯冷靜地道,“隻是我支援的不是救助市民,而是來排除這個……我們都用‘意識侵蝕’來形容這個現象,我們是來幫助你們排除這個現象的。”
“意識侵蝕?”北島喃喃重復這個詞匯,“什麼意思?”
“某種東西,我們不太清楚它是什麼,”瓊斯道,“會逐漸侵蝕人類的意識。我們如果假設人類的意識是一塊餅,那它就會把這塊餅的一部份留給被侵蝕的人……通常會挑他最饑渴的欲望,像是金錢、權力、女人等等……它會讓被侵蝕者在那個部分得到莫大的滿足,但同時,這塊餅其他的部分就完全會被它給侵蝕掉。”
“過去十年內,這已經是我接手的第三起案例瞭。”瓊斯點起煙,註視搭建篝火的自衛隊士兵。
“第三起?在別的地方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北島驚訝地問道。
“我的第一件是在美國中部一個小村莊,第二件是在前南斯拉夫,第三件是這裡。”瓊斯道,“模式都很類似,都是發生在一個固定的范圍內,由點慢慢擴大,直到整個面都被它佈滿。”
“我們對前兩起案例的解決方法是:殺光所有被侵蝕的人,把整個城市燒掉。”瓊斯道。
“……你要是敢在這裡做這種事,我馬上就斃瞭你!”北島口氣嚴峻地道。
“不,我們不會的,”瓊斯笑道,“不用擔心。你們這邊的案例有點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這裡似乎有能夠跟〝它〞對抗的力量存在。”瓊斯看瞭看日向光所在的裝甲車,“這也是我會來這裡的原因。希望這件案例的特異性,可以幫助我們瞭解〝它〞的真面目。”
嘈雜的人聲湧來,通往廣場的幾個主要道路都出現瞭人潮。
從外觀上,根本無法判斷這些人是不是正常。
“北島中佐,根據我的經驗,我要給你一個忠告。”瓊斯道,“Shoot ANYTHING that moves.”
“……開槍!”北島高聲道。
自衛隊的士兵面面相覷,對這些把自己當成公務員的人來說,把槍口朝向本國人民是相當難以想像的事情。
一邊的美軍已經開始射擊瞭,被擊中的人群身上都冒出黑色的物體。
“開槍!射擊!”北島再次喊道。
自衛隊的士兵們見狀,紛紛舉起步槍,開始對人群掃射,第一個人開始射擊之後,其他人立刻跟進,火網立刻將人群罩瞭起來。隨著倒下的民眾越來越多,道路上逐漸佈滿瞭從他們身上長出的黑色條狀物。
“……呼。”瓊斯吐瞭口青煙,“接下來,希望這位小女孩真的能夠發揮作用……”
*** *** *** ***
‘我不回來瞭,白癡,豬頭,去死吧!’紙條上簡單地用黑色墨水寫瞭這幾個字。
用發抖的手緊緊將這小紙條揉成一團,年近八十的八坡神社神主,日向義承,對自己這個不成材的孫女隻有滿腔怒火。
“這該死的小鬼!”義承用嘶啞的聲音吼道,“祭典就要到瞭!不幫忙就算瞭,居然還留下這種王八蛋字條,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沖出日向光的寢室,義承朝向用黑檀木建造的主廊奔去,在主廊圍繞著的日向傢神壇前,供奉著一對一長一短的日本刀,刀鞘是紅色的。
義承怒氣沖沖地奔進神壇室,此舉驚嚇瞭神壇裡面正準備著祭典所需道具的日向宗流。
“爸!你怎麼瞭?”宗流慌張的問道。
“別說我對不起你,我一定要殺瞭那該死的小鬼!”義承怒吼著,一把拿起神壇上的長刀。
“什麼?小光她又跑掉瞭?”宗流一聽,便知道事情大概是怎麼回事。
“這個該死的小丫頭,都是你們寵壞瞭她!”不提還好,宗流這麼一說,義承立刻將怒火轉向他??身上,“你看看你們養的什麼女兒!她居然叫我白癡豬頭,還叫我去死!”
“這……這……”宗流啞口無言,“這真是太過份瞭,我馬上去抓她回來!”
“不用你多事瞭!反正你隻會寵她而已,還不如我一刀斬瞭她幹凈俐落!”
義承氣的滿臉通紅,拿著長刀便往神壇室外走。
“爸爸!小光是你孫女啊!”宗流抓住義承的袖子,試著阻止他。
“我日向傢沒這種沒用的東西!”義承怒道。
“來人啊!老太爺氣瘋啦!快來阻止他啊!”宗流見父親氣昏瞭頭,連忙請求救援,神壇附近的打工青年們,見狀都擁瞭過來。
“混蛋!放開我!你也想被砍是不是!”義承怒吼著,但終究年老力衰,手中的長刀被打工的青年七手八腳的奪瞭下來。
*** *** *** ***
雖說自己在字條上寫著再也不會回去,但是實際上,離開瞭傢中,還真不知有什麼地方能去的。
日向光身上穿著便服,背著裝滿生活用品的背包,在離傢不遠的公園板凳上呆坐。
這不是第一次用逃傢來證明自己厭惡當女巫的意志瞭,頑固死老頭總是強迫自己要在祭典上擔任祭禮最後跳“火之舞”的女巫。
難道他不知道大傢都會看嗎?那時候舞臺上隻剩我一個而已耶!
想起去年自己不小心把篝火給踢到臺下,還驚動瞭消防隊的事跡,日向光便不得不把頭上的帽子拉下來,遮住羞紅的面孔。
我才不要回去出洋相哩!日向光心想。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離傢出走,隻是想要躲過舉行祭典的這一段時間而已。
接下來,得找個願意收留自己的同學才行。
打開手機,日向光開始瀏覽裡面記錄的電話號碼,尋找願意庇護自己的善心人士。
嗶、嗶、嗶、嗶……
單調地電子聲響規律地重復,看著移動的數字,日向光突然感到一股難以抵擋的睡意。
“我今天明明睡到八點的……怎麼……啊啊……”打瞭一個大大的呵欠,日向光身體斜躺在公園的板凳上,也不管日光正好,竟然就這麼昏睡過去。
*
冷風颼颼,日向光猛地驚醒。
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寸草不生的灰色荒野。
“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啊!?”日向光大驚,站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離開傢時的長褲和運動衫,而是巫女的裝扮,白色上衣和紅色胯褲。
“奇怪……”日向光滿肚子疑惑,“到底是……我在哪裡啊?”
沒過多久,荒野上開始湧出許多的人影。黑色的人影踏著虛浮的腳步,朝向荒野的低窪處走去。日向光想看清楚他們的臉或身上穿的衣服,卻發現要是自己註意地看,那些朦朧人影就會慢慢消失。
不知如何是好的日向光,隻好也跟著人影,往不遠處的窪地走去。
那塊窪地的地面是黑色的,而且不斷往下陷落,日向光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片廣大的流沙。
人影走到流沙上,就慢慢的陷瞭下去,一個又一個的消失。
日向光猶豫地看著滾動地流沙,當然她是不會想要走進去的。但是這邊好像除瞭這個流沙之外,就沒有任何看起來像出入口的東西瞭,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荒野。
“要不要……跳下去看看呢?”日向光看著呈現漩渦狀的黑色沙礫,想要縱身一躍的欲望蠢蠢欲動。
‘別跳。’一個水晶般的女性聲音從背後傳來。
“咦?”日向光一驚,連忙轉頭一看。
一位身著白袍的高貴女性就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身後,日向光完全沒有發覺自己背後有人。
她的身體隱隱散發金光,瀑佈般地黑色直發垂到胸際,一頂朱冕輕巧端坐在她頂上。
日向光看的出神,腳步一個不穩,竟跌坐在地。
“啊……”日向光兩手撐地想要站起。
就在此時,流沙中伸出瞭幾隻慘白的手,悄悄地抓住日向光的腳踝和左手手腕,緩緩將她拉向黑色漩渦中。
“咦!這是……”日向光大驚失色,“放開我!放開我啊!”雖然感覺不出這些手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但日向光卻怎麼也無法掙脫,眼看自己離漩渦越來越近,心中又慌又怕,更是手忙腳亂的使不上力來。
那位無名的女性走瞭過來,手一揮,抓著日向光的手臂們便縮回瞭黑暗之中。
‘小心點啊,這些東西是沒有什麼好惡的,隻要是靠近的東西都想抓到下面去。’她說道。
“下面?”日向光問道,驚魂甫定的壓著胸口,慢慢爬到白袍女性身邊。
但是那位女性並沒有繼續回答日向光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看著荒野的盡頭。
“那個……請問這裡是哪裡?你可以告訴我怎麼回去京都嗎?”日向光問道。
‘這邊是黃泉和人間的縫隙。’她緩緩道。
“黃泉……我死掉瞭嗎?”日向光這下臉色慘白地道。
身著白袍的女性轉過頭打量瞭一下日向光,‘看起來還活的好好的。再過一陣子就不知道瞭。’冷冷道。
“……呃,這人講話真是令人生氣。”日向光不禁微微蹙眉。
“那個……你是誰啊?”不悅的日向光不禁開口便問。
‘……天照。’女性也皺起眉頭來對她道,似乎也對她的無禮感到不悅。
“天照?你在說什麼?那是神的名字耶?”日向光失笑道。
‘……一群失去靈魂的東西,難怪八昊會復活……’天照不禁低聲啐道。
“你在滴滴咕咕個什麼東西?這樣很沒禮貌耶?”日向光不悅道。
‘哎呀,沒想到人類也知道禮貌這個詞啊?’天照把頭偏瞭一邊,不屑道。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人喔?”日向怒道。
‘我跟你們這些受八識所困的生物是不一樣的,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天照冷冷道。
“……你在說什麼?八來八去的?聽不懂啦?”日向道,“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要怎麼出去?”
‘不告訴你。’天照撇過頭去,道。
“不告訴我……你……”日向對天照的任性感到難以相信,“一把年紀的人瞭,還這麼孩子氣,真想看看你傢人的臉啊!”
天照回過頭來,淺淺微笑,隻不過是壓抑著怒氣的微笑,她伸出手,一把將日向光抓起。
日向光驚訝的看著自己像是隻小貓一樣被天照拎起,對她的話不禁相信瞭幾分。
天照把日向的身體拎到流沙上,‘再吵,就把你丟下去。’道。
“等一下啊,講不過人傢就用威脅的喔?”日向光抗議道。
‘真是個嘴硬的女孩,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的話,我看就把人間讓給八昊好瞭。’天照啐道。
“八昊是什麼?”日向光出於一種本能的直覺,對八昊這一個名詞感到難以形容的厭惡和惡心。
‘它是……啊!’天照突然驚訝的看著遠方,喊瞭一聲。
隨即天照便把日向光甩到一旁的地上,徑自往日向的左首奔去。一瞬間,她的身影便成瞭一個白點。
“喂!不要丟下我啊!”日向光慌張的奔在天照身後,隻是速度相差甚多,待天照的身影停止後,日向還奔瞭兩三分鐘才跑到她身邊。
“哈……哈……”日向光喘息道,“你幹嘛跑這麼快啊?喂?”
‘怎麼會變成這樣?’天照用心痛的口吻道,‘素盞鳴尊?’
“先是天照,現在又來素盞鳴尊嗎?”日向無奈道,“想像力還真豐富,待會是不是八岐大蛇也要出來瞭?”
日向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但是天照身前的……幽靈,應該可以稱他為幽靈吧?讓日向無法言語。
一個渾身慘白的男子,穿著古老的服裝,頭發綁成幾個短辮橫在耳邊,他的身體跟其他人影比起來,比較有存在感,不會忽隱忽現的。
讓日向說不出話的,是這男子身上滿佈的破洞,從破洞裡面,不斷流出鮮紅色的液體,液體碰觸到空氣便消失,這男子看起來就像一紙被剪壞的圖畫一樣。
‘是八昊嗎?’天照激動的道,‘他竟能這樣破壞你的神殼……’
‘不,不是八昊,’素盞鳴尊的聲音虛弱,‘這是和人類相處過久的結果……事實證明姊姊你是對的……’他抬頭,但眼神空洞,‘就算身處明神道,依舊無法違背業力之流……’
天照沉默不語,身體逐漸發出耀眼的金光。
‘我馬上讓你恢復。’天照道。
從素盞鳴尊身上的破洞中,鮮紅的液體逐漸轉黑,變成惡心的黑色黏液。但是他的身體各處都逐漸的顯露出厚實的存在感,肌膚和衣服都有瞭真實的感覺,現在日向光覺得她可以摸到素盞鳴尊瞭。
‘放棄吧,姊姊。’素盞鳴尊的聲音變的十分弱小,‘不要重復父親的錯誤,別忘瞭穢氣當初是為何被帶到這個世界的……我已經沒救瞭……’
‘……我要是放棄瞭,你就會永遠沉淪在虛無之中瞭!’天照痛苦地道,仍不放棄地註視著素盞鳴尊。
轟隆一聲,黑色的流沙從遠方的窪地中湧瞭出來,滾滾沖向素盞鳴尊,將他包圍起來。
‘快住手,姊姊!’素盞鳴尊高聲道,隻剩一張臉還留在黑色流沙之外,‘你會把它們一起帶進人間的!’
‘……那就讓它們去當八昊的好兄弟吧!’天照氣急敗壞地道,‘我管他什麼穢氣不穢氣,我不會讓自己的弟弟死掉的!’
‘天照禦尊!’素盞鳴尊怒吼,因為天照的力量,他的臉上充滿瞭生氣,‘我不是第一個落入黃泉的明神!’從黑色流沙中,一道火焰竄出,逼退瞭素盞鳴尊身上重重黑暗,是他手中那把十拳劍所發出的熾烈光芒。
‘是我自己選擇瞭要留在出雲,也是我選擇瞭要和人類在一起,’素盞鳴尊喊道,‘這是我的因,而現在身陷黃泉就是我的果報!’天照依舊不死心地將自己的力量灌註在素盞鳴尊身上,‘沒有人可以逃避因果的力量!你現在隻是讓苦果更加的擴大而已!’
素盞鳴尊兩手握劍,用力一揮,斬斷瞭連接他和天照的光芒。
天照怔怔地看著他。
‘讓我接受自己的因果。’素盞鳴尊靜靜地道,黑色的流沙再次緩緩覆蓋在素盞鳴尊的身上。
‘日向光。’素盞鳴尊轉頭對一旁早已看呆的日向光道,“呃……又!”日向光道。
‘你們創造瞭八昊,所以你們要自己消滅它。’素盞鳴尊道,右手一擲,十拳劍便朝向日向光飛來。
“呀!”日向光驚叫,伸手去擋,十拳劍的刀尖便刺入瞭她的手臂,隱沒不見。
‘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素盞鳴尊的聲音又變的虛弱無力,脖子以下都陷在黑色流沙之中。
‘……須佐……’天照默默地看著素盞鳴尊陷入黑暗之中,‘你想看的……
是地下的奇稻田嗎? ‘天照喃喃自語。
黑色流沙在把素盞鳴尊完全吞噬後,緩緩地滾回窪地之中。
“你們……真的是神?”日向光不禁問道。
‘……’天照不語,靜靜地看著地上那團黑沙遠去。
“那個……天照?”日向光小心翼翼地問道。
‘給我豎起耳朵聽好!’天照忽道,‘我現在告訴你八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