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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上元,俗稱元宵,又叫元月,元夕。

  這一夜,笙歌到處,張燈結彩,所以又叫燈夕,燈節。

  元宵的起源,史無明文,惟《史記·樂分》說:“漢傢常以正月上辛祀太一甘泉,以昏時夜祀,到明始終。”

  《初學記·德篇》說:“今人正月望日夜觀燈,是鞭遺事。”

  由此可見,還在漢代,已有元宵張燈習俗,不過古代的上元習俗,與後世不大相同,它是重心祭祀,似乎並不在於張燈。

  元宵張燈的風氣,到瞭唐代才盛行,樹擁洛“靈小綠”說:“唐朝正月十五夜,許三夜,夜行其寺觀街巷,燈若明晝,山棚高百尺餘。神友(中宗年號)以後,復加儷節,仕女無不夜遊,車馬塞路,有足不躡地,深行數十步者。”

  到瞭唐玄宗時,由於這位皇帝的特別提倡,更使元宵燈色達到燦爛輝煌的頂點,自此以後,永為定制。

  “苦竹峰”的元宵,更熱鬧,更擁擠。

  然而——這群武林群豪不隻是來看燈,而是為一隻龍紋寶鼎。

  這位以箋約天下英雄來苦竹峰比武奪寶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誰呢?正當大傢胡亂猜測之際,突聽夜空中升起一陣怪笑,笑過說道:“蒙各位賞光,肯在這天寒地凍的元宵之夜,來到這荒峰之上,敝人感激之至。不過今夜的諸位好友,不下一二百人之多,而龍紋寶鼎隻有一隻,這場武應該如何比法,才算公平合理,還聽諸位發表高見,以便開始。”

  話剛說完,人群中已響起一人沈雷似的聲音,喝道:“武林中人,講究的是光明正大,你不署名留箋相約比武,已是有失磊落,如今又藏身發話,更顯得你是小人之氣,難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

  那人聞言,又響起一陣怪笑,笑道:“這位朋友所說的話,非常有理,但我既敢書約諸位來此印證武學,哪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不過我自小父母雙亡,由恩師一手撫養長大,名字早已忘記,恩師也未為我取下個名字,所以我在留箋之上無名可書,這點務祈諸位原諒。”

  話聲一落,接著響起輕微的衣袖飄飛之聲,破空落下一個人來。站在峰上平地前面一塊向上突出高約丈許的石頭尖上,雙目光有如電射,向全場之人,不住掃望。

  天下群雄一看此人,不禁全都大吃一驚,各自在心中哦瞭一聲。原來破空落下的這人,是個身穿藍佈長衫,長發垂腰,奇瘦無比,面如黃色,年齡約在四十左右的女子。

  這如幽靈的形象,隻看得在場之人,毛骨悚然。但誰都不認識這人是誰。隻有南天一燕,緩緩的移步,到瞭包宏身邊,低聲說道:“原來就是她。”

  包宏木然的問道:“哇操,她是誰呀。老虎走進土地廟——沒一點人味。”

  南天一燕聲音更低瞭些,說道:“她就是洞中之人,翻天燕廬玉綺。但你暫時不要拆穿她,看來她是不願意人傢知道,她是二十年前的關外三奇女之一,我們靜靜的等候著事情的變化吧。”

  包宏點瞭點頭,沒有回答。但是他一雙劍目,卻放出兩道利劍般的神光,逼視著石漿上立著的翻天燕廬玉綺。

  翻天燕廬玉綺見自己一現身,所有群豪都呆愣當地不說話,知道他們有看到自己這幅形象有點悚然,不禁心頭一酸,暗自嘆道:“廬玉綺啊,廬玉綺,二十年前,你是個姿容秀麗的絕代佳人,不知傾倒過多少武林少年,如今啦……你變成這個樣子,誰看瞭都有點害怕。”

  她心裡雖然是這樣的想著,但處此情形之下,她不能把自己辛酸和恨年華之早逝,容顏之轉變的痛苦心情擺在臉上。

  然而——她又是咯咯兩聲怪笑,說道:“諸位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不相信我把龍紋寶鼎放置在峰頂之上瞭嗎?”

  頓瞭頓,又道:“我不但把那隻罕世珍物,放在這峰頂上,隻要誰能得勝,誰就拿走,而且,還把天下聞名的禪院,少林寺的掌門師尊明空也請來這峰頂上來。在場的諸位少林寺大師,如果要救回貴掌門,就請立即出一個比武辦法,也好馬上開始,如果諸位真不肯一獻高才,那我也有我的辦法,隻是說瞭出來,怕諸位不會同意的呀。”

  語畢,一抬右手指著她立身處的對面,平地的這一頭,一株無葉的枯樹上,說道:“諸位如果不相信,請看看那株枯樹上,坐著的是不是明空大師,在他身邊是不是那隻龍紋寶鼎。”

  在場的天下英豪,數百雙眼睛都循著她手指之處望去。果見靠平地的左面,有一株落葉枯樹,看來死去已有好幾年的枯樹,一枝橫伸空際的枯枝上,盤膝坐著一個灰衣僧人,合十當胸,俯首不語。

  在老和尚的左手邊,擺著一隻龍紋寶鼎,寶鼎的顏色本極美麗,再經明月光華一照,更是顯得寶光奪目,綠玉玲瓏,看得在場之人心癢癢的。

  不過他們也在驚奇,這株死去已有好幾年的枯樹,粗不及一人懷抱,尤其是明空大師所坐,和放置龍紋寶鼎的那支伸空橫枝,更是細如菜碗,以明空大師那麼重的身體坐壓其上,不會折斷,委實令人難解。

  這當兒,有的人已回過來望著翻天燕廬玉綺,有的人還眼巴巴的凝神癡望著那隻龍紋寶鼎。

  但誰也不敢突然飛身動手去拿它,明覺,明悟見掌門人被置於樹上,閉目合十,低頭不語,已經知道是遭翻天燕廬玉綺點制瞭某處穴道。但武林中講究的規矩,主人既是箋約群豪來苦竹峰印證武學的,就得聽他的,誰的本領最高,居第一,就可得到那隻龍紋寶鼎,當然也可救出明空掌門人。

  這兩個和尚之中,明悟雖然個性稍微暴躁,但明覺大師卻是一位有道高僧,他的一言一行,無不本著佛門教規,以寬慈為恒。所以,他既是應約來各顯技藝的,就不能妄自出手。

  饒明空是本派掌門,又是自己的師弟,龍紋寶鼎原也是少林寺的寶物,但如今落在人傢手中,就隻能任人擺佈。是以,明悟幾次想發作,都被他以眼色示意而制止瞭。

  翻天燕廬玉綺見沒人能得出一個互相印證武學的辦法,復又咯咯兩聲怪笑,道:“古人說得好,盛會難逢,諸位既不肯發表高見,那我就隻好說出我的意見瞭。”頓瞭一頓,又道:“在我右邊相距三丈之外,並排有三個直立怪石,每個石頭上,放有一粒火珍珠,哪位高朋,能立身三丈開外,用內傢真氣,同時吸起珍珠,移放在那枯樹上的龍紋寶鼎之上,便算勝利。”

  又頓瞭一頓,再接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若是沒有把握,自認不能依我所言辦得到的朋友,請向左邊退出一箭之地。”

  一百多位武林豪客,聽完翻天燕廬玉綺的話,起瞭陣強烈騷動,竟有大半數以上的人自知無能,知難而自動向左邊退出一箭之地。

  翻天燕廬玉綺雙眉微皺,一雙炯炯目光,掃瞭剩下二三十位卓立原地未動,自認有能力移置寶珠的群雄一眼,笑道:“諸位自信能用內傢真氣,移置寶珠,就請展露絕學,讓同道好友,共同瞻仰瞻仰。”

  包宏雖未左退,但心中卻在暗自擔憂,三顆珍珠重量雖是有限,可是要在三丈開外,運用內傢真力,將它吸移龍紋寶鼎之上,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非有超人的內力,是無法辦得到的……

  正想至此,群雄中有一人高聲喊道:“主人自從留箋邀約苦竹峰印證武學,到現在為止,已經把我們搬弄瞭不少時日,老朽本想顯露一番,但尊主人連姓名都不願見訴,勝敗又有什麼意思。依老朽愚見,希望主人能先把高姓大名見告,而後再各顯絕技,移置珍珠,但不知在場諸位朋友以為然否……”說完話,雙手抱拳,向場中群雄作瞭一個環揖。

  聽來語音很熟,包巨集循聲望去,赫然義父李厚亦在場,他想過去,竟被李厚眼色制止住瞭。無論是自認無能,退左面,或站在場中原地未動的所有群豪,又起瞭一陣騷動。

  夾在騷動聲中,有幾個洪亮的聲音喊道:“對,這位朋友說得對,我們有理由請求主人告見尊姓大名,以後誰獲得勝利,得到這隻龍紋寶鼎,在江湖上傳言出去,也好有個依據的!”

  翻天燕廬玉綺雙眉深鎖,一雙烏珠在眼中轉瞭兩轉,笑道:“適才我已經向諸位高朋解釋過瞭,我自幼父母雙亡,蒙恩師撫養長大,傢師他老人傢並未給我取一個正式的名字。所以無名奉告諸位,好在今夜雲集苦竹峰為的是要獲得那隻龍紋寶鼎,讓少林寺方丈大師們救回掌門,我之有名,無名,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同時諸位為得寶也無須留名,事情豈不新奇別致!”

  群雄又是一陣騷動。

  南天一燕餘真,站在包宏身側,附耳向他說道:“翻天燕廬玉綺不願說出真實姓名,定有她的用意在,可能是因為二十年前青城山之事件,人傢都以為他死瞭,故不願再以翻天燕廬玉綺出現江湖,或者她為瞭要求證一件事情,必須繼續隱姓埋名。當年她曾與令堂結為姐妹,算來是你姨母,她既不願說出,我們就不能將她拆穿,我們赴會,目的並不是這隻龍紋寶鼎,而是要找到那神秘詭異的紫衣書生,所以我們應該靜觀變動,以不變應萬變才是。”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細小,就連站在包宏身側的雲娘也未能聽到。她隻見宏弟弟,不住的朝南天一燕點頭稱是。就在這時,群豪中有人發話,喊道:“來人所說,也不無道理,我們來苦竹峰之目的,志在各顯絕技,奪取龍紋寶鼎,她的姓名知不知道,關系實在不大,貧僧願先在這裡出現瞭。”

  包宏雲娘目光移向發話之人,見正是在客棧之中向包宏暗下殺手,用寒陰掌擊傷他的少林寺明悟和尚。一掌之恨,集在包宏心頭,並沒有消去。他想向明悟下手,但人傢已在運用真力吸移珍珠。同時他原來是個心如明鏡的人,要他暗裡乘人不備傷人,他是不會幹的。是以經過這片刻思慮之後,決定等明悟事情完瞭退下場外之後,再找他算賬。

  轉念剛畢——忽覺身後似被一縷柔力拍瞭一下,心頭大驚,轉面一看,隻見一個全身黑衣,黑紗蒙面的怪人正向東北方峰下奔去,身法之快,已至絕境。

  包宏大驚之下,電一般的閃起瞭一個念頭。他聽雲姐姐說,自己被洞中人用掌力震落懸崖是被一個全身黑衣,黑紗蒙面之人救瞭的。莫非這人就是我的恩人麼?心念轉動間,人已拔足如飛,向那黑衣怪人追去。直追至峰腰的一片密林之中,黑衣人才停下身來。

  包宏兩個縱越到瞭黑衣人身後,躬身一揖,說道:“哇操,我叫包宏,有一件事情要想求教,不知閣下願見告否?”

  黑衣人緩緩的點瞭點頭,表示願意。

  包宏道:“哇操,包某下午在這峰腰之上,遭人用強猛掌風震落崖底,據說是被一位全身黑衣,黑紗蒙面的人救瞭,得免碎屍崖底,那人不知是否就是閣下瞭?”

  黑衣人又點瞭點頭。

  包宏趕忙從他的身後轉至前面,雙手抱拳,朝黑衣人深深一揖,感激萬分的說道:“哇操,三月桃花——謝瞭。將來隻要有用的著包宏的地方,但請隨時召喚,包某人自當盡力效勞,聊表報答。”

  黑衣人搖搖頭,包宏正自不解,目光忽見那蒙面黑紗的雙目之處,有兩行淚印。

  包宏心頭一震,問道:“哇操,怎麼,你哭瞭?”

  黑衣人全身起瞭輕微顫抖,發出淒厲的聲音,緩緩的答道:“宏弟弟,我要你報答什麼?我隻希望你不要忘記,黃鶯谷有一個永生永世都愛你的嬌姐姐就行瞭。”

  幾句淒楚欲絕的話,聽得包宏有如巨雷擊頂,大聲喊道:“哇操,你是嬌姐姐嗎?”

  如雲玉女司馬嬌嬌淒然的點點頭,說到:“不錯,我是你的嬌姐姐。”

  包宏道:“哇操,那你怎麼會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

  如雲玉女淒泣著答:“這個……你……你不要問……我也不會告訴你……”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要使宏弟弟的腦海當中,永遠浮現著她那美好的影子。

  原來那天在荒川破廟,被江成逼退的離開包宏之後,她就毫無目的,一直向前奔跑著,江成則一直在後面緊追不舍。一跑一追,足足有瞭兩個時辰。如雲玉女被江成追得實在沒有辦法瞭,就把心一橫,頓時想起以死為抗拒之念。

  這時她正好跑至一道懸崖攔住去路之地,乃一咬牙,淒厲悲切的大叫一聲:“爹!”人即往前一縱,就像一塊巨石般,往懸崖之下墜去。

  好在這懸崖峭壁之上,滿生蒼松,枝葉生空,為她一個墜落的身子擋去瞭不少下墜之力。所以人落崖底,並沒死去,隻是全身是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

  後來被從崖下過路的人救起,問明她的住址,才把她送返黃鶯谷。

  經過她父親一個多月的悉心醫治,所有的傷口雖然全都好瞭,但滿身的疤痕卻是無法完好。

  尤其是臉上的幾個大小的疤痕,更是難看極瞭,往日秀麗的臉蛋,如今幾乎成瞭一張醜惡無比的面孔。是以至此以後,他隨時都是身穿寬大的黑佈長袍,用雙層黑紗蒙住面孔,包宏是個何等聰明的人,且聽到江成說過,她從數十丈高的懸崖跳下,定是面部受傷,留下瞭疤痕,故此用黑紗蒙面,不願把難看的面孔示人。

  所以他也不再追問,兩人相對無言,默默的站瞭一陣。

  如雲玉女才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宏弟弟,你會恨我麼?”

  包宏連連搖頭,答道:“姐姐救瞭我的性命,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如雲玉女道:“我是說我為什麼要用黑紗蒙面,而不把原因告訴你,你會恨我?”

  包宏又直搖頭,說道:“哇操,不會,不會的。這是小事,我怎麼會為這事情恨姐姐呢?但是,我也不是太重容顏不重情義的人,操。”

  如雲玉女沒有解釋,說道:“你既不恨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以後格外留意。”頓瞭一頓,目光透過兩層黑紗,向四周掃瞭一遍,又道:“這些時日來,你曾看見過毒玫瑰沒有?”

  提起毒玫瑰,包宏微微一笑道:“哇操,這女魔頭可是土地爺放屁——神透瞭,這些年來,就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如雲玉女移動身子,向前走兩步,道:“在最近,我倒見過她一次。”

  “哦,”這是一項令人驚異的消息,包宏哦瞭一聲道:“哇操,在什麼地方見過她的?她是個什麼樣子?”

  如雲玉女突然破涕為笑,道:“我的傻弟弟,毒玫瑰麼?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得美極瞭,你想看她麼?”

  “哇操!”

  如雲玉女咯咯一笑,但卻羞怯的低下頭。

  她笑過後,說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你舍得……”

  “哇操,嬌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小弟可是鬼打官司——死不讓人。”

  如雲玉女點瞭點頭,道:“嗯,不錯,宏弟弟,你的俠義之心,令人敬佩,不過據我推測,今日的毒玫瑰在你的心目中已是今非昔比瞭……”頓瞭一頓,又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包宏心頭一震,問道:“哇操!她是誰呀?”

  如雲玉女蒙住黑紗的面,微微向天一仰,坦然答道:“雲娘。”

  在如雲玉女的想象中,宏弟弟知道真相後,定會大吃一驚,但包宏隻“哦”瞭一聲,道:“哇操,嬌姐姐,我們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好好研商一下呢?”

  ※※※※※※

  苦竹峰就在黃鶯谷范圍之內,如雲玉女當然非常熟悉,很快就找到瞭一個極為隱秘的山洞。二人坐定,包宏把如雲玉女摟在胸前,長長嘆瞭一口氣,道:“哇操,洋人看平劇——莫名其妙。”

  如雲玉女從來沒有見過宏弟弟如此懊惱過,在她心目中的宏弟弟是天塌下來當棉被蓋的……

  她正想說什麼,包宏突然把她緊緊一摟道:“哇操,其實我早就知道瞭。”

  如雲玉女驚愕的仰起蒙著黑紗的臉,道:“你早就知道?”

  “哇操,我媽也不是豬八戒的媽——會笨死,她生的兒子,當然不會那樣子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哇操,那次她準備刺殺你大師兄江成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瞭,後來我對她不住觀察,發現她溫柔,善良,我這懷疑才緩緩增大。但是,後來她親自告訴我她的身世,她自三歲起,就失去瞭父母,自幼蒙恩師照顧長大,隻聽恩師讓她叫雲娘,有時會向她老人傢探詢自己的身世來歷,及殺害父母的仇傢是誰?但每次提起,她老人傢總是說,時機一到,你自己就會知道的,不準她再多問下去。她那恩師不但武功高得出奇,而且精通采藥煉物秘法,把她從絕峰荒島費盡心機采得的奇藥制煉成一種……”

  她回憶起當時別師下山的情景……

  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恩師穿戴整齊,端坐在茅舍廳堂之上。

  她神情淒婉中帶幾分肅穆的說道:“雲娘,你父母原是華山雙仙,在武林中頗有俠義,我把你救來這深山孤峰,跟我學藝,已足足有二十年瞭,二十年來我不但把我所有的武學傾囊傳授給瞭你。而且,把從荒峰絕嶺費盡心機采得的奇毒藥物制成一種毒粉,裝在一支銀鑲寶石的花飾之內,這支飾花原是你母親的遺物,我把殺害你父母的仇人打走之後,在地下拾得。飾花經過我悉心改造,外形雖然和以前一樣,但血紅寶石已經挖空,裝以毒粉,可以當作兵刃,隻要用花刺在敵人後頸的對口穴上,輕輕刺上一下,毒粉見血封喉,立即死去。據我推測和當時的情形看來,你父母是死於情仇,因為殺死你父母的是位武功絕俗的秀美男子啊……”

  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住,雲娘聽到這兒,熱淚長流恨恨的暗罵聲:“我要殺盡天下的美少年。”

  但是據雲姐說,她曾經偷看過恩師的手帕,知道恩師年輕時遇人不淑,那人因迷於她的美貌,跟她好過一段時間,玩厭之後就拋棄瞭她。這之後,私心恨,以愛作恨,心迷其貌,必殺之以計,因此雲娘也就多多少少受瞭她恩師的影響。

  如雲玉女聽瞭包宏的說明之後,感喟道:“想不到她會有這麼一個身世。”

  包宏神秘的一笑,說道:“嬌姐姐,雲姐姐有個計劃,你想不想聽。”

  “什麼計劃?”

  “哇操,她要組織娘子軍,來整我這小老子。”

  “娘子軍,什麼意思?”

  “哇操,你真是,接生婆摸屁股——外行,連這點也不懂。”

  “人傢就是不懂嗎。”

  “哇操,她要聯合曾經接受過我愛的洗禮的查某,組織聯合陣線。”

  如雲玉女撲哧一笑,說道:“虧她想得出來。”說完,用手指在包宏額頭上輕輕一戳,道:“隻是便宜瞭你!”

  包宏卻因勢利導把她一緊,安祿山之爪,攀上瞭聖女峰。

  一個吸毒上瞭癮的人,才會叫她欲罷不能,如雲玉女在造愛方面,就像吸毒上瞭癮的人,經不起挑逗。包宏的手才一攀上高峰,她立即緊緊抱著包宏,嬌聲帶著哭泣和顫抖,道:“宏弟弟……不要……不要……”

  包宏哪裡肯聽,伸手掀去瞭她的黑紗,並不因她臉上的疤痕影響,雙唇也印上瞭她櫻桃般的香唇。

  “嗯……”她掙紮著躲避,可是包宏強而有力,他一手抱著如雲玉女的絲絲細腰,一手扶著她的後腦,終於讓他的唇與如雲玉女的香存接上瞭。

  “唔……唔……”終於如雲玉女軟化瞭,被烈火所熔化瞭,兩人熱火般的接吻。

  “嬌姐姐,不要離開我,忘瞭過去的不幸,讓我們生活在一起,讓我們建立一個美滿的傢……”

  “唔……宏弟弟……”顯然如雲玉女已經春情蕩漾瞭,包宏迅速的把她的衣衫除去。

  “呀……”一對山東大白饅頭出籠瞭,又白又嫩。他意猶未定,又伸手來到褲腰,把她長褲和內褲也脫瞭下來。雖然身上多瞭幾道疤痕,但卻不影響她的美麗。曲線婀娜,該凸的地方凸得驚心動魄,該凹的地方凹得令人銷魂,令人喘不過氣來。

  包宏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脫光瞭。

  “唔……宏弟弟……不……不要……”她又羞又膽怯。

  這原來是自己心愛的人,隻因上天作弄,使自己身體受到損傷,這時後好像陌生人似的,可是也像新婚夫婦一樣。兩人都極為緊張。她的嬌軀已經發熱,又麻又癢的好難受。

  包宏一上來就開始攻擊聖女峰。

  “唔……不……不要………”她口中嬌哼著,已扭動粉軀,像蛇一般纏住包宏,現在她已欲火難禁,全身已被沸騰的欲火燒焦瞭,兩人熱烈的接吻。

  包宏把手伸到她那如山丘的陰戶上,在牧草裡摸索……

  “唔……唔……”她呻吟著,情不自禁的也伸手去握著瞭包宏的玉杵。她的嬌軀顫抖不已。

  這瞬間,什麼復仇,什麼毒玫瑰,已經由她的腦海中消失瞭,代之而起的是欲火的滿足。

  包宏的手,觸及她……已經開始泛濫瞭,小溪流水潺潺,他知道已經水到渠成瞭,所以毫不猶豫的翻身上馬。

  “唔……唔……”包宏才壓上她,她已經手握包宏……,對準瞭自己……

  “唔……不要……不要插進去………”女人往往都會說反話,不要,就是需要,包巨集已聽出弦外之音。

  驀的,他把臀部往下一沉!

  “呀……”響起一聲慘叫。

  如雲玉女已經嬌臉含春,隻見她抽搐瞭一陣,已經扭動著自己的玉臀,很有節奏的擺動著,讓包宏的火棒在她身體中蠕動。

  “唔……呀……親丈夫……我好麻……好酸……好舒服……你動……用力動……呀……再……動……”

  包宏業已展開攻勢瞭,開頭怕她受不瞭,還緩緩的,數十下之後……被溪水所滋潤瞭……漸漸的已經……自如,於是加快瞭速度。

  如諸葛亮兵出岐山,殺個七進七出。一陣陣舒暢的刺激,通向全身。如雲玉女情不自禁的呻吟瞭。

  “咯咯……討厭的宏弟弟……哎……哎呦……你碰著人傢花心瞭……好舒服……要舒服死瞭……親丈夫……哎呦喂……我被你插得……好舒服……用力……再用力……對……對……哎呦喂……舒服……美透瞭……好弟……你真行……”

  她已經香汗淋漓,銀牙咬得吱吱作響。她拼命的擺動著肥臀。包巨集使足瞭勁,這一回合關系很大,靠這回合化解雲姐姐與她的恩怨,靠這一回合才能成之娘子軍。於是,每一次都是……也許用力太猛,於是響起來瞭。

  “啪……啪……”這不是海浪撞擊巖石,是肉與肉互相碰撞的聲響。

  這聲響,合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很有節奏的響在洞內,就像是一曲“曲雨交響曲”,很是動人。

  包宏的高聲說道:“嬌姐姐……你的洞洞這麼緊,這麼暖,這樣美妙,以後我們結成牽手,我要天天對你小洞洞……”

  如雲玉女也已舒服得欲仙欲死,“親丈夫……乖弟弟……哎呦……姐姐都聽你的……”她猛搖著頭,雲發搖晃,美眼兒也吊高瞭,翻成死魚目,嬌喘籲籲,舒服得好像整個人在天空飄浮一樣。她拼命的抬高臀部,成瞭弓形。

  “咯咯……親丈夫……我受不瞭……要死瞭……哎呦……好舒服……”

  “等一等……親姐姐……娘子……”

  “哎呦……用力……再用力……”

  包宏不敢忍精,怕如雲玉女受不瞭,如今既已征服,心裡特別爽。

  “哎……親丈夫……我要……哎……”

  包宏此際也已肉棒爆脹,知道是交貨的時候,叫瞭一聲“哇操”,打開水龍頭放水瞭。

  “我……哎……呦……我也丟瞭……丟給親丈夫瞭……”

  就這樣,兩人緊緊抱著。

  驀的——一陣呼呼掌風,伴著衣袂破空之聲,從左前方十餘丈處的矮樹林中傳來。若非武功奇佳,很難聽出來。

  包宏如雲玉女同時一震,如雲玉女一推包宏,低聲說道:“聽聲音好像是有人動上瞭手,但奇怪的是,為什麼不去峰頂之上參加奪寶盛會,卻在這裡拼鬥?快穿衣服。”

  包宏迅速穿好衣服,一挺腰,說道:“哇操,我先過去我看看,你快點穿衣服。”

  “宏弟弟,今夜凡來苦竹峰的,都是一些身懷高技的武林人物,務要小心,如果事不關己,最好不要管閑事。”如雲玉女把話說完,包宏身影早已不見。但是她沒有跟包宏一起走,幽幽的一聲長嘆,默默的轉回黃鶯谷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