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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英魂鑄

  吳越又一次的邁進瞭那條燕京城最不起眼的小胡同巷子,尋著一處簡陋屋舍走瞭進去,他對這裡甚是熟悉,稍稍打量瞭下四周並未有人跟蹤,便小心翼翼的在一張桌底摸出一道機關,一條暗道立時從桌後的地板上顯露出來,吳越小心翼翼的潛瞭進去,沒過多久便聽到那蒼生妒那殺豬般的哭喊之聲,吳越心中暗笑,稍稍提瞭步子便朝著那間陰森的囚室走去。

  囚室之中三面都是鐵壁包圍,隻在一處留有小門,蒼生妒正對著門口,雙手雙腳均被鐵鏈所縛,全身赤裸的吊在刑架之上,而他跟前,一名面無表情的大漢正揮舞著手中的長鞭,狠狠的在蒼生妒身上肆虐。

  「啪—啊!」每一聲鞭響便是一生呼嚎,即便是見過些場面的吳越也覺著心驚膽戰,走進一看,這大漢雖是生得威風壯實,可雙目無神,雙耳無風,吳越認得他,這是教主夜十方身邊的啞仆,不由心中更是震撼,想不到這摩尼教一介啞仆都是天生神力,瞧這般力道,若是打在我身上,怕是不出十鞭便要瞭我的小命。吳越越走越近,看著蒼生妒那痛苦猙獰的模樣,不由想起自己那日新婚,這廝竟是搶在自己之前拔瞭那小賤貨的頭籌,不由獰笑道:「蒼護法,別來無恙乎?」

  蒼生妒早在他進來便知道他會有此幸災樂禍的一面,也不多做理會,將頭扭過一邊,重鞭落下,又是一聲慘叫。

  「蒼爺,小弟我可真是佩服你那牡丹花下死的勇氣,連教主要的人你都敢搶?」

  「哼,那賤人害瞭我兄弟,老子忍不住先替兄弟報瞭仇!」蒼生妒自回京後便咬定這番說辭,雖是罪責難逃,但隻要教主念及他們護法之誼,或許能網開一面,果不其然,夜十方雖是怒不可遏,但也沒有立即要瞭他的命,命他在這囚室之中,受這啞仆千鞭之刑。

  「哦?舉世無雙的天下第一刺客,那渾身都是暗器的琴樺仙子被你按在胯下盡情肏弄,蒼爺就真是為瞭報仇?」吳越輕笑一聲,顯是不信。

  蒼生妒卻不理他,他也知憑這理由不足以服眾,但眼下教主並未殺他,那他便有活著的希望。

  吳越見他不搭理自己,忽然道:「師傅他不是有那雙修神通嗎?昔日那賀若雪不通武藝也不是處子,都被他肏成個護法,而自己也順勢突破,傷勢盡復,為何這樺仙子僅僅破瞭處子之身便要這般動怒?」

  蒼生妒輕哼一聲:「你懂什麼,怒欲貪妒恨五護法自有天選之人,啊~五妹她,她恨意深重,稍加引導便可覺醒,哪裡是尋常,嘶~尋常人物。而且你以為教主的傷勢完全復原瞭嗎?啊~」

  「師傅他一老邁之軀恢復至如今體態,而且修為大漲,難道還不是復原?」

  「哼,我摩尼教主豈是這般能耐,嗷~~若不是,嘶~若不是我一時糊塗,教主想必此刻已然神功大成瞭!」

  「哦?」吳越難免疑惑:「既是那般厲害,為何又受傷如此,莫非這天下還有誰能勝他?」

  「啞仆,你出去罷!」正當二人借著鞭刑間隙攀談之際,一聲雄音傳來,吳越心中一緊,趕緊兒回頭拜道:「師傅!」

  那啞仆雖是集聾啞瞎於一聲,可偏偏又能聽清夜十方所言,當即收起鞭子朝囚室外走去,夜十方雙手繞在身後,緩緩走進。蒼生妒雖是被抽得氣息奄奄,但夜十方看也不看他一眼,行至吳越身旁:「今日喚你來,是有些事要與你交代。」

  「師傅請講。」吳越畢恭畢敬,甚是溫馴。

  「你三年前與我相識,我見你為人機警,頗有好感,便傳瞭你些武藝,如今我摩尼教舉事迫在眉睫,為師需要你幫一個忙!」

  「吳越感念恩師教誨,師傅有命,自不敢不從。」

  「好,你需要你動用你傢中勢力,於十五日後鬼方大軍壓境之際,打開燕京北門。」

  「啊?這?」吳越立時有些震驚:「師傅,莫非、莫非大同那邊?」

  「大同有我摩尼教八荒長老在,自是問題不大,本來大護法那邊可以控制一支武林人士以做奇兵,卻不料半路殺出個小乞丐,而今計劃有變,據七欲所傳消息,太子蕭啟也回瞭宮,若我料想不差,那紫衣劍秦風,想必又要重出江湖瞭!」

  「什、什麼?」

  「秦風固然可怕,老夫想必還能應付,可若秦風回瞭煙波樓,那後果,可不是你我個人能對付的。三年前一戰,秦風可是知道你左相之孫的身份。」夜十方不斷出言誘導,已然有瞭些威脅的意味。

  「可,可這傢中權利一向在我傢祖手中,即便是傢父,也難有這般能力。」

  「那就說服你那傢祖,若是必要,為師可以親自出面勸說。」

  「這…」吳越面帶猶豫之色,若是尋常事情也就罷瞭,可這事畢竟事關傢國命運,一下子倒讓他為難起來。

  「那煙波樓的琴樺失瞭處子之身,於我功法修為已無甚用處,如今我已將她修為盡數廢去,你若喜歡,便送與你享用如何?」

  ***  ***  ***

  南疆萬靈城校場之上,數萬名南疆勇士正有序的操練著戰陣之法,孤峰一襲青衣輾轉於隊列之間,不斷的出聲提點,他自出關以來,便隻待在此校場,整日隻盡心傳授著南疆勇士們「蠱體融身」之術,借此消愁,隻希望不去想那神祭司中的那對男女,情場失意落魄於此,孤峰至今都未能明白,為何迷離會傾心於那惡賊蕭逸。

  「孤峰長老,神女娘娘請您回去一趟。」突然,一名神祭司侍從疾行而來,卻是南宮派來的人。

  「哦?」孤峰略感詫異,心中不由多想:「自我練兵以來,她從未理會過,如今喚我前去卻不知為瞭何事。」

  孤峰自然不能不去,神女娘娘象征著南疆至尊,是蠱神大人的指定傳人,更何況南宮雖是年歲不大,但多年來為南疆萬民做瞭不少好事,於南疆城民心中地位頗高,即便是他貴為長老,又多年理政,但論起地位,是遠遠不及的。孤峰走在那條爛熟於心的小路之上,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若是那蕭逸在場,卻不知又是怎麼樣一幅情景,可若是蕭逸不在呢?迷離會對我吐露心聲嗎?」孤峰不禁想起與南宮迷離近幾次不快均是有蕭逸在場,忽然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她是受瞭什麼牽制?但念頭隨即被打破,那蕭逸什麼本事,神女又是什麼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這天下又哪裡有人能夠牽制得瞭她。

  神祭司的大殿,南宮迷離一個人坐在正中的大椅之上,一手按著扶手,另一手撐著自己的前額,正在等待著孤峰的到來。可平日裡神色孤傲的南宮神女,此刻的表情卻是有些奇怪,雙頰微紅,雙眼更是不安的閃爍著什麼,既是在等待著孤峰的到來,又似乎不願孤峰這時候出現。這般矛盾的心思自是歸根於她那紅裙內裡的一條不安穩的蠱蟲作祟,蕭逸那廝三年來別的不學,偏偏逼著她練這些淫欲、迷情之蠱,此刻正在她小穴外逡巡流連的便是一條蕭逸初煉的淫欲蠱蟲,這小蟲雖是不大,但偏偏夠得能納入南宮迷離的蜜穴之中,此刻南宮迷離端坐於殿前,又哪裡能夠忍受胯下這般酸楚,不免雙手微顫,隻恨不得趕緊兒將這玩意兒取出。

  「再忍忍,待那孤峰走瞭,我便給你取出來。」蕭逸那夢魘般的淫笑在她耳邊響起,雖是已然習慣瞭他的操控,可南宮迷離依舊心頭一痛,強行忍住哭泣之意,隻得媚眼輕閉,銀牙輕咬,秀眉輕蹙,那穴間的每一次蠕動都令她心頭一突,臉上火辣辣的羞燥,可偏偏蕭逸卻是端坐於旁,隻用那戲謔的眼神望著她。

  突然,那條蠕蟲竟是出其不意的鉆入她的陰穴之中,一個勁兒的半弓著身形,立時撐得南宮迷離嬌吟一聲,趕忙雙手探入下身,欲把那該死的蟲子給拔出來,蕭逸輕笑一聲:「不許你動它。」南宮迷離猛地回頭,一臉憤怒的望著蕭逸,似是要吃人的目光冒瞭出來,可蕭逸卻是毫無畏懼,他的每一句話都似是魔咒一般,令南宮迷離無法反抗:「也不許這樣看著我,來,朝我笑一個。」

  南宮迷離那憤怒的玉容哪裡能擠出笑意,可子母蠱的命令宛若神旨一般壓在她的心頭,雙頰神色不斷變化,那白皙嫩滑的臉上竟是有瞭一絲絲不安的起伏,南宮迷離始終笑不出來,可蕭逸便是這樣望著她,滿臉春風得意的微笑,慢慢的等著南宮迷離的屈服,這番對視約莫持續瞭好半晌,南宮迷離已然有些僵硬的俏臉上終是松弛下來,嘴角扭曲到彎起,終是露出瞭一個勉強的笑容,可即便是再勉強,這絕代神女的笑容依舊甜蜜清澈,一時讓蕭逸舒爽不已,大呼過癮。

  蕭逸剛欲大笑,卻聽得屋外氣息傳來,趕忙兒走上前去,一把掀起南宮迷離的紅裙,瞬間便從南宮迷離那未著褻褲的蜜縫之中取出一條活蹦亂跳的小蟲,笑道:「便按照之前交代的行事,若有不從,立刻便讓這南疆生靈塗炭。」蕭逸臨瞭威脅一句,取出淫蠱的大手在抽出之時還在南宮迷離的小穴中稍稍一勾,立時勾得南宮迷離氣息一滯,雙頰彤紅,險些叫喚出聲來。

  孤峰踏足於神殿之上,見得殿中隻有南宮迷離與那蕭逸二人,心中頓時不快,可又別無辦法,南疆神祭司自是以神女為尊,神女有意偏袒他,他孤峰也奈何不瞭。

  「孤峰拜見神女娘娘!」孤峰沈聲問安,才稍稍將心悸於剛剛蕭逸那一抹輕勾的觸感中的南宮迷離給喚回神來。

  「孤峰長老來瞭啊,快請坐!」蕭逸立時露出一抹諂笑之色,趕緊兒收拾出一方坐席,將孤峰引入,孤峰稍稍看瞭他一眼,沒有做聲,又見南宮迷離並未表態,也隻好先坐瞭下來。蕭逸殷勤的上過酒水,遞至孤峰座前,便識趣的退瞭下去,站在南宮迷離的身側,等待著好戲的來臨。

  南宮迷離深深吸瞭口氣,她也曾千萬次想著呼喊孤峰,可她卻又難以啟齒,蕭逸三年未有出格舉動便隻是為瞭安心調教於她,可她雖是心中仍滿是不滿與憤怒,可在子母蠱的侵擾之下,她已然不敢升起反抗的念頭,沈默多時,她終是開口:「聽聞孤峰長老近日練兵小有所成?」

  孤峰雙眼一咪,傲然道:「蠱神大人所授的『蠱體融身』之術確是我南疆勇士最好的武學,如今我南疆勇士各個英武,已然是以一當百的雄獅!若是有人膽敢犯我南疆,無論他是何人,都必將大敗而歸!」孤峰談吐之時朝著蕭逸望瞭一眼,似是意有所指。

  南宮迷離微微點頭,肅然道:「那好,孤峰長老,三日之後,你便隨我出征罷!」

  「出、出征?」孤峰滿臉詫異的望著南宮迷離:「娘娘,您這是要?」

  「我南宮傢祖本就隸屬大明治下,如今鬼方進取中原,大明內憂外患叢生,正是我南疆興兵之際,無論是匡扶大明,亦或是穩固南疆勢力,如今都是最好的時機!」

  「可、可我南疆勇士世代鎮守,從未有過出征之舉啊!」

  「古來不曾有,那往後就有瞭,孤峰長老你想,蠱神傳你神技可不就是為瞭今天?如今我南疆子民各個善戰,若能出得這南疆,必可讓更多人感受到蠱神大人的教誨。」蕭逸挺身而出,主動誘之以理。

  孤峰自是不喜蕭逸插嘴,本想直接徑直來上一句:「滾開!」可蕭逸所言卻是正中他的心底,開疆拓土還是其次,匡扶大明更是與他毫無意義,他所在乎的,卻是蠱神大人的信仰傳承,南疆偏安一隅,蠱神意志也隻有南疆百姓知曉,若是出得南疆,大明百姓還或許認為他們是山郊野人,又哪裡會聽他們傳教感召。

  「那,娘娘是要從出征何地?」

  蕭逸見他已然松動,當即朝著南宮迷離使瞭個眼色,南宮迷離無奈之下,隻得稍稍端起鄰座的茶盞,微微飲瞭一口,孤峰旋即也將心思松弛下來,趁著南宮迷離飲茶之時,自己也端起蕭逸早先泡好的那杯清茶,一飲而盡。

  「如今大明風雨飄搖,外有鬼方兵圍大同,內有陜北李孝廣、蜀中張凱旋,淮南杜伏勇聚眾作亂,淮南一代與我南疆天各一方自不用考慮,而蜀中與陜北卻是臨近南疆,我意—先征蜀中再伐陜北。孤峰長老意下如何?」

  孤峰微作沈思,也覺著南宮迷離此舉穩妥,那蜀中與陜北的亂軍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即便是未曾習練「蠱體融身」之術的南疆勇士也不虛將其放在眼裡,如今他練兵初成,自然是信心滿滿:「那好,先拿這些宵小開刀,也好讓世人見識下我南疆蠱神軍的威力!」孤峰言語之時已然有些意動,說道「威力」二字不由捏緊瞭拳頭朝下一揮,本是一番激情昂揚的動作,可那手臂卻是揮下之時軟瞭下來,孤峰莫名的望著自己的手臂,忽覺體內生出一股異樣感覺,似是一條細小長蛇侵入肺腑,直朝他的頭顱氣血奔去。

  「啊!」孤峰痛苦大叫一聲,連忙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在地上疼得打起滾來。

  這時,一旁諂笑的蕭逸突然緩緩站瞭起來,稍稍走至孤峰身邊,微笑道:「怎麼樣,孤峰大人,這南疆第一毒蠱,子母蠱的味道如何?」

  「啊?你!」孤峰旋即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廝趁自己不備,竟是在茶盞中下瞭此等毒蠱,當即腦中一轉,一掌急出,直取自己的天靈頭蓋。「別動!」蕭逸立即出聲制止,孤峰的手便似是綁著千斤重量一般立即靜止於空中,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隻用吃人的目光看向蕭逸。

  蕭逸哈哈大笑:「孤峰長老看來是知道這子母蠱的厲害啊,竟是第一時間要自尋短見,隻可惜啊,如今你我她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中瞭我的子母蠱,想死可不太容易咯,我還等著你為我建功立業創下不世之功呢!」蕭逸得意的有些忘瞭形瞭,不住的開懷大笑,卻是已然忽略瞭蕭逸這已被他用子母蠱控制住的孤峰雙手環於身後,竟是惡狠狠的捏緊瞭拳頭,隨時都有可能驟然反擊!

  孤峰卻是喝瞭那盛有子母蠱的茶水,隻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亂神井蠱神顯靈,他已修習至「蠱體融身」之術的最高境界,竟已是百毒不侵萬蠱不入的境地,子母蠱雖是蠱中劇毒,可偏偏奈何不瞭他,而歷經三年磨練的孤峰早已不是沖動莽夫,便趁著這次機會,要看一看蕭逸的真面目。果然,令他含有一絲絲欣慰的是,他心中的神女並沒有背棄蠱神也並沒有背棄他,她,隻不過中瞭這惡賊的子母蠱!

  可子母蠱乃天下至毒之蠱,即便孤峰知道卻依然無藥可解,子母蠱一蠱二體,若是強行殺掉母蠱,隻怕南宮也難逃厄運,可若不殺母蠱,那母蠱便能一直肆虐。而且,就上一次與蕭逸過招,他便已然感受到蕭逸的修為進展迅速,自己貿然動手不一定能占得便宜,若是讓他知道瞭自己並未中蠱,若是命南宮動手,那自己隻會是白白折瞭性命。

  孤峰思索之間,卻是蕭逸一拳擊來,重重的擊在他胸口之上。

  「噗」的一聲鮮血狂湧,孤峰隻覺氣血逆行,痛不欲生。哪知蕭逸還不滿意,又是一腳襲來,孤峰強行忍住動手的沖動,隻任由著蕭逸一腳將其踹得老高,「撲通」一聲,孤峰身子落下,正正砸在邊角的桌椅之上,立時把個桌椅摔得四分五裂。

  「哼,你不是看不起我嗎?你不是要把我推向亂神井嗎?嗯?」蕭逸緩緩走來,伸出小手輕輕拍打著孤峰的側臉,惡狠狠的叫囂著:「你倒是逞能啊,你倒是威風啊!」言罷又是一掌,「啪」的一聲脆響,大掌狠狠的扇在孤峰的臉上。

  孤峰死死的盯著蕭逸,一是心中卻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另一方面卻是盡可能的取信於蕭逸。

  蕭逸稍稍出瞭心中一口惡氣,見孤峰眉目之間那股惱人的怒火,心中更覺舒坦,孤峰本以為他會就此作罷,卻不料蕭逸卻是陰惻惻的來瞭一句:「我的小欲奴,還不快過來服侍我?」

  「什、什麼?」南宮迷離錯愕的呼瞭一聲,似是有些明白瞭蕭逸的意思,臉色突然大變。

  「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孤峰大吼一聲,立時叫蕭逸越發得意,蕭逸倒不願聽他聒噪,當即喝道:「你給我閉嘴!」旋即自個兒朝著南宮迷離跑去,孤峰雙手顫抖,雖是心中明白南宮的處境,可驟然見到他心中曾經高不可攀的神女娘娘被如今這個無恥惡賊揪著頭發像狗一樣的扯入懷中,抱在自己眼前之時,孤峰那捏緊的拳頭越發用力,已然到瞭雙手生疼的地步。

  「幹什麼?自然是讓你的神女娘娘給我含蕭吹屌,盡情服侍於我咯?」蕭逸朝著孤峰淫笑一聲:「孤峰長老還不知道罷,你傢神女娘娘含起屌來,那舌頭,可真是,嘿嘿,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孤峰絕望的看著蕭逸那猥瑣到極致的面容,絕望的看著他扯下褲子,露出那根醜陋的肉棒,絕望的看著他使勁兒的按下南宮迷離的臻首,絕望的看著他長槍一挺輕松的納入南宮迷離的櫻唇之中。絕望,孤峰甚至乎想與他同歸於盡,可他不能,他不能置南宮於不顧,他不能置萬千南疆子民於不顧,他要忍,既然蠱神大人傳我神通,就必然有解決子母蠱的方法,看來,蠱神大人所說的南疆這一劫難,便是在此瞭!

  絕望的畫面還在不斷的上演,孤峰不知道這一場心愛女神的活春宮在他眼前還要上演多久,原本南宮迷離的一顰一笑在他眼中都是人間美景,可此時的南宮迷離,無論是橫眉怒目時的颯爽英姿,還是委屈落淚時的楚楚動人,亦或是被調教過後的嫵媚放蕩,孤峰均覺著毫無興致,他的拳頭已然捏出絲絲血痕,他不知道這樣的畫面還要持續多久,可看著蕭逸那射瞭一次又一次還能堅挺異常的肉棒,他不禁有些絕望,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一口氣血上湧,竟是就此暈厥過去。

  ***  ***  ***

  大同北城城樓之上,大明守軍已然各個神情肅穆,他們的腳下,已然躺著無數的鬼方屍骸,可鬼方人依舊根基未動,駐紮在城下不足五裡的大營之中。

  慕容巡正踱步於城樓上巡視,他的身旁卻是跟著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和尚。

  「這次多虧瞭清玄大師的相助,少林寺能在國傢危難之際伸之以援手,實乃我大明之福!」原來這老和尚便是武林中的泰山人物少林寺的清玄方丈,少林寺臨近大同,聞得鬼方壓境,清玄便親自率領一眾武僧下山,正巧趕上瞭鬼方的第三次攻城,這少林武僧各個武藝精湛,又是作為奇兵天降,故而一時亂瞭鬼方陣腳,斬敵無數,解瞭大同此次危機。

  「慕容大人謬贊,國傢興亡匹夫有責,我少林祖上便有先例,如今能幫到慕容大人,亦是我少林之福。」清玄稍稍客氣兩句,旋即望著這城樓上肅穆的守軍不由贊道:「老衲起初還擔心朝堂派慕容大人這一文臣為帥是不智之舉,今日所見,這大同軍紀嚴明,將士們各個悍不畏死,大人坐鎮大同,能擋住鬼方的三次攻城,重挫鬼方銳氣,實乃一代名將也!」

  「哎,清玄大過譽瞭,慕容巡來之前,便已在朝中與各位大人商量好瞭應對之策,此來大同,不過是督促些軍紀,堅守不出而已,而且,我總還擔心他鬼方另有奇招。」

  「哦?此話怎講!」

  「也談不上什麼原因,就是一種直覺罷,鬼方一路崛起以來,從未嘗過敗績,如今在我這大同連輸三陣,想必那完顏錚也惱羞成怒瞭吧!」

  ***  ***  ***

  「慕容巡!可恨!」完顏錚一刀重重砍下,竟是將他營中的桌案一刀斬作兩截,「轟」的一聲向著兩側倒去。

  「大王,我這就去帶兵殺進城去,砍瞭那狗賊的頭給您下酒!」亍豹亦是怒不可遏,提著大刀就要向著帳外點兵而去。

  「兀統領且慢,息怒息怒。」王帳之中,尚有其他將士紛紛攔住亍豹,稍稍安撫,便有人出言道:「卻不知軍師有何見教?」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朝著那帳中的一名黑衣身影望去,夜八荒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全身黑袍黑帽,顯得甚是神秘。可他依舊一言不發。完顏錚怒道:「軍師你這是何意,我鬼方勇士如今損兵折將,怕是糧草也快不濟瞭,你的神機妙算呢,你的鬼兵呢!」

  是啊,所有人似乎都想到瞭這裡,自鬼方一路崛起,這黑袍軍師便是算無遺策,赤沙解圍,攻取慶都,乃至於奇兵破雁門都是出自這軍師之手,如今為何卻是一言不發瞭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近衛掀開營帳簾門報道:「報,有人傳信於此,說是給軍師夜先生的信。」

  夜八荒卻是動瞭,也不顧帳中旁人非議,緩步行至那近衛身前,輕輕取過信拆開,朝著那信紙一撇,旋即露出一抹微笑,轉身道:「大王,時機到瞭!」

  ***  ***  ***

  大同之外雖不似邊關狂沙漫卷,但兩軍對壘,亦是揚起煙塵無數,慕容巡冷冷的望著城下聚集而來的鬼方大軍,神情肅穆,心中卻是難免有些惴惴不安:「鬼方人此次卻是傾巢而出瞭!」

  完顏錚一馬當先馳於大同城下,剛好在箭矢范圍之界停住,高聲呼喝:「慕容匹夫,可敢出來答話!」

  慕容巡怡然不懼,怒喝道:「無知蠻夷,犯我華夏天威,如今折瞭三陣,焉敢在此放肆!」

  完顏錚暴怒道:「我草原鐵騎隻信奉強者,如今你解瞭我三次攻城,我敬你是名英雄,你若此刻投誠降我,我必以宰相之禮恭之,如若你繼續負隅頑抗,待我鬼方破城之日,我必屠盡你大同百姓,他日若攻破燕京,必殺光你全傢九族!」

  「無知蠻夷,我慕容巡自領兵之日起便以將生死寄於這大同,有老夫在,你就休想踏足大同一步!」

  「好!你有種!」完顏錚喧囂完畢,轉身回得陣中,朝著身旁的夜八荒吼道:「軍師,本王要踏平這大同府!」

  「遵命!」出乎尋常的,夜八荒竟是親身一躬,甚是尊崇的答應下來,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夜八荒輕輕擡起手中鬼杖,一杖指天,竟有一道黑光直沖天際,兩軍將士哪裡見過這等奇觀,紛紛顫抖不已,卻見那天色突然間變幻莫測,時而白晝時而黑夜,更顯淒絕幽恐,突然,天空之中竟是漸漸滴落一陣暴雨,可此情此景兩邊將士卻是無一退卻,大戰在即莫說是暴雨傾盆,即便是下刀子,也得一往無前。鬼方大軍依舊沒動,可慕容巡的心裡卻越發不安,隻覺著大地之上隱隱有著一股震顫之意,忽然一聲淒厲的呼喊傳來:「鬼、鬼啊!」

  「什麼鬼怪,休得擾亂軍心!」慕容巡正欲呼喝,卻見得身邊士卒各個面色詭異,不由順著眼光向下看去,隻見城下本是散亂不堪的鬼方士卒屍首,不知施瞭什麼妖法,竟是紛紛爬將起來,各個面容淒厲,似是怨魂重生一般集結成軍,朝著大同城墻撲來。

  「鬼…有鬼啊!」城頭軍士紛紛呼喊開來,慕容巡若不是親眼所見,定要斬瞭這群呼喊之徒,可如今既是見得這般鬼神之力,不由心中一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此刻鬼方能借鬼神之力,卻不正是我大明亡國之兆?

  這群屍首而化的鬼兵各個身手不凡,一個勁兒的朝著城頭沖殺,鬼方人早已備好瞭雲梯,這群鬼兵便順著雲梯不斷沖擊著大同城樓,有那不懼鬼怪的大明士卒大刀劃過,正沈浸在一刀斬殺鬼兵的興奮之中,卻不料那無頭鬼兵擡手便是一刀直入明軍肺腑,慕容巡站在不遠處,活生生的見到這幅駭人場景,心中一片淒涼——這鬼兵已不能用悍不畏死來形容瞭,他們本就是鬼怪所化,又哪裡有死這一說,全憑著一股怨念沖上城樓,刀兵四起,一時間血流成河!

  「大人快撤,小的為您斷後!」慕容巡身側的親兵紛紛將他護住,誓死力保著慕容巡不受刀兵之危,然而慕容巡面容一時間憔悴許多,即便向後退卻一步,已是風雨飄搖,步履蹣跚。

  「鬼方勇士們,隨我,踏平大同府!」完顏錚大喝一聲,十萬鐵騎群情激湧,紛紛呼嘯:「殺!」

  「殺!」

  天降鬼兵已然攻陷瞭城頭,那城下守城士卒盡皆慘遭屠褥,鬼方鐵騎順著大開的大同城門一擁而入,頃刻間勢如破竹的沖進城來!北城破開,大明將士戰力瞬間瓦解,在慕容巡高壓治下的軍紀瞬間渙散開來,一時間哭喊呼號,奔走競逃的向著其他三門退去。而大同府的百姓卻比軍士得知的消息稍晚一些,大同府百姓在守城期間,男丁壯士大半都已投效部隊,婦孺老人都幫著運送物資,破城頃刻之間,城中還有不少婦孺老人穿梭於城道之間,一時間鬼兵殺至,盡皆做瞭鐵蹄下的無辜亡魂。鬼方鐵騎向來嗜殺,這大同府足足擋瞭他們三次進攻,令其折瞭不少勇士,破城之際,鬼方人盡皆化作惡魔一般,一路燒殺寸草不生!

  「這幫畜生!」慕容巡眼見得幾名婦人與孩童被鐵蹄碾作屍泥,心中絞痛無比,被侍從牽著後撤的腳步漸漸沈重起來,「若是我就此退去,全軍必然渙散,這大同府的百姓怎麼辦?」旋即猛地推開身邊侍從,朝著身邊一路護衛的清玄方丈言道:「清玄大師,出傢人慈悲為懷,慕容巡今日有一事相托,還望大師應允!」

  「大同城破,非大人之過,大人還是先隨老衲突圍再圖其他。」

  「慕容巡非拘泥之人,但此時此刻慕容若走,鬼方大軍必然屠城,大同府數十萬百姓必將難逃厄運!慕容巡今日決心死戰,還望大師出手,率百姓撤離!」

  「這…」清玄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巡在此感念大師救大同百姓於水火,我大明如今氣運不濟,不是他鬼方對手,但我大明子民源源不息,有這群百姓在,我大明,必然有重回此地的一天!」旋即自腰中取出一柄長劍,向天一指,奮力呼喊道:「我乃大同守備慕容巡,凡我大明將士,隨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言罷當即沖上前去,長劍一揮,立時砍死一名正慌不擇路的逃竄軍士,慕容巡身邊守衛見得此景,亦是揚刀立馬,盡數隨著慕容巡逆行而上!

  「凡我大明將士,隨我一起,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佑我子民,誓死不退!」

  一時間不斷有明軍集結而來,集結在慕容巡身側,竟是將大同府的城道之上圍城瞭一堵堅實的人墻,人墻之後,大同府的百姓在清玄方丈及少林武僧的帶領下迅速撤離,而人墻之前,鬼方鐵騎依舊在無情踐踏!

  「前隊在幹什麼,為何遲遲不前!」完顏錚坐鎮中軍,怒不可遏。

  「回大王,是大同守備慕容巡,他已於城下集結明軍,士氣高漲,儼然有反撲之勢!」

  「我倒要看看,他能頑抗到何時?」完顏錚策馬而行,及至城道之上,見著慕容巡高舉長劍,不斷的率著明軍逆行而上,四面八方明軍不斷朝他湧來,而又不斷向前沖殺,但鬼方大軍沖在最前的卻是那群毫無意識的鬼兵,這群鬼兵無視著身軀殘廢,宛若死神骷髏一般屠褥著一擁而上的明軍將士。

  「軍師,這大同府的守軍究竟有多少?」

  夜八荒亦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慕容巡的身影,向來波瀾不驚的他隱隱有瞭一絲動容之色:「回大王,大同守軍三十萬,除開前三次守城陣亡,加上逃竄流兵,此城中至少還剩二十萬人!」

  「那依這般殺伐,究竟要殺到何時?」

  「以我這鬼兵戰力,約莫需要三天方能殺盡,可我這『誅仙亂神陣』所喚之鬼兵卻也僅能持續一天,若是換做陛下的鐵騎,傷亡不說,怕是需要一個月才能殺完。」

  「那你還跟本王說什麼十五日取燕京?小小大同就如此頑抗,那燕京城高不可攀,如何取得?」

  夜八荒深吸一口氣,朝著完顏錚長揖一記,肅然道:「大王,在下可幫大王打破此局,但大王須答應在下一件事?」

  「哦?」完顏錚雙眼一亮:「我就知道軍師定有辦法!快說,你有何請求?」鬼方一路崛起以來,這軍師夜八荒便屢屢立功,可他一直不喜錢財,不慕美色,於官職一道也僅僅索要瞭個軍師的名頭以便行走軍中,這讓完顏父子一向耿耿於懷,此刻他突然提出要求,反倒讓完顏錚有些欣喜。

  「臣隻求大王能厚葬慕容巡,不辱及屍身,僅此而已!」

  「啊?」完顏錚有些疑惑,旋即怒道:「慕容巡頑抗我鬼方許久,豈能留他全屍,此戰過後,本王定要將他梟首示眾!」

  「慕容巡乃當世英雄,在下甚是敬仰,在下別無他求,但請大王應允。」夜八荒微微俯身,竟是跪倒在完顏錚跟前,卻讓完顏錚有些驚惶起來,這軍師向來高傲,即便是先王在世也未見其如此拜服,如今竟是為瞭一個慕容巡屈膝下跪,一想起他那召喚鬼兵的手段以及那駭人的武功,完顏錚暗暗點頭:「也罷,既然軍師所請,那本王便應瞭,不過這大同百姓朕可饒他不得,破城之後,本王要屠城三日!」

  夜八荒微微起身,大同府百姓的死活他卻並不看重,當即朝著完顏錚微微點頭,便自身邊近衛手中取出一支長弓。

  長弓甚是普通,羽箭也甚是平凡,可夜八荒彎弓在手,竟是足足將長弓彎成滿月,「咻」的一聲,羽箭飛出,電光火石!

  「保護大人!保護大人!」慕容巡身前近衛見得飛箭襲來,當即各個不懼生死的擋在慕容巡身前,大盾高舉,然而夜八荒修為之高實乃罕見,這一箭之威竟是輕松貫破厚盾,一箭穿入持盾之人胸口,「噗噗噗…」接連幾聲,慕容巡跟前近衛一個個盡皆被那飛箭穿腸而入,又穿腸而出,一箭所及,皆是箭下亡魂。

  飛箭已然穿破十人,慕容巡似是有所感應一般,見那飛箭依舊氣勢如虹,當即大笑一聲,手中長劍一揚,放聲高呼:「我大明將士,誓—死—」飛箭穿胸而入,終是停瞭下來,眾近衛盡皆痛苦吶喊:「將軍(大人)」,然慕容巡依舊怒目圓睜,奮力呼喊出最後兩字:「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