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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覓源

  “呶……就像這樣,咱們誰都動不瞭。”

  程宗揚無奈地說。

  “大笨蛋,你往那邊挪一點!”

  樂明珠用膝蓋頂著程宗揚的大腿說。

  “我背後是石頭好不好?”

  “你的腰頂到我瞭。”

  “這個洞是彎的,我旁邊就是一塊大石頭──喂,你別擠瞭!”

  樂明珠使勁推著他,“你不會側過來?給我留點位置嘛!”

  程宗揚嘆瞭口氣,“這可是你說的啊。”

  程宗揚側過身,樂明珠香軟的身體緊貼著他身體正面努力向上挪動,然後小丫頭發出一聲慘叫,“糟瞭!我被卡住瞭!”

  “太好瞭。”

  程宗揚說。

  裡面的空間並不算小,但由於一塊凸出的巖石,讓山洞變得彎曲,才難以通行。本來程宗揚還能挪動一下,可樂明珠非要擠進來,結果兩個人腰部都被石頭卡住,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緊緊貼在一起,身體間沒有一絲縫隙。樂明珠腦袋頂住程宗揚的下巴,擠得連手臂都難以移動。

  “我都說瞭讓我先進去,你這麼胖,把路都堵死瞭!”

  “我這是健壯!你瞧,全是肌肉!”

  程宗揚腰一挺,樂明珠奇怪地說:“咦?這是什麼?”

  程宗揚咳瞭一聲,“別管它瞭。你最好先退出去,讓我出來。”

  “我才不呢!”

  樂明珠使勁挪動身體,“哎呀,你頂到我瞭!”

  能不頂到嗎?程宗揚腰側正頂在那塊凸出的石頭上,讓他不得不別扭地擰著腰。樂明珠又非讓他側過身,結果那塊石頭變成頂在腰後面,使他小腹不自然地往前挺起。

  那丫頭還不知死活地緊貼著他的身體往上爬,好不容易上身鉆進來,腰部卻同樣被卡住,變成與程宗揚面對面小腹緊貼的姿勢。

  剛才腰一挺,程宗揚發現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竟然很可恥的勃起瞭。

  樂明珠吃力地挪動腰肢,想從這個狹窄的洞口鉆過去,卻發現自己臀部怎麼也擠不過去,她揚起臉,看到程宗揚咬牙切齒的表情,不由一呆。

  “你怎麼瞭?”

  程宗揚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熱!”

  少女帶著奶香的肉體緊貼在小腹上摩擦,身體很容易就有瞭反應。陽具迅速充血勃起,硬邦邦頂在樂明珠小腹下方。

  小丫頭挪動身體時,就仿佛用小腹和大腿夾住自己的陽具研磨,隔著衣物都能清楚感受到她肉體的光滑和彈性。這種情況下,自己就是想軟都軟不下來。

  樂明珠踢著他的小腿,“把你的手挪開!”

  程宗揚無奈地亮出雙手,朝她搖瞭搖。

  小丫頭一臉奇怪地望著他的雙手,然後低下頭,“你下面是什麼?好奇怪……”

  樂明珠納悶地用小腹摩擦著他胯下,然後恍然大悟,“是你的陰莖!”

  程宗揚辛苦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懂呢。”

  樂明珠皺瞭皺鼻子,一臉不屑地說:“我在書上看到過。不就是男人小便的東西嗎?有什麼大不瞭的,惡心死瞭!快挪開!”

  程宗揚勉強喘瞭口氣,“你看我能挪動嗎?”

  樂明珠使勁伸出小手,往他腰後摸瞭摸,這才死心,然後好奇地說:“咦,它為什麼會這麼大?哈哈,你每天都挺著它,難道不累嗎?”

  累?總比你挺著那兩團肉球輕松吧。程宗揚惡作劇地動瞭一下腰,樂明珠叫瞭一聲,“哎呀!你頂得太緊瞭!”

  說著她似乎意識到什麼似的,小臉微微一紅,“你頂到我瞭……”

  陽具緊緊頂在小丫頭腹下,龜頭隔著衣物碰觸到她下體柔嫩的部位。樂明珠試著避開,可這個洞口實在太緊,倒像是她用小腹頂住龜頭來回搖動。

  樂明珠臉頰越來越紅,忽然她板起臉,警告道:“不要尿到我的身上。”

  程宗揚啼笑皆非,這丫頭學過醫術,對人體多少有些瞭解,但對男女之事的認識大概隻有幼稚園的水準。

  這會兒身體相互摩擦,她身體本能有瞭反應,所以才會臉紅,卻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還以為自己勃起是被尿憋的。

  程宗揚吸口氣,很無賴地叫道:“我要尿尿!”

  “不行不行!”

  樂明珠連忙叫道:“等我出去你再尿!”

  她使勁挪動身體,想退出去,可身體往下一沉,那根大肉棒就毫不客氣地頂到她腿間,火熱的氣息透過衣物頂在身體下面,讓她下體情不自禁地一陣發麻。

  樂明珠著急地說:“你快把它收起來!讓我出去。”

  程宗揚攤開手,“這可是你自己要進來的。沒辦法,隻有讓它尿出來,你才能出去。”

  樂明珠生氣地瞪著他,程宗揚毫不示弱地反瞪過去,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可惡表情。

  樂明珠氣憤地說道:“不許你尿到我衣服上!我剛換的新衣服!”

  程宗揚道:“那你說怎麼辦?”

  樂明珠抿住嘴巴,兩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下來,最後樂明珠悻悻道:“你尿到自己褲子裡好瞭。”

  “好吧。”

  程宗揚把手伸到兩人身體之間。

  “你幹什麼!”

  程宗揚理直氣壯地說道:“沒人扶著,我尿不出來!”

  樂明珠咬牙道:“你抓到我瞭!貼這麼緊,你手根本伸不下去!”

  程宗揚微笑道:“那隻好你幫我扶一下瞭。”

  “惡心惡心惡心!”

  樂明珠一口氣說瞭十幾個惡心,然後頭一扭,“我才不要扶!”

  程宗揚低頭在她耳邊呵瞭口氣,小丫頭耳根立刻紅瞭起來。

  “你是醫生啊。就把我當成不能動的病人好瞭。反正我這會兒又不能動。”

  小丫頭想瞭一會兒,很勉強地說道:“你不能尿到我手裡啊。”

  一隻柔滑的小手伸進褲中,在陽具上輕輕一碰,又飛快收瞭回來。兩人身體貼得太緊,樂明珠也隻能勉強伸進去一隻手,一碰就嚇瞭一跳。她驚訝地咬住手指,剛觸摸過程宗揚陽具的手指連忙收回來,“好熱……”

  程宗揚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燒一樣。眼前是少女嬌美的面孔,鼻端是旖旎的體香,連身邊冰冷的巖洞也似乎變得溫暖起來。

  樂明珠本能地感到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好奇。程宗揚又拿出醫生和病人的比喻,在他循循善誘地說服下,小丫頭終於握住他火熱的肉棒,按照他教的那樣上下移動。

  “好粗……我都快握不住瞭。”

  樂明珠悻悻道:“你們尿尿需要這麼大的東西嗎?一點用都沒有!”

  程宗揚喘著氣道:“你現在還小,以後就知道瞭,大一點才好。”

  “裡面有骨頭嗎?這麼硬。”

  程宗揚慘叫一聲,“不能掐啊!”

  “我又沒用力!怕痛鬼!嘻嘻,就像一根大棒子。”

  粗大的肉棒硬邦邦挺起,頂在少女腿間,堅硬的龜頭不時碰觸到她下體柔軟的部位。程宗揚漸漸發現,她似乎在有意用下體碰觸自己的龜頭,不過還有些害羞,每次都飛快地一碰就挪開瞭。

  程宗揚心裡暗笑,這個小丫頭春心動瞭。雖然不知道怎麼做愛,但身體本能的有瞭反應,隱約意識到怎麼獲得快感。

  樂明珠柔軟的手掌握住陽具,從陽具根部到龜頭來回捋動。她手掌小小的,又滑又軟,程宗揚挺著腰,把陽具放在她手中。忽然程宗揚張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輕輕挑弄著,接著慢慢朝她唇上移去。

  樂明珠粉嫩的玉頰像塗瞭胭脂般嬌紅,熱熱的發燙,她移開臉,小聲嗔道:“我才不要和你親親,口水好臟。”

  “你身上的奶味很香。你不會是剛斷奶吧?”

  小丫頭嘻嘻一笑,“才不是呢。我以前每天都要喝牛奶啊。”說著她又皺起眉,“喂,你怎麼還不尿?我手都酸瞭。”

  “小香瓜,”程宗揚貼在她耳邊,小聲道:“讓我親親你的小香瓜,就射出來瞭。要不,你還要幫我扶一個時辰。”

  樂明珠低頭忸怩半晌,最後小聲說:“隻親一下啊。”

  小丫頭紅著臉用一隻手解開上衣,一條紅巾交叉束在胸前,兩粒豐滿的乳球在絲巾下高高聳起。

  程宗揚笑道:“你還這樣束著呢。怎麼樣?比你以前的舒服吧?”

  “你還說給我做乳罩呢……”

  程宗揚手掌貼著她的乳球滑入巾內,然後手一緊,掌中滿滿都是她香滑的乳肉。小丫頭咬著唇,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熟悉之後,程宗揚發現這個小丫頭對身體的接觸並不反感,大概是在師門的時候她和自己的師姐妹們鬧著玩慣瞭,有時自己捏捏她的鼻子,拽拽她的耳朵,她也不會生氣。

  尤其是那次在海神殿歷險,被自己看過她的身體,有時自己做些親密的動作,她也不怎麼在意。程宗揚甚至都懷疑,在她眼裡自己是不是和她的好姐妹差不多。

  程宗揚扯開紅巾,將一團雪白的大乳球拖瞭出來,輕輕捏瞭捏。樂明珠小臉越發紅潤,她乳球還和當初看到那樣豐滿,滑嫩的乳肉像奶油一樣又白又膩。隨著自己手指的動作充滿彈性的乳球凹陷下去,乳暈收緊,紅嫩的乳頭微微翹起。

  樂明珠小聲道:“不要咬我啊。”

  “好香的小香瓜……”

  程宗揚捧住她雪團般的美乳,嘴唇貼在她滑膩的乳肉上親吻著。她鮮嫩的肉體充滿奶香的氣息,肌膚柔滑得如同絲綢。嘴唇貼在香滑的乳肉,傳來酥軟的感覺。

  程宗揚舌尖一卷,將她柔嫩的乳頭含在口中。那顆小巧的乳頭在舌尖下迅速變硬,乳暈鼓起。小丫頭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光滑的乳球在臉側微微震顫,傳來心跳的頻率。

  程宗揚用齒尖輕咬住乳頭,用力吸吮著她軟膩的香乳。小丫頭俏美的面孔越來越紅,忽然低低叫瞭一聲,她上身昂起,光滑的大腿緊緊夾住他的陽具,小腹頂住龜頭,微微抽動。

  自己剛才跟幾個美艷的女人搞過,始終沒有射精,這會兒看著她嬌俏羞澀的美態,再也無法忍耐。程宗揚隔著衣物用力頂住她震顫的下體,用力噴射起來。

  “哎呀!”

  樂明珠拔出小手,手心裡黏乎乎都是他的精液。

  程宗揚握住她的手腕,一邊用射過精的陽具頂弄她的下腹,一邊把她的小手放在那粒赤裸的乳球上。樂明珠滿臉紅暈,被他頂得不停震顫,等乳球塗滿黏乎乎的精液才發現。

  樂明珠像貓咪一樣臥在程宗揚懷中,她臉上餘紅未褪,豐挺的乳球黏滿濕黏的精液,白光光微微抖動著。

  “真討厭,”樂明珠皺起眉,生氣地用腳踢著他的小腿,“味道好重。哼!你騙人!你根本不是要尿尿!這是什麼東西?”

  程宗揚咳瞭一聲,“這是女孩子最好的營養品。你蘇荔姐姐為什麼會那樣漂亮?就是因為她每天都吃。”

  “瞎說,我才不信呢。”

  “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程宗揚一臉壞笑地說:“不過,她是用下邊的嘴吃的。”

  樂明珠小臉又紅瞭起來,賭氣地扭到一邊。

  程宗揚在她耳邊笑道:“你下邊也濕瞭呢。”

  “不許你說!”

  樂明珠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過瞭一會兒,她自己忍不住道:“好奇怪的感覺……”

  “你不準笑哦,”樂明珠先警告他一聲,然後貼在他耳邊道:“剛才我好想讓你的大棒子插進來……”

  如果換個空間,程宗揚這會兒就該捶胸頓足瞭,“你怎麼不早說!”

  “騙你啦。”

  樂明珠嘻嘻笑道:“你肉棒那麼大,我下面又沒有洞洞可以讓你插。”

  “如果有呢?”

  “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根本就沒有!”

  程宗揚還不死心,“如果真有呢?”

  樂明珠白瞭他一眼,“哼哼!就算有,我也不要你尿尿的東西放到我身體裡面!都怪你,說要尿尿,害得我也想尿瞭。”

  程宗揚看瞭她一會兒,然後把她抱在懷中,“小香瓜。”

  “嗯。”

  “我們發個誓好不好?”

  “什麼?”

  “你的身體隻能讓我的肉棒放進去。”

  樂明珠想瞭一會兒,“那好吧。”

  “可是一輩子啊。”

  樂明珠有些為難起來,“我還要嫁給大英雄呢。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那麼久啊。不過你放心啦,”小丫頭大度地說道:“我才不讓他把東西放在我身體裡面呢。”

  “咳!咳!”

  程宗揚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咦?這有什麼關系?”

  樂明珠訝然道:“人傢已經認真想瞭,你這人又笨又討厭,不過真的要讓人進到我身體裡面,那還是選你好瞭。”

  好吧。程宗揚終於可以肯定,這丫頭的性知識相當於六歲。把嫁人和做愛當成瞭兩碼事,嫁人要嫁給大英雄,做愛還和自己做。這樣的結果,自己應該滿意瞭吧。

  樂明珠悄悄舔瞭一下手指,然後嫌棄地皺起眉頭,“一點都不好吃。”

  程宗揚大笑著擁緊她的身體,一手揉亂瞭她的頭發。

  樂明珠閉著眼舒服地挪動瞭一下身體,“不過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喂,這石頭會不會突然掉下來,把我們壓在下面?”

  “害怕嗎?”

  “不害怕啊。就是有點舍不得,”小丫頭嘟著嘴說:“我還沒活夠呢。”

  程宗揚寬慰道:“放心,既然能進來。我們就能出去。”

  “怎麼出去?”

  程宗揚摸出匕首,小心地探到背後,用力剔開腰後那塊凸出的巖石,然後一收腹,身體向前滑動半尺,伸手攀住玄武巖邊緣。

  他身上的骨骼發出格格的聲音,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從狹窄的洞口掙出,腿側被巖石鋒利的邊緣磨出一道血痕。

  程宗揚往玄武巖後面看瞭看,一身輕松地回過頭,“前面能過去,不過沒有火把。”

  “流血瞭?大笨牛!”

  樂明珠連忙給他紮住傷口。

  那根樹枝已經剩一點餘火,隨即熄滅。程宗揚摸黑鉆進山洞,然後回過手,拉住樂明珠柔軟的手掌。

  “好鋒利的匕首。咦,你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我不是剛想到嗎?”

  “你騙我!”

  “啊!你踢到我傷口瞭……”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啊?”

  “痛死瞭……”

  “好瞭好瞭,大不瞭我讓你踢還一下。”

  “我要打你屁股。”

  “那你打吧。輕一點啊。哎呀!不許把手伸進來!”

  兩人摸索著在低矮的巖洞中鉆行良久,終於看到一抹微光。

  那條溪水百折千回之後,又在前方出現,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水潭。一個男子赤著下身,盤膝坐在水潭邊,正藉著火褶的微光,用一根細針仔細縫合胸膛的傷口。

  “下來吧。”

  謝藝淡淡道:“這裡沒有別人。”

  謝藝把針線收進一隻鹿皮口袋裡,然後挺起胸。肌肉堅實的胸膛上,一條傷口從鎖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肋側,再深數分,就會刺穿心臟。傷口兩側縫合的針腳整齊之極,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精確。

  一個少女伏在水潭旁,她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眼睛緊緊閉著,看不出是死是活。

  “阿夕!”

  樂明珠驚叫起來。

  謝藝伸手一擋,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樂明珠推開。

  “不要碰她。”

  謝藝說道:“如果不是她故意觸動機關,我也不會負傷。嘿嘿,事情越來越有趣瞭。”

  “是她觸動機關?”

  程宗揚叫瞭起來。

  謝藝舒展瞭一下肢體,隨著肌肉的收縮,傷口微微鼓起,“她中瞭一種攝魂的邪術,我隻好制服她。”

  “怎麼可能!”

  樂明珠叫道:“她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謝藝大有深意地看瞭程宗揚一眼。程宗揚隻好道:“她確實有點……不太一樣。你說的沒錯,她是被人操縱瞭。但我沒想到她會暗算你。”

  “我也沒想到。”

  謝藝淡淡道:“所以她跟著我的時候,我沒有理她。”

  程宗揚就知道自己與阿夕那點事瞞不過謝藝,很可能他還以為阿夕是受瞭自己指使,才疏於防備。可對於阿夕背後的操縱者,自己知道的一點都不比謝藝更多。

  最開始,這像一個玩笑,那個隱藏在背後的操縱者故意控制阿夕,讓她獻身給自己。直到碧鯪族時,那人突然露出殘忍的一面,然後就是這次暗算謝藝。

  想到這裡,程宗揚如芒刺在背。也許那人對自己真的沒有惡意,但誰知道他下次會做出些什麼來。

  程宗揚在謝藝對面盤膝坐下,“謝兄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樂明珠氣憤地說道:“肯定是鬼王峒的壞人!”

  謝藝微微一笑,“你心裡已經有瞭人選?”

  程宗揚點瞭點頭,“但我沒辦法確定。”

  “是鬼王峒的壞人!”

  樂明珠貼在程宗揚耳邊大聲說。

  兩個人很默契地把她的意見忽略掉,謝藝道:“不妨說來聽聽。”

  “我隻有一條線索,不過挺有意思。”

  “是鬼王峒!”

  樂明珠扭住他的耳朵。

  程宗揚道:“那道機關連謝兄都沒察覺,阿夕怎麼會知道?謝兄不妨猜猜,誰會知道鬼王峒裡的機關?”

  謝藝平靜地看著他。

  “朱老頭。”

  程宗揚道:“我們這些人裡,隻有他來過鬼王峒。”

  “還有小紫!”

  樂明珠大聲道。

  程宗揚嘆瞭口氣,“阿夕中的邪術,是在我們遇到小紫之前。”

  “也許阿夕根本沒有中邪!”

  “走吧。”

  謝藝站起身,“我們去看看那個有趣的朱老頭。”

  寬闊的客廳內陳設著黑色的屏風,屏上用朱砂彩漆繪制著繁復的雲龍圖案,兩條巨龍圍繞著屏風正中一塊玉璧張牙舞爪。屏風前,左右放置著兩具博山爐,爐蓋上銅制的仙鶴展翅欲飛。角落裡,一盞樹狀的燈臺火光搖曳。如果不是偶然飛過的磷火,很難想像這裡會是南荒最陰暗的所在。

  朱老頭瞧瞧旁邊沒人,揭起爐蓋,“噗”的吐瞭口濃痰,然後清瞭清嗓子,沒事人一樣背著手東張西望。

  程宗揚笑咪咪進來,“早啊,老頭。”

  朱老頭堆起笑臉,“小程子,找老頭有啥事啊?”

  “沒事兒一我就不能找你談談心嗎?”

  朱老頭搓著手嘿嘿笑道:“哪……咱們談談錢成不?”

  “成。”

  程宗揚拋起一枚錢銖,然後一把接住。

  朱老頭眼睛立刻直瞭,半晌才叫道:“缺德啊!小程子!你還騙我老人傢沒金銖!那是啥!”

  程宗揚“砰”的往案上一拍,“猜猜,我手裡有幾枚金銖?猜對瞭,都是你的。”

  “不就是一……”

  朱老頭說瞭半截連忙打住,小心道:“要是猜錯瞭呢?”

  “猜錯瞭,”程宗揚大方地說道:“你就照數賠給我好瞭。”

  朱老頭猶豫半晌,瞧著他的臉色,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看到程宗揚手臂一動,又立刻收瞭回來。

  “猜不猜!”

  程宗揚不耐煩地說道。

  朱老頭陪笑道:“我瞧著……還是不猜瞭吧。傷和氣,傷和氣……”

  “那好。”

  程宗揚把錢銖一收,“錢的事咱們就談完瞭。下面該談心瞭。老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朱老頭幹笑道:“小程子,瞧你說的……我能有啥事瞞你啊。”

  “朱老頭,看著我的眼睛。”

  “啥瞭?”

  朱老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程宗揚鼻子幾乎碰到朱老頭臉上,眼對眼盯著他。朱老頭越看越心虛,幾乎躲到香爐後面。

  “幹!你心裡真有鬼啊!”

  朱老頭哭喪著臉道:“我心裡有啥鬼瞭?”

  程宗揚一把拽住他,然後喊道:“阿夕!”

  花苗少女慢慢走進來,站在朱老頭面前。朱老頭臉色頓時變瞭。

  “你幹的好事啊──朱老頭。”

  朱老頭一個勁兒地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死鴨子還嘴硬!”

  程宗揚一揮手,“謝藝!給我審!”

  謝藝輕煙般從屏風後翻出,一把扣住朱老頭的脈門。

  “哎喲……我的親娘哎!”

  朱老頭被扭得跪下來,一手舉著,鼻涕眼淚立刻滾瞭出來。

  “老頭真是好運氣啊,這位謝爺可是刑訊高手,你要想嘗嘗呢,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個時辰一種,到明天這個時候不帶重復的。”

  程宗揚蹲下來,“老實說吧,肚子裡揣的什麼鬼胎呢?”

  “我說!我說!”

  朱老頭慘叫道:“袋子裡最後那點魚幹,是我……是我吃的……哎喲!輕點兒!阿夕姑娘!我是吃完才瞧見你的……”

  “好啊!”

  樂明珠從阿夕身後跳出來,指著他憤怒地說道:“我說魚幹怎麼沒有瞭!都是你!害我吃青苔!”

  謝藝眉頭動瞭一下,然後松開手,“不是他。”

  “這可審完瞭?”

  程宗揚掩不住那份失望,就差沒再給朱老頭安個罪名瞭,“要不咱們給他來一遍滿清十大酷刑過過癮?”

  “饒命啊!”

  朱老頭抱著手腕,“哎喲哎喲”的叫著,滿臉的鼻涕眼淚。

  謝藝拍瞭拍手,淡淡道:“看不出來,你還在十方叢林待過。”

  “咦?十方叢林?”

  樂明珠探過頭來。

  程宗揚納悶地說道:“什麼東西?”

  “就是好多好多光頭在一起!”

  樂明珠搶道。

  “是禪寺。”

  謝藝道。

  “和尚?”

  程宗揚打量著一臉猥瑣的朱老頭,“謝兄沒看錯吧?”

  “和尚咋瞭?”

  朱老頭梗著脖子道:“俺那是傢裡窮,才剃瞭頭到寺裡幹活。不丟人!”

  “嘖嘖,朱老頭,”程宗揚道:“連和尚都當過,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

  朱老頭精神一振,“俺還會念經呢──“他閉上眼,搖頭晃腦地念道:“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

  程宗揚朝他後腦拍瞭一記,“打住吧。”

  朱老頭沒趣的閉瞭嘴。

  謝藝朝朱老頭拱瞭拱手,“孟浪瞭。”

  朱老頭翻著眼睛嘟囔道:“我這腕子還火燒火燎呢……”

  僅有的線索就這樣斷掉,程宗揚不甘心地問道:“謝兄,你怎麼看出來他身上有禪門功夫?”

  謝藝微微一笑,“蘿卜、黃瓜、白菜都是菜,你隻要吃過就能分出來。至於這位,功夫雖然粗淺,算不上禪門神功……”

  “粗淺?”

  朱老頭一吹胡子,“禪門十大絕技我是樣樣精通!粗淺?哼!”

  “哦?哪十大絕技?”

  “金剛珠、伏魔杖、辟邪拂、降妖杵──怎麼?你沒聽說過?”

  謝藝搖瞭搖頭,“沒有。我聽過的十絕,和你說的不大一樣。”

  朱老頭哂道:“沒見識!十大絕技哪兒有兩種的?哈哈!”

  朱老頭幹笑兩聲,突然不放心起來。他低著頭琢磨一會兒,小心問道:“你聽過那些裡面,有沒有一種是這樣的?”

  朱老頭兩手握在一起,來回比劃,那招數程宗揚看著很有點眼熟。

  謝藝點瞭點頭,“這大概是掃地神功吧。沒有。”

  朱老頭呆瞭一會兒,喃喃道:“好啊,那禿驢騙瞭我幾十年啊……”

  樂明珠卻來瞭興趣,對謝藝道:“喂,你說的禪門神功是什麼?”

  “釋佛邏耶。”

  “很厲害嗎?”

  謝藝看瞭她一會兒,“很厲害。”

  “有我們的鳳凰寶典厲害嗎?”

  “鳳凰寶典?”

  謝藝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徒有其名罷瞭。”

  小丫頭這下可不依瞭,“我師傅說,鳳凰寶典是世上最最最厲害的神功!”

  謝藝淡淡道:“世間武功雖多,真正能稱得上神功的,無非十方叢林的釋佛邏耶,太乙真宗九陽神功。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黑魔海的太一經。至於鳳凰寶典,嘿嘿……”

  樂明珠氣惱地瞪大眼睛,“黑魔海的邪功,怎麼能和我們光明觀堂的鳳凰寶典相比!師傅說,黑魔海那些怪物都是受過詛咒的壞蛋!”

  “是嗎?”

  “怎麼不是!黑魔海的人都是人渣!變態!禽獸不如的畜牲!”

  朱老頭小聲道:“也沒那麼壞吧?”

  “好啊!你偷吃我的魚幹,還幫壞人說話!我看你就是壞人!”

  朱老頭立刻閉上嘴。

  樂明珠挽起袖子,兇巴巴亮出拳頭,“等我抓到那個害阿夕的壞蛋,我就把你的胡子扯光,牙齒打掉!”

  朱老頭叫屈道:“你抓壞人,幹麼拿俺出氣?”

  樂明珠瞪著眼道:“我看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謝藝微微一笑,轉頭對程宗揚道:“鳳凰寶典號稱光明觀堂鎮堂之寶。可多年來無人練成,你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程宗揚很無辜地說道:“我怎麼會知道。”

  謝藝道:“嶽帥嘗言,世間最無用的功夫就是童子功,難練易破,大多都是自欺欺人,全無益處。鳳凰寶典也是童子功的一種,據說修習時需用純陰之體。一旦破體就有性命之憂,即使能保住性命,也終生無望練至第九重──姑娘知道你們光明觀堂為何沒有人練成過鳳凰寶典瞭吧?”

  謝藝明顯是在譏刺她們不能保有童女之體,樂明珠卻根本沒有聽出來,她這會兒還瞪著偷自己魚幹的朱老頭,生氣地說:“鳳凰寶典的神功,哪兒有那麼容易練的!”

  程宗揚也覺得好笑,“練功就是練功,跟那層膜有什麼關系?”

  “不錯。”

  謝藝點頭道:“依我看,這隻是托詞。”

  他嘲諷道:“說白瞭,鳳凰寶典不過是種駐顏之術,好讓光明觀堂那些精明的女人拿來自高身價,賣個好價錢而已。”

  樂明珠再笨這會兒也聽懂瞭,頓時氣得漲紅瞭臉,“你胡說!”

  謝藝看著自己的手指,徐徐道:“當日有個女人向嶽帥自薦枕席,說她練過鳳凰寶典,若是破體會性命不保,可為瞭嶽帥高興,寧可舍命。累得嶽帥耗費真元,為她護持心脈。結果她不但活下來,還背著嶽帥搞三捻四,讓嶽帥雷霆震怒……”

  樂明珠捂著耳朵頓足道:“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程宗揚湊到謝藝耳邊,小聲道:“給點面子吧。你把她惹毛瞭,我也很難做的。”

  謝藝冷冷一笑,住瞭口。

  看著阿夕,程宗揚又是一陣頭痛,索性交給樂明珠,讓她去照料。樂明珠把手指放在眼眶下面,吐出舌頭,朝謝藝狠狠作瞭個鬼臉,這才帶著阿夕氣鼓鼓地離開。

  請續看《六朝清羽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