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市委大樓。

　　我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審閱文件。市審計局送來報告，對全市的公車做瞭一次全面的調查，為下一步規范化管理提供瞭依據。經貿委送來全市出租汽車更新換代的報告，建議在一年內將我市出租車全部換成電池動力。

　　這是一件好事，可以大大提高我市整體環境質量，同時引領示范新能源經濟，莊星河的未來能源已經可以量產超能電池，試運行中續航裡程輕松達到一千公裡以上。但是實施過程切不可盲目求快，不顧出租司機們的切身利益。我將會在市裡召開專門會議討論這個議題，屆時將邀請司機代表，企業代表和市民代表一起商議。

　　還有一份文件是省裡下來的，關於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升級的戰略部署。我看瞭看，批示幾個字：「結合我市實際，切實領會省裡的精神」，交給夏小青轉發到各個部門。

　　第二屆月海論壇下周開幕，主題是粉色經濟，新能源與可持續發展。屆時來自全國的專傢學者將會與我市經濟理論界企業界的代表共聚一堂，共商發展大計。

　　柳冰冰買下市中心一座百年老宅，投入巨資將之打造外表低調平實，內裡古色古香，高貴奢華，名之為南海會館。落成之日，柳冰冰邀請瞭我和一些熟悉人士，包括夢空間的周忠義，未來能源的莊星河，碧島集團的魯嚴，副市長李重光，衛視集團的秦娜等。

　　「各位，」身穿華麗禮服的柳冰冰拍拍手吸引大傢註意道：「今天是我們南海會成立的日子，這個地方就是我們將來聚會的主要場所。南海會的宗旨是立足月海，放眼全國，促進粉色經濟，新能源與傳統行業的結合，實現民生福祉。下面請徐書記，也是我們的會長講話。」

　　掌聲中，我站上臺躬躬身，「我們大傢都是老朋友瞭，所謂南海會是一個私人的會所，朋友們聊天輕松的地方，大傢暢所欲言，各抒己見。同時南海會也是一個內部開放的論壇，在這裡碰撞出來的思想火花可能會影響我們的行為決策。」

　　「月海已經成為全國新能源經濟和粉色經濟的中心，受世人矚目。與國內大部分地區依靠政府投資，以房地產為主導的模式不同，月海靠的是創新，經濟模式的創新，思想的創新，並不盲目的追求 GDP的高增長。事實證明我們的方法是可行的，月海的人類發展指數是全國最高的。」

　　我一改平日裡幹練刻板的職業裝扮，一襲玫紅色真絲緊身旗袍勾勒出凸凹有致的動人曲線，輕薄光滑的面料包裹著尺寸驚人的傲人酥胸，靚麗烏黑的秀發盤起露出線條優美的白皙脖頸。燈光下，我高貴優雅，顧盼生儀。

　　「為南海會的成立幹杯！」

　　「幹杯！」

　　我為會長，柳冰冰和秦娜為副會長。成立大會後，我們三個女人留下來。

　　「徐薇，以後這裡就是你的私人會所，你在這裡擁有最高權限。」躺在奢華的流水溫泉裡，柳冰冰伸出白皙粉嫩的胳膊舉起高腳紅酒杯對我道。

　　「謝瞭！」我點點頭，泯瞭一口，多年的私藏口味甘醇，口腔裡回味悠長。這地方不錯，私密性非常好，除瞭大門入口外，另有一個入口設在一個街口之外的碧島大廈地下三層，屬於私人停車場，沒有特別通行證，根本不可能進入。從這個私人停車場可以一直駛到會所地下，然後乘坐專門電梯直達頂樓。目前隻有南海會的核心成員才擁有許可，四五個人而已。

　　以前有什麼事，要在夢想酒店的總統包房，過於紮眼，很不方便，現在有瞭自己的專屬會所，安全多瞭。

　　下次把夏小青帶到這裡調教，我心裡暗暗盤算。

　　＊＊＊　　＊＊＊　　＊＊＊

　　月海論壇取得瞭圓滿成功，月海經濟的兩大動力粉色產業和新能源產業成為討論的重點。大傢認為，月海走出瞭一條不依靠房地產而實現經濟快速發展，民生福祉得到巨大改善的可行之路，而且這種模式還大有潛力可挖，從全國各地湧來的人才資金就是明證。

　　兩周後，我市的衛視集團開始打造一個全新的真人秀節目：女勇士的榮耀。節目組在全國范圍海選，入圍的選手通過兩輪測試，最後二十人進入決賽。優勝者將與夢想空間的影視公司簽約，出演公司投資的現代時裝女英雄動作大片。

　　我申請擴大反恐精英特種大隊的要求得到軍區和省委的批準，隻是兵源必須自行解決。我思索幾日，做瞭一個決定：在全市范圍內特招。

　　與此同時，周忠義提出來，把旗下各娛樂公司的女員工送到特種大隊軍訓。到瞭特種大隊基地一說，可把戰士們激動壞瞭，嗷嗷直叫。

　　「先聲明啊，不許趁機欺負女孩子！」我不得不提前打預防針。

　　「放心吧，徐大隊。我們兄弟是見過大場面的，一般的姿色可不放在眼裡。」說著，一隻怪手探到我胸前。我手一翻，反關節擒拿制住這個傢夥。

　　「高飛，沒長進啊，還這麼慢！」我嘲諷道，隨即一板臉，「兩百個伏地挺身加二十圈操場！」

　　高飛哭喪著臉，「兄弟們，等我啊！」

　　哄笑聲中，雷陽斜著眼看我：「徐大隊，正事說完瞭沒有？」

　　我心頭一熱，掃一眼面前目露熱切的戰士們，脫口道：「怎麼？今天準備瞭什麼節目？」

　　「爬雪山過草地！」

　　我脫下軍裝，赤裸身體，從躺在地下排成一排的戰士們身體中部爬過，用胸前巨乳壓過一根根高舉的陽物，毛茸茸的男子下體磨得皮膚又癢又麻。

　　……

　　一周後，第一批來軍訓的是管理團隊，這些女孩子跟隨周忠義從創業到現在，從初入社會的懵懂少女成長為公司獨當一面的高級管理人員，付出瞭不知多少幸苦，今天她們又要面臨新的考驗。

　　「徐姐，那個黑臉的就是雷神啊？樣子好嚇人！」這些女孩中好幾個跟我非常熟悉，拉著我的手悄悄問道。

　　我一哂，「他呀就是模樣唬人，其實挺好的。」

　　「列隊！」雷陽吹起瞭集合哨。

　　姑娘們不敢怠慢，趕緊入隊。二十個模樣艷麗身材窈窕的漂亮女孩排成兩排，雙手墊在後腰上方，身姿筆挺，胸脯挺得高高的，目視前方，神情認真。

　　「聽著，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幹什麼的，到瞭這裡就是一個兵，能上戰場的士兵！」雷陽開始他的訓話。我心裡忍不住笑，你這開場白能不能有點新鮮的，每次都這幾句。

　　姑娘們要在這裡度過一個月，接受基本的軍事技能訓練，培養團隊協作的能力。

　　三天後我再去基地，姑娘們叫苦連天。

　　「徐姐，受不瞭瞭！天天站軍姿，還說我們不標準，累死瞭！」

　　「一天好幾個小時，誰受得瞭啊？」

　　「那個黑臉雷神還說，誰的軍姿不標準，就要受到特殊的懲罰。」

　　「哦，什麼特殊懲罰？」我好奇問道。

　　「我聽小李子說，要把我們用繩子捆起來，糾正姿態呢！」

　　我忍住笑，板著臉嚴肅道：「這怎麼行？太過分瞭，我去找雷教官說說去。」

　　「耶！」姑娘們歡呼起來，「徐姐才是領導，黑臉雷神也得聽徐姐的。」

　　我到雷陽辦公室待瞭一會兒，跟著雷陽一起出來。

　　滿懷期望的姑娘們看我們走近，一個個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問道：「徐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身穿緊身迷彩背心，一道道繩子把上身緊緊捆住，勒住巨碩的胸部。

　　「我職位最高，可是這訓練場隻有最強的人說瞭算！」我苦笑道，「我打不過他。」

　　雷陽清清嗓子：「全體集合！」

　　幾秒鐘後，男兵女兵分列站齊。

　　「今天，有人要挑戰這裡的規矩。」雷陽緩緩道，聲音不大極具威嚴，「要挑戰可以，你有這個實力嗎？」兩道如電般的目光掃向我。

　　我仰著目光，坦然道：「我打不過你！」

　　雷陽哼一聲：「既然沒有實力，挑戰規矩，還要幫別人說請，那就要接受懲罰！弟兄們，你們說該怎麼罰明知故犯的徐大隊長？」

　　戰士們哄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捆起來示眾！」

　　姑娘們不幹瞭：「憑什麼捆徐姐，她是為我們說請的。」

　　雷陽重重道：「什麼姐姐妹妹，這裡隻有長官和戰士，徐大隊長帶入社會上的風氣，罪加一等，上勒陰綁！」

　　戰士們眼神雀躍，摩拳擦掌。姑娘們哀聲一片，「徐……徐隊長，都是我們害瞭你！」

　　我大度道：「沒事，忍一忍就過去瞭。」劉錚和馬龍樂顛顛過來，在我腰部捆瞭一圈，打瞭幾個結，穿過下體，用力往上一提，把陰部緊緊勒綁住。

　　「徐隊是為我們才受罰的，我們不能讓她一個人受罪！」一個高挑俏麗的女孩說道，「雷教官，把我也綁起來瞭吧，我願意和徐隊一起受罰。」

　　「把我也綁起來！」

　　「還有我！」

　　我感動道：「唐穎，你們幹什麼？」

　　唐穎勇敢走近雷陽身前：「教官，你不是教導我們團隊精神嗎，我們犯瞭錯，不能讓徐隊長一個人受罰。請懲罰我們每一個人吧！」

　　雷陽的臉黑幽幽的，看不出表情：「好！受訓女兵們，全體受綁！」驕陽下，二十個青春俏麗的女戰士和我一起，驕傲的挺起胸膛，反翦手臂，陷進皮肉的繩索勾勒出無比動人的美好曲線。

　　男兵們看傻瞭眼，「太刺激瞭，美女集中營啊！」

　　一二一，一二一，我喊著口號，帶領著女兵隊列正步行進，筆直的大腿，繃緊的腳背，挺拔的腰身，高昂的頭顱，秀發飄揚，英姿勃發。

　　訓練完畢，男兵們過來給姑娘們松瞭綁繩，嘰嘰喳喳圍著我嚷瞭起來：「怎麼不給徐隊松綁啊！」

　　高飛嬉笑道：「徐隊的處罰還沒完呢，雷神還要親自罰她！」

　　「啊！還罰啊！捆瞭這麼久，還勒著下身吶，比我們難受多瞭。」

　　我不在意笑笑：「沒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獨自走向雷陽的辦公室。

　　身後，姑娘們緊張問道：「你們說雷教官會怎麼罰徐隊長啊？」

　　鄭中基撓撓頭：「一般是拿針插徐隊的奶頭吧。」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擠開辦公室門，又用腳給帶上。

　　「你行啊！」我笑呵呵道，「拿我立威，怎麼樣，我配合得還行吧？」

　　「不錯，你還挺會演的。」雷陽很高興，「你不知道，這些鶯鶯燕燕成天吵得我腦袋都大，有心使個下馬威，又怕她們哭哭啼啼。你這麼一配合，效果真不錯。」

　　安排完基地的任務，我回到市委。

　　「徐書記，上半年的財務審批報告送上來瞭，請您過目。」剛進辦公室，夏小青就抱著一打文件進來。

　　「唔。」我答應著，「小青你通知下組織部老顧，讓他下午來我這裡一下。」今年市委市政府的公務員考試就要開始瞭，我要跟組織部落實下情況，白曉燕她們幾個博士論文通過，都在申請公務員資格考試，我希望確保她們都通過公平公正的考試，進入到公務員隊伍裡來。

　　晚上，我趕往省城南州。現在通瞭高鐵，月海到南州就一個小時的路程，非常快捷。我沒有帶夏小青，獨自一人登上高鐵，到站後打瞭個出租去瞭楊瑞傢。

　　「小貞姐呢？就你一人？」進瞭屋我邊脫外套邊問道。

　　「她去會朋友瞭。」楊瑞接過外套幫我掛上，順手摟著我的腰。

　　哦，她是跟初戀在一起瞭，也是給我和楊瑞創造條件吧。

　　床上一番雲雨後，楊瑞側靠在我身邊，一手按在我的胸上輕輕揉著，凝視著我道：「小薇，你最近要註意點，省裡有人在說你的手伸的太長，青雲市清河村的事也管。」

　　「那隻是適逢其會，他們非法扣押我的學生嘛。」我辯解道。

　　「有人提到你調用軍隊，捉拿民營企業傢。要知道，私調軍隊是我黨大忌，雖然你有這個權力，要是別有用心的人拿這一點做文章，會很麻煩。」

　　「知道瞭。」我握住他的陽物上下擼動，「我知道有很多人盯著我，不過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小鬼敲門。」

　　楊瑞笑瞭，用力掐一下我的乳頭，「還記得當年的事呢？」

　　咯咯，「當年的書記大人親審小女犯，居然使出下流的手段！」

　　他感慨道：「是啊，當年的小女犯現在已經主政一方，官居省委常委瞭，我這個紀委書記在你面前也不敢托大啊。」

　　我把頭靠在他肩上，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貴人，不會忘記的。

　　第二天一早我拜見瞭孟書記，匯報瞭近期來的工作，重點談瞭下我的想法。

　　「孟書記，公海賭船一事給瞭我一些想法。我註意到，八九成的賭客都是內地人，其中相當多的是各地各級的政府官員，他們揮金如土，非常奢侈，其金額大的驚人，而由於公海賭船的特殊性，我們的紀檢部門在那裡是空白。另外，據我瞭解，那裡不僅是賭博的場所，而且提供洗錢服務，大量的國有資產從那裡流失。」

　　「我的看法是堵不如疏。賭博是人類天性的一部分，跟情色，食欲一樣，不是高壓禁止所能杜絕的。因此我建議，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地方，開放賭禁，將之納入規范有序的管理，其所得全部用於回饋社會，提高民生福祉。」

　　孟書記沉吟著，似乎在斟酌詞句，「小徐啊，你的說法有道理。月海是全國矚目的新興特區，在社會生活各方面做瞭許多有益的探索，取得瞭很大的成績，你功不可沒。然而，開放賭禁在國內尚無先例，省裡沒有權力決定，得提交全國人大討論啊。」

　　我微微一笑，「我明白，此事不急與一時，我會做更細致的調研，等時機成熟才會向人大報告。」

　　從孟書記辦公室出來，心情輕松，我打個電話給馬都傑，問問他們有沒有時間，叫上同學們見見面。

　　「說好瞭我請客，是我欠你們的。」

　　「哪能呢，徐……徐薇，不能讓你掏錢。」

　　「別羅嗦瞭，快聯系大傢吧，晚上七點啊！」青雲離南州不遠，高速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

　　馬都傑立刻答應，張羅著聯系其他人去瞭。

　　傍晚我提前瞭十五分鐘趕到飯店包房，發現大傢都已到齊。

　　「你們還真早啊！」我笑盈盈跟大傢打招呼，「程小楓呢，怎麼沒來？」

　　大傢齊刷刷站起來，與程小楓最交好的趙炬猶豫下道：「小楓今天有事，來不瞭瞭。」

　　馬都傑和曹長青邀我坐到裡面主座，神情間多瞭幾分拘謹。

　　「你們坐啊，都站著幹嘛？點菜瞭沒有？」

　　眾人坐下，馬都傑躬身道：「還沒有，你還沒到，我們不敢做主。」

　　我白他一眼，「不敢？在清河村的時候你們怎麼膽子那麼大，沒什麼不敢的？」

　　大傢訕訕笑瞭。馬都傑使個眼色，大傢一齊站起來，「徐……徐薇，我們實在是對不起你，給你賠罪瞭！」

　　我站起身，把身邊的馬都傑和曹長青按到椅子上，「都快坐下，我什麼時候怪你們瞭？」

　　馬都傑誠懇道：「雖然你不責怪我們，可我們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好瞭，當時情況特殊，我們都沒有更好的選擇。其實我還要謝謝你們幫我解瞭圍呢。」

　　曹長青看著我道：「謝謝你，徐薇。」

　　「你謝我什麼？」我不解問道。

　　「我大哥的判決下來瞭，過失致死罪，我們給死者女會計傢裡道瞭歉，做瞭補償，取得瞭她傢人的諒解，因此法院酌情判瞭七年。要不是你放過我大哥，肯定比這嚴重的多。」

　　哦，是這事。「法院是根據事實作出的判決，與我無關。至於你大哥對我做的那些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瞭。」否則，他大哥曹長虹非法綁架監禁和凌辱國傢幹部，立案起訴的話，少不瞭要在監獄裡多待幾年。

　　「你傢裡怎麼樣？」我詢問曹長青道。

　　「大哥進去瞭，父親年事已大，經過這番刺激，無心關註公司瞭，現在是我在主事。」

　　侯志一拍手道：「嘿，對老三來說是件好事，獨掌那麼大的公司。」

　　曹長青苦笑道：「公司看外表富麗堂皇，裡面早已千瘡百孔。我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馬都傑點點頭道：「其實青雲市的企業都差不多，沒有什麼過硬品牌，技術含量低，市場越做越小，我們招商工作也是困難重重。」

　　我緩緩道：「清河村的情況我瞭解些，你們這些年的發展主要靠政府大量投資，一旦投資萎縮，經營中的缺陷就會暴露出來。如果現在有一傢產品有前景的公司與你們合作，利用清河村已有的基礎設施和人力資源，我相信還是會好起來的。」

　　馬都傑和曹長青同時搖頭，「話是那麼說，可現在哪有公司願意來清河村投資啊？」

　　我笑笑，「你們知道未來能源的超級電池工廠嗎？他們現在正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設廠。」

　　兩人齊齊一震，「當然知道，可是，這怎麼可能？」

　　我澹澹道：「不試試怎麼知道？都傑，長青你們回去商量一下，過幾天組個團到月海來，我幫你們聯系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難掩心中的狂喜，「徐……書記，這事要是成瞭，你不僅是我們的女神，簡直是我們的活菩薩。」

　　切！我笑嘖一聲，「哎，菜上來啦，大傢別客氣，動筷子！」

　　吃點東西，幾口小酒，氣氛漸漸輕松起來。

　　錢易平抿口酒道：「這下好瞭，超級工廠到瞭清河村，工人們有瞭活幹，那些勞資糾紛就少多瞭。」

　　侯志也道：「老三賺大頭，我的小物流公司也能沾光，隨便一點業務就夠吃得瞭。」

　　大傢說的興高采烈，唯有趙炬低著頭尋思什麼。終於，他抬起頭看著我道：「徐薇，你那麼大的官，一定認識不少人，能不能幫幫程小楓？」

　　「程小楓他怎麼啦？」我不解問道。

　　「我剛才說他有事來不瞭，其實小楓是被公安局抓起來瞭。」

　　「怎麼回事？老四是個老實厚道的人，怎麼會被抓起來？」大傢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就是老四寫的那些書，放到網上被網警查到瞭，到傢裡一搜，把電腦什麼的都沒收瞭，人也抓進去瞭。」

　　「是這樣啊！」我皺皺眉，「別急，我打個電話問問。」說完，拿起電話撥通瞭南州市公安局顧桐局長的手機。

　　「喂，顧局長，我徐薇。嗯，你好，有件事問你一下。」這個顧桐與我算是熟識，幾年前我在南州任組織部副部長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分局的局長，後來市局缺一個常務副局長，經過考察，我向當時的郭正傑書記推薦瞭他。當上常務副局後，他對我非常感激。兩年前，他再次高升，成為瞭省城公安局的一把手。

　　簡短交談幾句後，我瞭解瞭情況。

　　「嗯，他是我的同學，人品我瞭解，……嗯，好的，那謝謝你瞭！」放下電話，我一抬頭，幾雙熘熘的眼睛直瞪著我。

　　「幹嘛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我嚇瞭一跳。

　　「剛才是南州公安局局長？他……他怎麼說？」

　　「他說這是一個小案子，查別的案件帶出來的，教育一下明天就可以出來瞭。」

　　「小案子？要不是你打電話，老四肯定要在裡面蹲幾年！」

　　「公安局長這樣的人物都是徐薇的下級，徐薇簡直是我們必須仰視的女神！」

　　馬都傑咽咽口水，感嘆道：「權力啊，真是讓人膜拜。我好歹也算個副局長，到瞭省城連門都摸不著，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就敢訓我，不但見不著小楓，人傢還咋呼說至少判十年八年。到你這，一句話天大的事就化為無形瞭。」

　　我無語，這也是事實，不能否認。我國的體制造成瞭對權力的無比崇拜，位高者不受監督，往往可以隨心所欲。王動就常常告誡我，不可被權力帶來的光環迷昏瞭頭腦。這件事上我幫瞭程小楓，多是出於我對他的瞭解和信任。

　　「好吧，」我看看大傢，「以後大傢有什麼事呢，也可以來找我，隻要不是違反原則和法律的事，我會盡力幫你們的。」

　　幾個同學相互對視，眼裡難掩興奮的光彩。

　　「徐大美女萬歲！」

　　「不愧是我永遠的女神！」眾人的感激興奮溢於言表。

　　我美目流盼，笑嘖道：「就沖你們美女校花叫得這麼甜，我也得回報一下啊！」

　　「多謝瞭徐大校花！」馬都傑低聲咳瞭幾下，轉頭對其餘同學道，「徐大校花身居高位，不忘我們這些老同學，我們可不能辜負瞭這份情誼。聽我說，徐薇官居市委書記，省委常委，求她的人不知多少，我們切不可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去麻煩她。」

　　「老大說的對！」曹長青附和道，「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身居如此高位，周圍不知多少覬覦的眼睛盯著呢，我們切不可給她添麻煩。除非是遇到實在過不去的坎兒，否則不要去麻煩徐薇。」

　　我舉起酒敬瞭一圈，「謝謝你們瞭，肯這麼為我著想。」

　　說說笑笑，酒足飯飽，去買單的時候卻發現早被馬都傑付瞭。

　　「說好瞭我請的，你怎麼這麼積極？」我責備道，順勢塞給他八百塊，還瞭這頓飯錢。

　　馬都傑還要推辭，見我面露不悅，隻好作罷，「那好，下回我在請你。」

　　「那好就這麼定瞭，再見。」跟同學們揮手道別，我打個車去往南大。本來想在南大招待所休息一晚，轉念一想，吩咐司機開到孫教授傢樓底下。

　　路上想起程小楓的事，給周忠義打個電話，讓他安排相關人員來下省城。程小楓這傢夥想出讓人難堪的性酷刑折磨我，這次我不能輕易放過他，一定要好好戲弄他一番。

　　到瞭孫教授傢裡，當然是自投羅網，被這兩口子好一頓折騰。

　　第二天早上倒是神清氣爽，精神的很。

　　九點鐘我趕到市看守所，與夢想影業的總經理唐穎，法務顧問羅麗雪會合，一同去見程小楓。

　　會見室裡，唐穎和羅麗雪坐在正中，我帶著大大的口罩坐在兩人斜後方。

　　不一會，看守警察帶瞭程小楓進來。

　　沒帶戒具，程小楓神容萎靡，低著頭小心翼翼坐在桌子另一面。十來天的拘留看來對他是個不小的挫折，眼神裡沒瞭往日那股靈動。

　　「你的案子馬上要進入公訴階段，我們是律師，受有關方面委托代理你的案件，請你配合。」唐穎一身合體職業裝，腰板挺直，俏臉嚴肅說道。她這幾年跟在周忠義身邊一直是得力助手，現在獨自撐起夢想影業一片天，身上果然有幾分氣勢。

　　「是是。」程小楓諾諾道。

　　「《XX傳奇》這本書是你寫的嗎？」

　　程小楓面容苦澀，點點頭道：「是我寫的。」

　　「《XXXX女俠》也是你寫的嗎？」

　　程小楓頭低的更厲害，小聲道：「是的。」

　　「看不出你還能寫出這樣的東西！」唐穎調侃瞭一句。

　　程小楓稍微抬起點頭：「能不能告訴我，要判幾年？」

　　律師羅麗雪繃著臉道：「先定五年，以後再酌情延長。」這叫什麼話，哪有這樣判刑的，我忍不住要笑出來，強自忍下。

　　程小楓神情明顯一滯，身子更加佝僂瞭。

　　羅麗雪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沒什麼意見就簽個字。」

　　程小楓神色黯然，伸手接過文件，機械的打開，看瞭幾行，突然跳起來，大叫道：「這是什麼？五年合約，作品改編權，遊戲授權，影視劇分成？」

　　哈哈哈，我們大笑起來。我撤掉口罩，笑得直不起腰，好一會兒緩過勁，「程小楓啊，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那時你整我，現在報應來得快吧！？」

　　「徐……薇？這是怎麼回事？」程小楓徹底煳塗瞭。

　　我歇瞭口氣，解釋道：「昨晚我和同學聚會，他們說起你的事，我打聽瞭一下，根本不是事，今天就該讓你回傢的。不過呢，我要報復你一下，誰讓你那天出主意弄得我好難堪。」

　　程小楓撓撓頭，指著文件道：「那這是什麼？」

　　唐穎和羅麗雪站起來，伸出手跟程小楓握手，「重新介紹一下我們自己，我是夢想影業的總經理唐穎，這是我們的法務顧問羅麗雪小姐。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跟程先生簽約，買斷程先生作品的改編權，包括影視，遊戲電玩的授權。當然程先生也可以要求後續的利潤分賬。」

　　「可是我寫的那些東西……」

　　「程先生是擔心作品的內容是不是合法，這個將有羅小姐領導的法務部門負責。而且我們公司設在月海，月海在許多方面都是探索的先鋒，趟過很多從前的禁區。我們正在試點在影視方面的分級制度，已經有不少影視作品投入市場。不過我們最缺乏就是好的 IP，相信程先生在這方面可以大有作為。」

　　羅麗雪插話道：「在月海徐書記就是天，她說不違法就是不違法！」

　　去！我笑著推她一下。

　　程小楓還在懵懵懂懂，見狀我說道：「事情太突然瞭，給點時間讓小楓消化一下，合約仔細看看。放心，我一定把大作傢給你們帶到月海。」

　　出瞭看守所，唐穎和羅麗雪駕車離開，她們在南州還有別的業務。

　　我歪著頭問道：「去哪！」

　　程小楓想想道：「我想先回傢看看我爸媽。」

　　「嗯，應該的，一起去！」不由他反對，招手叫停瞭出租車，拉著他一塊兒上去。

　　程小楓的父母都是城郊中學教師，退休瞭還住在學校老式的公寓樓裡。

　　過瞭好久才打開門，兩個老人愁容不展，一見兒子回來，又驚又喜。

　　「小楓，你咋回來瞭？昨天你爸去見律師，還說沒消息呢！」程媽媽拉著程小楓的手不舍得放下，生怕這個兒子又不見瞭。

　　程爸爸搓著手，激動道：「回來瞭就好！淑儀，快去做飯。這位姑娘是……？」光顧著跟兒子親熱，好半天才註意到我。

　　程小楓忙向父母介紹我，「這是徐書……」

　　我打斷他，笑盈盈道：「叔叔，阿姨，我叫徐薇，和小楓是大學的同班同學。」

　　程媽媽上下打量我，掩不住臉上的笑意，「好好，小薇啊，你坐，我給你們做飯去。」

　　「阿姨，我來幫你。」我袖子一挽，跟進廚房。

　　洗菜切菜，我熟練地操持著，程媽媽回到房間上菜，在裡間談論。

　　我耳力敏銳，他們的說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小楓，什麼時候跟這個姑娘好上的？不跟媽說一聲，你張阿姨給你介紹的那個會計，聽說你進瞭局子，馬上就取消相親。我正發愁呢。」

　　「媽，不是……」

　　「這姑娘長得正氣，不像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可是，怎麼胸比臉都大，也不正常啊？」

　　「別亂說，人傢……」

　　程小楓根本說不完一句話，他爸爸慢吞吞插話道：「這閨女屁股大，好生養！」

　　程小楓急瞭：「媽爸，人傢徐薇結婚瞭，有老公的，我們隻是同學。」

　　「有老公啊？」聲音明顯沒瞭情緒，「那啥？我再去找找你張阿姨，讓她幫著張羅著別傢姑娘。」

　　「哎！」程爸爸嘆氣道，「本來就沒有正式工作，又進過瞭局子，那還能有正經人傢姑娘看得上啊？」

　　我端瞭菜進屋擺上桌，對二老道：「叔叔阿姨，你們就別擔心小楓瞭，當年他可是我們系裡的才子，可受女孩子們歡迎瞭。還有，公安局說瞭，小楓的事根本就沒立案。」

　　程爸爸一臉不解，「昨天見律師，還說至少要判七八年，我們兩口子都愁得吃不下飯，咋還沒立案呢？」

　　「那是他們不瞭解情況，寫小說算什麼犯罪啊？小楓小說裡有些情節有爭議，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文化上會越來越寬容。這不，已經有公司想買小楓的著作版權呢。」

　　程媽媽驚得合不攏嘴，「他那些東西也叫著作？」

　　我看程小楓一眼，抿嘴笑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價值觀，我們不欣賞的，也許別的人喜歡呢？」

　　不管怎麼說，兒子被人認可，父母總是欣慰的。

　　二老眉宇間的憂愁漸漸散去，心情愉悅開朗起來，我們一起說說笑笑，吃瞭一頓開心的傢庭小餐。

　　吃完午飯，程小楓向父母辭行。二老知道兒子要去月海闖蕩，心裡不舍，臉上卻笑盈盈說瞭好些鼓勵的話。

　　程小楓眼睛有些發紅瞭，拉著我趕緊走。出瞭傢門，他定下身看著我，神色真誠道：「謝謝你，徐薇！」

　　「謝我什麼？」我微笑問道。

　　「我爸媽都對我失去信心瞭，是你讓他們覺得我這個兒子還有用。我這幾年……實在是太不爭氣瞭，讓他們操瞭太多的心。別人知道我寫那種書，眼裡都是鄙夷嘲弄，隻有你還肯幫我。」

　　「我們是多年的同學，當然瞭解你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抓你根本就是個錯誤，我當然要幫你洗脫罪名，至少擺脫麻煩。而且，你知道嗎？」我買個關子，停瞭一下道，「我老公很喜歡你的作品，說是三觀跟他一致，最對他的胃口。」

　　他一呆，「你老公愛看我的書，你也看過嗎？」

　　「哼，你那些書，說實在的，還真是過分，竟然讓王動欣賞，你們兩個簡直是臭味相投。」

　　程小楓尷尬道：「我寫東西就是自娛自樂，沒想著有人喜歡。」

　　「好啦，我對你有信心，等你功成名就瞭，好好孝敬父母吧，他們也不容易。」他還要說，我輕輕推他肩膀一下，「走瞭，我們還要趕到月海呢。」

　　叫瞭輛出租，我們趕到車站，一路高鐵，一個多小時就回到瞭月海。

　　唐穎已經訂瞭酒店，讓程小楓暫時住下，過幾天再找合適的地方。安頓好程小楓，我趕到市裡，這幾天積累瞭幾件重要公務，我得趕緊處理。

　　我在南大的博士生面臨畢業，白曉燕她們受我的影響，有瞭從政的願望。這是好事，大批有知識有歷練的高學歷年輕人進入公務員隊伍是有益的促進，對她們的理想我願意提供必要的幫助。

　　申請國傢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遇到瞭阻力，上面有人認為這兩年給予月海的特殊政策太多瞭，月海在很多方面太過於超前，引起瞭許多爭議。

　　省委，孟書記辦公室。

　　「徐薇同志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路要一步步走，不可操之過急。」

　　「孟書記，月海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它需要更大的空間，更大的舞臺。國傢級經濟開發新區的設立將會給我們國傢在新的國際國內形勢下探索一條更高效更加和諧的發展道路。我認為新經濟開發區的設立正當其時。」

　　「我跟國傢發改委的領導談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要通盤考慮，可不是你月海一個地方的事情啊。」

　　我沉默瞭。我明白阻力來自哪裡，這些年我斬斷瞭不少伸向月海的手，現在他們也不願看到月海邁上更高的臺階，背後總要使些絆子。

　　「孟書記，上次跟你匯報的關於公海賭船的事情，他們現在跟月海方面接觸，準備把賭船交給月海市來管理。」

　　孟書記笑著點點我：「好你個徐薇同志，手段高明啊。切斷瞭海外資產轉移路線，盯住內地官員，他賭船還有什麼生意，隻好卷起鋪蓋投靠你瞭。」

　　我也笑瞭，「在我們國門之外這麼一艘賭船遊弋，總是個隱患。現在他肯投靠國傢，也算是識大體。我準備成立一個博彩業管理委員會，全面負責賭船的業務，具體的經營還是有他們原班人馬負責。」

　　「很好，要給人傢飯吃嘛。國內第一張賭場牌照很快就下來瞭，徐薇同志，你又在國內開瞭個頭啊！」

　　我嘆瞭一聲，「還有一筆賬得還呢。賭船的實際控制人提瞭一個條件，要我親自去登門簽約，並親手交接全部事宜。」

　　孟書記皺皺眉，「據我瞭解，賭船是李老先生早年的產業，後來交給其他人打理，不知現在還與他有沒有關系。」

　　「應該沒有直接關系，李老先生在國內商界地位崇高，與幾代國傢領導人交情匪淺。這次我去親自交接，除瞭賭船方面的控制人，還要會會其他利益相關人士。」

　　「嗯，你這次赴約不會輕松啊，你一路過關斬將，高奏凱歌，別人心裡不舒服，總要找回點場子。」

　　「我明白，學邦書記，你放心，我知道進退有度。」

　　「唔，安全工作要做好，國安和軍方安排好瞭嗎？」

　　「安排好瞭，他們會在外圍密切關註，一切都在掌控中。」

　　「徐薇同志，你不是要單刀赴會吧，不行，不可以搞個人英雄主義。」

　　「我向你保證，局面在控制之下。再說我也不是一個人去，會有人陪我的。」我笑瞭笑。

　　「哦，誰陪你呀？」

　　「一個私人朋友，其他的暫時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