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伍申說他是來新校區這邊上課的,白玉萍心中一動,不用說他們新校區這邊的課程,也隻有那些不限類的選修課,才是校本部那邊能選的,可是因為兩個校區離得不算近,所以平時也很少會看到本部的學生,來這邊專門上某種選修課的。
正想要追問一下,伍申過來這邊選得到底是什麼課時,就看到小飯館裡的夥計,端著她之前點的飯菜朝著這邊走瞭過來。
而伍申此時也吃的差不多瞭,看到夥計正好過來,便一股腦的將剩下的幾口飯扒拉到瞭嘴裡,結瞭賬離開瞭那傢小飯館。
卻說伍申吃完飯看瞭看時間,發現距離上課還有大概十幾分鐘,按道理來說十幾分鐘足夠他趕到新校區任何一座教學樓裡面瞭。
隻可惜今天還是伍申他頭一回來新校區,人生地不熟光是找人打聽上課的教學樓在哪就浪費瞭不少時間。
等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瞭選修課上課的地方,也已經是非常臨近上課的時間瞭,急急忙忙的背著書包走瞭進去。
前腳剛邁進教學樓,就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這種新建的校區別的地方暫且不談,光供暖這一項就不是本部那種陳舊的輸暖管道能夠比擬的。
上過選修課的人都知道,因為選修課不限專業的緣故,所以基本上都是在那種大教室裡面授課的。
尤其是學校裡一些比較熱門的選修課,報名來上課的學生動不動就會有好幾百人之多。
伍申剛上大學,又屬於那種提前特招的,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門道,隻知道按照自己的學習計劃時間選課,事前根本不知道選的課是個什麼情況。
直到他走進瞭教室,直接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瞭。
隻見面前這間足可以容納三百人上課的階梯教室裡,竟然烏央烏央地坐滿瞭人,顯然來上課的不止有在選課系統裡面選上課的學生,還有很多沒選上課專門跑來蹭課的人。
伍申站在門口,朝著教室裡東張西望地看瞭一圈,發現也隻有緊靠著門邊過道,離屏幕最遠角度最不好的南面第一排沒有人坐,無奈之下隻好撿著這幾個沒人坐的座位中,最靠外的一個位置把自己的書包放瞭進去。
才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上課的鈴聲便從外面傳瞭進來,緊跟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窈窕的身影微微喘息著走進瞭教室,三步兩步地走到瞭教室前面的講臺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師今天有點事兒來遲瞭。」軟糯而又有幾分熟悉的嗓音傳來,正忙著整理學習用具的伍申,不由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講臺上站著一個身姿妖嬈的女老師,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的牛仔褲,略帶些卷曲的黑色披肩長發,從她的圓潤的耳珠邊隨意垂下,剛好遮住瞭她白皙嬌嫩的側臉。
「許…許老師!」伍申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人用力捏瞭一把,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講臺上的那道倩影,一時間緊張得連呼吸都忘瞭,整個人好像丟瞭魂似的,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瞭起來。
卻說伍申本來就長得高大魁梧,又坐在教室裡面的第一排,雖說位置比較偏僻,可這麼一站起來還是一下子吸引瞭教室裡不少學生的目光。
就連講臺上的那位女老師也好像察覺到瞭什麼似的,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撩瞭撩額邊的散發,扭過頭朝著伍申這個方向看瞭過來。
等看清瞭伍申的身形和長相後,這位氣喘籲籲呼吸尚未調勻的女老師,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這一絲驚訝很快就被濃濃的笑意取代瞭。
隻見她看著伍申,笑著說道:「怎麼瞭這位同學,你是有什麼事麼?」
「不,沒有。」伍申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就在講臺上那位女老師轉過頭的瞬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認錯瞭人。
更讓他感到尷尬的是,講臺上這位被他錯認成許瑋的女老師,竟然就是剛才在小飯館裡面吃飯時,坐在他對面和他聊過幾句的那位白老師。
就在伍申滿臉窘迫地重新坐到瞭自己的座位上時,整個階梯教室突然爆發出瞭一陣陣哄笑,原本很多學生看到伍申他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都還以為今天有什麼精彩的事情要發生呢,結果看到白玉萍問瞭一句後,伍申就唯唯諾諾地重新坐到瞭座位上。
一時間都認為伍申剛才的舉動,不過就是嘩眾取寵,故意搞怪好吸引白玉萍的註意力,頓時噓聲四起議論紛紛。
就這樣騷亂瞭好一會兒,講臺上的白玉萍才重新掌控住瞭教室的紀律,開始瞭這學期她的第一節選修課授課。
隻見她慢慢地從講臺上走瞭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學生的中央,清瞭清嗓子說道:「我知道,你們在座的很多同學,對於咱們即將開始的這門影視藝術賞析都有著一定程度上的誤解。」
「很多人甚至認為,咱們的這個影視藝術鑒賞課,實際上就是大傢夥聚到一起看看電影罷瞭。」
「所以今天在這裡,在咱們的課程正式開始之前,作為你們的授課老師,我覺得我有必要來澄清一些事情。」
「首先,我們這個影視藝術鑒賞的課程,確實是主要通過觀摩各種經典電影來實現的,但卻並不隻是單純的用眼睛去看。」
「更多的還要是用心去感受,用腦子去思考,感受電影中通過視聽來傳達給我們的藝術理念,思考傳達這些理念時,所運用到的一些藝術技巧。」
「欣賞的過程中,我會時不時地拋出一些問題,然後隨機在班裡面抽取一些學生來回答,每節課後也會要求你們寫一篇觀後感,來闡述通過觀看某部影片,你從中體會到瞭哪些藝術的情感,又掌握瞭什麼藝術展現方面的技巧。」
「這些問題和評論,都會作為你們平時的課堂成績,最後以一定的比例加進你們最後的期末成績裡面,作為你們的授課老師,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在課程結束的時候,能夠通過這十幾節課觀摩和學習,在一定程度上加深自己對藝術,尤其是影視藝術的鑒賞能力。」
「好瞭,在課程正式開始之前,老師想要提出自己的以第一個問題」白玉萍在學生中穿梭著,介紹著這節選修課的理念和意義,然而說著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快步走回瞭講臺中央,看著臺下數百名學生,提出瞭這樣一個問題。
「今天來上課的學生,我想絕大多數都是咱們學校藝術類專業的學生,那麼我想問一下,在你們心裡藝術是什麼,又或者說什麼才是藝術?」白玉萍說著,從講臺上拿起一根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瞭兩個縹緲婉轉的大字藝術。
放下粉筆之後,她的目光快速的從講臺下眾多的學生身上掃過,忽然指著臺下一個正跟身邊女生搭話的男生說道:「這位同學,你先來說一下,在你心裡什麼才是藝術?」
那個男生原本正和身邊的女孩聊得熱乎,被白玉萍這麼一點名,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坐他身後的男生用手捅瞭捅他,才發現別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腦袋頓時一懵暈暈乎乎地從座位上站瞭起來。
「這位同學,請問你是學什麼專業的?」白玉萍一看他臉上的茫然,就知道這個人先前根本沒有用心聽課,不過這種事情在大學裡面實在是太普遍瞭,她也完全沒有要責怪對方的意思。
「我…我麼…我是我是學攝影的。」男孩撓瞭撓頭。
「學攝影的啊那你來說說看,在你眼裡什麼是藝術?」
「我…我說啊。」男生指瞭指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左顧右盼瞭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道:「什麼是藝術啊,藝術…藝術就是藝術唄!」
這樣荒唐的言論頓時引起瞭一陣哄堂大笑,坐在他後面的那個男生顯然和他很熟,一邊大笑一邊還不忘用腳在桌子下面踢瞭那個男生幾下。
「你是學攝影的對吧,那老師我來換一個問法好瞭。」白玉萍顯然不想讓這個男生下不來臺,變換瞭一個提問的方式。
「如果說讓你來拍攝一組藝術照,你是希望你身旁的這個女孩來給你當模特呢,還是讓你身後的那個男生來給你當模特?」
「我當然選美心瞭,楊文波他長那麼醜,拍出來的照片根本就不能看,跟藝術照八竿子都打不著。」男生嘴裡的美心顯然指的是他身邊的女生,而那個楊文波不用想也是他後面的那個男生瞭。
這樣直白的回答,頓時又引得一陣大笑,坐在他後面的那個楊文波,氣得一連在桌子底下踹瞭好幾腳。
「好瞭,老師明白你的意思瞭,這位同學你坐下吧。」詢問完先前的男生之後,白玉萍又一連點起瞭好幾個學生回答這個問題,可要麼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要麼就雲山霧繞的瞎說一通。
問瞭幾個學生後,人群裡忽然有一個聲音喊道:「白老師,你問瞭我們這麼多人瞭,還沒有說你自己覺得什麼是藝術呢。」
「對啊對啊,白老師你倒是說說,到底什麼才是藝術啊?」很多人跟著起哄道。
白玉萍笑瞭笑,抬手示意喊話的幾個學生安靜,然後柔聲說道:「其實最初的藝術一詞來源於,我國古時候的六藝,也就是禮樂射禦書數,後來歷經變革發展到現在,很多人認為藝術已經變成瞭一種意識形態,當然瞭也有不少人覺得藝術傢在各自相關領域的言行舉止便是藝術…」
「但就老師個人而言,我覺得藝術就是…」白玉萍說著,忽然再一次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瞭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