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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妹妹的情人

  從半開著的窗戶滲透進來的晨曦像情人的手指尖溫馨地撫摸著綺媛裸露的皮膚。她像一隻貓一樣非常舒適地翻瞭一個身,搜尋建平肉體的溫暖。他還在打著老氣橫秋的呼嚕,昨夜瘋狂揮霍瞭一番情情欲,兩人久末過這麼的投入和激情。

  以致綺媛為當初選擇瞭建平而沾沾自喜,她尊重婚姻也很看重她跟建平的愛情;但對於性愛來說,婚姻根本不該存在,它欺騙著這些可憐的男人和女人,它被歌頌為正經美好的,鼓勵人們去追求婚姻的幸福。但太多數人失敗瞭,放棄瞭。因為它缺少幻想,僅僅追求一個人的性愛是很單調的。太多的束縛使人們失去瞭應有的快樂。

  綺媛的手指頑皮地沿著他脊柱長長的曲線劃著,她那尖尖的小手指甲剛剛輕輕地觸到他古銅色屁股中間的溝壑。「醒一醒,建平。」她貼近身子,向他的頸脖呼著氣,並親吻瞭一下。「醒醒,和我作愛。」

  建平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嘴角抽動瞭一下。這證明他已經完全醒瞭。正當綺媛以為他會永遠裝死下去,他的眼瞼忽閃一下睜開,眼睛在晨曦中閃閃發亮。他一下子翻過身來,仰面朝天,抓住她的一隻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將她壓在自己突然動情的懷抱。

  兩個赤裸的身子在大床上肆意地翻滾,她大腿叉開坐在他健壯的身體上,她的恥骨壓住那凸現著的硬東西。這硬東西原來像一條冬眠瞭的蛇平躺在他結實的腹部上。她會很快使它蘇醒過來的。這樣騎坐在他身上感到很好。

  綺媛的屁股碾磨著,飽滿的陰戶摩擦他勃起的陰莖,用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在他身上扭動。經過瞭一夜的酣睡,建平的陰莖很快地堅挺瞭起來,他抱住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綺媛的雙腿很自然地打開膝蓋屈起,像洞開的城門一樣準備迎接驍勇的侵略。

  這時的平已讓她挑逗得完全清醒瞭,他需要她,而且是迫不及待的,他甚至都不想浪費時間撫摸她的乳房,或者像往常那樣用他的手指刺激她的肉蒂。他的陰莖長驅直入,刺入已經欲火焚身的裡面。「哦!」雙腿高舉的綺媛快樂地哼瞭出來。隻覺得裡面嵌入一根火熱的肉棒,他更是奮力地迎合著她饑渴的身子,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因為情欲勃發,綺媛的陰道裡面在發熱,快要燃燒瞭。她的陰唇肥腫像是兩瓣潤濕的蕾朵,因急切的需要而跳動著。他們交合在一體,綺媛放忪自己供他享用,她喜歡這樣,她屏住雙眼櫻唇微啟,開始搖動,身子直打顫。

  「噢,親愛的,真是太好瞭。」他更加用勁地抽動著,她的身子俯向他手指緊緊摳住他的脊背:「噢,上帝,噢噢。」她用手指甲在他裸露的背上搔啊抓的,刺激著他更加猛烈的激情。

  他把身體往前挪動,一隻扶起她的腰一隻手托起她的屁股,把已變得很大、很堅硬的陰莖揮舞得如風卷殘葉。她的下腹開始上下劇烈地抽動、痙孿,而陰道裡顯得很嫻熟老練,不停地吸吮著,直到他達到高潮。

  她緊貼著他,感受到那股噴發而來的極大快感,夾著他的手臂和大腿,猶如鐵環,然而全身忪馳離開他,攤開四肢表明她現在已很是滿足瞭。他倆同時達到欲火高潮,都沉浸在恩愛愉快和回味無窮之中。隨後裸身並排躺在床上,相互舔弄。「太舒服。」建平氣促聲緊地說,她笑著握住他的手也說:「真妙。」

  一陣清脆的呤響,放在床頭的座機紅燈閃爍,這不適時宜的呤聲如同冷水濺在鉻鐵上。建平停下瞭動作,綺媛拎過聽筒。是綺麗的電話。「綺媛,你快來,出事瞭!」綺麗的聲音聽著很是無助,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綺麗,你慢慢說,出什麼事瞭?」

  「你能過來嗎?就我一個人在傢。」綺麗說。建設平這時使壞地狠狠戳瞭幾下,綺媛「啊!」地叫瞭一聲,她馬上對著話筒說:「綺麗,你冷靜些,慢慢說。」

  「我無法冷靜的,你們又在窮瘋極樂。」

  「好瞭,我就過去。」綺媛說,用巴掌拍瞭建平一下,那頭綺麗說:「我都這樣瞭,你們還有心調情取樂。」綺媛狠狠瞪瞭建平一眼,他還不甘地連連抽插,看著綺媛掛瞭電話,他才說:「聽她的,她傢鬧個蟑螂老鼠也會吵得滿城風雨。」

  綺緩從他的身下面掙起身來,將修長的雙腿搭在床沿上:「綺麗肯定真的有要事,偉明又不在傢。」她下床時,看得見那隱秘之處卷曲的毛發上沾霜帶露的,她舒展身子打吹欠時,則更加顯眼誘人,然後,她搖晃著身體走進浴室。

  綺媛進入淋浴間,她擰開瞭花灑,投身到瞭密密麻麻的水線編織的網,赤裸的身子如同被網住瞭,她在裡面呻吟著。建平跟著進來,他掏出陰莖澈瞭泡尿,嘴裡不滿地嘀咕道:「難得有個星期天,說好瞭帶貝貝上遊樂園。」

  綺媛的上半個身子探出水網說。「我宣佈昨夜的計劃取消,你自己帶她去吧。」建平指指橫放在胯間的發硬的陰莖:「你真殘忍。」

  「那也得稍等下次機會。」她說,從他的目光中,綺媛見到瞭他的性欲的烈焰,她頭一偏,做出瞭挑逗的媚態,他從水網裡將她拉瞭出來,也不顧她渾身濕淋淋的緊緊地摟抱住。她貼近他,黑眼睛裡閃爍著逗趣的微笑,兩手盤繞住她的脖頸,她與他貼唇相吻,熟練地扭動身體撩起他的情欲。

  「嘿,我該走瞭,不然綺麗又會來電話。」綺媛說罷吻瞭他一下脫開瞭身,在鏡前梳理著頭發。「我就不去瞭,真夠嗆的,想睡。」建平說。

  「那我走瞭,有事再給你打電話。」建平嗯的剛應完,再躺到床去已做起瞭他的春秋大夢,讓他做一個夢吧。她不知道他會夢見誰。綺媛赤裸著轉向衣櫃,打開櫥門,挑剔的目光掃視著掛在橫木上的衣服。這套天藍色的西服?不好,有點太正經嚴肅,上班穿還差不多!

  阿瑪尼服裝怎麼樣?顯得高雅華麗,她把它拿瞭出來,對著自己比試瞭一下,也欣賞著鏡子裡的自己。時髦,這是肯定的,不過,是不是太過分瞭呢?又不是去出席隆重的盛會!最後,她決定穿那件鮮嫩的荷色連衣裙。

  這絲質的裙子穿起來飄逸緊貼,能把她身上所有的優點都彰顯出來,高聳而起的乳房,纖細圓潤的腰和豐腴飽滿的臀部。裙子剛及膝,她就光裸著修長的兩條腿,這樣看起來悠閑而舒適。她選擇瞭跟荷色差不多顏色的內衣內褲,隻化瞭個淡妝,這才拎過提包出門。

  綺麗比綺媛小兩歲,一直對她直呼其名,從小就讓傢裡嬌慣溺愛,總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女生。綺媛的女兒貝貝都已經七歲瞭,綺麗卻還不生育,她說不要太早讓孩子羈絆她的人生。說到底綺麗跟她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類型的女人。

  她嫻雅恬靜舉止穩重,是電視臺的時政記者,負責市裡政治、經濟等重大新聞報道。盡管她們性情各異,志向不同,但這並不妨礙同胞姐妹對彼此的親切和好感。綺麗在年紀小小的時候就已嶄露頭角,德智體全面發展,唱歌、跳舞、朗誦樣樣都行。

  漸漸地,她們都長大瞭,各自攜手自己的愛人步入婚姻殿堂,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綺麗嫁給瞭她的同班同學李偉明,他是她讀大學時系裡的學生會主席。李偉明高大白皙,戴一副銀邊眼鏡,在政府的一個部門上班,他們結婚的時他已被提撥科長瞭。他不善言辭,但彬彬有禮,嘴角總掛著安靜而冷淡的笑紋。綺媛曾經以為有那樣的表情的男人雖然不適合做情人,但很適合做丈夫。

  「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叫來,出瞭什麼事瞭?」綺媛敲開瞭綺麗傢華麗的大門,進瞭屋子後她問。

  「綺媛,出事瞭,我傢後院起火瞭,李偉明這人面獸心的,居然出軌瞭。」綺麗連珠炮似的把這番話抖瞭出來,也不等綺媛答腔,徑自把一本封面華貴的筆記本遞給瞭綺媛,「李偉明另有新歡?」綺媛重復瞭一句,一絲笑意掠過嘴角。

  「你看看這個,」她說,沒有理會綺媛說話的腔調,綺媛勉強地接過精致封面的筆記本,也不急著打開,她問道:「這是那來的?」

  「這是從他的書房架子的夾縫搜出來的,你看他隱藏得多深。」綺麗一動不動地坐著,修長的雙腿裡在睡袍裡舒展出來。她的頭發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掛瀑佈,臉上則一副疲乏倦怠的樣子。綺媛打開瞭筆記本,上面是李偉明龍飛鳳舞富於個性的筆跡。

  開頭的幾頁記錄著他畢業之後進瞭機關,跟領導、同事之間的關系以及雞毛蒜皮的一些零星瑣事,她慢慢地翻閱著,打著哈欠,表示沒興趣。再翻幾頁忽然又身不由己地一下子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時何地,面對著你,我突然有瞭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剛有時稍縱即逝,如同一陣飆風呼嘯而過,但慢慢的,便就深藏在瞭心裡。每當見到你的時候,我便心如撞鹿血脈噴張,我的頭腦變得麻木遲鈍,我的四肢會僵硬呆滯,那時我就知道,我已經愛上瞭你。

  我想,人世間最美的風景莫過於此。沉浸於此情此景的霎那間,我的天空落下瞭雨點,淅淅瀝瀝,劈裡啪啦的打在瞭心上。陽光剛從雲層裡鉆瞭出來,柔柔的,似是融化瞭般,一點點的融進瞭身體裡。從那時起,便有瞭一場夢,然後,就落入瞭一個夢魘。

  我清楚,在你的世界裡沒有我。因為我隻是個屬於角落的生命。我們很熟悉,熟悉得你毫無疑義地會認為我對你的愛。但我卻常常夢見你。我的心已不再屬於自己。這樣的感覺,就如同是場沒有結局的電影,唯美而哀傷,卻欲罷不能。這樣的暗戀,是首苦澀的情歌,沒有主角,沒有未來。

  陽光下,遍地開滿瞭鮮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瞭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就這樣,我戀得很安靜,悄無聲息。

  就這樣,我戀得很寂寞,飛蛾撲火。

  你的生日,電話號碼,知道你喜歡吃哪一種糖,知道你討厭吃哪一種水果,即使在熱鬧的人群,隻要你說話就能分辨出是你的聲音,一切和你有關的信息,從未刻意打聽,卻都能脫口而出,但隻是在心裡默默的記著。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記得那麼牢。從未停止幻想在那個梔子花開的樹下,面對面告訴你我喜歡你。

  可能你並末察覺到。我一封一封地給你寫信,寫我的故事,寫我的迷戀,卻沒有郵戳。其實,我也是害怕你知道。你當然不知道,這是我這些年來最最美麗的文字。這都是些無法郵出的信,卻阻礙不瞭我的筆書寫出的意境與絕望。我真是個狂熱而感性的人,因真愛而膽怯。

  「這能說明什麼,也許是他無事胡亂塗鴉的。」綺媛看瞭幾頁之後說,綺麗揮揮手讓她繼續看下去,她的神色恍惚,表情心不在焉。綺媛隨意再翻瞭幾頁。她讀著這書信不像書信,日記不像日記的文字,她不明白他羅哩羅嗦究竟要說什麼,大段大段的話有時是重復著的,有時一句話還沒說完,緊接著又寫下瞭下一句話,有時一句話斷在瞭根本不該中斷的地方。

  你的容貌、你的身影已銘刻在我的記憶裡,令我無時無刻地搜尋著某種能跟你爭奇鬥艷的意像,春暖花開萬物竟放,但都沒有你暖暖一笑,燦爛如春的音容;我從你的頭發裡似乎看到瞭火熱的夏天,但你的眼睛又讓我想到瞭冰冷刺骨的寒冬。

  我更願把你比作成熟的秋天,我可以盡情地享受你的身體,就如享受秋日的收獲。我才能感受到你的活力,你的個性你的誘惑力。一頭閃光的長發,如一叢吐著芬芳的秋天的花,又好像在金色的秋陽下怒放的石竹和菊花。

  你秀色可餐,使人極感愉悅。我想象著用牙齒,用手恣意熱烈地揉搓你那如蘋果般結實的乳房,抓撓你鮮花般的長發,讓你春心蕩漾,情欲萌動。

  你那雙美麗的眼睛埋藏著太多的礦藏,這礦藏像魔似的吸引著我不辭辛勞地去探索、去冒險。我知道在你平淡如水的表面,實際上卻像船下的暗流一樣激情蕩漾,妖嬈多姿,開朗奔放。

  我想用鏈子捆綁住你,給你榮華富貴,把你帶到一個秘密的、不為人知的地方,遠離其他男人貪婪的目光,獨自享受你超俗的美麗的……我要擁有你。

  我也曾認為,也許有朝一日,一旦我們再緣在一起,我會占有你、蹂躪你,讓你尖叫、怒喊,以發泄我積蓄已久的欲火。然後,我便會不再需要你。可是,我錯瞭,我要完全擁有你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迫切。

  我要聽你大笑,看你微笑,聽你說話。我要的不僅是和你做愛,還要每天早晨醒來後都能看見你,吻你。他要一大清早在剃須時,聽你朗讀晨報。我要戀人們之間通常所祈禱得到的一切。

  他運用瞭文學名著才能有的優美筆調,淋漓盡致地抒發瞭埋藏在於內心深處對她的綿綿愛意,把積累在胸間的情感像水一樣地噴湧而出,有時有語無倫次地贊揚瞭她的美貌和超凡的氣質,熱情洋溢瞭半天,不時地陷入瞭夢幻般的遐想。

  有一點是肯定,李偉明對這個女人已到瞭癡迷傾情欲罷不能的程度,他承認瞭她的形象從沒在他的心頭消失過,天使一般的她出現,顯然是上帝或者冥冥間神靈的安排。他一再反復強調,說他對她除瞭尊敬別無意思,他重申自己如果愛她的話,隻能是對偉大崇高愛情的一種褻瀆。

  綺媛慢慢地合上本子,想不到男人會有如此細膩和豐富的情感,寫出瞭這些精妙煸情的文字,綺媛不禁好奇地想知道,究竟是那位貌若天仙的女人,能讓他背叛已是大美女的綺麗。她問道:「綺麗,難道你就沒有發覺他跟其她女人的蛛絲馬跡,比如電話或是短信,他上網嗎?」

  「沒有,要不是我早上清理書房,偶然看到瞭這筆記本,我一直蒙在鼓裡。」她簡單地答道,竭力不使怒火再燃起來。綺媛手中還拿著那本子,她蹁著步又問:「他的周圍那些女同事,或是女同學,你留意過嗎?」

  「我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跟他有過來往的那些女的,沒一個像他描述的那樣,都是些庸脂俗粉上不得臺面的人。」

  綺媛認為這裡面應有一個故事,是的,他的那些隻言片語已構成瞭某種故事的成分,這麼一個女人身上便有瞭一份神秘色彩,使她想深究等待一個完整輪廓的出現。「綺麗,從書面上看,他跟這女人還沒實質的接觸到,也許這女的根本就不知有這麼一男人,隻是他自己在心裡意淫而以。」綺媛轉過身來說,她盡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但一臉的嚴肅顯而易見。

  「我也不行,我受不瞭他的心裡還有別的女人!」綺麗斬釘截鐵地說,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綺媛嘴角掛著一股冷笑:「綺麗,如若你聰明,就裝做什麼也不知道,而暗地留意著,這女的慢慢就會浮出水面來。」

  「你讓我忍聲吞氣,我怕自己做不瞭。」綺麗大聲地說,綺媛嘆瞭口氣:「綺麗,你幾時把這風風火火的脾氣改瞭,一些事是急不瞭的。」

  「綺媛,我聽你的,但你得幫我把這女的揪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是否出得瞭廳堂下得瞭廚,在床上又如何興風作浪嘰哼有聲。」她一貫的條理性蕩然無存,有點茫然若失。

  「好,隻要你不鬧,包在我身上。」綺媛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隨後綺媛又說:「我跟你講個笑話:有對夫妻,夜裡老婆聽到老公哭,忙把老公叫醒,問咋瞭?老公說:夢見自己又結婚瞭!老婆說:那不挺好的嘛!你不是早就想再找一個嗎,哭啥呀該高興才是啊?老公說:入洞房的時候一揭蓋頭,還是你!」

  綺麗噗哧一聲笑瞭,綺媛就勢拉住她的手臂:「好瞭,起來吧,逛街去,把卡刷暴瞭就好瞭。」

  「刷也得刷你的卡,你多有錢,年薪就是我的十賠。」綺麗兩眼放光,馬上就起身往房間裡去。

  過瞭一段時間,綺麗像是消聲遁形似瞭;綺媛也不以為意,隻認為她們畢竟年輕,一時的意氣用事就像小孩的守傢傢,沒幾天就和好如初。直至突然有一天她打來電話說她已跟偉明辦瞭協議離婚。「綺麗。你別輕率兒戲。」一陣沉默,綺媛咒罵著這通該死的電話,她很想看到綺麗這時的表情。

  在綺媛的眼裡,妹妹綺麗和明偉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妻。但現在她卻見到瞭另一番風景,明偉愛的女人竟然不是他的妻子。綺媛理解不瞭的是,一個心中有別的女人的男人,怎麼能對妻子那麼好,或者說,他怎麼能讓妻子那麼幸福。她覺得這世界有點亂瞭。

  他們的婚姻最終還是維持不下去瞭,綺麗因為發現瞭深藏在李偉明心裡的秘密,她難以容忍李偉明對他們感情的背叛。這在他們的婚姻也因此無可避免地遺留瞭暗疾。李偉明也漸漸覺得他們的感情出現瞭裂縫,綺麗對他已不像從前那樣一往情深瞭,而且變得多疑善變神經兮兮。

  她們約定在電視臺附近的一傢咖啡廳見面,綺媛先她到達,她找瞭個靠窗的座位。四周的光線有點暗,一些煙霧、細塵和咖啡的醇香浮在空氣裡。裝飾得很是懷舊,老式的留聲機、香煙廣告的招貼畫,遙遠年代過來的小調幽幽地飄出來。顧客並不多,一些穿旗袍的女侍邁著貓步悄無聲息地來回走動著。

  綺媛看著窗外的景色,大約過瞭幾分鍾,一條秀影一手拎著一個背袋嫋嫋婷婷走瞭過來。她在人群中特別惹人註目。綺麗穿著雪白的襯衫,黑色及膝的百褶裙,修長圓潤的小腿穿著高跟鞋裹在黑色絲襪裡,走得優雅嫻靜,如同纖塵不染凡事無憂的不食人間煙火仙女。

  綺麗跟綺媛一母同胞,都是大眼睛高鼻梁嘴唇飽滿意的美人,但仔細分辨還是各有所長的。她們都有著一身雪白的肌膚,高挑的身材,容長的臉蛋兒配著一副俏麗甜凈的眉眼。做為全市人民耳熟能詳的主持人,綺麗比綺媛俏麗,綺媛比綺麗姣好。綺麗令人驚艷,第一眼就讓人過目不忘,但細細端詳,綺媛卻更耐人尋味,更有一種無法敘說的嫵媚。

  一進咖啡廳,她才摘下幾乎掩遮瞭她半邊臉的墨鏡,她的臉顯得有點憔悴,或許是因為爭吵和睡眠不良。綺媛想的,但化瞭淡妝後,她看上去依然很美。

  看到瞭綺媛,步履輕盈地朝她走瞭過來。她的襯衫看似簡約,繡花的領口肩膀是通透的蕾絲,胸前被撐得脹鼓鼓的,晃如兩座高聳堅挺的雪峰,隨著她的步伐而輕輕地上下晃動著,左右搖擺著,那動作的幅度很少,卻偏偏讓人心神迷醉。尤其是那一身端莊成熟的氣質,高雅如初發芙蓉,風信年華,粉妝玉琢。

  「綺媛,你早來瞭?」綺麗在她對面坐下問道,綺媛不回隻是仔細地端詳著她,綺麗淡妝素裹卻難以掩飾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美艷,最令人心動的還是她那一雙剪水杏眸,水汪汪的,秀氣靈動,仿佛蘊含著一池春水般讓人怦然心動。

  「綺麗。真的非要迫到走這一步不可。」綺媛問道,綺麗堅定地點點頭,綺媛又小心翼翼地說:「也許我們的猜疑毫無來由的。」

  「綺媛,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過來嗎?」她帶著哭腔,輪到瞭綺媛不語,綺麗哽咽著說:盡管他態度激烈地指責我的猜忌之心,盡管他面對我的哭泣、顫抖、尖叫、茶飯不思、日漸消瘦,他變得更鐵石心腸。他說我的疑心太重,過於神經質,也許應該找個心理醫生看一看。

  我沒有病,綺麗冷冷地說,我隻是特別細心,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隻要你沒做什麼,就不用心虛。真相始終都會顯露的。

  他的身體似乎顫抖瞭,你為什麼說這種話?他很是憤懣,看上去受瞭很大的傷害和侮辱。他大著聲嚷嚷我是因為愛你才娶瞭你,你也總是說愛我愛得不行,為什麼還要折磨我?這給你快感嗎?

  有瞭這一次的裂痕,隨著日子這道裂痕變得越來越大。有天晚上他們做完瞭愛,李偉明問她想不想要一個孩子。綺麗搖頭,心裡很亂,很多想法需要慢慢地整理。她擔心她已不是李偉明心中的那一個,對他們的婚姻也失望瞭,如果有瞭孩子將來更難取舍。無名的裂痕出現瞭,這讓李偉明越來越覺得傢裡的冷清,他在外面的應酬多起來瞭,有時竟也徹夜不歸,綺麗更深信懷疑他有外遇。

  而綺麗的工作性質經常陪著領導下基層,有時難免也跟著參加聚會活動的,這使李偉明十分地不滿,加上他們的性生活也不如以前,李偉明也懷疑起瞭她來。有一個晚上他問她腿上的絲襪為什麼左右調過來瞭。原來早上他就留意帶有一點紅色指甲油的襪子穿在左邊,而現在它在她的右腿。

  還有一次一個朋友很晚打電話來,她接電話的時候聽到另一房間裡的話筒也拿起來瞭,「咯」的一聲。後來綺麗發現李偉明總是盯她的梢,從電視臺到晚會現場,再就是她應酬時的酒席宴會,綺麗受不瞭瞭,向他提出瞭離婚。

  「想來真是可怕,就仿佛世界完全變瞭樣,原來你自以為很瞭解的一個男人居然用這種方式對待你,畢竟生活瞭5年瞭啊,從天上到地下,轉眼成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可怕,他瞭解你,會用你最受不瞭的方式折磨你……這就是男人。」綺麗淡淡地說,眼睛紅紅的,回憶使她心有餘悸。

  「可怕。」綺媛點點頭,一個溫文爾雅、體貼異常的好男人轉眼變成折磨女人的邪派高手的確可怕。

  忽然有一天,綺麗不期而至來到瞭綺媛的公司。「綺麗,這時候來看我,該不會有如此閑情逸致?」綺媛知道妹妹肯定有事,綺麗先是莞爾一笑,接著想到什麼,又是俏臉一紅,顯得有些難為情。

  這地方顯然不是談話的場所,特別是姐妹問那樣一種無話不說涉及隱私知心體己談話。綺媛看瞭手表說:「這時候吃飯還早,我們找一處能喝茶能吃飯的地方?」

  「最好不要太過引人註目。」綺麗說。綺媛就將她帶到瞭國投旗下的海悅大酒店,就在頂樓的西餐廳裡。綺媛要瞭個雅間,寬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一條大江逶迤而過和心之島盡收眼底,夕陽即將在那邊落下。遠處的太陽,像火球般熾熱的太陽漸漸西沉在橫跨江心島的大橋橋畔。

  「這地方不錯。」綺麗撫著高背靠椅說,綺媛忙著泡茶,她笑著:「你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人沒見過。」把身上的小西裝脫掉瞭,綺媛兩隻有光裸著的膀子像是剛出水的嫩藕。「你這大忙人,不會為瞭蹭頓飯找我吧。」

  「綺媛,我想跟你說一個人。」綺麗難以掩飾心裡的興奮,眼裡閃著如同少女初戀般的光芒,綺媛用竹夾子把一杯茶送到她跟前:「一個人?一個男人吧。」

  綺麗笑而不答,接過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大力一吸,一股濃濃的茶香撲鼻而來,不覺嘆道:「這是什麼茶?好香啊!」綺媛笑道:「這可是難得的好茶,裡面摻著極品的冬蟲夏草,我又放瞭幾顆高原玫瑰,才有這特殊的香味。」說完,自己也拿起茶杯品嚐。

  綺麗很舒適地將身子癱放到厚實的沙發背上,綺媛數落著:「綺麗,離婚瞭這段日子,跟你說過多少優秀的男人,你都一個也瞧不上,怎麼一下就一見鍾情瞭。」

  「一見鍾情,可以這麼說。」綺麗若有所思地說,綺媛見她一臉喜色提醒她:「別是有婦之夫。」

  「離瞭。」綺麗說,綺媛不屑地:「離婚的男人總是有缺陷的。」綺麗吃吃地笑著:「別說得那麼低俗,他是個完美的、頗有心機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挺開心的。」

  「這倒是,能讓你一眼看中的男人,肯定不錯的。」綺媛說,這時,餐廳經理進來對她們說,有剛剛新打撈上來的鮑魚。綺媛說:「就做成清蒸和油燜的吧。」綺麗說生吃味道鮮美,應該做成生魚片。綺媛說生吃不衛生,而且這裡的廚師紅燒做得最好。

  「到什麼程度瞭,能讓人見見他。」綺媛繼續泡弄著茶杯,「他的眼睛很迷人,很會獻殷勤。」綺麗還沉浸在戀愛中。綺媛看著她的妹妹:「我明白瞭,你愛上他瞭。」

  「他並不可愛,綺媛,但他是我所見過的最性感的男人。」綺麗一下子有些嚴肅。

  「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棒麼?」綺媛不明白。

  綺麗顯得有些焦躁:「其實是我也搞不清楚,綺媛,你知道的,跟李偉明的婚姻帶給我的恐懼。確切地說是這樣:我對男人都已厭煩瞭,直到我們做愛後我才真正瞭解瞭我自己。或許本能告訴我,隻有占有他後才不會再害怕他。」

  「什麼!你們都已上床瞭!」綺媛大聲地說,綺麗環顧四周皺瞭眉頭:「你不能滿世界地嚷嚷,大傢都是經過婚姻的人瞭,我有什麼奇怪地嗎。」

  「你是想通過性欲來獲得心理平衡。」綺媛有些明白瞭。

  「你明白嗎?」綺麗的聲音有些幹澀,想起瞭那個美妙的夜晚他的手涼涼地滑過她的身體,「他是個真正男人。」她情不自禁地說道。

  「一個真正的男人!綺麗,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做為她的姐姐,綺媛覺得有義務要糾正妹妹對男人的看法。「不,綺媛,你聽著。有些男人們都把自己當作珍禽異獸,他們隻會把自己裝扮得漂亮在女人跟前自扮清高,但他不同,他很自然、漂亮、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綺媛的嘴巴嘬成個圓圈。

  「他和我是完全不同一類的。他是個完全的男人,出色而且強悍,說不出什麼,仿佛他的身上有一股味道,讓你不自主地投向他。」綺麗說完在椅子上扭動著屁股,綺媛有些驚愕:「他把你勾引上床,我明白瞭。」

  「不,是我占有瞭他。我幾乎強奸瞭他。」

  「這是你幹的事麼,綺麗?」

  綺麗看看她的姐姐:「或許隻有在幹那事時我才找到瞭自己真正的感情,很刺激,很興奮,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們富於挑戰性。沒有人試圖拴住我,讓我成為他的仆人,他們隻想讓我解脫、放松。這和那些時不時把煙噴在臉上說你那麼漂亮的臭男人們不同。」

  「我本想阻止你的。」綺媛說:「但事實上我很羨慕你,我都巴不得想見見這男人瞭。」

  「你會見到他的。」綺麗認真地說:「我將開始新的生活。」

  這時窗外的夕陽隱沒,殘留的火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變成瞭紫色,緊接著黑暗籠罩瞭四周。剛才還金光輝映的外面立刻一片黢黑,隻有遠處江心島的輪廓反光一起清晰地顯現瞭出來。綺媛吩咐上菜,看著綺麗狼吞虎咽的樣子,她說:「小心長肥埃。」

  綺麗品嚐瞭茄汁鮑魚之後連聲說好吃,綺媛又給瞭她自己的那一份,但她說:「幹你們這行,瘦就是本錢埃!」

  過瞭幾天,綺媛剛一回傢,綺麗便給她來瞭電話,讓她留意晚間新聞聯播的內容,她說那個人秦億軍會出現在屏幕上。用過晚餐後綺媛就坐在沙發上守著電視機,守候著本市的新聞聯播,連林建平都覺得奇怪,他端著水果盤跟著綺媛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扭頭觀察著綺媛。

  終於新聞中有一條市裡的安全檢查,新上任的公安局長秦億軍帶著手下一班人四處指點,還有記者陳綺麗對他的專題采訪。綺媛並不關心新聞的內容,倒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億軍,的確不錯;濃濃的眉毛、黝黑的皮膚,眼角有些皺紋,性感的嘴唇,牙齒潔白整齊,眼睛很好看,當它們睜開時,眼球黑白分明。大耳朵,優雅的脖頸,皮膚沒有松弛,一頭粗硬濃密的短發,寬闊的胸脯肌肉發達,腰和臀部勻稱,大腿強健有力。

  綺媛的嘴裡塞滿瞭草莓甜美的汁液,腦子裡想警察億軍在床上有何異於常人之處?也許會把身下每一個女人都當成像不良公民加以狠狠鎮壓,其勢也狠,其時也久?她想著,舌尖泛起一股美妙的唾液,小腹有股特別的暖意,像被一隻大手捏著。

  「這個秦億軍以手辣心狠而著稱,在下面縣裡因打擊黑惡勢力而聞名,是剛剛升任上來的公安局。」建平指點著說,綺媛問道:「你認識他?」

  建平搖搖頭,他說:「本人從來不與為官者交往。」

  綺媛鼻子裡嗤瞭一聲:「是你巴結不上還是不屑與為之為伍。」

  「兩者兼而有之,怎麼,這人跟你有曖昧?」建平的眼睛發直地問,綺媛站起來:「去你的,這是綺麗新交的男友。」

  「扯,綺麗幾時變口味瞭,這麼重口。」建平差點跳起來,綺媛臉上一變:「林建平,嘴裡放幹凈點,這人怎麼啦。」

  「綺麗那嬌弱小女子,怎禁得起這五大三粗,持強蠻悍的男人,要找的也應是那些文弱斯文、溫柔敦厚的,跟我一樣的知識男人。」

  綺媛大笑道:「林建平,你就自以為是吧。還把自己加入知識分子行列,就算是也是斯文敗類。」建平還想辯駁,剛好響起瞭電話的呤聲,綺媛擺手讓建平住口,是綺麗來的,她說過幾天母親生日是,這一次就讓她操辦。

  往年母親陳若芳的生日宴會都是建平操持的,今年綺麗主動提出來,建平聽後說:「這是要隆重推出的意思。」

  「豈止是推出來,想必已經登堂入室瞭。」綺媛不無醋意地說,建平說:「你妹妹的男朋友,你泛酸幹嘛?」

  「我有嗎,我呷什麼醋。」綺媛辯解著說。「要不就是呷你妹妹的醋,她把今年你孝敬母親的機會搶瞭過去。」建平說。

  她們的母親肖若芳是一位中學的語文老師,父親過世以後,母親更願意自己獨自在老屋裡回憶自己的過去,對此綺媛頗不以為然。但她們姐妹倆還是每逢周末或是空閑的時候回傢看她,一方面是母女之情使然,另一方面母親對於現代人的生活並不腐儒,甚至看待新問題還有一些自己的真知灼見。

  到瞭母親若芳生日的那一天,綺媛便請瞭半天的假,把頭發做瞭,然後就在傢裡準備著晚宴的衣服,她先將自己赤裸著,就在房間的衣櫥前面躊躇不前。她應該穿這件紅色的雞尾酒裙子呢?還是那件藍色的絲光高領衣服?

  她打開櫥門,立刻被那件黑色絲絨超短裙吸引住瞭,這是她一年以前買的,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穿過,因為這裙子很是輕挑像時下那些夜場女人的穿著,真的,頸部和背部都開得很低,緊緊地裹在身上,完美無缺,而且,大腿開衩開得很高。

  或許可以!

  不行。她不可以穿這件衣服,有母親若芳在場,這位總是扳著一臉諄諄教悔的嚴肅或是聲色俱厲的教師。綺媛並不討厭她,但她絕對會像對小學生一樣批評她的,尤其是她現在的地位,想到這裡,這件不適宜的衣服顯得更有光采,邪惡的沖動使綺媛伸手從橫木上取下。

  隨後接上女兒便到瞭酒樓。在預訂瞭的雅間裡,一切都已準備停當,鋪著大紅佈罩的餐桌上潔白的餐具閃著晶亮的光,開上瞭足夠的冷氣,琥珀色的燈光,從兩面壁鏡反射出來,映得整間金霧茫茫的一片。

  綺麗接瞭若芳早到瞭,今天的她明媚皓齒高顴凸眼,身穿一襲黑色長裙,胸前膨脹著的一對乳房,乳溝深得能塞進去一根手指,耳朵上吊著兩個亮晶晶的吊墜。貝貝見到瞭她,一頭紮進她懷裡,她那顆頭,象滾柚子一般,在她那豐滿的胸脯上擂來擂去,兩隻手亂抓亂撕。

  綺麗一巴掌打到她屁股上,笑罵道:「要死啊,把小姨的衣服弄皺瞭。」

  「虧貝貝是女的,要是男的,瓜田李下,誰說得清楚。」若芳笑嘻嘻地說,她這語文老師,說話總是文皺皺的。綺媛笑得全身亂顫,輕輕刮瞭貝貝面頰一下,把她推到瞭老太太那邊。

  若芳今天也打扮得非常光艷,臉上似乎還塗抹瞭脂粉,眉毛也畫得飛揚跋扈,嘴上淺淺的唇膏塗得鮮亮。她那雙閃爍著好看的大眼睛,雖然拖瞭兩抹魚尾紋,可是一笑,卻仍舊瞇瞇地炯炯放光。綺媛綺麗那雙眼睛,就是從母親那裡借來的。

  「綺麗,怎麼不見人?」綺媛挨著綺麗坐下急急地問道,露出關心的表情。

  「他說剛有事,遲些就到。」綺麗爽朗地說,綺媛悠悠地說:「你得有所準備,這就是所謂那些官場的男人身不由己。」又附近瞭綺麗的耳根:「跟老太太說瞭嗎?」

  綺麗得意地說:「說瞭,老太太沒表示,說沒見到人不能妄下結論。」

  「這老太太,都已水到渠成木已成舟瞭。」綺媛說完皺瞭一下眉,這破壞瞭剛剛才微笑的表情。

  「綺媛,你這不是在幸災樂禍吧?」綺麗說,「我不是幸災樂禍,」綺媛首先用一種漠然的表情開脫瞭自己,她說:「可是你看看跟李偉這的那些兩年,當初你們不是找到瞭真愛嗎?為什麼不過得豐富多彩讓我們刮目相看呢?」

  「對誰刮目相看瞭。」人還沒到聲音就挾帶著一陣風似的,綺媛接嘴說:「說你哪?」聲音裡有種久盼重逢的欣喜若狂,她意識到瞭這一點趕緊抑制住突如其來的情感,她不祥地感覺到剛才的舉止是否太刻意瞭,趕緊換上瞭一副無所謂的面容。

  綺媛看著站在門邊的那個男人,他應該有一米八,寬寬的肩膀,粗壯的胳膊和長腿,然而,真正引起她註意的卻是他的臉,這是一張有著光滑的、古銅色皮膚的臉,輪廓清晰,高高的顴骨和尖挺的鼻子,嘴抿得緊緊的,鼻唇分得很清楚。

  綺麗很自然地挽住瞭他的手臂,把他引到瞭母親那邊,鄭重地把他介紹。若芳冷眼對著他,似乎對他的唐兀出現有些不滿。「建平還沒到,快打電話,看到那瞭。」她把臉轉到瞭綺媛這邊。「早就說好瞭,他從醫院趕過來。」綺媛淡然地說,綺麗笑嗬嗬地說:「不是讓那個女人絆住瞭吧?」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把他推向綺媛:「這是我姐綺媛。」綺麗自然的介紹著。

  秦億軍伸出手跟綺媛握瞭一下,沒有一點輕佻的意思。綺媛不情願的想:也許他是那種要故意顯出特別有魅力的男人。當他收縮回那隻手的那一瞬間,她註意到他意味深長的深深地看瞭她一眼。這一眼不同尋常,這是一種估計,一種對她的相貌的一種總結,因為他的眼睛睜大瞭,閃著欣賞的光。

  她轉身走開瞭,她的體內突然又出現瞭那種灼熱的感覺。「再等一會吧,反正時間還早著。」若芳發話瞭,綺麗也牢騷滿腹:「這建平,每次總是最後一個到的。」

  「那就不等瞭。」綺媛回答著,帶著輕松調謔的腔調,發現集億軍直直的看著她,突然她的喉嚨發幹。「這可是你說的,等會他來瞭再挎問。」綺麗說。

  「不等瞭,我們開始吧。」綺媛說著,將身上薄紗的披肩脫瞭,她的裡面是那件束身的輕挑裙子,緊貼著皮膚,勾勒出她身體得曲線。好,秦億軍,她想,你不會是一個嘴裡叼著一塊眼睛盯著鍋裡那一塊的輕薄男人吧,你不是需要誘惑力和性感嗎?那好辦,讓你的眼睛盯著我,我就有你所需要的一切。

  請吧,綺媛看著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遊動,先是在她的乳房上稍停留瞭一會兒,又讓她學深深的乳溝吸引瞭,然後逗留在她露出的半邊雪白肉峰上。才嚷嚷瞭一會,建平也就到瞭。看看人到齊瞭,綺媛一聲令下,生日宴會便宣告瞭開始。若芳先在首位坐下來,億軍坐瞭對面,綺媛和綺麗坐在老太太的左右手,貝貝夾在建平跟綺媛中間。

  億軍起身把酒,先將酒替若芳斟上,又過來一一將他們面前的酒杯斟滿。建平領頭,他們都立瞭起來,向老太太上壽敬酒。

  「媽——」建平的雙手擎著酒杯,正要發話,卻讓老太太止住瞭。「建平你別羅唆瞭,一傢子都不要那些繁文縟節,坐下來吃飯吧。」

  建平一仰面先把酒幹瞭,他們也跟上,大傢幹瞭杯。若芳徐徐地把一杯酒飲盡,大傢從來沒有看見老太太喝過酒,於是笑道:「老太太好酒量!」

  若芳也笑道:「從前你們父親在時,我是少不得也喝幾杯的,後來他不在瞭,才戒掉瞭。今天看見你們這幾個人,興致這麼高,也來湊湊你們的興。」

  億軍趕忙替老太太挾菜,桌上罷著的十二樣菜,紅的紅綠的綠,他那一塊烏黑的海參,獻到老太太面前,說道:「老太太,這蔥燒海參我吩咐瞭,都得糜爛,請老太太賞光嚐嚐。」

  「瞧不出你還是很細致的呢?」老太太笑道,嚐瞭一口海參又點頭稱贊瞭兩句,對億軍說道。

  「不瞞老太太說,」億軍答道,「這傢酒店是我一好朋友開的,今後隻要是你喜歡,盡管來。我們白吃它白喝它,回去還捎上些東西,他都沒二話的。」

  「那我可就把帳記到你名下瞭。」綺媛說,億軍拍瞭一巴掌:「隻要你想,我怎敢不給。」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緊緊地盯著綺媛,她感覺到他目光的襲擊,擊在她最虛弱最敏感的地方,她情不自禁地一哆嗦,收縮起四肢,蜷成瞭一團,他的目光早已收回。

  「來來,姐夫,幹杯!」綺麗突然雙手捧起酒杯敬建平道,建平無限驚異,旋即嗬嗬大笑起來。「我這人就禁不起美女勸酒。」建平說著把一杯滿滿的酒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長長舒瞭一口氣,望著綺麗點頭嘆道。

  大傢都大笑起來,老太太也忍不住笑得大咳,背拱得更高瞭。億軍趕忙過去,替老太太捶背,又替老太太盛上一碗熱騰騰的魚翅雞湯。

  老太太要他們幾個人開懷暢飲,不要受拘。綺麗跟建平,綺媛跟億軍,隔著桌子便猜起拳來。老太太放下瞭筷子,一手握著酒杯,默默地看著他們吆喝作樂。幾輪下來,綺麗和建平爭得面紅耳赤。

  「綺麗,」建平喊道:「你輸不起就不要玩,輸瞭就該乖乖受罰。」

  「三拳兩勝,」綺麗笑著辯道,「才輸一拳怎麼就要罰酒呢?」

  「誰跟你婆婆媽媽三拳兩勝,一拳一杯酒,你快替我喝掉吧!」綺麗不肯喝,建平便跑過去,揪住她的領子就要灌,綺麗掙紮著躲來躲去,把建平手中一杯酒潑的淋淋瀝瀝。

  「建平,」老太太笑勸道:「綺麗大概沒有酒量,你就放過他這一遭吧。」

  而綺媛跟億軍看著卻那麼嚴肅,在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緊張的氣氛,不清楚是因為兩人都心懷鬼胎的緣故,還是有更深層的原因,綺媛可以感覺到他的眼光遊離在她身體上,一會兒盯著她的胸脯,一會兒又滑向她的大腿。她註意到他時不時也會飛快地瞥綺麗一眼。

  「綺媛,你看他們都喝得熱鬧,我們也幹一杯吧。」億軍端著酒杯審視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想什麼。綺媛也正需要讓他看懂它,看清它。「好吧,我就不幹瞭,怕喝多瞭你想入非非。」她柔和地回答道,聲音小得隻有他們倆個才聽得見。

  綺媛看著他那副樣子,存心想逗逗他,把一杯酒都幹瞭,然後仔細地觀察著他,她看見他的眼睛有點失神,憑借著她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她判斷出他這會兒正浮想連翩、意亂神迷。他也將酒一飲而盡,想藉此穩定一下緊張的神經,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豈敢!」說著,又替她倒酒,一緊張手中的酒灑在鋪著潔白餐佈的桌上,他趕緊把酒污擦幹凈,然後接著把酒倒完。「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綺媛嬌嗔地,眼中充滿瞭誘惑和奚落。他嘆瞭口氣,又拿瞭隻高腳酒杯。

  「酒沒醉人人自醉瞭。」他答道,說完身體有些顫動,變得潑辣大膽的綺媛神情舉止讓他著迷,他能感受到欲望像蛇一般在血管裡遊動,下腹部一陣沖動。

  這時,老太太說話瞭:「別光顧著喝酒,多吃些菜。」如夢初醒,綺媛趕忙從旖麗的想象中把思緒拽瞭回來,她有些驚慌地看瞭對面,綺麗在還饒有興趣地聽著建平講述一位他們院長的風流韻事,臉上甚至還流露出嘲弄的微笑。

  她和億軍交換瞭一下眼色,又開瞭一瓶酒,都竭力裝做輕松的樣子,不去理會剛剛倆人之間的曖昧。菜肴相當精致,色香味俱全,撩人食欲,讓人垂涎欲滴,即使是最挑剔的老太太也很滿意。建平的確風趣有味,他的肚子裡經常有些精靈古怪的笑話,逗得綺麗前仰後合地大笑。

  綺媛離開瞭雅間去瞭趟洗手間,出來時在洗漱臺的鏡子裡觀察著自己的妝容,鏡子裡出現瞭若芳,她說:「億軍吃飯的時候有點魂不守舍。」她說道,就在綺媛身旁扭開瞭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淌著。

  「你那麼瞭解他。」綺媛問,話裡帶著逗樂的味道。「要知道,媽媽可是過來人。」若芳意味深長地說,綺媛調訕地說:「面對倆大美女一對姐妹花。」

  回到瞭雅間,宴席已近尾聲,隻有綺麗還呆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像是街上餓瞭肚子的小頑童,當她伸手去拿酒杯時,那些汁液順著嘴角流到下巴上。建平在沙發上逗著女兒,億軍泡著茶用夾子挾著細小的茶杯送到瞭老太太跟前。

  見到綺媛回來,他深情地向她投去一瞥,她正對著他直視的目光,看到他揚起眉毛,他的嘴角突然彎曲瞭一下,像是在微笑。但這時的綺媛顯得冷淡、矜持,她擺出一副十分內向的樣子,讓他敬而遠之。他微微蹙瞭下額頭,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因為大傢都喝瞭酒,億軍叫來瞭酒店的車,臨上車綺媛習慣地搜出手機,發現遺忘在雅間裡,才要上樓,億軍噔噔拿著她的手機遞到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