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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臉壞笑的異國情人

  陳綺媛傢住在新城區的明珠花宛,十幾幢高樓依傍著翠湖彎月一般排開,這地方在綺媛的記憶中是綠蔭覆蓋野草叢生的蠻荒之地,小時候學生的郊遊好去處。如今已開發成一處高級的住宅區,汽車駛進瞭鋪滿花草的道路,兩旁一片安寧,地上隻有樹木的影子。發

  綺媛用鑰匙打開傢門,隨著炸魚的香味,她看見餐桌上已擺好瞭碗筷,幾盤煮熟瞭的菜用盤子倒扣著。她知道建平比她先回到瞭傢。建平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繁忙而討厭下廚房,相反的,烹飪時的香氣充盈在小而整潔的廚房,能讓他感到平靜祥和,他認為自己在廚房發現樂趣的遠勝於他在手術臺上。

  林建平高大的身軀蜷縮在沙發上,見綺媛彎著腰換拖鞋他接過瞭她的手袋:“馬上就開飯。”建平是中心醫院的外科醫生,通常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回傢吃飯的男人,隻好將他們的女兒寄放在父母那裡。

  “我想洗個澡再吃飯。”綺媛說,她的內褲裡黏黏的,貝爾鮮活的精液還在流滲。

  她在臥室的洗漱間擰開瞭花灑,一個雪白的身子投入瞭水線織成的網裡,她在舒適溫暖的水流沖擊中呻吟著。嫋嫋而起的水蒸氣在燈光裡漸漸地氤氳開來,將那面巨大的鏡子蒙上瞭一層霧,一下就把凹凸分明的女人吞沒瞭,變成瞭一團白色的暗影。

  她的皮膚溫柔滑膩,富有彈性;她的乳房豐滿堅挺,好像一剖兩半的一對檸檬。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從肩頭到乳頭,從臉蛋到屁股。這是綺媛最為值得驕傲,都快近四十歲的女人瞭,還擁有這樣的身材和皮膚,這還不是奇跡嗎!

  她披著寬松的浴袍出來,建平已開始大口地吃著飯,綺媛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問:“這麼急,跟誰約瞭?”

  “我夜班。”他頭沒抬繼續狼吞虎咽的。

  “你夜班得十一點。”她說,盛好瞭米飯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替老徐,他有事讓我先去替他。”說著,他掏瞭一碗湯,咕咚咕咚的猛喝,綺媛道:“你又刮胡子瞭,我記得你昨天早上才刮的。”建平沒回答,綺媛又說:“是不是那個實習醫生也上夜班瞭?”

  “誰?你說許悅?”他問道,又笑著:“她有男朋友的。”

  “那又怎樣,跟你這有婦之夫不正好相匹配嗎!林建平,你這拈花惹草的勾當還幹得少嗎!”綺媛並沒生氣,調侃著說。一直以來建平就像一匹桀贅不馴、匹脫韁瞭的馬,誰也駕禦不瞭,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夫妻的感情,反而像一潭死水中掀起一點波瀾,在無聊瑣碎地重復的生活增添一些樂趣。

  “是又怎樣,像你老公這種相貌堂堂的美男子,還是有大把的女人趕著往上貼的。”正要離開的他回過頭說,“那恭喜你瞭,什麼時候得手請說話,我為你慶祝一下。”綺媛很快就吃好瞭飯,正收拾碟碗往廚房。

  “到時再說。”他開著玩笑就進瞭臥室,等綺媛洗漱好瞭碟碗出來時,建平已穿上瞭西裝。

  “你可是好久沒穿這件外衣瞭?看來今夜的班隆重而又熱烈?”綺媛說時口氣酸溜溜的。

  “正因為好久沒穿我才穿的。”建平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有些發虛。古銅色的顏色醒著藍白點的領帶,身軀筆挺俊逸,他說:“我走瞭。”

  建平一走,屋裡便顯得空曠和寂靜,綺媛站在客廳的羊毛地毯,朝四處打量這裝璜漂亮的傢。所有的擺設和傢俱都那樣的乾凈,沭浴在燈光中,又將燈光反射。她打開瞭所有的窗戶,夜風吹進來,撩起瞭紗窗。風很涼爽,很清悠,帶著一股靜夜的氣息、一股植物的氣息。

  她就陷到沙發的一角去瞭,很長地舒瞭一口氣,說“真累”。綺媛側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偶然有那傢的門怦地一聲關閉瞭,還有誰的寵物狗吠瞭一聲。她靜坐瞭一會兒,渾身都是靜寂。過分的幽靜反而讓她有些六神無主瞭,胸口沒有緣由地一陣亂跳。

  去年的冬天,國投的外資顧問施耐德任職期滿,董事會為他舉辦瞭隆重的歡送酒會。身為財務總監的綺媛理所當然地出現在歡送酒會的名單,酒會設在國投旗下的海悅飯店,一進門,便看見施耐德身穿黑色西裝,排在接客的隊伍裡,笑容可掬的。他頭發梳得很整齊,臉色顯得十分清朗。

  “你好,歡迎你的光臨。”施耐德笑容可掬地招呼著,“陳小姐,今天看來你容光煥發。”蹩腳的中文,還有身上那股淡淡的狐臭。據說他的這種體味隨時能擊倒任何女人,國投已有好幾個女人中招。綺媛今天也穿得別致,一襲灰色的晚禮服,裸著的肩膀上裹著寬幅的綢巾,耳環是木頭珠子穿成的,頭發直垂耳後,這使她欣長的脖子更是迷人。

  “你過獎瞭。”他太高瞭,綺媛不由仰起頭和他說話,這讓她極不舒服,她不由得掠掠頭發。但這一姿勢卻讓他居高臨下的睇視到瞭敞開的衣領裡柔軟的肉峰。他張開雙臂熱烈地擁住瞭綺媛,並在她的耳根上悄悄地說:“你知道嗎?來華讓我最值得遺憾是什麼嗎?”

  “就是不能跟陳小姐春宵一刻。”沒待綺媛調侃他就接著說,綺媛知道這不是玩笑話,她得體地說:“施耐德先生,我不適合你。”她的一絲微笑就象微風掠過水面似的,聲音像是流水汩汩富於幽默,並且恰到好處。

  這風流的老頭,有著深深的眼窩和筆挺的鼻梁,臉上的胡須輻射如太陽的光芒或者是豪豬的尖剌,有公牛一樣結實的脖頸和野性的額頭,額頭並不開闊也不高深。但是沒有影響他征服女人的聲譽。

  “陳小姐總不給我機會,直至現在我還很是迷茫,我做錯瞭什麼沒有。”施耐德灘開雙手聳聳肩膀說。

  他不失為一美男子,非常慧黠的灰色眼睛,而且體態風流,是一大早起來也能夠魂飛魄散為情傾倒的外國人。綺媛春風依舊地說:“沒有,你是個很得體的紳士。”她不喜歡他的原因不是出於他公牛一樣結實的脖頸和野性的額頭,他不光是一個大情人,而且還是一個雄赴赴的男人,不論是商場,運動場,還是在情場逐鹿,都是勝利者。

  正說著,人群裡掀起瞭一陣小小的高潮,卻是一個身穿鮮艷火紅旗袍的女人,她的身材瘦高,臃容華貴的樣子。是王玲瑤,她一到就揚著手臂大聲地跟人打招呼,聲音尖利刺耳,有著一股淩駕一切的霸氣。不一會,她的身邊便簇擁瞭一大幫的人,眾星捧月似的。

  時間差不多瞭,大傢絡繹都走進瞭宴會大廳,酒會采用自助餐形式,大傢隨意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或是手裡拿著一隻高腳杯,悠然自得地晃來晃去。玲瑤一見綺媛就拉著她的手,沒遮沒攔道,“你這條裙子今年都過時瞭,今年都流行中國風。”綺媛看看玲瑤,果然穿著描龍繡鳳的旗袍,高開著兩邊的衩幾乎裸露出整條大腿,大腿在濃霧白熾的光芒照耀下若隱若現。

  一直以來這倆個女人都把對方視若異己,如同水火一樣不能相融。這緣於她們都太出色瞭,綺媛剛進瞭這公司不久,玲瑤也從竟爭對手的公司跳糟過來,綺媛提升為財務總監,她也如願以常地當上瞭總經理特別助理。

  她們都相貌出眾氣質超凡脫俗,陳綺媛瓜子臉細眉大眼,尖挺小巧的鼻梁配上櫻桃小嘴,飽滿的嘴唇嬌紅欲滴。而王玲瑤瘦臉薄骨,一雙微斜上吊的丹鳳眼,薄嘴唇嘴角上撇,更並身材嬌小細腰長腿,是個一眼就吸住男人眼光的絕色尤物。

  她像這個城市極有主見的人物,以一種令綺媛反感的炫耀神氣說話,引來的卻是綺媛的深惡痛絕。綺媛一直深諳自己的美貌姣好,她的五官輪廓鮮明,身段曲線玲瓏;加上肌膚紋理細膩,彈性十足,白皙沫上一層粉似的。

  而她與生俱來的外形與膚色足以使她挑戰最刁鉆的顏色。綺媛穿著大街上沒有第二個人敢穿的紫灰色晚禮服,那淡煙薄霧般的紫灰,猶如一片雨天的雲。一頭不長的頭發燙得絲是絲,縷是縷,豐厚無比,全都往腦後梳去,隻捋出一把發束別一隻精致的小發卡,這種發型前面突出瞭她光潔的前額,後面波浪洶湧的是女性的嫵媚。

  她目不斜視,神態安詳而傲慢,對玲瑤的評議充耳不聞,旁若無人地對著來賓釋放出動人的微笑。玲瑤討個沒趣,她裝出有招呼的樣子,晃晃手中的杯子離開瞭綺媛。九點準,總裁王兆輝出現在宴會廳,玲瑤立即迎瞭上去挽住他的胳脯,她一雙眼睛趾高氣揚地四處張望,帶著雞蛋挑骨頭的神氣。

  綺媛覺得餓瞭,她到瞭長條的餐桌上,幾乎沒人吃東西。有一個穿著亞麻色休閑西服的外國男人正挾起一小客牛排,見瞭綺媛拿著盤子過來,他將鋏子的牛排先放到瞭她的盤中。綺媛用英語道瞭謝,那人卻用中文問道:“你也喜歡吃六成熟的牛排嗎?”

  “怎麼啦?有問題嗎?”綺媛改用中文回答……

  “不是的,這牛排做得很地道,真的入口即化。”天啊,他的中文比她還純正嫺熟。那人又問瞭綺媛叫什麼名字?在那工作?綺媛不屑回他,像他這種沒話找話隨便搭訕的外國人,在綺媛看來就是個到處獵艷的花花公子。

  但沒多久,綺媛發現王兆輝親自跑過來跟那人敬酒,這令綺媛大跌眼鏡,她向身邊的人打探那人是何方神聖?別人告訴她,那是接任施耐德的外資顧問。綺媛驚嘆著道:真年輕!

  隔天上班時,綺媛等電梯時又遇見瞭他,他穿瞭件提花圓領毛衣,是時下正流行的一種樣式,下面似乎是一條米色燈芯絨褲,頭發是天生的金黃色,鬢角剃得很高,側面輪廓清晰,上下看著都挺乾凈的。這種乾凈有著一股拒人遠遠的傲氣,還包含瞭懶洋洋的派頭,它與鋥亮的墻壁和溫柔的光線相互映襯,顯出令人難忘的氣質。

  “嗨!”見瞭綺媛他主動打起招呼,隨之綻出笑臉瞭。這個笑容,用在女人身上可稱之為燦若桃花,用在男人身上,隻能說很特別,仿佛消除瞭所有的陌生與禁忌,仿佛早已熟識,並隱隱地有瞭些愛意。綺媛鎮靜下來,並不掩飾她的愉悅之色,輕輕回瞭一聲,你好。

  電梯到瞭,綺媛身上的風衣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鼓起來,有冒失的同事從她的身後搶著進去。她按住衣角,輕松地抬起穿麂皮靴的腳,踩上電梯裡面的貍紅地毯。電梯門快到關閉時,又跑進來一個。綺媛看到瞭那個安靜而獨特的男人;他以懶洋洋的派頭斜倚著扶欄。

  橘紅的指示燈光挾著急速上升的速度在面頰溫柔地刷過,綺媛安安靜靜地註視著那個男人。他的這張臉似乎有瞭些生氣,嘴角似笑非笑地抿著,眼瞼彎彎的弧線顯得柔和。又到瞭一層樓,絡絡續續地走掉一批,隻剩下綺媛和那個男人。他卻倏地轉瞭身,拿眼睛對住她,然後很認真地打量起她來,這種職業化的審視不帶溫情也沒有猥褻。

  “你叫陳綺媛,是這裡的財務總監。”他不易察覺地笑瞭笑。綺媛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隻是微微笑瞭笑,好像挺自然的。他湊近瞭綺媛,用低而圓滑的嗓音說我是新來的。綺媛點點頭,為這個陌生男人的欣賞的目光而不知所以然地愉悅起來。

  她註意到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指甲毫無藏污納垢之嫌。突然意識到自己盯著一個男人的手指,她忽然有些臉紅。裝做看著電梯裡貼滿瞭的一些呆板而又印刷精美的燈廂廣告,神情散淡而平和。

  “也許我應該向你提些建議,今後報銷的時候不要那麼多的繁文縟節,這很影響效律的。”他說,綺媛反應過來,輕輕咬著牙說瞭一聲:是嗎。

  “你是知道的,現在處於何種節奏,我不像施耐德,他喜歡的那種死氣沉沉,這跟我格格不入,我才三十多歲,我喜歡明快、年輕人的節奏,我提這要求不過份吧!”他滔滔不絕地說。

  “你說你三十歲瞭?”綺媛問,她一直仁立在電梯的扶欄邊,一手插著口袋,斜倚著身子看墻壁,墻壁並沒有什麼好看的,隻是些滿地都是的廣告。

  “準確地說,我已過瞭三十三歲的生日瞭。”他看瞭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寒水瀝瀝。

  “怎麼稱呼你?”綺媛鎮靜地盯著他。

  “叫我貝爾。”他嘆瞭口氣。她笑瞭,沒有人為自己的名字而嘆氣的。除非是通緝犯,要不就是臭名昭著?

  “好瞭,貝爾,你說的這些我都記起來瞭。”年齡上的優勢讓綺媛的口氣變得隨意瞭起來。

  “什麼時候解決?”他追問瞭一句。鬼才知道呢,她心裡說。

  電梯到瞭達瞭他們的樓層,綺媛率先出瞭電梯,他跟在她的後面,一直跟到瞭她的辦公室,綺媛背靠在真皮的轉椅:“貝爾,你要有耐心,正常的審批手續還是必要的。”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要不,我就一直跟著你。”他竟有些憤慨地說,綺媛淡淡地說:“你請便。”

  讓金發碧眼的貝爾纏上瞭,綺媛覺得她再也沒有以往上班時悠然自得輕緩自如瞭的節奏瞭,每天貝爾都會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已不再為那該死報銷喋喋不休瞭。綺媛已讓伊妮將他的報銷憑證全都拿來,她親自地審核,發現貝爾除瞭一部山地車外,全是健身器材,甚至連那笨重的啞鈴也從美國帶瞭過來。

  綺媛還是批準瞭他的報銷單據,這足於讓他喜出望外。於是,這成瞭他把綺媛引為知己的籍口,他的用意再明顯不過,如同以前施耐德剛來的時候,也總是千方百計地想約她一起吃飯喝酒。綺媛不是貞女烈婦,在這物欲橫流情欲泛濫的年代,綺媛也曾有過浪漫風流的婚外情。但她不像時下的女人們那樣,總是為瞭尋找上的刺激和一些古怪的男人在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罕見的冒險遊戲,而且對自己泛濫的情欲觀念毫不羞愧。

  這天早上剛上班,綺媛就批評伊妮身上的超短裙子,她正喋喋不休地數落著,伊妮給她端上瞭咖啡,一臉無動於衷:“我這招惹瞭誰?”

  “招惹誰你自己心裡明白,你的那點小心眼,我能看不出來。”

  正說得熱鬧,玲瑤拿著一疊需要復印的資料資料就進來瞭:“陳總,得準備個會,王總的意思是由我主持,下屬各分公司的老總參加,匯報今年的業績和佈置明年的計畫。”

  “這麼大的規模,我搞個預算出來。”綺媛耷拉著眼皮說,她對天生麗質體態窈窕的舞蹈演員一直心存偏見,她認為所有的貌美的舞蹈演員都盛氣淩人拿姿作態的。玲瑤雖說早就不跳舞瞭,但保持著舞蹈演員的特徵。

  “哎,我說,陳總,沒留意你多長時間啊,你怎麼又胖瞭?”玲瑤發出瞭這樣的驚嘆,引得綺媛心裡一陣厭惡。本來手裡拿著給她的茶懷,自己喝瞭一口。

  “是嘛,”綺媛還是想掩飾,“可能最近過得滋潤瞭,不是說心寬體胖嗎。”

  “那你可得小心,”玲瑤認真地說,“這個歲數胖起來,恐怕就難減瞭。”

  不知為什麼,玲瑤的勸慰盡管出自關心,也讓綺媛聽上去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她打量一下玲瑤,發現她也瘦瞭一些,但由消瘦帶來的幾分憔悴恰到好處地使玲瑤增加瞭點點憂傷,這憂傷讓她看上去比從前灑脫,更有味道。

  “這麼巧,都在。”這時又進來瞭貝爾,他跟她們三個女人熱情地打瞭個招呼。“哎,王助理,晚上幹嗎啊?”貝爾故意把話說得大大咧咧。

  “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玲瑤故意做出天真的笑臉,聲音很大地對他說。

  “我請你吃飯啊!”貝爾的聲音幾乎有些不自然瞭。

  “為什麼啊?”喜歡誇張的玲瑤故意在綺媛跟前先拋出的一個小手腕。

  “吃頓飯還得為什麼?多累啊。”貝爾這時希望別人,管它什麼人,能插句嘴,說句開玩笑的話,可是沒人插嘴,因為她們誰也沒明白他們的關系。

  “對不起,我從不跟我不瞭解的男人出去吃飯。”玲瑤把這句響當當的話扔到貝爾面前,起身離開瞭綺媛的辦公室,將貝爾和綺媛伊妮留在一片驚愕中。貝爾對著綺媛聳聳肩膀,皺起鼻子攤開瞭雙手。

  “貝爾,你不是說要答謝陳總監的嗎?怎麼倒請瞭王助理,而且還自討沒趣瞭。”伊妮快言快語地說。

  “我是想請你們一起?”貝爾說,伊妮輕快笑著說:“我們陳總瞭解男人可是從吃飯開始的。”伊妮故意這麼說,貝爾很是高興:“那就算正式邀請瞭。”

  後來,還是綺媛說總到外面吃飯也厭煩瞭,倒不如改到貝爾的公寓,並隨便地參一下他的裝修。貝爾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打電話給綺媛,說本來隻想請她的,而對其她的女人隻是禮節性地邀請。綺媛說這次重新審核伊妮的功勞最大,應該跟她一並請瞭。

  盡管伊妮有個已到瞭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但這無妨她招蜂惹蝶穿梭於各類男人之中。反而她戲謔說綺媛少見的懶、少見的暮氣沉沉,她大約是對的。公司的這些女人個個都像鄰傢小表妹似的,鮮艷如花,活潑可愛地招人。她們膽大性野,在性方面思想開放,喝不上幾杯的酒便迫不及待跟男人們上酒店開房間。

  但綺媛自己知道有時具有時下女人少見的浪漫情懷,雖然很少有機會讓這種情懷得以展露。她反感於她們這種談不上什麼感情友誼的親密。無法理解這種沒有愛的肉體關系,她要的是相互間的深深瞭解所帶來的歡樂和互相奉獻的不斷加深友誼。

  選瞭個周末,綺媛邀上伊妮一道先去瞭商廈,出於禮貌她應送上一份禮品。大型商廈光可鑒人的花崗石地面上印出兩個女人悠然閑逛的身影。差不多一樣的身高,伊妮穿著磨藍牛仔短褲,裸露著一雙頎長而優美的長腿。她上身是件很隨便的寬松體恤,這使她茁壯的乳房收斂瞭不少。

  綺媛是一襲低領露背的連衣裙,白色的真絲印有紅色的繁花,裙擺及膝。曼妙身材讓輕薄的裙子緊裹著,苗條而玲瓏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無遺。她的頭發是盤起來看得隨便雜亂卻另有一番新意,一綹卷曲的劉海時不時地掩住她的一隻眼睛,頗覺不習慣,休然安逸之中稍顯刻意。

  因為是周末,商廈裡人山人海的,她們習慣性地先在樓下看看化妝品,亮敞的櫃臺陳列著各式玻璃貨架,燈光映照下是林林總總眼花繚亂的護膚品和彩妝系列。四壁張貼著風華絕代的洋美人照,個個唇紅齒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又從扶梯上瞭二樓看看女鞋和女裝,綺媛先邁上扶梯,伊妮站在她的下面一蹬上。伊妮見綺媛飄逸的裙子底下渾圓的大屁股向上翹起一個優美的弧線,修長勻稱的美腿穿著黑灰色的超薄透明連褲絲襪,映襯著超薄透明絲襪裹著的大腿的白嫩與細膩,黑色的高根鞋穿在腳上格外艷麗動人,隻感覺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勾魂蕩魄的氣質。

  扶梯向上走到一半時,伊妮跨上一步,她的手摟住瞭綺媛的肩膀,在她耳邊悄聲地說:“姐,你今天不同一般。”

  “什麼啊?”綺媛沒在意,伊妮再說:“真性感!”盡管伊妮是她的下級,但由於平時綺媛對她寬容慫恿,她在綺媛跟前也口無遮攔:“難怪這貝爾老是對你獻殷勤。”

  “他對女的都這樣。”綺媛淡然地一笑,伊妮說:“那不一樣,我懷疑外國男人都偏好你這種女人,施耐德也一樣。他不是一度對你窮追猛打的。”綺媛說:“幸好我立場堅定不為所動,才讓你這黃毛丫頭得逞。”

  倆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地上瞭六樓,六樓是皮毛制品,在這個溫暖如春的城市,顯得冷冷清清。

  伊妮說:“你是禍移東吳,那糟老頭特變態。”

  “怎麼啦?”綺媛不經意地問。

  “他的嗜好多瞭是,他玩女人,把女的身上三個洞都要瞭。”伊妮毫不羞赧地說,綺媛聽不懂,一臉的茫然,她解釋說:“口、蜜穴、還有屁眼。”綺媛看看周圍以各種方式懸掛著的皮毛大衣圍脖兒,聞到瞭這類制品特有的氣味,她覺得有些窒息。

  “你讓他這樣玩瞭。”綺媛倒吸瞭一口瞭,她還下意識地對著伊妮渾圓的屁股看上一眼,這使伊妮有些無地自容的。綺媛換瞭口氣問:“伊妮,不是說施耐德在幫你申請留學嗎?”

  “我拒絕他瞭。”伊妮沾沾自喜地說,綺媛又問:“怎麼啦?”

  “我跟他換做另一種報酬瞭,美金。”綺媛繼續說:“那老頭真的沒白玩。”

  “後悔瞭吧,施耐德那時的目標可是你。”伊妮說笑道。讓綺媛打斷瞭:“別亂說,趕緊地,別忘瞭我們是幹什麼來的。”

  從六樓下到四樓,在男士專櫃綺媛選瞭一條領帶,是銀灰色的帶著白點。“就它瞭。”綺媛吩咐服務員包裝,伊妮陰陽怪氣地說:“姐,通常女人都是給心愛的男人選購領帶的。”

  “有這麼說嗎?”綺媛問,她隻是覺得這領帶太漂亮瞭。又問:“那男人給心愛的女人選購的是什麼?”

  “情趣內褲。”伊妮說完就是一頓大笑。綺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發現閑著沒事的售貨員都把目光集中到她們這兒來瞭。看著這一對漂亮的女人放肆的大笑。又下瞭一層樓,伊妮選擇瞭一個玻璃花瓶,然後,倆人歡天喜地搭上計程車,就往公司的公寓樓去。

  貝爾打開門迎接她們,“嗨,媛!”他把一隻手放在綺媛背上,做法國式親吻,義大利式擁抱,然後又擁住瞭伊妮。看來是精心準備瞭,他的頭發梳得齊整,穿著白色的襯衫和筆直的長褲。跟著他走進客廳,鞋後跟敲打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卡喀卡喀的聲響。

  綺媛環視著客廳,墻上貼著精美的天藍色壁紙,巨大的枝形吊燈,四散放著的小巧玲瓏的桌椅,一大束精心修剪的鮮艷的插花。光滑的石面上零散地鋪發著鑲著圖案的地毯,現代風格的玻璃櫃裡放著皮匣子,一套結構復雜的傢庭影院音幾乎占據瞭一面墻。

  看得出他是很懂得生活的人,貝爾很自然地拉住綺媛的手,津津有味給他介紹這復式公寓的裝修,他如數傢珍地描述著原貌和重新佈置的情況,領著她參觀瞭裝飾華麗的客廳和有趣的健身房陳設。伊妮機械地跟著他們,心不在焉,幾乎沒聽進去他們的一句話。

  當他們走上通向樓上的木質樓梯時,貝爾跟在綺媛的後面,他完全被她吸引瞭,因為她有精致而優美的,完全有女人味的腰,圓滾滾的大腿,以及那纖細的腰和恥骨之間寬大、結實又十分性感的臀部。貝爾抓住瞭她的胳膊,他一邊撫摸著她肘下柔嫩的皮膚,一邊向她解釋房子設計的特點,以此來分散她的註意。綺媛對他的解釋一點也不感興趣,隻是玩味著他動聽的聲音。

  他們進瞭臥室,這是裝飾得豪華的居室,顯示出主人很會享受 上掛著絲織壁毯,大小沙發和各松軟的軟墊隨處放著,碩大的花瓶裡插滿瞭鮮花。中央那張精致的圓型大床是專人特制的,光線從整幅敞開的窗射進來,在繡著金色龍鳳圖案的黑色床罩上。

  她彎下腰,仔細地摸著床罩上描龍繪鳳的圖案,她身子彎得很低,他幾乎能看見裙子下她滑溜豐滿的屁股。貝爾湊近看她,她的頭發有股誘人的香氣,他貪婪地嗅著,想著用指觸碰她裸露的脖子。他能感到她的態度變得柔順嬌弱起來,不再是那麼冷淡、漠然,拒人千裡之外。

  貝爾別出心裁地把浴缸設置在陽臺,直對著外面的萬傢燈火。周圍是繁花簇擁的草木,的確是顛鸞倒鳳的好地方。綺媛意味深長地指瞭指浴缸:“雙人浴缸,貝爾,我記得你是單身的?”

  “這是施耐德留下來的,我隻不過是挪動瞭個地方。”他緊靠著她,千方百計尋找藉口接近她,觸摸她。

  又參觀瞭他的健身房,林林總總的器械,他躺到瞭扛鈴下面舉瞭幾下,問綺媛什麼樣的感覺,綺媛回頭一笑道:“我最關心的是你花費瞭我多少錢。”

  “我是有原則的人,多數是我自掏腰包的。”貝爾辯解著,綺媛大聲喊道:“伊妮!”才發現她根本沒跟著上樓來。他們下樓的時候,綺媛意識到貝爾輕輕地攬住瞭她的腰,她伴做不覺,而他則得寸進尺的手掌撫弄到她豐腴的屁股上。

  “你們在樓上搞什麼,這麼久瞭,我都快餓壞瞭。”伊妮在餐桌上抱怨著,綺媛見她都把一切準備好瞭,菜肴相當精致,色香味俱全,撩人食欲,讓人垂涎欲滴,即使是最挑剔的綺媛也感到滿意。貝爾開瞭冰過的紅酒,把它倒到瞭一個精致的玻璃瓶子裡。

  “你並沒有吩咐伊妮準備飯菜,可是她怎麼會知道你的心思呢?”綺媛低頭看著註滿紅酒的杯子說,貝爾隨口道:“伊妮在我這裡吃過飯的。”

  “看來我這個助理要轉交給你瞭。”綺媛玩笑著說,伊妮趕緊說:“那是和別的同事一起來的。”她沮喪地拿瞭根牛仔骨,滋溜滋溜地咬啃著,她不在乎吃相並不雅致。

  “來,試試我這個得意之作。”貝爾遞給綺媛一根牛仔骨。

  她將它橫架在嘴上,輕輕地啃著骨頭上面的嫩肉,小心咀嚼著,不發出一點聲響。他再一次被她優雅的動作吸引住。

  “怎麼沒有放辣醬?”她叫起來,那聲調顫抖,就像有著豐富經驗的餐廳總管驚徨失措地嚷嚷著。貝爾用淡淡的挑釁的口吻提醒她:“據我所知,陳總不喜歡辣味。”

  伊妮喝瞭一大口的酒:“你真夠用心良苦的。”綺媛聽著,心頭如同熨鬥熨過瞭舒展服貼。又喝瞭一口酒綺媛評價道:“噢,這酒不錯。”

  “你說的對,它像是黃金般的液體。”貝爾說。

  “很昂貴吧!”綺媛問,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我還要再來一點,貝爾。”

  “我再開上一瓶。”他說完地走到酒櫃前,他的褲襠處隆起瞭一大堆,似乎還微微抖動著暴露出他的反應,綺媛註意到伊妮目瞪口呆的樣子,而她竟也有一陣短暫的昏眩。餐桌上還剩下不少的食物,新鮮的面包、熏魚、涼拌疏菜,半隻龍蝦,還有抹瞭巧克力和乳酪的點心。

  他們隻拿著酒杯移到瞭客廳,貝爾在音響上放瞭一張CD,一首古老的英文歌曲,於沙啞失真中唱得人心顫悠悠的。綺媛仿佛對此情此景很是受用,微閉著眼睛,她看見伊妮也閉上眼睛,蜷縮在寬大的沙發裡,喝紅酒總讓人犯困,綺媛確信她這會兒已經睡著瞭。

  貝爾隨手拿起瞭放在沙發上的包裝精美盒子,他拆開瞭那條領帶:“真漂亮,是我喜歡的。”他拿著領帶在綺媛脖子上比劃著,突然,他把領帶繞到瞭她欣長的脖頸,隨著一拽讓她的臉靠近瞭他。他們臉對著臉是如此的貼近,綺媛閉著眼睛,她知道,隻要她睜開眼睛,碰上他的眼神,那即將燃起在她體內的激情就將爆炸。

  她飽滿的嘴唇嘬成一個圓圈,微微啟開的一條縫隙,舌頭欲露末露地等待著,似乎在等待著他有力的嘴唇、舌頭和牙齒。她感到自己的裙子太緊瞭、太緊瞭。當她感到他的嘴就要覆蓋下來的時候,她全身禁不住地顫動起來,一不可抑制的情欲升騰著,升騰著。

  她的神經高度亢奮,她的雙唇被一極度的焦渴灼燒著。她幾乎不能再忍受這折磨,這等待已是一無言的疼痛。似乎是過瞭幾個小時以後,他輕輕地嘆瞭口氣,他手中的領帶一松,綺媛脫開瞭脖頸。他們對視瞭一眼,綺媛的眼裡似乎充滿瞭怨恨。

  貝爾在國投的出現,猶如本來波瀾不驚的水面投入一顆石子,立即水花四濺波紋灩瀲。綺媛冷眼旁觀,像他這樣渾身發出異國香味,臉上掛著迷人的壞笑成熟男人,自然招來像伊妮那樣的女孩子尖叫,一切似乎跟她無關。

  綺媛很快地發現伊妮跟貝爾神神秘秘的,他們似乎已經約會瞭多次。她不動聲色留心地關註瞭一段日子,公司有一個露天的陽臺,種上瞭花草擺放著一些座椅當做員工休息的地方。年輕人戲稱為“愉情園”。綺媛偶爾會到那裡休息一會。

  這天,她意外見到伊妮跟貝爾在那裡談得正酣,伊妮不時暴發出一陣大笑。她穿瞭一件開領極大的襯衫,不僅露出瞭她雪白的脖子,前胸的大部分也在外面。綺媛覺得伊妮這樣的穿著有損一個大公司職員的形象。當然也有讓她自己心裡不舒服的因素,她見不慣男人色迷迷地欣賞伊妮的誘人之處。

  “嘿!夥計,今晚可不能再遲到瞭。”貝爾說,伊妮回答他:“女孩子就有些煩瑣的事,你就不能紳士一點等一會。”

  “我可不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等待上。”貝爾嚴肅地說,“好瞭,我一定準時,老地方見。”伊妮像是妥協瞭,綺媛再也坐不下去瞭,匆匆離開露臺。綺媛回到她的辦公室,她坐在電腦前面,打開瞭開關。螢光幕亮瞭,放進磁片,然後打入指令,並等候聯進公司的局域網。

  今天的金融市場清淡。美元比昨天略為下降,但是沒有什麼會改變她所寫報告的內容。她流覽瞭一組圖表,為下次董事會打瞭幾份統計表。如果她現在就開始寫報告,那麼她就可以確定最後期限在第二天早晨將報告送到總裁那裡。

  伊妮哼著歌進來瞭,見綺媛埋頭工作,她便盤著腿到沙發上看手機,短皮裙下兩條腿像抖散瞭骨節的蛇似地蜷在一處。“伊妮,請你註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綺媛聲音不重,卻透著嚴厲。

  “姐,我怎麼啦?”伊妮一副無辜的表情,綺媛氣打不到一處:“你看你穿的,那像總監助理,跟酒店的那些流鶯差不到那裡去。”

  伊妮察顏觀色,見綺媛真的生氣瞭,她這才覺得問題的嚴重,她努力回憶自己做錯瞭什麼,她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孩,隱隱約約地她感到瞭什麼。見她桌上放著紙杯,知道她剛才一定自己去瞭茶水間,噢,對瞭,一定見到她跟貝爾在一起調笑。

  “姐,有個事不知該不該跟你說?”她故作天真,綺媛頭也沒抬:“你愛說不說的。”

  “你說那外國男人,嗜好真的不同我們。”她挨近綺媛身邊,頓瞭頓以待她的反應,終於綺媛抬起瞭頭:“怎麼說?”

  “你知道嗎?王玲瑤正跟貝爾打得火熱,聽說她已邀瞭貝爾幾次。”伊妮就滔滔不絕瞭。

  “我不信,貝爾怎會看上她。”綺媛裝做漫長不經心地說,其實她相信,像王玲瑤那種女人,那個男人讓她黏上瞭,就像牛皮膠一樣掙脫不瞭。何況她有那種讓男人欲罷不能的身段和一張貌若如花的臉。

  “真想不到這大洋馬還有這等嗜好。”伊妮就像醋缸子倒瞭的酸溜溜地說。大洋馬是公司給貝爾的綽號,緣於他那高大偉岸的身材。

  “什麼嗜好?”綺媛問道,她見她的一頭披肩發閃著黑亮的光質,神情卻有些委頓。“什麼嗜好,就是喜歡歲數大點的。”說完忙閉住嘴,她知道這裡面包括瞭綺媛。

  “你嫉妒她瞭?”綺媛問,伊妮嘴一撇:“我犯不著對她嫉恨。倒是嫉妒你。”

  “跟我有什麼關系?”綺媛停止瞭工作,專盡致志地。

  “貝爾,他愛上你瞭!”伊妮一字一頓地說,綺媛一愣:“別開玩笑。”

  “真的,他用心良苦,討好我隻是用來搭橋,他想親近的是你。”

  綺媛的臉這一刻發生瞭多種變化,有轉羞為喜的、有心花怒放的、有得意洋洋的,一時那張嬌嫩的臉紅彤彤瞭。

  “那你們還約會?”過一會,她又問道。

  “約什麼會,晚上騎車鍛煉。”伊妮大笑著,隨後又說:“你想參加?”

  “我能嗎?”綺媛不大自信地。

  伊妮說:“當然能!”

  “老地方在那裡?”綺媛問,伊妮說瞭,其實就在翠湖,環湖路段那個觀景的亭子。

  到瞭晚上約定的時間,綺媛在明珠花宛門口和伊妮匯合,騎瞭不遠的一段路。貝爾已在一株大樹底下東張西望,“歡迎你的加入。”偏過頭咧牙一笑對綺媛說道。他穿著一條鑲著白邊的騎行褲,兩條長著汗毛的長腿撐著地,跨下的自行車像小玩具似的,戴著自行車運動的專用頭盔和一副寬邊的太陽眼鏡。

  綺媛穿著寬松的襯衫,卻把下面的衫裾團作一個結,系在肚子上,一條白色的緊身的短褲,騎著一輛嶄新的山地車。貝爾湊到她跟前。對她說:“你的裝束太業餘瞭,讓我來給你改造。”

  綺媛見他長而凸的眼睛失神瞭,目光裡長出瞭指頭。那些紛亂的指頭在她的身上握來搓去。

  話剛說完,伊妮就在一邊叫他,貝爾極不情願地過去,幫著伊妮把挎包綁在車子後架上。他的臉上掛瞭一層笑,目光沉著自若,隻在偶爾抬起臉的時候中迅疾地朝綺媛一瞥。綺媛的目光在遠處默契地捕捉到他的動作,惡作劇的幸福感貯滿瞭心胸,綺媛心花怒放。

  伊妮便率先上路,屁股翹得高高的像大鳥一樣飛出瞭綺媛的視線。綺媛奮力追趕一路飛奔著,終於超越瞭她。貝爾反而慢下來一直尾隨著,他是故意不超越她們,當綺媛的屁股抬起離開車座猛蹬時,他充滿著淫邪的目光關註著她的一雙長腿。看著她扭擺著的臀部,多麼渾圓,令人驚訝。

  翠湖的確很適合山地車運動,一邊是茂密的樹林,一邊是明凈的湖水,柏油路面平坦人煙稀少,還有連續的上下坡。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條路禁行機動車,湖畔的空地上,擺放著供人休息的大理石椅子,還在水面上修建瞭一些亭臺樓閣。

  繞著翠湖騎上一圈,已把綺媛累得氣喘籲籲瞭,她在一處比較明亮的地方停瞭下來:“你們繼續吧,我得歇一會。”貝爾做瞭一個讓她安定下來的手熱,嗖地便從她身邊馳騁而過。

  綺媛坐在石椅上,這時,一陣涼風吹拂過來,她感到疲倦,疲倦又給她舒服的感覺。

  她把頭仰向藍天,天空被樹木分割著,各式各樣的綠色植物已經透出明顯的秋意,偶爾便有落葉隨風起舞,渾身頓時輕松瞭起來。貝爾騎瞭一圈就跟綺媛休息瞭,伊妮還興趣不減,或就是存心給他們創造機會,她風馳電掣經過他們身邊,綺媛似乎見到她朝貝爾擺出OK的手勢。

  “很累吧,你是缺乏鍛煉。”貝爾把手中的專用水壺遞給綺媛,綺媛也沒避忌地吸吮瞭一口水:“貝爾,我那有時間。”

  “這不是藉口中,今晚你不是就有嗎。”貝爾說,把她吸吮過的水壺送到口中,綺媛似是發覺,臉不禁一紅,好在他們是在昏暗的樹蔭下面,貝爾也沒發覺。

  “我得好好地給你規劃,對瞭,你應該要有一套專業的運動服,第二就是要有一個標準,讓我來督促,隻要你能堅持半年,你將會有另一種面貌。”貝爾跳到她的對面,在她跟前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我現在這樣子不好嗎?”綺媛故意逗他說。

  他急地辯解道:“是不錯,你是一位非常可愛的……”

  “什麼?”綺媛不想讓他說出“女人”兩個字。

  “同事。”貝爾妥協瞭。

  “喂!你們是來鍛煉的還是來談情說愛的。”伊妮大汗淋漓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她也沒下車,就一條腿屈膝蹬著腳踏,一條腿繃直踩下來,腳尖點著地。

  “來瞭!”綺媛說完,跨上瞭山地車,隨著她使勁的蹬踏,她胸前兩陀圓嘟嘟的奶子便撲騰撲騰的料動,貝爾就瀏連忘懷覺得光是兩個眼珠子真的不夠用瞭,等到她去遠瞭還依依不舍地緊追其後,看著那豐滿的微微後翹的屁股隨著每一次蹬踏車子搖擺得千姿百態,心裡嗖地一陣酥麻,褲襠裡那的東西變得堅硬碩大起來。

  沒過幾天,貝爾便郵購瞭一套自行車裝備送給瞭綺媛,綺媛很是高興,那天晚上便全副武裝地出現。貝爾一見便輕挑地吹瞭個口哨,眼前的綺媛,紅白相間的緊身連體騎行服緊緊地包裹著她健美豐腴的身軀,一頭短發塞進瞭白色的頭盔裡。

  貝爾突然不說話,兩隻眼睛聚攏著,盯著綺媛。綺媛迎著他的目光,轉而笑瞭,她在他跟前轉瞭個圈,把自己姣好的身材盡致地展示瞭一回,然後,仿佛識破瞭一個孩子的惡作劇。隻見她曲折玲瓏的身材表露無遺,一雙美腿修長、玉潤渾圓,給人一種骨肉勻婷的柔軟美感,婀娜纖細的柔軟柳腰配上微隆的美臀和翹挺的酥胸,渾身線條曲線浮凸,該細的細,該挺的挺,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色尤物。

  她用一隻手在貝爾眼前扇扇:“怎麼發呆啦?”

  貝爾聳聳肩膀,長舒瞭一口氣:“太美啦!”他做瞭個美國式的擁抱,就在她的耳邊悄悄地說:“這套衣服是不穿內衣褲的。”

  其實綺媛裡面就是空無一物,因為那套騎行服太緊繃瞭,任何一塊細小的痕跡都會顯現出來,再兼屁股那裡又有矽膠的軟墊,她索性什麼也不穿。

  “伊妮還不到?”綺媛問道。

  貝爾幫她整理著掛在前面的水壺,他說:“伊妮讓我轟走瞭。”

  “為什麼?”綺媛明知故問。

  貝爾頭也沒抬地;“沒為什麼。”

  沿著湖畔不緊不緩地騎瞭兩圈,綺媛就喊累瞭,在貝爾的鼓動下堅持再騎瞭一圈才停下來。貝爾自己高速地騎上幾圈,才在湖畔的椅子上找到瞭她。他把山地車架放在一棵大樹上朝綺媛走過來,他也是穿著緊身的騎行服,綺媛見他的兩腿間賁起的一堆傲然的聳立著,心頭不禁一陣亂跳。

  “夜裡這兒真是個好地方。”貝爾剛說完,沒想到綺媛卻被他的話刺激瞭一下,她的身上一陣顫抖,旁邊挨著一個熱烘烘的身體,他的身上散發著異國男人汗味、香水味,綺媛驚異於地發現她竟習慣瞭他這種性感氣味,而且深深地吊起瞭她的胃口。

  夜裡翠湖邊充滿瞭天堂的氣味:清新的樹木的氣味,好像也有星星的氣味。綺媛覺得星星的氣味一定跟清冽的湖水接近。她深呼吸幾次,閉上眼睛。

  “媛!你覺得幸福嗎?”他說。

  對於貝爾突然提出的這個問題,綺媛當真還沒有好好考慮過,她一時愣住瞭,想瞭想才說:“我很幸福,我的丈夫風流倜儻,女兒活潑可愛,還有,我的工作順利,我還有什麼不得幸福的呢?”

  “你們現在還有激情嗎?”這是個一針見血的問題,綺媛一時難以回答,貝爾繼續問道:“難道這些年,你就沒有過婚姻之外的男人?”

  這似乎撕扯瞭綺媛心中那份讓她隱隱作痛的東西,貝爾見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有些閃亮,似乎飽含著淚花,他趕緊換瞭個較為輕松的問題:“中國的男人都有眼無珠,放著這麼嫵媚的女人沒人來追。”

  “貝爾!我是有夫之婦。”綺媛說,好像心情變好瞭。

  貝爾再說道:“喜歡上一個人不需要藉口,追求激情跟婚姻無關。”

  由於沒有語言的障礙,他們之間的交流也順暢流利。

  “媛!我喜歡你!”貝爾的眼睛在黑暗中爍爍閃光。

  綺媛莞爾一笑搖瞭搖頭,她說:“貝爾,我有丈夫的。”

  貝爾的微笑溢滿瞭整個面孔,他又說,“我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兒,你懂麼?”

  綺媛點點頭,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面今天隻有不多的柔情,更多的是安寧。

  說話時,貝爾伸出一隻手,用指背撫弄她的臉頰。他說,他知道她想說不。他還說,他能理解。

  綺媛抓住貝爾伸在自己臉前的手腕。她隻是沒有馬上將這隻手推開,她的頭腦便成瞭一片空白。所有清楚出現過的想法都逃得無影無蹤瞭。

  “其實我也喜歡你的。”她的話與她的年齡和學識極不相符,但的確是她認真說出來的。很久以後,她猛然發現,惟有愛情能讓一個年紀不輕的女人重新天真。

  貝爾用另一隻手輕輕攬過綺媛,將她小心地擁進懷裡。然後他又將她拉遠,以便自己能看見對方。然後,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剛剛經歷的往事就像夜裡安靜的微風一樣,撲面而來。綺媛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樣開始的,是什麼促使它開始瞭呢?離開貝爾時,綺媛已經清楚地認清瞭自己。她認定自己身體裡有個魔鬼,而且這個魔鬼已被釋放出來瞭。盡管她仍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陌生,還是面對瞭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