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影山位居S市南郊,雖然已是冬季,山上依然鬱鬱青青;山間東麓依稀掩映著幾幢別墅樓,一條蜿蜒的山路直通其間,由幽深的支路相連。
黑色的奧迪急速穿行著,很快便停到瞭一棟寬大的別墅前。劉承英從車上下來,撫瞭撫西裝下擺的褶皺,打開車後門,將龐大的大提琴箱從車後座拖出來,拎著它走進別墅。劉承英走進臥室隔間,把大提琴箱放在門邊的桌上,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後。他打開燈,燈光照到墻上的皮鞭、天花板垂下的鎖鏈以及兩側長桌上擺放的箱盒,泛著一股幽光。
劉承英打開大提琴箱,「唔、唔」的呻吟聲彌散開來,很快就是一股女人蜜汁特有的騷味撲鼻而來;燈光下,冉婭弓著身子,雙腿被細長的棉繩緊緊綁著,腳踝處纏繞瞭三道,繩頭拉到膝部,在膝下纏繞幾圈綁住,又繞到膝上綁瞭幾圈,將大小腿折疊屈曲著,最後兩端繩頭分別在兩腿根部纏瞭幾道,將繩頭拉到雙腿間緊緊的打上繩結;她的雙手托著雙肘綁在背後,寬膠帶把她的雙手和雙肘緊緊纏在一起,一條黑色棉繩綁著她的小臂,繩端繞過肩頭,勒在她的一側乳房下並向後背纏去,將她的上臂緊貼著側背綁著,繩子到前臂處又綁上一道,再來到另一側肩上,勒住瞭另一邊乳房,綁住上臂後,繩子從她的股間穿過,拉到乳房根部,將勒在乳房下的兩段繩子向中央收緊綁住,她的身子屈著,股間的繩子卻繃得很緊;她的大腿壓著豐滿的乳房,一段繩子系在綁著她膝部繩子上繞到背後,又繞到另一邊膝部的綁繩上,再拉到脖子後面,繞回膝部綁住。
冉婭側著身子,陰穴和菊穴裡各塞瞭一個大號假陽具,它們被細細的繩子固定著,卻依然瘋狂的扭動、旋轉,淫液不可控制地流著,強烈的刺激使她的臀肉與腿肌顫抖著,同時被堵住的浪叫聲變爲瞭更加淫蕩的「唔、唔」呻吟,她的嘴裡塞著早已被精液、蜜汁和口水浸濕的粉紅色內褲,外面被兩層紅色絲襪蒙著,同時蒙住的,還有塞著棉花團的鼻孔。
劉承英緩緩撫摸著這團媚肉,冉婭微微顫抖著,他左手扶起冉婭的頭,右手伸到她腿下,輕輕擡著腿彎處,卻沒有把她抱起來,而是又突然轉到冉婭股間,撫摸起冉婭充血的陰蒂,並用力搔撓著,冉婭一陣呻吟,高高昂著腦袋,雙腿一陣痙攣般的顫栗後,全身又松瞭下來。
冉婭仰著臉,雙眼被疊好的黑紗蒙著,耳朵裡塞著一團類似橡皮泥的軟泥,粗重的呼吸被棉花抑制著,裸露的臉頰一片緋紅,還粘著散亂的卷發。劉承英微微笑著,抱起不住顫抖的胴體,放到房間中央後,才解開綁著冉婭雙腿的繩子,然後將繩子搭到天花板上垂下的滑輪上,一端系在冉婭背部的繩子上,另一端抓在手裡,將冉婭拉吊起來。冉婭弓著身子,雙腿緊緊夾著,卻又繃得筆直,但很快就被劉承英用繩子綁住膝部向兩邊吊起,露出已然充實的恥部。
輕輕解開乳房根部的繩結,假陰莖的「嗡嗡」聲愈發焦躁,劉承英扶住陰戶中的那隻,從桌上拿起玻璃盆正對到冉婭身下,然後將陰莖關掉,慢慢拔瞭出來。
沿著假陰莖流出的淫汁滴落到盆中,直到完全拔出來,積蓄多時的淫水如沖破堤壩的洪水一般「嘩嘩」地瀉入玻璃盆裡。冉婭愉悅地悶哼著,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
「啊啊、哈,好爽啊!」解開瞭嘴上束縛的冉婭張大嘴巴,開始大口呼吸,「剛才、下身好漲、漲的我好爽!承英、承英,快插入吧,我等不及瞭!」
劉承英笑笑,手指輕輕揉瞭揉冉婭的陰蒂,將陰莖送進瞭濕滑的蜜穴。冉婭雖說期待劉承英,但長時間的高潮,讓她早已體力無多,仿佛脫臼的脖頸拖著幾無意識的腦袋在繩索間亂舞,顫抖的肌群消耗著幾近枯竭的能量,她隻是嘴裡「咿咿呀呀」地叫著,身體卻完全被劉承英掌控著,他稍稍一個深刺,就足以讓冉婭再次高潮。長時間的征伐終於迎來瞭最後的沖刺,伴隨著冉婭力竭的呼喊,劉承英卻抽出堅硬如鐵的陰莖,將精液噴入準備好的杯子裡。
劉承英用手銬從背後銬住冉婭手腕,將繩子解開,取出塞在她耳朵裡的東西,將蒙眼的黑紗緊瞭緊,對她說:「高潮這麼多次,都快脫水瞭。喝口水吧。」說著,從身邊端過盛滿冉婭蜜汁的玻璃盆,將蜜汁倒在有精液的杯子裡。
冉婭稍稍平復瞭一些,呼吸還沒恢復,隻是稍稍點瞭點頭,張著嘴,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劉承英將她扶起來,把混合液喂給她喝,冉婭「咕嘟咕嘟」地喝瞭半杯才發現味道不對,連氣味也有異常。「這是什麼?像是精液的氣味。」
「嘿嘿,廢液回收而已。你丟失瞭這麼多淫水,當然要用淫水補回來。不過爲瞭犒勞你,我特意加瞭點兒料。」劉承英說得理直氣壯。
冉婭沒辦法,隻好繼續喝。「怎麼還鎖著我,至少把眼睛解開啊。」
「不行,你走之前就讓我好好伺候你吧,看不見才能全身心享受嘛。」劉承英又喂瞭她一杯,才站起身,「一會兒我幫你洗澡,然後吃飯。你先等著吧。」
「張參,你要再不交代我們就隻好來硬的瞭!」市公安局審訊室裡,季彤有些顯得氣急敗壞地威脅著犯罪分子。
「來硬的?哦,來呀,好讓我有機會告你啊!」張參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笑著盯著她。
「哼!」季彤來回地踱著步子,突然轉過身,一把將張參提起來,喝道,「走!」
「幹、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張參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慌亂瞭。
「還不信我治不瞭你!」季彤自語一句,隨後對張參一瞪眼,「警察是不能打審訊中的罪犯,但越獄和拘捕的罪犯是可以暴力制止的。我隻要帶你到警局外,你就可以是越獄犯瞭。」
「你、你……」張參有點被驚到瞭,但又對法律不太瞭解,隻能大聲喊著,「你不能這樣,這是違法的!我要找律師!對,我要找律師,我要告你!」
季彤輕輕一聲冷笑:「哼,告我?走吧,等你有命回來告也不遲。」
「這……」想阻止卻被李沾攔下來瞭的方翰宇輕輕問,「季隊這樣,不會犯錯吧?」
李沾白瞭他一眼:「廢話……好好工作啊,我要跟季隊出去,記得一定守在電話旁,廁所都不能去!」
「嗯,我知道瞭。」
寬闊的城際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飛快地奔馳著,兩旁堆積的石山隨公路延綿而去,不時有飛縱公路的鐵路或運輸管道。伴隨城際公路的,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隱蔽在茂密的叢林中,坑坑窪窪的地面、很難見一眼的路標,雖然路程比公路短瞭那麼一點,但很顯然,很少有人開車走這條道。但今天有。
眼前景物一一掠過,張參認出這是往S市西郊去的方向,出瞭郊區人煙罕至是自然,而西郊外更是逃亡者的首選,因爲過瞭幾個縣區就到省外瞭。那麼,這條路就是以「越獄的張參」爲主選的路。張參有些怕瞭。
車不走高速,到瞭荒無人煙林間土路上停瞭下來。
「你、你想幹什麼!」
「嗯?」季彤瞥瞭他一眼,淡淡的說,「跟你沒關系。」
張參略略松瞭口氣,季彤這是尿急,而且,這是機會。看著季彤下車,張參緊張得心臟亂跳,「會不會是故意的呀?」張參小聲嘀咕一句,準備等季彤離遠瞭再跑。但是,季彤回來瞭!
「他媽的!現在跑肯定來不及瞭。她回來幹什麼!」張參的懊惱聲中,季彤已經靠的很近瞭。季彤打開後座的門,把車窗搖下來,一邊說:「差點把你忘瞭,剛剛準備逃跑的吧?哼,得把你跟車鎖在一起才安全。」
季彤拉過張參手銬間的鐵鏈,掏出鑰匙;張參雙手雖然虛握,但右肩已經稍稍後移瞭,兩眼緊緊盯著季彤手中的鑰匙。就在左手手銬鎖打開的瞬間,張參左手一轉捏住手銬邊緣,右手迅速發力前伸,一把握住季彤左手,季彤大吃一驚,雖然及時反應,但右手還拿著鑰匙,就在撒手丟鑰匙的片刻間,張參把手銬戴到瞭季彤左手腕上。
「你……」季彤一聲驚呼後,右手馬上轉向腰際,但張參右手奮力一拉,身子左偏,就把季彤拉進車裡,一下倒在後座上,張參左手一揮,手槍就被打落瞭。
等季彤翻身起來,手槍已經被踢遠瞭,緊接著就是車門關上,季彤趕緊閃瞭出來,看到張參彎腰撿鑰匙,季彤迅速去奪。張參右手順著季彤彎腰的方向用力一拉,右手就到瞭胸前,季彤知道他要解開手銬,右手即刻隨到,但張參一個轉身,就是背對季彤瞭。等季彤轉過來,手銬已經扣到倒車鏡上。
「哈哈哈,季警官,你這副樣子真可愛啊!」張參得意地叫著,手裡拿著季彤的手槍,看著氣得滿臉通紅季彤。
「別得意,你跑瞭我照樣能把你抓回來!」
「呵,就你這智商,別他媽逗瞭!你以爲你還有機會抓我?」
「你、你、你難道想殺瞭我?」季彤明顯有些震驚。
「這麼漂亮的女警官誰舍得殺呀?隻不過我一個人過日子挺不好受的,就想要季隊每天都好好慰勞我。」張參盯著季彤高聳的胸部說道,持槍的手撩瞭一下她的大腿。
「啊!」季彤一把甩開張參的手,「你這是犯罪!」
「犯罪怎麼瞭?」張參將季彤雙手拷在背後,抹瞭一把她的屁股,「誰讓季隊這麼誘惑我呢?哈哈!」進一步的動作還沒開始,就聽見瞭遠處警笛的聲音,雖然好像還挺遠,但張參仍然身子一抖,「嗯?回去再搞也不遲。」迅速鉆進駕駛座,向夢怡夜總會開去。
並不算寬敞的客廳裡坐著三個玉一般的女子,其中一個百無聊賴地啃著手裡的蘋果,一個認真的與另一個聊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經被打掃過瞭,水渢也洗凈瞭身子,換瞭一套粉紅色的棉佈睡衣,與剛才沾滿精液、憔悴不堪的形象相比,真是判若兩人,但眼裡那曖昧的神色卻依然存在。
「飛鷹幫是這裡最大的黑幫之一,主要從事色情業和毒品交易。」水渢一邊擦著頭發上的水一邊說,「毒品市場我不太清楚,不過以色情場所作爲交易地點也是常有的。夢怡夜總會就是飛鷹幫的色情場所之一,像這種規模的色情夜總會,本市共有五傢,飛鷹幫占瞭兩傢。」
「有這麼多啊!」趙姝紅著臉問,「另外三傢應該也有黑幫罩著吧。」
「是的。」水渢曖昧地盯著趙姝,嘴邊掛著一絲微笑,「另外一傢聽說叫金溏,好像是酒店吧,那邊情況不太瞭解。夢怡我工作瞭近兩年,還算比較清楚吧。」
「呃,那,那些人抓你幹什麼呢?」趙姝想著措辭,「爲什麼又不報警呢?」
「呵,像這種大型情色業組織,在裡面呆過的人都是違法,尤其像我這樣時間這麼久的。雖然剛開始是被迫的,但後來就適應瞭,有機會報警卻沒有,這已經形同罪犯瞭。」
「嗯,法學研究生也這麼認爲麼?」
「不,她覺得應該報警,法律不會爲難我。」
「那你還猶豫什麼?不報警的話你準備天天受到騷擾麼?這樣也會連累到蘭姐,他們已經知道你在這兒瞭。」
水渢這時皺起瞭眉頭:「這也是我擔心的。」
「但你還是選擇不報警。」趙姝若有所思地盯著水渢,「跟你的身份有關?還有最近出瞭什麼事麼……」
水渢猛地擡頭:「你……不錯,確實與身份有關,最近也發生瞭一件我很在意的事。」
「是什麼呢?」趙姝探出身子,白綾卉也已經吃完蘋果,靜靜聽起來。
「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早在進入夢怡夜總會之前我就已經替犯罪團夥做過事瞭,雖然是後來才知道被利用瞭,但確實是幫瞭他們的忙。」水渢開始訴說,「四年前我讀化學研究生的時候,因爲出色的分析能力和化學天分,而被導師選中進行秘密特訓,當時被選上的總共兩個人,但我並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特訓極度保密。當時的我有著強烈的虛榮心,爲瞭能極爲自豪的面對同學,我參加瞭特訓。等特訓結束的時候,導師帶著我去研究一個課題,當時說瞭一個很復雜的名字,我根本沒記。一直到學期末,也就是被綁架的前三個月左右,我整理導師桌上的資料時,無意間看到一張記錄非常密集的設計稿,以樹形圖的方式表現著我們所做的課題。我好奇地想要看看自己所做的工作占多大成分,於是找到自己負責的部分,是用藍筆標示的部分,實在是小的可憐。我好強之心被激起瞭,我仔細翻看整個設計稿,想再找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地方,然後向導師提出負責。整個藍色標記的部分我基本上都能參加,我賭氣地翻到紅色部分,我知道那兒是重點,但是,我發現整個紅色部分都以人類爲研究對象,但作爲化學課題甚少有很大部分涉及人的,絕大多數情況下都隻是最後提及與人類的關系,然而眼前的課題卻是絕大多數與人相關,這應該是醫學課題。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工作根本隻是大標題下的小標題,這是一個聯合課題。
學校很少發起這樣的課題並交給研究生,難道是國傢級機密課題?我越想越覺得興奮,倒不是想偷窺國傢機密,我純粹是爲瞭滿足好奇心,於是我更認真地翻看著設計稿,卻越來越覺得課題似乎背離瞭倫理的要求,一直看到最後的總綱,我才知道整個研究計劃。
研究者想生産一種新藥,一種能極度激發人的欲求的藥,即便是毫無興趣的人,在接觸到這種藥之後都會對某種東西産生強烈渴望,甚至,即便那是死亡。
當時研究正處在最基礎的位置上,我所看到的設計稿就是研究能激發食欲的藥物,雖然激起食欲並不是太難,但研究者想通過一些能利用神經元逆向運輸的藥物進入大腦而直接刺激中樞神經,引發饑餓感。且不說直接刺激中樞會導致的副作用,就其醫用價值上,雖然我不學醫學,但也知道國傢一定不會斥巨資發展這種與毒品處於兩個極端的藥物,這種藥物一旦被犯罪分子利用,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想將我的想法告訴導師,但自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原本隻是懷疑這種藥物是不是用於科學研究,直到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才使我確信,這種藥物一定是犯罪分子在做。」水渢說完這些,說起前些天遇到的事情:正是在夢怡夜總會,有人使用瞭這種藥!」
「你確信是這種藥物?」趙姝也意識到瞭事態的嚴重性。
「非常肯定,雖然用在『淫欲』的方面,發揮類似春藥的作用,但那種效果與總綱中的描述極爲相似,不會錯的。一般的春藥主要是起催眠和肌松的作用,而催情部分也隻是刺激下丘腦産生激素鏈反應,所以受大腦皮層抑制和反饋抑制,同時也有血液濃度的限制,也就是說,目前的催情藥效果畢竟有限;然而一旦以中樞神經爲刺激點,不但解除瞭中樞抑制,提高瞭敏感性和肌緊張,同時也直接導致性沖動的産生,甚至不需外在刺激而直接高潮;受藥者幾乎無法思考欲望以外的東西,滿腦子隻剩滿足自己的原始需求,而我所見,正是如此。」
「嗯,雖然沒有確實證據證實是這種藥,但事態嚴重,也有一查的必要。」
趙姝慢慢點瞭點頭,「你不報警的顧慮我明白瞭,對方的研究已經有瞭進展,你是怕一旦警方介入會引起對方不顧一切吧。」
「不錯,就是這樣。」水渢沒有瞭剛剛的憂鬱,而是歪著嘴、滿是欣賞地看著趙姝,「姝妹妹真是冰雪聰明啊!」
「呃,姝妹妹麼……」趙姝一臉尷尬,「對瞭,關於夢怡夜總會,渢姐是被強行帶進去的,想必剛綁架人就直接用在夢怡夜總會的事也是常見吧。」
「這種事的話……」水渢想瞭想,「夢怡夜總會裡的夜女應該都不是這兒附近的人,不過地下室裡還有幾個房間我沒去過,不太清楚。最好你自己去查一查嘍,不過黑幫的地盤裡可要小心哦。」
「嗯,也對,夢怡夜總會,是該好好查查。」趙姝、白綾卉站起身,「那就現在去吧。等這件事忙完,我會調查渢姐提出的事的,不過這段時間要勞煩渢姐瞭。」
水渢對著趙姝曖昧一笑:「年輕人就是幹勁十足。」
夢怡夜總會依然靜靜的立在華陽路上,霓虹書就的五個大字現在隻能看出顔色,而失去瞭光彩。門口的車輛雖然逐漸少瞭,但還是停瞭不少,更不要說停車場的車瞭。
趙姝、白綾卉把車停在路邊,從正門走進去,很快就有侍應生跑過來,指引她們坐到一個靠近舞臺的位置。
「兩杯綠茶,謝謝!」趙姝吩咐完侍應生,就四處打量起來,正廳主位上是音響、燈光齊全的大舞臺,前面圍著幾籃鮮花;正廳兩側貼著淡紫墻紙的墻壁襯托得微黃的墻燈更顯浪漫;兩側側門通往包廂,而門兩側沿墻是一排櫃臺,看起來就像是酒吧的吧臺;正中央有較低的圓形舞池,兩邊較高處散放著幾張桌椅,趙姝她們就坐在最接近舞臺的一桌上。雖然侍應生都是女子,但看起來,這裡跟「色情場所」似乎搭不上邊,最多就是年輕男女在這裡找性伴侶,但終究是在外面開房。
「師姐,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到二樓看看。」趙姝說著站起身,白綾卉點瞭點頭。
「對不起,小姐,請問您有VIP卡嗎?沒有VIP卡是不能到二樓去的。」
趙姝愣瞭一下,見是原本站在舞臺邊的男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應該是保安一類的人,趙姝停瞭停,然後說:「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確實沒有VIP卡。能不能幫個忙,找到瞭就下來。」
「這有些爲難啊,這是規定。」
「您就幫個忙吧!」趙姝微一皺眉,「我保證很快就下來。」
「可是……」男子還想說什麼,但從樓上下來的中年男人阻止瞭他:「不就找個人嗎,這點小事也不通融一下?」
「哦,孫先生。」男子恭敬地退瞭一步,等孫士龐下樓,但他卻停瞭下來,一邊撫瞭撫耳鬢處油亮的頭發,隔著厚厚的眼鏡打量著趙姝,一邊頗不以爲意地說:「不就是VIP卡嗎?我有,可以帶她一起上去吧?」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小保鏢連連笑著點頭,「反正孫先生也經常帶人來。」
孫士龐沒有理會,而是擡起手,向趙姝做瞭一個「請」的動作。趙姝也不做作,微微一笑,一句「謝謝」,就上樓瞭。
「小姐什麼名字?想找誰啊?」
「我叫趙姝,找我姐姐。」
「姐姐?」孫士龐笑笑,「你姐怎麼會在這兒呢?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嗯?」趙姝停下腳步,「我一個同鄉說在這裡見到瞭我姐,應該不會錯的。」
「原來是這樣。」孫士龐若有所思,等趙姝起步瞭,才說,「這裡工作人員很多,你又不熟悉,我看不如你先到我房裡,我去幫你問問。」
「你房裡?」
「哦,是這樣的。夜總會爲瞭便於管理,在二樓給VIP客戶特設瞭房間,就像是,呃,一間套房。」孫士龐解釋著,「這些房間連夜總會大老板都不許擅自進入。」
來到二樓便是截然不同的情形,大紅的壁毯與地毯吞沒瞭整個視野,紅色燈光也在紅色氛圍中恣意傾瀉著;棕紅的木門嚴絲合縫地保守著門後的秘密,整條道上竟不見一個人影。
「絲毫沒有色情的跡象,甚至比正常賓館還要安靜。」趙姝默嘆,「要不是渢姐說,還真不敢相信這裡會是『S市色情業五小強』。」
「侍應生們有自己的房間,就在走道盡頭;她們一般沒什麼事兒,偶爾會出來送些吃喝,大部分時間都不見人影。」不知是不是孫士龐看出瞭趙姝的想法,他解釋瞭兩句。
這時候轉角處走過來一名長卷發的女子,手裡端著盤子,盤子裡擺著蠟燭;她看瞭一眼趙姝,隨即朝孫士龐眨眨眼,開口:「好福氣呀,孫大董事!」
孫士龐停下腳步,看著女子手中托盤,「嘖」地一聲:「老杜就不能換點新花樣嘛。」
卻見女子並不止步,高跟鞋依然「咯噔咯噔」響著,直到房間門口才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杜局長玩這個慣瞭,倒是孫董今天想玩什麼呀?」
孫士龐眼一眨,幹笑兩聲:「今天什麼也不幹,給我們來點飲料吧。」說著走到自己房門口,又轉過身,「一會兒幫我把被毯放地下室去。」這才開門和趙姝進瞭房間。
趙姝剛進門便問:「孫,呃,孫先生,你在這兒比較熟,麻煩幫我問問我姐的事兒吧。」
「這當然。一會兒吳小姐進來換被子的時候我幫你問問。你也不用見外,就叫我一聲孫大哥好瞭。」孫士龐扶扶眼鏡,「對瞭,你姐叫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瞭,孫大哥。」趙姝微微點瞭一下頭,便道,「我姐叫水渢。 」
「哦?」孫士龐一副恍悟的樣子,「水渢是你姐,那難怪瞭。」
「難怪什麼?孫大哥認識我姐?」
「呃,咳咳,沒什麼……哦,你姐在這兒還算比較吃得開吧,所以算是認識。」
孫士龐微微一笑,「唉,你怎麼跟你姐不同姓呢?」
「我姐跟我爸姓瞭,我媽就有些不開心,結果我就跟我媽姓瞭。」趙姝笑道。
孫士龐也是笑笑點點頭:「話說回來,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你姐瞭,不知道是不是小良把她派出去瞭。」
「小良,是我姐姐的上司嗎?」趙姝眼前一亮。
「是啊,這傢夜總會雖然掛名經理不是他,但實際都是他在打理。」
「那孫大哥能不能幫忙去問一下我姐被派到哪兒瞭?」
孫士龐口說:「好啊。」實際並無行動,卻又換個話題,「你姐到這裡來工作,是爲瞭供你上學嗎?」
「是啊,傢境不好呢。」趙姝隻隨著孫士龐說話,「要是我有個孫大哥這樣有錢的哥哥就好瞭。」
「啊,哈哈!」孫士龐幹笑兩聲,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尷尬之際,傳來門鈴聲,門外有人喊:「孫董,我來換被毯。」
「哦,吳小姐來瞭。」孫士龐起身開門,接過吳曉露手中兩杯飲料,又把她讓進房內收拾,這才回到沙發邊,「小趙,喝點飲料吧。」
趙姝點點頭,接過杯子,卻擡頭問吳曉露:「吳小姐,你知道我姐姐水渢在哪兒嗎?」
吳曉露一愣,轉過身來:「你是渢的妹妹?」趙姝點頭承認,「你快走吧!」
這次換孫士龐一愣瞭,急忙擋住想要拉趙姝起身的吳曉露,眼神一動:「怎麼瞭吳小姐,小趙不過想找姐姐而已,不用趕她走吧?」
「哎呀,孫董你不知道,渢前幾天已經離開夢怡瞭。你還不明白我們做的勾當嗎,她這一走,總會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現在如果他們知道渢的妹妹在這兒,那還得瞭?」
孫士龐這才明白過來,先是一驚,卻又很快冷靜下來:「他們知道又怎麼樣,我孫士龐帶來的人,誰敢動?」
「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其實不用我說,大傢都明白這裡誰是老大。」吳曉露眉頭一皺,「哎呀,還是先離開吧,不要橫生枝節瞭。」
趙姝卻是不急:「可是吳姐,姐姐不過是不在這兒工作瞭,總會有什麼放不過呢?」
吳曉露一笑:「還真是天真的孩子。」隨即正色,「這你就別管瞭,簡單說,我跟你姐姐都在被迫做犯法的事兒。」
「啊?那趕快報警啊,孫大哥有手機吧?」
孫士龐搖搖頭:「上到二樓以上就不許帶手機瞭。」這時候,孫士龐漸漸靠近瞭趙姝,雙眼卻死死盯著吳曉露。
趙姝內心一沉,但還是說:「那,孫大哥,我們快離開這兒,出去打電話。」
孫士龐右手微動,卻聽吳曉露憂色不減:「之前幾天還行,從昨天開始,溫經理就離開瞭,現在由其他人管理夢怡,而且已經把所有犯罪證據都帶走瞭。」
「哦,不是還有你們可以作證嗎?」趙姝問。
「我們也不剩幾個瞭,而且人微言輕,沒有地下室的那幾個被綁架的女孩,警察也沒辦法查證。」
「地下室?」趙姝略一沉吟,正待發問,卻聽樓下「叮叮砰砰」地一陣響,暗覺不好,即刻開門向樓下奔去。
這時的一樓,客人早就跑到墻邊,擠成一個大圈,隻剩一名女子孤零零站在中央,垂向腰際的長發微微擺動著,右偏的劉海遮著右眼,左眼微閉,櫻唇無波,側臉觀世,一派蔑然;不遠之處,正躺著七、八名保鏢做著驢打滾的姿勢,更多的保安則遠遠圍著女子,僅僅因爲她右手攀上領間靜靜的白巾,保安們不覺後退兩步,更無人敢上前。
「誰敢在良哥的夜總會鬧事,不想活瞭!」隨著一聲暴喝,圍觀的人群讓開一條道,隻見十數人身穿軍襯衫向場中女子走去,領頭的男人扭扭脖子,順手扯過椅子,嘴角一揚,「就你嗎,臭婊子?」
話音剛落,就見白光一閃,當頭那人「哐」地一聲,連人帶椅趴在地上。
「平哥、平哥!」周圍保鏢衆更爲恐懼,隻喊著倒地人的名字,卻不敢上前扶。
「打、給我打!」葛平捂著下巴,惱羞成怒地指揮手下。環顧一周,卻見衆人隻是你瞧我、我瞧他,沒人敢上。「廢物!」葛平低咒一聲,吼道:「誰不上,我就收拾誰!」
衆保鏢硬著頭皮沖去,卻見女子不閃不避,左右手迅速拉開胸前絲巾,順勢向後一系,將披散的長發簡單紮在絲巾內;隨即左腿前踢,正中保鏢一名,其力卻向下,直將那保鏢當做墊腳石,整個人騰空而起,左右齊出,身姿竟如體操般優美。保鏢們怕疼,又不敢違令,硬著頭皮上,原想挨幾下就算瞭,誰知道這剛挨瞭一腳,就起不來瞭。
正戰間,趙姝急急奔來:「師姐,你沒事吧?」「嗯。」輕輕一聲答應,趙姝甚至都沒聽見,但師姐妹聯手,更是無人能擋,不片刻,地上就躺瞭一片,站著的隻剩看客。
「師姐,我聽說……」趙姝正要提議,卻聽夜總會四周警笛聲大作,「嗯,警察?」
「那是當然,最重要的角色我怎麼會差呢!哈!」夢怡夜總會前停下數輛警車,方翰宇搖下車窗,一邊得意洋洋地跟李沾通電話,一邊看著警察將客人從夜總會中趕出來。
「誇你兩句還上天瞭。」電話裡李沾也顯得很高興。
「嗯,美女耶。」
「啊,什麼?案件剛有眉目你的心思就到美女那兒瞭,你也就那麼點出息瞭。」
李沾一笑。
「不是呀。」方翰宇辯解,視線一直跟到美女進瞭車,絕塵而去,才又說,「我是見到有兩個美女從夜總會裡出來。按說這種色情場所不會有,呃,『良傢婦女』呀,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都什麼時代瞭,你以爲還是『青樓年間』嗎?現在講究『多元化』,現在的色情場所都有正當行業做掩護,所以有女客戶正常啦。」
「嗯,好像有情況。老徐正招我過去,我先掛瞭。」方翰宇掛掉電話,向夜總會中走去。
「小宇,你把這些人先帶走。」徐仲嗣指著地上躺著的二十幾個保鏢說,「在這裡打架鬥毆,一定是夜總會的人。」
方翰宇看著一個個翻來滾去的保鏢,心中疑惑,問:「這是誰幹的?」
「肯定是來砸場子的,這種事常有,當黑幫的混混,被打很正常。」
「可是,打他們的人呢?」方翰宇提出疑問,「打翻這麼多人,對方不會沒有損傷吧?」
徐仲嗣揮揮手:「管他呢,回去問問就知道瞭。」方翰宇將人帶回警局,徐仲嗣搜到樓上,卻沒有管樓中的房客,隻是往三樓和地下室搜索,三樓隻抓住三名嘍囉,把各種文件搜羅回去;在地下室,發現一名被綁著的女子,卻不是被綁架的七名女子之一,也將人帶瞭回去。李沾帶人到夢怡後院員工休息區中救出季彤,將夢怡留在後院的員工都帶瞭回去。
「英哥,放心吧,東西我都帶出來瞭,經理和法人都留在那裡。嗯,隻會是暫時被封而已,放心吧。」莫亦豪給劉承英打著電話,一邊驅車前往位於通賢路的傢裡。通賢路是飛鷹與新竹兩幫交界的地方,整個S市,就這裡最爲混亂,打架鬥毆最常發生,莫亦豪將傢設在這裡,也是爲瞭能隨時瞭解情況並作出支援。
「嗯,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現在就可以去。好!」莫亦豪掛斷電話,自語道,「竺文樂那老小子死就死瞭,居然還讓我去祭拜他,那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S市,崇涑路,天緣居的一棟別墅。竺文樂的牌位靜靜地立在墻邊桌上,竺燁跪在一旁,雙眼早已紅腫,沈綺蹲在竺燁身邊,雙手撫著竺燁後背,跟她站在一塊兒的,還有周逢韶,以及盛名集團董事索騏、墨山化工董事邱南;而在房間另一邊,管理著新竹近一半轄區的羅攸鋒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旁邊,新竹最大的兩傢酒店——福盈與紅龍的兩位經理肖青、左沮正交頭接耳。
「也不用拐彎抹角瞭。」羅攸鋒吸瞭一口煙,說,「竺大哥死瞭,新竹幫卻還存在,現在需要有人站出來頂替竺大哥的位置。小燁肯定不行,一個小女孩,怎麼帶我們對付飛鷹?」
索騏眉頭一皺,厲聲說道:「小燁是竺大哥的女兒,竺大哥不幸,這領頭人不是小燁還能是你羅攸鋒啊!」
周逢韶也說:「雖然我是局外人,但也是你們大哥的朋友,我說一句。雖然小燁現在還年輕,但磨練幾年,一定能領導新竹的。」
「磨練幾年?」左沮冷聲一笑,「現在飛鷹幫已經出招瞭,哪還有時間磨練?現在除瞭另請有能力的人來當幫主,還能有什麼辦法?」
羅攸鋒又說:「我羅攸鋒雖然不才,但自認管理方面還是有一套的,非常時期,當這一幫之主也唯有我勉強夠格。」羅攸鋒環視一眼,繼續說,「索老弟啊,不是我說你,盛名內部尚且問題重重,更何況領導整個幫派呢;邱老弟,你的問題不用我多說瞭吧,沒問題大哥也不會把你的地盤分出部分給我呀;綺姐,你呢確實有些本事,可都在床上呢。」
沈綺臉色一沉,正要發怒,「叮叮」的門鈴聲響起,沈綺瞪瞭羅攸鋒一眼,起身打開房門。新竹幫保鏢隊長朱禹走進來,向屋裡衆人點頭致意,到竺文樂靈牌前跪下,又上過香,這才起身說道:「諸位,對不起,我來晚瞭。」
「不晚不晚。」羅攸鋒嘴裡叼著煙,看著索騏,卻問朱禹,「小禹啊,你來得正好,你說說,這一幫之主我們誰當合適啊。」
朱禹走到竺燁身邊,淡淡地說:「我的命是竺先生救的,竺先生就是我的父親,小燁就是我的親妹妹。」
羅攸鋒聽完這話,臉色黯淡下來,側著臉瞄瞄身邊站著的肖青,肖青則是一臉鐵青,低頭不敢亂動。羅攸鋒知道,朱禹雖然隻是小小的保鏢隊長,但這支保鏢隊伍卻是新竹幫整個打手集團,沒有朱禹的支持,就等於空有新竹的黑市而沒有貨源和買傢。原本羅攸鋒是要肖青去收買朱禹的,但肖青顯然沒有辦好。
一時之間,羅攸鋒有些下不來臺,沈綺說:「羅大哥,你的能力是大傢有目共睹的,但新竹畢竟是竺大哥的心血,竺大哥對我們都有恩情,小燁又是竺大哥唯一的女兒,我們理應輔佐,而不是爭她的位置。」
羅攸鋒低頭沉思著,肖青這時發起狠來,吼道:「有恩情怎麼瞭,有恩情就能不顧性命?飛鷹現在是要我們的命啊,沒有羅大哥當幫主,遲早要被飛鷹吞並,與其被吞,還不如直接投靠呢!今天這位置要是不給羅大哥,我就不在新竹混瞭!」
「放屁!」羅攸鋒「呼」的站起身,「啪」一巴掌就打在肖青臉上,怒道:「就是死,也不能投靠飛鷹幫!」
肖青被打得一愣,隻捂著臉,大氣都不敢出。這時候,門鈴又響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