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稍微停頓瞭幾十秒,左右看瞭看對面兩人的表情,繼續說:“我介紹完瞭,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問,為瞭咱們彼此之間的互信關系,我會盡量有問必答的。”
“你的三圍是多少?”韓玉梁靠在沙發上懶洋洋拋出瞭一個險些讓許婷把果茶噴回去的問題。
“我宅在傢裡,太久沒量過瞭。我身材不是太好,隻對胸圍還有自信,撐起D罩杯沒有問題。”羅羽很淡定地回答。
“哦,那此前的性經驗大概是怎樣呢?”
許婷放下杯子,扭頭瞪著韓玉梁,問號排著隊從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往外蹦。
“我經驗不多,在這個年紀的女人裡好像挺丟人的。”
韓玉梁點點頭,又問:“那麼初體驗大概是什麼時候呢?”
許婷張瞭張嘴,想罵他幹嘛擱這兒搞黃片開場訪談,但看他表情似乎有什麼目的,隻好抿抿唇硬忍瞭回去。
這個問題總算讓羅羽的表情有瞭點變化。她很惆悵地嘆瞭口氣,說:“這是對我誠實與否的測試嗎?是不是……過於隱私瞭?”
“你可以不回答,我隻是好奇你這個有問必答能多‘盡量’。”他的口氣很差,非常挑釁,還用上瞭洞玄真音來強化效果。
連許婷都忍不住用手肘輕輕給瞭他一下。
羅羽調整瞭一下表情,微笑著說:“我的初體驗在十五歲。算一算……都已經十六、七年瞭。”
“那時候世界還挺亂的,是和男朋友麼?”
“不是。”
“那能詳細說說麼?”
“抱歉……那是很不愉快的經歷,我不太願意……提。”
韓玉梁若有所思地點瞭點頭,“看來是強奸。也對,你們這幫女人,好像都有過被強奸的經歷,你這個組織者,沒理由例外。”
“我們全都是性侵受害者,但並不局限於你認為的那種強奸。有些侵犯,並不正常,造成的傷害也更大。”
“那你親手殺過幾個男人?”
羅羽的表情微微一變,沉默瞭一會兒,才說:“兩個。但都在08年之前。依照法律規定的特殊時期追訴豁免,我就算自首也不需要判刑。”
“是麼?”韓玉梁淡淡道,“你和李初虹、宋霖進行第四次戀愛詐騙的時候分屍瞭一個男人吧?就算你是從犯,難道還能免罪?”
她很鎮定地說:“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和那起分屍案有關。我實際上做瞭什麼,也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韓玉梁托腮考慮瞭一會兒,忽然把話題又兜回到瞭黃片訪談的方向,“你最近一次和男人做愛是什麼時候?”
羅羽深呼吸瞭幾次,說:“僅限男人的話,十五歲。”
許婷忍不住好奇地追問瞭一句:“那和女人呢?”
“上周。”羅羽笑瞭笑,眼中浮現出近似甜蜜的神情,“我是女同性戀,很早就出櫃瞭。李初虹其實就是我的前女友。”
“那你出賣她還真是出賣得很幹脆啊。”韓玉梁笑道,“為什麼?出賣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許婷松瞭口氣,心想問題總算漸漸接近關鍵瞭。
“我不是出賣她。”羅羽的表情也回復瞭之前的淡定,“我是出賣瞭這個小組織裡的所有人。因為她們已經無法回頭無藥可救瞭,我作為把她們召集到一起的人,作為鼓勵她們向男人復仇的人,有責任,也有義務在她們徹底跑偏失控之前,將她們解決。”
韓玉梁笑瞭笑,諷刺道:“也就是說,你靠公眾號挑撥男女關系的收入已經足夠豐厚,不再需要這幫傻女人給你上供瞭,為瞭不被拖累下水鋃鐺入獄,幹脆聯系上跟她們有仇的男人,適當放出一些真相,刺激他們采取極端手段,一勞永逸,對麼?”
“人,都是自私的。”她垂下視線,看著自己交握在膝蓋之間的手,“我不否認有這樣的想法。我坐在這裡,跟你們開誠佈公地談,告訴你們所有秘密,就是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想做個好人,而你們,並不是警察。”
這對電影臺詞的微妙致敬感讓氣氛稍微緩和瞭一些,起碼許婷不再一直盯著她,而是喝起瞭茶。
韓玉梁繼續問道:“她們的錢都到你手裡瞭麼?”
“隻有很少一部分。她們的心態不健康,把自己當作瞭有今天沒明天的亡命徒,每次完事之後都會大肆消費,過一段窮奢極欲的生活。我不喜歡那樣,很少參與。”她停頓瞭一下,保持著微笑說,“當然,她們保存在著我這裡的錢,夠我把房貸提前還清瞭。我還是很感激的,希望您調教她們的時候能溫柔一些,給她們找個好買傢。”
許婷搓瞭搓胳膊,像是起瞭雞皮疙瘩。
韓玉梁也皺瞭皺眉,不過馬上展顏一笑,道:“我現在覺得你越來越可信瞭,這樣的問答很有價值。下一個問題,羅冰為什麼也是你?你為什麼要弄出一個大姐來?你本來不就是這幫人的頭兒麼?”
“宋霖和李初虹拿著我的把柄,如果我承認自己就是能擺平一切的靠山,以她們的貪婪,很快就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這太危險瞭。我是很小心很謹慎的人,一個適時出現的大姐,以同病相憐的姿態施以庇護,偶爾通過我傳達一些重要消息,對我來說,得到的遠比偶爾喬裝和她們單獨見一面這點兒代價要多。”
“可她們都不知道大姐的身份,你又何必造出一個羅冰?”
“我說瞭,我是很謹慎的人。大姐不能永遠沒有姓名,一旦到瞭需要攤牌的時候,羅冰這個身份,我用起來更自然。”她露出自嘲的笑意,“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另一個人格。”
“什麼?”這次是許婷沒忍住插瞭嘴,“你的另一個人格?”
“嗯。”羅羽盯著自己的手指,緩緩說,“我……因為被強奸的事情,有過嚴重的心理陰影,因此患上瞭解離型人格障礙。在最混亂的那個時代,我幻想出瞭一個肯不顧一切保護我的姐姐,她叫羅冰,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代替那個懦弱無能的我,來解決危機。”
這就是羅冰這個名字始終難以找到對應真人的原因?
“你原來是東北特政區的人吧?”韓玉梁很快把問話繼續下去,“為什麼十二年前忽然以失蹤的方式來南華這邊辦假身份做黑戶?”
“大重建結束那年,我剛好畢業。結果被一個當地的惡霸看上瞭。我出現第二人格之後,性取向就變成瞭蕾絲邊,沒辦法和男人交往,可……那人根本不肯接受拒絕,一直在糾纏我。我的心理陰影因此而爆發。他……就是我殺的第二個人。當時還是百廢待興的時候,一切管理都混亂得很。我怕羅冰的人格再惹麻煩,就悄悄逃掉瞭。養母一直找不到我,就報案說我失蹤瞭。”
“第一個被你殺瞭的,是那個強奸犯?”
“是。但已經是我被強奸的三年後瞭。那次是我動的手,和羅冰無關。”
許婷在筆記上飛快梳理瞭一下時間線,羅羽十五歲被強奸,十八歲復仇殺人,二十歲被糾纏後第二人格殺死對方,不得不逃離東北特政區。
不等韓玉梁繼續追問,羅羽就把後續的發展也娓娓道來。
她來到南華特政區後費瞭很大力氣才落地生根,後來還交瞭女朋友,也就是李初虹。李初紅是雙性戀,宋霖是她好友,但並不喜歡女人。
她們第一次嘗到榨取男人金錢的甜頭,是宋霖被新交往的男友灌醉帶去酒店幹瞭半宿。宋霖還是處女,那男人又肏得過於粗暴,血染紅瞭大半張床單,嚇得他半夜叫來救護車把赤條條的女友送去瞭醫院。
最後的結局當然是分手,但那個男人為瞭不被送進監獄,被羅羽出面敲走瞭足足一百八十萬。
她們就忽然發現,男人兜裡的錢,原來還挺好掏的。
失去生育能力的宋霖自暴自棄,仗著青春貌美,索性打起瞭仙人跳的主意。
但她們很快發現,沒有黑道成員庇佑,仙人跳這種簡單的圈套反而很難成功。而讓黑道分子參與的話,她們三個模樣不差的女人恐怕很快就會被要挾成為紅燈區的頭牌。
打定主意要以各種方式報復男人的她們最後選擇瞭戀愛、婚姻詐騙。把目標從嫖娼的色鬼,轉移到瞭寂寞的單身老實男人身上。
“那就是墮落的開始。”羅羽很坦誠地說,“她們不願意冒風險報復真正該懲罰的群體,而是選擇瞭無辜的男人做獵物,如果是現在的我,一定會勸說她們停手。可當時……我也沉浸在原來錢這麼好賺,男人這麼好騙的快感中。等分屍那晚過去,我們就誰也沒機會回頭瞭。”
略一猶豫,她很快又修正說:“她們也都不想回頭,覺得這樣有錢有閑不上班挺好的。可我不行,我心裡那個姐姐羅冰不認同她們的做法。所以很快,我就給自己留瞭後路,盡可能不再參與她們的行動。直到今年,我看她們都已經變成瞭惡龍,不再有挽回的可能,我就匿名聯系瞭一些還不知情的受害者或者傢屬,發起瞭聯合委托。這件事如果交給警署或者特安局,那就一定會牽連到我。所以我寧願讓他們選擇請黑道插手。”
韓玉梁笑著提醒道:“我們不算黑道,灰道吧,偏黑一點的那種。”
羅羽沒興趣爭辯,依然帶著平靜的表情說:“總之,這就是我想要的結局。委托到此結束瞭,十五個女人都已經進瞭報應的陷阱,至於我……希望你們看在我將功補過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不會再做傷害無辜的事,今後都安安分分過日子。”
韓玉梁拉長聲音哦瞭一聲,微笑問道:“問題還沒結束呢。你一個普普通通的自由撰稿人,連專門經營自媒體的公司都沒參與,哪裡來的勢力給她們當靠山?”
羅羽嘆瞭口氣,好像意識到,這個關鍵的問題,她沒有辦法回避。
“我給出答案的話,你們能發誓保證不去騷擾她嗎?”
“她?”
“在大姐這個身份背後,所有的權力和人脈其實都是她的,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讓她身敗名裂,所以,你們不答應我替她保密,我就絕對不說。”
韓玉梁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把從你這裡聽到的關於她的身份說出去給任何人。”
許婷正要跟著表態,大腿卻被他在桌下悄悄按瞭一下。
她馬上意識到瞭什麼,閉緊嘴巴繼續做記錄,保持著之前沒什麼存在感的狀態。
羅羽低頭沉默瞭一兩分鐘,輕聲說:“她是我的現女友,沈冬。”
“嗯?”聽她沒有繼續,韓玉梁輕輕一哼,算是催促。
許婷不自在地撥弄瞭一下額前垂下的紅發,這種好像在當警察的滋味她真有點適應不瞭。
“她在特安局工作,利用她的工作便利,我悄悄弄到瞭不少好處。有些……我實在處理不瞭的問題,她也願意看在我們感情的份上稍微幫幫忙。但我發誓,她沒有直接參與過任何一樁案子,她爬到現在位子很不容易,我懇求你們,看在我把所有秘密都交代,所有成員都出賣的份上,不要打擾她。”
“我要先確認你說的是真話,不是撒謊。”韓玉梁給許婷使瞭個眼色,許婷馬上開始在手機上連接事務所數據庫,請待命的葉春櫻進行數據檢索。
很快,答案就浮出水面。
“沈冬,37歲,江鑫人,特安局重案協查室室長……”韓玉梁由上而下飛快一掃,“這人十二年才從副手轉正,仕途看起來不是很順啊。不過保養得真好,看起來像是比你小五歲的。”
不過僅僅是看著年輕而已,相貌上沈冬不如羅羽漂亮,證件照看起來甚至有些陰鬱,扔到恐怖片裡當女鬼都不太需要化妝。
羅羽小小吃瞭一驚,“你們……這就查到她的資料瞭?”
“信息時代,很方便。”韓玉梁當然不能承認汪媚筠給的後臺漏洞存在,特安局裡的資料現在幾乎被搬到瞭事務所那個新購置的服務器裡,“從她的職位上看,從一開始就是她在包庇你們吧?而現在,你想要包庇她。感情還挺好。”
羅羽的唇角抽搐瞭幾下,沒有說話,像是默認瞭。
“會不會,她才是你們那個‘大姐’?”
她觸電一樣猛地抬起頭,“不是。那是我,小冬很在意年紀的問題,不會願意讓人叫她大姐的。你們的信息收集能力既然這麼強,大可以找她的同事或者手下去問。”
許婷劃到最後,看完葉春櫻補充的部分,皺眉說:“那你們為什麼不結婚?重建期結束,南華這邊就公佈瞭女性專享的婚姻特別許可,唯一的條件就是領養至少一個孩子而已,以你們的經濟狀況,不難吧?”
“為什麼要結婚?”羅羽反問道,“結婚對我們兩個有什麼好處?”
“呃……”許婷大概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問,先愣瞭一下,才說,“會有很多保障啊。如果不結婚,沒有合法的婚姻關系,一旦出瞭問題……”
“出瞭問題就說明我們不再適合在一起,那就分手,不是更省事兒嗎?如果不出問題,那我們已經在一起生活瞭,很開心,又有什麼關系?”羅羽搶先打斷,很認真地說,“需要的時候彼此依賴,平常各有各的獨立空間,我們更喜歡這種生活方式。不需要一紙婚書來彼此束縛。”
“可這對沈冬的影響不太好吧?社會高層目前還是比較傳統的男性在把持,她單身到現在,還有一個不結婚的同性情侶,不會影響仕途嗎?”
韓玉梁忍不住笑道:“她連包庇罪犯的事情都做瞭,顯然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性格。在乎仕途,也不會十二年才從副手轉正,以前的部下都成瞭她頂頭上司。”
羅羽露出有些靦腆的表情,微微低頭,頗嬌羞地說:“她這人性子硬邦邦的,在職場上挺不討人喜歡,我也勸過她,可她就是改不瞭。她最近有個升遷機會,我想把身邊的爛攤子解決,就是因為不想再為瞭我的事情拖累她瞭。我希望她能安安心心去新的崗位上,拿更好的薪水,享受更多的假期。”
“可你們的關系目前為止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韓玉梁的口吻忽然又轉變得十分強硬,“我想我還需要一些證據,比如,你們的合影,你的手機裡有沒有?”
“沒有。”羅羽搖瞭搖頭,很惆悵地說,“我們的關系不適合公開,不然……我也不需要為瞭常常能見她,在這麼貴的地段買房。”
“那你要怎麼證明,你們的關系是真的呢?”韓玉梁毫不客氣地追問,“羅羽,你從一開始委托,所說的一切就充滿瞭謊言,再想取信於我們,總要拿出點真正的誠意。要不……等下班時間,你把她約出來,咱們一起坐坐?”
“不行!”羅羽的反應頗為激烈,“這件事……絕對不能牽扯到她。我也絕不會讓她跟你們見面。”
他淡淡道:“所以她既有可能是你的情人,也有可能不過湊巧是個單身女強人,被你拿來做虎皮而已。”
羅羽捧起咖啡杯,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放下,“去我傢吧,我那裡……有證據。”
許婷警惕地望瞭她一眼,在韓玉梁耳邊小聲說:“她那個小區安保很嚴,會不會是陷阱?”
韓玉梁笑道:“無妨,你去塞克西安排的接應車輛那兒,等我的消息。信號發射器不是有一鍵示警功能麼?我如果給你信號,你就聯絡塞克西,安排人來對付她。”
這話他沒壓低聲音,就是說給羅羽聽的。
羅羽皺起眉,很有些不安地說:“您能和您的助手調換一下角色嗎?我那裡畢竟是一個女人的私密空間,我希望……能隻讓同性入內。”
“抱歉,我才是負責辦事的那個人,助手就是助手,她還小,很容易上人的當。”韓玉梁當即否決,“隻是去房間裡看一眼證據,你在害怕什麼?對你住處的安全設備沒有自信,怕我趁孤男寡女的機會強奸你?”
羅羽整理瞭一下表情,很認真地說:“您看來並不是沒有施加那種罪行的可能。SexyDoll我略有瞭解,屬於那裡的調教師,看待女人的態度已經不正常瞭。我不希望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看來是沒得談咯?”韓玉梁寸步不讓,瞇起眼睛露出危險的表情,“沒關系,作為調教師,這次難得遇到一個還算是天然的漂亮女人,我不介意把你從這兒帶走,用我的手段來確認你說的是真話。”
仿佛被猛獸的貪婪視線鎖定,羅羽禁不住打瞭個寒顫,猶豫片刻,總算做出瞭讓步,“那好吧,我會盡快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等您確定之後,就馬上離開我的傢,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瞭,好嗎?”
“看到證據之前,我不會承諾任何事。畢竟委托人是一個群體,你最多隻能算其中之一。就算你拿出的證據非常有說服力,我也要咨詢過其他受害者的想法才能決定要不要給你們將功折罪。”韓玉梁站起來,擺瞭擺頭,“走吧。別耽誤我吃午飯。”
出門前,許婷湊近他小聲提醒:“她那小區住著好多特安局的,私下安的監控比物業的都多,你可小心點。”
“放心。”他扶瞭扶墨鏡,“你做好接應準備就是。”
說著,他把手伸進許婷包裡,把之前從黃小樂那兒帶出來的子彈掏出,塞進褲兜。
這些子彈毫無疑問都是黃小樂通過“大姐”的渠道弄到的,不怕留給警署當證據。
邁過行人天橋,在小區大門口的保安室前,羅羽不小心崴瞭一下腳,蹲在那兒哎喲哎喲哼唧瞭一會兒。
知道她是想讓保安對跟著一起進來的陌生人有個印象,韓玉梁也懶得理會,就在那兒靜靜等著。
在監控和保安的註視下磨蹭瞭七、八分鐘,羅羽才一瘸一拐的繼續帶路,往她住的那個單元走去。
樓內四層八戶,她的門禁卡對應的號碼在右手邊第三層。
但她帶著韓玉梁上到二樓,就停住腳步,伸手在門上的驗證器一按。
一聲輕響,房門打開,露出裡面看上去極其簡樸甚至有些缺乏煙火氣的玄關和客廳。
羅羽走進去,平靜地說:“這是沈冬的傢,就在我樓下。我們能開彼此的房門,享有彼此的大部分密碼,這個證據,足夠讓你相信我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