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新換的鈴聲?”下船不久,韓玉梁就聽到瞭許婷手裡傳來悠揚的鋼琴曲,“是不是太小瞭點兒,到瞭熱鬧的地方能聽清?”
“參加婚禮嘛,換個符合點兒的。這曲子叫《夢中的婚禮》,理查德·克萊德曼彈的,神曲哦。”許婷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喂,嗯,我們到瞭。對,嗯嗯嗯,我也想你,你們在哪兒吶?好,別管瞭,這兒出來人多,你乖乖等著。我有老韓護花呢,人再多也擠不著,我們一會兒就到。”
需要護麼?韓玉梁左右看瞭看,畢竟還是工作日,過來這種旅遊景點的人其實並不多。
大概,這也是女人友情的一種特色吧。
“婷——婷——姐!”
才離開碼頭,路對面就飛奔過來一個比兔子還快的李小艾。
許婷笑著迎上去,抱住她就是一個偶像劇大轉體。
可以感覺得到,倆人這陣子在網上應該沒少聊,關系比上次見面親切得多,真有點兒好姐妹的味道。
“你老公開車來的?”許婷探頭望瞭一眼,已經很順當地改瞭稱呼。
這也不算叫錯,他倆上次過來見他們之後就去政務廳辦瞭結婚手續,18號在老傢那邊辦過瞭比較傳統的婚禮,這次來海島這兒,是為瞭辦一個李小艾想要的那種浪漫婚禮,順便蜜月旅行。
所以宋明這會兒其實已經是李小艾的丈夫,不過從上車後看他倆還有點羞澀的肢體動作,八成這夫妻關系還隻是法律意義上的。
韓玉梁看破不說破,許婷卻沒忍住,到瞭住處不久,就打發宋明去婚禮現場檢查,留下李小艾問起瞭這事兒。
李小艾撥拉瞭一下新燙的卷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還是怪我,領證後我倆其實跟同居也沒啥差別瞭,當初我倆一人留瞭一百萬獎金,葉所長還多給瞭我倆兩百萬結婚錢,我們直接就在外面找地方住瞭。可……我心裡慌,試瞭幾次都沒成。可能在島上……給我留下心理陰影瞭。”
韓玉梁在隔壁臥室裡躺著,裝聽不到。
許婷皺瞭皺眉,托腮思索瞭一會兒,“你該不會一害怕,找借口拖到這次婚禮結束瞭吧?”
李小艾幹笑瞭一下,點瞭點頭,“嗯,我跟他說我做夢都想穿婚紗讓神父給證婚,好好說一句我願意,我還跟他說我打算……把第一次在那之後穿著婚紗給他。”
“嘖,你倒是不怕不好洗。”
“我這不是沒借口可用啦啊,姐,男人都可想辦那事兒瞭。我要不找這個借口,他準天天晚上要試試。我這麼拖延瞭,他還隔三差五讓我給他打……打飛機呢……”
“總要過這關的啊……”
韓玉梁撇撇嘴,心道,你來講這話真是毫無說服力,啪啪啪那麼多次瞭還是用嘴巴和屁股應付我呢。
李小艾苦著臉說:“我知道,明兒晚上肯定就是最後期限瞭。我這不想著你來瞭之後,當面跟你求助呢嘛。婷婷姐,這事兒你經驗豐富,給我支個招兒唄。”
“我才不經驗豐富呢,我經驗豐富的地方兒你不敢用。”許婷倒是挺誠實,直接交瞭底。
聽她說完,李小艾差點蹦起來,“為什麼啊?那……那、那……那那那地方多臟啊,你那兒都願意讓他那、那啥,怎麼正經做就不行瞭呢?”
“這是我的問題,你管我呢。我倆關系和你倆又不一樣。他要給我一個穿婚紗的機會我肚臍眼都給瞭他。”估計知道韓玉梁聽得到,許婷的口氣都有點兒幽怨,“還是先說你吧,你到底是怕什麼啊?怕疼?”
“嗯。在島上……那陣子聽到過好多女人被……被那東西進去時候的慘叫。宋明一爬上來我就渾身冒冷汗,他要進來,我下頭一疼,就忍不住把他踢飛瞭。”李小艾滿臉愁容,“我知道這是夫妻義務,我也挺喜歡他的,可害怕這個事兒……我又控制不瞭。你說要不然我明兒晚上讓他把我綁起來試試?”
“別別別,萬一他不小心覺醒成虐待狂呢,這種玩法還是等你倆普通花式玩膩瞭再嘗試吧。”許婷趕忙勸阻,摸出手機查瞭查,“不行你明天稍微多喝點兒酒,醉醺醺往床上一躺,隨便他擺佈得瞭。過瞭這個坎兒,估計之後就沒事兒瞭。”
李小艾若有所思地點瞭點頭,過瞭一會兒,小聲問:“婚紗是不是真特難洗啊?”
“送洗就得瞭,你還打算塞洗衣機啊?”
“要不我幹脆別洗瞭……留個紀念?”
“你是八百年前的老古董嗎……”許婷笑著罵瞭一句,跟著想瞭想,小聲說,“真想留念把那塊帶紅的剪下來就是瞭。”
“姐你這也不比我好多少哎。”
兩個年輕女孩在外面嘰嘰咕咕笑成一團,韓玉梁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雖說勉強可以算是生死之交,但大概是不願意回想起殘櫻島上的經歷,其他幸存者並沒成為這次邀請的賓客,婚禮到場的,大都是李小艾和宋明的同學、朋友。
在老傢已經辦過瞭傳統式婚禮,而且和雙方傢人鬧得據說不是很愉快,被邀請來觀禮的基本都是年輕人,沒什麼親戚團體。
不像這邊傳統婚俗那麼熱鬧,需要早早起來應付接親堵門等一系列關卡,這一場新人隻要在風景秀麗的海畔花園酒店,在聖像前請牧師見證即可。
為瞭圓李小艾這個夢,宋明還早早受洗信瞭教,也不知道在島上的時候守住本心有沒有從信仰裡得到幫助。
他們左腕的傷疤太過明顯,所以做瞭醫療美容後,在上面覆蓋瞭很漂亮的紋身。因為都是左手,隻能同向交握,一前一後站著舉起來,交錯的肌膚上就會連接出一個完整的槲寄生環,他們兩人就在那之下親吻,看上去幸福無比。
韓玉梁時不時打量一眼許婷。她換上瞭很漂亮的小禮服,比伴娘穿得都正式,全程很專註地觀禮,明亮的眸子外偶爾會浮現一層猶如霧氣的朦朧微光,尤其,是在那兩人大聲先後喊出“我願意”時。
他在影視劇裡看過類似的婚禮場面,但好像沒有哪一對新人會跟這一對兒一樣,喊得那麼大聲,那麼用力。
仿佛壓榨出瞭所有的力氣,含著淚,想要讓大海另一端的人也聽到他們幸福的聲音似的。
可能他們自己覺得挺有儀式感,但是把牧師嚇得夠嗆,以為不巧遇到瞭兩個神經病。
兩個小時左右的婚禮,許婷幾乎一分鐘都沒落下的全部拍攝瞭進去。
韓玉梁陪在旁邊,看著往草坪那邊走去的一群年輕女生,小聲問道:“你不去搶麼?我看影視劇裡女人都比較愛搶捧花的,你功夫這麼好,別人肯定搶不過你。”
許婷拿著攝影機找著拍攝的角度,微笑著說:“都是打算結婚的去搶,討個彩頭。我搶來有什麼用啊?你肯跟我去領證嗎?要不給你多弄個假身份,你跟我和葉姐一人來一張合法婚書?”
不知道是不是小頭失靈,大頭掌控全局的原因,韓玉梁聽瞭,竟然心裡一動。
在他陽痿可能治不好的情況下,她倆還是願意一輩子和他在一起麼?
“別那麼認真考慮啊,逗你玩兒的。”她扭頭看瞭他一眼,不知怎麼笑得更開心瞭,“你現在賺的錢都歸我和葉姐,結瞭婚我們反而少一半兒,多虧啊。再說,這會兒說動你結婚,倆身份裡我肯定輪上那個不叫韓玉梁的,我才不幹咧。等我有把握再給你洗腦。”
“哇,拋花瞭拋花瞭,不跟你說瞭,看看哪個女生是下一個新娘子!”很自然地轉開瞭話題,她捧著小攝像機繞到瞭側面。
李小艾抓著婚紗的裙擺走到預訂位置,帶著燦爛的笑意彎腰雙手捧花,然後,用力往後丟瞭出去。
五顏六色的花球高高飛起,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畫出一個美麗的曲線,落向簇擁著爭搶的年輕女孩們。
李小艾轉身看著搶成一團的朋友們,帶著一種將幸福火炬一樣傳遞瞭下去的欣喜笑容,邁向瞭對她伸出手的新郎。
接著,一腳踩在繁復的婚紗裙擺上,臉朝下摔瞭個大馬趴……
回去的車上,韓玉梁探頭看著許婷回放的畫面,裡面的李小艾滿面通紅尷尬得腦袋都快冒煙瞭,忍不住問:“這裙子也太不方便瞭,為什麼會流行穿這種東西?而且白花花,披麻戴孝一樣,一點都不喜慶。”
許婷從搜索引擎翻出華夏傳統婚服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是是是,你還是看這種風格順眼對吧?”
韓玉梁看著上面金光閃閃的各種飾品,皺眉道:“我們那時候也沒這麼花哨,就是普通的穿紅掛綠。王孫貴胄也不舍得這麼戴……”
“婚紗是少女的浪漫。”許婷皺起鼻頭白瞭他一眼,“你這種超時代級古板大叔不懂很正常。”
“我不懂浪漫,我隻懂浪。”
“是,我的浪老韓。”她一橫腿,架在瞭他身上,“借我當會兒肉墊兒,反正你現在也浪不起來。”
李小艾夫妻的蜜月酒店就在許婷選的民宿附近不遠,散步不到十分鐘就能抵達,於是今晚就要過真正新婚之夜的李小艾很誠懇地“希望”許婷能和他們一起吃飯,地方隨便挑。
“那就在我住的地方吧,這邊能開火,我下廚來幾個小菜,讓老韓跟你傢宋明喝點兒。”
韓玉梁在旁邊沙發上拿著手機,聽著這對白,莫名想到瞭電視裡那些傢裡長短的婆媳劇。
不過他要有個媽,大概是對許婷這樣的兒媳婦挑不出什麼毛病的。
那邊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好,磨嘰瞭幾句。
許婷很幹脆地表示:“反正我下午逛完街會順便買菜,我吃夠外面的垃圾食品瞭。今晚我打算烤點羊肋排,烤個小乳豬,烤點海鮮。”
韓玉梁忍不住來瞭一句,“菜呢?你不是說要順便買菜的麼?”
許婷把手機往另一側一歪,蹬瞭他一腳,“再烤點韭菜茄子什麼的,喝點冰鎮啤酒。要不要來啊?”
估計是不好意思讓許婷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下廚招待,李小艾貌似又磨嘰瞭兩句。
許婷笑瞭笑,“痛風套餐?你都到擔憂痛風的年紀瞭啊?別那麼多廢話瞭,你直接說來不來,你來我就多準備點東西再弄瓶紅酒,你不來我跟老韓就對瓶吹啤的瞭,還省瞭洗杯子呢。”
韓玉梁把視線暫且從手機上的購物頁面挪開,探頭看瞭一眼廚房,她大包小包帶瞭一堆東西,還專門定瞭廚房寬敞設備齊全的高檔民宿,怎麼感覺這地方比那倆剛結婚的更像兩口子新居呢?
李小艾當然拗不過意志力強大的許婷,最後還是敗下陣來,答應五點半到他們住處這邊。
許婷看一眼時間,換回瞭清涼休閑打扮抓起韓玉梁出門逛街瞭。
韓玉梁即使硬不起來,也一樣是鋼鐵直男,完全體會不到逛街的樂趣。
能硬的時候還動力充足一點,畢竟可以把逛街當作啪啪啪的必要代價,現在陽痿著,立刻就覺得連商場妝容精致的導購小姐都變得面目可憎。
而且,他也有點自己的小算盤,就在逛瞭半小時後果斷開口道:“不行瞭,你先逛吧,我要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許婷拿起一件新款上衣,舉在胸前對著鏡子比劃瞭一下,放回去,扭頭瞄他一眼,似乎發現瞭什麼,笑瞭笑,說:“五樓有遊戲廳,你手機能刷咱傢賬戶,去玩唄。我準備走給你打電話,及時下來啊,去菜市場指望你拎東西呢。”
“嗯。”韓玉梁點點頭,大踏步離開,頭也不回走進電梯,看瞭一眼上面的導購欄,猶豫瞭一下,仿佛下定瞭什麼決心,摁下瞭四樓的電鈕。
許婷對他退場沒有半點意外似的,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挺開心,哼著小曲兒在二樓溜達,一會兒試幾件搞活動打折的衣服,用女孩子最喜歡的方式消磨時間。
四點多,她空手下到一樓,給韓玉梁打瞭電話。
五分鐘後,他站在她面前,皺眉道:“你什麼都沒買?”
“對啊,逛街又不是非要買東西。”她把他胳膊一挽,“我就是看看今年流行什麼款,前一陣子那麼忙,我都快隔絕成小土妞啦。”
“不管什麼款,最後還是看穿的人好看不好看。”
“和同樣好看的人身上穿的不一樣區分就大瞭啊。我要穿個大紅棉襖豆包鞋,葉姐穿著晚禮服肯定吊打我。”
“你這也太極端瞭,都正常穿不就挺好。”
許婷笑瞇瞇往前走瞭兩步,一轉身,讓輕飄飄的小短裙飛揚瞭一下,亮出筆直緊湊柔潤勻稱的誘人大腿,“吶,這個和熱褲,是不是不一樣的好看風格?”
嗯……還真是,同樣秀美腿,短裙有一種引人窺探的神秘感,而熱褲就顯得非常張揚。
“葉姐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和穿著百褶裙白絲襪,是不是也不一樣?”
“咱們一會兒都買什麼菜?”韓玉梁考慮三秒,選擇瞭投降。
“除瞭我報菜名隨口說的那些,看見什麼新鮮就買什麼唄。這兒離景點太近,走,打車去市裡居民區附近的大市場,我查好地址瞭。”
對這種居傢過日子的技術經驗,許婷很可能是韓玉梁身邊僅有的一個大師級專傢,那麼,乖乖當助手準沒錯。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看到瞭許婷的另一面。
大概,也是她以前跟姐姐生活時候逛菜市場的真實一面。
以比較寬厚老實男人的標準來計算,她在菜市場裡起碼跟人吵瞭三架。
當然,讓她自己說,那是合理范圍內的討價還價,一分價錢一分貨,她從十歲幫傢裡買菜到現在,東西好壞最多摸一下就知道。
從她掃一眼就從冷櫃裡挑出最新鮮的羊排來看,這話大概不是吹牛。
時間有限,許婷挑選的不少食材都要求店傢做瞭預處理,刀工不滿意的她還要念叨兩句。
滿載而歸的路上,韓玉梁忍不住問道:“婷婷,你平常自己出去采購的時候,都這樣滿嘴發飛刀麼?”
許婷低頭看著手機上的記賬軟件,頭也不抬地說:“對啊,好吃、省錢和不計較,隻能實現兩個。好吃是首要,其次當然是省錢,傢裡每天開火,積少成多知道能省多少嗎?為這個和賣東西的多磨嘰幾句怎麼瞭,他這兒是市場,又不是不許還價的超市。”
如果到這個地步韓玉梁還一點都察覺不到的話,他就白當瞭這麼多年采花賊瞭。
“你是故意讓我看的,對麼?”
“嗯。但沒什麼誇張成分,不需要裝樣子的時候,我本來就是這麼買東西的。像個市井大媽,是不是?”她抬起手機,燦爛一笑,“吶,看看,扣瞭來回打車錢,比預算省瞭五十七塊多,東西還多買瞭兩把蘆筍一塊薑。”
那記賬軟件韓玉梁看瞭都頭暈。他搖瞭搖頭,道:“可你預訂這房子每天就好幾百吧?”
“這也是我精挑細選的啊,還用瞭葉姐一個新號碼優惠券,補貼後每天才三百二十塊,可以住臨海獨棟帶廚房哎,比周邊其他房源便宜瞭起碼五十多。我拿鑰匙時候還磨著房東免瞭咱們電費。”她盤起手肘往他身上一靠,“節約不是盲目省儉,而是不做沒必要的超額支出。”
出租車司機嘰裡咕嚕說瞭一串方言,皺巴巴的臉笑開瞭花。
“他說什麼呢?”韓玉梁皺瞭皺眉,輕聲問道。
“誇你好福氣,”許婷得意地一笑,“說我這樣的老婆現在不多咯。大叔,你搞錯瞭,我是他女友,還沒結婚呢。”
司機又巴拉巴拉說瞭一堆。
許婷翹著小下巴,得意洋洋,“他說他傢好多套房,問我要不要考慮認識一下他兒子。”
知道這是玩笑,韓玉梁還是冒出瞭一股微妙的不悅。
正好,地方到瞭。
司機大方的抹掉瞭計費的零頭,兩人下車。
“今天得給我打下手啊,不能窩沙發玩手機瞭。不然來不及。這都馬上五點瞭。”
韓玉梁心不在焉地嗯瞭一聲。
許婷摁下密碼開門,扭頭笑著說:“怎麼啦?還在想剛才的事兒呢?”
“我在想……你突然讓我看這些,是為什麼。”
“是為瞭讓你知道,談情說愛時候的女孩子,和一起生活之後的女孩子其實都不能算是同一個人。後者,才是真實的樣子。”
“這道理我還不至於需要你來教吧。”韓玉梁笑著搖搖頭,跟著進瞭屋。
“不需要嗎?我還說你之前總是風流過就跑,不瞭解女人另一面呢。”
“我以前是采花賊,可很少能見到女人衣著光鮮妝容整潔的樣子,大都是素面朝天睡眼惺忪,有的蹬被子有的磨牙有的流口水有的夢遊。”
“那是睡覺的樣子,不能算長期一起生活之後會有的樣子。”她拿起地上的袋子,伸腳踢上房門,“我們在傢裡都太端著瞭,洗澡時候你進來我都不好意思放屁挖鼻屎,這怎麼行。葉姐不好意思,那幹脆我來豁出這個臉,省得到時候繃不住瞭招你煩。”
“你當我是小鈴兒那群以為魔法少女不需要拉屎的粉絲麼?”
許婷晃瞭晃腦袋,把挑染那綹紅發紮進去的馬尾搖蕩著青春洋溢的氣息,“好好好,我傢老韓最聰明瞭,才不會有什麼戀愛濾鏡。那下次我洗屁屁不避著你瞭啊,你就乖乖進來聞臭味兒吧。”
她說著往臥室看瞭一眼,問:“那個大旅行箱是你帶回來的?我記得咱們出門時侯還沒有呢。”
韓玉梁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拿捏著語氣,不露破綻道:“S·D·G那邊忽然讓我幫忙帶點東西回去,我趁你逛街的時候去領回來瞭,密碼我不知道,裡面裝什麼我也懶得管。”
“哦。”許婷沒追問,“你先幫我洗洗菜,把肉拿出來分開裝盤,我去個廁所,咱們就準備張羅。”
她說著走進洗手間,關上門,也不脫短裙和內褲,就那麼一屁股坐在瞭馬桶蓋子上,拿出手機,嘴角噙著笑低聲自言自語,“老韓啊老韓,你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咱傢就那麼一個對外出大錢的合法賬戶,消費瞭我和葉姐還能收不到通知?”
手機屏幕上,是葉春櫻下午三點多的留言。
“婷婷,玉梁在那邊幹什麼呢?怎麼忽然買瞭一個旅行箱和兩套婚紗啊?”
許婷笑瞇瞇地打字回復:“他估計想給咱個驚喜,就裝不知道,看他怎麼演吧。”
她輕輕哼瞭一聲,自語補充瞭一句。
“幸好不是隻買瞭一套,不然今晚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