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很想仔細看看那個被叫做永夜姐姐的女人是誰。
可讓她很失望的是,那人這次並沒出現,或者說,沒有在明面上出現。
張螢微的身後大概十幾米外的地方,跟著被五花大綁的林梓萌。押送看守林梓萌的,則是兩個又高又壯黑鐵塔一樣的男人。
許婷的視力其實沒有那麼好,這附近的路燈光線很暗。
但張螢微手裡拿瞭兩個強光手電,就像是唯恐許婷看不到她一樣,踩著一顛一顛的輕快步伐,沿路往酒店這邊走來。
光線晃動中,許婷看到瞭張螢微臉上的表情。
她得到瞭一個結論。
這女人已經不正常瞭。
也許,從化為黑天使之前,她就已經不正常瞭。
會因為嫉妒這麼普遍的情緒就把不知名毒品偷偷加給舍友,這麼多年的大學歷史上許婷也就能想起那麼幾個人能和她相提並論——用放射物的、用生化毒藥的和直接上錘子的。
走到酒店門口之後,張螢微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上面一層層黑漆漆的房間,突然放聲大喊:“許婷!我已經到瞭!你不是要帶槍來殺我嗎!我就站在這兒,我還幫你打瞭手電照明,你開槍吧,讓我看看,你被那個下三濫的流氓調教成瞭什麼樣!”
許婷有點為難,出聲回應,當場就要暴露位置,不出聲,對方好像一樣會懷疑。她考慮那麼多,唯獨沒想到張螢微會這麼發瘋,明知道她有槍還大大咧咧用燈照著自己求被槍擊。
呃……難不成,張螢微就是不想活瞭?這個念頭讓許婷楞瞭一下,細細分析的話,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她為瞭找韓玉梁報仇雪恨才把自己弄成瞭一個打不死的強化怪物,付出的代價將是之後無窮無盡的生物實驗,生無可戀想要在正當場合不留後患的死去,也許反而是個解脫。
不過許婷不敢把這個推斷太當回事。
畢竟眼前的是個變異瞭的瘋子,她隨便開槍的話,自己這條小命恐怕不保。
“許婷!你為什麼不說話!天一亮,遊戲就結束瞭,你以為跟我玩捉迷藏,就有機會救走你的雇主嗎?”張螢微繼續高聲喊著,“來吧,打死我,或者被我幹掉,她就可以平安離開瞭,我保證!”
瘋子,你多喊會兒吧,喊來陸雪芊,一劍割瞭你的腦袋,那就最好不過。許婷在心裡念叨兩句,往後小心翼翼縮瞭縮,隻露出一雙眼睛繼續觀察著那邊。
張螢微站在門口抬頭望著,笑瞭兩聲,低頭拿出手機,飛快的輸入瞭一串。
許婷估計她是要發給自己,拿出一看,手機屏幕果然亮瞭。
靠房頂的外沿擋住光,她低頭看瞭一眼內容,“你是不是告訴瞭我假地址,這樣拖延時間有意義嗎?”
“不,我就在上面。我已經看見你瞭,拿著兩個蠢兮兮的手電。我可是在等著伏擊你啊,我會傻到這就暴露目標嗎?等你找上來,我會好好給你一個驚喜的,親愛的小微。”
“好,那我這就上去!”張螢微收起手機,大喊瞭一句,跟著,她重新拿好兩支手電,對身後招瞭招手,快步走入廢棄的酒店樓中。
那兩個男人押著林梓萌,也大步跟瞭進去。
看著閃爍的光源一路移動進去,沿著走廊耐心查找著靠門口這一面的房間,許婷著實松瞭口氣,知道暫且應付過去這一關,側身擋住手機屏幕,匆匆給葉春櫻再發瞭一條短信,講瞭講這邊情況,主要告訴他們林梓萌看起來還不錯,除瞭臉有點腫,沒什麼大礙。
短信發出去後,她在心裡梳理瞭一下情況,忍不住輕輕捶瞭自己大腿一下。
陸雪芊應該是不會過來的。
按照之前的約定,許婷在這邊牽制張螢微,陸雪芊在其他地方搜索林梓萌的下落。
也就是說,她們其實默認瞭張螢微不會帶著林梓萌到處跑。
然而林梓萌就被押送著跟在張螢微屁股後面不遠,那麼,隻要陸雪芊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想法,就隻會往別處去找,反而把張螢微這個主動暴露的目標放在最後。
許婷氣惱地敲瞭一下自己的腦門,本來打算誆個幫手給一身傷的木乃伊韓玉梁省點事兒,這下倒好,沒派上用場。那女人還原始到不用手機,簡直就像之前一直在山頂洞裡練劍一樣,想臨時通知都沒辦法。
她隻好氣哼哼趴在那兒等著。
趴瞭一會兒,見遊動的燈光迅速上到二樓,許婷估摸一下,這個隱蔽位置高度和二樓基本已經持平,隻要上到三樓,就有可能從窗戶邊看到她。
於是,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旁邊挪動,盯著那邊的光源,等待到從一個房間消失,進入走廊的好時機,縱身一跳,初次嘗試內功的運氣法子,輕巧落地。
別說,這涼絲絲的真氣運行到雙腿筋絡之後,緩沖的能力大幅提升,都不用就地打個滾,就能穩穩站住,還沒發出多大聲音。
找瞭一個較遠的藏身地,她探頭觀望一下,發現情況又起瞭變化。
張螢微把強光手電關瞭。
那團光源,消失在瞭黑暗之中。
這酒店並不算太大,許婷估計瞭一下,按照她自己現在的移動速度,檢查完一層大概也就需要五、六分鐘,如果門都是好好鎖著的,沒通電打不開,那看一眼門的情況就更加省事。
不過聽聲音,張螢微應該是把每間屋子的房門都砸開看一眼。
光源一消失,能判斷張螢微位置的依據就隻剩下瞭聲音。可在此刻藏身的距離,許婷根本聽不清那邊的動靜,即使能隱隱偶爾聽到一聲咣當,也聽不出在幾樓。
她屏住呼吸,用手搭在耳邊,結果音量的增幅還不如這邊囂張的花腿蚊子盤旋的嗡嗡聲大。
一聽到那些蚊子哼哼,她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紅疙瘩更癢瞭。
啊啊……都要被咬成葡萄瞭!她狠狠抓瞭幾下,努力平息住心底的煩躁,安靜地做瞭一番思想鬥爭。
最後,考慮的結果,還是決定不要冒險過去近處。
判斷出張螢微具體位置的收獲,完全不能抵消被她發現可能帶來的危險。
於是她靜靜等待著。
大約十幾分鐘後,一條短信發瞭過來。
“許婷,你騙我,你不在酒店。你是在周圍悄悄觀察我嗎?”
許婷靠到樹後,一手遮光,一手快速回復:“跟著林梓萌那兩個大漢太壯瞭,我不敢露面。你找得也太匆忙,從我眼前過去都沒發現我。虧我還那麼把你當回事。”
“許婷,那你敢答應我嗎,如果我在酒店裡找不到你,我馬上就可以殺掉林梓萌。”
“好啊,如果你在酒店裡最後看不到我,那你隨便殺她就是。”
這種文字遊戲有沒有用不知道,至少許婷可以稍微不那麼愧疚一點。
等韓玉梁到瞭,她就敢做為誘餌去酒店前,喊張螢微到窗邊,這樣,就符合讓她在酒店裡看到自己的承諾瞭。
許婷不愛說謊,但這種委婉的實話,她還挺喜歡的。
這時,酒店頂樓的窗戶裡亮起瞭光,看來,張螢微又把手電打開瞭。
其實這種景區酒店,房間基本都是宰客屬性,又小又破,能藏人的地方少得可憐,進屋打開衣櫃衛生間,床下瞄一眼,頂多二十秒,就能確認屋裡有沒有人。
許婷考慮瞭一下,又發過去一條短信,賭瞭一註,“呵呵,你終於舍得自己來找我啦?”
她賭贏瞭。
手電的光迅速離開瞭當前的房間,飛快轉移到瞭靠近中央的一間屋子裡,以那裡為中心,徘徊瞭好一陣。
許婷把那位置記在心裡,她知道,林梓萌應該就被關在那兒,靠兩個大漢看守。
“別費勁瞭,你以為我是死人不會動啊?你肯把那兩個大傻冒留下,我就敢找機會伏擊你。我倒要看看你的腦袋是不是真比子彈還硬。”
這條短信發過去後,手電的光再次開始移動,比之前的速度快瞭很多,估計是在復查看哪裡有東西移動過的痕跡。
難捱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許婷等到瞭此刻最期待看到的短信息。
“婷婷,我們在飯店旁邊瞭,酒店裡移動的光是你嗎?”
“不是我!你們原地別動,我去找你們。”她匆忙收起手機,貓腰鉆過長草叢,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泥地跑向之前躲藏的那個小飯館。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一個光柱突然罩住瞭正在移動的她,伴隨著張螢微很有些憤怒的聲音。
“許婷!你果然還是騙我瞭!你根本不在酒店裡!”
許婷在背後沖著飯店那邊打瞭幾個手勢,高聲回答:“我哪兒騙你瞭,你這不是在酒店裡看到我瞭嗎?”
話音未落,她舉起槍,沖著手電光的方向摟下扳機。
她知道自己打不中,打中也打不死,她就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和態度,順便希望能吸引到陸雪芊的主意。
萬一那個女俠覺得她頂不住瞭,飛馳過來幫忙,正好一劍殺瞭張螢微呢。
幾槍開完,那邊果然傳來瞭張螢微嘲弄的聲音:“這樣浪費子彈,你是背瞭個彈藥庫過來,還是不想活瞭啊?”
“我離活夠還早著吶。”許婷一邊高聲回答,一邊取下彈夾填充彈藥,“我帶的子彈多,舍得浪費,總比讓你給我晃花眼強。”
她自認為手指比葉春櫻絕對不笨,可裝彈速度差瞭真是不止一截,果然兩人的天賦走去岔路分道揚鑣瞭麼?
大概是覺得路燈不夠亮,張螢微把兩隻大號戶外強光手電固定在窗臺上,照亮瞭酒店前這一塊地方,跟著,翻出窗戶,就縱身一躍而下。
那尋常人足夠筋斷骨折的高度,她卻僅僅是就地一滾,就若無其事地站瞭起來,好整以暇拍瞭拍身上的泥土,咧開嘴,露出瞭一絲貌似親切卻讓許婷後背發涼的微笑。
“我來瞭,婷婷,你想我嗎?”
“想。”許婷舉起槍,保持著距離盡量往韓玉梁和葉春櫻的藏身處移動瞭幾步,“我想你想的睡不著覺——天天晚上做噩夢。”
“呵呵呵,那以後就沒問題瞭,我可以讓你再也不做噩夢,什麼夢……都不再做瞭。”
最後一個字剛一出口,張螢微那嬌小的身影就猛地沖瞭過來。
那是連百米健將也無法比擬的超人速度!
許婷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嚇瞭一跳,端穩槍就對著她的腦門摟下瞭扳機。
但此刻的張螢微已經不是單純靠黑天使強化瞭能力的戰鬥機器,她明顯還學到瞭不少東西,比如,靠槍口位置來預判躲閃子彈的路徑。
頭三槍連發全被輕松躲過,許婷毫不猶豫放棄瞭雙手瞄準的穩定性,一邊轉身飛奔一邊單手沖著後面胡亂射擊起來。
“你給那個流氓當助手,就學瞭這點本事嗎?”
伴著嘲弄的話音,張螢微猛地一竄,箭步跨過數米,霎那之間就沖到瞭許婷身側。
許婷發力往旁一跳,最後幾發子彈連射而出。
張螢微沒有全躲過去,但被打中的胳膊要不是在流血,就完全看不出受傷瞭的樣子,揮拳掃來,帶出的風聲都清清楚楚。
許婷不得不抬臂格擋,肩膀到肋骨一帶都被震得發麻,剛落地的雙腳又被打得微微懸空,嬌軀一歪險些倒下。
她差點下意識地喊出老韓求救,但一想到他那一身的傷,和眼前張螢微超出常人的速度力量,就忍不住咬牙堅持,想給他拖延到更有利的時機。
看張螢微又是一腳踢來,許婷強壓下多年跆拳道訓練培養出的反應習慣,不退不擋,反手一掌,打出瞭鸑鷟掌的一招。
她的微薄真氣隨著心法運用直貫掌中,嘭的一聲悶響,正面轟上張螢微踢來的腳底。
論體重,張螢微更輕,論根基,張螢微從未學過內功,兩道力量相撞,許婷大占上風,後退兩步,就穩穩站定。而張螢微則踉踉蹌蹌單腳蹦出近三米,才勉強停下。
“這就是他教給你的本事?”張螢微晃瞭晃被打瞭一掌的腳丫,臉上的神情越發猙獰,“你拿什麼換的?被他強奸瞭幾遍?”
“我勾引他騙的,賺大瞭。”許婷匆忙調勻氣息,繼續碎步向飯店那邊轉移,“都還沒上床,他就什麼都肯教我。你老覺得你比我討男生喜歡,說我太愛玩沒人敢要,吶,起碼老韓更喜歡我。”
“被那種人渣喜歡,你還挺得意?”張螢微陰沉著臉逼近幾步,手腕一沉,不知從哪裡摸出瞭一把閃動著寒光的匕首,“那我就送你去下面跟他比翼雙飛吧。”
“他倒是想雙飛,我才不樂意。葉姐也不答應啊。”許婷調笑一句,目光卻半點不敢離開那把匕首。
以張螢微的速度,她這會兒放松一秒,那恐怕就連喊老韓救命的機會都沒瞭。
幸好,她發現,自己也不必喊瞭。
就在張螢微怒目圓瞪,彎腰準備爆發沖來的剎那,韓玉梁的影子,已如巨鷹一樣籠罩在她頭上。
張螢微反應很快,察覺到風聲後,瞬間便將重心放低,擰腰揮出匕首,狠辣無比向上戳去。
那股殺氣和熟練程度,完全不像是一個和許婷同齡的女生。
但她畢竟也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昏暗的燈光下,看到韓玉梁面孔的剎那,張螢微的五官都出現瞭驚詫的扭曲。
“怎麼……可能!”
在她惶恐的叫聲中,韓玉梁一腳踢落,氣貫足尖,將她手中匕首狠狠踢飛,劃出一道弧光,哆的一聲釘入到一邊樹幹上。
要說那一身的傷完全不影響出手,純屬白日做夢,韓玉梁這飛身一撲,渾身傷口崩裂,後背都疼出瞭一層冷汗,汗流在傷口上,又蟄出一陣刺痛,通體火辣,好似掉進瞭佈滿細針的洞裡。
所以他也沒瞭手下留情的心思,一腳踢罷,便一掌拍落,直取張螢微天靈。
可張螢微的確每次與他見面都會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躺在地上雙臂交叉,竟硬是接下瞭這掌。
掌風轟下,地面塵沙四濺,裂紋宛如蛛網蔓延。
張螢微那看似纖細的胳膊,卻好端端沒有斷掉。
不僅如此,她還有餘力兔子蹬鷹般踢出一腳,狠狠踹向韓玉梁的下陰。
行走江湖,哪門哪派也少不瞭有點猴子偷桃撩陰腿掐雞爪碎蛋拳之類的殺招,韓玉梁見多識廣,自然而然便擰腰一側,準備運氣用胯骨接下這一腳。
但他卻忘瞭,自己後腰中著一刀。
關鍵時刻,筋肉氣血的運行在此慢瞭一霎。
於是,稍稍踢偏瞭一些的腳,還是勾踹在陰囊側面,正中一邊肉球。
痛!
痛!痛!痛!
痛!痛!痛!痛!痛!
強行忍住凌空打滾的沖動,韓玉梁一記橫掃把張螢微踢飛到一邊,身子一弓捂住褲襠,額頭登時就掉下一串汗珠。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畫風都變成瞭喜劇角色。
張螢微在地上滾瞭兩圈,四肢著地一撐,就滿面殺意再次撲向韓玉梁。
看那表情,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砰!
一發子彈準確無比地穿過瞭她的頸側,帶出一蓬鮮艷的血花。
剛舉起槍的許婷呆瞭一下,扭頭看去,不遠處飯店墻邊的陰影中,葉春櫻雙手持槍穩穩站直,目光銳利堅定,心無旁騖。
葉春櫻拿的槍口徑比許婷的大些,也許是還不忍心殺人的緣故,那發子彈並沒有打入中央大動脈,而是選擇瞭接近鎖骨的低位。
換成尋常人,這已足夠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即使是黑天使張螢微,這一下也讓她一個側摔坐倒在地,一時間頭暈目眩沒能站起。
韓玉梁急忙深吸口氣,凝力將丹田下方那股蛋痛鎮住,望著那被打傷的纖細脖根,虎口一張,向她撲去。
隻要那還是肉體凡胎,他就有信心將她腦袋一把揪下來。
張螢微當然知道他功夫厲害,雙腿彈簧一樣折起一蹬,幾乎貼著荒草橫飄出數米,手往懷裡一掏,摸出瞭一個足有拇指大小的膠囊。
那一定是黑天使!
韓玉梁眼前一亮,汪媚筠那性感修長的腿頓時飄過眼前。
一口真氣逼出胸腔,他沉聲暴喝,雨燕驚蟬身法全力施展,黑影一閃,便到瞭張螢微身前。
她手中膠囊已經塞進嘴裡,但他使出春風化雨手,自下而上一托,隔著下頜用內力封住喉頭,跟著將她緊緊摟進懷裡,掐住面頰狠狠吻住,長吸口氣,硬是靠這法子把那顆膠囊從張螢微嘴裡偷瞭出來,壓在舌下。
葉春櫻目瞪口呆,許婷更是氣沖沖問:“老韓!這都什麼時候瞭,你還親她!”
如果解釋,這東西就不好再交給汪媚筠瞭。韓玉梁匆忙擺瞭擺手,順勢悄悄將膠囊捏進手裡,高聲道:“我在阻止她吃藥!”
張螢微果然神情有些窘迫,畢竟從小到大的電視電影電子遊戲裡真沒有什麼正派主角會打斷對手變強過程的。
安靜迎接第二形態不是基本禮節嗎?
大概是身上沒帶著後備,張螢微摸瞭摸脖子上的傷口,突然轉身向著酒店那邊狂奔出去。
這下真是出乎韓玉梁意料,他剛把膠囊偷偷塞進內褲裡面的暗袋藏好,腰帶還沒扣住,頓時顯得有點尷尬。
葉春櫻毫不猶豫再次扣下扳機,在逼近她手槍射程極限的位置,準確無誤地擊中瞭張螢微的腳踝。
但張螢微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依然在飆血狂奔。
許婷急忙追去,經過韓玉梁身邊時扭頭一看,大惑不解,“老韓,你……你怎麼親完嘴還解皮帶啊?你腦子被炸壞啦?”
“扣松瞭,扣松瞭。”韓玉梁隻好匆匆解釋一句,估摸身上繃帶應該已經被血染紅,索性全力施展,一個飛身撲去,使出凌虛天通,追向張螢微。
“把林梓萌押出來!”張螢微一邊狂奔,一邊高聲喊道,“韓玉梁要是敢再動手,就把她從樓上丟下來!”
那兩個冥王的部下對張螢微的命令反應極快,馬上就從酒店頂樓的窗戶中露出瞭身影,哐啷幾聲,玻璃被槍托砸碎,敲開的空間中,塞著嘴綁成粽子模樣的林梓萌被推出瞭大半個身子,那一頭火紅的長發,宛如一面旗幟,在夜色下隨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