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提前打聽好瞭地方,還是林強每次受傷住院都是固定位置,林梓萌下車後就徑直走向角落一個沒有掛著住院部牌子的小樓。
韓玉梁緊隨其後,左右打量。
有兩個夜班護士步履匆匆從旁走過,他仔細打量一番,大失所望。
素凈純潔的白色護士服、燕尾帽,裙裝,但下擺幾乎過膝,關鍵是,穿著的人實在稱不上好看,讓韓玉梁心裡那點被黃片勾起的小期待瞬間落空。
幸好,進到那個小樓裡後,導診臺穿著淡藍色護士服的接待員是個清秀的小姑娘,讓他總算能多看一會兒養養眼睛。
聽林梓萌和導診臺護士交談,韓玉梁才知道,這棟小樓是特殊病房為主,主要收治的,就是林強這樣身份不同尋常,需要私密性和照料方便的病患。
難怪護士們的容貌普遍上瞭一個臺階,大概這也是特別優待的一部分。
一共沒幾層的樓,電梯卻分外寬敞,大概是為瞭方便那種帶輪子的床進出。這還是韓玉梁頭一次進到大醫院裡,不免好奇地左顧右盼。
林梓萌當然想不到身邊的保鏢以前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忍不住抬腳往他小腿上踢瞭一下,沒好氣地說:“讓你跟著來保護我,你瞎看個什麼勁兒啊,這麼喜歡護士裝嗎?”
“的確挺好看的。”韓玉梁笑道,“我看看又不耽誤保護你,瞧你這尥蹶子的勁兒。”
“啊?什麼子?”林梓萌沒聽懂,“料玨子?”
“尥蹶子。”他笑瞇瞇重復一遍,“回去自己打聽是什麼意思吧。”
她走出電梯,皺著眉拿出手機。不一會兒,就瞪著韓玉梁說:“你才是牲口呢!我踢死你!”
可惜這次他不打算乖乖受著瞭,垂手一抄,就抓住瞭她細長的腳踝,笑道:“你爹給的錢裡,可沒包括挨打不還手的部分,你想清楚再動哦。”說著,他往她小腿上順勢摸瞭一把,撒開。
林梓萌氣哼哼盯著他,臉都憋成瞭小河豚,但最後隻能跺跺腳,轉身往病房回廊裡走去。
繞瞭個彎,鉆進盡頭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門,裡面擺瞭好幾張打開的行軍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光膀子穿牛仔褲的男人,腰上都別著槍。
這地方估計護士進來都要打個哆嗦,林梓萌卻司空見慣似的,伸腳往最近那張擋門的床角踢瞭一下,壓著聲線說:“醒醒,瞧你們睡得跟死豬一樣,我要是殺手你們全完蛋瞭。”
那男的打瞭個呵欠,揉著眼坐起來,陪笑著說:“怎麼會,真格的保鏢都在屋裡呢,我們幾個要掛瞭,怎麼也得哼一聲讓裡頭聽見不是。”
林梓萌對著另外幾個坐起來的人比瞭個噤聲手勢,扭身坐在行軍床上空出的位置,小聲問:“傷得厲害嗎?”
“挺狠的。”那男的嘆瞭口氣,拉起褲管亮出纏滿繃帶的小腿,“以前搶地盤可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王八蛋,那狗屄東西,自個兒就跑來跟我們幹,媽的中瞭七八槍愣是不死,腦袋都快稀碎瞭,楞他媽在懷裡開瞭個雷。”
林梓萌皺起眉,“那還能炸到我爸?”
“那屄玩意身上不知道帶瞭啥,肏他媽炸得跟恐怖襲擊一樣,圍過去的哥們全完蛋瞭,大包間炸爛瞭一多半,本來兄弟們把強哥已經護住瞭,結果不小心炸過來半拉茶幾面,刺強哥腰裡這老深,媽的得虧離醫院近啊……”
林梓萌臉色有些發白,猶豫一下,問:“他睡瞭沒?”
“一直睡著呢,就中間醒瞭一下,叫婉姐去看看你有事兒沒,婉姐前腳走,後腳就又昏昏沉沉睡過去瞭。”那男的觀察瞭一下林梓萌的表情,用刻意到顯得有些別扭的柔和語氣說,“蘭蘭,去看看強哥吧,讓他睜眼瞧見你,那傢夥,不是我吹,強哥能提前出院好幾天。”
“得瞭吧,我要天天來,他能三天就出院?”林梓萌不屑一顧地反駁瞭一句,但還是站起來,往行軍床大陣保護的病房門口走去。
韓玉梁沒打算跟過去,可林梓萌回頭沖他招瞭招手,他隻好邁開長腿,也溜達到病房那邊。
屋裡的保鏢果然都醒著,林梓萌才一開門,就有兩雙眼睛同時看瞭過來。
手都放在槍柄上,旁邊空床還擱著兩把造型樸實但劈砍兇猛、綽號“十八剁”的軍用開山刀,看來專門針對“黑天使”做過預案。
趙婉果然先一步到瞭這兒,跟韓玉梁對視一眼,抬手把脖子上的絲巾整瞭一下,起身說:“蘭蘭來瞭,都自覺點出去。別礙事兒。”
“用你廢話。”林梓萌不領情,嗆瞭一句,便走到瞭病床邊。
不料床上的林強沒忍住一樣撲哧笑瞭出來,嗓音沙啞卻充滿得意,“哈,我就說嘛,蘭蘭肯定會來看我的,我閨女孝順得很。”
“來看你死瞭沒啊。”林梓萌顯然又羞到想罵臟話,但吭哧半天沒憋出來,就漲紅著臉咒瞭一句。
“強哥,稍忍忍別笑那麼大聲,扯到傷口會痛。”趙婉在走廊叮囑一句,搖搖頭關上瞭門。
“我傢蘭蘭這是轉瞭性嗎?”林強捂著傷口靠在床頭,笑呵呵地說,“擱以前早就滿嘴臭罵瞭,怎麼今天這麼溫柔哇?老爸我還真不習慣咧。”林強光著膀子,沒穿病號服,有點贅肉的腰上,被紗佈纏得像是要加工成木乃伊一樣,手上還紮著針,吊瓶裡淡黃色的液體仍在滴滴答答。而他的臉色,比那藥液還要蠟黃,嘴唇上佈滿瞭翹起的幹皮,怎麼看,也不像他的口氣那麼輕松。
“你都往鬼門關走一圈瞭,還這麼多屁話。”林梓萌罵罵咧咧走過去,拿起不銹鋼水杯和旁邊的棉棒,沾瞭沾水給他擦在唇上,“真沒命瞭,你閨女我就是孤兒瞭。到時候你遺產被趙婉一搶,我還能有啥?為這你也多活幾年吧。”
“這點傷算個雞巴。”林強抿抿嘴唇,“我當年跟你……”話頭到這兒截斷,這大老粗顯然也意識到,女兒並不喜歡聽亡母當年風裡來火裡去的英勇事跡。
再怎麼厲害的大姐頭,死瞭也就是一捧灰。
他剎車得太過生硬,不知道怎麼轉換話題,隻好說:“蘭蘭吶,你這個手指甲和頭發,是不是也該正常點啦?十八歲,該交男朋友的年歲咯,你這樣怎麼勾搭得到正經人嘛。”韓玉梁靠在門邊,心想勾搭這個詞跟正經人好像不太搭調吧?
“要你管。我要臉蛋有臉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想泡哪個凱子還不是分分鐘。囉嗦,跟個老頭一樣。”
“老爸本來就老瞭嘛……擱以前這種小兔崽子多炸他十個八個也傷不到我半根屌毛。”林強輕輕嘆瞭口氣,“你不能過老爸這種日子,移民後,換瞭新環境,好好生活吧。老爸的傢產都給你準備到那邊去瞭,你隻要不被凱子洗口袋,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呸,我大手大腳慣瞭,哪個月不得花十萬八萬的,你好好活著給我掙,讓我多啃老十幾年再說。”林梓萌看一眼輸液瓶子,沒摁呼叫器,自己起身換瞭,嘟囔著說,“你要幹不動趕緊吭聲,我趁著青春貌美給你招個接班的上門女婿,省得你這麼些年沒個兒子找不到繼承人。”
“這破攤子不用你操心,你到外面開公司做女老板去吧。”林強的眼中流露出幾分頹喪,“時代變瞭,道上不好混瞭。你出去後好好學習,別讓老爸後悔當初不好好管著你。”
“我都十八瞭,你當我八歲啊,還好好學習……”林梓萌撇撇嘴,“我出去就是吃喝玩樂去瞭,到那兒沒人砸夜店,我天天泡通宵。”
“那我就買那邊的人幫我砸。”林強一挑眉,“你真當出去老子就治不瞭你?”
眼見這倆跟鬥雞一樣要豎毛,韓玉梁摸摸下巴,道:“林梓萌,我去外面等你。”他沒爹沒娘,沒興趣旁觀傢庭鬧劇。
趙婉在走廊盡頭扶梯間門口抽煙,看韓玉梁出門,把煙在垃圾桶頂上摁滅,快步迎來。
她應該是想跟他聊些什麼。但沒找到機會。
本以為會在裡面嚷嚷一會兒的林梓萌,竟然前後腳跟著出來瞭。
“走。”她氣沖沖一抓韓玉梁的胳膊,“咱們回去瞭。”
“誒?”韓玉梁笑道,“不再多陪你爸會兒瞭?”
“他又死不瞭,等送終時候我給他站一天。”林梓萌沒好氣地瞪瞭趙婉一眼,瞪到那女人給自己讓道,拖著他快步離開。
臭嘴丫頭,明明來的時候擔心得臉都發白。韓玉梁笑瞭笑,跟進電梯。
“你爸這裡的人手可不算多啊,能保護得瞭他麼?”林梓萌想瞭想,說:“沒問題,都跟你說瞭,區醫院這裡算是黑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大傢都在本地混,誰願意上唯一一傢大醫院的黑名單啊?都不用多狠報復,挖彈頭時候口子開大點兒也受不瞭啊對吧?”
“但你也說瞭,‘冥王’並不是本地的。”
“不是本地的也沒那麼容易找到我爸。”
韓玉梁略一沉吟,皺眉道:“可黑街不是隻有這麼一傢像樣的醫院麼?想找不到也很難吧?”
林梓萌也被說得擔心起來,“喂,你少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是來當保鏢,又不是來給你唱歌。”
鬥著嘴走出電梯,韓玉梁側眼一看,急忙抓住林梓萌的胳膊,將她一扯拽倒瞭自己身後。
不久前才給他們指過路的那個小護士,此刻正雙手高舉,一臉慘白滿頭大汗,瑟瑟發抖。
一支帶著消音器的槍,正頂著她的額頭。
兩個金發碧眼的高大白人男性站在導診臺外,其中一個正嘰裡咕嚕說著韓玉梁完全聽不懂的鳥語。
很明顯,說什麼來什麼瞭。
可“冥王”不是以東瀛人為主導的組織麼?這倆西域白皮怪是什麼來頭?
“對不起,你……你說的我聽不懂。”那小護士哆嗦著左右搖頭,眼淚都掉瞭下來。
後面那個白人清清嗓子,用口音生硬的漢語問:“女士,我,找林強。他在,住這裡院。哪裡?”這種時候還指望一個年輕護士保持職業道德未免有些強人所難,韓玉梁已經確信對方來者不善,將林梓萌往後一推,貓腰一個箭步就沖瞭上去。
他也看不慣上來就拿槍對著小姑娘的男人。
胯下那桿槍還差不多。
那兩個的反應並不像是一般人,韓玉梁的行動幾乎和貓一樣無聲無息,他們卻第一時間就做出瞭反應——同時調轉槍口,瞄向沖來的他。
為免自己躲開後子彈誤傷林梓萌,韓玉梁縱身一躍,先一步蝙蝠般竄上天花板,靠身形飛起慣性反蹲在上面。
兩支手槍立刻抬起,摟下扳機。
在消音器中略顯沉悶的槍聲響起同時,韓玉梁飛撲而下,提前用掌風震歪槍口,直取其中一個殺手。
兩個白人臨危不亂,配合也非常默契,立刻向兩個方向退去,同時摸向身上第二把槍,想要雙手開火。
但韓玉梁已經欺近。
對男人,他從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
一掌切出,宛如長矛掃過,咔的一聲,就將第一個殺手雙槍打落,旋即飛起一腳,將落下手槍當作暗器,打在往另一方向離開那人臉上。
百忙之中,他仍不忘討好姑娘,伸手將那導診臺護士向下一按,沉聲喝道:“蹲下!”臉上“中槍”那個殺手幾發子彈失準,打得四處火星四濺。
韓玉梁正要過去搶攻,身邊被下瞭槍的那個殺手卻雙臂張開,猛地撲來將他攔腰抱住。看之後發力的方式,像是練過柔術打算帶他滾地纏鬥。
他並沒有和男人一起在地上摟著打滾的興趣,左腳後撤一蹬,將那白熊一樣的身軀強行頂住,旋即毫不猶豫出掌抓住那殺手腰帶後側,提氣發力,將整個人猛地舉起,打橫攔在與另一個殺手之間。
果不其然,這邊那人穩住雙手,立刻向著韓玉梁連射數槍。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同伴那近二百斤的壯碩身軀竟然被麻袋一樣輕輕松松甩瞭過來,子彈頓時全部打入到瞭自己人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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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隨著哀號齊飛。
韓玉梁飛起一腳,將那中槍的殺手踢向他的同伴,跟著一腳蹬在背後導診臺上,如離弦之箭竄出,雙掌一分,已把剩下那個殺手小臂牢牢握住。
那殺手也是人高馬大一個白熊似的壯漢,當即一瞪眼睛手臂肌肉暴起,一邊角力,一邊狠狠頭槌砸下,看來也是個肉搏的行傢。
可惜這個世界的肉搏行傢,在韓玉梁這種經常要和江湖俠士廝殺的人看來,不過是二流外傢高手的水準。
很強,但絕不至於應付不瞭。
他雙手向內一引,身形後弓,旋即飛膝上提,硬碰硬頂在那殺手砸下的額頭上。
為瞭留下活口,韓玉梁特意隻用瞭六分力,免得一下震碎瞭腦殼,問不出半句話來。
不料這殺手的腦袋比預想中硬,挨瞭這一下竟隻是一晃,就一頭頂向韓玉梁小腹。
胸腹乃是武者空門,韓玉梁豈會任這麼一個金毛腦袋長驅直入,冷哼一聲放開雙掌,回手抹過對手頭頂,施展春風化雨手,將真氣貫入百會。
點穴功夫之中素有一身九死的說法,便是指一個人身上的諸多穴道之中,有九處死穴極為致命。
百會,便是九死之首。
即便春風化雨手走的是陰柔路子,這一招也足夠讓那殺手渾身一震,頭暈目眩撲倒在地,一時間癱軟如泥。
擔心這也是個黑天使,韓玉梁一腳將他踢翻過來,彎腰補瞭幾下重手廢掉四肢,看他不再能動,這才一指封住膻中,緩緩站起。
先前中槍那個此時已經死瞭九成,韓玉梁籲瞭口氣,剛剛略放松些,就聽到醫院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瞭槍聲,似乎有什麼人正在交火。
林梓萌還算鎮定,拿出手機準備通知上面。
但保護老大的馬仔,怎麼能笨到聽見槍聲都毫無反應,電梯門一開,幾個北林幫的小弟就從裡面拿著槍沖瞭出來,其中一個還把“十八剁”用襯衫綁在瞭手上。
外面槍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可見北林幫也不是全無準備。
韓玉梁懶得插手太多和自己不想幹的事,對他們說瞭一下這兩個殺手的目的,就越過導診臺看後面那個小護士去瞭。
那護士膽子可不如林梓萌大,雙手捏著耳朵垂蹲在地上,緊閉著眼瑟瑟發抖,有一發子彈穿過導診臺,打在她身前不遠,大概是那一槍嚇破瞭她的膽,她還在哆嗦的大腿中間,胯下護士裙的包臀處,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掉水,雙腳之間,也已經有瞭一小灘。
“姑娘,沒事兒瞭,趕緊起來去後頭換件衣服吧。”韓玉梁柔聲說道,伸長胳膊拍瞭拍她的肩,將一股真氣送入,定一定她的神。
小護士千恩萬謝一個勁兒鞠躬,林梓萌的臉色又有點難看,正好眼見槍聲驚動的夜班大夫護士都紛紛冒瞭頭,他趁著周圍還沒熱鬧起來,跟著林梓萌就往外走。
醫院外的槍聲已經停瞭,但韓玉梁不敢怠慢,仍用雄壯身軀將林梓萌護在靠內一側,一直小心翼翼送到車上。
在門口觀察瞭一下外面街道情況,確認槍戰已經結束,林梓萌一腳油門,帶著韓玉梁逃之夭夭。
開到已經可以安心的路段,林梓萌悶聲悶氣地開口說:“喂,保鏢,你剛才對那個小護士那麼好,是看人傢長得可愛,還是趁機打量她尿褲子呢?”
“都有。”韓玉梁懶洋洋笑道,“長的可愛的姑娘尿褲子才值得一看,醜勝無鹽的女人,隻會讓我惡心。”
“我說,長得漂亮是不是拉大便你也不覺得臭啊?”
“長得漂亮,拉大便就是臭,也值得一忍。”
“變態。”林梓萌憤憤罵瞭一句,“難怪島澤給人當菜盤子能賺那麼多,就是你們這種變態男人太多瞭!”
“好看本來就很重要。”韓玉梁笑道,“我若長得像頭豬,就算還是一樣這麼大本事,恐怕林姑娘你也不願意用我當貼身保鏢的吧?”
“我現在也不願意!”林梓萌脹紅瞭臉,大聲說,“你長的帥有屁用,臉上一股猥瑣勁兒,眼睛溜溜就往女人胸脯大腿上瞄,既不收斂也不掩飾,你這種大色魔,鬼才願意留在身邊當貼身保鏢。”
“那我明天就回去瞭。”韓玉梁靠在椅背上打瞭個呵欠,滿不在乎地說,“我這人還是喜歡大傢都情願的買賣,你這麼不高興,那明天我把春櫻叫來,跟趙婉結算一下這些天的薪水,以後再也不煩你咯。”
林梓萌張瞭張嘴,結果沒說出話,臉上寫滿瞭驚訝錯愕,半晌才擠出一句:“你……你要毀約?”
“按你們流行的說法,這叫協商終止。”韓玉梁懶懶道,“你不情我不願,何必相看兩相厭。還是一拍兩散吧,正好春櫻說手上已經有幾個委托在審查情況,我應該不缺活兒幹。”
“你……我……”林梓萌握著方向盤手都有點亂,一不小心闖瞭個紅燈,氣得順便踩油門超瞭個速,才大聲喊,“你不能走!”
“為何?”韓玉梁笑道,“一別兩寬,這是皆大歡喜的事啊。”
“我……島澤……對,島澤會不高興的。”這算什麼,溺水的人飄來根蘆葦也要纏胳膊上冒充遊泳圈嗎?
“這和島澤蓮有什麼關系?”韓玉梁頗為好奇,笑著問道。
林梓萌死盯著車前,看來正在開動腦筋拼命思考。
“當然有!你、你要走瞭,我就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抹掉她的欠債瞭。”
“哦?”韓玉梁摸著下巴道,“這我還真是願聞其詳。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才說過,不準我碰她,不然就要我出錢給她當嫖資來著吧?我可不喜歡花這種錢,男歡女愛,還是講究個兩情相悅得好。”謊話撒出去,想辦法圓上不滿地打滾耍賴才是成年人的標志。
林梓萌拍瞭兩下喇叭,超過一輛轎車,“是這樣,我已經……唔……想好怎麼幫島澤免債瞭。她之前跟樂公館簽的協議,是二十五次女體盛,不提供其他色情服務,最終到手二十萬。算下來,當一次盤子差不多是八千。”她越說越順,“我跟她關系不錯,我給她多算點,一次一萬,做傢務的工資折成一萬,利息我也不要瞭,算下來,她做十九次女體盛就能還清債瞭。”
韓玉梁皺瞭皺眉,“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主要就得靠你啊!”林梓萌看來是理順瞭邏輯,唇角都勾起瞭一絲笑意,“你這個大色魔強烈向我要求享受女體盛服務,我才能拿這個當借口來搞定島澤啊。好,就這麼定瞭,你吃夠那十九次女體盛,咱們再說以後的事。”韓玉梁想瞭想,點下瞭頭。
本來上次他就沒看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