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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星之火

  寫瞭十二章,我隻做瞭一件事情,就是讓大傢上臺,之所以從校園寫起是覺得校園簡單好寫,可是真正想寫的劇情一點沒展開,我的道心崩塌瞭……

  三個女人一臺戲,哪怕是三個仙女也不例外,我很自然地成瞭一個看客,等她們聊的差不多瞭,我忽然提出今天就回去上學,心裡已經準備好瞭一堆“充分”的理由,不過當我看到媽媽和雲青青一道森然一道冷酷的目光同時朝我望來時,我識相地選擇閉上瞭嘴……粟兒姐呢?她就更氣人瞭,看到我吃癟的樣子,正掩嘴偷笑呢,雲青青的到來還真是解放瞭她的天性!

  媽媽和粟兒姐有一大堆公司的事情要處理,雲青青吃過早餐也風一樣地離開瞭,媽媽和粟兒姐走之前兩個人或命令或叮囑我不許離開療養院,得到我百般答應承諾後,才放心離開。

  她們走後偌大的療養院裡空空蕩蕩,因爲我給數日裡照顧我的護工們放瞭假,其實隻是不喜歡大傢像照顧病患一樣圍在我身邊,雖然我好像確實是個病患。

  在穿院而過的那條小溪邊、榕樹下,我找到一個藤椅,隻可惜缺瞭一副釣鈎……藤椅躺上去愜意又舒服,我拿出手機給芷薇發瞭幾條微信說明情況,其實我著急返回學校也是因爲思念和擔心芷薇,她本來就生的瘦弱,我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難到媽媽和雲青青是看出瞭這一點才?沒那麼可怕吧……

  等瞭一會兒芷薇也沒有回復,藤椅搖動中我百無聊賴,隻好拿出手機,也不知爲什麼就翻到瞭電子書裡沒有看完的《史記·春申君列傳》最後一段:“春申君相二十五年,楚考烈王病。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禍。今君處毋望之世,事毋望之主,安可以無毋望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餘年矣,雖名相國,實楚王也。今楚王病,旦暮且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當國,如伊尹、周公,王長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稱孤而有楚國?此所謂毋望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禍?”曰:“李園不治國而君之仇也,不爲兵而養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卒,李園必先入據權而殺君以滅口。此所謂毋望之禍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人?”對曰:“君置臣郎中,楚王卒,李園必先入,臣爲君殺李園。此所謂毋望之人也。”春申君曰:“足下置之。李園,弱人也,仆又善之,且又何至此!”朱英知言不用,恐禍之身。乃亡去。

  後十七日,楚考烈王卒,李園果先入,伏死士於棘門之內。春申君入棘門,園死士俠刺春申君,斬其頭,投之棘門外。於是遂使吏盡滅春申君之傢。而李園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是爲楚幽王。”

  年輕時候的春申君能言善辯忠義兩全,文有縱橫之能,武有兵傢之勇,伐秦救趙,滅魯約縱。當得起一聲英雄國士,可惜老年糊塗,權迷雙眼,利令智昏,一代人傑、經世老臣竟不知淺薄算計,終死於小人之手。當我讀到那句“且又何至於此!”時心裡震撼莫名,無論一個人如何成功得意,永遠也不要有自大懈怠和僥幸的心理,更不要低估他人的魄力與野心。否則恐怕終有一日,你的頭顱也會被人當庭斬下,高高飛起如垃圾一樣被扔出門外。

  關上手機,風過樹梢嘩嘩響,也許大病之後的人真的容易意志消沉,我的心裡忽然充滿瞭滄桑,看看這滿世界的青山綠水,千百年來永固無恙,而古今興廢之事不過如反掌雲煙,英雄壯志,紅顔哀怨,隻得後人漁樵一話,兩語三言。

  那麼值得嗎?再是努力奮鬥,再是汲汲營營,日夜辛苦不停,即使終於名垂千古,到頭來也不過黃土一坯阿。消沉迷惘讓我漸漸睡意昏昏,青翠的大樹下像個孤寡的老人。

  “沈歡~”迷蒙之中的一聲輕呼,瞬間觸動我的心弦,仿佛老去的心也從灰燼裡重生。

  “芷薇!”我激動的回應,起身就看見前面一個像荷花又像精靈般的女孩正向我走來,她簡直是人間美好的集合體,上身是簡單的白襯衫,下身則是湖水藍色的過膝長裙,薑花的白和湖水的藍。像極瞭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穿著,讓人不自覺想起水面中倒映著的藍天雪山,心曠神怡。

  我仔細打量她果然是更瘦瞭,小臉尖尖,身如風中弱柳,再瘦下去我真怕她變成詩裡那精致的狼毫;越發蒼白的臉色好像因爲休息不足?讓她遠山一樣的眉又多瞭幾分清淡的底色,可那雙明亮如星清澈如泉的眼睛,此時卻滿是欣喜和笑意,它是那麼幹凈美好,充滿瞭無限的感染力。我直起身子快步而行,連鞋子也不穿瞭,幾步到得她身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一把將她公主抱起,江芷薇,我可愛的灰姑娘。

  “啊~行瞭沈歡,你快放我下來,你身體還沒好呢!”芷薇白皙的小臉上紅雲一片,我突如其來的行爲讓她羞澀又緊張。

  “嘿嘿我就不,我要讓你知道,你的男人即使病著,仍然可以輕松把你捧在手心細細品嘗~”

  “你、你不要胡說,剛見面就沒個正經,我又不是食物,怎麼品嘗……”芷薇纖瘦的手指已經攀上我的耳朵,作勢要擰,但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慢慢松開瞭,我看著她已經紅到耳根的臉,波光閃閃的眸子,我真的忍不住瞭,我隻想用最好的方法傾訴我的思念之情。

  “當然是這樣品嘗~”我的聲音低沉沙啞,俯身低頭一點點靠近芷薇那缺少血色的粉唇,看著懷裡張無措如小鹿一樣的女孩,右臂不禁緊緊環住她雪白頎長的頸項,寬大的手掌有力地托住她的美背,左手則托起她纖細蜷起的腿彎讓她盡量靠近我的身體。

  “不要……快放我下來,你還身子還沒好,累壞瞭這麼辦。”芷薇驚慌地拒絕,眼睛裡焦急又心疼,兩隻清涼的小手抵住瞭我臉頰,不許我帶有壓迫力的身子繼續下沉。

  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堅定執著的看著她清亮美好的眼睛,直到彼此的影子在瞳孔中互相倒映,不理她的掙紮,我用力地彎腰繼續俯下身體,芷薇抵著我的小手,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彎曲……最終軟軟無力地垂下。

  “唔~”我終於觸碰到她美好的唇瓣,輕觸、微含、慢慢舔舐,芷薇的臉色鮮紅欲滴,眼睛也像一隻饜足的小貓咪般輕輕閉上,隻有那不斷顫抖的長長睫毛,顯示出主人那並不平靜的心裡。

  甜美如飲玉露瓊漿~終於撬開芷薇貝齒的我像放肆侵略的野獸,不斷吸吮她香甜的津液。粗大的舌頭更是緊緊追逐那隻不斷想要逃跑的笨拙小舌,左閃右躲的小東西柔軟香滑的小可愛,可惜這小小綿羊怎麼能跑出我這隻大灰狼的掌心呢?漸漸地芷薇放開瞭一切的防禦,任由我肆意的獲取掠奪,她生澀地迎合,羞恥地給予,嚶嚀中急促地喘息,那灼熱的香氣一股股不斷噴吐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更加心癢難耐欲望如火……

  好久好久仿佛想傾盡一切的情與意、思和念;我和芷薇全心全意彼此給予彼此安慰,直到她呼吸漸亂,香舌無力迎合我才終於放開她美好的唇,芷薇嬌柔無力地靠在我的胸膛上,小嘴微張不斷大口喘息,眼睛醉眼迷離如星子閃爍,好一會兒才看著我似嗔又似怨。

  “快放我下來,傻子!你站這麼久不知道累嗎?”她的小手輕輕拂過我的後背,讓我心中舒適莫名。

  “抱著你我怎麼會累呢?我可以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嘁,真俗氣!”芷薇佯裝不滿,可眸子裡的笑意卻暴露瞭一切。

  我的手掌時時刻刻感受著她瘦弱與單薄得背脊,想到這個執著單純的傻姑娘肯定是這些天來吃不好也睡不好,日日爲我擔心難過,一時間心裡酸澀難言。

  禁不住芷薇催促,我最終隻能回到藤椅上躺好,可是始終沒有放開她,巨大的榕樹下,藤椅搖晃,芷薇羞澀的伏在我的胸膛,小手輕輕掐著我腰間的軟肉,我卻毫無痛苦權當享受,真希望此刻的畫面永遠定格。

  “你逃課瞭?”我輕聲問。

  “你才逃課呢!我是請假來的,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

  “哦?那你用的什麼理由請假呢?是不是跟老師說:我男朋友病瞭,我要去看他?哈哈!”

  “再笑,再笑!沈歡!你不要太過分,我看我是沒掐疼你!”

  “好嘛好嘛,那芷薇告訴我用的什麼理由?”

  “……我跟老師說媽媽身體不舒服,我要在傢照顧她~”

  “哈哈哈,好媳婦,沒想到我的芷薇竟然有天會爲瞭老公不惜撒謊!我菜她一定是愛極瞭我!”

  “你閉嘴!你閉嘴!再胡說我咬你瞭,再說誰是你媳婦瞭?”

  “來阿,我就躺在這裡,隨便你咬……最好大口一點,用力一點嘿嘿,我說你是我媳婦,你就必須是我媳婦!”

  “流氓!”

  ……

  “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怎麼會受槍傷?”

  “那隻是個意外,碰巧遇到一夥黑社會罷瞭!”

  “沈歡?你嚴肅點!我看起來這麼笨嗎?你再敷衍我生氣瞭!不管你想做什麼隻要你決定瞭我永遠支持你,但你也記住,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有權利和你站在一起,你要相信我理解我。”

  “相信,我當然相信我的芷薇,她聰明智慧,純潔又堅貞。我也不是想隱瞞什麼,隻是現在事情已經過去瞭,我再說也隻不過徒增你的擔憂和害怕不是嗎?不說那些瞭。”

  “你不想說,那我便不再問。但你要記住江芷薇永遠跟你共進退,無論如何我今生都跟定你瞭。”

  “嘿嘿今生今世,我沈歡永不相負!”

  聽完芷薇動情的告白,我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我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恨不得把她印進我的胸膛。她已經有些瘦骨嶙峋的身體讓我顫抖和心疼,在一起以來除瞭親吻擁抱以外,我幾乎沒有做過任何進一步的動作,這當然不是因爲芷薇平胸沒屁股(好像就是——),而是因爲她真的太瘦瞭,每當我粗糙寬大的手掌稍微觸碰到她的胸口或者屁股……升起的不是欲念和貪婪,而是心痛和難過,她真的太瘦、太瘦瞭。緊緊摟在懷裡的她讓我覺得,我摟著的是一隻剛剛出生的小鳥,渾身都是骨頭和薄薄的皮膜,以致於無法有太多情欲,我想給她的隻有最簡單的愛和溫暖:“瘦弱的小鳥,我不是不想吃你,隻是你的肉還太少,不過別擔心,我總會把你養大,等你變成白白胖胖的天使,那時我一定把你吃幹抹凈。”

  “你在嘀咕什麼呢,什麼小鳥天使的?”

  芷薇微微揚起頭,清澈明亮的眼睛向上白瞭我一眼,然後她再次把側臉覆在我的胸口,好像那裡無比的安穩舒適,她烏黑清香的發絲搔過我的脖子和臉頰,麻麻癢癢,我隻是笑笑卻沒有回答……

  和芷薇渡過瞭一天二人世界,總算稍微緩解瞭彼此的相思。而媽媽和粟兒姐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終於答應我返回學校,主要一天下來是看著我活蹦亂跳真的不像有任何問題。不過在那之前她們也最終統一意見,從雲青青的帶來的人中派出兩個人貼身保護我,也順便觀察下我的恢復情況,畢竟雲華的保鏢雖然專業,但這些保鏢充其量隻是保安,永遠不能和有無數實戰經驗的戰士相比,而當我從到雲青青口中聽到那兩個人的名字時我就一陣激動,那也是隔絕島上有傳說的人物阿,可惜他們仍在任務之中,要明天才能過來。

  早上送走媽媽和粟兒姐之後,我就獨自打車來瞭學校,這是我爭取瞭好久的結果,最終雲青青在我手機上裝瞭瞭一個定位跟蹤系統之後,三個女人終於同意瞭。畢竟這個世界仍是和平的,這個國傢仍是強大安穩的,七星哪怕勢力再強,再想報復也隻能暗地裡進行,不可能光明正大沖進校園對我下手。

  好久不見這充滿朝氣的校園,看著一個個青春洋溢的同學在面前走過,我仿佛也立刻充滿瞭活力,時間真是世上最鋒利的武器,盡管偶爾還有些探尋的目光,但我已經沒瞭那種萬衆矚目的效果,不能怪同學們健忘,實在是高中課業繁重,八卦隻可以偶爾關註,但更多的人還是以學習爲重,吃完瞭瓜誰還關心你是誰呢?

  我出院壓根沒有告訴幾個死黨,隻想今天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給他們個驚喜,可是走進九班的教室的一瞬間,我就發覺不對勁,氣氛非常壓抑,我走進來竟然沒幾個人擡頭關註,同學們沒有一大早的那種活潑氣氛,好像個個都在埋頭學習,說話的人也很少,整個班級像是病瞭。

  “梁偉、石巖、常笑、周鵬飛,你們幾個出來跟我走一趟!”我清瞭清瞭嗓子,用嚴肅深沉的聲音打破瞭班級裡的平靜,本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剎那間全班的人都擡起頭各種各樣的目光都在盯著我看,讓我不解的是竟然很有很多憤恨厭惡的目光……

  “哈真的歡哥,歡哥出院啦!”這驚喜又巨大的聲音是屬於石巖的,可我看向他時,他慌忙又低下瞭頭。

  他說完班級裡的氣氛又詭異的沉默瞭下去,而且四個死黨誰也沒有從座位起身出來歡迎我,這太不正常瞭!我一個個走到他們座位旁邊,最先是石巖。

  “石巖,你把頭擡起來!”

  “額……歡哥我肚子疼,不太方便!”石巖喏喏的謊言讓我憤怒,這個破石頭撒個謊都這麼慌不擇路。

  “擡起頭!快點!”我忍不住大吼瞭一聲。 然後就看到石巖擡起的那張憨厚的大臉上,鼻青臉腫,眼角開裂,血跡斑斑……接下來常笑、鵬飛、梁偉也全都如此,尤其梁偉,他是最慘的,鼻子上還貼著紗佈,一根胳膊吊著,身上還有腳印和血點好像就是剛剛被打的……

  “肏!”這沉悶的氣氛和詭異的現狀讓我火大,我一腳踹上瞭墻壁,整個班級回蕩著悶雷般得巨響。

  咚咚咚,沒過幾秒,就有敲門聲響起,但沒等前排同學去開,門就被推開瞭。

  “肏你媽,剛才誰踹的墻?給老子出來!”

  呵,看到出來的人我笑瞭,那個一頭黃色雜毛嘴裡叼著根煙屁股,對著班裡挑釁眼睛卻看著天花板的傻逼——隔壁班的徐虎,剛上高中時就跟我不對付,但是僅僅高一幾天被我收拾的老老實實,可是沒想到我剛住院,他就回歸本色敢踹我們班的門瞭,按理說有石巖他們在他也不應該這麼囂張阿?

  “我踹的,你想怎麼樣?”我一步步往門口走,邊問邊走,越走越快。

  “臥槽……這不是歡哥嗎?哎?你不是被人開槍打成植物人瞭嗎?”

  “肏你媽!植物人照樣幹你!”他話剛說完,我已經跑起來一腳飛瞭過去,我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正常學生能反應抵抗的,何況無論體型技巧他都跟我不是一個等級。

  徐虎隻來的及擡起胳膊,我這助跑的一腳就踹在瞭他的胸口“砰!”那是身體撞上墻壁的聲音,徐虎被我一腳踹到走廊上,後背狠狠撞上瞭走廊的墻壁。

  他靠在墻壁上眼睛翻白,半天沒法起身,嘴角一道血線慢慢流出,我一拳一拳狠狠地招呼他,等我拉著他的頭發把他提起時,他的臉已經比石巖更慘。跟著他來在門外的還有四五個人,此時看著我,卻個個猶豫不定不敢上前。很好,以前我給他們的教訓看來都還沒忘。

  但也有個面生的傢夥,卻忽然掏出一把彈簧刀,緊張地盯著我。

  “這個傻逼是後來轉學到你們班的吧?嗯?你們幾個跟他說說,有人對我動刀子下場!”

  那是高一的事情瞭,徐虎本來不是他們班的老大,原來那個老大,因爲想強奸我們班女生被我阻止修理,他丟人又丟陣氣不過,於是有人給他出主意在校外找兩個社會混混幫忙,想用刀子陰我,可惜差距太大的時候,越危險的武器傷害的越可能是自己,他們沒能捅瞭我找回面子,反而被我奪瞭匕首捅瞭他們每人十刀。每一刀我都避開要害,又讓他們痛苦百倍,甚至留下永遠的後遺癥。他的父母報警之後,調查來調查去最後警察認定的是他兒子想勾結黑社會想故意殺人,還要判刑賠錢,他父母當場就崩潰瞭,可惜抗議無效。這當然都是我媽媽的努力……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學校,聽說轉學瞭,去瞭殘疾人學校。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宇宙造物賦予人的權力!天賦人權至高無上,每個人天生就有保護自己和復仇的權力,這是自然天生的,隻不過爲瞭穩定的社會體系和秩序,每個人都得把自己本來蒼天賦與的權力交出去,交給法律和國傢機器……這才是法律正義合理的來源。

  而這個世界總是對好人太壞,對壞人卻太好,而我的信條很簡單,那就是對好人更好,對壞人更壞。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睚眥之仇我也必十倍報之!

  那個轉學生聽完幾個朋友的講述連忙把自己的彈簧刀收起,世上能對付惡人的,也隻有惡人。走廊看熱鬧的學生越來越多,我吩咐他們把那些人趕走……幾個人也莫名其妙就聽瞭我的話開始趕人,好像忘瞭我們正在敵對,和把他們大哥打的吐血這個事實。

  “跟我說說怎麼回事?”我蹲下身子捏住徐虎的嘴幫他吐出一口淤血。

  “歡哥,我真不是想跟你作對,是薑明逼我的,你住院後,有一天薑明不知道發什麼瘋,找瞭好多各年級裡說得上話的人,就一個要求,那就是對付你們班的人;尤其是你四個朋友,在學校每天被照顧……說實話他們四個能堅持到現在還每天來上學,我都有點佩服瞭!”徐虎費勁地痛苦喘息著,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更加憤怒。

  徐虎看著我陰沉得臉色更加緊張,“歡哥,我們也是沒辦法阿,那可是薑明阿,市長的公子,我們真的惹不起他。”

  “剛好我又住院瞭,變成瞭植物人,你就順水推舟,更加毫無顧忌瞭是吧?”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阿歡哥,真的都是薑明逼的。”徐虎一副快要哭出聲的樣子可惜我根本不信,但也沒必要抓著他不放。

  “是不是的,你心裡最清楚,別把人都當傻子,別的我不管,以後我們班你再敢碰,薑明能做到的,我一定給你加倍!”

  “是!我的錯,對不起歡哥,以後九班我絕對繞著走!”

  徐虎話連傻子都不會信,我要是好好的九班自然沒事,我要是真出事瞭,恐怕他第一個回來落井下石,不過這種不入流的垃圾,我也沒興趣跟他糾纏。

  徐虎他們走瞭之後,我回頭就發現我的四個好兄弟,全都在身後看著我,盡管他們因爲我個個鼻青臉腫,受盡瞭屈辱,盡管他們個個身上有傷,疼痛加身。但仍然不放心我孤軍奮戰,這就是我的四個兄弟。

  “跟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四個人看來看去,最後還是鵬飛站瞭出來。

  “KTV那天之後,我們大都隻是些輕傷,所以沒過幾天就都回到瞭學校,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卻沒什麼新聞報道,但那些天校裡校外的小混混們中間都流傳著你一打三十的事跡。”

  “應該是宋三兒散播的,不吹噓我的強大,怎麼體現他的厲害呢?”

  “沒過幾天,我們就遭到瞭針對,學校裡凡是在混的都過來找茬,學校和教導處根本就不管甚至報警都沒用,那些警察根本就不管!這些我們忍忍也就算瞭,可是薑明還經常去騷擾芷薇嫂子,最後我們隻好每次課間午間都去嫂子門口守著,薑明來瞭我們就把事情鬧大才勉強抵擋過去,我們也不想給你丟臉,但沒辦法他們人實在太多瞭……”

  鵬飛沒有說怎麼鬧大事情,但我已經瞭然於心。我閉上瞭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份兄弟之情我無法出口言謝。腦海中閃過芷薇那單薄瘦弱的樣子,跟我在一起後,沒有帶給她多少快樂,去卻反而讓她承受更多,芷薇的人生已經夠悲慘瞭,不應該再因爲我受到任何無辜的傷害……

  “最慘的還是小白臉,也不知道他哪裡得罪薑明瞭,每天都有人找他麻煩,或許是上學路上,或許是操場廁所,隻要被他們的人看到就是一頓暴打,他的胳膊就是被薑明的新狗腿子大華打斷的,沒辦法最後我們三個一刻都不敢跟他分開,然而我們四個一起走也沒什麼用,他們人真的太多瞭……”

  “那你們爲什麼不在傢休息幾天,或者幹脆轉學?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們難道天天忍受著嗎?還有都這樣瞭你們怎麼瞞過父母的?”

  看著四個人都低頭沉默的樣子,我忽然想到瞭原因,他們四個甯可天天被打的半死也要瞞著父母上學隻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不放心薑明,要保護我的芷薇……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一團沖天的烈火點燃瞭我的胸腔,讓我感覺自己五內俱焚。

  “跟我走!”我咬著牙說出這三個字,就轉頭向樓上走去。

  因爲愧疚,我甚至不敢看自己四個傷痕累累的兄弟……我怕自己會發狂到爆炸!

  薑明的班級在四樓,早自習時間老師們大多還沒來,我上樓就開始跑,瘋狂地跑,直到一腳踢開薑明班級的大門:“薑明,你給我滾出來!”我不管他是不是懷疑到瞭什麼,又有什麼陰謀,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幹死他!”

  低年級同學踹高年級教室的門,在哪裡都是莫大的侮辱,何況這是薑明的班級,七八個學長站起來時,我也已經舉起第一排的課桌直接丟瞭過去,裝滿瞭書的課桌沉重無比,卻根本難不倒我。課桌在飛我在跑,當我的拳頭打碎第一個站起來的人眼眶,課桌落地和人們慘叫的聲音才響起……

  我像一隻突入狼群的羊,我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薑明的狗腿子,我不管他們數量有多少,我隻想展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我隻想要見到可愛的鮮血、可愛的的哀嚎。混戰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很快結束,因爲我自己不肯停下來,我的的眼睛裡全都是血色,不發泄幹凈我的怒火怎會停歇?

  等所有站出來的人都躺在地上抽搐瞭噴血,我仍然瘋狂地拿凳子在砸一個人,他全身是血,胳膊小腿扭曲,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在乎他是誰!開始他還能用手臂大腿勉強格擋,漸漸地卻一動不動瞭。

  “行瞭歡哥,別打瞭!”

  “別打瞭,再打他就死瞭!”

  “夠瞭歡哥,打他沒有任何意義!”

  “你看清楚吧,薑明根本不在班裡!”

  “裝死是吧?嗯?”我走到窗邊,一把扯開窗子,拉著這個一動不動的“死人”就想把他丟下去。

  四個兄弟見狀大驚失色,一邊勸一邊七手八腳上來拖我。至於薑明班裡的人已根本沒一個敢動。

  “他根本就跟薑明沒關系,你爲什麼要把他打成這樣,爲什麼這麼狠?爲什麼,你這個瘋子,嗚嗚嗚……”

  一個學姐顫抖著聲音鼓起勇氣絕望又傷心地控訴我。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你站起來幹你媽屄,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屌?阿?你站起來就該死!誰碰我沈歡的兄弟誰就得死!因爲我的兄弟們受傷瞭你們就得死!”

  我像個瘋子一樣大叫……看著滿教室裡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的恐懼眼神,我很滿意。我真的瘋瞭嗎?沒有。但我必須這麼做,不這麼做無法震懾那些宵小,不這麼做我的兄弟們在校園裡寸步難行,人人可欺,正常人都害怕混混,混混怕什麼?怕混混裡面最瘋狂最狠最變態的那個人,明天這件事情就會傳遍全校,我看看誰還敢對我的兄弟人人喊打?

  其實校園裡的爭勇鬥狠實在幼稚可憐,但沒辦法,現實就是這真的很實用,那個站起來的學長冤枉嗎?很冤枉;無辜嗎?很無辜……他可能隻是想守護自己班級的尊嚴,或許隻是想質問我幾句話,卻沒想到撞在槍口上!成瞭我用來展示瘋狂變態的道具,我隻能心裡說句對不起瞭,所以雖然看起來他快被我打成瞭爛泥,其實都是皮外傷,效果駭人而已,否則憑我的力氣早就砸死他瞭。

  他們那些每天渴望江湖鬥爭的小混混還在校園裡過傢傢的時候,怎會知道我已經在地獄島上沾瞭一身的血,那些血污染瞭我的心,永遠也清洗不去瞭,生命在我的眼裡是至高無上的,生命在我的眼裡也是賤如草芥的,一切隻看對象。

  “走吧,我想我知道薑明在哪裡瞭。”我的聲音清澈面容平靜,哪裡還有一絲瘋狂的影子?大火早就熄瞭,隻有一點小小的火星,在我心中最黑暗的角落裡發出晦暗的光。

  四個人面面相覷,卻都無奈地跟上瞭我,我們走出薑明班級的門時,聽到裡面傳出此起彼伏的女學姐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