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兆帝唐韋在尚未被完全燒掉的天豐殿前來回兜著圈子,雖然守城的天豐軍已經被調回來絕大部分,可是宮門口的喊殺聲卻根本沒有停息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就算天兆帝身邊有幾百禦林軍護衛,可皇帝自己卻根本感受不到半分安全。
「於德海已經去瞭那麼久,為什麼皇傢供奉遲遲沒有出現?」
「那些吃沙子的賤種!為什麼還沒死絕!禦林軍難道都是廢物?」
「魔教的軍隊現在身在何處,有沒有人知道?」
天兆帝此時隻能對著被映紅的天空發出無能狂怒,他揪住一個遞果盤的小太監:「朕的皇傢供奉為何遲遲不到?於德海在哪裡?到底怎麼回事?」
手捧的果盤砰然落地,小太監也沒想到皇帝的怒火會轉嫁到他的頭上,急忙跪倒在地上:「皇上...皇上息怒,於公公已經親自去叫供奉大人瞭,可至於叫沒叫到,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沒用的廢物!」
天兆帝一腳踢開那個小太監,又揪住一個服侍的宮女:「魔教的人在哪裡,快告訴朕!快說!」
「皇上息怒!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還不快去找!非要朕一個個問,去找!快去!」
天兆帝一腳又將那宮女踢倒在地,盛怒之下臨時搬到空地上的座椅,小桌,上面的瓜果茶水、精致點心都被天兆帝推倒在地。
「一群懦夫!廢物!叛徒!等到此事瞭,朕要把他們的腦袋統統砍下來!滾!全都滾出去!都給朕滾!」
周圍服侍的宮女太監一聽皇帝讓他們滾出去,也不管地上滾落的東西,一群人連滾帶爬的逃瞭出去。地上亂滾的糕點水果,都被人踩成瞭爛泥。傻子都看得出來天兆帝已經自身難保,已經有一些宮內之人開始打起瞭歪主意,開始偷盜皇宮的各種寶物字畫帶走。
一名禦林軍偏將急急忙忙的推開那些逃離的宮女太監,跪在天兆帝面前:「皇上,荒漠人攻勢暫時被我們頂住瞭,我等臨時用鐵水澆築瞭兩道宮門,請皇上放心,那些人絕對進不瞭皇上的身。」
那個偏將本來還想等著皇帝的誇贊,沒料面前的皇帝直接咆哮瞭起來:「要是朕被人近身,朕豈還有命在!你真當用鐵水澆瞭門就真的沒事?難道那裡面就不會有幾個會武功的飛進來?還不去前面給朕頂住!」
唐韋氣急敗壞的扭頭,卻見一旁的偏門突然被人打開,還以為是誤闖進來的宮人:「朕不是讓你們全都滾蛋嘛?滾出去!」
可進來的三人卻不為所動,徑直朝著天兆帝的方向踏步走來,直到三人走到房簷的宮燈之下,天兆帝這才看清楚她們的面容。頓時唐韋惱怒的表情,一下子變成瞭驚恐。
「護駕!護駕!」
「什麼...什麼護...」那禦林軍偏將還沒搞清楚情況,那三人的其中一人便開口瞭。
「唐韋,你這個狗東西!十幾年前的仇恨,你莫非是已經忘瞭?本座日思夜想,就是要把你給殺瞭,以泄我心頭之恨!」
孟行雨、葉流霜和唐夕瑤,三人具是長發隨風,白衣飄飄,一身天女門仙子的素白宮裝,除瞭唐夕瑤赤手空拳,其餘兩人皆是手持利劍,三人的美眸中滿是對唐韋的狠厲。勾畫著銀絲的素白長靴踏在地上,在旁人耳中再普通不過,可是在天兆帝耳中卻如奪命喪鐘一般在心口重重的敲擊!
「不...孟行雨,你沒這個本事,朕還有羅厄丹!難道你忘瞭嗎?要是沒羅厄丹的解藥,你隻能和葉流霜一起,變成萬人騎的母狗!發情到死!!」
乘著兩邊對話的間隙,剩餘的禦林軍士兵已經聚集起來,組成瞭一道脆弱的防線,試圖阻擋三人前進。
「天兆帝氣數已盡,爾等都是普通人,沒必要給這狗皇帝陪葬!若不自行退去,別怪本聖女大開殺戒!」
「殺!」
葉流霜發出瞭最後的警告,可禦林軍已經嚎叫著攻瞭過來。
普通兵士天女門的兩位自然可以應對,但其中那個赤手空拳的唐夕瑤,看起來就比較好欺負,等三人都卷入戰雲之中,許多禦林軍士兵都搶先向唐夕瑤攻去。可唐夕瑤豈是原來嬌滴滴的天豐長公主,饒是這兩年的風風雨雨,就已經讓她成長瞭許多。再加上在合歡宗每日習武,以及榨取李翰林的陽精,唐夕瑤的身體早已今非昔比。
眼看這兩桿長槍刺來,唐夕瑤在刺來的那一刻雙手捉住槍桿,往兩邊用力一擰,兩根槍桿便像麻花一般爆裂開來,乘著那兩個士兵雙手吃痛之際再補上左右開弓的雙拳,兩個禦林軍士兵便慘叫著倒飛出去,一路撞倒瞭七八個倒黴的禦林軍士兵。
雖然是唐夕瑤第一次實戰,但做母親的孟行雨總歸擔心。可看到這裡,孟行雨懸著的心終於放瞭下來,與葉流霜一起如砍瓜切菜一般,殺的禦林軍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護駕!護駕...護駕...」
看著禦林軍與三女戰成一團,天兆帝早就沒命的往外跑,雖然有禦林軍擋著,可是唐韋知道孟行雨到底是什麼實力,若是慢一些自己可能就被她們追上來殺掉。他一邊咒罵著於德海與三個皇傢供奉隻顧自己逃走,一邊穿過水榭的走廊,但走廊末端的房間讓天兆帝呆立在原地。
隻見那塊牌匾上書著「艷繪坊」三個大字。
唐韋看著這三個字,猛的吞瞭口唾沫,他依舊清晰地記得,在艷繪坊之中,他操破瞭孟行雨與葉流霜的處子,靠著羅厄丹的威脅,日夜不停的奸淫她們,還將她們的春宮圖掛滿瞭艷繪坊的墻壁;孟行雨最後因奸成孕,生下瞭他唯一的後代唐夕瑤。一切的因果,皆在於此。
「難道,這就是朕所造的因果?」
但唐韋已經沒有選擇瞭,他隻能打開門逃進去,期望自己不要被抓住。
艷繪坊此時安靜的可怕,雖然有些許燈火,但這對於處於極度恐懼中的天兆帝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看著滿墻的春宮圖,上面的主角除瞭自己就是孟葉二女,但天兆帝已經無心欣賞這些春宮圖,頹然坐在瞭地上。
「轟!」
艷繪坊的玄關大門被人一腳踢離瞭門框,飛出的大門猛的砸在天兆帝身邊,將他嚇得差點尿瞭出來。唐夕瑤從門口大步踏入,一眼便看到滿地亂爬的天兆帝:「狗皇帝,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女兒,我的女兒!」
天兆帝不敢再往前爬,而是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將那木地板磕的砰砰直響:「朕...不,爹做錯瞭,求你饒瞭我!在你娘面前多說幾句好話...」
看著唐韋一把鼻涕一把淚,唐夕瑤的心也有點軟瞭,正想要回話安慰,可猛然間天兆帝突然猛撲過來,妄圖將唐夕瑤作為人質,逼迫孟行雨和葉流霜投降。
可他並不知道,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的女兒在這兩年都經歷瞭什麼。
就在天兆帝猛撲過來的一瞬間,唐夕瑤抬腿便踢,一腳踢在天兆帝的褲襠上,讓天兆帝變成瞭捂襠哀嚎的滾地葫蘆,對於天兆帝最後的一絲心軟,也在此時徹底煙消雲散。
「果不其然,母親說過,你這肥豬,一點都不可信!你根本就...不配當我父親!」
唐夕瑤左手捉住唐韋龍袍的領口,右手一個耳光就扇瞭過去,這力道之大,天兆帝的左臉一下高高腫起,左邊的牙齒連著鮮血一齊從唐韋嘴中噴吐出來。
「這一下是為瞭我自己!你為瞭一己私利玷污瞭我,又將我送到北原去當作利益交換的工具,你根本就沒當我是女兒!」
然後又是反守一個耳光,那帶著破風之聲的玉手將天兆帝扇倒在地:「這一下是為瞭我母親和葉姐姐,我本不應該出現,你不應該打她們的主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臉腫的像豬頭一般的天兆帝不知道是先去摸臉上的傷口還是顧及襠部的劇痛,這時候唐夕瑤再一腳踢到天兆帝的肚皮上,天兆帝被巨力擊中,口中猛的吐出血和隔夜飯的混合物,如死豬一般被踢出瞭艷繪坊。
「狗皇帝,沒想到本座又在此與你相見。」
見唐韋瞇著眼睛,龍袍的胸前滿是血漬和臟污,孟行雨嫌惡的看著地上豬頭一般的傢夥,已經稱不上是一個皇帝,更像是個乞丐。
「咔嚓!」
「啊啊啊!!」
葉流霜抬腿便朝著唐韋的小腿踏瞭下去,腿上的劇痛一下讓唐韋清醒過來,嘴裡含糊不清的咒罵與哀求著:「啊啊啊!朕的頹!呢麼這鞋表之,調閩!朕要傻瞭您們!孟行渝,葉六霜,你們難道不寄到....沒油朕給您們羅爾丹的接姚,你們都德司!都德司!」
孟行雨冷哼一聲:「死到臨頭瞭,還在做夢?本座已經不需要羅厄丹的解藥瞭,也用不著你處心積慮的卡本座的脖子,你若是天天想要用這些歪門邪道來換取他人對你的效忠,是不可能的,最終會反噬自身!可惜,狗皇帝,你無法理解這些東西。」
她抬頭看瞭一眼給她與葉流霜與唐夕瑤帶來無盡痛苦的艷繪坊,對她們點瞭點頭,三人摘下幾盞懸掛在外的宮燈,將其中添置的燈油撒在艷繪坊中的各個角落,尤其是那些掛在墻上的春宮圖。墻上的那些圖,雖然畫的栩栩如生,但讓孟行雨一陣陣的犯惡心,她隨手將手中的燈油灑在畫上,然後將隨手將房間內的燈燭推倒在地。
等到孟行雨走出艷繪坊的玄關,身後的大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火舌從艷繪坊的窗戶中竄出,足足有一仗高。她盯著地上試圖爬著逃走的天兆帝,抬手便拖起他的那條斷腿,一步步往火光沖天的艷繪坊拖去。
「等等...尼要敢是麼!振不想司!...門心渝...古耐耐...組總....組總,朕不想司,救民阿,不要...啊!!」
天兆帝肥胖的身體已經被孟行雨飛擲出去,撞破瞭已經再往外冒著火舌的窗戶,很快便被火焰包圍瞭。
聽著天兆帝慢慢小下去的慘叫,孟行雨與葉流霜隻覺得心中無比暢快,幾十年積鬱下來的怨氣與怒火,在今天一起隨著艷繪坊的火焰再也消失不見。一切污穢的畫卷都被火焰焚毀,心中空落落的同時,孟行雨看到瞭自己的女兒,這是她終歸放心不下的牽掛。
唐夕瑤看著艷繪坊的熊熊大火,滿心都是和李翰林在一起的畫面,也不知道他那邊進展如何,是不是順利,有沒有把賊人給都殺幹凈……
「夕瑤,如果讓你選擇,你能做一個好皇帝麼?」
「啊?」
自己母親毫無征兆的問出這句話,讓唐夕瑤頓時一愣。
「娘,你說什麼?」
「轟隆!」艷繪坊的木制結構終究無法熬過熊熊烈火的舔舐,整棟房子在滾滾的煙火中瓦解、坍塌,化為焦黑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