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節末法王法駕出巡,你們這些賤民統統滾蛋!」
隻見一隊人打著火把,一手持著木棍,趾高氣揚的從街上走來,周遭的幾十個人趕緊跪在地上不敢擡頭。將幾個擋路的攤販掀瞭攤子,還把幾個沒來得及跪下的人給打得頭破血流,那套圈的大爺擺在地上的泥塑木雕,也被那些人給踩得粉碎。
「姑娘,趕緊跪下!那是節末法王,最近剛剛獲得瞭「法名」的一個法王,平民見到法王巡街,必須下跪!」那擺攤套圈的大爺跪在地上,看到洛泱還站在那裡,連忙拉扯瞭幾下洛泱的裙角。可洛泱並不為所動,慢慢的移到瞭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位置。
隻見那些打手模樣的人清理出街面以後,後方有四個壯漢擡著一個類似轎子的東西,實際上就是一把木椅子加上佈簾而已。上面那節末法王就是一個大胖子,他的臉像塞瞭兩個大肉包,把眼睛擠成瞭一條縫,鼻子很小,好像一條溝一般。最引人註目的要數他的肚子瞭,好像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一樣,他坐在那椅子上,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油光,仿佛椅子上的一坨豬油膏,高高在上的看著街邊的那些賤民下跪的樣子。
而那轎子的後方,四個未成年的女童手被綁在一起,串成一串,被一個打手模樣的人的牽在手中,那些女童最大的也不過十三四歲,最小的可能隻有八九歲,她們的臉上都是血痕和烏青,服裝上滿是塵土,顯然是被那些人強搶過來的。
洛泱隻聽周圍人竊竊私語。
「那不是各瓦和達吉傢的女兒麼,這兩傢都向節末法王借瞭債,沒能按時還的起!可憐他的女兒,那麼小就要被那節末法王抓去!」
「是啊,聽說她們今晚就要和那節末法王行合體同修雙身法,真是可憐啊,那麼小的孩子,就要毀瞭!」
洛泱心裡一驚,隨之怒火上湧,這豬一樣的節末法王居然要把這些小女孩當明妃合體雙修,這簡直就不能算是壞人瞭,簡直就是畜生!混蛋!洛泱左顧右盼,隻見墻邊掛著一把鐵鍬,順手抄起那把鐵鍬便上去瞭。
「姑娘,別去!」
後面不少跪著的老百姓看到剛才買鐵圈的姑娘,居然拿著一把大鐵鍬大步走到那隊伍面前,擋在瞭前面。
「等等!」洛泱擋在隊伍前面,那一排舉著火把的打手看到一個美貌的姑娘擋在隊伍面前,先是一楞,其中一人拿著木棍指著洛泱道:「大膽賤民,居然敢攔著節末法王的巡街隊伍,是不是不想活瞭!」
「把你們那後面的幾個小女孩放瞭!」洛泱道。
「什麼?我們節末法王納取明妃,還要你一個女子來教訓?看打!」
那幾個打手正要操著木棍對面前的洛泱下手,可是聽到轎子上的節末法王發話:「先不要動手!」
那四人的大轎子放下,豬一般的節末法王費力的從座位上站瞭起來,他的手腳又肥又短,穿著肥大的褲子,活像兩個直立的圓枕頭。那節末法王走到洛泱面前,剛才他的小眼睛並沒有仔細看攔在隊伍前那人的樣貌,現在終於看清楚瞭,那小眼睛一下子便睜的大大的。這個女子,為何如此漂亮,真是驚為天人!
「為何攔住本王的法駕?若是你願意乖乖讓開,就可以免受一點皮肉之苦,要是你不願意,那我不介意將你這樣的女子帶去本王的金塔,行那合體同修雙身法,嘿嘿嘿!」
「我以聖德明妃的名義,命令你放掉那四個小女孩!」
「聖德明妃?」在場的人俱是一楞,繼而哄堂大笑起來。
「你這賤民騙誰呢!金光大法王昨日剛納瞭聖德明妃,這會兒應該還在金塔處。明妃不可隨意拋頭露面,那是金光城的規矩!本王看你就是一個騙子,如果你這騙子肯跟本王行那合體同修雙身法,那本王倒還可以……」
節末法王還未說完,隻聽「咣」的一聲,感覺頭頂被重重一擊,眼冒金星,那肥胖的身子摔倒在地。原來是那洛泱突然揮起鐵鍬,對著那節末法王的禿頂當頭劈下。
旁邊的人傻瞭,居然有人敢當街攻擊法王!
周圍的打手還為反應過來,洛泱早就抱著鐵鍬繞過那些打手和四人大轎,對著最後那牽著是個女童的那個打手,趁著他發楞的時候,又是一鐵楸下去將那人拍翻在地。她丟瞭鐵鍬,連忙去解那些女童身上的身子,而此時後面已經傳來瞭節末法王的怒喝。
「這個賤人!賤人!居然敢打我!給我把她捉回來碎屍萬段!」
洛泱的動作雖然很快,但是也隻解掉瞭其中三個女孩的繩子,但最後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也來不及瞭,隻見最近一個打手大步趕瞭上來,但是揮舞的棍棒卻沒有對著洛泱砸下去,而是直直的打在瞭那女孩的頭上,她當即栽倒在地。
「不要!混蛋!」洛泱怒極,再次抓起身旁的鐵鍬對著那打手的門面劈去,鐵鍬可比木棍要長得多瞭,那打手的額頭一下被鋒利的鐵鍬劈瞭個正著,「嗷」的一聲慘叫摔倒在地上。見打手倒地,洛泱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護住瞭瞭三個已經被嚇哭的女孩,雙手死死的抓住沾血的鐵鍬,與前來的那些打手扭打在一起。
洛泱雖是女子,可長年幹活力氣也不小,何況手持利器,居然和這些打手對戰絲毫不落下風。可打手的數量越來越多,洛泱身上也挨瞭好幾棍子,終於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瞭,那沾滿瞭血和腦漿的鐵鍬撐在地上,直到那些打手的木棍將要碰到她時,洛泱就已經絕望瞭,索性閉眼等死。但她卻隻聽到「哢嚓」一聲,一些腥熱的液體濺在瞭自己的臉上。
洛泱睜開眼睛,發現那打手拿著棍子的手已經被齊腕砍瞭下來,正在地上痛的打滾。金光大法王的侍衛不知道何時已經趕到瞭此處,揮著彎刀對這些剛才耀武揚威的打手就是一頓亂砍。她將那剛才被木棍打中頭部的小女孩抱起,那女孩滿臉是血,但一息尚存。
「姐姐……姐姐……我冷……」
「沒關系……姐姐抱著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別睡!……千萬別睡!……」
「姐姐……」那女孩吐出最後兩個字,原本尚能動彈的小手終究垂落下來,再也沒有瞭聲息。
這時,一個侍衛在洛泱面前跪下:「參見聖德明妃,行兇的十二人已經盡數斬殺,那動手毆打的節末法王等五人悉數擒獲,等候聖德明妃發落。」
洛泱恍若未聞,隻是抱著小女孩逐漸冰冷的屍身發楞。過瞭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將小女孩的屍體交給旁邊的侍衛。
「若能聯系到傢人,便找地方好生葬瞭吧。」
臉上的血混合著汗水,順著她精致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上,白色的裙擺上都是血水和泥漿的混合物,洛泱宛如地獄中走出的羅剎。纖手發白,緊緊握著鐵鍬的木桿,鐵鍬頭上的沾著的血液已經凝固發黑。此時她已經站在那肥的不像話的節末法王面前,凝視著這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豬油膏。
「聖德明妃,小的不該妄言,以至於下面的賤人傷瞭聖德明妃的貴體,求聖德明妃大發慈悲,饒瞭小的吧!」那坨豬油膏跪在地上,如肥雞啄米一般,將那被剛才一鐵鍬打傷的禿頭磕的「咚咚」直響。
「你不應該向我謝罪的,應該向剛才那個被你們打死的小女孩謝罪!現在,晚瞭!」
那鐵鍬再次劈下,換來的是殺豬一般的嚎叫。鐵鍬一下一下,砸在那已經不成樣子的禿頂上,直到那腦袋已經被劈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洛泱才將那又粘上新鮮腦漿的鐵鍬丟在一旁。「剩下的,剁成肉泥,丟到外面喂禿鷲。」
「不要啊!救命啊!」
「饒命!饒命!」
回頭又看到那三個已經止住哭泣,但還是嚇的臉色蒼白的小女孩:「這三個女孩等會兒帶我的居室,由我撫養。」
「聖德明妃,車駕已經準備好瞭,請移步回金塔,大法王在等著您。」一個侍衛道。
「不必,我自己走回去,讓這三個女孩坐車回去吧。」
「可是……」那侍衛本來還想說什麼,可立刻被洛泱那可以吃人的眼神給瞪瞭回去,隻能悻悻的回去讓那三個女孩坐上瞭車。
等一切收拾完畢,街道上除瞭那些狼藉的攤位,隻剩下跪在地上的人們。那個套鐵圈的老大爺顫顫巍巍的跪著爬瞭過來,雙手捧著剛才洛泱付給她的銀幣:「不知聖德明妃尊駕在此,小老兒萬萬不能收您的錢,不然小老兒必將要深陷地獄萬劫不復!」
洛泱本來想將那大爺的手推掉,可不料自己的手一碰到他,那個大爺就像觸碰到瞭燒紅的烙鐵一般,急忙縮瞭回去,一邊低聲的仿佛是在贖罪一般默念著聖德明妃聖潔不可觸碰罪該萬死之類的話語。
「唉,吃飯付錢天經地義,做出的飯菜魚肉都是眾人的勞動成就,剛才給各位的錢,請不要退回瞭。我以聖德明妃的名義,賠償剛才那些被那些無恥之人掀瞭攤子的,一人一枚金裸子,各位請上來領錢吧。」
下面的人頭壓得更低,仿佛這樣並不是對他們的賞賜一般。
「多謝聖德明妃賞賜!聖德明妃千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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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區
已經是深夜,但金光殿依然是燈火通明,燭光映照著金光祖師與女子交合的造像,反射著淡淡的金光。大法王沒有跪在蒲團上,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前放著一杯麥茶,隻不過早已經涼瞭,一旁的大總管桑吉靜靜的恭候著。
「大法王!你得早點休息養足精神,現在已經是深夜瞭,明日您還需要主持早課!」
「我知道……她回來瞭麼?」大法王沈聲道。
「已經回來瞭……但是聖德明妃也不肯休息,婢女已經去勸瞭好多次。」
大法王站起身,慢慢走到金光殿門口,擡頭看著半空中的一輪彎月。
「桑吉,你先回去吧,我親自到聖德明妃地方看看。」
「可是,大法王……」
「桑吉,去吧!」
桑吉嘆瞭一口氣:「那桑吉先退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