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聽到爸爸在客廳打電話，似乎是在和黎舅媽的老公商量，準備兩傢合辦一個結婚紀念日。當時結婚流行在五一中秋之類的大節，有長假方便兩傢人大操大辦。因此雖然我父母和黎舅媽結婚時間差瞭六年，但是紀念日居然能碰上。

　　單位裡朋友間居然還有好幾對，既然搞瞭活動請瞭司儀和婚慶公司團隊，就幹脆邀請這些朋友夫妻一起出席，搞成一個社交活動。反正對我媽她們公司來說，多幾對夫妻開支差不瞭多少，無非是多幾套婚紗和慶祝蛋糕罷瞭。這些都可以走旅遊公司的賬，能算搞活動的開支成本抵扣稅額。

　　天氣逐漸熱起來，我還想著紀念日能看到媽媽的婚紗，鼓動她去拍個婚紗主題的露出照呢。一看組織的會場這麼大規模，就知道沒戲瞭。旅遊公司的人加婚慶公司的人足有上百號，還搭瞭個像要開演唱會的大型舞臺。

　　其實一般酒店都有婚慶和宴會功能，這次大操大辦也是開個好頭，組織瞭市內媒體來采訪記錄，是要同步發電視和網絡新聞的。黎舅媽甚至和省屬企業的領導談好瞭，給地勘部門的退休老專傢們辦金婚宴。到時候連黨校和市宣傳部都會出席，所以現在這次也算彩排瞭。

　　因此我父母結婚十四年其實不算什麼大日子，黎舅媽夫妻結婚２０年才算是個大辦的理由。

　　這次上媒體，當然是要視覺上搞好。各種花墻和紗幔綢緞裝飾瞭最大的那間溫泉旅館，停車場更是連夜拓寬瞭一大片地，來不及硬化就用壓路機壓平後，鋪臨時性的一次性紅毯。

　　施工期間我來看瞭一次，看到媽媽忙進忙出就沒去騷擾她。正好打聽到爸爸也要躲回城裡去逍遙，就趕緊蹭車走瞭。

　　晚上媽媽和我微信視頻，她包著頭露著大臉，把屏幕對著額頭和我聊天。我一看就知道她正在桑拿按摩，於是很乖巧的先關心她是不是累瞭。

　　媽媽幹咳瞭幾聲，反而先恭喜我：「卿卿這段時間很用工，老師都和我說瞭，又拿瞭第一名。媽媽最近比較忙，沒時間關心你。」

　　我道謝以後說：「沒有，爸爸說要給我慶祝一下，我沒答應。」

　　媽媽壞笑一下，回頭和按摩的小妹說：「不用瞭，你先出去，我休息會。」

　　然後等技師關瞭門，才小聲說：「是不是在等我獎勵？你爸想叫你去金鳳樓吃ＶＩＰ大餐呢。我不是和你說過？超級貴的地方，餐廳搞得和水族館似的。每到晚飯前，還有１５分鐘白俄羅斯花樣遊泳隊的美人魚表演。現在市裡的男人都想約這裡，你爸這是帶你去見見世面呢。」

　　我露出無聊的表情說：「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不是辦瞭水族館的旅遊年卡？隨時都能去看，每二四六日都有那種花樣遊泳表演，都是金發碧眼的美人魚。」

　　媽媽幹笑瞭一下說：「還是不一樣的，近距離看挺刺激。那水箱環繞大廳一圈，音樂氣氛什麼的比水族館強得多。我是去過幾次瞭，帶省裡的老頭老太們去的。你別說，那些老頭嘴裡不屑一顧，眼睛可一個賽一個瞪得很圓。」

　　我馬上說：「看個美人魚泳裝就能瞪大眼，那媽媽你豈不是要被這些老頭一直盯著看？」

　　媽媽噗嗤一下笑瞭，說：「是有幾個時不時瞄我一眼，但是我又不是天天穿那些比較緊身的衣服。針對年輕團我們會打扮時尚一些，針對老年團我們的安排肯定是偏保守和端莊的。」

　　我嘟著嘴不滿的說：「那你們招待中年人團，這些老色鬼會不會盯著你看？」

　　媽媽笑著說：「我又不是導遊，頂多領導來瞭陪同一下吃個飯，還每個團都親自帶隊不成？那不得累死我？也就是路線剛開通，我跟著體驗體驗，以後我都懶得露面。你以為旅遊那麼好賺錢，對跟團導遊和工作人員來說是挺辛苦的。我們公司員工都免費享用公司的ＳＰＡ和按摩，每個月給她們多少券呢。連化妝品都報銷一定數額的，就靠這些年輕妹子的色相和口才瞭。」

　　我放心下來，又想起一直想問不敢問的話：「媽，你真的很漂亮的。尤其是身材，那天李阿姨被你瞬間秒殺瞭，茶貍她們回去都這樣私下說。講你的身材絕對國內少有，她們也是搞模特和攝影的，見過不少專業模特的作品。說你這樣的身材，模特裡都很少。」

　　媽媽認真的回憶瞭一下說：「也不是說就完全沒有吧，我們招瞭２０多個女導遊和前臺，待遇開得高好多人報名。裡面有兩三個身材夠可以，我給安排在瞭酒店常駐，不需要她們外出。你應該也見過？就是整天一副空姐打扮的西裝裙，紫色的。」

　　我想瞭想說：「是有兩個，都比較高。我說怎麼什麼儀式這兩人都往兩邊一站，感情是移動花瓶啊。不過……也就是穿有修身效果的西裝不錯，脫瞭肯定沒媽媽好看。」

　　媽媽得意的說：「不會，你是女人見得少，瞎稀罕我罷瞭。這兩個脫光瞭我都看過，就是在溫泉裡。有一個特別白，身上雖然不少色素痣，但是皮膚很白很白。還有個是乳頭顏色特別粉嫩，二十六七瞭還巨粉，跟那種剛發育的小姑娘似的。」

　　我聽得口幹舌燥，連忙說：「媽，咱倆說這個不合適，話題跑偏瞭。」

　　媽媽笑著說：「怎麼不合適瞭，又不是聊我的身體。母子倆聊聊別的女人不是很正常麼？我誇其他女人，也可以算介紹媳婦給你呀。嗯，確實現在還早。」

　　我無奈的說：「我被你聊得春心蕩漾瞭，怎麼辦？不是正好有獎勵麼？要不……明天擠點時間來拍個照，婚紗別浪費瞭。」

　　媽媽不好意思的說：「明天那麼忙，肯定沒辦法瞭。我和你黎舅媽的婚紗都是定制的，不會退還。以後有的是機會拍，我們兩個人每人精心挑選瞭四套現做的。獎勵麼……過幾個月是你生日，應該行吧？嘻嘻，那時不行就等我生日，也隻比你晚一兩個月。」

　　我嘆瞭口氣，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下樓去父母單元，吃爸爸在外面打包回來的飯菜。

　　我爸也真是問題不小，人傢黎舅媽的老公也有自己的生意，可是這幾天都在溫泉山莊忙前忙後的。以前我很少見到他，這幾天都熟悉瞭，一口一個蔣大伯叫得他滿臉笑容。

　　而我爸，一開始就躲懶回市裡，天天約麻將。晚飯他們就在酒樓包廂打完吃飯，還要我打車過去吃瞭再打車回傢學習。被媽媽說瞭一通，才主動開車給我帶瞭打包飯菜。可是他回來瞭也還不是馬上就回去繼續打，還偷偷塞給我五百塊錢讓我這幾天晚上點外賣……

　　男人的麻將癮真的是不可思議，我警告自己千萬別沾上這個。

　　南方人的賭癮本來就大，以前號稱全民大賭，因為賭而妻離子散的滿地都是。

　　我給自己定的信條就是一絕不碰毒，二絕不碰賭，三絕不碰酒，四絕不碰煙。

　　這可能都是傢庭影響吧，我爸煙酒都沾，每次回來一身酒臭味煙草味，媽媽都很反感厭惡。

　　五一節當天，爸爸帶著我大清早六點就出發前往神溪鄉溫泉山莊。

　　我們六點就出發瞭，趕在早高峰前上瞭高速。結果在下高速時就發生瞭短時間擁堵，再進縣城，又是堵。整個旅遊區跟瘋瞭一樣堵，看著一邊還在修的新路不能走，老國道堵到人心情煩躁。

　　於是我幹脆放平副駕駛，美美的睡瞭一覺，九點半才到溫泉山莊。

　　睡得迷迷糊糊被父母吵架聲吵醒，媽媽好像是怪爸爸不提前一天晚上先過來。

　　結果趕到五一小高峰堵車，耽誤瞭大傢的時間。九點鐘的開幕慶祝沒趕上，預定的五對夫妻穿婚紗禮服跳交誼舞表演，以及講述各自婚姻歷程的環節都隻能四對夫妻上。少瞭爸爸總不能讓媽媽隨便挑個男人上去吧？

　　這可把媽媽氣到七竅生煙，連我過去安慰都沒好臉色。

　　一上午媽媽脾氣都不好，她好像會控制自己不對外人發脾氣，於是就沖我兇瞭幾次。

　　因為我也要上臺合影，所以給我安排瞭一個專門的化妝師。現場後臺非常混亂，我叫啞瞭嗓子都沒找到人，最後隻能找司儀給我安排化妝，因此耽誤瞭時間。

　　媽媽當然非常生氣，把我當眾也罵瞭一頓：「你找不到人，不會打電話給我？你手機幹什麼用的？這麼大人瞭，還要我告訴你怎麼辦？就算打不通我的電話，你不會馬上找司儀和隨便哪個工作人員？就一個人不吭聲自己找？」

　　我很久沒被媽媽這樣嚴厲的責罵瞭，聽著聽著居然眼淚掉瞭出來。

　　這下就連給我化妝的化妝師都在安慰我，結果我一摸眼淚，臉上的妝都化瞭。

　　於是隻能重新收拾，面色僵硬的媽媽被黎舅媽強勢趕走。大好人黎舅媽和蔣大伯給我一頓好安慰，黎舅媽還特地告訴周圍的圍觀人員：「我傢卿卿是省一中的年級第一，學習好得不得瞭的。你媽心情不好亂發脾氣，你不要理她，我給你做主。這樣，你這幾天住到我傢去，順便嘛給我女兒補補課，我肯定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放心！小林子（我媽）麼，她不來賠禮道歉我們就不回去瞭。」

　　現場有人打趣：「老黎婆，你這是在搶上門女婿啊。」

　　黎舅媽笑著說：「程局長你說怎麼辦麼？林傢的不要他，我肯定要嘛。你知道什麼叫省一中年級第一名罷？還不止一次拿第一的哦。」

　　那程局長用破鑼嗓子喊：「我是講你女兒長那麼醜，怎麼配得上人傢？我女兒可以的嘛，舞蹈音樂樣樣精通，大兩三歲不要緊的。」

　　這些人用半白不白的普通話開玩笑，現場瞬間就爆笑瞭起來。搞得我也隻能抽抽噎噎的憋住瞭，免得讓人覺得我娘娘腔。

　　很奇怪，剛才被罵哭的理由，在往常的我看來根本不是什麼事。如果就我和媽媽兩個人，她別說對我說重話，就是揍我也可以當清風拂面的。

　　可是，在那種場合，大人說出來的重話就真的和刀子一樣往心裡剮。聽著聽著情緒就上來瞭，眼淚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講起來也可笑，前幾天才大言不慚要走上自己的戰場，要變成成熟男人。結果現場一點打擊都受不瞭，瞬間就淚崩瞭。可見嘴巴上硬，不代表心裡真的硬。

　　可能唯一的原因，就是講重話的人是我媽。她的每一句話，對我的影響都不僅僅是表面上的一頓罵。我們之間牽扯太多瞭，剛才被她像罵爸爸那樣罵，我可能內向一瞬間就崩潰瞭。感覺媽媽是不是覺得我和爸爸很像，都是讓他無比失望的男人。

　　正因為剛才媽媽這樣罵瞭爸爸，我挨罵時才失去理智。

　　往常我得意於媽媽的寵愛，正是因為這是爸爸享受不到的福利，才得意洋洋，才心滿意足。

　　我期望媽媽給我特殊待遇，讓我的地位高於爸爸，這樣我就會有安全感。

　　因為在我看來，爸爸是那種隨時可能被媽媽拋棄的男人。想瞞著他就瞞著，想騙他也不會內疚，想不搭理他就能不搭理。而我千萬不能和爸爸有任何相似之處，千萬不能也落到爸爸的境地。

　　可是這段時間爸爸和我在一起生活，那種熟悉的傢庭感覺又回來瞭。這深切的讓我感受到，爸爸也是個普通人，也有他好的一面。他脾氣好，很少和人急眼，對媽媽也算尊重有耐心。可是這一切，似乎遠遠不夠彌補媽媽失去的安全感。

　　我也害怕失去媽媽，害怕她離婚改嫁。因此和媽媽做出格的事情，能讓我有安全感。心理潛意識可能認為，她能和我做這麼下流的事，肯定不可能再去改嫁吧？

　　因此吃媽媽的口水讓我有安全感，聞她腳趾間的沐浴露清香讓我有安全感，吃到草莓上的蜂蜜，更是讓我安全感、虛榮感爆棚。

　　這一罵，讓我頓時混亂。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發瞭會呆，不知道什麼時候，黎舅媽把我摟到懷裡和周圍人閑聊。四周看熱鬧的人也走瞭很多，剩下幾個女人時不時聊點需要低聲交流的話題。

　　媽媽這時一臉嚴霜的帶著兩個禮儀小姐進來瞭，她看瞭我一眼，對黎舅媽說：「我帶卿卿出去走走散個心，你出來照看一下外面。後面的事我安排好瞭，她們跟你去就行。」

　　黎舅媽把我從懷裡掏出來，扶著我的肩膀強行抖瞭幾下說讓我精神點，然後和幾個女人一起出去瞭。

　　我帶著哭痕的臉跟著媽媽走到客廳，四周的人沒表現出什麼詫異，隻是少數女人在低頭笑著聊我的事。我越發垂頭喪氣，跟著媽媽走到瞭大院子裡。

　　一路上有人和媽媽打招呼，媽媽都含糊的說明有點事，然後我們在停車場上瞭車。

　　車子開出瞭溫泉山莊，在溪流邊的道路沉默著疾馳。穿過一個隧道山洞，來到媽媽買的另外一間私人別墅裡。

　　這間別墅沒怎麼修繕，地上雜草都老高。媽媽也很利索的把車停在車庫，開出瞭另外一臺出遠門用的大型ＳＵＶ。

　　「上車」媽媽用平淡的語調對在發呆的我說。

　　於是我們又一路開車往回走，我也沒問我們為啥又走回頭路，就為瞭換個車？

　　在進隧道前，媽媽突然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個小停車場。原來隧道前有個政府建的觀景臺，一路山道一百多米就到瞭山頂，山頂上有個小亭子。

　　媽媽對我說：「你上去看一下風景，然後下來告訴我能看到什麼。」

　　我完全不解的看著她，媽媽不耐煩的說：「叫你去就去，我穿婚紗還能爬這種山嗎？你還怕我甩下你開走？」

　　我低頭看瞭看駕駛位被媽媽膨大的婚紗裙擺塞滿瞭，連掛擋都要小心不扯到白莎。於是問：「為什麼要上去看呀？」

　　話一出口我都嚇瞭一跳，聲音完全是嘶啞的。

　　媽媽眼神軟化瞭一點，柔聲說：「你抓緊時間去，我等會回去要跟別人說在這裡看瞭什麼。之前路過這裡，正好有人想上去看看，又沒時間。」

　　我點點頭，穿著筆挺俊秀的西裝禮服和漆皮正裝鞋，走上瞭這個一看就很少人來的觀景臺。

　　四處雜草叢生，中間的亭子倒是修得幹凈漂亮，應該花瞭不少錢。

　　我記住瞭亭子裡的簡短碑文，用手機四處拍瞭照，下山給媽媽看。

　　她看瞭一下，就開車往回走。

　　我不明白媽媽的意圖，說是帶我來散心，可是她根本就像在敷衍瞭事。更想讓別人認為帶我來散心瞭……

　　我們穿過隧道，返回瞭通往溫泉山莊的路。越是靠近目的地，我越是迷茫，媽媽到底是出來幹什麼的呢？

　　在通往山莊的最後一個岔路口，媽媽居然拐彎走上瞭另外一條路！

　　開瞭沒多久，我就大概知道瞭，是我們溫泉山莊的後山。

　　以前我們來過，溫泉山莊是位於一個小山谷裡的半坡。隔壁山谷是能通過一段懸崖走廊到達溫泉山莊的，那時我們過來時還在施工，沒有細看。

　　現在我們走土路到瞭半山腰，停在瞭一個銹蝕的大鐵門前。

　　這裡也是個廢棄的小莊子，地形和條件比我們溫泉山莊的山谷差遠瞭。它唯一的價值就是能通過懸崖走廊通連溫泉山莊，因此被黎舅媽買下來做山莊擴展用地。

　　媽媽開瞭鐵門，把車開進來又下去鎖鐵門。然後沿著土路一直開到停車場，此時下車已經能聽到一墻之隔的溫泉山莊的音樂聲瞭。

　　媽媽邊走邊說：「這邊房子很破舊，隻是買下來瞭沒裝修，以後不夠用再建。裡面不用看，到處很臟，別進去。」

　　我低低的說：「那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啊？」

　　媽媽說：「山莊停車場停不下瞭，我剛才開走就有車子進來。出來的時候你沒看到沿路能停的地方都停瞭車，停太遠的話我穿這身不好走這麼遠山路進山莊。」

　　我還是情緒很低落，跟著媽媽走不啃聲。

　　媽媽走到那個新建的懸崖風雨廊門口，嶄新的不銹鋼大門和周圍破敗的水泥青苔建築對比明顯。

　　她用密碼鎖開瞭自動門，我們進入後媽媽小心的回身反鎖瞭大門。

　　她帶我走到風雨廊另外一端，指著同樣一個不銹鋼密碼鎖大門說：「密碼是你生日六位，這個門她們都沒有密碼。這裡裝修是我負責的，不開這個們其他人都過不來。我們去樓上，有個套間住的地方。」

　　我跟著媽媽閑逛，一如往常參觀旅遊區的時候那樣，媽媽會主動一路介紹她的工作成果。

　　風雨廊兩頭封閉，中間有一段是石壁懸崖開鑿出的階梯，媽媽穿著大裙子上得費勁，要攏著大蓬紗裙才能看見臺階。

　　上到二樓平臺，又是個不銹鋼密碼門。打開首先是個監控室，上面整墻都是安保監控錄像。好在現在自動化水平高，這種地方已經不需要人工值守瞭。

　　這個監控房條件可真好，裝修都是大理石地板和洛可可吊頂，朝外的落地窗還因為居高臨下，風景極好，整個溫泉山莊的前院和停車場都一覽無餘。

　　監控室有個側門，又是個指紋鎖。媽媽按瞭指紋後進入，這就是個小公寓瞭。

　　臥室是２０平米的洛可可住房，帶一個寬大的浴室衛生間。最有特色的是這是個三角屋頂房，天花板上的采光窗有電動簾子的。遮陽簾一開屋裡非常明亮，既有綠植點綴出的活力，又有洛可可風格的豪華感。

　　媽媽看我木木呆呆的，就解釋說：「這是我假公濟私給自己安排的休息房，考慮到以後可能會在這邊辦很多活動，說不定就要住這邊，所以早期圖紙就設計瞭這個套間。」

　　媽媽走到臥室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她打開瞭窗戶，溫泉山莊的唱Ｋ噪音就更明顯瞭。媽媽關上窗戶，擺弄著房間裡放的幾臺攝影三腳架和各種相機說：「我們拍照用的設備也搬來瞭，以後想拍照就依托這裡出發。周圍很多可以拍的地方，我這幾個月到處走，都給你計劃好瞭。」

　　我板著臉，似乎隻有眼珠能偶爾動動。

　　媽媽臉上動瞭動，似乎也在調整出一絲微笑說：「還在生氣呢？媽媽認錯好不好？」

　　我看著媽媽在無意識的擺弄Ａ７ＩＩＩ相機，頓時心裡有點應激反應，想要給媽媽拍性感婚紗照。但是情緒上我還是凝固的，抬眼看著媽媽，慢慢吞吞的說：「沒有……就是不想說話。」

　　媽媽似乎不耐煩的從鼻子裡呼瞭口氣，說：「媽媽……最近心情不好，原因很復雜，你也知道一些。女人大姨媽要來瞭都這樣，今天讓我上火的事情有很多。」

　　我低頭不太想聽這些，媽媽也停下瞭說話，她又嘆瞭口大氣，那著手機給我看屏幕。

　　「我剛才在那個觀景臺給你打瞭電話，你在上面沒信號對吧？」媽媽說？

　　我看著媽媽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記錄，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看，果然有個未接來電。

　　媽媽說：「手機給我」。然後拿著我的手機走到臥室床邊，打開一個厚實的金屬保險櫃，把我們兩個的手機都放進去瞭。

　　媽媽把保險櫃門關好，回頭有些神色不安的說：「回頭，我們就說去瞭那個沒信號的觀景臺散心聊天。沒人打我們電話就不用說，萬一打瞭電話就這樣講，知道嗎？這個保險櫃有屏蔽信號的功能，別人打過來就會顯示不在服務區的。」

　　我傻傻的看著媽媽，她站起來有點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不是膨大的紗裙導致的。媽媽面色潮紅的說：「我們可以在這裡待一兩個小時，理由都想好瞭，也不會有人打擾……」

　　我繼續看著媽媽仿佛演獨角戲那樣，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這裡很安全，除瞭我沒有人知道門鎖密碼。」

　　媽媽東一句西一句的說：「沒人知道我們回來瞭這裡，待會我們可以從這裡進入溫泉山莊露個面，然後再偷偷回這邊開車去換回我的車來。」

　　她越說越緊張，聲音都略微顫抖起來說：「我剛才把短裙那套婚紗偷偷帶過這裡來瞭，就是我們開車出去前的時候拿的。要不要我穿給你看？我……剛才把襯裙給剪掉瞭，你應該會喜歡的。」

　　媽媽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輕飄飄的短婚紗，包括配套的頭飾和手套之類。

　　我看媽媽在擺弄衣服，就去架好三腳架打開錄像機開始自動錄像。另外一個腳架上的Ａ７ＩＩＩ當然是拍照用的，於是我把它拆下來瞭。

　　媽媽看我擺弄相機，她悠悠的說：「你不會以為我們今天是要拍照吧？」

　　我頓時楞瞭，傻傻的看著媽媽。

　　媽媽被我看得很尷尬，她避開視線低頭看著地板說：「有一兩個小時，你要不要來……」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在我耳朵裡卻是掀起瞭驚濤駭浪！

　　我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可……就是……」

　　媽媽到現在都沒有露出一點笑意，這非常的不正常。她把頭擰到一邊不看我，表情嚴肅的看著墻壁。

　　我們就這樣沉默瞭一會兒，媽媽說：「你爸打不通電話的，這個小時以內，不怕。」

　　我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瞭，支支吾吾的說：「就……可以瞭？就是可以瞭？」

　　媽媽索性扭過身體，背對著我說：「其實沒有什麼準備，就是剛才才想到的。」

　　我連忙問：「剛才？剛才是什麼時候？」

　　媽媽背過去以後說話自然多瞭：「就是……就是剛才罵哭你那一下。你聽瞭別生氣啊，我……把你罵哭瞭是當時就有點後悔，當著這麼多人罵你，我自己罵完都急出瞭冷汗。但是……罵完瞭，有種解脫感。怎麼說呢，就是一下子想到瞭，想通瞭。有種心裡放下塊石頭的感覺，很通透，很舒服的。」

　　我嘟著嘴撒嬌說：「你罵完我還很舒服，好過分啊。」

　　媽媽轉過來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說：「是啊，我當時就覺得，我可以瞭。開車去的路上我怕遇到熟人的車，就走遠一點去換一輛ＳＵＶ開回來。路上遇到那個沒信號的觀景臺，我又想好瞭理由不會中途被電話打擾。」

　　媽媽說著說著慢下來，嘴角露出一點諷刺的微笑說：「而且，我們都沒做好準備。這個時機實在是很完美……」

　　我想在床沿換個坐姿，剛想站起來發現腿都是軟的，顫抖瞭一下說：「是啊，我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聽到這麼震驚的好消息都沒點反應。」

　　媽媽看我褲襠一眼，說：「就是要這樣，我本來就是想要這樣。」

　　我皺眉說：「這樣算啥，徒增難度不是嗎？以前我們高高興興的自然發生，多好啊。」

　　媽媽輕輕搖頭說：「我不要那樣，那個時候的我隻是滿腦子色色的事情，被你舔一下腳都會出蜂蜜。我覺得，那樣的情況下要是做瞭，會很不好。對你對我都不好，是真的。」

　　我反問：「那現在這樣呢？什麼都沒準備，什麼情緒都沒有，罵我的事情也沒翻篇。能不能在一個大傢都很高高興興的日子，把時期愉快的辦瞭啊。」

　　媽媽繼續搖頭說：「這就是我想要的時機，你總認為我們倆之間是普通男女，有感覺就能做。因為媽媽身材性感就想和我做，因為我寵愛你就對我做色色的事情。我覺得，這是不對的。我是你媽媽，你想要和我做，我衡量傢庭關系，如果可能是可以偷偷滿足你的。反正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反正也沒有人在乎。但是……我們不能因為色心起瞭就亂搞，跟媽媽做就要有跟媽媽做的樣子，將來和你女朋友，和你妻子做，是完全不同的性質。明白嗎？卿卿？」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那……我們……」

　　「媽媽做瞭幾個月心理建設，放心吧我沒問題。我能用一個媽媽的身份，坦然接受這個結果瞭。但是有一點要說好，你不能把這個事情，和之前的福利啊什麼的等同看待。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明白嗎？就和吃兩種不同的水果一樣，不能因為吃瞭葡萄，就一定要吃到草莓。我可以這天給你吃葡萄，而選擇很久才會給你吃草莓，明白我的意思瞭嗎？」媽媽嚴肅的跟我說。

　　我點點頭：「知道瞭，就是……福利歸福利，這個歸這個。媽媽不想混為一談是嗎？」

　　媽媽嗯瞭一聲說：「是啊，福利嘛，我是不想承認也得承認，我有點喜歡。但是這個，我是光明正大的不喜歡，真的做瞭你就明白瞭為什麼我這樣講。

　　這個事情看起來神神秘秘，其實一旦做瞭就那幾秒的舒服，又麻煩又費勁。相反還可能影響我們福利的時候的那種刺激感，我是一直反對的。看你一再堅持，就讓你體驗一次。我甚至猜你可能有瞭一次，很久都不會想第二次。真正合適做這種事，怎麼的也得１６歲以上，１６都不行，最好１８歲左右比較好。那時你舒服我也體驗會更好點，你現在實在太小瞭……」

　　我情緒這時已經好多瞭，調皮的說：「我是小馬……」

　　原本以為這俏皮話能緩解媽媽的緊張情緒，誰知道媽媽聽瞭反而沉下臉來看著我，搞得我忐忑不安。

　　媽媽沉默瞭一下說：「說瞭不要把這個和福利混為一談，這是夫妻之間，情侶之間的方法。你要這樣我就不來瞭，知道嗎？」

　　我隻能板著臉說：「知道瞭，對不起媽媽。」說完我就想捂住嘴，這種時候叫媽媽不是打擊她的羞恥心麼？

　　好在媽媽聽瞭也沒什麼反應，她站起來說：「抓緊時間，你先到外間去，等我叫你再進來。」

　　我連忙起來手腳酸軟的去到監控室，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盯著監控屏幕發呆。

　　感覺和做夢一樣，糊裡糊塗的就要和媽媽亂倫性交瞭？

　　她是怎麼想的？

　　我的初夜就這麼草率和混亂？摸一摸眼角還有幹涸的淚痕，於是進衛生間想拿冷水洗把臉。看到鏡子才發現，自己除瞭正面，臉頰和脖子上已經全是流汗的痕跡，背上也濕噠噠的出瞭汗。

　　現在想起來，媽媽額頭和脖子上也有汗水閃閃發亮，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我們都忘記開空調瞭。雖然前幾天一直下雨晚上涼快，但是五月份的天氣大白天室內還是有點熱的。

　　隨著媽媽說好瞭，我推門走進瞭臥室。

　　媽媽站在落地窗邊，身上已經換上瞭那套輕薄的夏季短裙婚紗。這是一套露肩的及膝短裙婚紗。裙子內的吊帶襯裙媽媽沒有穿，所以兩個乳房驕傲的挺立著，隔著兩層雪白的薄紗吊帶裹胸，凸出於薄紗上。可能是透紗而出的原因，顏色上不是我熟悉的豆沙紅，而是帶點粉色。

　　整體上媽媽婚紗的款式，非常非常像聖鬥士星矢裡的雅典娜的短裙款。通體半透明，尤其是裙子，透出媽媽陰部稀疏陰毛的淡淡深色。再往下的大腿跟是三層疊紗，到大腿中間隻有兩層疊紗看得非常清楚，而到膝蓋位置就剩下一層百褶疊紗，幾乎要全透明瞭。

　　正常版的婚紗裡面是有一件白色不透明襯裙的，媽媽選擇沒穿襯裙和內衣，自然就是裸體披紗的誘惑效果。

　　這麼誘惑的場面，又是時隔幾個月沒見的美麗性感肉體，原本我應該是立刻扯旗高聳的。可是不知道為啥，看著媽媽完全不搭調的嚴肅表情，我反而嚇得有點瑟瑟發抖。

　　別說硬起來，眼睛都不敢往太下流的地方看。

　　總覺得，現在這個媽媽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看著好像不讓人敢去褻瀆。

　　陌生嘛很容易理解，媽媽現在的形象，和我們拍照露出時差距很大，氣質和感受上完全不像同一個人。熟悉嘛當然熟悉，我小時候媽媽就是這種表情，要多讓人害怕就有多讓人害怕。

　　媽媽讓我坐在床上，然後她居然拿起三腳架和錄像機，搬到床側面放好，扭頭跟我說：「你剛才出去沒關錄像機，是不是想偷拍我換衣服。」

　　我臉紅著說：「沒有沒有，真的忘記瞭。」

　　媽媽說：「我給刪瞭，剛才的。現在，我想錄一段紀念的視頻。我們一起來，你坐好。」

　　說著媽媽打開瞭錄像開關，錄像機開始閃爍小紅燈。然後媽媽快步向我走過來，她還沒走到床邊就轉身對著鏡頭站著，似乎醞釀要說什麼。

　　我在她身後側面近距離看到她紗裙下透出來的臀縫美景，有點怕看又怕錄像機錄下來我的偷看動作。

　　媽媽在錄像機前有點手足無措，她試瞭幾個姿勢，似乎想遮住胸前的露點。

　　然後她又覺得很做作不自然，把兩手背在身後挺起瞭胸說：「現在開始錄像，嗯……就是在做之前想記錄點什麼。因為……今天也算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吧，即是我結婚１４周年紀念日，又是我和兒子約定好的大日子。」

　　她有點不安的換瞭一個腳站立，停頓瞭一下說：「我這個視頻是錄下來，也不知道錄給誰的。姑且算自己保存吧，談談現在的感受。當然，我也不一定保證將來老公看不見這個視頻。我會穿成這樣……會錄下來，就說明我想好瞭後果。即使老公發現瞭，也無所謂。」

　　媽媽後退瞭一步貼著床沿站著，她摸著我的頭頂說：「假設老公你未來在看這個視頻吧，不管你是意外發現還是我故意給你看，你都隻能好好看著。看我怎麼獎勵卿卿，而不是你。我會婚內出軌，你也沒資格說我對不對？我出軌誰你都管不著。別看他還小，可他做到瞭大部分男人一輩子都做不好的事。」

　　媽媽的手放在我肩膀，微微顫抖著說：「他現在是年級第一，基本上鎖定瞭一個雙一流９８５大學。清華北大不是太難，老師已經說瞭高中拿個省一省二等獎，加上平時分，在我們省一中保送清北都很輕松瞭。」

　　媽媽越說越流暢，侃侃而談的說：「而一年前兒子是什麼水平？從小大傢都知道，他為瞭想和我做這個，奮鬥瞭一整年！我也一開始就答應瞭他，在不影響他以後結婚生子，不影響他前途的情況下。我自願滿足他的願望！」

　　媽媽吞瞭口口水平息瞭一下氣息，說：「你可能覺得很荒唐，我也這麼覺得。那什麼道德來衡量，我們的事都說不過去。但是，你兒子１４歲就把自己一生的路走平瞭，他以後再差都比你混得好你信不信？這個成績和學歷將來我給他運作一個省機關公務員，手到擒來的事，你覺得我說的實在不實在？」

　　媽媽把我摟在懷裡，似乎發現我在瑟瑟發抖，她拍瞭拍我的肩膀，繼續對鏡頭說：「所以，他的願望再難我都給他實現。為瞭保護他，我才偷偷摸摸的和他做。但是錄這個視頻，是告訴自己我問心無愧。這一年來我給他看過身子，給他親過摸過，但是都忍住瞭沒越過那一條線。但是那不代表我沒這個膽，而是擔心他的感受。」

　　媽媽說著居然眼角濕潤流出一滴眼淚來，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你也不用覺得我們臟，反正我發瞭誓以後不會和你做，我前天告訴你我有婦科病都是假的，我既然跟兒子做瞭，就絕對不會和你做。你昨天在哪過夜，我也不在乎。昨天謝敏大姐來偷偷給我告密瞭，我跟她說以後和你分床睡瞭，不用再跟我講。」

　　媽媽的淚隻流出一點點，她居然臉上表情變輕松的說：「對瞭，我想今天和兒子做的原因，和昨晚上你的事情無關。千萬別自作多情，你這個月兩次，上個月１次在那個人這裡過夜。再往前數，我都知道，但是沒去計數。那個女人傢鄰居就是我公司股東之一，她傢門口對著電梯門的監控都是我裝的。」

　　媽媽低頭看著我說：「你也不用多心，你爸每一次幹啥我都清清楚楚。要是真生氣，早就離婚瞭。這個人前年和我大吵一架，晚上在那女人那裡過夜以為我不知道，第二天早上５點在傢門口蹲坐著，還想裝做在門口守瞭一夜。我心裡好笑但是根本沒當回事，因為他就是習慣瞭去放松一下。我甚至知道那女人那晚是來瞭大姨媽，兩人確實沒那啥。他喜歡哄我，我也就讓他哄唄。他現在這方面不行瞭，我就更不在乎瞭。」

　　我看媽媽情緒越說越不好，就連忙制止她說：「媽，我們不說他瞭行不行？感覺好浪費時間和氣氛啊。」

　　媽媽勉強笑瞭一下，說：「行，我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