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蹲下身來,用一副手銬先把刁金龍的兩手背在身後銬瞭起來。
然後轉向我和楊雋這邊,問:「李老師,能站起來不?」
原來是小輝。
「快點!沒時間瞭,警察隨時會轉回來,咱們得把這逼養的整走!」小輝伸手攙著我的腋下,和楊雋兩人一起用力把我扶瞭起來。
我踉蹌著,盡力的不讓自己再次暈倒。
「小輝?你怎麼在這?」楊雋奇怪的問。
「沒時間說閑話!快點!」
「去哪?」我捂著頭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問。
「先別管瞭,快點,你能不能行?幫我搭把手把他弄車上去。」
小輝費力的搬起刁金龍的上身,把暈沈沈死豬般的刁金龍往外面拽。
我騰出一隻手,用盡全身力氣幫他扯住刁金龍的一條腿,跟著小輝,把刁金龍搬到瞭門外。
楊雋還在緊張的攙扶著我,但是口裡卻一直在緊張的問小輝:「你要把他弄到哪裡去啊?小輝你要做什麼啊?」
刁金龍很重,我踉踉蹌蹌的,也用不上什麼力,全靠小輝一個人的力氣搬動,他也氣喘籲籲的,顯得很費力。
出門不遠處的綠化帶旁停著一輛還沒熄火的黑色轎車。
中午的時間,小區裡發生瞭一件大事,有些人已經跑下樓來看熱鬧瞭。
已經聽到樓後面遠遠的傳來淩亂的跑步聲和急切的呼喊聲。
我們把已經開始慢慢蘇醒的刁金龍拽到瞭轎車旁邊。
小輝迅速的按開後備箱,用力把刁金龍往後備箱裡塞。
我的頭嗡嗡作響,整個頭部都開始腫脹起來。
小輝把刁金龍塞進後備箱,轉身跑回樓道裡撿起刁金龍剛剛掉在地上的雙筒獵槍,又跑回來朝我和楊雋喊:「快上車!快點!」
我和楊雋急忙鉆進轎車的後座上,門還沒關嚴,車發著。
風一般的朝前門沖出去。
看樣子在前門蹲守的警察也都跑到後面去瞭,門口隻有兩個小區的保安,在向後門方向張望。
我們撞斷小區門口的活動橫桿沖過去的時候,那兩個保安還在楞楞地看著另外的方向。
楊雋在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哆哆嗦嗦的幫我擦拭臉上的血。
小輝一句話也不說,把車開的飛快,直向郊區奔去。
「咱們去哪?」我稍稍恢復瞭一些意識,不像剛才那麼眩暈,問小輝。
「我找好瞭個地方,你別管瞭。」小輝頭也不回的說。
後備箱裡發出沈悶而急促的撞擊聲,應該是刁金龍已經醒瞭。
「小輝……你要對刁哥做什麼?」楊雋顫抖著嘴唇問小輝。
小輝若無其事的回答:「沒什麼,拿回他欠我的東西。」
「海濤……你們倆事先商量好的?」楊雋轉過頭問我。
我點點頭。
「你們不會是想殺瞭刁哥吧?」楊雋的眼淚不住的湧出眼眶。
我沒回答。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事情已經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瞭。
我想現在應該已經驚動瞭全哈爾濱的警察瞭吧。
那個假冒刁金龍的人,到底是刁金龍自己安排的,還是小輝一手策劃出來的?
小輝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他到底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為什麼我現在越來越害怕?
楊雋用力的用兩手抓著我的胳膊,身體始終在瑟瑟發抖中。
車速如飛一般,很快我們就駛離瞭市區。
不過小輝沒把車開上高速,而是七扭八轉的駛向市郊的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道路變得很顛簸,路上的人和兩旁的建築也越來越少。
終於,車子駛入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廠區裡面。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荒廢的火車修理廠。
到處都是生滿暗紅色銹跡的破舊機車配件。
車速慢瞭下來,拐瞭好多個狹窄的小路,終於在一堆殘破不堪的報廢老式綠皮火車車廂前停瞭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車停穩,我用力的推開車門,問小輝。
「五常鐵路局的老修配廠,現在倒閉瞭,這裡好多年一直荒廢著,不會有人來的。」小輝一邊回答著,一邊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
「操你媽的!我就知道是你!」刁金龍高聲叫罵著,一邊在後備箱裡拼命的蹬著兩腿,想擺脫小輝的束縛。
「閉嘴!」小輝惡狠狠掏出口袋裡的電擊器,找準機會朝刁金龍的脖子上杵瞭一下。
刁金龍劇烈的哆嗦瞭一下,立刻老實下來。
「好點沒?幫我把他擡進去,」小輝搬起刁金龍的上身,朝我身後的一節破舊的車廂方向擺瞭擺頭。
我的腿還是軟的。眼睛很模糊,不過我還是堅持著走到車後,用盡全身力氣搬起刁金龍癱軟的兩腿。
刁金龍的右腿上面還插著我剛剛紮過去的刀子。
他的褲子上已經被獻血殷紅瞭一大片。
「海濤……小輝……你們別做傻事啊,殺瞭他,你們也跑不掉的。」楊雋在車旁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倆費勁的搬動癱軟做一團的刁金龍。
「你老婆真他媽煩人……能不能讓她閉嘴啊?」小輝小聲說。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我和小輝把刁金龍搬進瞭那節火車車廂。
楊雋也馬上跟瞭進來。
這是一節滿是灰塵,到處都是破洞的報廢硬座車廂。
靠著進門的位置,小輝把刁金龍往兩個相對的座椅之間一丟,自己坐在滿是污垢的座椅上筋疲力竭的大口喘著氣說:「操!這逼養的怎麼這麼沈?」
我癱坐在地上,頭皮已經腫脹的沒瞭知覺,天旋地轉的暈個不停。
「把他銬下面的管子上」小輝遞給我一把小小的手銬鑰匙。
我解開刁金龍一隻手上的手銬,接著把這邊的手銬銬在座椅間小茶幾下面豎著的立柱上。
「鑰匙給我」小輝站起身,把手遞到我的面前。
我把鑰匙放到他手裡。
「我們下……」我剛要問他下一步怎麼辦,他伸出另一隻手,在我脖子上杵瞭一下。
我抽搐著立刻被電暈在地上。
我醒過來時候,才發現自己也已經被銬住瞭一隻手,和刁金龍相對著,在另一邊的座位空隙中。
「小輝!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驚恐的看著小輝從對面刁金龍隔壁那個座位空裡站瞭起來,大聲問。
「沒啥意思,你要是不想吃苦頭,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小輝冷笑著說。
他起身走到刁金龍那個空間裡,我才發現楊雋也癱軟著被銬瞭起來。
我,刁金龍和楊雋,我們三個被分別銬在三個座椅空隙中。
刁金龍和楊雋在一個方向,我在她倆的對面。
刁金龍這裡就在我正對面,我看到他還在昏迷狀態。
楊雋那邊我隻能看到她的頭,靠著座椅間的茶幾下面的暖氣管上。
楊雋看來也是被電暈瞭。
頭發披散著倒在那裡。
「小輝!你這是幹嘛?別開玩笑啊。」我莫名其妙的對小輝說。
「開玩笑?誰他媽和你開玩笑?」小輝抽身朝我這邊跨瞭一步,手裡拎著刁金龍之前拿著的那把被鋸短瞭槍管的雙筒獵槍。
車廂裡還算明亮,我註意到那支搶的木質槍托上面滿是飛濺狀的血漬。
想來刁金龍就是用這槍托砸向我的頭吧。
小輝的舉動真的讓我費解,我想不通他為什麼連我和楊雋也銬起來瞭。
「小輝……咱倆可是一邊的呀」我很詫異的問。
「你當小朋友玩打仗?還你跟我一夥我跟你不一夥的?傻逼!」小輝蹲在我面前,用槍管在我臉上刮瞭刮。
「我和你沒仇沒怨,你老老實實的閉嘴,我他媽懶得弄死你,不該問的,少雞巴磨嘰!聽到沒?」
我暈頭轉向的,隻好點點頭。
「哎呀我操……」刁金龍低聲的呻吟。
看到刁金龍醒瞭,小輝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他那個空隙裡。
「刁老三……你挺囂張啊,這麼多警察你都敢露頭?」小輝坐在刁金龍身邊的座椅上。
刁金龍用力的晃動著脖子,聽到小輝的聲音才驚訝的擡起頭看著小輝,臉上猙獰的大聲叫:「徐茂輝!我他媽養瞭你十三年!你他媽居然背叛我!」
「十三年?……操你媽的,這十三年裡你到底是怎麼對我的?」小輝說著舉起獵槍,把槍筒頂在刁金龍光禿禿的腦袋上。
「我他媽怎麼對你啦?你跟著我吃香喝辣的,我有啥對不起你啦?」刁金龍看起來還是怒不可遏的表情,不過語氣卻沒有剛才那麼強硬,聲音柔和瞭很多。
「操你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徐子豪是誰的種嗎?我操你媽!你把一個你玩夠的爛貨給我做老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小輝的情緒似乎不像剛才那麼淡定,有些激動起來。
「……小輝,你可不能亂說啊……」刁金龍似乎是感覺到瞭理虧,語氣變得很沒底氣。
「要不是我和李玉鳳有瞭我女兒,我他媽早就想整死你瞭!」小輝說著,激動地用槍管在刁金龍的臉上杵瞭杵,把刁金龍那張佈滿橫肉的臉杵的變形扭曲起來。
「嗨……行,就算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也不至於這樣對不對?小輝你先放瞭我,咱們兄弟之間這點事怎麼還不好解決啊?是不是?」刁金龍眼珠轉著,語氣變得很平和。
小輝突然冷笑瞭幾聲,語氣變得十分陰森:「刁老三,你太小看我徐茂輝瞭!就你和李玉鳳那點雞巴事,我早就不當回事瞭。」
刁金龍眼珠一直在轉個不停,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謹慎,問:「不是這事?你啥意思?」
小輝突然朝我這裡看瞭一眼,猶豫瞭一下,才慢吞吞的說:「你覺得呢?」
刁金龍笑瞭起來,表情好像很不屑的說:「我覺得?哈哈哈哈,你不會也惦記那些基金吧?哈哈哈哈,真好笑,現在我都取不出來,你就算知道瞭密碼,你還能提出來是咋的?」
我終於知道小輝要對付刁金龍的真正目的瞭。
可是,人,真的會貪心到這種地步嗎?他不是已經拿到瞭刁金龍那一百多萬的現金瞭嗎?
果然,刁金龍也提出瞭這個疑惑:「你不是已經拿到瞭一百二十萬瞭嗎?花沒瞭?」
「那錢我用來買命瞭,不然我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在外面逍遙快活著?」小輝很得意的對刁金龍說。
「一百多萬大鵝就敢放水不抓你?你他媽唬誰呢?」刁金龍輕蔑的看著小輝問。
「大鵝算個屁啊?你聽誰說我找過大鵝呀?」小輝漲紅瞭臉說。
刁金龍瞇起眼睛,小心的看著小輝問:「你不會是去找梁柱子瞭吧?」
小輝冷笑著,卻沒回答。
「媽瞭個逼的,梁柱子不是一直標榜自己一身清廉的嗎?他會收你的錢?我之前試瞭多少次他都沒開面,操!你他媽唬我是不是?」
小輝搖搖頭說:「現在說啥也沒用瞭,反正你也要死瞭,不妨讓你死個明白,我之所以知道那些基金的事,也是梁柱子吩咐我做的,他還讓幫他搞倒大鵝,要不是你先下手辦瞭梁柱子,這段時間就開始搞大鵝瞭。」
「我下手辦……辦誰?梁柱子?我他媽什麼時候下手辦梁柱子瞭?我倒是想,問題是我現在哪裡有能力去動一個公安局局長啊?」刁金龍很驚詫的對小輝說。
小輝很疑惑的問:「梁柱子不是你做的?」
刁金龍很肯定的說:「媽的這種情況下我對你撒謊有什麼意義?真不是我!」
小輝有些恍惚,眼睛在不停的轉動,似乎是對刁金龍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我操,這個復雜瞭,還有誰敢動梁柱子呀?」
「小輝……咱倆都十多年交情瞭,你先放瞭我,有機會提出基金,咱倆一人一半,行不行?」
小輝被打斷瞭思考,冷笑著說:「一人一半?我為什麼要分給你一半?」
刁金龍眼睛裡冒火般瞪著小輝說:「你他媽別太貪心!兩個多億啊,你都能吃掉?你有命花嗎?你真以為曹秉承這回死定瞭?他死瞭還有好幾個大莊傢呢,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弄死你!」
我聽得心驚膽寒。
這是什麼基金?為什麼刁金龍掌握著大貪官曹秉程的如此大額的基金?
「我不用跑,因為我已經想好瞭退路瞭。我的上傢會幫我處理好之後的事的。」小輝不以為然的笑著。
刁金龍憤怒的看著小輝,突然也笑瞭起來「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把我腦袋裡的東西取出來!」
「我知道你不會說的,你是個不怕死的人,所以曹秉程才敢把這麼多錢交給你管理。不過我還是有辦法叫你開口的。」小輝平靜的說。
我的心裡卻立刻繃緊瞭。
小輝要幹什麼?他想怎麼逼刁金龍說出秘密?
他為什麼要把我和楊雋也控制在這裡?
他不會是要拿楊雋來威脅刁金龍吧?
刁金龍的眼皮猛然間激烈的抖動起來,憤怒的喊道:「你來啊!你試試看我會不會怕你的招數!來啊!」
小輝站起身,把獵槍支在座椅上,傾斜身體,慢悠悠的在刁金龍面前帶著一絲殘酷的冷笑說:「我知道打你,殺你,都不能讓你開口,但你有弱點,嘿嘿,我看看你舍不舍得眼看著你的親親寶貝小秋在你面前給我幹的欲仙欲死吧,還有,我也準備瞭藥哦。」
說著,小輝從口袋裡掏出瞭一個小藥瓶,在刁金龍面前晃瞭晃,和之前刁金龍給我的那個一模一樣,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
我的頭嗡的一聲,心口像被人猛力的重擊瞭一拳,大叫:「操你媽小輝!你敢碰小雋一手指頭,我活剝瞭你的皮!」
小輝仰天大笑著說:「李老師,你那麼急幹嘛?這種老娘們,你還真打算和她過一輩子啊?她早讓你綠帽子滿天飛瞭,你還護著她,你說你是不是賤?」
「你放屁!」楊雋憤怒的聲音。
沒註意楊雋什麼時候已經醒瞭。
「小輝,我警告你!咱倆的恩怨,咱倆解決!你要是個爺們,你沖我來,你用刀還是用槍,我刁老三要是眨一下眼睛我都跟你姓!你要是敢動小秋一根頭發,我他媽殺瞭你全傢!」刁金龍暴怒的狂吼著。
小輝狂妄的大笑。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扔在刁金龍面前的座椅上,又扔過去一支筆。得意的朝刁金龍說到:「你有時間考慮,這玩意我也試過,真他媽好用,我幹齊曉宇時候就用瞭,足足幹瞭她一個多小時,把她的逼都幹腫瞭,說實話,要不是大鵝非要逼著我弄死她,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哈哈哈……」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在他口中如此輕描淡寫的被輕浮猥瑣的談論著。
刁金龍眉頭緊鎖,額頭上的血管也青筋爆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宇果然是你和大鵝做的!我操你媽的!有種你放開我!」
小輝囂張的狂笑說:「哈哈哈哈,大鵝還是老毛病,操齊曉宇的時候,還非要我在旁邊看著他才能射出來,你說我也不是小宇的老公,這大鵝的怪毛病還真挺惡心的。」
我已經開始變得極度憤怒瞭,我用力的想掙脫手銬的束縛。
堅硬的鋼鐵幾乎已經嵌入到我的手腕中,可是我依然沒有辦法掙脫開。
「操你媽的!你不是說你沒找過大鵝嗎!」刁金龍大喊。
「我是沒找過他,但是他來找我我也沒辦法呀。」小輝滿臉卑鄙的笑著。
「你他媽是傻逼嗎?大鵝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還敢和他接觸?」
「我有什麼辦法,人傢是扛槍的,我總得找個穩妥的靠山是不是?」
「操你媽的!你早晚有一天會被大鵝賣掉!你早晚會有報應的!」刁金龍憤怒的狂吼,一邊劇烈的掙紮著試圖掙脫手銬的制約。
我註意到固定刁金龍手銬的茶幾立柱上面已經是銹蝕的有些松動瞭。
不過立柱在茶幾面的下面,站著的小輝應該註意不到。
我也偷偷瞅瞭一下固定我這個茶幾立柱。
很不幸,固定我這個很結實,雖然也有腐蝕,不過鐵銹看起來完全沒有刁金龍那邊那麼嚴重。
我用力的晃動,那個立柱紋絲不動。
「把賬戶和密碼寫下來嘛,我保證,我今天就隻是幹她一下,絕對不會殺她,三哥你是明白人,對嗎?」小輝指瞭指座椅上的小本本。
「操你媽的!好!我寫給你,我看你有沒有命花這些錢!但是你他媽要保證!我寫下來,你就放瞭小秋!你不能碰她一個手指頭,我刁老三是殺是剮隨你便!」
「我保證!你老老實實的把賬號和密碼告訴我,我一定不碰她。」小輝見刁金龍松瞭口,急忙應承道。
看到這兩個惡徒拿著楊雋作為交換條件,我出離的憤怒!我恨不得活活咬死他們。
我用盡全身力氣去想掰斷那個茶幾立柱。
但是隻要我一用力,我頭上的傷口就會像是撕裂般劇痛起來。
「海濤……海濤……你頭上又開始冒血瞭,你別亂動!」楊雋在斜對面的空隙中看著我,很焦急的說。
熱乎乎的粘稠血液順著我的額頭流淌,在我的眼眉上遲緩下來,慢慢的匯集,然後一滴一滴的在我的眉尖上滴落下來,在我面前佈滿灰塵的地板上聚集成一灘鮮紅的圓形。
「寫吧,三哥,要不你就等一會再寫,等我幹瞭她,幹爽瞭你再寫也行!」小輝笑呵呵的說,那語氣讓人後背發涼。
「操你媽的!行!我寫,如果你敢騙我,如果我給你寫瞭,你還要動小秋,我他媽就是變成鬼都要殺瞭你全傢!你別忘瞭,你也有女兒!你要是敢動小秋,我就找人當著你的面操死你那小丫頭!」
小輝突然揚起手中槍,用槍托在刁金龍的腦袋上用力的砸瞭一下。
刁金龍連閃都沒閃,硬生生的挺著挨瞭他一下。
他的禿頭上面立刻裂開瞭一個血口子,殷紅的獻血立刻流淌下來。
「操你媽的,都到這地步瞭還敢跟我使橫!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刁金龍不屑一顧的瞟瞭他一眼。
抓起本子,痛苦的閉上眼睛,沈思瞭片刻。
飛快的在本子上寫下瞭一行字。
小輝如釋重負的舒瞭口氣,把本子搶過來,抓起電話快步走到車廂的門口那裡。
「行瞭,他交代瞭……好,放心吧。」
小輝在電話裡和什麼人在說著話。
刁金龍沮喪的低著頭,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海濤……刁哥怎麼瞭?」楊雋小聲的問我,她在刁金龍的隔壁,看不到刁金龍的狀況。
「我沒事」刁金龍沒等我回答楊雋,先主動回答起來。
我的頭暈的厲害,血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刁哥……你真的沒事吧?」
楊雋對刁金龍的關心讓我心肺劇烈的痛楚起來。
「真沒事……」
刁金龍一邊回答著,一邊用手在茶幾立柱上用手在摳著什麼。
小輝很快就回到車廂裡,一邊翻看著刁金龍些給他的東西,一邊有些焦慮的在過道裡來回的踱著步。
「刁老三你不會是耍什麼花招弄個假的騙我吧?」小輝似乎不大確信刁金龍如此輕易的就把關系著兩個多億的基金賬戶給瞭他。
刁老三呲瞭一聲說:「真的假的你們一會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就知道瞭,你答應我的,拿到賬號密碼瞭,你怎麼還不放瞭小秋?」
小輝笑瞭笑說:「放,不過我現在說瞭不算,一會大鵝過來才能知道你這賬號是真是假,大鵝說瞭,要是真的,就不要為難你們……」說著,他詭異的笑著頓瞭頓。
「大鵝?這些事都是大鵝在背後搞鬼?」刁金龍瞇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
「你才知道啊?」小輝得意的笑著:「他說如果你痛痛快快的交代瞭,就不要為難你們,舒舒服服的送你們上路。」
說著,他囂張的環視瞭一下我們坐在地上的三個人。
「我操你媽徐茂輝!你是不是男人?你剛才答應好的,隻要我說瞭,你就放瞭小秋!」刁金龍很激動的叫罵起來。
「我是答應瞭呀,但是大鵝說他們兩口子也不能留,我也沒辦法啊。」
「我操你媽的!你來!你殺瞭我,我承認我輸瞭!願殺願剮隨你便!你要是敢動小秋一個手指頭!我他媽一定要你們倆碎屍萬段!我操你媽!」
「操!還讓我倆碎屍萬段……你還要保別人的命?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瞭,還瞎雞巴操什麼閑心?」
「小輝……我求求你,三哥我這輩子就沒求過誰,今天三哥求求你,看在咱倆十幾年的交情上,你放過小秋,我求求你,她懷孕瞭,別為難他,今天我刁老三的命就交給你瞭,求求你放過小秋,行嗎?」刁金龍哭喪著臉,帶著一股說不出什麼感覺的低微哀求小輝。
「呦……三哥你還真偉大啊,這時候自己的命都不管瞭,為瞭這麼個小騷娘們,這麼低三下四的求我?」小輝得意忘形的笑著說。
兩個畜生之間的談話,居然連我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好吧,我也無所謂瞭,如果能保住楊雋的性命,也算是刁金龍臨死前做的一件好事。
刁金龍給小輝寫的東西,能是真的嗎?
他那麼輕易的就會把價值兩個億的賬戶交出來?
如果是真的,那我還真的不懷疑他對楊雋的感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