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谷口,幾個負責戒備的精衛隊男隊員一眼看見他,忙迎瞭上來,接過他肩上沉重的包袱,帶他前往艾爾莎帳中。
艾爾莎見他扛來這麼多傢什,不由驚笑道:「瞧瞧你這一身!扛這麼大一堆,汗都出來瞭!其實你大可不必,昆侖派定期有人給我們送來糧食和一應日常用品的,你以後不要再送糧食過來,多累啊!」
她從懷裡掏出手帕替無月擦汗,笑道:「看來你出來歷練一下也對,居然懂得照顧別人瞭。」
無月瞧帳中佈設簡陋,笑道:「害你們住在荒郊野外,真是辛苦瞭!我這兒隔這麼近,送點東西過來也是應該……」
艾爾莎和梅花寒暄幾句之後,示意無月跟著她來到帳外,低聲問道:「求不死神仙之事咋樣瞭,他肯出山麼?」
無月無奈地搖搖頭,將谷中情況和自己的打算大概說瞭一下。
艾爾莎聽得一時怔住,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快,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我瞧這位梅花姑娘真是美得緊啊,你這招若是奏效,既可救得北風姊姊,還可抱得美人歸,倒真是一箭雙雕啊!賤妾實在佩服得緊!」
無月老臉一紅,訕訕地道:「梅花仙子毒誓不破,死活都不肯出山的,我可什麼法子都想盡瞭……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能不能成,我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不過無論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過!」
艾爾莎躬身謝道:「你如此殫精竭慮,我代北風姊姊謝謝你啦!不過以我的經驗,公子情劍一出、天下誰與爭鋒?賤妾預祝公子馬到成功!」
無月胸中一窒,心中大感委屈:「為瞭救北風姊姊,最近我可是絞盡瞭腦汁,我容易麼?你們誰能告訴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個個就知道挖苦加諷刺,梅花仙子和綠絨如此,沒想到你也這樣!」
話不投機,他也懶得再理會艾爾莎,兀自走進麗兒帳中,將谷中情形大致說瞭一下,隻是將自己等三人中毒之事隱去不提。
麗兒興奮地說道:「聽你這麼說,谷中不僅不象傳說中那麼可怕,而且景色很美啊!這下你總可以帶我進去瞭吧?」
無月輕輕拍拍她的肩頭,笑道:「麗兒妹妹,我這次出來是要上山采藥的,回來就帶你進去。可不許又鬧著要跟我上山,山上冷得很,采藥也很辛苦,而且危險,你好好待在這兒不許亂跑,等我回來。」
他知道這丫頭一定會鬧,便提前打好預防針,後面這句話說得很嚴肅,一付不容反駁的模樣。在麗兒面前,他終於找到一種做大哥的感覺,似乎很不錯!
麗兒雖很不樂意,嘟起小嘴兒說道:「既然很危險,我更應該跟去看著你呀!」
無月瞪眼道:「好瞭好瞭,大哥這會兒可沒功夫跟你閑扯,好好待在這兒,知道麼?」
麗兒還想爭辯,姬無雙和吳玉雪已聞訊趕來,急匆匆地將無月拉回她倆住的帳篷之中。不過一天不見,便如隔三秋一般,兩位如饑似渴的中年美婦將他弄到床上,抱住他一陣親吻撫摸,好一番親熱!
無月嘴巴不得空閑,支支吾吾地道:「姬姨、吳姨,我還得隨……」
言未畢已被姬無雙扯掉褲兒,吳玉雪則已俯下上身將肥乳杵到他臉上,掏出肥乳塞進他嘴裡,師姊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無月的沖天鉆騰地一下就站起來瞭!姬無雙不由分說,忙坐上來套入屌兒,前後猛烈挺動起來,交合處頓時傳來吱吱水響,不絕於耳……
挺動數十次之後,姬無雙呻吟聲漸大:「嗷~好無月,昨夜離瞭你這根棒兒,阿姨覺都沒睡好……嗚嗚……」
無月急道:「姬姨別叫得這麼大聲,當心被小丫頭聽見,教壞瞭她!」
姬無雙呻吟道:「嗷嗷~沒辦法,我想忍、也忍不住啊!」
忙著喂無月吃奶的吳玉雪催道:「三姊動作快些,時間緊張,你得給我留些時間……」
姬無雙吃吃地道:「四妹昨晚來瞭月經,不能行房,這遭就讓姊姊獨享一……一遭吧……」
吳玉雪咬咬下唇道:「誰說女人來月經就不能行房啦?」
姬無雙挺動兩百來次之後,終於如願以償地攀上頂峰,嗷嗷浪叫著泄出瞭身子!
吳玉雪忙褪下褲兒,將紅色月經帶撥到一邊,露出紅紅的洞穴,跪到無月的下體上緩緩套入屌兒,倒也不敢用力挺動,隻是緊緊夾住廝磨不已……
梅花在艾爾莎帳中已等得很是不耐煩,大聲催促起來。
吳玉雪恨恨地道:「怎麼輪到我就開始催啦,真是!」
不得不加大聳動力道,大約一刻鐘之後也到瞭高潮。
快速解決戰鬥之後,兩位美婦躺在床上兀自直喘粗氣。無月趕緊穿好褲子,趕往艾爾莎帳中對梅花直賠不是,隨她匆匆上山而去。
艾爾莎看著二人聯袂而行的身影,但覺男的俊逸不凡如金童降世,女的閉月羞花若仙女下凡,好一對金童玉女!
她呆呆出神半晌,將八個男隊員全留下看守營地,特別交待一定要好好看護著麗兒,不要讓她亂跑,以免遇上危險。她已然看出,無月很是疼愛這位妹子,自然馬虎不得。女隊員則統統跟她上山,遠遠綴在無月二人身後,暗中保護、以防不測。
無月偶爾回頭,見艾爾莎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面,不禁有些擔心地看瞭看梅花,見她神色自若,毫無不悅之意,倒也懶得阻止她們,當然他也知道,即便阻止也未必有效。
采藥的地方離梅花谷很遠,因為附近的藥草已被梅花采摘得差不多,要長起來沒那麼快。大多數靈藥都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采摘起來的確是既辛苦又危險,好在無月輕功不弱,倒也勉強能夠應付。
一路上風餐露宿,山洞或者崖壁下背風處,點起篝火躺下便是一夜。
無月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可看看梅花仙子一付泰然自若的模樣,也隻好咬牙堅持下來!
幾天後,由於無月拼命地掙表現,再高再險峻的高崖都敢攀爬,在骯臟的洞穴都能毫無猶豫地鉆進去,可以說梅花但凡能想得到的地方,沒有他不敢去的!
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很可觀,衣衫被樹枝和尖銳的巖石刮得破爛不堪,渾身臟兮兮的不說,還被荊棘弄得滿是傷痕,活像個叫花子!
夜間在一個山洞中,梅花點起篝火,一一檢視背囊裡的各色藥材,但覺無論是品種還是數量都非常可觀,尤其這次運氣奇佳,竟采得一株異常罕見的六百年左右的何首烏,這可是她苦尋多年而不得之物,是可謂滿載而歸,一向冷冰冰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無月已是累得精疲力竭,躺在一邊的空地上直喘粗氣,大約見梅花情緒還算不錯,忍不住吶吶地道:「梅花姊姊,我在谷外還有三個朋友,我想、想帶她們進入谷中玩幾天,可以麼?」
這件事已困擾他好幾天,一直不好意思向梅花提出來,畢竟人傢肯收留自己已經很是不錯,自己還要帶人進去,吃人傢住人傢的,想想都有些過分。
出乎他意料之外,梅花似乎並不太介意,「隨你吧,反正谷中產出的東西我也吃不完。不過人再多就不行瞭,我一向不喜熱鬧。」
采藥歸來,麗兒等三人差點沒認出他,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心疼得要命!
五人告別艾爾莎一起回到谷中,曉虹雖看得大皺其眉,倒也未說什麼,綠絨卻是眼淚汪汪地吵鬧瞭半天,服侍他洗凈手和臉,換上一身幹凈衣衫,跑院子裡撿瞭幾個雞蛋,抓住鴨子和兔子各一隻殺掉,到菜園子裡摘瞭幾樣時鮮蔬菜,最後統統弄進廚房,為無月做些愛吃的菜肴來慰勞他。
綠絨在廚房中忙得團團亂轉,每每念及無月被糟踐成這副模樣,心中對梅花的不滿便會強烈一分!她一邊做事一邊伸長瞭脖子往外看,對無月終究還是把昆侖雙姝帶進谷中,很是有些不放心!
無月打算把後花園中自己住的房間讓給麗兒,可麗兒不同意,要瞭那間西廂房。姬無雙姊妹倆則同住最後那間東廂房,這也是她倆自己提出的,至於原因嘛,就不足為外人道瞭。於是,梅花仙子這座小四合院便宣告客滿。
無月倒沒事兒,可谷中唯一的丫鬟綠絨就有得苦頭吃瞭。房客們不是大佬就是千金小姐,個個都是不做事的主,還得她一個人來侍候。梅花原本要做傢務的,可傢裡多瞭個勤快的丫鬟,也變得有些懶瞭。綠絨心裡不知罵瞭無月多少遍!
豐盛的晚飯後,麗兒拉著無月問長問短,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姬無雙、吳玉雪正值情熱之時,和無月又是幾天不見,早盼著和他相聚這一天,不由得眼巴巴地瞅著他,希望麗兒早些回房休息。
可麗兒顯然並不理解她倆的心情,此刻正興高采烈地對無月說道:「大哥,我是第一次來梅花谷,你帶我四處轉轉好麼?」
姬無雙忙道:「麗兒,你大哥出去采藥辛苦瞭好幾天,需要早些休息,明天再讓他帶你出去逛吧。」
無月樂呵呵地道:「姬姨,沒事兒,飯後活動活動對身體好,麗兒妹妹,走嘍!」
拉著麗兒的手便走瞭出去。
姬無雙也跟瞭上去,笑道:「我老人傢也跟你們出去散散步吧。」
綠絨在廚房裡洗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回頭留意兩位美婦的一舉一動,此刻見姬無雙又黏在無月屁股後面,心下一急,把碗打爛一隻,惹得幫她收拾的梅花埋怨不已,「綠絨,你知不知道,在這兒哪怕隻是買一隻碗,就得跑出上百裡地,咋不小心一些!」
吳玉雪見狀,忙拉拉姬無雙的衣袖,低聲道:「三姊就別跟出去瞭,否則,綠絨那丫頭多半也要跟出來盯著,誰洗碗呀?」
姬無雙停下腳步,暗自咬牙道:「這丫頭似乎老看我不順眼,總是想跟我作對似的,有機會一定要無月好好收拾一下這丫頭!」
吳玉雪悠悠地道:「這丫頭雖隻是個小丫鬟,可我看並不簡單,三姊就別多事瞭,否則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哩!」
姬無雙怒道:「哼!我還不信,我一個昆侖派首席長老,又是無月的未婚妻,還鬥不過他的一個小丫鬟!哪天犯在我手上,老娘要她死得很難看!」
言畢氣沖沖地回到自己屋裡,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吳玉雪無奈地搖瞭搖頭,走進廚房幫綠絨收拾散落一地的破碗碎片。正蹲在地上忙碌的綠絨抬頭看看她,有些奇怪地道:「吳仙子,您不出去散散步麼?」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湧進來,卻隻有你一個人做傢務,還得累你侍候大傢起居,我來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綠絨一個人忙碌好幾天,從未見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心中大感溫暖,低聲道:「這些事兒本就該我做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
吳玉雪笑瞭笑,一邊撿拾碎片一邊說道:「綠絨姑娘跟無月很久瞭吧?」
綠絨搖搖頭:「不算久,二姨娘出事被囚之後,我才跟著夫人和公子的,算起來不過兩個半月。不過那之前我一直在夫人的閉關靜室那邊打點,主要也是侍候夫人和公子練功。」
吳玉雪似乎不經意地道:「我看得出,你挺喜歡無月的,對麼?」
綠絨怔瞭怔,幽幽地道:「院子裡喜歡他的女孩子多瞭去啦。若非是他丫鬟,我估計他正眼也不會瞧我一眼……」
吳玉雪緩緩地道:「姑娘能脫穎而出,足見高明,必有過人之處……」
綠絨眨眨眼睛,有些狡猾地笑道:「吳仙子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隻知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從未想那麼多。」
廚房裡的事兒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關鍵看怎麼做。綠絨好潔,可就夠得她忙瞭,完瞭還得把剩飯剩菜拿到院子裡喂雞喂狗,替每個房間把火炕捅開,被子鋪好,瑣碎事情挺多……每天等她忙完,基本就該睡覺瞭。
曉虹正在屋裡看書,案頭上堆瞭不少各類書籍,不是兵書戰策便是歷史書籍。
她從來是書不離身,不過這些沉甸甸的書籍卻是綠絨萬裡迢迢幫她背來的。見荷花仙子竟親自來給自己斟茶,曉虹很是不好意思,忙起身謝道:「這等事該綠絨做的,怎敢勞駕吳仙子?」
吳玉雪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全靠她侍候,怎忙得過來?賤妾幫幫她也是應該,孟小姐不用客氣。」
曉虹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欲言又止。
綠絨走瞭進來,挽起的衣袖尚未放下,「曉虹小姐,我該給你卸妝瞭。你呀,看書也別看得太晚,晚睡晚起對身體不好,而且每天早上我還得為你把早點一直溫著。」
且說無月拉著麗兒的手,穿過院子前那排修竹,先到北面那片密林外轉瞭一圈,那些無月叫不出名的本地樹種,麗兒倒都認得,一一介紹給他聽。
隨後來到東邊懸崖下,那一片清澈見底的碧潭邊。見潭水中魚兒遊來遊去,麗兒興致勃勃地掏出零食,一點點扔進水中喂魚,感覺潭水並不冷,而且數九寒天,又處於高寒山區,在谷中卻並不覺寒冷,反倒是溫暖而濕潤。
她不由奇道:「蕭大哥,這寒冬臘月的,谷中咋有種溫暖如春的感覺呢?好奇怪啊!」
「以我想來,這座大峽谷應該是在遠古時期由火山或地震運動形成的。麗兒妹妹,你且註意看看,這谷中在冬天裡也是綠草如茵,大約是因地熱的緣故。」
見她玩得興起,衣袖都打濕瞭一大片,無月忙伸手幫她把衣袖擰幹,叮囑道:「妹子別玩水瞭,當心把衣衫弄濕,會著涼的。」
麗兒嘴裡答應著,卻噗通一下跳進水潭,猛地把水潑向無月,頑皮地笑道:「這水不冷,我想洗洗澡,幫你也洗洗,呵呵!」
一邊潑水一邊作勢便欲脫衣。
無月被潑得一身是水,忙躲得遠遠,急道:「妹子別淘氣,這潭水雖不冷,但也不夠熱,怎能洗澡?」
麗兒嬌憨地道:「出來已好幾天沒洗澡,真是難受死瞭,水冷點兒也隻好將就啦!」
言畢已把貂裘小襖脫下。
無月忙上前,也顧不得踩到水,將她拉上岸來,朝西邊指瞭指,急急地道:「你看看那邊,即便要洗澡,也該到那邊溶洞裡去洗呀!」
麗兒順著無月的手指向西看去,黃昏暗淡光線下,但見那邊崖壁下有個洞口,似在不斷冒出水汽,不由奇道:「那洞裡似在向外冒出煙霧?」
無月笑道:「那不是煙霧,而是水汽,裡面有溫泉,我這就帶妹子過去。」
麗兒脫得隻剩肚兜和褻褲,鉆進中間那個溫度合適的溫泉池中,感覺暖融融地分外舒服。
無月站在洞口外替她站崗放哨,忽然想起:「谷中就我一個男子,我何必傻兮兮地待在這兒守著?」
便對洞中大聲說道:「妹子你且泡著,我就回去瞭,待會兒我叫綠絨來侍候你穿衣。」
麗兒大聲道:「不嘛!我要你留在這兒陪我,我一個人害怕,萬一有男人闖進來咋辦?」
無月失笑道:「谷中隻有大哥一個男子,妹子怕啥?」
麗兒道:「那可說不準,既然你能進來,別的男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無月想想也對,隻好枯坐洞口,看著月牙兒由西天緩緩升起,陪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綠絨把傢務收拾妥當後,坐在大堂裡左等右等,也不見兄妹倆回來,一時坐不住,匆匆出來找人,站在院門外一陣吆喝。但聽無月在西邊崖壁下回應道:「綠絨,我在溶洞這邊兒,你過來吧。」
綠絨匆匆趕去,見他一個人枯坐洞口,不禁皺眉道:「你沒事兒坐在這裡幹嘛?麗兒妹妹呢?」
無月笑道:「她在裡面洗澡,也該差不多瞭,你進去侍候她穿衣吧。待會兒我也得洗洗,你還得留下來侍候我。」
綠絨瞪瞭他一眼:「你一回來就盡給我找事兒!」
匆匆回去替二人取來換洗衣裳,走進洞中侍候麗兒洗澡去瞭。
女孩子洗澡很是囉嗦,足足洗瞭近半個時辰,麗兒才由溫泉池中緩緩站起,走瞭出來。綠絨見她小小年紀,身材卻是凹凸有致,看得不由一呆,暗嘆西域女孩真是早熟!忙侍候著她穿戴整齊、妝飾一番,隨後走出洞來。
月光下,但見麗兒白白的冰肌玉膚被溫泉泡得發紅,眉目如畫,如玉女一般美麗出塵,柔細長發濕濕地披散在頭上和肩頭,一縷縷黏在一起往下滴水,少女出浴,煥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無月心中不由得想起小津,暗道:「我這妹子若是和小津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看起來是如此般配,回去後定要跟莉香阿姨說說……」
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麗兒嬌嗔不已地道:「蕭大哥老看著我幹嘛,我臉上忽然長花兒瞭麼?
無月回過神來,失笑道:「妹子臉上倒沒長花兒,而是快變成一個大美兒啦!」
麗兒臉上一紅,啐道:「無月哥哥真是貧嘴,快去洗澡吧,回頭再跟你聊。」
無月說道:「還有啥好聊的,回去你就該睡覺瞭。」
無月穿著褲頭坐在溫泉池中,這幾天在山上風餐露宿,忍饑挨凍,攀崖鉆洞,可是吃盡瞭苦頭,此刻泡在熱氣蒸騰的溫泉水中,真是舒服啊!
綠絨蹲在池邊幫他洗頭,袖子在水中掃來掃去,弄濕瞭一大片,貼在手臂上怪不舒服的。
無月說道:「綠絨,你也下來一塊兒洗吧。」
綠絨搖瞭搖頭,「我就不瞭,昨天才洗過,待會兒還得侍候你梳頭呢。」
幫無月洗完頭,她便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光潔的脊背呆呆出神。
想起洗碗時吳玉雪所說的話,她不禁有些心煩意亂。眼前這位令她傾心不已的少年,她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和他一起在院子裡漸漸長大,從她到閉關室聽差開始,他便進入瞭她的視線,後來就漸漸熟悉瞭。這麼多年來,她和他在一起的每個片段,她幾乎都記得。還在閉關室那會兒,她隻需聽聽遠處的腳步聲,便知道是他來瞭。
她進入無月的視線卻僅僅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她記得很清楚,無月正兒八經地註意到自己,還是在北風受傷之後,也就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
有時候她又覺得他就像天邊那抹美麗的雲彩,變幻莫測、不可捉摸,隻能遠遠欣賞,卻永遠也無法把它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每當被他那雙飽含深情的大眼睛脈脈凝視的時候,她便心醉不已,愛得死去活來,覺得自己擁有瞭一切,因為沒有任何女子能在如此純凈的眼神中看出一絲虛偽……
然而,當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以同樣真誠的目光,深情凝視其他女子時,她分明感受到,那原本完全屬於自己的愛,又一滴不剩地轉移到瞭別的女子身上。她便會既困惑又失望,甚至是憤怒,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她心神不屬,想得過於入神,以至於無月來到她身邊站瞭半晌,她也沒感覺到。
「綠絨丫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無月隻好碰瞭碰她。
「啊!你啥時出來的?」
綠絨醒神過來,見他已把幹凈衣衫穿戴整齊,隻是披著一頭濕漉漉的散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都穿好啦?瞧我真、真是糊塗,難怪你要嫌我笨啦!」
邊說邊起身讓無月坐下,為他擦幹頭發,將散發梳理整齊,由於是晚上,隻是隨意挽瞭一個發髻。
無月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笑道:「誰說你笨啦?本就該我自己穿衣的,否則赤條條地站在你面前成何體統?」
「那有什麼打緊?反正我遲早是你的人……無月,你愛我嗎?」
綠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看著他,當沒有別的女子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確信無月完全被她所擁有,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對他隻有無盡的愛,從未恨過他,她恨的是搶走他的愛的那些女子。隻不過,她隻能找他發泄怒火而已。
無月在她嬌嫩玉頰上香瞭一下,「當然,我不是說過好幾次瞭麼?」
綠絨深情無限地道:「可我還是想聽你認認真真地說一遍……」
「綠絨,你是個好姑娘,我愛你!」
無月深深地吻上那雙淡淡紅唇……
天旋地轉、昏天黑地,一切不復存在!
綠絨使出渾身力氣摟住他的脖子,似乎怕他溜走一般,唇舌拼命地去承受、去索取,那無盡的愛之源泉,喃喃地道:「無月我愛你,好愛好愛……在我尚未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是我的一切,我每天每時每刻,除瞭你,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我不求你隻對我一個人好,我知道那不現實,可是我求求你,不要當著我的面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實在是受不瞭……」
說到後來,漸漸流下眼淚,哽咽起來。
無月皺眉道:「怎麼好好地又哭啦?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特愛哭這個毛病得改改……」
綠絨癡癡地道:「我以前從來不哭的,哪怕被管事的大丫鬟責打,渾身是傷也從未哭過。可自從跟瞭你,我常常就想哭,知道你不喜歡愛哭的女孩子,可我怎麼都忍不住……都怪你,好折磨人啊!」
無月奇道:「你以前經常挨打麼?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綠絨道:「府中經常挨打的小丫鬟和精衛隊員又不止我一個,有什麼奇怪的?夫人禦下極嚴,手下一級往下管一級也都是如此,處罰非常嚴厲,動輒得咎挨打,沒被殺掉,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無月十分心疼地道:「真是苦瞭你啦,簡直難以想象,你一個小小的女孩子,都是怎麼熬過來的?雲夢娘娘同樣也是禦下極嚴,不過那是靠威信和紀律,上級對屬下動輒打罵砍頭之事少得多。若是她也像夫人那樣的脾氣,影兒早就沒命瞭。」
說起影兒,他不禁想起她的癡情不悔,繼而又想到那位不食人間煙火、仙女一流的靈緹,不過這樣的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因為他覺得這樣對不起身邊的綠絨。
綠絨道:「你模樣好,心也好,也難怪走到哪兒都很受女人歡迎。在鳳翔府張氏花園是這樣,到瞭凌霄宮也是如此。」
無月皺眉道:「那也未必,在這兒便踢到一塊又硬又臭的石頭!」
想起梅花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以及軟硬不吃的臭德行,他不禁恨得牙癢癢地!
綠絨說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知道我為何挖空心思往上爬麼?除瞭希望能常伴你身邊之外,想徹底擺脫成日間動輒挨打挨罵的處境也是其中一個原因。要說起來,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應該心滿意足才對,可我偏偏還是不滿意,見不得你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我是不是太貪心瞭啊?」
無月說道:「你那不叫貪心,而是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有追求,而且有股子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勁頭。這點你跟大姊很相似,雖然所處地位不同,不過殊途同歸。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許……也許是我上一世欠債太多,今生必須得還,躲都躲不掉。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綠絨幽幽地道:「現在我當然相信……可是回去後,當你面對梅花和姬仙子那些女子時,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相信。」
無月說道:「那今晚咱倆就不回去瞭,我陪你坐在這兒說說話兒,說累瞭咱倆就靠在石壁上打個盹兒,直到天亮,好不好?」
綠絨一臉幸福地道:「那當然好啦!咱倆若是一生一世都能這樣相依相偎,度過一個個漫漫長夜,那真是太好瞭!無月,你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的?」
無月說道:「這幾天上山采藥,幾乎每夜都是如此度過的,不過沒人陪我說話而已。」
深情相擁的一對戀人,或許上一世便情孽牽纏,今生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