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書僮

  鸝幽凝通過殘局大致也能瞧出這孩子的棋力,不禁愈發對小寶另眼相看,畢竟他還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啊。下午是她一天中最無聊的時光,呆在屋裡悶得慌,通常隻好出來四處走走,找內院女眷們閑聊一會兒,所以才會信步來到書房偏院,當下她不禁技癢,想借下棋打發無聊的時光,遂吩咐道:“你也陪本夫人下一盤,姑且讓你十個子試試。”

  半晌未見小寶回應,她心中但覺奇怪,抬眼瞧去,卻見小寶也同時抬頭,一張白皙小臉漲得通紅,她黛眉一皺,忙低頭瞧去,驚覺胸襟內已春光乍泄,不禁粉腮也是一紅,啐道:“你亂瞧個啥?真不懂規矩!”

  小寶大駭,忙拜伏於地磕頭山響,“小的情不自禁,一時無狀冒犯大夫人,請大夫人降罪!”

  鸝幽凝在他瘦削的背上踩瞭一腳,罵道:“先前本夫人當你是個小丫鬟,讓你看你都不敢看,眼下明知你是個小子,反倒還來勁兒瞭!本夫人的年紀差不多都可以做你的祖母瞭,居然連我的身子都想偷看,真是下流無恥!”完瞭還不解氣,又在他背上重重踩瞭一下。

  小寶被高大豐滿的主母踩得四肢大張地趴下、整個身子緊貼地面,沒法磕頭,隻好哀聲求饒!

  鸝幽凝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頗為滑稽,不禁莞爾,轉念一想,以她這種年紀的女人居然仍能吸引尚不懂男女之事的幼童,可見自己魅力猶存,這樣一來她心中再無多少怒意,便說道:“念在你年幼,這次就算瞭,下次可不能再犯,起來陪本夫人下棋吧。”

  小寶誠惶誠恐地起身,依言用半個屁股坐在主母對面,謹小慎微地開始下棋。

  鸝幽凝下瞭一子,見他的坐姿十分別扭,遂溫言道:“弈棋自有棋道規矩,不用拘泥於世俗禮儀,你不妨坐好瞭下棋,那才是棋道之風范。”

  小寶應諾一聲,卻並未改變姿勢,隻因他這樣坐著不僅是出於對主母的尊敬,還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一旦坐正屁股就疼得要命!

  見他如此不識抬舉,鸝幽凝也懶得再說他,專心於棋枰之上,下至中盤愈發驚訝,她棋力不俗,否則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老爺一時技癢、也不會最愛邀她對坐弈棋,可即便如此,她讓小寶十子顯然還是有些托大瞭,照目前的棋局發展下去,她鐵定會輸!

  不過臨近終盤時她已徹底扭轉頹勢,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這不僅是因為她接下來全力爭勝、妙招頻出,也有小寶故意相讓的因素,顯然這孩子不敢贏她。女人都爭強好勝且要面子,性格強勢霸道的她更是如此,自然不會點破,對小寶不由得生出一絲好感,言語間對他也溫和許多。

  仲春時節的午後慵懶時光,就這樣在主仆倆的弈棋和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間靜悄悄流逝,直到一局下完,自然是以鸝幽凝大獲全勝而告終,她伸個懶腰隨口問道:“本夫人來瞭這麼半天也不見老爺,他人呢?”直到現在才想起問老爺,連她自個兒都覺得不可思議。

  小寶離座躬身答道:“回大夫人的話,老爺說是要帶九夫人到園子裡去釣魚,恐怕要黃昏時分才會回來。”

  鸝幽凝知道老爺下午最愛到中園鸚鵡洲上去垂吊,哦瞭一聲,轉過臻首看看窗外天色,方才驚覺跟小寶一邊下棋一邊閑聊很是愜意、不知不覺間竟跟他整整玩瞭一下午。

  離開書房偏院時她不禁又多瞧瞭小寶幾眼,頷首說道:“三月出生之人命屬桃花,本夫人見你生就一雙桃花眼,眉清目秀的小模樣,將來恐怕艷福不淺哩,可得讓府中的小丫鬟們離你遠點,免得被你勾跑嘍!”

  言罷她不禁莞爾,輕嗔薄怒的富態圓臉上頓時如冰河解凍,美婦成熟誘人風韻嫣然,勾魂蕩魄,因微笑擠出的雙下巴愈顯高貴典雅,綻放出驚人的魅力。

  小寶瞧得不禁眼前一亮,頗有點心鈞搖蕩之感,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見這孩子一臉驚艷之色,呆呆地瞅著她出神,鸝幽凝不禁皺眉,又待發作,然而想想這孩子年紀尚幼,如此看她不過是出於人皆有之的愛美之心罷瞭,女人都希望別人欣賞她的美,尤其是她這等韶華不再的遲暮美徐娘,何況還是一個童貞無邪的幼童發自內心的自然流露?

  她一向被人視為缺乏女性溫柔的鐵娘子,老爺也於多年前便不再跟她親近,使得她也認為自己缺乏最能吸引男人的女人味兒,而小寶此刻的驚艷表情令她覺得自己雖已徐娘半老、卻魅力猶存,依然還能吸引異性貪婪的目光,連這麼一個小男孩也不例外,作為女人的自信心陡然增強不少,心中禁不住一陣竊喜,對小寶的好感不知不覺間又增添幾分……

  第二天早晨起床,鸝幽凝在大丫鬟小琴的侍候下洗漱一番,通常女人每天都會花費大量的功夫和時間來梳妝打扮,上瞭年紀的豪門貴夫人總想留住時光匆匆溜走的步伐,花費的精力更多。她卻是很少的一個例外,早晨起床通常隻是洗洗瞭事,很少擦脂抹粉,隻因在別人眼中看來她一向缺乏女人魅力,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願把時間花在妝扮上面。

  偏偏每天她還有大量無聊時光難以打發,真是矛盾、令她煩惱。可今天她用於妝扮的時間比那些熱衷於整日價妝扮得花枝招展、好出去跟手帕交爭奇鬥艷的貴夫人還要長得多,但覺小琴怎麼弄都很不滿意,直到半個多時辰之後她才非常勉強地點點頭。

  想起昨天下午小寶瞅著她的那種發自內心、難以掩飾的驚艷眼神,鸝幽凝便禁不住抿嘴一笑,對自己誘人魅力的自信心又增強不少,愈發覺得鏡中的紅顏依然年輕美麗,可眼角經過精心妝飾後依然難以掩去的淡淡魚尾紋令她倍感煩惱,遂吩咐道:“小琴,用淑芳齋那支上等眉筆在眼角上好好抹一下。”

  小琴依言為主母精心修飾眼角,笑道:“夫人平時不怎麼註重妝扮的,今兒這是怎麼瞭?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瞭麼?而且從昨兒黃昏直到現在,小婢瞧您一直微笑不斷,偶爾還自言自語,跟平時威嚴持重的神態迥然不同,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莫非夫人遇上啥喜事兒瞭麼?”

  鸝幽凝曼聲說道:“也談不上啥喜事兒,隻因昨兒下午本夫人一時無聊,逛到那邊時撞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小丫鬟,正問話間下面流瞭好多,月經帶又歪到一邊去瞭,便讓他侍候著換瞭月經帶,誰知後來通過問話才知道,他竟然是個扮作女妝的小子!”

  小翠很清楚侍候主母換那玩意兒的流程,不禁大驚失色地道:“這麼說來,他豈非摸瞭您的……您的……”後面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不錯,本夫人的屄和一綹綹屄毛都被他摸過,氣不過之下把那廝暴打瞭一頓!”

  小翠一愣,“既如此,夫人有啥好高興的呢?”

  鸝幽凝笑笑,“你有所不知,那是老爺私下帶進書房偏院中侍候的一個小書僮,名叫小寶,不過才十一歲的孩子,尚無邪念,讓他摸過也不打緊,本夫人瞧他小模樣還算清秀,小小年紀卻軟嘴塌舌地挺招人喜歡,便讓他陪本夫人弈棋,竟忘瞭時間跟他玩瞭整整一下午,臨走時他呆呆地看瞭本夫人半天,眼中滿是癡迷與不舍哩,呵呵!”

  小琴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小婢倒也認識小寶這孩子,他還在前面侍候時小婢就跟他打過好幾次交道,那小子的確能說會道,待人處事殷勤周到,令人如沐春風,很討人喜歡,人又生得好,小姊妹們喜歡他的可不少哩!”

  “哦?”鸝幽凝心中竟隱隱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黛眉微蹙地道:“如今他被老爺私下帶進後院,本夫人最擔心的就是小丫鬟們跟他相處太多,私下裡眉來眼去的難免日久生情,等他長大後,丫鬟們難免會跟他做出一些茍且之事,不行,本夫人一定得把他看緊點兒!”最後這句話說得異常堅決、擲地有聲。

  小琴瞅瞭主母一樣,見她眼中威棱四射,同時異彩閃爍,不禁奇道:“夫人咋對一個小書僮忽然如此上心啦?小丫鬟將來跟他好上也未必就是壞事,她們總要放出去嫁人的嘛,連小婢也一樣哩。”她年歲已然不小,最近一直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暗自著急,這樣說是想探探主母的口風。

  鸝幽凝知道這丫頭的那點兒小心思,最近逮著機會便明裡暗裡地老跟她提這事兒,然而被小琴侍候慣瞭,她一直舍不得放出去,索性繼續裝作沒聽出這個急著想嫁人的傻丫頭話中的弦外之音,隻是嘆道:“其實不瞞你說,本夫人也挺喜歡他的,這麼好的一個孩子,若早早便被某個丫鬟奪去童貞多麼可惜呀!”

  小琴又碰瞭一鼻子灰,隻得笑嘻嘻地道:“眼下好多被丈夫冷落到一邊的豪門貴夫人身邊都有貼身小廝,小時候象兒子一般養著,跟主母同吃同住還一起沐浴,慢慢培養起深厚的母子感情,還可以侍候主母的日常起居。等到小廝進入青春期之後,難免會對成熟性感的主母產生強烈的性欲沖動。”

  鸝幽凝點點頭:“我有個手帕交便是如此,那個小廝八歲就跟瞭她,主仆倆私下以母子相稱,如今她傢老爺已過世,成天跟我一樣無聊,前些天還來府上串過門,聽她說小廝已經十二歲,每次侍候她洗澡時小雞雞都會嚴重勃起上翹,由於長期跟孩子於私室中朝夕相處,也漸漸對他日久生情,於母愛中生出瞭強烈情欲,正在跟那個比她整整小三十六歲的孩子大玩母子戀,每天晚上都要抱在一起親熱接吻,讓小廝吃奶摸屄。”

  小琴接著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主母隻需裸身稍加撩撥便能成其好事,跟小廝象母子一般抱在一起頻頻合體交歡,據說有戀子情懷的主母還能得到母子亂倫一般的強烈禁忌快感哩,夫人也知道,剛進入青春期的男孩精力充沛、在床上生龍活虎,很容易肏得正處於生育高峰期的主母懷孕,好多豪門貴婦以孀居之身尚能中年喜得貴子,便是由此而來。”

  鸝幽凝聽得大受刺激,心中不由得隱隱生出躍躍欲試之感,嘴裡卻說道:“那又怎麼啦?那些貴婦和小廝亂來跟本夫人有啥關系?”

  “小寶的情況跟那些自幼被貴婦私養的小廝差不多,夫人既然如此舍不得他,也可以學那些貴婦的做法,索性把他從老爺那兒討來,收到您身邊做一個貼身小廝,等他進入青春期之後,夫人也不用孤衾獨枕、忍受長夜難眠那等無邊的寂寞瞭。”小翠跟主母私下一向隨便慣瞭,故而才敢如此葷素不忌地瞎說。

  鸝幽凝瞪眼叱道:“你個死蹄子,竟敢如此消遣主母!”然而她暗自想想,把尚無能人道的小寶帶在身邊侍候,主仆倆慢慢培養感情,似乎的確很不錯。

  小翠長嘆一聲:“小婢全是為夫人著想,絕無半點取笑之意,這麼多年來老爺就沒跟夫人親熱過一次,簡直就跟孀居婦人差不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小婢漸漸年歲大瞭,也時常在為婚嫁之事煩心,很知道其中的寂寞難耐之苦,何況夫人這等年紀正是最難熬之時。別人不知道夫人的苦處也還罷瞭,小婢可是清楚得很!”

  鸝幽凝被她一席話說得正中心事,不禁黯然神傷,這些年來她的脾氣越來越火爆便跟她長期被老爺冷落導致心中積鬱的怨氣越來越多有關,動輒不是攆走便是處死下人,從而落下心狠手辣的悍婦之名。

  沉吟半晌她方自嘆道:“好丫頭,我身邊那麼多人還是你最貼心,說的話也有點道理,既然你如此坦誠直言,本夫人也不好對你有所隱瞞,其實我還真想讓小寶跟在身邊侍候,就象你所說的那樣跟他如同親密母子一般相處,同吃同住一起沐浴,畢竟除瞭乳房之外本夫人的陰戶都被他看過摸過瞭,還有啥隱私可言?”

  小琴黛眉一挑,“這麼說來,夫人也打算在他進入青春期、對主母有瞭強烈的性欲沖動之後便跟他上床嘍?”

  鸝幽凝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這妮子大約是想男人想瘋瞭,總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你的意思我明白,是說我跟小寶象母子一樣抱在一起頻頻縱欲交歡、讓他勃起的小雞雞肏本夫人的中年老屄,任由他在正處於生育高峰期的熟透陰道裡射精,甚至被他肏得懷孕吧?我的確有戀童傾向、很喜歡漂亮小男孩,也很想跟剛進入青春期的童男發展成母子戀人,跟他交配並被內射懷孕。”

  隨即她一臉痛苦之色地搖搖頭,“可我不能那麼做,即便被成天在外沾花惹草的老爺冷落,我也做不出那等有虧婦道之事!”

  小琴不願再談論這個令主母傷感的話題,轉而打趣道:“這至少說明夫人心裡還是很想的,是吧?呵呵!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難怪夫人今兒早起會如此費心妝扮,恐怕就是因為昨天下午才發覺連小寶這樣的孩子竟也如此迷戀夫人的美色吧?”

  鸝幽凝想想似乎也的確如此,不禁喟嘆道:“你都不知道,昨天下午那孩子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種無比驚艷的眼神,令本夫人足足興奮瞭好一陣哩!可惜在大多數人眼中我都是兇巴巴的母老虎一個,毫無女性魅力,想想都令人生氣!”

  小琴笑道:“也不能這麼說,至少在小婢看來,夫人可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而且對老爺和少爺小姐們既溫柔又體貼,對其他人兇點又咋啦?女人的溫柔也不是放在外面讓人瞧的,作為豪門之傢的主母,您不兇一點怎麼鎮得住後院裡這麼多姨太太和小姐們?”

  她不愧是主母的貼身大丫鬟,說的話總是如此貼心順耳,聽得主母不斷點頭,呵呵笑道:“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小丫頭,就知道哄我開心,也難怪本夫人處死過好幾個跟老爺有私情的小丫鬟,唯獨不忍心對你動手。”

  小琴幽幽地道:“夫人又不是不知,跟老爺的事兒並非出自小婢的意願,純屬被逼的。”

  鸝幽凝點點頭,又長嘆一聲,“可惜我對老爺再溫柔又有何用?多年的老夫妻瞭,長期把我扔到一邊獨守空閨,倒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更懂得欣賞我的美!”言來眼眶一紅,唏噓不已。

  小琴不願再說這些影響主母本來挺不錯的心情,專註於手上的活兒,不一會兒已用眉筆替主母塗好眼角。

  鸝幽凝再瞧瞧鏡中麗人的不老容顏,但覺被畫過的眼角兩側各留下一條黛青色暗影,跟眼影渾然一體,看不出多少修飾痕跡,若不留心細瞧,本就很淡的魚尾紋基本就不怎麼看得出來瞭,隻是這樣一來顯得她比先前還要成熟些,雖仍不是很滿意也隻好罷瞭,畢竟看起來也更性感誘人。

  她起身到雅廳,今天的早點是燕窩蓮子羹和幾種色香味俱全的蘇州糕點,她不是很喜歡,但都是駐顏美容之物,隻好將就吃瞭些。

  這時內院總管鸝春姑照例進來向她匯報情況,請示一天的膳食用度之類雜務的日程安排。她便一邊品茗一邊處理一天中她這件唯一的正經事兒。鸝嬤嬤今年四十八歲,是她的遠房親戚,早年曾做過她的貼身丫鬟,陪嫁過來的,憑這層關系才在這個豪門之傢坐上如此高位,對她一向忠心耿耿。

  剛才她難得如此精心妝扮一番,自然想引起別人的註意,通過鸝嬤嬤看她的眼神來驗證一下效果有多麼好,誰知這老丫頭啥反應都沒有,隻顧著嘮嘮叨叨,就未曾抬頭正眼看看她,終忍不住抬手摸摸發髻笑道:“春姑,瞧瞧本夫人今兒頭上的這支新玉簪如何?”

  鸝嬤嬤總算瞅瞭她一眼,看似心不在焉地敷衍瞭一句:“很好看。”隨即又自顧自地說起來,“浮翠閣已有些年久失修,那可是小姐們常待的地兒,夫人您看……”

  鸝幽凝頓時興味索然,懶得再跟這個既不懂欣賞又沒品位的傢夥對牛彈琴,不時地吩咐幾句,不到三刻鐘的功夫便把內院諸般雜務安排停當。

  這一天還很長,接下來的大把時間該如何打發呢?她坐在雅廳裡品茗半晌,越來越無聊,但覺今兒打扮得這麼好看,若不出去兜兜風炫耀一番,簡直就象錦衣夜行、白費工夫!春姑不過下人一個,沒品位沒眼光倒也正常,老爺、姨太太和閨女們可不一樣。

  於是她起身到後面香菱的繡樓裡轉悠瞭一圈,想讓她這件最貼心的小棉襖品鑒一番,裡面靜悄悄地四處不見人,好容易看到香菱的一個小丫鬟,說是小姐們跟著二夫人到西園浮翠閣做刺繡女紅去瞭。她又逛到湘怡院正房,也沒見到兒子和兒媳,心想天攸最近在前院書房忙於核對賬目,怡兒則多半是抱著寶貝宗兒到園子裡散心去瞭。

  她這才想起已有好一陣沒到園子裡去逛逛瞭,遂往北頭拐去,出後院北門進入翠羽園,一路上倒是遇見幾個姨太太和不少丫鬟仆婦,可見瞭她一如既往地如同老鼠見瞭兇貓一般能躲就躲,實在避不開的也隻是低頭彎腰見禮,隨後匆匆而去,活像她是個瘟神。她很留心地觀察瞭一下,就沒見一個婦人女子抬頭看過她哪怕隻是一眼!

  她無奈地搖搖頭,暗罵這些蠢貨沒眼光,不一會兒來到後宅與中園交界處的玉蘭堂,這兒是老爺的主要辦公場所,偶爾也會在這兒會見貴賓,庭院裡植有不少玉蘭樹,老爺故以玉蘭為堂取名。

  她總算在大堂裡逮到正伏案奮筆疾書的老爺,不禁喜滋滋地說道:“老爺果然在這兒,正在忙啥哩?”

  李廷弼隨口打個哈哈:“給一個老朋友回信。”

  鸝幽凝站在他當面一會兒摸摸發髻、一會兒風情萬種地輕挽鬢邊並不散亂的秀發,時而又沖老爺拋個大大的媚眼,甚至嘟起紅唇啵啵連聲地做出親嘴狀,總之搔首弄姿地折騰瞭半天,想設法引起老爺的註意,可這個老冤傢從始至終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更別說抬頭看她一眼瞭!

  她氣得不輕,不得不趴在書案上將美麗臻首湊到老爺眼前、相距不超過兩尺,“老爺瞧瞧,這是您當年從京師給妾身帶回來的藍寶石耳墜,今兒妾身戴上瞭,老爺瞅瞅好不好看?”

  其實她今天重點妝飾的並非耳朵,隻是想借此話題讓老爺瞧瞧她彎彎的遠山黛眉、性感嫵媚的大大杏眼、濃淡適宜的紅唇和勻紅的桃腮。老爺的眼皮子總算抬瞭一下,然後以一種比顫抖一次慢不瞭多少的速度復又垂下眼簾,甚至禁不住皺皺眉,“當年拙夫就仔細瞧過瞭,如今夫人已是黃臉婆一個,還有啥好瞧的?”

  鸝幽凝聽得一陣透心涼,“老爺這是說的啥話咧?妾身自打嫁入李傢,一心一意地侍奉公婆和老爺這麼多年,不僅給您生下一個可以繼承龐大傢業的寶貝兒子,而且子女們個個能幹孝順,夠對得起你們李傢瞭,未曾想如今在老爺眼中竟成瞭一個黃臉婆,真是傷心啊!”言罷禁不住眼眶一紅。

  李廷弼仍未抬頭,眉頭皺得更緊,頗有些不耐煩地道:“夫人若沒啥事兒的話就別嘮叨瞭,等寫完這封信拙夫還急著去垂吊呢!”

  他寫字的速度明顯加快,寫完後匆匆塞進封套,甩下一句:“拙夫釣魚去瞭,回頭咱們再聊。”言罷大踏步走出玉蘭堂。

  鸝幽凝好一陣傷心,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啊!而且無比鬱悶,這一大傢子人似乎除瞭她之外個個都很忙,也不知成天都在忙些啥?轉悠一大圈她也走得乏瞭,遂靠在書案邊小坐半晌。

  這會兒正是江南春雨綿綿的時節,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瞭絲絲細雨,她心裡一動,起身沿蜿蜒曲折的半亭長廊一路往東行去,不一會兒來到聽雨軒。每逢這種時節她最喜歡來這兒,靜靜聆聽春雨落在不同的植物上的沙沙聲,隨著心態因時而異,聽到的細雨聲也各具情趣,實乃絕佳妙境,煙雨江南之幽雅情調濃縮於此,因此怡兒也最偏愛此處。

  在沙沙春雨聲中她通常會感懷歲月催人老之深深無奈,而此刻她心裡似乎多瞭一點懷春少女時代的那種澎湃激情,久曠之身明顯變得比平時躁動一些,她喜歡這種感覺,說明她的身子仍未老化、依然不乏活力和性欲沖動,於是她便細細回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品味著心中這種奇異的感覺,想找出根源何在。

  每天一成不變、枯燥乏味的生活似乎有瞭一點新鮮感,又似深深庭院中古井無波的平靜生活蕩起瞭一絲漣漪,具體是什麼呢?

  她凝目尋思半晌,腦際漸漸浮現出小寶那張清秀白皙的小臉和討喜的軟嘴塌舌,以及那雙每每看向她定會變得灼熱的眼神,念及於此,她的心禁不住一陣抽緊!

  是瞭,正是那個尚未性成熟、還沒有性沖動的小男孩不經意間竟會情不自禁地對她露出如此驚艷的仰慕之色,令她感覺自己依然還是一個渾身充滿誘人魅力的美麗女人,即便對一個懵懂無知的幼童都有著如此巨大的吸引力,而非暮氣沉沉的老太婆。

  當然,一個男孩的仰慕應該不足以令她心生漣漪,她並非如此容易動心之人,作為生活在深宅大院中的豪門貴婦,除瞭老爺和兒子之外,她接觸異性的機會並不多,隻是隱隱覺得這孩子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著她,正悄然撩撥起她深藏體內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對於她這種年紀的女人來說,這種若有似無的欲望平時就象深埋北國冰山之下的植物種子,可以數十年不發芽,可偶爾遇上溫暖的年份進入夏季之後,若溫度適宜,一旦生根發芽便會一發而不可收拾,蓬蓬勃勃地破土而出、綻放出絢麗多彩的花朵,令她忍不住春情萌動!

  可她即便思春,渴望跟男子親密接觸,心儀的對象也應該是翩翩濁世美少年,而小寶隻是個年僅十一歲、尚無能人道的孩子啊,她心中那種奇妙的感覺卻又實實在在!對此她百思不得其解,很想弄明白小寶除瞭眉清目秀、軟嘴塌舌和聰明機靈之外,到底還有何出奇之處,竟能深深吸引她這種年紀的中年貴婦?

  哦~是他的那根靈巧的中指!在誤以為小寶是個丫頭的情況下,這個小男孩已用中指插入過她的騷癢陰道並在裡面四處攪動,還給她帶來瞭快感,正是這種久違的快感令她對這孩子有瞭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已經算是失身於小寶,以她的暴躁性格本該撕瞭這個小傢夥才對,可她居然沒有,隻是暴打他一頓出氣便瞭事,而且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一路尋思一邊緩緩漫步回到致馨院之後,鸝幽凝依然心神不屬,一直在想著這件事兒,念及已經四十九歲的她竟然跟一個十一歲的幼童發生過如此曖昧的關系,此刻她心中竟殊無怒意,也沒多少羞愧,反而不禁又是一蕩!難道她內心裡已經接受小寶,把他當成瞭自己的小男人麼?

  午後更沒啥事兒可做,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梳妝臺前瞅著鏡中人,越看越覺得自己依然光鮮漂亮,包括老爺在內的這些人咋就視而不見呢?難道偌大的李傢後院就小寶懂得欣賞她的美麼?今兒一大早她原本想通過其他人的反應來進一步增強對自身魅力的信心,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念及於此,她悶悶不樂地信步來到書房偏院,小琴說得不錯,女為悅己者容,她極為難得地如此精心妝扮一番本就是為瞭給小寶看的,想到至少還有一個孩子懂得欣賞她那種充滿風韻徐娘的成熟美,心裡頓時開朗許多!

  聽見院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小寶急匆匆地跑出去迎接,見到主母的那一瞬,他不禁又是一呆!

  主母今兒上妝明顯濃瞭些,雍容的圓臉,光潔玉潤的美人額,豐腴富貴的雙下巴,殷紅的雙唇,呈優美弧線的挺俏瓊鼻,黛青色眼影,長長的眼睫毛黑亮閃光,彎彎的遠山黛眉,珍珠耳墜、環佩叮當,更顯高貴的腦後斜飛宮髻、兩綹秀發自然披垂左右胸前,更添嫵媚動人風情,跟昨天下午又自不同,堪稱艷光四射,說不出的好看!

  他的反應願在鸝幽凝的意料之中,不過見小寶臉上的驚艷之色甚至遠超昨天,她的心情更加愉快,看來經過今天上午的精心妝扮,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可惜隻能供這孩子一人欣賞而已!

  她是一個高產母親、典型的賢妻良母,熱愛老爺、疼愛子女,可如今老爺顯然已不需要甚至很討厭她的愛戀纏綿,子女大多數都已成傢立業、再也無需她的疼愛。其實她也需要有人愛,尤其到瞭這種年紀特別渴望這種被人愛慕迷戀的感覺,被一個尚未性成熟的小男孩如此迷戀似乎感覺更好。

  她的唇角噙著盈盈笑意,卻輕叱一聲:“見瞭本夫人還不下跪!”

  小寶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忙不迭地倒頭便拜,口中連呼:“小的無狀,請大夫人降罪!”他在主母面前屢屢失態,這次更嚴重,禁不住渾身繃得緊緊,已做好被暴打一頓的心理準備,就象昨天下午一樣。

  主母的兇悍潑辣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絕非耳聞而已,其實他也很不想這樣,可每每見到主母就總也忍不住。

  見他如此緊張,鸝幽凝不禁噗嗤一笑:“起來吧,拿出你最大的能耐烹一壺好茶,然後好好陪本夫人下棋,便饒過你這一遭。”

  小寶沒想到竟未被主母重重責罰,實在幸運,不禁暗松一口氣,忙恭聲應諾,忙下去準備去瞭。

  鸝幽凝四下瞅瞅,院子裡靜悄悄地沒一個人,信步踱入書房中,老爺還沒回來,看來今天下午又隻能讓小寶陪她弈棋來打發大把無聊的時光。小寶托著茶盤進入書房,恭恭敬敬地奉上香茗後,依然以那種很別扭的姿勢坐下,開始陪主母弈棋。

  不知怎地,鸝幽凝感覺這會兒氣氛怪怪的,跟昨天下午迥然不同,下棋過程中主仆倆很少說話,連口齒伶俐的小寶也顯得很沉默,但她無意間抬頭看小寶的次數反而明顯增多,她緊盯著棋枰凝目沉思的時候也能明顯感覺到這孩子正目光灼灼地瞅著她,可當她抬起眼簾,這孩子總是竭力避開、不敢跟她四目相對。

  她大感有趣,於沉思半晌落子後偶爾會忽然抬頭、設法捕捉小寶躲閃的目光。他顯得謹小慎微,小小年紀反應也快,總能躲過主母大大杏眼的追捕。她愈發熱衷於跟小寶玩這種貓捉老鼠一般的捉迷藏遊戲,屢屢以犀利快速的目光發起偷襲。

  可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這下小寶的目光終於被她逮個正著,但見這孩子臉上一紅,趕緊低頭看向棋枰,四目相對的時光雖然短暫、一閃即逝,但怦然心跳的感覺卻是如此明顯!

  她定定地看著小寶漲紅的小臉,但覺他纖弱如同齡的小女孩,嬌羞無限的模樣竟是如此可愛,令她百看不厭。於是她愈發努力地捕捉羞怯男孩的目光,希望在對視過程中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直到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露出她特別喜歡的那種羞態。她覺得自己有點戀童傾向,對尚未性成熟的小男孩更是如此,或許是因為對她的名節構不成任何威脅。

  在對弈過程中二人的手難免無意中相碰,她心中竟有種極為奇異的感覺,身上漸漸有瞭反應,乳房和乳頭發漲,她正來月經,下面本就濕漉漉黏乎乎的,是否流瞭欲水她不太清楚,可是陰戶深處越來越癢的感覺卻是再明顯不過,顯然這孩子竟勾起瞭她的旺盛性欲!

  不過她這種四十九歲的中年婦女跟一個尚未性成熟的十一歲幼童私室單獨相處,怎麼可能產生渴望交配的性欲沖動呢?十一歲的幼童跟四十九歲的熟婦又能交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