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靈仙山,繁花似錦的山坡上,情兒正在摘花,給娘頭上插一枝,自己發梢上插一枝,此刻的她,已恢復到侯府中那付貌美如花的模樣,想想送給無月的那幅畫像,她心中越來越不滿意,不禁問道:“娘神通廣大,不是可以在三界自由穿梭麼?不知他最近在做什麼?可還在想我麼?”
魔後說道:“仙兒,到紅塵中走一遭哪有你想得那麼容易?若非進入輪回轉世,就這樣下凡,須得撕裂結界、穿越無限虛空才行,那是一段漫長而艱辛的旅途,不僅痛苦,還會損耗大量仙魔之氣,若非這些年你在凡間,娘才不願去受那份兒罪呢!相對而言,去仙界要容易得多。如今你就在娘的身邊,我還跑去幹嘛?不過據我想來,他不外乎就是和一幫大小美人瞎混唄!”
當然她這話同樣有些言不由衷,若非要守住仙兒為她復功,她沒準兒還真會忍不住跑去瞧瞧。回過神來她才想起此言欠妥,忙留神看看女兒的表情,怕她變得更心急。
誰知情兒絲毫不以為意,大剌剌地道:“沒事兒,隻要我一去,那幫大小美人統統得從他身邊滾蛋!”
大約也猛省自己失言,她又忙著打補丁,仔細看看娘的臉上,岔開話題說道:“說起他的那些大小美人,想想也搞笑,他似乎特戀母,對娘這種年紀的成熟美人挺感興趣,若再被他見到您這付真容,估計要撲上來叫娘,非把您變成他的女人不可啦!呵呵!”
魔後臉上一紅,啐道:“小蹄子!說啥瘋話呢?娘可是有夫之婦,被迫跟天帝那樣已是不該,豈能再和他……”
情兒戲謔地道:“既然沒那心思,您為啥要臉紅?身為忽悠幫幫主,我忽悠小仙對別人心中所想可是很有研究,當一個女子和別人提起或見到某個男人的時候臉紅,通常便是對那個男人動瞭春心,娘是不是也這樣啊?”
魔後很想趕緊把臉色憋得發白,可適得其反,倒是憋得更紅,瞪眼道:“懶得理你!竟拿自己的小情郎來開娘的玩笑,簡直變態!”
情兒鄭重其事地說道:“哦!我倒差點忘瞭,當年外曾祖母召咱倆赴西天參加王母壽辰蟠桃大會、我跟他發生沖突生氣期間,您也曾和他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他可是見識過您的真面目的。在外曾祖母的撮合下我跟他和解並相戀之後,還經常聽他提起您,話裡話外對您迷戀得很哩!”
魔後相信仙兒所言非虛,想起龍兒也對自己念念不忘,她禁不住熱血沸騰!心中一陣激動之後又泛起無限的惆悵和失落,那段人生中最為溫馨甜蜜的往事一幕幕浮上腦際,歷歷在目,是如此清晰深刻,宛若發生在昨天……
最後那一夜的約會她不僅默許龍兒輕輕握住她的手,還任他攬住瞭自己的腰,她甚至下意識地把臉靠在他肩上,她雖未名言,但若非情侶豈能這樣?當時她的心跳得好厲害,從未有過的愛意湧上心頭,身上的反應也是如此強烈,把中途借小解之機塞進褻褲襠墊住濕漉漉陰戶的帕兒都給濕透瞭,她春情萌動之下、還從未有過如此想要的沖動!
若非仙兒第二天忽然殺出,她後來苦侯龍兒不至,自己跟他必然會水到渠成、發展成一對癡心相愛的戀人,而且她竊以為,祖母若晚幾天再來,以自己當時那種春心蕩漾的狀況,跟他隻需再有幾個夜晚的約會,自己肯定就會忍不住任由他抱住自己深情接吻,甚至探陰吸乳,不惜紅杏出墻、與他共赴巫山雲雨,在蘆葦叢中縱欲交歡、恣意野合!弄不好自己早已懷孕、連他的孩子都有瞭!
她相信一直對自己禮敬有加、盡職盡責地守在外面那棵大樹下的青霓絕不會進來幹涉的。
情兒見她如此神情,知母莫如女,豈會看不穿她的心思?戲謔地道:“我知道您也早就對他有意,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個兒,盡管跟他談情說愛就是,反正在情場上您怎麼也鬥不過我,我是不會計較的,剛跟他戀上時我就曾聲明,同意讓您給他做小,反正您都是我的跟班……”
魔後聽得臉紅脖子粗、氣急敗壞地道:“仙兒還說!哪有你這麼離譜的女兒,竟想母女共侍一夫麼?而且我還是有夫之婦!”
情兒一臉孺子不可教之色,“我說您呀,幹啥事兒總是如此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該出手時不出手,真是一輩子活該倒黴!唉~若是您品嘗到跟他墮入愛河、渾然忘我的那般美妙滋味,恐怕就會不顧一切地也要跟他好上瞭……”
隨即將她跟無月相戀的那些美好時光繪聲繪色地描述一番,甚至可以說是添油加醋,將她心中曾想過卻沒好意思做的那等羞人之事也拿來意淫一番,說得就跟身臨其境一般!
魔後越聽越氣,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仙兒跟他卿卿我我、纏纏綿綿的場景,禁不住醋意大發,心中難過之極,身上難免也有瞭強烈反應,更覺難熬!最後她終於再也受不瞭,忍不住雙眼含淚,泣聲道:“仙兒明知……你奪娘所愛不說,還拿這些話來折磨為娘,你這樣做何其殘忍?”
可惜同情和憐憫在仙兒的諸般情緒中所占的份額極少,聞言撇撇嘴不耐地道:“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可憐相,人傢這是在幫您,知道麼?真是好心沒好報!”
魔後沖口而出地道:“你若真是好心,就該……”然而無論多麼沖動,後面的話她終歸還是說不出口!
仙兒對她的傷感和沖動視若無睹,若無其事地道:“您別再哭哭啼啼的啦,顯得太窩囊!說正經的,若是拋開偏見、客觀公正地評價,您覺得他咋樣?不許撒謊!我正仔細看著您的雙眼,若是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到時可要罰您哦,把您扒得光溜溜!”
魔後沉吟半晌、黛眉微蹙地道:“他啥都好,就是太過濫情,並非女人最理想的那種夢中情郎。娘若是在你這個年紀有更多選擇的話,或許不會選中他。”
情兒不依道:“好啊!娘眼神閃爍,明顯口不應心,該罰!”
撲上前便使勁兒扒她的衣裳,魔後大急,忙奮起抵抗,嘴裡忙不迭地道:“仙兒,你瘋瞭麼?這附近有巡邏的小魔哨,你怎麼忍心讓娘光著身子被他們看!”
情兒相應不理,繼續糾纏她娘,非要扒光她不可,然而別說以她此刻的功力、就是正常時也遠非娘的對手,廝纏半天無功而返,她不禁發狠道:“好啊!您竟敢不讓我脫,回去不給您飯吃!”言罷甩頭而去,大約在凡間挨餓怕瞭,總認為餓飯便是最嚴厲的懲罰。
看著女兒嬌憨的背影,魔後哭笑不得,女兒自打出生便愛胡鬧,處處都得騎在別人頭上作威作福,對娘也是如此,不過她一直倒也過得挺快活,起碼比娘快樂得多,唯獨涉及情之一字便不行瞭,跟變瞭個人似的,成天沉默寡言,最近才又好瞭些,多少恢復些往昔的風范,或許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唯有離開他、仙兒才能活得幸福快樂?
沂南圍場。跟無月分手之後慕容紫煙就率眾回到這兒,主要是韻兒急著搞她的淑女培訓班,除瞭她母女倆和曉紅心知肚明,北風由夫人嘴裡知道無月在長公主身邊、卻也無法找到他的具體落腳處之外,麗兒、摘月、艾爾莎和綠絨等人已有很長時間沒有他的音訊,無不滿懷焦慮,不知他出瞭什麼意外。
最近大小姐幾乎是在數著時間過日子,她記得很清楚,上次在遼東見到無月已是十個多月之前的事瞭,巖弟已被送往蘇州父親那兒,無月咋還不回來呢?她下令黑鷹堂晶麗萊手下駐各地密探、下四旗旗下各分舵全力打探長公主的行宮所在地,可一直沒有著落,她自己每隔一月也要親自外出一趟,幾乎找遍大江南北,同樣沒有任何結果。
她開始後悔,不斷抱怨自己當初在那座薩滿神廟與無月巧遇後,不該放任他回到長公主身邊,以至於眼下斷瞭聯系。曉紅則總是安慰她,該來的遲早要來,不該來的再著急也沒用。
摘月和艾爾莎等人則連無月的生死都不知,更是著急得要命,隔三差五地外出尋找他的下落,可無月始終如鴻飛冥冥、蹤跡全無!
大傢心中漸漸有種不祥之感,但都不敢說出那個字來!
北風自從近兩年前傷勢痊愈之後,隨大小姐出去找過無月多次,卻總是一無所獲、空手而歸,夜裡不知偷偷哭過多少次。夜裡經常做噩夢,不是夢見他遍體鱗傷,變得象個血人,便是夢見他正遭受酷刑、備受折磨!
去年四月份聽夫人說起他的下落後,她心中稍定,隻要無月沒事,遲早會回來的,可又是一年零八個月過去,這麼長時間總也不見他回,以他的性格不該這樣的,到底是咋回事?難道他再次被長公主軟禁起來,不得自由麼?
她又開始擔憂起來,這天夜裡,她躺在床上,因掛念無月,好不容易才睡著。夢見自己在天上飛呀飛,飛臨泰山玉皇頂,停下來歇息,忽然見山崖轉角處出現三個白衣人,其中那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看起來好熟悉啊,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無月麼?
她飛身撲瞭上去,緊緊抱住無月嚎啕大哭起來……
她抱得好緊好緊,唯恐稍稍松開,無月又會從她眼前消失。旁邊那兩個女子見狀叱道:“汝乃何人?幹嘛抱著他?”
其中那個少女好眼熟,上前將無月從她懷裡拉開。
她忙抓住無月的手急道:“無月,跟姊姊回去,別跟她們走!”
可那兩個女子還是將他拉走瞭,向山下跑去。她拔腿便追,可雙腿怎麼也邁不動,眼睜睜地看著無月漸行漸遠,她忍不住痛哭失聲,大叫著:“無月,別走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