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閑下來之後,她便坐在床邊陪無月聊起傢常,免得他寂寞無聊。
朱若文道:“想知道蕭小君的事情麼?”
無月皺眉道:“小君哥哥多蒙您的照顧,理應表達一下謝意。另外,和嫣娘許久不見,不知她近況如何,也望您賜告一二。”
朱若文長嘆一聲:“感謝我當不起,當年我將周巖和蕭小君瞞著嫣娘偷偷互換,說起來怪內疚的!”
無月想起嫣娘,心中大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道:“這是公主殿下的主意,原也怪不得你。聽公主說,過些天您要親自去一趟地門,將此事告知嫣娘?”
朱若文點瞭點頭,沉重地道:“公主的意思,不僅要告訴嫣娘此事真相,還得勞動她設法將周巖送還給羅剎女王,以示善意。看來公主受你的影響很大,此事非同小可,或許會影響到未來國運興衰。羅剎女王若願意接受和解,和公主一旦聯手,天下還有什麼力量可以與之抗衡?對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我真是佩服得緊!唉~扯遠瞭,我現在最大的煩惱,是該怎麼對嫣娘說呢?真是頭疼!”
無月道:“您可知道,嫣娘近況如何?”
朱若文道:“自公主將你從銷魂洞府帶走,嫣娘蘇醒過來之後便出來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可公主將你藏在此地,鳳吟宮的所在,別說地門中人無人知道,就是全天下知道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她又如何找得到?澠池一戰動靜鬧得很大,她才得知你已被救回羅剎門,便趕往濟南府,可暮雲府乃是羅剎門老巢、藏龍臥虎之地,豈是她能輕易闖入的地方?”
無月驚呼道:“嫣娘又來過濟南暮雲府麼?天啊!我咋不知道?她可以找人捎封信給我啊!”
朱若文道:“你以為她沒有麼?她花錢找百姓送往暮雲府門房上的信,全都如石沉大海,毫無音信,也不知你收到沒有?”
無月奇道:“沒有啊!”心中暗忖道:鳳吟托濟南知府府中王師爺捎給我的書簡,若非被綠絨前往門房截獲,鐵定是要被送到乾娘手中。莫非那些書信跟影兒的一樣,也全都被乾娘截留,並未給我?
卻聽朱若文沉吟道:“你看,是不是被羅剎女王截留下來瞭?”
無月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若是其他人,絕不敢扣留我的私人信件!唉~乾娘也是,難道就不允許我在外面有幾個朋友麼?”
朱若文笑道:“看得出,你那位乾娘把你看得很緊呀?以我看,她倒不是不許你在外面交朋友,而是不許你接近別的女人。聽說,你跟她母女倆關系都很曖昧,既是她的東床嬌客,又是她的小情郎,天!關系真夠亂的!你在裡面享盡溫柔,可憐我那三妹卻是吃盡苦頭,懷裡抱著那個五個月大的嬰兒,肚子裡又懷上你的孩子,千裡尋夫,也真夠難為她的!”
無月聽得熱淚盈眶,哽咽著道:“都是我不好,害她受苦瞭!可恨我不得自由,無法出得那座大院,否則很有可能碰見她。這次出來之前私闖過一次,結果差點兒送掉小命!”
想想那夜的驚險遭遇,他仍不寒而栗!可轉念一想:沒想到嫣娘真懷上瞭,算算時間,胎兒已有整整五個月,當為蕭傢長子或長女,乾娘一旦得知此事,豈肯善罷甘休,此事可如何瞭局?他又不禁暗自發愁,未來一片愁雲慘霧!
朱若文驚道:“還有此事?咋沒聽你說起過?”
無月將那夜的險情大致說瞭一下。朱若文聽完不禁拍拍胸脯,心有餘悸地道:“我的天!幸好有那身軟甲,否則……”
待驚魂初定,她才接著說道:“直到去年年底,她才打聽到你已出府遠行,不知所蹤,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回銷魂洞府育兒去瞭。”
無月急道:“可惜我重傷在身,無法前去探望她……若文,您這次前往地門總壇,能把嫣娘接來一趟麼?我好想見見她!”
朱若文毫不猶豫地搖瞭搖頭:“我非常同情三妹,也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惜我不能!公主有嚴令,鳳吟宮之秘不許向任何人透露,更別說將三妹帶來瞭!”
無月道:“待公主班師回來,我求求她,希望能破例一次。公主既願和羅剎門和解,鳳吟宮之秘應該沒那麼重要瞭吧?”
朱若文搖頭道:“你錯瞭!你知道這裡是什麼所在嗎?在燕山山脈之中,這兒自古便是胡漢相爭之地,公主坐鎮於此,西臨北疆重鎮宣府,可就近指揮宣府鐵騎抵禦草原騎兵的侵犯;東臨遼西,是麾下宣遼軍與女真金國對峙之前線。公主手握皇朝精銳兵符,自有保傢衛國之責,是以特意將自己大本營設在這樣一個兵兇戰危之地。你想想,若被北方蠻族知道皇朝舉足輕重的一位大人物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那會是什麼後果?”
無月不由得打個寒噤:“如此看來,的確不方便讓嫣娘前來瞭。唉~隻好等我傷愈之後再去看她啦!不過聽公主說,我的外傷基本算好瞭,可內傷……”想及內傷難愈,不禁一臉沮喪之色。
朱若文內功精深,如何不知無月傷情?隻好柔聲安慰道:“你也不要泄氣,須知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慢慢想辦法,應該能治好的。”
無月想瞭想,又問道:“上次被公主抓來,我記得並非被關在煙雨樓,那是在何處呢?”
朱若文道:“在鳳吟居,公主的寢宮。”
無月大吃一驚:“這……這不太可能吧?”
朱若文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公主是個工作狂,多半時間都是住在疏影香榭、書房或她那間不許任何人進去的密室,很少回鳳吟居過夜,那兒幾乎成瞭影兒那三個丫頭的居處。哦~說起影兒,說說看,你是如何把她勾搭上的?也像對付我這樣麼?”
無月老臉一紅:“若文,說得好好的,您又來取笑我。對瞭,小君哥哥呢?還在擔任地門和銷魂洞府之間的信使麼?”
朱若文搖瞭搖頭:“三妹自從和你好上之後,小君對你一直心懷不滿,上次你到鳳翔府張氏花園做客,他早你一天也趕到瞭那兒,因為我有事問他。當他得知你即將到來,當天下午就匆匆離開,不願和你相見。”
無月皺眉道:“一旦他得知嫣娘便是他的生母,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他會怎麼想?”
朱若文嘿嘿說道:“我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咋能知道?”
晚飯後,她拿熱毛巾為無月擦身子,發現他背上已長出幾顆褥瘡,問道:“緹兒沒給你洗過澡吧?”
無月道:“她說傷疤快掉瞭,怕洗澡時不小心碰破,一直沒敢洗。”
朱若文道:“難怪你背上長褥瘡,你沒聞到麼?你下面好大股騷臭味兒!光擦身是擦不幹凈的。緹兒就是經驗差些,這些疤被洗掉,和它自己脫落效果差不多,以你現在傷口的情況,已經可以洗瞭。”
她吩咐丫鬟打來熱水,把浴桶註入八分滿。她將無月脫得一絲不掛,把他抱進浴桶裡坐好。給他這樣的重傷號洗澡很辛苦,一手得扶住他上身免得他無力滑倒,隻有一隻手可用來幫他搓洗。
她搓洗的重點是容易長瘡的背上,其次是頭發、屁眼,再然後是無精打采的小雞雞,因為這些部位不是要撒尿拉屎,便是很沾灰,也容易長瘡。搓洗小雞雞的時候,無月有些難為情,因為被她右手握住反復搓洗,感覺跟調情的手法差不多,隨即心想這也難怪,我自己洗的時候也隻能是這樣搓屌兒,才洗得幹凈。
朱若文一邊揉搓一邊笑道:“你年紀也不算小瞭,到年末便該滿十五歲瞭吧?已超過朝廷規定的婚齡不少,咋還沒長出幾根雞毛?俊兒也不過大你一歲而已,下面已經長出瞭黑壓壓一大片!”
無月奇道:“您怎麼知道?難道最近您也給他洗過澡麼?”
朱若文臉上一紅:“難道非要給他洗澡才能看見麼?是他小解時我無意中撞見的。”
無月道:“上次鳳翔府張氏花園一別,俊哥哥可還好麼?”
朱若文面露淒然之色:“一點兒也不好,兩個月之前他因服用紅丸過量,精枯血竭而亡。”
無月大吃一驚:“紅丸?那不是烈性春藥麼?據說隻有宮中才有,俊哥哥年紀輕輕,幹嘛要吃這個?真是太可惜瞭。”
朱若文道:“為瞭玩女人唄!”
無月難過地道:“您不要傷心,我會像俊哥哥一樣孝敬您的!”
無意中提起悲傷往事,二人談性大減,屋裡一時陷入沉默,隻剩下朱若文右手在水中劃動的輕微嘩啦聲。她這才發覺聊瞭半晌,自己的手一直都還在無意識地搓弄著他那根軟軟的小雞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