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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大練兵

  津兒心思玲瓏剔透,論智慧比他二姊也差不瞭多少,夫人這話聽得他心中暗自吃驚:“莫非我的心思被夫人知道瞭?此事隻有乳娘知道,以淑貞為人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心思竟被娘看出來啦?”

  他心裡亂七八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煙霞仙子皺眉道:“津兒,娘問你話呢,沒聽見麼?”

  津兒已被逼到墻角,索性定定地看著慕容紫煙,一字一句地說道:“其實孩兒心中已有意中人,隻是心知萬難獲允,不好開口而已!既然母親一定要問個清楚,孩兒不妨把話挑明,還望母親看在夫人面上,為孩兒做主!”

  見他如此神情,慕容紫煙心中一跳:“莫非逼得緊瞭,他竟想把對我的那點兒心思說出來?到時逼得我不得不明確表態,必將弄得大傢面上須不好看,有傷姊妹間和氣!”

  於是忙道:“既然你都這樣說,其中一定有諸多礙難之處,我也不好過分逼人傢,津兒不說也罷!”

  煙霞仙子是個粗枝大葉的直腸子,典型的胸大無腦型,見閨蜜和津兒神情古怪,所說的話均若有所指,一時不知二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心中納悶,不禁大聲嚷嚷道:“你們倆是咋回事,在打啞謎麼?”

  津兒看看慕容紫煙,又看瞭看母親,“娘,孩兒說出來之後,還望您不要生氣,責怪孩兒膽大妄為!”

  慕容紫煙自從和千兒陰陽融匯雙修,駐顏之術發揮到極致,顯得越來越年輕美麗,不僅容顏變得象隻有二十多歲,和千兒之間可說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連心性似乎也回到瞭懷春少女時代,就像熱戀中的少女一般!

  聽津兒說得如此曖昧,她不禁羞紅瞭臉,不安地扭動著腰肢,如坐針氈地道:“看來這是你們的傢務事,我還是回避一下,你跟你娘說就行瞭!”

  言畢便想逃出書房,她實在受不瞭如此尷尬的氣氛!

  津兒鄭重其事地道:“小人恭請夫人留步,此事尚需夫人成全!”

  慕容紫煙聞言,嬌羞不勝地道:“津兒,你本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聰明孩子,今兒為何一定要逼我呢?”

  她簡直搞不明白,自己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何以竟如此畏懼這個小小的孩子?

  煙霞仙子如墜五裡霧中,大聲道:“你們欺負我笨是不是?有沒有人告訴我一聲兒,到底咋回事?”

  慕容紫煙啐道:“真是個胸大沒腦的傢夥!姊姊暫時回避一下,我想和津兒先談談。”

  煙霞仙子一頭霧水地看看二人,隻好退出書房,在大廳裡無聊地閑逛著,心中暗自嘀咕:“瞧夫人神色如此反常,莫非表面正經,暗地裡和津兒有何貓膩?”

  慕容紫煙這才沉聲道:“津兒,我一向說話直來直去,不過這事兒……我知道你的心思,說實話,在我這個年紀,還能為你這樣優秀的男孩子所喜,心裡滿虛榮的。按說咱倆已到瞭那個地步,若非有千兒,我想,我一定會接受你的,不過……希望你能理解,放下我吧,你是千兒最好的兄弟,我也會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看待,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明白我的意思麼?”

  津兒癡癡地看著她,眼中那股深深的仰慕和渴望之情再也無法掩飾,“我承認,我對夫人有瞭那種不該有的感情,每每閉上眼睛,那天清晨的情景便會不由自主浮上腦海……連做夢都滿是您那美麗無雙的絕世身影,甚至~心中想著夫人,我才會……才會有……有那種……”

  言來如夢似幻,如夢囈一般。

  慕容紫煙聽得心如鹿撞!實在受不瞭,忙捂住臉,嘶聲道:“別說啦!”

  津兒發自肺腑地道:“不過,作為有理性的人,我這點克制能力還是有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夫人在我心中如天人一般,不容褻瀆!再說夫人是千兒哥哥之未婚妻,我若再有那等癡心妄想,豈非禽獸不如?夫人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最後,希望夫人能允許我親一下,全當告別往昔種種,今後我便徹底死瞭這條心!”

  慕容紫煙臉上一紅,含羞帶媚地道:“朋友式的哦!”

  隨即閉上雙眼,任由津兒抱住,在她玉雪雙頰上各香瞭一下!

  津兒緩緩松開雙臂,似乎解脫般松瞭一口氣,說道:“現在我要宣佈一個決定,希望夫人能幫我說服母親!”

  隨即回頭對門外大聲叫道:“娘,您可以進來啦!”

  煙霞仙子忙竄進書房,氣乎乎地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這麼神神秘秘的!”

  津兒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娘,孩兒這就向您坦白,希望您不要生氣,我已有意中人,她就是……淑貞,我希望娶她為妻!”

  慕容紫煙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下來,暗地裡松瞭口氣,同時也為李淑貞感到慶幸:“李護法對津兒感情之深,似不亞於我對千兒,理當得到如此回報,津兒總算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

  煙霞仙子卻無比震驚地跳瞭起來!沖津兒厲聲道:“你說什麼?淑貞?她可是你乳母,而且還是有夫之婦!不行~我絕不會同意!”

  津兒似乎早料到母親會是如此反應,忙看向慕容紫煙,希望她能替自己出頭。

  慕容紫煙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煙霞,你先冷靜一下……其實,乳母嫁給自己乳養大的孩子並非沒有先例,本朝憲宗皇帝不就娶瞭自己的乳母萬貴妃麼?而且終生和萬貴妃恩愛無比,成就一段愛情佳話!要說她是有夫之婦,你我原本也是一樣,還不是都已打定主意,改嫁千兒?我瞧李護法可是真心喜愛津兒,為何就不能改嫁給他呢?”

  煙霞仙子愁眉苦臉地道:“夫人啊~不是我不給您面子,而是……而是淑貞情況跟咱倆完全不同,她丈夫乃是本門德高望重的長老英展峰!您說,我作為掌門人,能慫恿英長老夫婦鬧婚變,再讓淑貞改嫁做我兒媳麼?若是那樣,恒山派上下會怎樣看我?”

  慕容紫煙一聽,不禁大感為難,皺眉道:“原來這樣~既然情況如此復雜,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希望姊姊盡量尊重孩子的意願。其實最重要的是李護法的意願,若她鐵瞭心,自會和丈夫交涉,姊姊大可睜隻眼閉隻眼,英長老自然怪不到你頭上。”

  煙霞仙子沉思半晌,緩緩地道:“看來也隻能這樣瞭。不過,我是絕不會主動找淑貞談這事兒的……津兒你老實說,是不是把人傢肚子搞大瞭,無法脫身,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娘必須提醒你,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若草率從事,今後後悔可就晚瞭!”

  津兒淡淡地道:“娘想多瞭,孩兒和淑貞相處得很好,您大可不必擔心。”

  煙霞仙子氣道:“好~好!兒大不由娘,我也懶得管瞭,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說話間,周韻施施然走瞭進來。一見津兒也在,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津兒,好久不見,躲哪兒去啦?走,姊姊帶你去看一樣新鮮玩意兒!”

  不由分說,拉著津兒便走。

  津兒掙紮不脫,不由求助地看著母親和夫人,可憐兮兮地叫道:“夫人,娘~我不想去!”

  話音未落,已被硬生生拖瞭出去。

  慕容紫煙忙大聲道:“韻兒~不許整人傢!”

  未聞女兒回應,也不知她聽見沒有?隻好回頭安慰閨蜜:“姊姊不用擔心,韻兒最近乖瞭很多,興許隻是帶津兒出去玩會兒也說不定。”

  煙霞仙子心中大感不安,滿心想跟出去看看,又怕夫人笑話自己小氣……

  大約一刻多鐘之後,津兒驚恐萬狀地跑進書房,撲進母親懷裡抽噎不止,強忍著才沒流下眼淚,渾身顫抖著喃喃道:“好可怕!好惡心啊!……”

  煙霞仙子心疼不已,忙摟住愛兒不住安慰,急道:“瞧你嚇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啦?”

  津兒顫聲道:“剛才大小姐將我扔進一間黑屋子裡,把我一個人關在裡面。我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周圍不斷傳來‘吱吱~吱吱~’的叫聲,地上似乎也有許多東西在爬。我害怕極瞭,求大小姐開門,可沒人理我!然後我感覺那些東西開始往我身上爬,越爬越多,還有不少鉆進我衣領和褲管裡面,甚至爬到我頭臉上。我伸手一摸,媽呀!全是些大老鼠!好惡心啊,它們還在咬我的肉……”

  津兒一邊控訴,一邊不斷撲打自己身上,唯恐衣衫裡還有老鼠藏在裡面!

  煙霞仙子忙翻開兒子衣袖查看,果然有不少尖銳細小的咬痕和牙印兒,簡直就像咬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痛,不由得狠狠地瞪瞭閨蜜一眼,頗有譴責之意!

  慕容紫煙大感狼狽,正待賠禮道歉,女兒又大搖大擺地晃瞭進來。

  見她又來瞭,津兒頓時如同老鼠見瞭貓,感覺渾身不自在。這位大小姐最近一系列暴行,加上剛才在黑屋子裡的恐怖經歷,令他印象深刻,早給她貼上一個惡魔標簽,本能地想離她遠點!

  慕容紫煙生氣地道:“煙霞姊姊和津兒是我們的貴賓,你怎能這樣整人傢,快向津兒道歉!”

  周韻理直氣壯地道:“女兒是想訓練一下他的膽量,以後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道歉?”

  慕容紫煙臉色鐵青,“不行,今天你非道歉不可!”

  周韻不敢違背承諾,轉頭看向津兒,眼中滿是怨毒之意,氣沖沖地道:“好、好!我道歉,以後我看見這傢夥便繞道走,躲他遠遠的,總可以瞭吧?”

  心中已在謀劃無數陰招,打算好好整治這傢夥一番,而且還得讓母親找不出是誰幹的!

  其實她和津兒本無恩怨,隻是剛才進來時,見母親和津兒神情有些異樣,誤會兩人之間有些曖昧之事,心中不禁暗自惱怒:“他算啥玩意兒?千兒的女人都敢勾搭,看老子不整死你!”

  還有個問題,是出在曉虹身上,隻要想想曉虹此刻陪在千兒身邊,不知正使出何種狐媚手段勾引他,心中便恨得牙癢癢地!整不到曉虹,惡搞一下她弟弟也算是種發泄!

  煙霞仙子見她如此神情,心知夫人把她逼急,吃虧倒黴的隻能是自己的兒子,忙強顏歡笑地道:“大小姐的確是番好意,津兒從小嬌生慣養,是該好好磨練一下……”

  周韻斜乜母親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瞧~女兒沒說錯吧,還是人傢煙霞阿姨懂道理!既然阿姨也覺得津兒需要磨練,就讓我帶他到練武場上和精衛隊一起訓練,我保證不出倆月,定讓津兒練成一副銅筋鐵骨!”

  言罷又待上前帶走津兒。

  煙霞仙子忙摟緊兒子,笑道:“津兒最近感冒,尚未好齊全,還是以後再說吧?”

  以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這位魔女今兒哪根筋搭錯瞭,竟將矛頭對準津兒?不行,我得趕緊把津兒送回恒山!”

  周韻不置可否,一屁股坐在千兒書案後那張軟椅上,但見滿眼皆是千兒常用的東西,不由睹物思人,滿懷離愁別緒。滿腦子整人的念頭煙消雲散,對津兒徹底沒瞭興趣!

  書房裡一時陷入沉默,似乎誰都不願說話。津兒更是躲在母親懷裡,噤若寒蟬,生怕再度引起惡女的註意。沒說上兩句話,他便私下拉拉母親衣角,催著她匆匆告辭而去。

  在慕容紫煙印象中,大女兒主動光臨自己書房,似乎還是頭一遭,“嗬~今天居然有雅興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周韻很仔細地看著母親的臉,看得慕容紫煙渾身不自在,“韻兒,老盯著娘看幹嘛,難道娘臉上長出瞭兩朵花?”

  周韻吊兒郎當地道:“我是見娘蓬頭垢面的,氣色也很差,心情似乎不太好哦?”

  “唉~!”

  慕容紫煙長長地嘆瞭口氣。

  周韻黛眉一挑,說道:“娘還在為讓出正室夫人之事煩惱吧?其實大可不必,女兒曾對千兒說過,‘若是娘願意坐上太上夫人之位就好瞭,不僅地位尊崇,還能為年輕女孩騰出名額。’隻是一直沒機會和娘商量此事,這會兒老話重提,不知娘願不願意?”

  這話原本是千兒隨口說起過,但她唯恐母親為此遷怒於千兒,故而攬到自己頭上。

  慕容紫煙皺眉道:“真虧韻兒想得出!娘隻聽說有太上皇,還從未聽說過太上夫人這種名分……”

  還真是巧瞭,她的回答,和當初周韻回答千兒的話如出一轍!

  周韻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點倒也難不倒她,當下不以為然地道:“不管有沒有過,咱們傢自己興還不行麼?我隻是想,女兒做瞭大房,娘反而位居側室,怪不好意思的!”

  慕容紫煙一聽,覺得這還真是個問題,可自己答應過女兒之事,隻要女兒不違規,就絕無反悔之理!不由皺眉道:“看來也隻好這樣瞭……可還有煙霞呢?娘答應過讓她做二夫人的。”

  她倒還惦記著自己的閨蜜。

  周韻笑道:“太上二夫人如何?隻是在前面加上太上二字,地位可也不低。”

  慕容紫煙無可奈何地道:“死丫頭,盡會出餿主意!”

  隨即忽然想起什麼,“韻兒,你最近弄一幫人在練武場裡折騰個啥?搞得大呼小叫的。”

  周韻道:“我在練兵。”

  慕容紫煙奇道:“練兵?”

  周韻道:“是的!精衛隊和羅剎旗兵傳統的訓練方法太過老套,強度也不夠,女兒必須得加以改進!清晨我到練武場考察他們的身手,還沒等我出汗已趴下三十多個,這些老爺兵個個如此弱不禁風,怎能爭霸武林、上戰場打仗?更別說還想指望他們去打江山!”

  “老套?強度不夠?”

  女兒的話令她有些吃驚,心中暗道:“精衛隊和羅剎旗兵的訓練方式,已是我在女真本部軍訓項目的基礎上大大加以改進,並適當加大瞭訓練強度。由於無法適應這種嚴酷的訓練,掉火坑裡燒死、被激流卷走淹死的可不在少數,還有一些考核不過關被處死……韻兒居然覺得強度還不夠?”

  念及於此,她不由苦笑道:“韻兒,你體質異於常人,又有神仙一流的師祖從小全力栽培於你,怎能作為考核這些隊員身手的標準?”

  周韻振振有辭地道:“欲做大事,必得有異於常人之能!所以女兒打算訓練一支真正的鐵軍,能者上,弱者被淘汰,我有這個信心!”

  慕容紫煙心中一動,“訓練這樣一支鐵軍用來幹嘛?”

  周韻道:“這兩天我閑來無事,一直在琢磨著,想憑借羅剎門強大的實力,給千兒弄頂皇冠戴戴。所以麼,一大早就到練武場去瞭一趟,試試大傢的身手,結果太讓我失望啦!”

  慕容紫煙大為吃驚!她心中所想除瞭對千兒,還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包括女兒,絕未想到她跟自己竟想到一塊兒去瞭,畢竟是母女,心連心啊!“女真即將立國,對中原虎視眈眈。即便我們打下中原江山,千兒恐怕也坐不穩皇位,對此,不知韻兒有何看法?”

  周韻皺眉道:“女兒隻喜歡沖鋒陷陣,對於大的方面,還得娘來策劃。不過我想,若是既有骨頭又有肉,還是先啃那根硬骨頭為好,也不知對不對?”

  慕容紫煙大為震驚,“韻兒的意思,可是在時機成熟時殺回老傢,蕩平本部後,再傾力重返中原?那豈非讓娘去對付父王、你的姥爺?”

  周韻不假思索地道:“那又有何不可!何況去年隨娘回關外省親,我看姥爺七老八十,走路都得人扶,看看也活不瞭多久瞭。真等到娘重返女真故地時,我估計迎接您的不會是姥爺,而是娘的那些弟弟妹妹們。由來長輩去後,都是長兄為父、長姊為母,若有不服的弟弟,收拾起來也是名正言順!”

  慕容紫煙心中再度興起驚訝之感,暗道:“沒想到韻兒除瞭能惹禍,一旦琢磨起正事兒還真是有板有眼!別看她表面毛躁,這番分析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有道理啊!父王一代人傑,不好對付,至於對付弟弟們嘛,哼哼~”轉念又想:“遠的暫且不說,眼下難得韻兒肯安心做點正事兒,不如就放手讓她去折騰吧。反正她若閑著沒事兒,鐵定會搞出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成天給我惹禍!”

  精衛隊上黃旗一到八縱隊作為核心力量,原屬北風直接統帥,艾爾莎最近被提拔為副手。由於北風身為精衛隊大統領,艾爾莎便成為上黃旗實際上的首領。

  可北風臥床不起,艾爾莎隨千兒遠赴昆侖,除瞭幾位縱隊隊長還在,上黃旗目前實際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於是慕容紫煙將上黃旗這八百人交給女兒,由她暫時負責督導訓練。另外,特許女兒由摘月、飛霜和彩虹所統領的上白、上紅、上藍三旗中,通過訓練考核,挑選一千精銳,另外組建一支新軍,由周韻親自統帥,並按她的方式加以組織和訓練。

  至於這三旗所產生的千名空缺,則由各地羅剎旗兵子弟中擇優增補進來。由於中原富庶且氣候宜人,近年來,自關外慕容封地舉傢南下投奔中原羅剎門的女真部眾源源不斷,導致羅剎旗兵麾下四旗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各旗都早已超過當初每旗屬下十個牛錄的規模,其中實力最強的渤海鑲黃旗已擴充到三十四個牛錄,最弱的江淮鑲藍旗也達到二十個牛錄。

  所以,為精衛隊補充千把人的新鮮血液,倒是沒有一點兒問題。作為最高統帥的禁衛軍和羅剎門最精銳之師,羅剎門全體上下一向把能夠成為精衛隊中的一員視為莫大榮耀。平時偶爾出現幾個空缺,前來報名應征的羅剎旗兵女真子弟時常高達萬人以上,沒有九大門派護法以上的身手想都別想。所以精衛隊選拔人員一向非常嚴格,一直由北風親自把關。這次一下子空出千個名額,在羅剎門中頓時引發一場轟動,畢竟十餘年來,這種擴招盛況還是首次出現!

  周韻立馬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

  這是件費力又不討好的苦差事,不過,一來可充分釋放旺盛的精力,二來免得無聊,成天想著千兒。

  周韻選拔新軍人選的方式類似賽馬,在訓練中以淘汰賽方式進行。經過一周的艱苦訓練,這一千人選終於由上三旗共二千四百人中脫穎而出。

  周韻把這支新組建起來的千人鐵騎部隊,命名為暴龍軍。這是女真歷史上戰功最為顯赫的一支重裝騎兵!昔年滅遼伐宋,暴龍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金軍精銳中的精銳,核心中的核心,一直被女真皇族所牢牢控制,也是數百年來所有女真人最為崇拜的神話。

  暴龍軍組建完畢,周韻立即著手對這支嫡系部隊,進行挑戰人體極限的“殘忍”訓練。這裡所謂的殘忍,不僅指訓練方式,更體現在處罰方式上,也很有大小姐特色。

  精衛隊和羅剎旗兵都是慕容紫煙一手訓練出來的野戰部隊,雖早已遠離血腥征伐不斷的女真各部,但高強度軍事訓練從未擱下。除此之外,圍獵、率眾火並征服各大幫派,以及和天門的長期血腥對抗,多少都是慕容紫煙有意而為之,目的就是為這支部隊不斷提供實戰機會。

  羅剎門傳統的軍訓方式主要有:“其一、冬練三九,即通宵盤坐於冰天雪地之中練功;其二、夏練三伏,即夏日三伏天在烈日暴曬下長途行軍;其三,泅渡寬闊激流;其四、跳越火坑;加上其餘訓練體能、技能、心理和意志各方面素質的項目若幹。合格者受賞,未達標者重罰,甚至被殺。訓練口號是,訓練場和圍場就是戰場,反過來,上陣殺敵便是圍獵,敵人就是獵物!”

  在保留以上傳統訓練項目的基礎上,周韻增加或加大強度的訓練方式為:首先,把自己呼喚老鼠和蛇的特制口哨復制瞭一千個,訓練大傢用鼠哨傳遞信號,三天內未能精通吹奏技巧和領會所有信號含義者為不合格;其次、把每天舉六十斤杠鈴三十次,改為上下午各舉百斤杠鈴五十次,脫力累死者活該;其三、雙腿各綁上四十斤沙袋,在練武場上折返跑,上下午各折返五趟,考核方式為綁著沙袋連續跳越五個近一丈寬的火坑,掉進火坑被燒死算他倒黴;其四、一律身披鎧甲、全副武裝,跳進黃河水流湍急的河段武裝泅渡,每天不間斷遊兩個來回,沒任何救生措施,淹死拉倒!

  在以上所有魔鬼訓練項目中生存下來,卻未能達標者將受罰,而周韻處罰不合格者的方法隻有一種,很恐怖的那種,且容後再敘。

  周韻對坐騎的重視程度也堪稱苛刻。為暴龍軍訓練與挑選戰馬時,會對馬匹進行更加嚴格的力量與能力的訓練,在長途奔馳中爬山越嶺、履淵跳澗,不達標的統統殺掉吃肉!

  需要說明的是,周韻的鼠哨可吹出八種單音節,哨音跟名字一樣惡心!有的單音節如老鼠廝打時的吱吱怪叫,有的似老鼠啃噬木頭時的嘎嘎聲,有的如鬼哭狼嚎,有的如荒野鬼夜哭……

  不一而足,總之嘶啞難聽之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那些隊員剛開始吹奏時,感覺渾身都有老鼠在爬來爬去,又似乎白日見瞭鬼,真是很恐怖!可鼠哨穿透力極強、傳音極遠,用力吹響時數裡范圍內都能聽見,且由於哨音怪異,雖大軍廝殺聲中也很容易分辨。

  周韻將這些單音相互組合,構成諸如“沖鋒、撤退、穿甲和卸甲……”

  等等近百種含義,且從縱隊到每個小隊都有一組哨音與之相對應,以便用哨音傳令或召喚。

  在訓練中有人提出異議,認為某些項目非人力所能及。為瞭更有說服力,周韻在半天之內,將全天的所有訓練項目加倍一一完成,親自示范給大傢看。尤其當大夥見她披掛數十斤重的全副板甲,在飄著浮冰的黃河激流中連續遊瞭四個來回,上岸後喘息一陣,還能接著做其他項目,簡直驚為天人、嘆服不已!徹底堵住瞭所有人的嘴巴。

  這天慕容紫煙光臨練武場視察,不知周韻用鼠哨吹出一個什麼三音節信號,暴龍軍將士瞬間全部隱入練武場南邊那片密林中。慕容紫煙大為奇怪,“韻兒,暴龍軍在搞什麼名堂,怎麼一下子全躲林子裡去瞭?”

  周韻有些懊惱地道:“嗨!剛才我本想用哨音指揮大傢列隊向您致敬,結果搞錯,吹成撒尿啦!我有規定,若是半炷香時間內未完成口令所表示的動作,便是不合格,所以這些人才會閃得這麼快。”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樣豈非把我的花園搞得臭烘烘的?”

  周韻道:“沒事兒,那是肥料,您的花兒啊草啊樹啊會長得更好!娘,上千男男女女躲在花樹叢中一起撒尿,可真是很壯觀!要不要女兒帶您參觀一下?”

  慕容紫煙皺眉道:“這麼粗野話,你一個女孩子傢居然說得出口?”

  周韻道:“您還真說著瞭,我就沒覺得自己那點兒象個女人,是不是在娘肚子裡的時候,不小心把性別搞錯瞭?”

  ************千兒一行頂風冒雪,乘雕一路向西飛行,他由空中向西遙望,一座連綿千裡的山脈峰巒起伏、高聳如雲,如同一條巨龍,在雲層間若隱若現。

  “這條山脈如此雄渾壯觀,應該就是昆侖山瞭吧?”

  他心情大振,叫鷹奴催動座下巨雕,跟在賽西亭夫婦身後向前飛去。

  不到半個時辰,已然飛臨昆侖上空。千兒放眼望去,隻見下面白雪皚皚,珍禽異獸,在所多有,景色幽險奇峻,雄壯巍峨。隨著賽西亭夫婦禦雕向一座雪峰山腰處降落,可見不少珍禽由身旁飛過,異獸在雪原上來回走動,刨開深深積雪啃食地衣及青草之類,景色美不勝收!

  千兒心中不由贊嘆不已,“昆侖真不愧為萬山之祖和龍祖之脈的稱謂啊!”

  昆侖派凌霄宮便建立在昆侖山脈中段、昆侖山口東側的金頂峰山腰處,一座巨大的天然平臺之上。金頂峰鐘靈毓秀,聚天地之靈氣,是絕好的修真煉氣之聖地。峰頂有聞名遐邇的玉虛殿,附近還有一線天、昆侖泉和玉虛臺那樣奇美無比的自然美景。

  隨著巨雕飛行高度的下降,千兒發覺自己已處身於一團濃霧之中,身邊雲氣繚繞,幾乎無法視物。大約一盞茶功夫之後,濃厚的雲氣漸漸散去,一座奇特突兀的大峽谷出現於眼前!

  但見大峽谷兩側雙峰絕壁相對,怪巖嶙峋,峰頂平坦,谷底幽深,形勢極為險峻。千兒俯身鳥瞰,但見湍急的河水在深邃險峻的幽谷中洶湧澎湃,激起層層雪白浪花,發出陣陣雷鳴,令人望之目眩,聞之喪膽!

  這便是昆侖奇景之一的一線天大峽谷。發源於昆侖山中的由雪水和泉水匯合而成的格爾木河,從一千二百多丈高的高山峽谷奔流而下,滔滔河水將河谷長期沖刷,形成一條深數十丈、寬兩三丈的狹長幽谷,其中最窄處僅一丈多寬。

  半晌之後,一座高聳如雲的雪峰已然在望,此峰四周為蒸騰雲氣環繞,如身披玉帶的臨風仙女,顯得風姿綽約、鐘靈毓秀!

  漸飛漸近,千兒低頭看去,但見奇峰南側山腰處,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劈出一座巨大的天然平臺,其上聳立著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建築。從這個角度俯視,可見整個建築群座北朝南,共一進五院,呈太極八卦形排列。

  酉時時分,千兒一行降落於山門外。他抬頭看去,眼前乃是一座雕飾古樸的高大牌坊,上書藍底金字的‘源遠流長’四個古篆。穿過牌坊便是山門,門樓前東西兩側豎立頂端為鬥方形,高約三丈三尺圍桿各一根,山門乃兩層三間的小樓格局,門楣上高懸著一塊碩大金字橫匾,上書《凌霄宮》三個古篆。

  一位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女,和一個稍小些的男孩站在山門前,一見眾人,立馬跑上前來,撲進賽西亭夫婦懷裡撒嬌,索要禮物。查莉香忙介紹道:“公子,這位是小女賽麗兒,這是小兒賽艾米。”

  千兒忙拱手道:“麗兒妹妹,艾米弟弟,你們好!”

  回頭對綠絨說道:“綠絨,把禮物拿出來。”

  他出手自然不會小氣,全是名傢制作的珍奇之物,姊弟倆一邊看一邊驚呼不已!

  查莉香對子女笑道:“麗兒、艾米,別光急著看禮物。這位公子不用娘介紹瞭吧?如何,為娘有沒有胡吹?”

  賽麗兒臉上一紅,斂衽為禮道:“見過蕭公子,我可真是久仰大名啦!”

  賽艾米歪著腦袋端詳半晌,嘻嘻笑道:“千兒哥哥您好,您這樣的男子我還真沒見過,晃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啦!”

  賽西亭叱道:“艾米,怎麼憑地沒禮貌,也不見禮!”

  言罷瞪瞭查莉香一眼,那意思是說:“都是你慣的!”

  千兒拉住賽艾米的小手笑道:“賽掌門言重瞭,艾米弟弟這樣不見外,真是好可愛,我最喜歡啦!”

  賽麗兒撇撇嘴說道:“蕭公子的意思,我就不可愛咯?”

  作為西域回回的子女,不僅容貌和中原人迥異,性格也是大相徑庭,直爽熱情許多。

  千兒一時有些不適應,支支吾吾地道:“弟弟這麼可愛,姊姊當、當然更不會差啦!”

  賽麗兒笑靨如花地道:“這還差不多!公子若有時間,小妹帶你好好遊覽一下昆侖風光,這裡跟中原景色可是大不相同哦!”

  千兒笑道:“剛才我在空中已大致領略一番,的確別有風情。那我就先謝過麗兒妹妹啦!”

  談笑間眾人已進入山門,便進入瞭二進院,迎面正北有一座宏偉的大殿,乃是前後潑水、出簷,及前後開門的觀音殿,東西兩側建有土木結構的平房各三間。

  三進院正北為太極殿,東西兩側各建神客殿、待神殿各一座,以及上一間、下三間的鐘鼓樓各一座。

  四進院正北是一座高大恢弘的大殿,門前橫匾寫著《三清殿》三個金字古篆,兩側建單腹腰式的八仙觀殿和七貞祖殿各三間。

  麗兒介紹道:“蕭公子,這三清殿便是昆侖派凌霄宮的主殿瞭。”

  千兒笑道:“麗兒妹妹別這麼見外,你娘可是我最親最親的阿姨,咱們還是以兄弟姊妹相稱比較好,就叫我小千或千兒好啦。”

  麗兒戲謔地道:“那好啊!小千哥哥,你是不是特喜歡賭博,常出老千啊?呵呵!”

  千兒道:“名字是父母取的,我可是從不賭博的哦!”

  說話間已進入五進院,乃是凌霄宮的後花園,占地約三十畝,正北為一座雅靜的跨院。花園東西兩側花樹從中,散佈著二十餘座帶小樓的精致跨院,由無數條縱橫交錯、曲徑通幽的花徑相連。據查莉香介紹,這些跨院乃掌門、長老等首要人物及其傢屬們的居處。

  賽麗兒邀請千兒去參觀她所居那棟繡樓。千兒有些猶豫,畢竟在中原,男子進入少女閨房是很犯忌諱的。

  查莉香笑道:“千兒,別想那麼多,我這女兒朝他爹,回回習俗,沒那麼多忌諱。”

  千兒這才隨她過去參觀瞭一下,地上鋪著波斯地毯,墻上掛的是和田壁毯,傢具擺設也完全是西域風格,和中原格調迥異。

  隨後,眾人來到那座跨院圓拱門前,見橫匾上題有《迎賓苑》三個大字,跨院正北乃兩層精雅小樓玉皇閣,左右各有待客精舍一排,居室若幹,乃昆侖派招待貴賓的高級迎賓精舍。

  千兒註意到,整個凌霄宮各進院落呈前低後高的格局,不僅顯得錯落有致,而且由各進院落看出去,視野均非常開闊。除平房為土木結構外,各殿宇均為磚木結構,雕梁畫棟、氣勢恢弘,實不愧為修道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