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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孫揚遞到我面前的通知,不禁皺起瞭眉頭。

  居然把安天市行動失敗的責任,強按在瞭我的頭上,說我就是其中的眼線,導致此次任務功敗垂成。那些之前被抓捕的所謂的罪犯都已經進行瞭指認,並作出瞭對我不利的證詞。我內心冷笑不已,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恐怕這其中並不隻是淩菲菲在搗鬼。

  「上面寫的明明白白,我也沒有辦法。」孫揚嘆瞭口氣道,然後示意瞭一下旁邊的刑警。

  那兩位刑警同事猶豫瞭一下,最後還是走上面卸下瞭我腰間的手槍。

  「凡事都要講證據,我需要一個說法,你不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逮捕我。」我沈聲道。

  「小趙,我也不想的,但這是上面的命令,我隻能執行。至於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幫你作證澄清,因為所有的證詞都指向瞭你。」孫揚一臉的淡漠。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

  孫揚看瞭我一眼,道:「把趙隊長暫時押到看守所,等待後續審查結果。」

  「孫揚!」我猛地呵斥道,「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狗腿子!」

  「把趙隊長帶下去!」孫揚並不理會我的喝罵,直接擺手道。

  「孫揚,你別以為自己能在副局長這個位置上能坐的長久!」

  ……

  被押到看守所後,也沒人來打擾我,警局也沒有再派人對我做進一步的審訊。我一直都覺得暗中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卻想不到竟是直接把我關瞭起來。身在看守所,我一直念念不忘兩個人,一個是妻子俞清霜,另一位卻是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女人。

  「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瞭,她有沒有醒過來?」我默默對自己道。

  甚至我自己都沒有發覺,此時的我對她的關心和牽掛居然隱隱超出瞭真正的俞清霜。

  讓我更沒有想到的,卻是兩天後發生的事情……

  「趙軍,有人來看你瞭。」一個警察對我道。

  「琪琪!」當我進入隔離室的時候,隻見張琪琪正站在那裡,她還一臉焦急的模樣。

  「你怎麼來瞭?」我急忙跑上前,問道。

  我心中一直默念著:是她醒過來瞭嗎?可現在的我如何見她?她是不是也願意見我呢?

  「趙軍,你怎麼被關起來瞭,他們為什麼抓你啊?」張琪琪焦急道。

  「琪琪,你就不要再問我,清霜現在怎麼樣瞭?是不是醒過來瞭?」我十分期待道。

  卻見張琪琪搖瞭搖頭,有些哽咽道:「被帶走之前,她都沒有醒來……」

  「帶走?」我頓時楞住瞭,心中猛地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是誰把她帶走瞭?」

  「是幾個警察。當時我正跟俞姐說著話,他們就直接進來瞭,說俞姐犯下瞭案子,有重大嫌疑,要帶回去進行審訊。我問他們,俞姐到底犯瞭什麼案子,他們說上面有交代涉及保密,無可奉告。我也沒法阻攔,他們就讓醫院的工作人員把俞姐擡下去瞭……」

  犯下瞭案子!我的腦子一時間也亂瞭起來,他們把我抓瞭,無非就是想找個替罪羊而已,但是他們怎麼把清霜也給抓瞭,清霜一直待在傢裡又能犯下什麼案子呢?更何況,他們抓走的也隻是一個冒牌貨而已……

  「琪琪,先不要哭,告訴我,那些警察裡面領頭的是誰?」我平復瞭一下心情,問道。

  「就是那個大隊長孫揚。對瞭,當時我試圖阻攔他們,讓他們出示逮捕令,他們直接把我推到一邊,我聽那個孫揚還嘀咕瞭一句,說什麼她又不是你俞姐,你激動個什麼勁。」

  孫揚居然知道那個清霜是假的?!

  我頓時呆住瞭,他怎麼會知道的?瞬間,無數個念頭湧向我的腦海。

  難道是淩菲菲把這件事告訴孫揚的?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但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她。

  如果真的是淩菲菲,她把這件事告訴孫揚,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如果孫揚知道瞭他們帶走的俞清霜隻是個冒牌貨,那宋局會不會知道呢?

  目前知道冒牌貨身份的,有我、淩菲菲、孫揚,還有小兔所在的那一方勢力。但不排除還會有其他人知道,或者淩菲菲把這件事告訴瞭別人。

  「趙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兩天沒有露面,打電話也不接,我本以為你是工作忙。但是我看他們帶走瞭俞姐,就直接跑去警局找你,想知道俞姐究竟犯瞭什麼案子,結果孫揚說你被關進看守所瞭。他們為什麼把你關起來啊?」張琪琪眼圈紅紅的,令人望之心生憐惜。

  「琪琪,我到底犯瞭什麼事,你就不要管瞭。你俞姐她……」我糾結瞭好一陣,最終還是把實情告訴瞭張琪琪,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必要再對她隱瞞下去瞭。

  孰料,張琪琪聽完我的敘述後,直接呆在瞭那裡,良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俞姐她……」張琪琪看著我,結結巴巴道。

  「琪琪,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要向你隱瞞一切的,我也是出差回來才揭開她的真實身份。」我嘆瞭口氣道。這種事情對張琪琪來講,無疑是一種心理上的打擊。

  「趙軍!」張琪琪猛地吼瞭一聲。

  「不得喧嘩,說話小聲一些!」一旁的警察呵斥道。

  「姓趙的,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張琪琪瞪著我道,「你這樣對俞姐,說得過去嗎?」

  「我……她不是我妻子……」我攥緊瞭拳頭道。

  「就算她不是你妻子,她陪瞭你那麼長時間,毫無怨言的伺候你,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可你怎麼對她的?你告訴我,你的良心平安嗎?你有良心嗎?」張琪琪一連串發問道。

  「張琪琪!」我一時間也有些煩躁起來,「你不要把我說的那麼不堪,我承認自己沒多大本事。但你說我沒有良心,可我不這樣做,又怎麼對得起我妻子,俞清霜她現在在哪兒,過的好不好,我全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辦?難道我要撇下真正的妻子不管不顧,強行讓自己和一個冒牌貨過日子嗎?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我的良心才真的讓狗給吃瞭!」

  「可你也不能那樣對她啊!」張琪琪怒吼起來,壓根也不顧警察的呵斥。

  「她多可憐啊!自己真正的親人在哪兒,真正的傢又在哪兒?甚至連自己叫什麼都想不起來。她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結果就連你也拋棄瞭她,你讓她怎麼活?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吃安眠藥瞭,姓趙的,你的良心都拿去喂狗瞭!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面對張琪琪直欲把我罵個狗血噴頭的架勢,我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張琪琪說的何嘗沒有道理。那個冒牌貨也許和我一樣,都是被蒙在鼓裡的人,她所擁有的記憶和俞清霜一模一樣,就像被人強行抹除瞭自身的思維,進而又灌輸瞭妻子的記憶。導致她自己也以為我是她的丈夫,可她真正的丈夫又在哪兒?當她得知自己其實是別人的冒牌妻子後,她的世界肯定也整個崩塌掉瞭。如果仔細想來,這種感覺真的很可怕,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所有人都拋棄瞭自己,整個世界都再沒有瞭自己的容身之地。

  「姓趙的,你說啊!怎麼啞巴瞭!」張琪琪不停地質問道。

  而我,隻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道:「對不起,對不起……」

  「時間到!」站在一旁的警察喊瞭一聲。

  「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知道是誰,是不是自己的老婆都認不清,天底下竟有你這樣的男人!不是她玷污瞭你,是你玷污瞭她,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她。我才不管你那個什麼真正的老婆,隻有她,才是我真正的俞姐。姓趙的,如果俞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是罪魁禍首!」

  說完,張琪琪頭也不回地離開瞭……

  市東分局內,宋局長辦公室。

  「報告局長,任務已經完成!」一位警察對宋局長道。

  「很好!」宋局長點頭道,「人現在在哪兒?」

  「已經送去瞭您指定的地點,現在應該到那兒瞭,隻是人一直昏迷不醒。孫局讓我回來問你,是不是要再送回醫院觀察一段時間為好?」

  「不用,人送過去瞭就好,其他的就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情瞭。對瞭,孫副局長在醫院裡有沒有說些什麼?」

  那位警察想瞭想道:「沒有。隻是那個叫張琪琪的女孩在病房裡,還試圖阻攔我們,被孫副局長推到一邊去瞭,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宋局哈哈一笑道:「沒關系,不用理會那丫頭,這孫副局長倒也挺識趣啊,好!你先去吧。」

  當辦公室裡就剩下宋局一人時,他拿起桌上的話筒,撥瞭一個號碼過去。

  「喂……是我。人已經送到瞭吧?」

  也不知道對方說瞭些什麼,隻見宋局雙眼一亮,連連點頭道:「好好好,那我等著您的指示!」

  放下電話後,宋局竟是興奮地搓起手來,不知不覺中,他身下襠部的位置已經支起瞭帳篷!

  ……

  淩菲菲拿著肖勇專門為妻子建造的「手可摘星辰」的視頻來找我,是在張琪琪來找我的第二天。

  雖然我知道她就是一姐,但總覺得她好像還有隱藏起來的身份。她對我說這個視頻是別人用匿名郵件發給她的,我不太相信。她這個人有些手眼通天,感覺其他兩方勢力裡面都有她的人存在,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大佬所能做到的。

  因為之前高振組織的秘密會議中,我看到瞭那些被處決的警察臥底,從他們的資料來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當然,這裡的高手並不是指身手,而是潛伏地方的能力。這些高手除瞭被處決的那些,剩下的都沒能完成長期任務,到瞭一定期限就自動尋找時機抽身而退。

  淩菲菲又是如何在其他兩方勢力中,順利安插下自己眼線的呢?而且看起來時間已經很長瞭,很多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再有,她給我看這個視頻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讓我故意生氣嗎?覺得自己的老婆要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瞭,所以讓我主動放棄俞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