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內斯堡西郊,墳場。
清姨雖然將時間約在瞭下午兩點,但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她就趕到這裡,之所以提前來一是為瞭防止船長也提前派人過來埋伏於此,盡管這裡地勢較為平坦,除瞭大大小小墳包外並無什麼遮擋物,而且她所處的公路地勢高,可以一覽無餘的縱觀整個墳場,因此想要在這埋伏基本上不太可能,但小心沒大錯,預防總是對的;二來她要好好瞭解一下這條公路的走向,通向哪裡?有沒有岔道?以便等會把芭蒂交換到手後快速離開。
對照著地圖,清姨又駕車沿著公路實地跑瞭十餘公裡,大致掌握瞭周邊的地形,各種岔路小道也看瞭一下,心裡有瞭一些底,同時她也將後撤的路線規劃好瞭。
當清姨將車子重新駛回瞭約定地點後時間已經是一點四十分瞭,從這裡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人質被埋的地方,剛才她已經去那裡看過瞭,那裡沒有被翻動的痕跡,用於通氣的那根竹子也完好無損,因此可以基本判斷下面棺材裡面的哈瑟和他媽媽沒什麼大礙,於是她在竹子上綁瞭一塊紅佈,等一會用來做指引船長他們的記號。
坐在車子裡的清姨又仔細檢查瞭一下手槍和子彈,子彈還剩下十一發,令她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在她所擔心的就是船長會不會玩什麼花樣?
「冷靜!隻要對方還不知道那個傢夥和他母親的下落那麼他們還是不敢亂來的。」清姨在心裡暗道。
說實在的,盡管清姨膽大心細,又有一身不俗的本領,但此刻還是難免有一點緊張,畢竟這一次是直接面對船長,雖然她並不瞭解此人,不過從邁瑞的嘴裡知道這是一個黑道大佬,和這樣的人物進行正面較量,她必須要小心翼翼,決不能出現一點差錯,否則後果是難以想象,這一點她很清楚!
拉動瞭一下槍栓,將子彈上膛,清姨忽然生起一種孤軍奮戰的悲壯,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令她下意識的一手握緊瞭手槍,一手緊握著方向盤,右腳踩在尚未熄火的車子油門踏板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清姨不時的看著手表,終於在離兩點還差兩分鐘的時候前方忽然響起一下汽車喇叭聲,不一會,一輛黑色的福特越野車出現在瞭她的視線裡,隨即又是一輛白色的奔馳G級越野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到離清姨所駕駛的那輛寶馬X5車頭還有約十米的距離停下,雙方相向而對,這時福特越野車上迅速下來四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年輕壯碩的男子,他們立刻分散到公路兩邊做警戒狀。
白色 G級越野車的前排上隨即也下來兩個同樣西裝墨鏡的年輕男子,其中一個下瞭車後恭敬的拉開後排的車門,隻見一個約五十來歲,大腹便便,頭發花白且稀疏,一身白色休閑西裝的男人出現在瞭清姨的眼前。
此人自然就是船長,本來這交換的事是不需要他親自出面的,安排手下人做就是瞭,但他對清姨這個敢於和他作對的女人還是蠻感興趣的,特別是看到那一段在夜總會跳艷舞的視頻後他的興趣就更加濃厚瞭,以至於他都沒有通知自己兒子哈尼,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性,暴躁而又沖動,若是他在場,恐怕說不瞭幾句話就要拔槍相向。
船長不想讓這個女人死,為此他已經做好瞭相當周密的計劃,他下瞭車,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慢悠悠的走向清姨的車前,而這時清姨也下瞭車,站在車頭前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不斷走近的一行人。
在離清姨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船長停下瞭腳步,他拿掉嘴裡叼著的雪茄,摘下墨鏡,枯黃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著清姨,同時嘴裡道:「就是你綁架瞭我的太太和兒子?」
「我要的人呢?」
清姨不想多說廢話,對方人多勢眾,互相對峙對自己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必須速戰速決,然後盡早離開這裡才是上策,因此她是沒有直接回答船長的話,而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船長怔瞭一怔,隨即顯得有點皮笑肉不笑道:「你要的那個女人就在我身後的車上,那我要的人呢?」
「你先放瞭芭蒂,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太太和兒子在哪?」
船長面色一寒,陰陰道:「我們可是說好瞭,互相交換,你這是不守信用啊。」
清姨料到船長會說這樣的話,不慌不忙的淡淡一笑道:「你這麼多人,我可是一個人,你覺得我會那麼傻把人帶過來?」
船長盯著清姨的臉龐,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對此,清姨是面無表情,顯得鎮定自若,毫無怯色,然而實際上她渾身都感覺不自在,在她看來,對面這個矮胖壯實的白種老男人身上透著一股兇狠的侵略性,特別是他那雙狹小的三角眼,看似渾濁無光,但那眼神卻是顯得極為陰蜇,掃在她身上就像是有一條蛇在爬行似的,令她渾身皮膚都揪瞭起來,難受極瞭!
事實上,船長的眼睛在清姨臉上掃來掃去,然後在其身上上下巡脧倒不是在推測她剛才所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而是以一個捕獵者的心態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身為一個黑道大佬,現在更是躋身政界,儼然已是上流社會的巨賈,船長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然而縱然他見慣瞭太多的美女,也玩過太多的美女,眼前這個東方女孩還是讓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與昨晚看到的視頻上那個身著華麗性感的舞裙相比,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簡直像是換瞭一個人,如果說視頻上的那個充滿瞭嫵媚與魅惑,那麼眼前這個就透著冷艷和堅韌,很難想象一個人身上會同時兼容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不過船長能明顯感覺到有一點沒變,那就是女孩眼中的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神采,清澈的如山澗清泉般的眼神裡透著勃勃生氣,仿佛充滿瞭對生活的希冀,正是這種活力神采吸引瞭日漸暮氣沉沉的船長,讓他心中驀然一動,要知道以前他所經歷的那些女人,無論臉蛋多麼精致,身材多麼火爆,其眼神都是那麼的瞭無生趣,讓人一看就先失去瞭幾分欲望。
當然,眼前女孩的容貌同樣出眾,那張比船長巴掌還小幾分的臉蛋光潔細膩,白皙的猶如剝瞭殼的雞蛋,而且可以看的出上面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完全是原生態的,這令看慣瞭濃妝艷抹的女人的船長大感新鮮。
總之,清姨無論是在外表還是在氣質上都愈發的讓船長興趣濃厚,他在神情古怪的打量瞭清姨一番之後忽然怪聲一笑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
清姨心下暗松瞭一口氣,既是因為船長的這句話也是因為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瞭,不過表面上仍舊不動聲色道:「那你讓芭蒂過來吧,隻要芭蒂安全到我車上我就馬上告訴你要的人在哪。」
船長沖身邊的一個保鏢努瞭努嘴,此人點點頭,轉身對後面站在奔馳 G級越野車旁邊的一個保鏢招瞭招手,那人會意,隨即走到車後,打開瞭後備箱。
清姨目光眺望過去,雖然那輛奔馳與她相距不是很遠,也就二十多米左右,但中間還隔著一輛福特,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隻看到那個保鏢從車子後備箱裡拖出一個很大的旅行箱,然後彎下腰,從他這個動作看應該是在打開旅行箱,不過這時由於車身的阻擋清姨就一點也看不到瞭。
過瞭一小會,清姨看到有一個女人背對著她從下面站瞭起來,雖然看不到正面,可那金黃色的秀發,窈窕的身姿不是芭蒂是誰?隻見她似乎被反綁著雙手,一根帶子也系在腦後,應該是嘴被勒住瞭。
清姨心中一喜,暗道:「是芭蒂,看來她好像並沒有什麼大礙,太好瞭!」
正想著,隻見那個保鏢抓住芭蒂的一隻胳膊似是在拉扯著她,而她則是劇烈掙紮,清姨隱約聽到她喉嚨裡發出驚慌害怕的嗚咽聲,估計她應該還弄不清楚狀況,不知道自己已經來救她瞭。
「嗨,芭蒂,別害怕,我來……」
清姨大聲的喊瞭起來,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個拉扯芭蒂的保鏢忽然抬手在她的頸動脈上狠狠砍瞭一下,她的身子一下就軟軟的倒瞭下去,繼而被車身阻擋,消失在清姨的視線裡。
「她……你們幹什麼?」清姨不禁又驚又怒。
「哦,別緊張,我們就是想讓她安靜一點。」船長叼著雪茄,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奸詐笑容。
這時清姨看到又有一個保鏢走過去,似乎是要過去協助那個人,不一會,她看到其中一個保鏢將那個很大的旅行箱拖到車子旁邊,箱子是打開的,她看到芭蒂就蜷縮在旅行箱裡,並且與剛才隻看到芭蒂背面不同,這一次她看到瞭芭蒂的臉,隻見她雙手被反綁在後,嘴裡勒著佈條,身上僅穿著三點式的內衣,身子如蝦米般的側臥在旅行箱裡。
很快,其中一個保鏢就將旅行箱合上瞭,另外一個保鏢也湊上去,兩人的身影又將清姨的視線阻擋住瞭,不過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兩人散開,其中一個拉著裝著芭蒂的旅行箱走瞭過來。
沒一會,這個保鏢就拉著旅行箱來到瞭船長身邊,這時清姨看到旅行箱的拉鏈並沒有拉嚴實,還有一縷金黃色秀發從裡面散落出來,她有心想讓他們把芭蒂放出來,但轉念一想,此時的芭蒂是昏迷的,如果弄出來瞭交給自己那自己還要騰出手來扶她甚至要抱起她,那對自己是相當不利的,給瞭對方可乘之機。
考慮到這一點,清姨沒有讓對方打開旅行箱瞭,而這時船長似乎也看出瞭她的顧慮,齜牙一笑道:「是不是不方便過來拿人?沒關系,我可以讓手下替你把人送到你車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我要的人現在在哪?」
「你還是先把人送到我車子上吧。」清姨想瞭想道。
「哈哈,真是夠謹慎啊,不過沒問題,我答應你。」
說罷,船長沖拉著旅行箱的保鏢努瞭努嘴,保鏢會意的點點頭,隨即拉著旅行箱來到清姨那輛寶馬X5車子後面,拉開後備箱,然後將旅行箱提起放進車子裡。
「現在可以說瞭吧。」
清姨看著那個保鏢將旅行箱提到瞭自己車子上,然後關上後備箱就回到瞭船長身邊,她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事情似乎進行的很順利,然而也許正是因為太過順利,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心中疑慮,可終究隻是一種感覺,清姨暗笑自己是神經太過緊張瞭,她輕呼瞭一口氣,指著距離有兩三百米遠,系著紅佈的竹竿道:「看見那個地方瞭嗎?系著紅佈的那個竹子。」
船長以及他身邊的那幾個保鏢都轉頭舉目望去,隨即船長點瞭點頭,疑惑的看瞭清姨一眼道:「嗯,怎麼瞭?」
「你要的人就在那個地方的下面。」
船長面色頓時一變道:「你什麼意思?」
這時清姨已經轉身上瞭車,她頭探出車窗道:「你讓人去那裡挖,挖半米深左右會有一口棺材,你要的人就在棺材裡面,當然,你不用擔心,那個系著紅佈的竹竿就是用來通氣的,從埋進去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裡面的兩個人應該還沒事,不過要是時間再久一點的話我就不敢保證瞭。」
船長不禁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清姨會將自己的妻子及兒子隱藏在這麼一個地方,而這時清姨已經發動瞭車子,開始後退,旁邊幾個保鏢見狀一個個表現的蠢蠢欲動的樣子,同時把目光投向船長,似是隻等他一聲令下瞭。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嗎?快去挖啊!」船長大吼道。
幾個保鏢如夢方醒搬的回過神來,紛紛拔腿奔向那系著紅佈的竹竿,隻有兩個貼身保鏢一直跟在船長身邊,這時其中一個道:「老板,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不管相不相信都要去證實一下。」船長陰沉著臉道。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開車跟過去?」
「不用,我們就在這等著昂菲絲的好消息吧。」船長看著清姨駕駛的車子絕塵而去的背影陰陰一笑道。
保鏢點點頭,隨即又道:「那女人的屍體現在怎麼處理?」
船長吐瞭一口煙霧道:「這裡不正好是墳場嘛,就扔在這裡吧,反正現在也用不著這具屍體瞭。」
「好的。」
保鏢應瞭一聲後轉身走到那輛奔馳 G級越野車的後面,打開瞭後備箱,從裡面提下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旅行箱,而這個旅行箱裡裝的才是真正的芭蒂,當然,芭蒂已經死去多時瞭,而先前交給清姨,此時已經在清姨車子上的那個旅行箱裡裝的是昂菲絲,船長就是用這種移花接木的手法先是利用昂菲絲那與芭蒂極為相似的背影騙過瞭清姨的眼睛,讓她認為芭蒂不僅還活著,而且還相當健康,因為當時她的掙紮看上去還極為有力。
之後,以讓芭蒂安靜為由把她打暈,繼而故意露出已是屍體的芭蒂,讓清姨看清她的正面,令其相信旅行箱裡裝的就是芭蒂,最後利用車身及兩個保鏢身體的阻擋快速換瞭一下,把裝著昂菲絲的旅行箱交給清姨,送到她的車上。
不得不說,船長的這個辦法相當的高明,完全騙過瞭清姨,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危險之中,相反,她還因為交換順利完成而放松瞭一直緊繃的神經。
邁瑞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現在芭蒂也救回來瞭,清姨總算是長松瞭一口氣,不過為瞭確保安全,她沒有很快停車把還裝在旅行箱裡的芭蒂放出來,因為擔心船長會派人跟過來,因而她覺得此刻當務之急是駕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反正她看到那個旅行箱並沒有關嚴,不用擔心呼吸不暢的問題。
寶馬X5在簡易的公路上疾馳,糟糕的路況讓車身極為顛簸,這也掩護瞭正悄悄爬出旅行箱的昂菲絲,令其所造成的小動靜在晃動的車身中被掩蓋瞭。
昂菲絲以前可是警察,其身手還是相當敏捷的,隻見她蜷縮在旅行箱裡,通過拉鏈的縫隙細細觀察瞭一會就悄無聲息的從箱子裡翻身而出,然後蹲伏著,利用座椅靠背的遮掩一點一點的去接近正在駕車的清姨。
當然,昂菲絲不是赤手空拳的接近,船長一開始就在她的旅行箱裡放置瞭一把手槍和一副手銬,不過給出的指示是不能傷及清姨的性命,甚至是不能有太重的傷害,必須要生擒她。
車內的空間畢竟有限,昂菲絲蹲伏在第二排座椅後面還能勉強遮住身形,不被清姨發現,可若要再進一步,來到第二排座椅還要不被她發現那就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瞭。
昂菲絲稍稍思忖瞭一會後忽然心生一計,她轉身將背對著車前,弓著腰慢慢的直起身,同時頭低垂著,散落的秀發將大半邊臉都遮住瞭,而她的兩隻手則是分別緊握著槍和手銬,然後就這麼半側著身跨過後排座椅靠背,來到第二排座椅。
「哦,芭蒂,你醒啦?」
通過車內上方的後視鏡清姨一下便看到瞭彎腰弓身,披頭散發的昂菲絲,當然,清姨並沒有認出她來,還以為是芭蒂,不由欣喜的打瞭一聲招呼。
昂菲絲自然不敢應答,一出聲她就露餡瞭,這讓清姨心下覺得有點奇怪,按道理說已經飽受折磨的芭蒂知道自己獲救瞭應該激動的喊出來乃至哭出來才對啊,就算身體虛弱說不出話來至少也應該發出呻吟聲,況且看她從後備箱來到第二排座椅時的動作也不像是虛弱無力的樣子啊,相反還相當的敏捷。
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浮上清姨的心頭,她下意識的又仔細盯瞭昂菲絲的幾眼,此時的她還是三點式的著裝,身體的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驀然,清姨心中一聲驚呼:「不好!」
讓清姨看出破綻的是昂菲絲的腰側一端,她清楚的記得芭蒂身體的那個部位有個紋身,是一隻小小的蠍子,而這個女人的腰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就在清姨識破的同時已經來到她身後的昂菲絲一下轉過瞭身子,發絲飛揚間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瞭她的視線裡,一並出現的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別動!啊——」
昂菲絲發出一聲叱喝,然而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聲驚呼,原來就在這時清姨猛然踩瞭剎車,強大的慣性讓昂菲絲一頭栽向前面,大半個身子都越過瞭座椅靠背,整個上半身結結實實撞在擋風玻璃上。
由於清姨系瞭安全帶,自然沒受到什麼影響,但身形動作上還是被限制瞭不少,此時昂菲絲被摔瞭個七暈八素,是反擊她的最好時刻,應該立刻起身壓制住她的雙腿,再扭臂勒脖,她能做的就隻有束手就擒瞭。
可就是由於系瞭安全帶的緣故,並且安全帶的插口被昂菲絲的身體壓住瞭,所以清姨一時無法解開安全帶,也就起不瞭身,隻好退而求其次,揮手就是一拳,狠狠擊打在昂菲絲的後腰上,另一隻手便要奪取她手裡的槍。
昂菲絲不由發出瞭一聲痛苦的悶哼,握槍的那隻手被清姨緊緊攥住,繼而被一下接著一下的狠狠砸向儀表臺上,她吃痛不住,終於手一松,手槍被甩到一邊。
清姨旋即松開瞭手,轉而去撿那隻被甩落的槍,卻不料這時昂菲絲一條腿猛然一曲,膝蓋狠狠頂在瞭她的小腹上,她頓時隻覺一股熱流從肚子裡直躥喉嚨,繼而腹痛如絞,差點嘔吐出來。
吃痛不已的清姨在動作上不由一滯,昂菲絲抓住這個時機迅速調整瞭一下身姿,讓清姨沒有想到的是,她沒有去撿離她咫尺之遙的槍,反而飛身撲向自己,把自己緊緊按壓在座椅上。
幾乎與此同時,清姨感覺自己右手手腕一涼,轉眼一看,一隻錚亮的手銬銬在自己的右腕上,另一邊則銬在那女人自己的左腕上,頓時不禁一愣,再看那女人的臉,隻見她的嘴角泛起一絲大功告成般的欣喜笑容。
清姨立刻明白瞭昂菲絲的用意,她就是想和自己這樣互相僵持著,然後等待船長的人過來,從目前來看,雖然自己看上去稍落下風,但對方也不能拿自己如何,可是一旦船長帶人趕過來那自己就一敗塗地瞭。
明白瞭這其中的利害,清姨是背脊發涼,心中焦躁不已,要知道船長等人隨時可能會來,一旦過來瞭自己將再無翻盤機會,於是拼命推搡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昂菲絲。
然而雙方體型上的差距就註定瞭在拼蠻力上清姨是拼不過昂菲絲的,身為東方女性,清姨身材苗條而嬌小,身高不過一米六五左右;而西方人種的昂菲絲身高足有一米八,盡管清姨有著不俗的身手,可在這狹小的車廂內根本施展不開,現在又被人高馬大的昂菲絲死死壓在身下,她竟然一時動彈不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清姨知道不能再這樣硬拼瞭,她拼不起,必須要改變一下策略,她腦子飛快運轉,同時用膝蓋去頂,希望可以手腳並用的把壓在身上的昂菲絲掀開,然而曾經做為警察的昂菲絲在擒拿方面受過專業訓練,再加上身體上的優勢,她不但是毫無脫困的希望,反而力氣在一點點的耗盡,要是再繼續僵持個一時半刻,就算船長等人還沒趕來,她也會在僵持中徹底落於下風。
就在清姨急的額頭都冒出汗來的時候她的右腳忽然踩到一個凸起的東西上,隨即意識到那是油門踏板,她也沒考慮到什麼,完全就是毫無辦法下的隨性而為,腳用力的踩瞭下去。
一直怠速狀態下的車子猛然向前沖去,猝不及防的昂菲絲被車子的慣性帶的身形不穩,緊緊壓制的身體瞬間出現瞭松懈,清姨抓住時機身子一下掙脫她的壓制,一隻手本能的緊握住方向盤,另一隻與昂菲絲銬在一起的手則是與她互相拉扯搏鬥著。
此時的昂菲絲也是又急又恨,好不容易占據的優勢一下就被打破瞭,她知道這一次如果不能很好的完成船長交給自己的任務那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所以她知道自己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一時間,兩個都沒有退路的女人在車內打鬥的極為激烈,車子在簡易的公路上狂飆,但軌跡卻是歪歪扭扭,好幾次險些撞上路邊的山體甚至翻車。
由於清姨一隻手要控制著車子的方向,在搏鬥中必然吃虧瞭不少,臉,胸,小腹接連遭受到昂菲絲的擊打,但她不得不強忍著,不能停車,一旦停下不但可能再次陷入剛才的絕境,而且還有被船長等人早點追上的可能。
車子如失控的野馬在路上呈 S形狂奔,車內的兩個也是東倒西歪,扭打成一團,雙方誰都沒有占到明顯的上風,不過就在這時,一把黑色的手槍忽然出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這就是先前握在昂菲絲手裡,然後被清姨磕落的那把槍,之前是被甩到瞭一邊,現在在車體的劇烈晃動中不知怎麼落在瞭副駕駛的座位上。
昂菲絲想也不想,順手一抄,將槍握在瞭手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清姨想要去奪已經是來不及瞭,她看著路邊幾乎呈四十五度的斜坡,牙一咬,心一橫,猛的一打方向盤,車子呼嘯的沖過路基,飛下山坡,又駛出幾十米後驀然側傾翻車,繼而連續翻滾,而車內的兩人隻覺天旋地轉,劇烈的震蕩讓她們視線模糊,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