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轟隆一聲,遊文思居然知道白依山,那麼他自然也知道,白毛才是張苡瑜的正牌男友,而我和張苡瑜不過是在他和張蕎卿面前偽裝成情侶。
他問我怎麼看待白依山,當然不是想真的瞭解白毛在我心中的評價,而是在和我宣告一個信息,他已經對一切瞭如指掌。
我艱難的咽下口水,聲音都有些幹啞,說道:“原來叔叔知道白依山的存在。”
遊文思笑著說道:“我一接觸,就覺得你這個人實在很聰明,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連這點都沒想到。”
我冷靜下來,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想到,我早猜到戒指是張苡瑜偷出去的,可是戒指隻能有宿主脫下,換句話說,戒指一定是叔叔主動給張苡瑜的,可是我一直以為,瑜瑜是編一個很好的借口,才讓你心甘情願把戒指給她。”
遊文思搖瞭搖頭,說道:“瑜瑜並沒有必要瞞著我,因為我對她和她的關系還不錯……畢竟我還是盡到瞭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而且她也沒法瞞著我,因為她和她媽媽的關系一直不和,這點想必你也是看在眼裡,如果不是我幫她瞞著張蕎卿,不然蕎卿早就知道瞭白依山的存在。”
我舔瞭舔幹涸的嘴唇,說道:“所以叔叔和我們一樣,一直都是在瑜瑜媽媽面前演戲。”
遊文思的眼神變得有些森冷,說道:“沒錯,我當然實在演戲,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們也是在演戲,你還記得我和在門口,初次見到你時說的那句話嗎,我說你很像年輕時候的我,是因為我知道,你和我都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替身。”
我聳瞭聳肩,說道:“那麼叔叔你是什麼態度呢,你不會隻是幫忙配合我們演一場戲,然後撮合張苡瑜和白依山嗎?”
遊文思說道:“一開始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我一直是把張苡瑜當成瞭親生女兒對待,當然希望她能夠幸福,因為我知道,如果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令人幸福的事情。”
我聽出遊文思的言外之意,問道:“那麼說,叔叔你現在不這麼打算瞭嗎?”
遊文思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為自己點燃,然後又遞給我一根,我擺瞭擺手,表示我不抽煙。
遊文思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猛吸一口煙後說道:“我一直都有抽煙的習慣,可是因為張蕎卿不喜歡,所以我從未在她面前吸過,因為我愛她,我愛她愛到骨子裡,我愛她愛到已經發狂,這輩子,我的眼睛,我的心裡已經再也放不進其她女人瞭,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她。”
我說道:“可是你已經娶瞭張蕎卿。”
遊文思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猙獰,他呲著牙齒,大聲說道:“可是她愛的是喬十步,我和她一起生活瞭二十年,她的心裡愛著的始終是喬十步,那個像一條狗一樣的矮胖子,憑什麼,我心愛的女人,心裡愛的卻是別的男人,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
最後三個字,遊文思幾乎是吼出來的,我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裡的中年男人,初見時候,他留給我極為儒雅的印象,可是現在,我才見到瞭他內在最真實的一面。
沒有人願意當一條舔狗,更沒有人願意當一輩子的舔狗,這二十年來的傾心付出,早就在他的心裡埋下火山般的怒氣,隻需要一點火種點燃,就可以順便引爆他二十年的憤怒。
今天喬十步的出現就是這個火種,他被從自己房子趕出去,他的泰然自若是偽裝出來的,這種奇恥大辱沒有男人可以善罷甘休。
遊文思繼續憤怒的說道:“張蕎卿居然勸我不要放在心上,別的男人把她丈夫趕瞭出去,她居然讓她的丈夫不要和那個男人發生什麼沖突,為什麼,因為那個男人才是她心愛的人,而我這個丈夫,在她心裡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眼神在遊文思臉上轉瞭一圈,最後直視著他那通紅的眼睛上,說道:“所以你不僅想要得到張蕎卿的人,你還想要得到張蕎卿的心。”
遊文思搖瞭搖頭,苦澀的說道:“不,我連張蕎卿的人都沒有得到,我和她結婚這二十年來,從來沒有碰過她的身體,我得到的隻是她丈夫這個身份。”
這讓我著實意外,遊文思天天陪著張蕎卿這種極品美女,居然可以忍住不碰她,這份心志簡直讓人覺得恐怖啊,換做這世上任何正常男人,恐怕都不可能忍耐二十年吧,我打量著遊文思,在心裡懷疑他不會是陽痿吧?
遊文思深深的看我一眼,說道:“你問我現在是什麼態度,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想讓張苡瑜和白依山在一起,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幫你得到張苡瑜這個孽種,而你幫我徹底得到張蕎卿。”
我眉頭一皺,壓低聲音,有些不悅的說道:“我沒聽錯吧,你說張苡瑜是孽種?”
“沒錯。”遊文思的鼻翼都在抖動,他憤怒的說道:“她是喬十步的女兒,當然是孽種,這麼多年,我待她如己出,我甚至願意幫她一起欺騙張蕎卿,就是為瞭成全她的幸福,可是她呢,她是怎麼回報我這個做爸爸的,她居然還想撮合喬十步和張蕎卿。”
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說張苡瑜想要撮合喬十步和張蕎卿?”
遊文思說道:“你以為她今天為什麼叫喬十步過來,就為瞭讓喬十步拿走悟提經嗎,其實她是想要消除喬十步和張蕎卿當年的誤會。”
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誤會?剛剛張苡瑜提到的,她奶奶留下的東西……”
我突然明白過來,直接問道:“喬十步和張蕎卿是你和她奶奶拆散的”
“沒錯,”遊文思居然直接承認瞭,他冷冷的說道:“陳曉,我可以告訴你,張蕎卿和喬十步當年是被那個死老太婆拆散的,我也有參與,他們本就不合適,我們隻不過利用瞭他們之間發生的一些事,順水推舟而已,當然也用瞭一些手段。張苡瑜奶奶死瞭之後,這些事情本來再沒人知道,會一直爛在我的肚子裡。”
我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的說道:“可是,卻被張苡瑜從她奶奶的遺物中,發現一點什麼。”
遊文思又猛吸一口煙,咬瞭咬牙,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死老太婆究竟留下瞭什麼,但是這個死老太婆活著的時候,就太疼愛張苡瑜這個孫女,因為張苡瑜是喬十步的女兒,所以她一直得不到張蕎卿的疼愛,張苡瑜小時候一直鬱鬱寡歡,她奶奶就猶豫著要不要說清當年的事情,不過幸好她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先死瞭,可是沒想到還留下瞭別的證據。”
我聽著遊文思一口一個死老太婆,心想,不會張苡瑜的奶奶就是被他殺瞭的吧?當然這種猜測,我暫時隻能埋在心裡。
我說道:“可是張苡瑜並沒有說出來,她剛才順著你的意思,跟張蕎卿撒謊瞭。”
遊文思臉上露出陰詭的笑容,說道:“不,這些證據留著始終是個隱患,而且你也看到瞭,張苡瑜今天本來是打算說出來的,她最後之所以沒說出口,是因為喬十步太令她失望,對嗎?可是喬十步始終是張苡瑜的親生父親,如果以後喬 十步哪天做瞭讓張苡瑜感動的事情呢,又或者,那些證據不小心被喬十步或者張蕎卿看到呢,那樣我就會失去一切,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一定要把這份證證據從張苡瑜手裡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