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遊文思和我提過，張苡瑜小時候一直鬱鬱寡歡，而她外婆是最疼愛她的人，為瞭這個外孫女，她外婆甚至猶豫要不要說出當年的事情，不過沒來得及幵口就先死瞭。

　　我當時就懷疑，是不是遊文思動手殺瞭張苡瑜的外婆。

　　這完全有可能，畢竟張蕎卿和喬十步就是被張苡瑜外婆拆散的，一旦當年的事情被說出來，公開瞭真相，這對曾經的戀人舊情復燃，那遊文思的處境可就非常尷尬瞭。

　　他僅剩的張蕎卿丈夫這個身份也將失去，隻能眼睜睜看著張蕎卿離開他回到喬十步身邊，加上張苡瑜本來就是這兩人的女兒，到時候他遠遠望著人傢一傢三口團聚，那他就真是輸到一無所有瞭，連舔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悲慘。

　　換做是我，也必須要阻止這一切發生！不等林晴歆開口，我搶著說出瞭自己的想法：“我全部弄明白瞭，就是遊文思殺瞭張苡瑜的外婆吧。從張苡瑜一出生，她的母親張蕎卿就視她為瞭一個錯誤，而她的父親遊文思更是恨她入骨，張苡瑜還是個很小很小的人時，就幾乎被整個世界的黑暗所籠罩，而唯一的光明就是她的外婆，可是遊文思為瞭自己的私心，又殘忍的抹殺瞭這最後的光明。”我越說說越激動，也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看法。

　　所以張苡瑜才會如此輕易讓白毛走進她的內心，如果她外婆是第一縷光明，那麼白毛就是她生命中的第二縷光明。

　　對於習慣瞭黑暗的人而言，光明就是她的一切。

　　哪怕她親口承認愛的人是我，她的身邊也無法為我留下一個位置，我為她奮不顧身，她又何嘗不是為瞭白毛在她心裡種下的那一縷光明而飛蛾撲火。

　　林晴歆一直看著我，等我說完後，她稍稍沉默，開口說道：“我也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很可惜，事情並不是這樣。”

　　我有些錯愕：“難道張苡瑜外婆不是遊文思殺的？”

　　林晴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看待遊文思這個人？”

　　“他？”我回憶瞭一下自己和遊文思整個打交道的過程，不得不說，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是很好的，修長身影，一襲古樸青衫，很有絕世高人的風釆。

　　可是後面他的一系列表現，卻讓我大跌眼鏡，光彩照人的外表下，居然是一個令人不恥的綠帽癖，隻有在自己妻子被人褻玩時，才能產生一丁點可憐的興奮感。

　　尤其是想到他對張苡瑜造成的傷害，更是讓我對他難有半點好感。

　　我語氣有些不屑，冷冷道：“內心陰暗，卑鄙齷齪，而且聽說他還是黑道龍頭，平日肯定沒少幹奸淫擄掠的勾當，總之他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林晴歆張瞭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半響後，她嘆息一聲，說道：“你別因為太在乎張苡瑜，就把遊文思想的太壞，他這個人其實還行，雖然是黑道，但並沒做什麼壞事，反倒在他的管控下，黑道的人越來越收斂安份。”

　　我帶著些詫異的問道：“剛剛老師你還說，有人被他整整折磨瞭三天三夜？”

　　林晴歆無可奈何的一笑，說道：“可是我還說瞭，張蕎卿是他唯一的逆鱗，隻要事關張蕎卿，遊文思就會性情大變，反之若是拋開張蕎卿，他實在算的上是一個好人瞭。”

　　林晴歆自然不會騙我，看來我真的是看錯遊文思瞭。話說回來，他是燕傢上一代閥主燕忘情的得意弟子，也算是燕傾舞的師兄，確實沒有理由是個壞人，起碼他年少時，一定是個心懷正義的熱血少年。

　　那麼我接觸到的才是遊文思不為人知的一面瞭。若是他沒有遇到張蕎卿，真有可能一生都光明磊落。隻是不知道，如果讓他重新回到年少時候，當他經過張蕎卿的身邊，當那縷發梢吹拂到他的臉上時，他是否依然願意就此愛上那個少女呢？

　　我點點頭：“那好吧，就算他是個好人，可是張苡瑜的外婆威脅到他能不能繼續和張蕎卿生活在一起，為瞭這一點，他也有充分的理由除掉張苡瑜外婆吧。”

　　“或許他也動過心思，也真的想過要釆取行動。”林晴歆沒有和我爭辯，緩緩說道：“但你別忘瞭，張苡瑜的外婆也是張蕎卿的母親，為瞭張蕎卿，或許殺一個人，對遊文思己經算不得什麼，但殺得人是張蕎卿的母親就不一樣瞭，如果事情順利還好，一旦敗露，張蕎卿會怎麼看待自己的殺母仇人？在這件事情上，遊文思勢必慎之又慎，我還是覺得他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事實上，張苡瑜外婆之死，確實和他沒有直接關系。”

　　我攤開雙手：“那是誰殺的，總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吧。”

　　林晴歆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這個答案很殘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老師你說。”看著林晴歆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的腰板不自覺挺直瞭。

　　“張苡瑜！”林晴歆慢慢吐出三個字。

　　“什麼？”我睜大瞭眼睛，幾乎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張苡瑜的外婆就是張苡瑜殺掉的。”林晴歆重復道。

　　“老師你是說，張苡瑜殺掉瞭唯一對她好的外婆！”我仍然不敢置信。

　　林晴歆點瞭點頭，沒有半點幵玩笑的意思。

　　“這怎麼可能。”我用力抓住自己的頭發，感覺胃裡面像塞瞭一團酸水，連周圍的空氣都彷佛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那時候的張苡瑜還多小啊，她居然敢動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她的外婆，雖然她有個外號叫小妖精，可在我心裡，她一直都是如一朵傲然盛開的雪蓮，沒有沾染上一絲絲的塵埃。

　　“不對，如果第二件事是張苡瑜殺瞭她外婆，那為什麼會導致遊文思徹底無法容忍她的存在，這明明是幫瞭遊文思的大忙吧，他在背後不知道多麼竊喜，又不用擔負殺瞭張蕎卿母親的罪名，又可以除掉這個多餘的老太婆。”我抓住最後一個漏洞，試圖為張苡瑜洗清罪名。

　　林晴歆深深看瞭我一眼，說道：“你這麼聰明，難道還猜不出原因嗎？”

　　我像個失魂落魄的人般無力，露出瞭絕望的表情，低聲道：“她想把她的媽媽張蕎卿也一並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