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仆退去後,我才從窗簾裡出來。
令我意外的是,白婉茹並沒有追問毛衣的事情,連提都沒有提一下,以至於我都懷疑,她剛才並不是為我開脫,而是她最近真的去打掃過灰塵。
經此一鬧,白婉茹也就不好在留我。不管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起碼她嘴上已經表示相信我瞭,而且女仆們也生疑瞭,如果別墅裡再出現一個陌生男人,很有可能就會傳到白明軒的耳朵裡瞭。
雖然離開白傢對我而言不算難事,但白婉茹還是貼心的為我支開瞭所有女仆。
當我溜出別墅,我還特意回想瞭一下,自己有沒有留下任何毛皮或者頭發,畢竟這些東西隻要落在白婉茹手裡,她就可以拿去提前做鑒定,那接下來的戲就全部不用演瞭。
在確定我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後,我心中才算安定下來,今晚這些曲曲折折的波瀾,總算是階段性告一段落瞭,對於以後如何徹底俘獲白婉茹,依舊還是認重而道遠。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又隱隱感覺到,我似乎留下瞭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卻被我忽視掉瞭。
我甩瞭甩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些,然後仔細的把自己從潛入白傢到離開這一路所有經歷都回憶瞭一遍,依舊沒有想出,究竟我身體留下瞭什麼東西,可能會落在白婉茹的手裡?
難道是我多慮瞭?我一邊緩慢前行著,一邊思忖著。
突然我看到遠處有個人興奮的向我揮著手,我朝自己左右看瞭看,確認身邊沒有任何人,我才疑惑的看著他。
對方立刻點頭,朝著我小跑過來,快靠近我時候,他才慢慢放緩腳步,直至站到我的身邊。
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說道:“哈哈,咱們兄弟又見面瞭,沒想到我一來這,居然就碰見你瞭,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這傢夥長得倒也還算俊朗,隻不過做為一個男人,臉上塗抹的脂粉未免有些太多瞭,即便是在晚上,也給人一種油光滿面的感覺,而且他的年齡視乎也不小,起碼也有三十好幾瞭,不然倒是有幾分做小白臉的潛質。
不過我敢保證,我絕對不認識他,更談不上什麼兄弟之交,我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呢,看來他應該是認錯人瞭。
本著盡量少引起麻煩的原則,我淡淡的說道:“我不認識你,我想你應該是認錯人瞭。”
他悻悻的收回瞭手,尷尬的笑瞭笑,說道:“不好意思啊。”
看來的確是一場誤會,我點點頭道:“嗯,沒關系。”
我往前走瞭幾步,一回頭,卻看到他還步調一致的跟在我身後,而且這傢夥看到我回頭,立馬擠出瞭討好的笑容,配上他那一張油臉,看得我都一陣反胃。
我上下打量瞭一番他,這傢夥立馬把腰桿挺得筆直,仿佛在接受領導審閱一般。
我眉頭微皺,確實從沒見過他,這傢夥是不是把我誤會成哪傢的豪門公子哥瞭,特意跑來討好的。
看到默不作聲的我,他有些著急,無奈的說道:“是我剛才太唐突瞭,不過咱們還是見過幾次面的,你再好好想想,肯定對我有點印象的。”
我嚴肅的說道:“我當真不認識你,你應該是把我認成別人瞭。”
這個傢夥突然咧開嘴笑瞭笑,帶著點自嘲的說道:“哈哈,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瞭,我這種小人物,哪裡能讓少爺您留心呢。”
我都這樣說瞭,他居然還沒發現自己認錯人,話說這傢夥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大人物瞭,看到我態度冷淡,從一開始的兄弟相稱,到現在連稱呼都換成瞭您。
我幹脆懶得理他,快步往前走,想要甩掉他,可這傢夥就像塊狗皮膏藥般死死黏在我身後。
我隻好再次回過頭,他這麼熱心的拿熱臉貼冷屁股,估計不隻是單純的討好,應該有事相求,先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吧。
我不冷不熱的問道:“好吧,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看到我駐足,這傢夥喜上眉頭,趕緊說道:“少爺,我再自我介紹下啊,我叫肖元德,之前在酒會上和您見過的,我們聊得很愉快,您當時喝瞭一點酒,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和我稱兄道弟,我們還一起點評酒會上的那些美女,不知道您還有印象不?當然您不記得瞭也沒事,畢竟您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這種小人物也很正常……”
“夠瞭!”我打斷他的絮絮叨叨,說道:“你叫肖元德,我已經知道瞭,接下來說重點,不要浪費時間。”
肖元德這才收起笑臉,說道:“是這樣,我是公司的公關部經理。”
“等等。”我再次打斷他的話,問道:“什麼公司?”
肖元德一臉疑惑,說道:“當然是咱們公司啊。”
我輕點頭道:“嗯,然後呢?”
肖元德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工作上犯瞭點錯,所以被公司開除瞭,本來想來找董事長求求情,看在我這麼多年為公司,沒有苦勞也有功勞的份上,就放過我這一次。可是我在您傢門口轉悠瞭很久,都沒有勇氣進門,這不看到少爺你瞭,就趕緊腆著臉過來,想要少爺您幫我美言幾句。”
看來他是把我誤會成瞭某傢公司的少爺,而且他本人就在這傢公司供職,現在被開除瞭,想要我為他求情。
不過可惜,我並不是他認識的少爺,我也幫不瞭他,我面無表情的說道:“知道瞭,你走吧,我幫不瞭你。”
這趟渾水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我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肖元德猶豫瞭一下,他居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道:“少爺,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沒有瞭工作啊,再說,我犯這個錯,也和少爺您有關啊,您可不能管我啊。”
看來裡面的水還挺深,以我的判斷,能讓一個中年男人這樣不顧自尊,他將要失去的恐怕不止一份工作。不過反正我又不是他口中的少爺,就算有再大的火,也燒不到我身上。
我繼續往前走,卻被肖元德一把扯著我的褲腳,死死拽著不讓我走,他一邊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一邊不停的懇求著。
這下我是真的後悔搭理這個瘋子,無緣無故就惹得一身騷,我一腳踹開肖元德,冰冷的說道:“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少爺,就算我想幫你,也無能無力,我一開始就說你認錯人瞭,你偏偏一直不信。”
肖元德頓時把我的大腿抱得更緊瞭,說道:“少爺,就算您不想管我,您也不能找這麼低級的借口啊。”
這個傢夥怎麼回事,我的話都說的這麼明白瞭,他怎麼還不認為自己認錯人瞭,就還鐵瞭心認定我是他的少爺呢。
按理來說,他都見過他口中的少爺,兩人似乎還有點勾當,沒有理由會認錯人啊。
我無語的說道:“我就是來這裡做客的,我這都打算走瞭,結果被你攔下來瞭。”
肖元德終於松開瞭我的大腿,我心中一松,以為他總算發現自己認錯人瞭。
可沒想到肖元德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他咬牙說道:“白依山,你這麼狠心,你就算要糊弄我,也用好一點的伎倆啊。我告訴你,一旦真的東窗事發,那就別怪我把你也供出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