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驚變

  日子似乎又恢復瞭正常,但僅僅是似乎。

  雖然我努力尋找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一時一刻沒有放棄追尋線索的努力,可日子卻平淡的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一轉眼。半個月的時光邊流逝而過,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妻子小方每天按時上下班,在沒有任何異常的行為和舉動,像往常一樣悉心照料這個傢。

  我的嗓子好瞭,也從新開始上班,回到單位上班,傢裡發生瞭這樣的事情,我變得沈默寡言瞭起來。在公司裡,除瞭工作,不再跟同事們打屁扯淡,工作任務完成的閑暇時間,總是在默默盤算如何挖出幕後淫辱我妻子的那個惡魔,可是這個惡魔,就好像從我和小方的生活裡消失瞭一樣,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再出現過。我也在想,有可能就跟現今社會上層出不窮的短暫激情一樣,我妻子應該就是這個惡魔邂逅的激情中的一個,過去瞭,便過去瞭,事情可能就這樣結束瞭。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要不好繼續追查下去呢?追查下去又有什麼好處嗎?

  既然過去瞭就過去瞭吧,當今的社會,誰沒有偶爾的放縱呢,既然小方還愛著我,我為什麼不能原諒她一次呢,更何況,我一直堅信這一切的發生都不是小方的過錯。

  這段時間,我沒有出差,一些可去可不去的任務,都推掉讓其他同事去處理瞭,我隻想一心陪護在妻子身邊,守護我們這個有過裂痕的傢。

  半個月之中我跟妻子小方也纏綿瞭幾次,小方都努力的配合我,不過依舊是含蓄而且拘謹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小方親熱的時候,眼前總是會浮現出照片中的那些情景,一幕一幕,像定格在頭腦中的照片,輪番向我展示,尤其是我們親熱的時候。每當這樣的情景浮現腦海,我就莫名的軟瞭下來,不在有以往的硬度,我明白這個事情已經在我心中成為瞭一個結,解的開嗎?我不知道。小方總是在我軟下來之後,安慰我說我這段時間太累瞭,應該好好休息,而我知道癥結所在。

  十一長假的時候,我特意安排瞭一個旅行,沒有報旅行社,就我們兩個人,在麗江古城裡選瞭一傢可以聽音樂、看風景、看書、發呆的小旅館住瞭6天時間。

  兩個人的獨處,相擁在一起聽音樂,看小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沒有太多的語言,很安靜、很幸福。

  長假結束後,回到公司上班,卻得到一個消息,我的頂頭經理因業務表現突出,提升為項目部總監,職位和薪水都得到瞭提升。作為副經理的我本來應該是提升經理的最佳人選,可公司卻從辦公室新入職不久的員工裡破格提拔瞭一個新人來到我們部門做部門經理,根據公司的傳統,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可能的事情確實發生瞭,而且還有更加不可能的事情,新來的部門經理是程艷艷。

  程艷艷,當我們部門下屬賈小磊把這個消息神秘兮兮的告訴我的時候,我雖然心頭一怔,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程艷艷,挺能幹的,據說工作能力特別強,他們老大在管理會上重點提名推薦的,而且是王總同意破格提拔的。」

  「是嗎?王總的眼光一定不會錯,公司這幾年在H市的業務發展進程這麼迅速,都是因為王總的領導能力突出,認人準,會用人,我們好好配合新來的經理開展業務就好瞭」我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卻老大的不舒服,先不管程艷艷是不是對我有過那一段真心地表白,但就職場上的競爭來講,她年齡小,資歷也輕,我又在這個部門工作瞭這麼長時間,又空缺瞭為什麼讓她上,而不是我?

  「強哥,我們開始都以為這回您能當部門經理呢,沒想到,王總安排瞭這麼個剛畢業沒多久的雛兒,真不知道高層的想法」因為平時跟小賈的關系不錯,他也在趁機買好吧,也許在他看來,程艷艷是不稱職的,用不瞭多久,這個部門經理的位置還是得由我來做,不如現在買好,為將來做好鋪墊。

  「別亂說,好好工作就好瞭,王總看人準,是出名的,我們這些業務部門的領導哪個不是他一首提拔起來的,哪個不是獨當一面,要不是這樣,公司也不能發展這麼快。我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配合領導完成任務,幫助公司提升業績,公司好瞭,自然不會虧待我們」話是不能亂說的,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小賈雖然工作也有四五年瞭,長得文質彬彬,但工作業績一直平平,雖然比我大瞭幾個月,一直沒有得到提升,在我後來居上成為他的領導後,就一直叫他小賈,從他可以在辦公室跟我說這樣套近乎又看輕她人的話來看,他待人接物的能力確實有待提升。

  「對,對,強哥,還是你有大局觀,我幹活去」小賈沖我做瞭個鬼臉走瞭開去。

  程艷艷這個名字,因為這段時間傢裡事情的紛擾,似乎淡忘瞭的名字。那天晚上在絕情谷Bar分開後,傢裡發生瞭許多事情,我的心思真的沒有再放到那個事情上,驀然聽聞,這個被我拒絕瞭的小姑娘,成瞭我的頂頭上司,心裡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我這才想起,這小姑娘從那次分開後再也沒有主動找過我,公司裡好像也沒見她出現過,怎麼再次聽到這麼名字的時候就成瞭我的領導瞭,這未免有些讓人尷尬。

  「事情沒法說,程艷艷會不會繼續借著工作的便利,再跟我表白什麼,還想在做我的隱形情人?或者,她懷恨在心,公報私仇,報復我對她的殘忍拒絕?唉,傢裡的事情還沒搞利索,工作上又出瞭這麼一個岔頭,看情況吧,如果公報私仇,大不瞭老子不幹瞭,還能受她的氣不成」我心裡默默念叨著。

  再次見到程艷艷,是在她辦公室,不再是Bar分別時哭得跟淚人般離開的樣子。她烏黑如瀑佈般的長發變成瞭幹練利落的短發,一身端莊的深藍色女式西裝上衣配上同一顏色職業裝女裙,加上一雙黑色半高跟典雅知性的高跟鞋,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混跡職場多年的職業經理人。西裝裡開衫領口處,被胸托擠壓出的胸線中間,掛著一條銀色掛墜。加上程艷艷臉上精致的五官,讓人悠然而生一種敬畏感。從短短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小丫頭似乎變瞭一個人,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習生,變成瞭審時度勢的高智商精英。

  「程經理,您好!很高興您能來基礎項目服務部」在我進入程艷艷辦公室的時候,程艷艷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在我說問候的話之後,她並沒有擡頭看我,而是繼續看著手中的文件。

  「* 強,我們不用互相認識瞭吧?」程艷艷的第一句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小丫頭應該是由情緒。

  「我剛發瞭郵件,你看一下,所有部門員工將最近三個月手頭工作進行總結,另外將第三季度工作計劃做出來,形成PPT,今天晚上發我郵箱,明天早上八點開會,我要瞭解一下工作內容和每個人的工作情況。對瞭* 強,你明天早點過來,準備一下會議室,我晚上會把每個人的總結和計劃發你郵箱,你整理好明天組織會議。對瞭,我工作態度比較認真,不喜歡拖拖拉拉,告訴其他人,不許遲到」程艷艷擡起頭看著我,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

  「好的,程經理,我去安排」

  「對瞭,* 強,把你最近負責的五裡城擴建項目投資項目做重點,介紹一下,去吧」

  「好的,程經理,我去準備」我轉身離開。令我意想不到的,不是程艷艷的態度,而是她對我們這個部門工作的瞭解程度,上任第一天就能抓住重點,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工作總結、工作計劃、工作匯報、客戶分析、一系列工作有條不紊的展開,說實話,通過這一周多的時間,我從開始時候對程艷艷的不服氣,到對她有瞭一個從新的認知。程艷艷絕對是適合這份工作的,工作能力,邏輯思維,處理事情的能力,各方面的能力都很突出,我真的沒有想到剛剛畢業一年多時間的她,能這樣快進入角色,並且有如此驚人的適應能力和領導能力。

  不過跟我預料的都不一樣,程艷艷沒有公報私仇的尋釁滋事,也沒有繼續糾纏之前的事情,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我的態度跟對其他人的態度沒有什麼區別。

  工作雖然忙瞭點,換瞭一個讓我有些尷尬的領導,但起碼是在正軌上運行,生活呢?

  時間轉眼過去一個多月,程艷艷已經通過努力證明瞭自己完全勝任目前的位置,我的傢庭也沒有再出現什麼波瀾,或者說我在那個過程中沒有發現什麼波瀾為好吧。

  關於小方,還有那個萬惡的惡魔,我沒有再發現什麼線索,我也曾經偷偷查看過幾次小方的郵箱,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也許真的想我之前想的那樣,一切都過去瞭吧。

  十一月下旬,因為E市的金融投資項目啟動,土地掛牌工作已經開始,作為參股方,我們委派我們項目部全權跟蹤該項目進展情況。程艷艷安排我作為項目對接人,進行駐地跟蹤,要在E市常駐一段時間。其實作為我自己來講,雖然收入會翻倍,但是我還是不願意承擔這份任務的,畢竟E市離H市有430公裡左右的路程,又沒有航班可以直達,這意味著又有一段時間要跟小方分開瞭。

  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直都想心頭的烙印一樣,揮之不去,我還是擔心那樣事情會再次發生。

  是不是很多事情,擔心瞭就不會發生呢?

  糾結瞭很久,我還是把這個我要去E市駐地跟蹤的消息告訴瞭小方。小方有些埋怨,問我可不可以不去,可不可以讓其他人去。如果可以,我又怎麼會選擇離開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