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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陸安跟林東山談話,匯報農改計劃的同時,遠在港島,於夏蘭也和莫如龍進行瞭一次深度的交談。

  在一傢酒店的豪華房間裡,裝潢的大氣豪華,扯開落地窗的窗簾,港島的景物盡收眼底,莫如龍住的是一間面朝海的豪華套間,此時他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望著人來人往的遊人,愣瞭半響,才突然對身後,坐在真皮沙發,表情一臉嚴肅的對於夏蘭說道:“你是怎麼想的?”

  於夏蘭有些不耐煩的道:“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直接說透!”

  莫如龍轉過身,望著於夏蘭,似乎要將於夏蘭看穿一般,但是,於夏蘭並不畏懼莫如龍,迎著他的目光,沉聲道:“有什麼話就說,我不想多浪費時間。”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珍愛時間瞭?”莫如龍笑瞭起來,旋即臉色有些陰沉的道:“你不要忘瞭,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我要收回,你什麼都沒有,連乞丐都不如。”

  “那我還得感謝你咯?”於夏蘭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把港島分公司的爛攤子丟給我,你以為我很願意接手嗎?你想要收回,隨時都可以,而且,我拜托你快點收回,你這個破公司我還真看不上眼!”

  “你……”莫如龍氣急,老臉一下子陰沉下來,他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不見,於夏蘭變得如此忤逆,敢和自己這樣說話瞭,就冷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有黃傢撐腰,現在可以無視我的存在?不要忘瞭,如果你想你母親好,就別得罪我!”

  “無恥!”於夏蘭怒視莫如龍,美眸中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道:“要不是為瞭我母親,我絕對不會來港島,更不會嫁給一個傻子,即便我嫁到瞭黃傢,你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的。”

  莫如龍咧嘴笑瞭一下,將酒杯放在一旁,走到於夏蘭身邊,躬腰一臉陰森的道:“能不能得到好處不是你說瞭算,如果想你母親晚年過的舒坦,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話,否則……”

  莫如龍停頓下來,話鋒一轉,又笑瞭起來,道:“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你母親不會有事的,我也會好好待她。”

  “你總不忍心看著你母親受罪吧?”莫如龍的一句話如同匕首一般,狠狠刺到瞭於夏蘭的心田,於夏蘭身子微微一震,心裡遠走高飛的念頭慢慢的消亡。

  為瞭母親,於夏蘭再次猶豫起來,或者說,她不得不再次下決心和黃俊才結婚。

  見於夏蘭不吭聲,莫如龍繼續道:“這段時間好好準備吧,我和黃傢已經商量好瞭,兩個月之內你和黃俊才完婚……”

  “隨便你,但是你不要忘瞭你剛才說的話,要是你還敢對我母親不好,就算我嫁給瞭黃傢,我也一定會反悔的。”於夏蘭撂下一句話,不再搭理莫如龍,轉身離開瞭。

  來到樓下,於夏蘭一頭紮進一輛火紅色的寶馬當中,啟動車子飛速的行駛在港島的街頭,剛好這時車裡的電話響瞭起來。

  於夏蘭沒去接,一直跑瞭很久,心裡的糾結、無助稍稍消散,她才將車速慢瞭下來,將車子開到淺水灣海灘停瞭下來,這才拿起電話,見是莫元凱打來的,於夏蘭猶豫瞭一下,才將電話又打瞭過去。

  莫元凱接通後第一句就是:“夏蘭,我爸找你談話瞭?”

  “是的。”於夏蘭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語氣平淡的道。

  莫元凱聽瞭微微皺眉,趕緊問道:“他和你說瞭什麼?”

  於夏蘭道:“沒說什麼,隻是跟我說,婚禮的一些事宜……”

  “那就好。”莫元凱放松下來,笑瞭笑,道:“對瞭,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瞭,我知道你是不想嫁給黃俊才的,要離開的話就得趁早瞭,父親那邊我會幫你的。”

  於夏蘭心裡一陣難受,語氣卻平靜的道:“我沒有說過要走,而且也沒有不願意嫁給黃俊才,你別多管閑事瞭,趕緊回你的雲山,把東方明珠打理好,這才是你該做的。”

  “夏蘭,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爸跟你說什麼呢?”莫元凱見於夏蘭的態度和上次見面是截然不同瞭,上次她明明已經動搖瞭離開的心思,為什麼和父親談完話後,又如此堅定的要嫁給黃俊才?

  “是不是我爸威脅你瞭?”見於夏蘭不出聲,莫元凱再次問道,隻是他想不出,父親能夠威脅於夏蘭什麼。

  “說瞭,這不關你的事情。”於夏蘭直接掛斷瞭電話,推開車門走瞭出去,將高跟鞋脫瞭下去,提在手裡,踱步於沙灘,陣陣海風吹過,將她烏黑飄逸的長發輕輕撩起,她尋到一個沒有遊人的偏僻地方,直接坐瞭下去,將跟鞋鞋放到一旁。

  而後再次拿起手機,漫無目的的翻著手機號碼,當翻到陸安的號碼時,於夏蘭停頓下來,怔怔的望著手機裡的一串數字,忍不住伸手摸瞭摸肚子,心裡的復雜之前難於言表。

  於夏蘭想要打給陸安嗎,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和陸安之間並沒有那麼親切的關系,至少陸安肯定會認為和她於夏蘭沒什麼交情,可是陸安又怎麼能知道,他們兩人已經有瞭最密切的關系,而且還有瞭‘愛’的結晶。

  忍瞭半響,於夏蘭還是將號碼給返回,她和陸安之間最後的結局隻可能是路人罷瞭,至於這孩子……

  於夏蘭正出神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將她驚醒,她有些不耐煩的接通,語氣不悅的道:“你有完沒完,不是說瞭……”

  “與小姐很大的火氣啊……”聽見電話裡不是莫元凱的聲音,於夏蘭看瞭看手機號碼,臉色更加陰沉起來,“黃俊欽?”

  “是我!”黃俊欽此時躺在離於夏蘭不遠處的沙灘椅子上,帶著一副黑色墨鏡,笑望著不遠處獨自一人的於夏蘭,在黃俊欽身邊,躺著一名貴氣十足,臉蛋漂亮的少婦,少婦即便是穿著極其保守的泳衣,卻依然擋不住她的風情,她展開身子,平躺在沙灘椅上,豐韻嬌柔的身姿展露的玲離盡致,勾人心懸,充滿瞭少婦應有的韻味,而這少婦不是別人,正是黃俊欽的妻子方穎怡。

  黃俊欽沒有想到會這麼巧,會在沙灘遇到於夏蘭,見身邊的方穎怡微微瞇著眼睛假寐,黃俊欽就坐瞭起來,然後望著那邊的於夏蘭道:“心情不好,一個人到海邊散心?”

  “你跟蹤我?”聽黃俊欽這麼說,於夏蘭第一反應便是被黃俊欽跟蹤瞭,頓時臉色沉瞭下來,手機貼在耳邊,目光朝著周圍人群望去。

  黃俊欽也不生氣,呵呵笑瞭兩聲,道:“別誣賴人,我可沒用跟蹤你,你轉身,朝右邊六十度看……”

  於夏蘭照做,轉過身子,朝著右邊望去,見那邊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朝著自己揮瞭揮手,於夏蘭仔細看,確實是黃俊欽,看他這些裝備,也不像是跟蹤,再看看他身邊的女人,於夏蘭一眼便認出瞭那漂亮女人是黃俊欽的妻子,如果他要跟蹤自己必然不會帶著自己妻子。

  當下,於夏蘭才放心下來……

  “真夠巧的。”於夏蘭冷笑一聲,沒打算過去打招呼。

  “可不是嗎。”黃俊欽笑瞇瞇的起身,將電話掛斷,朝著於夏蘭走去,而他身後的方穎怡也是在此時微微睜開眼睛,望著不遠處的於夏蘭望瞭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

  黃俊欽走到於夏蘭跟前,將黑色墨鏡取瞭下來,瞇眼看著於夏蘭,道:“有心事,很糾結是不是?”

  “和你有關系嗎?”於夏蘭不屑的看瞭黃俊欽一眼,道:“你現在這樣生活不是很好嗎,有那麼漂亮的妻子陪著你,有足夠的錢去揮霍,為什麼還要費心思去爭奪你父親的財產,有一天你父親黃正天去瞭……這些財產不都是你們兩兄弟的嗎!真搞不懂你這種人是怎麼想的。”

  “你不懂。”黃俊欽搖瞭搖頭,目光帶著深意的道:“錢不在自己手裡,心裡總不會踏實,你知道的,我們黃傢有多麼有錢,這麼多錢一直到不瞭我的手裡,我心裡不痛快,寢食難安啊,還是那句話,要不要和我合作?”

  “和你弟弟結婚,然後我們合謀將黃傢的產業拿下?”於夏蘭笑瞭笑,聲音中充滿瞭不屑。

  不過黃俊欽卻聽不出來,點頭道:“沒錯,隻要你能和我弟弟結婚,我們兩個合作,要不瞭多久,黃傢的產業盡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我們……”

  “別做夢瞭。”於夏蘭打斷瞭黃俊欽的癡心夢想,冷聲道:“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和你弟弟結婚瞭,你父親會把黃傢的產業交給我打理,我根本沒必要和你蛇鼠一窩的做那些不恥的勾當。”

  “不恥勾當?”黃俊欽笑瞭起來,盯著於夏蘭道:“難道你的行為很高尚?你真的喜歡我弟弟嗎?別開玩笑瞭,其實你的行為更加的不恥,為瞭黃傢的錢,你就這麼情願的嫁給一個傻子,這與把自己賣瞭有什麼區別?”

  黃俊欽戳到瞭於夏蘭的痛楚,心裡如同被刀絞一般難受,她臉上微微變的有些蒼白,望著黃俊欽的眼神更加厭惡起來,“說完瞭沒?不管你怎麼說,我們直接是不可能有合作的可能。”

  於夏蘭轉身欲走,黃俊欽在其背後笑著道:“走著瞧吧,你會和我合作的。”

  於夏蘭離開後,方穎怡走到黃俊欽身邊,輕聲嘆氣一聲,勸慰道:“你這是何苦呢,我不希望你這樣下去,而且下次我不會再幫你做有違良心的事情。”

  黃俊欽心裡有火,卻不敢對方穎怡發出來,方穎怡的傢族是黃俊欽如今最大的倚靠,聽瞭方穎怡的話,黃俊欽出聲道:“你是我妻子,你不幫我,我還有誰能給相信?”

  “難道就不能平靜的過日子嗎?”方穎怡帶著祈求的語調問道。

  黃俊欽沉聲道:“會平靜的,不過,得等我掌握瞭黃傢的一切,那一切本就屬於我,是我父親太偏心瞭,讓一個傻子繼承瞭傢裡的一大半傢業,你說都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這麼做公平嗎?”

  “也許父親有他自己的想法。”方穎怡道。

  黃俊欽冷哼一聲道:“說來說去他就是偏心老二,我必須主動起來,否則以後老二和於夏蘭結瞭婚,以那個女人的聰明和手腕,到時候我恐怕連湯都沒得喝。”

  “哎,你這是何必,我們根本不缺錢……”方穎怡對於黃俊欽的表現有些失望。

  黃俊欽卻道:“這不是錢的事情,我必須要爭那一口氣……”

  方穎怡搖瞭搖頭,不想再提這個頭疼的話題,就沉默下來,半響才又說道:“晚上我要去我爸那裡,你去嗎?”

  黃俊欽搖瞭搖頭,說道:“晚上有事,我就不去瞭。”

  說著見方穎怡有些不悅,黃俊欽就又笑著握著方穎怡的香肩,柔聲道:“用不瞭多久,我們會向以前一樣開心的生活,再給我一點時間……”

  黃俊欽說著,兜裡的電話突然響瞭起來,接聽後和電話裡的人說瞭幾句掛斷後,對方穎怡說瞭一句有事先離開,然後就走瞭,隻剩下一臉幽怨和失望的方穎怡留在那裡。

  黃俊欽開車來到一傢高爾夫球場,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找到瞭正在打高爾夫球的港島紅錦社團的老大張光標。

  高爾夫球場上,十來名身材彪悍,帶著黑墨鏡,穿著一身黑的保鏢將一名五十來歲穿著絲綢唐裝打扮的男人嚴密的保護起來,黃俊欽被工作人員帶去後,卻張光標的保鏢攔住。

  黃俊欽就低聲喊道:“張老,是我啊,黃俊欽。”

  張光標沒有看黃俊欽,將一桿球打飛瞭出去後,將球桿扔給身邊的保鏢,然後拍瞭拍手,扭頭朝保鏢吩咐道:“讓他過來吧。”

  “張老。”黃俊欽走到張光標跟前,恭敬的喊瞭一聲。

  “過去說。”張光標指著不遠的休息區,率先走瞭過去。

  服務員拿來兩瓶礦泉水,張光標和黃俊欽分別左右而坐,黃俊欽眼疾手快,幫張光標將水打開,然後遞瞭過去,笑瞇瞇的道:“張老最近有沒有去澳門玩兩把?”

  “最近那邊的東興社和我們這邊有些恩怨……”張光標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轉瞭話鋒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瞭,那個於夏蘭願不願意合作?”

  黃俊欽有些為難的道:“這女人厲害的很,想要讓他跟我們合作太難瞭。”

  “既然敬酒不吃,就給她吃點罰酒嘛,對付女人就不能來軟的,你這樣……”張光標將頭湊到瞭黃俊欽的耳邊,輕輕低語幾句。

  黃俊欽猶豫的道:“不會出事吧?”

  張光標冷哼一聲,不悅道:“出什麼事,做大事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怕,那幹脆別幹瞭,我手底下兄弟多的是,到時候萬一出事瞭,我會找人頂罪的,這些你不用操心。”

  “好……好吧。”黃俊欽咬牙點頭同意下來。

  一場針對於夏蘭的危機正在慢慢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