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隨著這溪水漂流瞭多久。當我睜開眼時,已是夜幕沉沉,月落星稀之時,昨夜的雨水,已化為薄霧四散於林間。我趕忙從淺灘上爬起身來,幫趙雷將那濕衣脫瞭,又背著他在樹林中走瞭半晚上的夜路,才終於尋到一條林間公路旁邊。我將趙雷放於樹下躺好,用手遮擋傷口,一個人在道路中間等瞭許久,才見一輛轎車由南至北緩緩開來。
隻見那車中坐一矮胖中年男子,見我隻穿著內褲擋在車前,以為我遭到山匪搶劫,好心下車同我搭話。我見有車開來,快速避到車燈照耀不到之處站好。那人在昏暗中隻將我看個大概,渾也不在意,開口說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不光被人將那錢財搶走,還他們扒光衣服丟在這裡啊?哈哈哈,這條路那裡都好,就是一到夜間路匪太多。莫說是你,就算換做一芳齡二八的貌美少女,那群莽漢照樣是扒光衣服,丟在路上,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不過,他們雖然操蛋,卻隻求錢財,從幹過劫色害命之事。往往讓人丟盡臉面,卻又會礙於這臉面將這苦果吞瞭。像你這種倒黴蛋,哥哥我遇過的多瞭。你呀,也就是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歷,自認倒黴吧。”
我一聽,頓時拍頭大笑,說道:“我說呢,那群匪人扒我衣服時手腳如此幹凈利落,原來都是慣犯啊。算瞭,今兒算弟弟我倒黴,還請哥哥幫幫小弟,用車捎帶一程。”
那人說道:“這個自然,不過最近這汽車油費……”說著從衣服中間掏一包香煙,取出兩根,一根給我,一根自己點燃抽上。
我做恍然大悟狀,說道:“是弟弟茹莽瞭,是弟弟茹莽瞭。哥哥幫我如此大忙,定要一同來弟弟傢中做做。”這才把香煙接過。
那人頓時臉上笑開瞭花,幫我將煙點瞭,說道:“好說好說,一切好說。弟弟你先用煙頂著,哥哥我車裡還有口小酒,夜裡風大,這就取來讓你暖暖身子。”
我說道:“如此就先謝過哥哥瞭。”那人哈哈一笑,揮手連說不用不用,轉過身子拿酒去瞭。
我耐心與他口舌,等的就是此刻。沖他背影雙眼一瞇,面露冷笑,心中暗道對不住瞭,撲上去就用右手勒死他的脖子,同時左手拿他下巴向裡一擰,隻聽“咔嚓”一聲,他頭被我轉瞭180°有餘,登時斃命當場。將他殺瞭以後,我靠著轎車休息瞭很久,才積攢瞭一些力氣將屍體搬到後備箱中藏好。畢竟我也是人,這一夜經過叢林伏擊,地下室救援,溪水逃脫等等諸般事情,身子早就疲憊不堪之極。能來到這裡,全是靠一股信念在苦苦逞著。要不是因為這些,我又何必同那胖子多費口舌,照平常,一擊就能將他殺瞭。
等我開車將趙雷送到一處安全之地後,正是天色初亮,紅日初升之時。隻見道道晨光透過車窗於在我身上,暖暖的,柔柔地,將我身上殘留的寒氣驅除不少。
我幽幽望瞭身邊趙雷一眼,嘆道那個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一夜間死瞭那麼多人,流瞭那麼多血,我已經不想再見到這些瞭。
此時,見有車出現,郊外一廢棄工廠中,立刻就有四五個人手拿長短各式機槍的人沖瞭出來,將車團團圍住,並用槍指著我頭。見是我,他們才將這份警惕收回。我令他們將趙雷抬到倉庫裡面實施急救,又對其中一人交代說後備箱中藏有一具死屍,便就此離開瞭。
回到傢中,一推門,就看見姑姑和媽媽正端著咖啡在大廳中閑聊,其間笑語連連,妙語如珠,甚是高興。我頓時就惱怒起來,不知怎的,爺爺死去時的安詳容顏,猛地從我腦海中跳瞭出來!我蹭蹭上前幾步,一把就將那桌子掀翻,隻聽“噼裡啪啦”一陣亂響,那些精致茶具全摔成碎片。
姑姑媽媽嚇得呆呆註視著我,各自手中還端著半杯溫香咖啡,喝也不是,放也不是。見我臉色不善,媽媽當然不敢說話,姑姑卻嘴角一彎,綻出如花笑容,甜甜說道:“怎麼,幾天不見,來你這裡喝杯咖啡都不成瞭?”我隻覺這如花臉蛋,此時毒如蛇蠍!沖她冷哼一聲,抬手將兩杯咖啡都打翻在地,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她。
我想那咖啡定是極燙的,要不然媽媽姑姑也不會同時“哎呦”尖叫一聲,看著被咖啡染濕的衣裳,媽媽依然不敢出聲,低頭處,眼底滿是哀怨。姑姑更是眉頭微皺,眼底含淚的盯著我看,也不說話,像是受瞭什麼天大委屈一般。
她這一弄,我胸中火氣反而更大,心道你有什麼可委屈的,好,今天就讓我好好和你算算總賬!於是用手怒指姑姑在我說道:“你,同我來。”便頭也不回的上樓去瞭。
回到房中,我心緒依然難平,匆匆倒瞭滿滿一杯白酒,仰頭飲盡,胸中才稍感舒緩一些。我知剛才之事我做的有些茹莽,但是,但是,但是……一想起爺爺說的那個秘密,我登時怒的就將手中酒杯捏成粉碎!這時,姑姑恰好推門而入,見我滿手是血坐於桌邊,頓時驚呼一聲,從懷中取瞭一方錦帕,幾步小跑,到我身前,一臉心疼的為我清理傷口。
我隻冷冷看她,她不知她此時越是深情,我心中越是疼痛。直到這痛在心中熬成瞭恨,又由恨最終化成瞭仇。我首次對姑姑生瞭殺心,一把將手抽出,隻想狠狠將她斃於掌下!但此時姑姑往日對我的諸般關心,種種深情,又全數跳瞭出來。我隻氣自己意志不堅,“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一陣,拿起酒瓶直接就瓶吹瞭。喝罷後將那空瓶狠狠砸於桌上,隻覺酒氣沖腦,四周景物皆天旋地轉起來。隨即趴於桌上,此時我是眼也迷蒙,心也迷蒙,呆呆不再說話。
姑姑也是個玲瓏剔透之人,受到我種種冰冷對待,心中怎不起疑。但她臉上卻不見聲色,笑容依舊那麼甜蜜可人,蓮步輕移同我貼身坐好,柔聲問道:“怎麼?還在為前天那事惱我嗎?”
我隻緩緩搖瞭搖頭,說道:“不是此事,而是一件你哄騙我許久的秘密……”
姑姑一聽,登時就變瞭臉色,美人薄怒,說道:“今天你喝多瞭,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看來,我今天實不該來這兒尋你。”說罷轉身就走。
我氣的用掌猛拍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酒瓶“噼啪”一聲摔碎在地,大聲吼道:“你敢走試試!今天,你必須在這裡給我一個交代!”
姑姑被我震住,沒有再走,氣的渾身顫抖,緩緩轉過身來,冷冷同我說道:“好,我倒要知道知道,我究竟虧欠瞭你些什麼,讓你這麼對我!”
吵到這裡,我心反而平靜過來,酒也醒瞭大半。我將那四字秘密含於口中,正待說出,但一對上姑姑那冷冰冰的眼眸,我卻突然又閉瞭嘴,整個人意興闌珊起來,不願想這舊傷疤撕開瞭。
我這一退,姑姑心中反而空落落的。見我沉默不語,隻覺一股深沉憂傷如海潮般不停湧來,不知怎地就為我哭瞭出來,哭道:“好好的,非要撩動人傢的心為你忽上忽下,剛才還一臉怒氣沖沖吼我,現在又突然停瞭口,不說話瞭。我是前世欠你還是怎的,愛上瞭你這冤傢。”
我說道:“就算是我對你不住好瞭。你走吧,今天我想一個人靜靜……還有,不要說什麼你愛我的話瞭……”
姑姑聽罷,哭得更兇,撲於我的身上,雙拳不停捶打我的胸口,喊道:“你這混賬!我將一切都給瞭你這冤傢,你卻說我不愛你這種昏話!難道非要讓我將心剖出來讓你看看不成!”說到這裡,姑姑突然停口,渾身一僵,猛然抽離瞭我的身子,顫聲問道:“莫非你嫌我身子臟,配不上你……”
我再次緩緩的對她搖瞭搖頭,說道:“要嫌你臟,那我這個欺母虐妹之人,豈不是早該天打雷劈而死瞭。那些舊事,皆是命數。你還是快快走吧,我怕我一時忍受不住,還會開口問你,到時候你再後悔,已來不及瞭。”
我的這番解釋,使姑姑神色舒緩許多,可話中那些意猶未盡之言,已將她那火爆性子惹瞭起來:“你越是想趕我走,我越是不走瞭。對,我是愛你戀你,也正因為我愛你戀你,所以分外受不瞭你尋給我的閑氣!好!我倒今兒到要聽聽,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後悔的!”
我說道:“你當真要聽……”
姑姑一拍桌子,說道:“當真!果然!非常!”
我幽幽一嘆,復又問她瞭一次,道:“你真當真要聽!”
姑姑臉色微慍,板臉正色說道:“我心意已決,雖然我是小小女子,你是大大男人,可我也不想平白受你冤枉!”
姑姑如此倔強,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愣愣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一個背叛瞭傢族,背叛瞭所有親人之人,還有著這麼清澈的眼神?此刻,應該是我居高臨下逼問她才對,怎麼現在反而被她的勇氣震懾住瞭?難道,我才是那個錯的人嗎?不!那個人不是我,是她……是她才對!我應該按照我最開始的意思,讓她血債血償才對,殺一個該殺之人,有何不可!是的,我要這麼辦,我必須這麼辦!
可是,我現在怎麼會突然覺得,這樣做,才是最最錯的……?
誰?能夠給我答案?
這時,姑姑見我忽喜忽憂,忽怒忽愁,頃刻間,臉色數變,心中不由有瞭一絲悔意。可是心中的殘存的那份卑微傲氣,卻又使她必須站在這裡,以保全自己最後的一份自尊。不過姑姑終究還是愛我憐我的,不一會兒,她便微嘆口氣,強忍心中不快先將此事放下瞭,對我說道:“癡兒,現在我隻有你,你隻有我,何必還要做這意氣之爭,白白傷瞭兩顆癡心。今天這事是我不對,知你心情不好,還為臉面燎你,使你生氣。不過你可知道,我愛也是你,恨也是你,我願這份癡心,換你一生一世愛我……”
我顫聲問道:“你此話可是真心?”
姑姑話未答,淚成行,隻癡癡看我。我心內疚非常,實不敢看她,可嘴中久含之話,不知怎的,卻就此問瞭出來:“姑姑,那你知曉《黃帝內經》嗎?”
姑姑頓時如遭雷霆轟頂一般,是淚也沒瞭,癡也沒瞭,眼中隻剩驚恐之意,愣在原地,呆呆說不出話來。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捂著嘴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問完,便沒瞭力氣,癱軟坐倒在地。
我緩緩說道:“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姑姑,你難道非逼我背完它嗎?”
聽罷,姑姑已然經受不住如此打擊,喃喃自語道:“我應該走的……我剛才應該走的……”那花般容顏瞬間猶如被雨雪風霜吹過,黯然憔悴不已。可是姑姑畢竟還是姑姑,很快就將眼淚一抹,從地上緩緩站瞭起來,說道:“對,我傳給你的功法正是黃帝內經。”
或為錢,或為情,或為權,或為名。多少人在無間煉獄中苦苦掙紮,隻為求這些穢物。但這無間之路,又豈是好走,隻將人變成瞭無情無義之鬼,開口皆是妄語,動情皆是假意,哪還存有有半點真心。此時姑姑話語冷冷,人也冷冷,看我時,如看一陌生不識之人。我隻覺心中悲苦,卻又因此滋生出幾分火氣,這時,姑姑續問道:“你還知些什麼?”
我按下火氣,說道:“十六年前的那件往就是扮媽媽的模樣做的吧……”
姑姑並未答我,反問道:“你說我出賣傢族,可有證據?”
我說道:“當年為傢族犧牲之人本就是你,現在你人卻好好活著,這可算是證據。”
姑姑扭頭不語,已是認瞭。我嘆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姑姑隻緩緩搖瞭搖頭,對我微微一笑,邊細整鬢邊碎發,邊平靜說道:“你想怎樣便怎樣吧,我無話可說,亦無話可辨,隻求你看在往昔情分上面,讓我走的輕松一些。”這秘密加身多年,今一朝卸下,姑姑整個人都輕松下來。現在,她隻求在我手裡得一痛快解脫,早早離開這污穢不堪之世界。
我卻不肯讓她就此如願,上前牢牢捏住她的雙肩,問道:“我隻最後問你一句,你,愛過我嗎?”
姑姑被我抓的眉頭微簇,眼見剛才還是郎情妾意一對璧人,頃刻間,就成瞭生死仇敵,這其中酸楚,又能與誰訴說。她睫毛微顫,將那淚眼睜開,幽幽嘆道:“事到如今,愛或不愛,還有何分別嗎。”
我怒道:“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這是你虧欠我的!”
姑姑一聽,用盡所有力氣,沖我喊道:“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我聽的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隻將姑姑臉上最後的一絲期盼之色,一點點笑沒,才止瞭這刺耳笑聲,吼道:“你愛我,你愛我還哄騙我傷害瞭最不該傷害的人!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告訴我啊!”
姑姑臉上悲苦非常,心碎至深,已化成不可明說之苦。姑姑知此時此刻,再說些什麼,都是無用,便努力對我展顏一笑,將那最美好的樣子留於我的記憶之中,輕輕說道:“你送我走吧。”說完便緊閉雙眼,兩行清淚如斷線珍珠一般從臉龐滑落。那淚珠顆顆落於地上,滴答滴答,皆是心碎之聲。
這眼淚如泣如訴,滴入我的心湖,泛起層層波瀾,將我整個人從一種莫名的躁動中喚醒過來。我心中突然有瞭一絲明悟:原來,姑姑是真的愛我的……
伸出手輕輕幫姑姑拭去眼淚,不曾想,我手上的輕柔卻嚇得姑姑睜大瞭眼睛,不可置信的呆望於我。我對她露齒一笑,這笑容如初春晨光一般,溫暖沁人。我說道:“你走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見面之時,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瞭。”說完後便轉過身子背對於她,同時心道爺爺,你的在天之靈,想必也希望我這麼做吧……
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姑姑卻沒有離開,而是上前一步,用臉頰緊貼我的背後,說道:“你現在應該殺瞭我才對,否則,以後我會殺瞭你的。”
我自嘲輕笑一聲,說道:“或許是吧。現在殺瞭你,確實能夠解決很多事情,但是,我卻想給你,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你走吧,等我改變心意的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成瞭。”
姑姑嘆瞭口氣,說道:“你變瞭。過去的你總是那麼冷靜自持,不需要我為你操心。你可知道對敵人仁慈,終是會害瞭你的。”
此時,我也不知這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但是我清楚知道,仇恨隻會帶來另一段悲傷,隻有原諒,才能讓人真正得到幸福。雖然想要得到這幸福之前,我必須要去試著相信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我仰頭看向高處,嘆道:“你除瞭是我的敵人之外,還是我的親人啊。”在我說出“親人”兩字的瞬間,我隻感覺姑姑身子猛然一顫,雙手緊緊抓住瞭我的兩邊衣角,迅即痛苦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姑姑在我背後不停呢喃著。她眼淚流的很兇,不一會兒,就將我後面的衣裳整個打濕瞭。
“保重……”
幽幽留下瞭這句話,姑姑陡然推開我的身子,離去瞭。我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卻軟弱的不敢回頭相望。隻是站在原地,將心中那些挽留的話語全部打碎,埋在記憶的最深處而已。
姑姑走瞭,隻留下我一個人留在屋內,獨自品嘗著這份孤寂。我久久凝望著房門方向,思緒已經飄到瞭昨日的那個雨夜之中。那時,爺爺眼看就要取我性命,但是他手上發出的內力與我體內的真氣普一接觸,他登時就停下瞭手,問我這內力是如何修煉來的。也正是靠此機緣,爺爺才半信半疑的接受瞭我的解釋,將《黃帝內經》這個天大秘密告訴瞭我。
原來自從我們林傢自從異能消失以後,每一代人都費勁心思想要將異能恢復過來。其中艱辛自不用多說,單是查閱過的種種秘笈,就有幾千種之多,更不要說又費瞭多少人力物力,將這秘笈一一修煉完成瞭。不過,這辛苦終於還是有瞭回報,某日,某人從一古殘本《黃帝內經》之中,得瞭一雙修之法門。與妻修煉大成以後,腦域大增,一舉破瞭暴君設下的屏障,重獲異能!而我現在修煉的所謂內功,正是這《黃帝內經》中記載的先天陽氣。此時的經脈陣痛,也暗合瞭其中孤陽不長之意。
由此,我也就明白瞭,為什麼我身體恢復能力如此驚人,這都是因為《黃帝內經》這份奇功,本就是一本養生尋仙之書的緣故啊。可惜那人得到的偏偏是一殘本!既是殘本,就難免有缺失之處。所以才有瞭我們傢族中間,每一代女性的犧牲啊!爺爺清楚的告訴瞭我,若想神功大成,就必須要將女子的先天陰氣吸取幹凈,換句話說,就是必須要取其性命,方可成功。而且這雙修之人,血緣越近,效果越好。
上一代爺爺生瞭爸爸,姑姑和媽媽三個孩子。其中媽媽身體先天就有些胎病,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後來很快治好,但那犧牲之人,就註定成瞭姑姑。我記憶中破傢之日,姑姑對外說是遊玩去瞭,但其實早就秘密回到傢中,準備和父親一起將那異能喚醒。我當時還小,對此事渾然不知,隻是當日見媽媽端出晚飯讓我們吃瞭之後,全傢人就中瞭迷藥失手被擒,便將過錯統統怪於媽媽身上。現在細細想來,當時媽媽表情神態,同平常頗有異義,可能,就是姑姑所扮吧……
“鈴鈴鈴……鈴鈴鈴……”
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突然響起,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皺著眉頭,一把拿過枕頭蓋在頭上,想繼續睡去。可電話卻偏偏極有耐心的“鈴鈴鈴”就是響個沒完。
我實在拗不過那人,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一陣,剛接通電話,就聽見一個男人吼瞭一句:“謝謝!”復又隱約聽到瞭幾聲咳嗽,電話就“嘟嘟嘟”斷線瞭。我頓時清醒過來,大罵一聲:“趙雷你這混蛋,有這麼謝人的嗎!”蹭的盤腿坐在床上,馬上就將電話回撥瞭過去,接通後一聽,竟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的人工語音。氣的我拿起手機就砸在地上,身子後倒,復又躺瞭下來,心中想的卻是趙雷這個混蛋,終於還是活過來瞭。
自早上姑姑離開之後,我就躺瞭下來。這兩日我經歷的事情著實太多,身心皆乏,要不是趙雷這個混蛋吵我,還真不知會睡到什麼時候。此時,我明知已睡不著,也不願就此起來,而是懶洋洋的望向天花板,看瞭很長時間。之後忽覺無趣,又將頭埋在枕頭中間,在床上又再賴瞭一會兒。這時,突然外面傳瞭一陣悅耳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極為好聽。我尋聲望瞭過去,鳥雀是已是尋不著瞭,隻有遠處那抹殘陽,還在天邊散發著最後的光亮。我呆呆側身凝望著這夕陽點點西沉,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瞭。
漸漸,一輪圓月爬上瞭柳樹枝頭。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那皎潔月光透過窗戶就照在我床邊不遠處。我一伸手,就將這白色光芒握在手裡。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隻是覺得這白光照在手上,心中就能安穩一些,那些煩惱的事情,也能漸漸放下瞭。真的,我的心情好久都沒有如此放松過瞭,不,不隻是好久,而是很久很久瞭。今晨,我才算是真正將過去放下。現在我心中是有些許不安,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久違的溫暖——一種傢人才能帶來的濃濃暖意。
不過,我可以原諒姑姑,但是媽媽能夠原諒我嗎?我捫心自問道。我沒有勇氣去探尋這個答案,畢竟,我已經將媽媽傷的太深太深,已不敢奢望她的原諒瞭。
而且現在這種緊要關頭,難道要讓我告訴她,她的親生兒子馬上要和她的孿生姐姐拼個你死我活嗎?還有妹妹的事情,我又該怎麼說出口去?難道要讓我告訴她,為瞭傢族,必須要犧牲掉鈴兒嗎?
原來,我還是那個冷血的x先生啊。我不想去沾染鮮血,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背負瞭太多太多的人期待,命運,已經由不得我選擇後退瞭。瞬間,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骯臟的人啊。為瞭傢族的未來,為瞭推翻暴君,我知道必須有所犧牲。
但是,犧牲的人是我最最重要的親人啊!罷瞭,這些罪過就由我一人來背,大不瞭等諸事結束之後,不管面臨何等淒慘下場,我都認瞭。不過,現在若是能多保下一個親人,我定會付出一切代價去對抗命運,哪怕所爭的隻是一個渺不可及的機會!而姑姑,就要我要救下的第一個人!
有瞭此等明悟,我的眼神越發銳利起來,其間不再是萬載不化的堅冰,而是化成瞭一種無堅不摧的勇氣!我起床略微整理瞭一下儀容,拾起手機調成振動,便推門下樓去瞭。在樓梯上,我遠遠看見媽媽正一臉焦急的望向大門方向,像是等人回來。我遠遠喚瞭她一聲,也不知是一旁電視聲音弄得太吵,還是媽媽心神太過恍惚之故,媽媽並沒應聲答我。我隻好走到其身邊,拿起遙控器想先將那電視關瞭,再與她好好談談。不曾想,我一看電視上播放的那條滾動新聞,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我尋思李金兩傢的動作怎麼會如此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對外公佈瞭聯姻的消息,連讓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我憂心妹妹看到後的反應,急忙對媽媽問道:“這條新聞是什麼時候開始播放的?”
媽媽被我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住,微微一愣,慌忙回頭看我,答道:“今天中午突然開始有的。”
我追問道:“那她看到瞭嗎?”
媽媽一聽,登時就哭瞭出來,泣道:“本來鈴兒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但中午和我吃飯時一見到訂婚的消息,那孩子就不管不顧的沖瞭出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我害怕她……我害怕她……”說到這裡,媽媽已然是泣不成聲,趴在沙發上面痛哭起來。
失策!實在是失策!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著爺爺的事情,沒有時間關心鈴兒。
但誰曾想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李金兩傢一同使瞭這麼一招!我心道好你一個李翼,這麼快就新人換舊人,將鈴兒忘瞭。鈴兒沒事且罷,若真因你這狼心狗肺之人遭遇什麼不測,暴君之後,定是你們李傢的死期!我顧不得安慰媽媽,我第一時間就跑瞭出去。一邊開車,一邊反復回想著電視上播放的那條消息看看其中有何線索可尋。上面說婚禮已經確定在一個月後舉行,並說新人婚後會繼續學業。那麼此時鈴兒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貴族學校那裡瞭!
果不其然,我車剛開到校門口,就見那裡三層外三層聚瞭許多人。要知道現在天已全黑,早就過瞭放學的時候,要不是有好戲可看,這些公子小姐們怎麼會無故留在這裡。我急忙把車停靠於路邊,撥開人群就沖瞭進去。這時裡面鬧得正兇,“啪啪啪”正到精彩之處!這些人各個瞧得入神,都往前翁,誰也願將這好戲錯過。但好在前兩次我大鬧學校的兇名猶在,他們一見是我,大多都乖乖讓道,偶有幾個倔強不願移位之人,隻要身邊同學對其耳語幾句,也都悄悄避開瞭。
盡管如此,當我擠到人群中央之時,武戲已經結束。三個當事人或冷笑,或自責,或沉默,兩兩相望,卻又各個貌合神離。我見其中情景,登時就氣的火冒三丈,上前一巴掌就將一女人打得嘴角吐血,趴在地上。同時抬腿將某男子踹飛,撞到樹後方摔落在地。我一語不問,就下此狠手,震的周圍人齊齊吸瞭一口涼氣,登時就有幾膽小之人,倉皇逃命去瞭。我此時心中極是不耐,雙眼一瞇,冷冷掃過周圍人群,道:“我隻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給我滾開!誰若是沒走,十秒鐘後丟瞭性命,可不要怪我心狠!十……九……”還未到五,“呼啦”一陣騷亂過後,諾大的學校門口,就隻有四人還留在這裡。
我瞪瞭一旁臉色復雜的李翼,道:“你等著,我很快就找你算算總賬。”就將西裝外套脫下,披於鈴兒肩上,半跪於地上對鈴兒問道:“現在,你終肯死心瞭嗎?”
此時鈴兒兩頰高高腫起,嘴角帶血,滿面烏黑,校服也不知被人扯成瞭碎佈。此刻她不敢看我,言語卻還是那麼倔強要強。隻聽她淡淡說道:“你來幹什麼?來尋開心是嗎?現在我這狼狽的樣子你已經全部看見瞭,那賭約我已輸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對其輕搖瞭搖頭,用衣袖仔細擦去她臉上污漬,說道:“對不起,我來晚瞭。”
鈴兒一聽,抬頭疑惑著我,看著看著,眼神漸漸溫柔下來,柔聲道:“謝謝你瞭……”
對我展顏一笑,兩行淚珠,無聲滑落。
我心道傻妹妹,今天你受到如此對待,都是我種的因啊。若早知因你受辱我會心痛如斯,當時我絕對不會給那個金傢女人留有破綻,讓她膽敢欺辱到你的身上。想到此處,我一邊輕撫鈴兒秀發,一邊抬頭向那個罪魁禍首望去,問道:“你想好怎麼個死法瞭嗎?”
金敏一臉忿恨的怒視於我,手捂右邊臉頰,嘲諷道:“死?這真是一個笑話?你敢嗎?”
我沖其冷笑一聲,邊妹妹從地上攙扶起來,邊淡淡說道:“我敢不敢,你很快就能知道。”說完便向扶著妹妹向她緩步走去。
同時我一邊走,還一邊低頭對妹妹問道:“剛才她打瞭你幾下?告訴我,我幫你找回來。”
金敏如何受過如此對待,銀牙緊咬,幾欲開口罵我,但都礙於貴族禮儀,生生止瞭下來。隻是用其修長細嫩的手指,不停對我指指點點,大喊道:“氣死我瞭!氣死我瞭!你敢過來試試!”
我沒去理她,忽然轉身向李翼問道:“怎麼,你前任未婚妻遭人欺負你站在在一旁不管。現在這現任的馬上也要被我殺瞭,你也還是不管嗎?”
李翼不答,垂頭退後幾步,做瞭個悶聲葫蘆。我笑道:“哈哈,看來做你的女人,往往都會性命難保啊?”
李翼聽後頭垂更低,雙手攥緊,低聲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鈴兒同我,已是不可能瞭……”
我怒其不爭,臉一板,怒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瞭,若你真有勇氣,我可以把鈴兒交付於你。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鈴兒和李翼同時一驚,瞪大眼睛,齊齊向我看來。隻有那金敏一人,不敢置信的先望瞭望鈴兒,後又看瞭看李翼,見兩人臉上滿是期待神色,氣的渾身顫抖,嗓音也登時升瞭八度,沖李翼喊道:“李翼!你敢!”接著杏眼圓瞪,對鈴兒罵道:“你這賤女人,敢勾我男人!早知道,剛才我該將你活活打死!”
我聽的眉頭微皺,心想這個女人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明明自己才是那第三人,見李翼心神搖晃,就要殺瞭妹妹泄恨。蛇蠍之心,亦不過如此。不過現在誰想動妹妹,先問過我再說!我惱其用污言穢語羞辱妹妹,上前對其左臉就是一記耳光,正好讓其左右雙頰紅的對稱,腫的均勻!我一擊得手,隨即退回原位,看向妹妹說道:“或許她真是一個不怎麼聽話的女人,但是能夠教訓她的人,隻能是我。”
妹妹隻癡癡望我,竟像是與我初見一般,其眼中的驚喜激蕩之意,連一旁的李翼都暫時忘瞭。李翼看的不由嫉妒起來,偷偷瞪我一眼,回頭向金敏看去。金敏卻捂住雙頰,嘟嘟囔囔對我亂嚷一通。雖說其口中有血,我聽得不甚清楚,但想必定不是什麼好話。我怒道:“怎麼,你真想死嗎?”
金敏將那口中污血吐瞭,站直身子,高昂著頭,說道:“讓我死,你敢嗎?金傢豈是你能惹的?”
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以為我從來不動金傢,是怕瞭你們嗎。你仔細想想,除瞭你們金傢以外,以前的王傢加上李傢兩大傢族,我可曾賣過他們面子。反正我已經招惹瞭兩傢人馬恨我,多你們金傢一傢,又何足為懼呢?”說罷,我腳上暗暗發力,將一地上石子踢飛到金敏右側二十米外的樹木之上。隻聽“波”的一聲,石子就此沒入樹幹不見。金敏登時就嚇得傻瞭,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我,一字辯解之言也說不出口。
我嘿嘿一笑,說道:“唉,本想將那石子踢你嘴中堵你嘴巴,沒想竟偏出這麼多,可惜可惜。你等著,我這就再來上那麼一腳。”說完,就作勢向另一更大石子踢去。金敏見我抬腳,嚇得倉皇後退數步,其間一時不慎,右腳踩在一石子之上,“哎呦”尖叫一身,仰面摔倒在地。
登時,金敏就哭瞭出來,臉上也再無一絲傲氣,坐於地上,赫赫發抖。李翼看的不忍,上前想去扶她,我氣的一把將他拽到身前,逼李翼面對妹妹,問道:“怎麼,你要她不要她嗎?”
李翼心中有愧,低頭不敢看向鈴兒,猶豫再三之後,終還是對著妹妹期盼眼神,說瞭一句絕情之言:“我同你愛於傢世平等之時,絕於身份懸殊之後……”
此話一出,妹妹臉色霎時白瞭,我趕忙大聲喚瞭兩聲“鈴兒鈴兒”,妹妹隻是木然無語不答。我氣的大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
將李翼身子一轉,抬腳就向他屁股上面踹去。隻將他踹飛到金敏身上,兩個人你抱我我抱你,於地上滾成一團,弄得滿身是灰,端是狼狽非常。
可是盡管如此,我胸中那無明業火依然難平,上前就想將這對狗男女殺瞭泄憤!可還未邁步,妹妹卻突然開口對我說道:“我有眼無珠愛上此無情無義人,輸瞭同你約定之生死賭約,是我咎由自取,半分怪不得別人。不過死前,我厚顏求你一件事情行麼?若能相幫,我定用三生三世牛馬之報還你。”
我說道:“你說吧。我既然奪你性命,就有義務幫你瞭卻心願。”
妹妹對我淒然一笑,伸手指向李翼說道:“我隻想死前能將這負心薄性之人親手殺瞭……”說完,便撲在我的懷中暈瞭過去。
“什麼!”李翼立刻就失聲叫瞭出來,我對其冷冷一笑,伸手輕撫鈴兒長發,低頭說道:“如你所願,我的妹妹。”
李翼聽後眼露懼意,慌忙起身逃跑,連身邊金敏也拋下不顧。我放他跑瞭一段,於地上從容拾起兩顆石子,分向兩人射去。
隻聽“喀嚓”兩聲,一顆打在李翼左腿脛骨之上,痛的他倒地抱腿大叫,另一顆石子則已深陷金敏頭骨之內,她鼻間污血長流,已是活不成瞭。我猶不解恨,上前去又對李翼狠狠跺瞭幾腳,才將他丟到轎車後座,開車載著妹妹一同離開瞭。
路上李翼已知難逃此劫,時而對我憤然怒罵,時而卑微求饒,我都隻當是耳旁輕風,毫不放在心上。但妹妹卻被他吵得不甚安寧,於睡夢中微皺兩彎細眉,像是要醒。我急忙回身沖著李翼腦門就是一拳,將其打暈,妹妹方才復現那香甜睡容。
平安將車開到傢中,我知此事鬧得過大,便用手機對趙雷撥瞭個電話,將剛才殺金敏,打李翼之事全與他說瞭。趙雷氣的在電話那端大聲罵我,我胡亂應瞭幾聲,道:“剩下的事你看著辦吧。”就將電話斷瞭。
此時,媽媽聽聞屋外動靜,慌忙出來迎我,我一指妹妹,對她說道:“我將她帶回來瞭,你趕快將她帶到屋內歇息去吧。”
媽媽點頭應瞭,一人扶著妹妹進屋去瞭。我獨自留在車邊,瞧著那掌中亂晃的手機嘿嘿直笑,說道:“我讓你早上掛我電話,我讓你早上掛我電話!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愛記仇的人嗎。”就將那電池扣瞭丟在地上,又重重踩上幾腳,這才心滿意足的扛著李翼走瞭。
來到屋內,媽媽正用濕毛巾幫鈴兒拭臉,眉宇間滿是心痛之意。激的我更恨肩上這忘情負義之人。我氣沖沖的一把推開那巨大油畫,將其帶到地牢後於墻上牢牢銬好。做完這些,我拎起一桶冷水就照頭澆瞭下去,將他潑醒。李翼登時大叫一聲,醒瞭過來。不過恍然間到此陰冷潮濕之地,他精神還不甚清醒,但身上濕衣經地穴陰風那麼一吹,李翼頓感渾身冰冷徹骨,上下牙床磨得“咯咯咯”直響。他抬眼向那周圍一望,見墻上掛著的全是那沾血刑具,此刻方才真正害怕起來。他高聲尖叫道:“這是什麼地方!放開我!放開我!”直晃得手上精鋼鐐銬不斷敲打於石墻之上“鏘鏘”亂響。
我從旁邊墻上取瞭一根皮鞭下來,用那鞭鞘挑他下巴,說道:“放瞭你?你覺得我將你帶到這兒,你還有活著離開的機會嗎?”
李翼不敢回答,緊緊閉眼不去看我。我冷哼一聲,揮舞長鞭在空中“噼啪”耍瞭個響鞭,聲若春雷初綻,於這空曠石室之中越發顯得嚇人。我說道:“想嘗嘗其中滋味嗎?”
李翼道:“我不想,但又有何用。”
我說道:“好,你知道便好,那麼,你就好好給我受著吧!”
隻可惜瞭他這個嬌滴滴公子哥,從小生養的是細皮嫩肉,傢人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嘴中怕化,真是百般呵護,萬般寵愛,可曾吃過這等苦頭。這一頓皮鞭下來,隻將李翼抽得是皮開肉綻,滿身紅痕,啊啊直叫,就此白眼一翻,生生痛暈瞭過去。不過我怎肯輕易饒他,取瞭些食鹽倒在那木桶之中細細攪拌勻瞭,將那長鞭浸泡其中,又拿瞭一節柳枝去皮後放在左手邊備用,上前去又是一頓狠抽。隻把李翼打得三魂失瞭兩魂,七魄丟瞭六魄,渾身酸癢痛蟄齊具,渾身衣衫皆被那血水染紅,隻是垂頭“哼哼唧唧”,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瞭。
我將皮鞭一丟,拿那柳枝在手,說道:“想死,也沒那麼容易。”“嗖”的一聲,柳枝抽打在李翼小臉之上,他臉頰頓時泛起長長紅痕一道,從眉間直至嘴角,甚是嚇人。可是這傷痕看似甚重,其實於人筋骨內臟全無損害,就是再抽上一百鞭,一千鞭,也隻是區區皮肉之苦罷瞭。我便用這長長柳條復又教訓瞭李翼一遍,三頓鞭笞下來,李翼已是進氣少而出氣多,命若夜風中半根殘燭,慘兮兮黑白無常在側,已然是命不久矣。
我看他身子已然熬不住瞭,就不再施刑,保其小命,靜等妹妹處置。說來也巧,我剛剛才有如此打算,一個清脆脆的女聲就從我的背後傳來,其音如二月冰川初融,帶九分堅冰寒,隱一分春水愁,就那麼冷淡淡,硬冰冰的說道:“你將他活活打死容易,卻我怎報那心碎之仇。”
回身一看,此人正是妹妹。
我朝石梯處望瞭一眼,見自妹妹之後無人下來,但還不甚安心,開口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下來瞭?也不稍事休息幾天,等心思平復一些之後再去報仇也是不遲。”
妹妹答道:“這入骨仇恨,你讓我如何平復。”
我道:“愛來的炙熱必定去的也快,為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白白丟掉性命,很是不值。你何不靜待一些日子好好考量一番,你知我說此話的意思,你還是好好想想。”
妹妹搖瞭搖頭,決絕答道:“不愛則恨,不可共生便求同死。我的愛就是如此轟轟烈烈,一旦開始,就永不會回頭。這是我的性子,也我選擇愛人的方式。隻可惜,我這一片癡心如今落得個片碎紮心的下場。痛極,怒極!我將心給瞭他,現在定要讓他掏心給我!”
我嘆口氣道:“那你母親呢?完成心願後你留她一人獨活,她該如何活?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妹妹說道:“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勸說瞭。母親那裡我已經說過不孝之言,她已經知道瞭……”
我聽罷幽幽長嘆一聲,終不再開口瞭。取匕在手,遞於妹妹,我道:“去完成你最後的願望吧……”
妹妹對我微微一笑,隨即將短刃“哐當”丟在地上,說道:“你將你所得拿走,我用我殘命弒君。”便拿起那桶鹽水緩緩倒於自身,隻將那曼妙曲線皆盡顯露無遺。我不言語,上前將她外衣脫瞭。
妹妹眼波流轉,朱唇含笑,任我將其衣服取下,嗔道:“我美嗎?”
我低頭答道:“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美人兒。”
妹妹捂嘴嘻嘻哈哈笑瞭一陣,將一根春蔥般的細嫩手指輕點唇上,直勾勾的凝望於我,問道:“那麼為什麼我這麼美,卻還是得不到男人的心。”
隻問的我啞口無言,怔怔不知如何是好。妹妹嘴角笑意更濃更媚,吃吃一笑,推開於我,自己將那下身衣物脫去,勾在指尖,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想要人傢身子時候,就如珠如玉的小心捧著,什麼甜言蜜語,肉麻孟浪之言都說的出口。莫說讓喚什麼小心肝,小寶貝的,就是讓扮狗汪汪叫上幾聲,你們也能做得。哄的人傢是心花怒放,半推半就之中,就隨瞭著瞭你們道,隨瞭你們願。可一夕歡快過去,又將我等淒苦女人如糞如土丟去,成就瞭你等遊戲花叢之名,卻隻將我等喚做水性楊花之人。恰似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腔情思,所托非人也。你說,是也不是?”言罷,就將那尚留有溫潤體香之物拋於我的頭上,復又嘻嘻哈哈笑瞭起來。
我將那小小衣物從頭頂取下,緊緊捏於手中,對李翼一指,問道:“那男人是誰?可就是他?”
妹妹眉眼一挑,揶揄道:“怎麼?惱瞭?”
我搖瞭搖頭,將那不潔之物丟還給妹妹,道:“你氣的暈瞭。”
妹妹一聽,登時杏眼圓睜,吼道:“我沒暈,我從沒有如此清醒過!”就將桶中那剩餘鹽水全潑到李翼身上。隻聽李翼“哎呦”慘叫一聲,清醒過來,馬上便道:“饒瞭我吧!繞瞭我吧!”
我朝他身上啐瞭一口,罵道:“沒骨氣的東西!”
妹妹則臉色微慍,用那內衣塞堵其口,使其嗚嗚囔囔再也說不出話來。
妹妹取一撮鬢間長發纏於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弄著,也不知有何心事煩惱,眉兒微蹙,杏眼低垂,渾然一深閨怨婦薄惱情郎的俏樣兒。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說不出口的古怪。此時,妹妹忽然撫掌輕笑,問於李翼道:“我美嗎?”
李翼立刻點頭如同搗蒜,討好之色,溢於言表。誰曾想妹妹瞬間變瞭臉色,怒道:“我的美豈是你能看的!該打!”即刻就一巴掌重重扇去,隻將他扇的是眼冒金星,施施然忘瞭身在何處。
這時,妹妹又再笑問道:“我的身子好看嗎?”說著便將身上濕衣全數脫光,把自己白皙皙,粉嫩嫩的少女胴體暴露人前,渾然沒有一絲羞澀之意。
李翼看的眼光直直,喉間“咕嘟”一聲不自覺吞瞭口口水,下身之物,高高頂起,正待癡癡點頭,忽又死命搖頭起來。
妹妹怒道:“說我不美,真是瞎瞭你的狗眼,該打!”反手便是一記耳光狠狠呼去,又把他呼的是耳中嗡嗡作響,飄飄然丟瞭三魂七魄。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不是,隻將李翼愁成瞭苦瓜臉龐,妹妹已是不講道理起來。復又問道:“我再許你最後一個機會,要是所答還不能襯我心意,我暫且也不殺你,隻將你那害人玩意兒一刀切瞭喂狗!你給我細細聽好瞭,你,想要我嗎?”
李翼嚇得欲哭無淚,下身那塊兒也癱成瞭軟泥面漿,不自覺抖動幾下,竟有腥臭味從其中隱隱傳來,使人聞之欲吐。妹妹慍道:“就你這等爛人,也配得到我的身子!好險我沒曾與你真個銷魂過,要不豈非是明珠暗投,白白糟踐瞭自己身子!哼!算瞭,你是怎樣人與我又有何相幹,等會隻將你一刀殺瞭,彼此倒落個清凈。”旋即掩袖退避到我身後。
我也以袖掩鼻,對其罵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簡直丟盡瞭男人臉面!”上前抬腳便踹,李翼痛的隻弓起身子後縮,什麼青黃汁水,從他下身那話兒皆數流出,污的滿地都是。
見李翼狼狽樣子,妹妹不住吃吃大笑,隻將一雙芊芊素手偷偷探進我的褲內,握動我下身那條軟肉輕緩揉捏起來,嬌嗔道:“隻有你這等男兒,才配我將那千般手段,萬種風情,全使在他的身上。所以好哥哥,親哥哥,愛愛鈴兒吧……”
其音酥麻入骨,其手緩緩而動,如那沒骨面人,軟軟癱靠在我的身上,雙頰暈紅,眼角眉間全是蕩漾春情。軟膩溫香在懷,朱顏紅唇在口,我眼神登時渙散起來,霎時間天雷勾動地火,隻想付劍入鞘,同尋那極樂之地,渾然忘瞭身邊還有一人在瞧。
妹妹也動情起來,用那濕潤粉嫩之處,廝挲著我的大腿根部,腰身輕晃,臀瓣微搖,伸出口中丁香與我大口糾纏一起,密不可分,“滋滋”有聲。隻把我口中津液全部吃去,眼角處,卻癡癡望於李翼,或怨或嘆,或淒或哀,一時如那紅杏出墻之少婦,迷醉於偷情歡快之中,春情蕩漾,媚眼勾人。一時又如那替夫還貸之貞女,無助於債主把玩之中,飽受屈辱,強顏歡笑。隻將李翼勾的身如一半冰封,一半火燎,罵其放蕩,憐其哀怨,隻欲代我提起槍上馬,可是手被鎖,口被堵,下體晦物高高,又能怎的!我沒註意此處,隻顧捻玩著兩團豐韻白肉,將其揉的一片通紅,隻是上面那些灰舊疤痕甚是礙眼,我頓瞭一下,隨將心中疑問付之一笑,手向下一滑,尋那花房深處去瞭。
可妹妹是何等玲瓏心竅,握我手腕,不許我動,道:“你有話就說吧。”
我靜靜看他,道:“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虛度,非要提些往事礙興。”
妹妹隻淺淺一笑,道:“你還是在乎的,對否?”
我被妹妹說中心事,幽幽低語道:“你既已知道,何必還要逼我開口。其實,你可以不說的……”
妹妹捧起我臉,凝望於我,道:“你是我第二個男人,既註定同你有合體之緣,我今日將心中種種告之與你,隻望我死後,你偶爾還能追憶起我這苦命女人……”言罷,妹妹終忍不住心中悲痛,伏我肩上,悲泣不止。
我用手挽著鈴兒秀發,五指尖於這黑絲中穿過,流沙一般終不能握住手裡。嘆道:“我怎會忘得瞭你,我的……”含而不發的那兩字,隻化作深深惆悵,幽幽落於心底。
妹妹眼波流轉,將其中繁花落葉洗去,又變回那個傲若冰霜,冷淡自持的妹妹,說道:“不管我是你的誰,我都謝謝你瞭。”便仰頭用那櫻口在我嘴上輕輕一印,就離瞭我的身子,俯身拾起地上斷刃,緩緩向李翼走去。
一刀下,飛血濺!那匕首狠狠紮在李翼肩膀內裡,隻殘留刀柄在外。李翼頓時痛的昏厥過去,我本以為妹妹就此悔悟,已從那毒愛中解脫出來。可那恨如烈火焚城而來,燒的不僅僅是那該燒之情,就連妹妹心中那團灰燼,也悄悄借火復燃幾分。況且沒有愛何來恨,人心本難測,女兒心更甚,說是恨你入骨,怕是九十九分恨意下面,也總會留有那麼一分哀怨吧。
拔刀再刺,直指心口,但那刀尖微顫,始終就是刺不下來。滴滴清淚,落在匕端,可嘆人猶有情,不過兇器冰冷。妹妹深吸口氣,閉眼刺入半寸,頃刻間,血珠滾滾染紅寒鋒,卻與那殘留水跡彼此稀釋相融,恰似妹妹此刻心中愛恨交纏,彼此間糾結不已!終於,妹妹奮然將那匕首拔出,用力遠遠一擲,回頭淒然對我說道:“怎麼辦,我忽然,不怎麼想讓他死瞭……”
我上前用指為其拭淚,說道:“不想就不想吧,這惡人就讓我來做吧。”
妹妹一聽,趕忙牢牢環抱於我,不許我動,道:“我既然不想他死,就不想讓任何人殺他。”
我道:“他如此對你,你反倒如此護他,又是何苦?”
妹妹又哭,道:“我愛他不知從何開始,此刻護他,亦不知從何開始啊。”
我聽後隻好緊緊摟其在懷,不再言語瞭。
任她將心中悲苦全數哭盡,我用舌尖將鈴兒臉上殘餘淚珠全數卷入嘴中吃下,道:“你的悲傷已經全被我吃進嘴瞭,此刻留於你臉上的就隻有快樂。所以,真心的為我笑一次吧。”
妹妹依言對我展顏淺笑,其眼清澈若水,其神溫柔澄凈,其笑如晨間朝露,又如雨後初虹,說不盡的晶瑩剔透,道不明的純凈之美。
我笑道:“這就對瞭,你笑起來很是好看。”
妹妹被我誇的面露羞澀,用兩根嫩長手指彼此繞著小圈,低頭問道:“真的嗎?”
我用再正經不過的語氣答道:“當然是真的!比我的真心還要真上三分!”
妹妹撲哧一聲就笑瞭出來,復又臉頰羞紅,低頭說道:“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哄我,總之,總之,你喜歡便好瞭。”
我哈哈一笑,上前同她親瞭個嘴,說道:“好妹妹,我喜歡的事情多瞭,比如說某些個事情……你明白的……”
妹妹隻將臉上紅潮延到瞭耳朵尖上,慌忙用手遮住重要部位,淬道:“你這人啊,說話就是這麼好色兼不正經……”
我故意學登徒子般孟浪輕佻,扮豬二哥般急色樣子,淫道:“我不但言語花花,還要真個上前動手呢。”
妹妹緊張看著自己堅挺雙胸,修長玉腿,不安說道:“我的身子是不是太過羸弱,胸部大小隻如兩個桃子,同你那些舊日女伴相比,你會不會不喜歡啊……”
我溫柔一笑,上前挪去她抱胸手臂,說道:“難道大就是好嗎,傻丫頭,我偏偏愛吃這粉嫩甜桃。”俯身甜甜啃瞭一口,妹妹見我喜歡,環臂將我頭緊緊夾在兩團豐韻之中,羞道:“既然你喜歡,就好好吃個夠吧。”
任我肆意把玩身子,臉泛紅霞,眼中滿是歡喜。
我隻親到呼吸不暢,才肯罷口換手,捏那豎直櫻桃,親那嚶嚶小口。妹妹也放開懷抱,我親便任由我親,我抱便任由我抱,隻是下身交合之地,遲遲不許我碰。我問其原因,妹妹隻說是怕,眉宇重鎖,搖頭不語。我也沒瞭興致,摟她盈盈柳腰,與其耳鬢相磨,用耳語耐心哄她。
妹妹經不住我溫柔手段,再三追問之下,鈴兒忽兒幽怨瞪我一眼,嘆道:“要真能這樣同你打趣到老,該有多好……當年就是一個如此溫柔善良之人,騙走我的身子,從此後我才知曉,男人的話多半是不能信的。”
我吻上她輕顫眼波,一觸即離,接著是鼻尖,接著才是紅唇,如此重復三次,才開口問道:“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過去嗎?”
妹妹答道:“是,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愛李翼愛的這麼癡狂。受辱之後,我對自己說不再輕相男人,若不愛則已,愛必付之一切。”
我說道:“苦瞭你瞭……”
鈴兒緩緩搖頭,說道:“你又有何錯的。這事情過去的久瞭,久的我都快忘瞭。你且細細聽瞭,再決定要不要的身子,現在我不想害你。”
我道:“你已原諒我往日那些過錯,是嗎?”
鈴兒笑而不答,隻開口將那往事娓娓道來:“當時我還小,被那男人向天使一樣寵著愛著,我也愛戀著他,一心隻想快快長大,當他的新娘。轉瞬十年時光匆匆而過,我已成瞭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雖然明知與他之愛實屬禁忌,但是既無血緣關系,男女為何不能相愛。我隻忘瞭名分年齡,將自己身子給他,雖然身子很痛,但是心是歡喜的。不過很快我便知道這些情誼皆是假的,他奪我身子,隻是為瞭將母親交我的雙修之功奪去。當時我也傻傻信他真會愛我一生一世,隻將母親千叮萬囑之秘密全數告之與他,讓他得償所願,人財兩得。可是天道循環,終是不爽,任他苦心算計多年,不曾想到此功母親隻教我陰煉要訣,那男人煉的陽修之術,就連媽媽也未曾知道。隻使他煉成瞭一個半男不女之人,成瞭一天閹太監。此後,他就變瞭,除瞭常常鞭打於我,還用一些個不堪手段,用器具在性事上萬般折磨於我,這些舊疤,就是當時他留下的。”
我隻越聽越氣,手上青筋直冒握的緊緊,要不是已知此人死瞭,我定讓他千倍百倍還之!鈴兒瞧我生氣,心有內疚,反安慰於我,主動將她萋萋芳草之地,慢慢貼在我下身龍頭之上,垂頭續道:“往日種種,今夕已忘。隻要你不因此瞧不起我,又何必為此舊事動火。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你知道,我所修功法確是會讓男人得到許多好處,但是若無另一半功法相助,隻會徒耗男子精血,猶如那竹籃打水,一場空矣。”
可鈴兒這些個好言善語,我怎能全數聽在耳內。芙蓉帳暖,玉體生香,英雄氣短,女兒情長。我那話兒被鈴兒春水一澆,飽飲淫欲,隻欲騰天,痛快興雲佈雨一番。有詩雲:“碧草滿山巒,其間並有道,道中藏古洞,古洞有清泉,春水湧泉出,隻待龍兒戲。”
不過妹妹怎知我心思,見我久久不發一言,以為我惱其騙我,正要溫言軟語相求。不曾想偷偷朝我一瞅,見我滿眼邪光大盛,龍身挺立朝天,猿腰微頂,龍涎初吐,不停廝磨自己下體羞人之處。頓時臉上又羞又氣,眉間又慍又嗔,香汗初冒,呼吸稍促,已是微微情動,點點星眸,漸漸迷離,眼看就要同我銷魂。可我此時卻貪圖冒進,龍頭一頂,直尋那泉眼而去。
誰知那古洞洞口著實太緊太小,我連頂數次,皆不能叩門而入,施施然敗退出來。激的鈴兒柳眉一豎,皺成川字,反手握我那硬硬傢夥,纖手在那根處一緊,咬唇嗔道:“打你這個不安分的壞東西!打你這個不安分的壞東西……”
嬌嗔薄怒,舉手作勢要打。我趕忙乖乖求饒,大聲喊道:“好妹妹,好妹妹,饒瞭哥哥吧,饒瞭哥哥吧,哥哥知錯,哥哥知錯瞭。”
妹妹一聽,臉泛羞紅,啐道:“呸,誰是你的好妹妹?你又是誰的好哥哥?”
說罷臉色更紅,手抬高高,落下時卻隻朝那龍頭輕輕一拍,裝個樣子罷瞭。
我就知她狠不忍打我,大聲喊痛,找個臺階下來,哄的鈴兒臉色微霽,用纖指輕輕彈我額頭,說道:“現在才知道錯瞭,其實我不是不想將身子給你,隻是怕給你終變成瞭害你啊。”
鈴兒良言,我全當耳邊輕風,心道要是不碰你的身子,才是萬事不妙啊,可這話我又如何開口。便趁鈴兒一時不察,伸雙臂同她抱個滿懷,裝個急色樣子,“啵”的一聲狠狠親個嘴巴。
鈴兒被我偷親後先是愕然一愣,旋即用力掙紮起來,可我怎能放她離開,牢牢抱她,軟語哀求道:“好妹妹,你看我已經急成這樣,就發發慈悲,幫幫我吧。”說著挺動龍柱,使其夾在我倆勾股之間,讓她感受個清楚明白。
經這硬物這麼一鬧,妹妹知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忍我就此憋壞,輕嘆口氣,腰間緩緩離後半寸,玉手探入握我那柱身,邊上下舒緩套動,邊小聲開口說道:“我雖不能同你真個銷魂,但是另有它法幫你,你看怎樣?”
我大喜,道:“真的?”
妹妹見我高興,面初黯然,很快即復,嬌羞道:“當年那人用種種不堪手段辱我,我今日卻願用此房中之術取悅君郎,還請你誤怪我淫蕩,憐我苦心。”
我又怎會怪她,隱忍多時,就為此刻啊!我喜道:“你肯用什麼方法助我?”
妹妹纖手復又緩緩套動數下,便丟瞭龍柱,低頭羞到:“你想我怎樣幫你?”
我探身在鈴兒耳旁細細輕語一番,鈴兒聽後猛然瞪我一眼,淬道:“你怎麼偏愛此道……罷瞭,既然應你,就隨你去吧。”就此星眸一閉,以雙臂為枕貼靠墻上,把那嬌顏深藏其中,擺出犬交姿勢,翹臀後仰,一雙美腿直直並攏,滿是誘人春色。
性事一事,交合為下,調情為中,風雅方才為上。我面前今有少女,雙臀,肉菊。要是落一莽漢眼中,定然是提槍上馬,肆意快活一番便罷。我卻覺得既好此道,視女體如賞花,先取觀賞品評之意,再言巫山雲雨之事,才算是我風流之輩所為。再者天倫本是天理,誰說此等學問,必是不堪污穢之事。酸儒們害人不淺,說什麼“發乎情,止乎禮”,鄙視倫常天性,那若隻論情理,他從何來,石頭縫中白白蹦出不成!那迂腐夫子可知,懂其術,知其理,則陰陽調和,夫婦歡快其中,情調意合,有助恩愛。不懂,不問,則易出癡男怨女,男易出外尋歡,女易紅杏出墻,終在一不該之人身上尋此樂趣,種孽緣,得孽果,因此傢破人亡之事,又豈止一二件。
此情此景,正得品花三味,我偷點一盞燭光,朝鈴兒股間照去,燈下品菊,更添風雅,南唐後主李煜曾有詩曰,“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此刻鈴兒那芙蓉玉面不正是那花,因羞之淚不正是那露,雖沒那玉樹在手,也算是將此詩中風月,得瞭個七七八八瞭。
我久看不動,隻盯著自己羞人之地,品評不止,隻將鈴兒羞得眼角隱隱垂淚,才知以眼品色,比那真個銷魂還要撩人心思,羞人臉皮,不由泣道:“你真要羞死我怎的,我把女孩傢的尊嚴失盡,許你用我這羞人之處幫其發泄邪火,萬萬不是學那下賤娼妓,隨你品評把玩的!”
我先是啞然失笑,瞧妹妹真個惱瞭,忙將剛才那番思緒同她說瞭,妹妹先是不信,最後因我一句:“這地方,同那嘴鼻眼耳,手腳四肢,有何分別,不是人人身體都有上這一份,生兒育女,全是靠它,你又有何看不開的。不過惹你生氣終究有我不對,給你賠罪還不成嗎。”方才饒我,柳腰款款後迎,將我那龍柱,至根吞沒於後庭菊花之中,道:“我剛才不是氣你,隻是那景勾動我心中舊事,一時悲苦,才會如此。你所說話我聽瞭,也記瞭,但是等我一段時間好嗎?”說說完主動挺腰聳動,為我解憂起來。
等我真個嘗到鈴兒後庭花開滋味,隻覺龍柱落入一緊湊之地,無汁無水,偏又滑膩非常,真乃是一奇物!此刻妹妹眼眸輕閉,齒間蕩出輕吟陣陣,似泣似訴,柳腰款款伴我猿腰聳動。任我如何大力欺她,柳腰也真個似柳,隻一迎一送,便將我力道化解去瞭。我舒爽的如入雲端,暗憋口氣,打樁似奮力挺動百下,隻將鈴兒弄得大喊:“我死瞭!我死瞭!”臀部收縮更緊,內裡腔肉,榨汁一般緊緊收縮環繞我龍柱之上,差點使我繳槍,好在我及時氣泄固精,才沒真個出醜。
我心道前戲演的差不多瞭,探手朝妹妹桃源處一抹,見滿手皆是粘膩液體,壞笑一聲,尋那小小肉芽一捏一揉,霎時一股清泉激射而出,澆打在我的雙腿之上!鈴兒頓時渾身顫動不止,嘴張大大,卻是無聲,雙眼圓睜,已是無神,等那水柱放盡,鈴兒頓時軟軟癱軟於我懷中,連伸指力氣也是無瞭。
我嘆道:“對不起瞭……”,臉上有悲有淒,心中存苦存澀,龍柱從後庭花出,納桃源洞入,“撲哧”一聲,直探花心深處。
妹妹登時醒悟過來,喊道:“不可!”我隻用手死死按住妹妹腰臀,也不理她繼續抽動其中。鈴兒苦於諸身乏力,眼淚流成斷線珍珠一般,閉眼隻得認瞭。
現時我在妹妹桃源中馳騁,同剛才那後庭花香相比,添一份名器風流,缺一份緊窄柔膩,真是有利有弊,春花秋月,各有風韻。我說此話,可不是什麼違心稱頌之言,原來妹妹那下身桃源,裡面是既嫩且滑,兼之汁水量多,隻如個溫水玉壺一般,將我龍柱暖暖泡著。偏那出口處又極其緊窄,我緩急抽送不停,其中汁水,竟無半點灑泄出來,恰似一小小瓶口,端是九曲通幽,讓人十分暢快。其內裡腔肉也似化成柔柔輕風,任我如何聳動,隻泛起水紋漣漣,恰得“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之妙。
這等奇物,早有古時附庸風雅之人,為起個渾名曰春水玉湖,乃是女子七大名器之一,堪比媽媽的層巒疊嶂之妙!怪不得方才我一直不能得門而入,原是那肉瓶之口,怎納巨龍戲春啊!現要不是那瓶口因水柱一澆,松緩一二,我焉能得此暢快!
美人名器,旖旎嫵媚,其中滋味,委實迷人,我盡情聳動不過幾百之數,便龍口癢癢,隻欲吐涎。鈴兒忙用手推我,但體力未復,手腳軟軟,我又如狼似虎般壓其身上尋歡,又急又怒,哭喊道:“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快放開我,快放開我啊!”我隻充耳不聞,繼續大力鞭撻於她,鈴兒見哭喊無用,改為咬我罵我,我也默默忍瞭,身下動作,卻愈加癲狂起來。
我復又馳騁瞭八九回合,腰根處便忽覺酸軟非常,一聲重重鼻音過後,龍涎盡吐,元陽湧泄。引得鈴兒身中陰氣蠢蠢欲動,花心大張,附著我龍眼之上,隻似那嬰兒無牙小口,大力吮吸起來。妹妹熟知此乃是發功前兆,心猶不死,抬頭向我胸口狠命一撞。隻聽“咚”一聲悶響傳來,我應聲捂胸後倒,腰身折成鐵板橋樣子,隻彎不墜,穩穩懸在半空!
擺這動作,非是因我神功瞭得,其中奧妙,盡在那黃帝內經之中。此古書,端是玄妙非常,此時我精盡莖疲,那龍身隻軟軟癱成泥蟲一流,戀在桃源不去。乘此機會,妹妹內裡略一用勁,就將這沒用軟蟲降服其中,牢牢動彈不得。此刻我便是真個想倒,也倒不瞭啊。此番變故,可是苦瞭我那小小兄弟,全身重量,盡在其身,拉扯拖拽,如一肉繩,隻痛的我呲牙咧嘴喊大叫不止。
好在妹妹也不是有意實為,幾番松緩那粉嫩幽門,助我脫困。可惜這雙修術著實厲害,任鈴兒如何幫我救我,終是徒勞無用。我隻疾呼兩聲:“泄瞭!泄瞭!”便覺軟龍抬頭,吐涎元陽無數,全被那花心吸入鈴兒臍下三寸丹田之內,同元陰相戲相合。不多時,陰陽融匯如一,其中孕生出一巨大內力,從鈴兒下身噴湧而出!入我身,沖天靈,我隻感眼前一黑,金光現,宇宙出,似真似幻,如夢如真,忽覺腦子劇痛,有一東西炸裂開來,渾身暖暖,隻欲長嘯!睜眼後,有一無名昆蟲屍體癱在掌心,同那蜜蜂有些相像,被我用指碾碎。
緩緩挺直腰身,此刻我諸身烈焰環繞,毫不知痛。或焚或熄,如臂直使,異能已是成瞭!妹妹呆看我如今摸樣,眸中泛驚泛喜。我也幽幽對望於她,隻見鈴兒那如水肌膚,已是處處龜裂。如雲秀發,已成皚皚暮雪。方才年芳十八,轉瞬便成八十老嫗。一字一咳,一字一喘,鈴兒徐徐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趕忙將身上火焰熄瞭,輕握她手,那手如枯槁,無血無肉,隻有一層幹黃老皮附著骨上,重量極輕。隻這一握,我就愣愣說不出話來,滿心愧疚,化成淚水,無聲滑落臉頰。鈴兒軟軟靠我懷中坐好,抬手為我溫柔拭淚。此時她面上皮弛肉松,滿是皺紋,卻襯得那一對星眸,越發清澈溫潤起來,柔柔復問道:“你也是林傢人,對嗎?”
我心中悲苦難抑,牽起她手,狠狠抽打自己雙頰,哽咽道:“你怪我吧!你怪我吧!”
鈴兒將手緩緩抽出,用手指沿我眉毛,鼻子,嘴唇依次撫摸過去,笑道:“我早該看出來的,你眉毛彎彎黑長過眼睛,同我一個樣啊。那麼,我該喚你什麼?”
我淚流的更加厲害,泣道:“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是我的親妹妹。過去我苦於受人蒙騙,才會如此對待你同母親,現在又取你性命,助我大業。我……我……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啊!”
鈴兒猛然瞪眼瞧我,十指大力捏我雙臂,問道:“你之大業,可是重振林傢!”
我斷然應聲答道:“是!”
鈴兒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道:“太好瞭!太好瞭!我早想為傢族出力,但是苦於人小力微,隻能將此念頭深埋心底,終日混混沌沌的活著。如今得瞭這機會,我心中好是歡喜!哥哥!”
我羞愧的將頭深埋在妹妹胸口,不願抬頭,亦不敢抬頭。此此妹妹越是寬容對我,我心中越是酸楚糾結。這時,妹妹輕輕捧起我臉,我見她臉上枯黃盡褪,面復紅潤,聲音脆脆,呼吸平緩,知這正是回光返照之兆,心中更是痛苦難當,臉上卻擠瞭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聽她說道:“哥哥,答應我一個願望好嗎?”
我輕聲道:“你說,什麼願望我都應你。”
鈴兒答道:“我想讓你放過他。”
我順她手指看去,那人竟是李翼那廝,頓時怒火焚心,便要發怒。不過念及此乃是妹妹遺願,復又硬生生壓瞭下來,不過臉色卻變得生硬無比,連那強裝笑容,也不見瞭。
我沉沉問道:“為什麼是他!?”
鈴兒幽幽對我一笑,淒然嘆道:“我的幸福已經走到瞭終點,我隻希望這個我曾經愛過的人,能夠幸福的活下去……”說著說著,妹妹的雙瞳漸漸開始渙散開來,生命燭火,已然是快燃到瞭盡頭之處。
妹妹好似已知大限已到,拼命側頭望向別處,懇求道:“答應我好嗎?哥哥……”
如此情景,我還能怎辦,隻得答應與她,讓她走好罷瞭,嘆道:“我應瞭你瞭。”可是此話還未說到一半,我的心就已經冰寒徹骨,隻因那撫臉雙手,已經靜靜垂下,疲憊容顏,已是沉沉睡去。
原來這五個字,鈴兒已是聽不到瞭……
我見妹妹睡前,依然是癡癡看向李翼,其嘴角彎彎,眉眼處佈滿溫情。我猜想她看的並不是人,而是那些甜蜜過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