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小雨。
屋外的小雨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雨已經整整下瞭一天一夜瞭,路面上的積水越來越多。
舒雅和戴慶披著雨披一起騎行到要分開的路口時,戴慶似是忽然想起瞭什麼,在路邊停下電動車對舒雅說:「老婆,別忘記昨晚咱們商量好的,這兩天抽空去拜訪下我們田所長,給田所長買禮物的事就交給你瞭。」
「買什麼禮物啊?你們領導喜歡什麼我又不知道。」舒雅為難道。
「隨便吧,有那麼個意思就行瞭。咱們隻是求他別再安排我周末值夜班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禮物是小,聯絡感情最重要,我以前太不註重這方面瞭,看看現在被穿小鞋瞭吧?以後要多多跟領導走動走動瞭。」戴慶有感而發。
戴慶自畢業分配到學府路派出所後就一直堅持著自己要當刑警的理想信念,任憑風吹浪打,依然我自巋然不動。
而且一堅持就是三年多。
戴慶憑著過硬的文憑學歷從不和所裡的所長、指導員套近乎,也從不參與所裡其他民警們給領導送禮吃請的活動。
更是從來都沒有登過所裡領導們的傢門。
他的堅持還表現在堅持不懈地做好本職工作,堅持不懈地堅持自己的信念理想。
可是慢慢地現實教育瞭他:在大學課堂學的都是是仁義道德,可出瞭校門看到的全是男盜女娼!隻要有點權力的芝麻大的小官都想著為瞭吃拿卡要,處處為難你。
「好吧,你放心吧,我會買好禮物的。老公,下雨天你路上慢點兒。」舒雅看著丈夫低頭嘆氣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被對方整治瞭,卻還要上趕著去給人傢送禮,是個男人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辛苦你瞭,好老婆,你路上也慢些,那我先走瞭。」
戴慶沖著舒雅勉強微笑瞭下,然後就扭身騎上電動車沿著育才街向北駛去。
舒雅並沒有立刻就出發,而是看著自己的丈夫在雨中艱難騎行的背影感慨萬千:一直都對給領導送禮拉關系十分鄙夷的丈夫如今也不得不面對現實瞭。
社會才是真正的大課堂,是社會現實真正教育瞭大傢怎麼做人,那些窩在象牙塔裡高談闊論什麼:廉潔自律,秉公辦事,不徇私情,不謀私利,清白做人的都是一些脫離現實的學者罷瞭。
「買什麼東西呢?為瞭這麼點兒小事花太多的錢真是不值得。」
舒雅一邊往單位騎行,一邊在腦海裡憤憤地想著:自己傢人為瞭省那麼十塊八塊的打車錢還得冒雨騎電動車去上班,可辛辛苦苦省下來的那點兒錢還得送給故意刁難自傢人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真是越想越氣憤。
「美女,又想什麼心事呢?你活得好累啊,怎麼天天看到你皺著個眉頭想心事呢?」身側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舒雅被從胡思亂想中拉回瞭現實,她扭頭看向身側,發現不知何時宮康泰那傢夥正緩緩開著那輛黑色沃爾沃XC9搖下車窗玻璃來對著她笑。
舒雅本來就心情不好,看到磨人精又來纏著自己於是不滿地沖他喊道:「要你管?反倒是你機動車輛怎麼開到自行車道上來瞭?你這是違反交通規則,你看你堵瞭別人的路瞭。」
「喂喂,是不是誰得罪你瞭?我怎麼看你火氣這麼大呢?你可別忘瞭,我可是來給你送錢的客戶。」
說著他一手舉起銀行卡和一萬元現金在車窗內向舒雅展示。
舒雅這才想起昨天自己要求這位花花公子宮康泰不要每天都去營業大廳辦理業務瞭,而是直接把錢和卡交給她代辦。
她雖對宮康泰有所防范,可跟業績考核沒仇,於是她很自然地展現出面對客戶時才有的職業微笑道:「謝謝瞭。你把車停到路邊吧,把現金和卡給我,下班後我再把銀行卡還給你。」
兩人都把車停靠在瞭路邊,舒雅穿著雨披走過來,在車窗外伸手向宮康泰要錢和卡,宮康泰卻道:「上車來交接吧,別把錢和我的卡弄濕消磁瞭,聽說這磁卡一沾水就消磁報廢瞭。」
「也好。」舒雅繞到副駕駛位置打開瞭車門,可是她身上的雨披全是雨水,隻好趕緊脫掉,再馬上鉆進車內,把雨披放在腳墊上,雨披上的雨水很快就把車上的高檔腳墊都搞濕瞭。
舒雅趕緊撩起額頭被雨水打濕的劉海,窘迫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把你車裡弄濕瞭。」
然而宮康泰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死死盯著舒雅被雨水打濕的絕色容顏,以及略顯尷尬的表情,一字一句正色道:「舒雅,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這種生活簡直玷污瞭你的美。」
舒雅對宮康泰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自己心裡很反感,她譏諷道:「我又不是富二代,我要想過好生活,就必須努力工作。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不像某些人天天閑得那麼無聊。還看什麼看?快把錢和卡給我啊。」
「再多存一萬,一共是兩萬,以後每天在你這裡存兩萬元。」宮康泰說著遞給舒雅兩迭鈔票,和銀行卡。
舒雅接過鈔票先是愣瞭一下,不過馬上明白宮康泰是什麼意思瞭,她最討厭別人可伶自己瞭,於是她不善道:「那謝謝你瞭,不過呢,你要是真可伶我,就一次性存一百萬元吧,怎麼樣?」
「你先好好點你的錢吧,我下車一下。」宮康泰顯然早就適應瞭舒雅這種軟嘲諷,他也不生氣,打開車門撐傘就下瞭車。
舒雅懶得理他,認真地點收兩迭鈔票。
就在她清點完畢兩迭鈔票,兩萬元整一分不差時,猛然就感覺整個車忽的往下一沉。
舒雅一驚,趕緊四下查看,這才發現後排座椅不知何時被人放平瞭,還鋪上瞭橡膠皮墊,而此刻宮康泰正把一輛粉色電瓶車平放在後車廂上,那輛電瓶車一放上來,整個車都往下一沉,而且那電瓶車滿身都是雨水把車後箱連同放平的車後座上的尾箱橡膠皮墊弄濕瞭一大片。
「這電瓶車怎麼這麼眼熟呢?」舒雅一邊把錢和卡收進包裡,一邊還在琢磨著。
忽的她似是想起瞭什麼,猛抬頭看向自己電動車停車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於是她再回頭去看那輛車上的電瓶車,不是自己的那輛還是誰的?沒想到宮康泰這傢夥來瞭個先斬後奏,趁自己點錢的時機,偷偷把自己的電瓶車搬上瞭車後。
舒雅腦袋有些懵,不知道該怎麼辦瞭,她自己根本搬不動那輛電動車,她自己是不可能把電動車搬下汽車去的。
還沒等舒雅想明白下一步怎麼辦,宮康泰已經撐著傘又重新回到瞭駕駛室,他把雨傘收好,身上還是被淋濕瞭一大片,他不由分說地開動瞭汽車,向前方駛去。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也不跟我說一下就把我的電動車搬上瞭你的車?」舒雅蹙眉不滿道。
「舒雅,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寶馬M4雙門跑車換成這輛沃爾沃XC9嗎?」宮康泰答非所問。
「不知道也不關心,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特意換成這輛沃爾沃XC9就是為瞭能拉上你的電瓶車。你還記得有一次我邀請你上車時你是怎麼用這輛電瓶車為借口拒絕我的嗎?」
宮康泰這麼一提醒,舒雅倒是真想起來上周的確發生過這麼一回事,當時自己為瞭不坐他的車好像是說:「我的電動車怎麼辦?扔到大馬路上嗎?被偷瞭怎麼辦?」
「難道他真的是為瞭能拉上我的電動車才換瞭輛後排空間巨大的沃爾沃XC9嗎?」舒雅不敢置信地在內心思考,也許是貧窮限制瞭她的想象力吧?她怎麼可能想象的到:這位富二代為瞭討好自己竟然會像換兒童玩具那樣隨便換高檔汽車呢?
「你…你這麼做到底是為瞭什麼?」舒雅心情復雜。
「我說過瞭,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我以後要幫你過上好的生活。」宮康泰懇切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瞭。可無功不受祿,天上不會掉餡餅,你那點兒心思還是多用在你女朋友身上吧,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瞭,我已經有老公瞭,我很愛我老公,所以其他男人的好意我沒辦法承受…」
「你就不能把我當成是你的朋友嗎?別老是像防賊似的?你覺得我有那麼壞嗎?」
「朋友?假如有個人不考慮你的想法天天對你死纏爛打,破壞你平靜的生活,你會把他當成是朋友嘛?」舒雅蹙眉道。
「嘿嘿,我那還不是想多多接觸你,多多瞭解你嗎?好多給你幫忙嘛。」
「多謝瞭,真的不用你幫忙,我們一傢過得很愜意,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別說謊瞭,剛才我還看到你一臉愁容不知道遇到什麼麻煩事瞭呢?還沖我發脾氣來著。」宮康泰反擊道。
「誰一臉愁容瞭?我隻是在思考買什麼禮物,讓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傢遇到多大的難事似的。」舒雅反駁。
「哦?買什麼禮物?誰要過生日嗎?」宮康泰試探著問道。
「過什麼生日?你別瞎猜瞭,隻是老公想去拜訪一下他們領導,不知道帶什麼禮物好。」
「這個我有經驗啊,他們領導多大歲數瞭?」宮康泰馬上自告奮勇道。
「好像五十出頭吧。」
「那位領導姓什麼?」
「姓什麼?你問這個有什麼用?」舒雅疑惑道。
「嘿嘿,我幫你打聽一下他有什麼愛好嘛,正所謂投其所好——才是真正的送禮之道嘛。」宮康泰自得道。
「你連我老公的單位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打聽得到他們領導的喜好呢?」舒雅不屑。
「誰說我不知道你老公單位瞭?不就是在學府路派出所嘛。」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次輪到舒雅驚訝瞭,她沒想到這傢夥竟然真的知道自己老公的單位。
「這有什麼?咱們可是對門鄰居,樓上樓下的鄰居在哪裡工作我都知道,更何況是你傢瞭?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我可是包打聽,消息靈通的很呢。」宮康泰得意道。
「你…」
「嘿嘿,佩服吧?好瞭,快告訴我,你老公要去拜訪的那個領導姓什麼?我下午就告訴你他的喜好。」
「你不會是開私傢偵探社的吧?」舒雅訝然。
「嗯,差不多吧,快點兒告訴我那個領導姓什麼,我保證下午就告訴你他的喜好。」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他姓田。」
舒雅看宮康泰自信滿滿的樣子,正好打算借此次機會試探一下宮康泰的能力。
「他們派出所就這一位姓田的領導吧?」宮康泰又問。
「嗯,領導裡就他一個姓田。」
「好瞭,下午等我的消息吧。」宮康泰拍胸脯道。
……
舒雅來到瞭單位就看到小胖子唐毅還是跟昨天一樣躲躲閃閃的,看到他眼圈漸漸淡下去的淤青,舒雅想起瞭昨晚丈夫戴慶的判斷:小胖子的傷不是摔傷,而是擊打傷。
舒雅不禁有些同情小胖子,可是又不便問出口,隻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埋頭工作。
中午一下班,小胖子又是一熘煙的跑回瞭傢又沒有邀請舒雅,不過舒雅已經適應瞭,也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大餐如期被外賣送來瞭,小吃貨小媛也如期圍攏瞭過來。
小媛一邊滿口流油的嚼著大餐一邊不解道:「舒雅,怎麼好幾天沒見那位高富帥來咱們營業廳辦理業務瞭?你們是不是轉為地下聯系瞭。」
「什麼地下聯系?沒有!趕緊吃你的吧。」
「不對啊?你們要是一直沒聯系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天天給你送大餐呢?」小媛皺起她的小短眉毛較真道。
「喂,小媛說話可以憑良心啊,本來我是要拒簽收的,是你這個吃貨非讓我簽收的好不好?」
「哦,對對對,是這個樣子。嘻嘻,我都給忘瞭。」小媛滿臉賠笑道。
……
下午下班後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的意思,舒雅拿出雨披套在身上就往門外走,不出意外小胖子唐毅今天依然沒有追在她身後像往常那樣要護送她回傢,而是低著頭匆匆地走瞭。
「唉,小胖子到底出瞭什麼事?怎麼現在感覺他像是在躲著我似的?我是不是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呢?畢竟他也算是我徒弟,我是不是對他有點兒太不關心瞭?」舒雅望著小胖子撐傘離去的微胖背影喃喃自語。
舒雅披著雨披騎著電動車剛剛離開單位沒多遠就又被宮康泰那輛黑色沃爾沃XC9給截停瞭下來。
宮康泰打開車窗手裡舉著一個精美手提包裝袋對舒雅道:「你老公送領導的禮物我已經幫你挑好瞭,快上車來看看。我還打聽到不少有關這位田所長的小道消息,嘿嘿嘿。」
「這…」舒雅有些猶豫,又想聽聽田所長的小道消息,又不想上他的車。
宮康泰見此趕緊撐著傘就跑下瞭車,不由分說地去推舒雅的電動車,還沒等舒雅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後備箱車尾門掀起來瞭,裡面的後排座椅早就放平瞭,他用脖子夾住雨傘柄然後騰出雙手來猛一用力就把電瓶車抬起來平放在瞭車尾,然後關死瞭後車尾門。
「別愣著瞭,快上來啊,正好你上車來把我的銀行卡還給我。」宮康泰殷勤地跑到另一側幫舒雅打開車門。
「好吧,這就還給你,好像我要貪污你的銀行卡似的。」電瓶車都被抬上瞭車,舒雅也不好再拒絕瞭,於是也順勢上瞭車。
一上瞭車宮康泰就把那個精美手提包裝袋遞給瞭舒雅,然後開動瞭汽車。
舒雅好奇地打開手提袋,就見裡面是兩大盒包裝精美的保健品,一看上面寫著:「日本進口牡蠣寶」,再簡單看一下簡介:補腎壯陽、促生精、持久延時、增大增粗…舒雅頓時粉臉羞紅,嗔怒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這種東西怎麼能送給領導呢?」
宮康泰一邊開車一邊不以為意道:「別急嘛,聽我給你講嘛,這可是我托最可靠的朋友問的,那個田所長可真是最喜歡這種保健品啊。」
「怎麼可能?田所長都五十出頭瞭要這種保健品做什麼?你別跟我開玩笑瞭,我可跟你說,這兩盒保健品我可不要,還你吧。」舒雅當然不信這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宮康泰的話,她認為這是宮康泰故意在戲弄她。
田所長她是見過的,前年在她跟戴慶的婚禮上,田所長還代表男方單位講瞭話。
舒雅對田所長還是有印象的,是個威嚴的一臉嚴肅的領導,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亂七八糟地補品呢?倒是宮康泰這種花花公子喜歡這種補品還差不多。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要是你再多瞭解瞭解田所長這個人也許你就相信瞭。這個田所長的經歷挺有趣,他是位轉業幹部,以前他是在市局當一個部門的副職小領導,十幾年前因為跟局裡的女警察發生不正當男女關系,才被下放到學府路派出所的,到瞭派出所也沒少出緋聞,隻不過是因為天高皇帝遠沒人理他罷瞭。這傢夥在男女方面從來就沒有節制過。最近幾年參股瞭幾傢娛樂場所,玩得就更瘋瞭。隻不過他畢竟五十出頭瞭,比不瞭從前瞭,所以他對這種補腎壯陽的保健品特別的喜好…送這種保健品效果肯定比送其他禮物好得多。」
舒雅默默地聽著,沒有出聲反駁,因為她聽得出宮康泰對田所長的情況十分的瞭解,一聽就是專門做過調查的,不像是胡編的。
她想:大不瞭,回傢後問問老公,他肯定也能聽說一些關於田所長的小道消息。
「這兩盒保健品多少錢?」最後舒雅低低地問。
「不用錢,是從朋友店裡白拿的。」
「不行,我不能欠你的人情,市場價多少錢?」舒雅堅持道。
「唉,你這人,就不能把我當做是朋友嗎?朋友之間老是提錢,傷不傷感情啊?」
「你又是幫我打聽消息又是倒貼我東西,我怎麼好意思呢。快點告訴我價錢,我可不想老是虧欠你的。」
「這樣吧,你先拿去讓你老公去送禮,如果對方滿意你再給我錢,要是不滿意我還怎麼好意思要你的錢啊?那不是坑你嗎?」
舒雅想瞭想,就從皮包裡先拿出宮康泰的銀行卡還給他道:「也行,到時候我直接把錢存到你銀行卡裡。」
舒雅可不會把寶都壓在這兩盒保健品上,在路過一傢水果店時,她喊停瞭宮康泰,下車去又買瞭一大堆水果,這樣一來就要比單獨送這種補腎壯陽壯陽的保健品好看多瞭,也不會太尷尬瞭。
……
晚上戴慶回到傢後,舒雅已經做好瞭飯菜,在飯桌上戴慶並沒有提送禮的事,可能是忘記瞭。
於是舒雅也沒好意思拿出那兩盒壯陽保健品來,她為瞭印證宮康泰的情報是否真實,於是側面問道:「老公,聽說你們田所長以前是市局的?」
「嗯,好像是,聽說是犯瞭錯誤才被調到我們派出所的。哎呀,對瞭,一提起田所長來,我才想起來是不是跟他約一下看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去他傢裡拜訪一下。老婆,禮物你準備好瞭嗎?」戴慶被舒雅提醒才想起要去拜訪田所長的事來。
「早就買好瞭。不過…聽說…」舒雅真不好意思拿出那兩盒壯陽保健品來,生怕戴慶責怪她胡鬧。
「你怎麼瞭?說話吞吞吐吐的?你又聽說什麼瞭?」戴慶疑惑地看向臉色緋紅的舒雅。
「你先告訴我田所長當初在市局犯瞭什麼錯誤才被貶職的?」
「我聽老汪說好像是亂搞男女關系,那個年代對這種生活作風問題處罰還是很重的。聽說當初是被女方的丈夫舉報瞭,經查實後直接就被降瞭職…」戴慶低聲道,好像是自己在說領導壞話怕被聽到似的。
「看來是真的瞭。」舒雅喃喃自語,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不靠譜的宮康泰提供的情報竟然是真的。
「那他現在改好瞭嗎?」舒雅又問。
戴慶看瞭一眼大門,見防盜門鎖的嚴嚴實實,這才低聲道:「聽說啊,隻是聽說,他現在也不太檢點,隻是在所裡裝得一本正經的而已。你知道嗎?他的三婚妻子才三十多歲,跟他相差二十歲,他都離過兩次婚瞭,一次比一次娶的老婆更年輕…」
「果然如此。」舒雅這次已經對宮康泰的情報深信不疑瞭。
「老公,你打算什麼時候聯系田所長?外面還下著雨,太晚瞭去不好吧?」舒雅催促道。
「是啊,下雨天去拜訪是不是不太好?」戴慶有些猶豫起來,他從來沒有給領導送過禮,不免有些緊張。
「我看一下天氣預報,如果明天晴天的話,那就明天去吧?我也覺得下雨天去人傢拜訪不太好。」舒雅道,說著翻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
「明天怎麼樣?」
「還好,明天不下雨瞭,是多雲。」
「那好,那就明天晚上再去吧,我明天白天先跟田所長提前打個招呼,看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