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徐晶的工作進展一開始不太順利,時常,我下班回來,看見她坐在沙發上望窗外,天邊那一抹腥紅的夕陽,呆呆地坐著,眼裡空洞無物,看不出絲毫創作激情。

  很快到瞭五、六月瞭,天氣開始燠熱。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傢裡,徐晶又是一人坐在陽臺上的藤椅裡,呆呆地出神。

  我走過去,從她身後摟住她,雙手交叉在她小腹前。她仰起下巴,給我一個濕的長吻。我看見她面前地上放置的那尊「風的線條」——我起的名字,是一少女站在風中,借飄舞的衣裙表現風的吹拂,那尊半成品仍然沒有進展。

  我問她:「怎麼樣?沒有進展?」

  她沮喪地搖搖頭,嘆瞭口氣:「唉!一拿起刀,我腦子裡就空空的,根本不道要往哪裡下手。」

  我想逗她,說:「看你這副樣子,簡直比女人生孩子還要難。」

  她苦笑著,扔下手裡的塑刀:「唉,生孩子難,總算肚子有,我現在是肚子沒有,硬要我生個作品出來。」

  說著,她站起身走到房間裡,拉上窗簾,從腰上撩起我給她穿的跑步汗衫,頭上脫掉,手伸到背後去摘下乳罩,又彎腰提腿脫掉短褲,自己到小床上仰面下,岔開兩腿,閉著眼說:「來,上來,讓我放松放松。」

  我知道這是最近徐晶養成的習慣,凡是遇上她苦惱的事情,又解決不瞭的時,她就拉我到床上,很被動地接受我在她體內的抽插,閉著眼,沒有熱烈的響。等我做完,她就依偎在我懷裡小睡一會兒,醒來情緒就好很多。我曾經向她過抗議,說這和奸屍差不多,她隻淡淡地笑笑,讓我別想太多,她隻是想輕松下頭腦而已。

  我脫瞭衣服上床,在她身旁躺下,撫摸著她飽滿的胸脯,鮮紅的乳頭漸漸突出來,她開始微微喘息。

  「來,上來,我想瞭。」徐晶堅決地拉著我的胳膊。

  我趴上她的身子,陰莖插進陰道裡,剛要抽送,徐晶忽然睜開眼:「慢慢的,不要太快,我想多舒服一歇。」說完閉上眼,雙手勾住我的脖子,等我下一動作。

  我開始緩緩地聳動,小心地抽出陰莖,慢慢地向前推送著,再小心地抽出一,接著向前,徐晶閉起眼,頭向後仰著,嘴裡「嗯嗯……」哼著,舒服地躺著受。

  我控制住自己的沖動,保持緩慢的速度,陰莖在陰道裡來回一進一出。

  「好的,這樣最舒服瞭。」徐晶仍然閉著眼,自言自語,兩腿纏住我的腿,輕輕地蹭著我的小腿肚。

  我趴著,抽動瞭有二十多分鐘,龜頭起瞭一點感覺,我貼住她的臉頰說:晶,我……我好像要來瞭。」

  「哦,來好瞭,射在裡面,不要拔出來。」她仍然閉著眼,平靜地說。

  我繼續慢慢地抽送,射精的慾望越來越急切,我拚命克制自己。

  「來瞭嗎?」徐晶睜開眼,關切地看著我的表情,「來瞭告訴我。」

  我挺直上身,努力向她深處插去,「來瞭!快來瞭!」我急急地講瞭句,開加快速度,下身用力地擺動,射精關頭就要打開瞭。

  剎那,我哆嗦瞭一下,挺起胸膛身子僵直,「喔!」一股精液射出,隨著,連串的抽搐,精液一股股地噴進瞭徐晶的身體,徐晶仰面躺在我身下,看著我過程。

  終於,我軟癱下來,趴在她身上大口喘著粗氣,徐晶抱著我,輕輕吻我,等陰莖變軟、萎縮,從裡面退出來。

  「嗯……」我長長地呻吟瞭一聲,「太舒服瞭。」我捧著她的臉龐,狂熱地,把她柔軟的小舌頭吸進嘴裡,含著,吸著。

  「出來瞭沒有?」我一邊吻她,一邊含混地問,陰莖好像已經無力地被她擠出來。

  「沒有,還有一點在裡面。」她閉上眼,細細體會著說,兩腿夾緊我的腰,不要動,放在裡面,我喜歡,他很燙的。」

  我回過氣來,撫著徐晶的臉頰問:「你覺得沒有創作靈感,對吧?」

  她點點頭,好奇地看著我,等我說下去。

  「你看,那個風的線條你做不下去瞭,因為那是別人的感覺,你沒有共鳴,然不行啦,你有沒有想過你創作一個你有感覺的東西,比如用我做模特兒,你我的外形表現你自己的感覺。」

  「你說做我們今天這個樣子的作品?」她在我身下拱瞭拱肚子。

  「不是,那樣的作品不成瞭春宮像啦?我是說就我一個人的外形,你來表現的情感。」

  「懂瞭,懂瞭。」徐晶認真地思考起來,「我已經想到瞭一個主意。」她一推開我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吃飯去,吃瞭飯我就要開啦!」

  徐晶花瞭兩個星期,以我為原型,塑瞭一個坐臥像。人像約一米高,背靠一角鐵半坐著,一腿屈一腿伸直,一條胳膊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搭在伸的大腿上,頭側向一邊,向下垂著,似乎剛剛進行瞭激烈的運動,正在喘息休。

  徐晶很滿意這個作品,我有點不滿意,因為她把人像的那話兒塑得太小瞭,同一粒蠶豆藏在胯間。

  徐晶的作品獲得極大成功。據她講,人像搬到陳列室當天,來參觀的老師和學們絡繹不絕,幾位評審老師都很驚奇徐晶的才能。

  徐晶很順利地通過創作考試和筆試,七月上旬拿到瞭畢業證書,拍好瞭學士照片。她把宿舍裡的東西都搬來瞭我傢,收拾瞭幾件衣服,就急匆匆地趕回安蕪湖,去探望她的父母瞭。

  送走瞭徐晶,我傢裡靜瞭下來。幾天以後徐晶從安徽給我來瞭電話,說是因好幾年沒有在傢裡長住,想多住幾個月再回上海找工作,我提醒她回來太晚的,好工作機會都被別人搶光瞭,等十月一日國慶節黃金周,再回蕪湖探父母更,她想瞭想也同意瞭,決定八月底趕回來。

  我在醫院的事也決定瞭。八月初,方主任找我談瞭話,他很滿意我過去一年表現,決定聘用我。方主任破例親自向院方寫瞭報告,聘用我正式擔任骨科的院醫生。

  在人事處簽瞭長期服務合同,我頓時一身輕松,工資漲瞭兩倍,每月二千四元,另外還有院內和科室獎金,夠我維持一種比較體面的生活瞭。

  我回到科裡正式獨立負責一個病房不久,方主任榮升為副院長,這是他退休的過渡時期,程醫生很高興擺脫瞭我這貼橡皮膏,他終於可以以副主任醫生的份免於值夜瞭。

  好事接踵而至,方主任榮升以後,主持醫院員工的福利,很意外地為我們科爭取到三個衛生局主辦的千島湖十日遊的名額,每人象徵性地繳一百元,包吃住包交通。

  千島湖這種短途線,科裡幾個主任、副主任和高年資主治醫生去過瞭好多次,樂得賣個人情,於是,程醫生和我、還有錢大師兄撈到瞭好處。

  我回到父母傢裡,跟父母說瞭要出去旅遊的事,他們都很驚奇我剛滿一年的齡就可以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也沒說什麼。我給徐晶去瞭電話,她也很高興,向她保證去玩十天就回來,她回上海時我一定會去接她。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八點鐘,三輛依維柯客車載著來自各間醫院的六、七十醫生、護士,浩浩蕩蕩地駛上瞭西去的高速公路。

  我坐在第二輛車的最後排,腳下堆得小山似的行李,程醫生在前面,和幾位院的上級醫生興致勃勃地聊著。我無聊地看著車窗外,一片片收割過的田地在陽下泛著白花花的光,飛快向車後閃過,我戴上耳機,聽著唱片裡林志炫在唱:

  「I can't believe it,是我放棄瞭你,為瞭一個沒有理由的決定,以為這次我可以,承受你離我而去……」

  經過七、八個小時的顛簸,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客車終於駛進瞭千島湖,停泊在陽光大酒店門口。

  一下車,「轟!」一股灼人的熱浪劈頭蓋臉地向我撲來,好傢夥!這裡哪兒旅遊勝地呀,分明是火焰山嘛!我瞇著眼看看天,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偏西的陽還在放著毒毒的光茫,周圍到處是白亮亮的,被太陽烤焦的地面騰起一股股焰,彷佛還在冒著白煙,燎著我的小腿,空氣熱烘烘的,我剛喘瞭幾下,肺裡水份就蒸發乾瞭,我急急忙忙地提著行李,一頭紮進瞭酒店大堂,「哈哈!舒啦!」重又回到瞭蔭涼的人工環境。

  登記瞭房間上樓,我和程醫生同住在512房間,隔壁510是錢大師兄與一位本院醫生住。

  酒店裡的設施還算過得去,二星以上、三星左右的水平,但服務質量差得可。女服務員們個個長著圓圓的臉蛋,帶著田野的風吹起的紅暈,全身的曲線都向外擴展,一看便知是洗腳上田不久的妹子,沒有受過正規的酒店業訓練。

  服務員介紹完房間情況,正要離去,我叫住一個,問她現在是不是千島湖旅的最佳時機,她大聲地嚷起來:

  「啊喲!先生!現在我們這裡怎麼會有人來玩?天氣熱得要死,十月份以後好咧!」

  「你們以前每年都這樣熱嗎?」我有點不死心。

  「是的,是的……」她使勁地點頭,「一向都是這樣的,七月到九月最熱的。」

  我給瞭她十元錢,謝謝她介紹情況,她歡歡喜喜地走瞭出去。

  程師父端坐在窗前的圈椅裡打著瞌睡,我湊過去,坐在他對面床上。

  「師父,師父,我們好像上當瞭。」

  「嗯?啥意思?」師父睜開瞭一隻眼,「上啥當啦?」

  「上瞭我們科裡那些人的當啦,他們明知道千島湖現在熱得要命,才肯讓出額給我們,是不是?」

  「哼?我老早曉得瞭,你也不想想看,要是這是風和日麗的地方,會有名額到你這個小巴拉子頭上?嗯……」師父拉著長聲,重新閉上眼,不理我瞭。

  我張瞭張嘴,像戽幹瞭水的池塘底的魚,一句話講不出,訕訕地開門下樓去走。

  酒店的大堂三面是寬大的落地玻璃,四周的景色盡收眼底,我心裡贊嘆著,個水電站的水庫真他娘的美!

  酒店坐落在一個伸向湖心的半島尖端,三面都是碧玉般的湖水,一排排波浪滾而來,拍打著湖岸,粉碎成潔白的泡沫向後退去,湖中央左右分列著兩個島,一大一小,島上綠樹掩映,看不清樹叢中有什麼。遠處水天渾然一色,天邊列出一列高低錯落的山嶺。

  我正在出神地陶醉於景色,忽聽身後人聲嘈雜,回頭一看,程醫生站在一群男女女中間,向我招手。

  「啥事體?師父。」我跑過去。

  「走走走,到鎮上吃飯去,局裡請客。」

  一行人吵吵嚷嚷來到鎮上,進瞭一傢看起來蠻乾凈的飯館坐下,店傢一看進這麼多客人,喜出望外地迎上來,六、七十個客人占瞭店面的一大半,忙得幾店夥滿頭大汗。

  菜很快上來瞭,都是附近鎮上供應的湖鮮,油爆魚片、清蒸甲魚之類。我大大牙地幹瞭幾分鐘,肚子有點滿瞭,於是放慢筷子細細打量與我同桌吃飯的幾。

  我左右手邊多是本院的醫生和護士,我叫不上名來,在我對面坐著兩位很陌的女士,其中一位年輕些的,描著很重的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來,我一邊低頭吃著,一邊在大腦中按索引分類尋找,終於,我記起她常到我科來聯絡工作,是什麼血液中心的。她看我註意她,對我笑笑,又低下頭吃將來。

  這餐飯吃瞭兩個小時,快六點鐘瞭,大傢才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走出店門。

  我走在大隊最後,前面程師父和醫院的女會計熱絡地講著笑話,他的手有意意地攬住會計的腰,慢慢向下滑落到她的胯上。

  我旁邊兩位女士趕瞭過去,其中一位就是剛才坐在我對面的,她回頭看看我瞭笑:「黃軍,是儂啊?」

  我點點頭,不明白她怎麼知道是我:「是我,儂是……」

  她離開和她同行的那位女同事,和我並肩走著:「儂不記得我啦?我比儂高年級,衛生系的,我叫薑敏。」

  「噢……你好,你好,薑敏。」我故作親熱地叫她,「怪不得我看你有點眼。」

  我想起來瞭,薑敏比我早進大學兩年,可以稱衛生系的出眾人物,個兒頭不,一米六左右,皮膚黑黑的,體型極好,是校體操隊成員之一,常常穿一條小格的連衣裙,小蠻腰紮得細細的,挺著高高的胸脯在校園裡走來走去,一臉的相。後來她和口腔系的學生會主席談戀愛,那個男生頗有女人味,很讓我們同舍的耿耿於懷瞭一陣。

  我瞥瞭一眼她的右手,無名指上赫然有一個金戒指,我問她:「聽說儂結婚,是那位牙科醫生嗎?」

  「你怎麼都知道啊?」她好奇地問。

  「啊……當年你和許醫生談朋友的時候,有多少的少年夢為你而破碎呀!」

  「哈!哈!哈!」她爽朗地大笑起來,使勁拍打我肩膀,「肉麻死啦!太肉啦!」

  她笑瞭一陣,平靜下來問我:「儂住在幾號房間?」

  「512,儂吶?」

  「607,好啦,我先走瞭,有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說著,她快步趕上面的同事,回身向我揮瞭揮手。

  我獨自走著,也許醫院平日工作緊張,難得有遠離俗務傢事、休息放松的機,前面三三兩兩的男女們,找到各自熟悉的,勾肩搭背起來。

  回到酒店,看見大堂裡有告示,我們旅行團在會議廳放電影,片子是《金眼》,皮爾斯。佈魯斯南演的,我早看過瞭。

  上樓,房間裡沒有人,程師父不知去向,許是看電影去瞭。

  下樓,大堂沒有幾個人,我走進旁邊的酒吧間,坐在櫃臺上,要瞭一杯杜松酒慢慢地啜著,眼睛掃視四周黑暗中的人影。

  我一抖,天!程師父在那兒,面朝我坐著,他對面坐著剛才的女會計,背向,師父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那女人聽著,笑得雙肩直抖。我腦子飛快地轉一輪,放下酒,付瞭酒錢,快快地走出酒吧。

  我正回頭看看師父有沒有跟出來,忽然,胳膊被人拽住瞭,定睛一看,是薑,她漲紅瞭臉,額上的短發被汗水打濕瞭,貼在腦門上,穿一件黑色的長連衣,腳蹬黑色高跟鞋,後跟極高極細,鞋尖包一圈銅皮,尖得能踢死人。

  她拉著我,急急忙忙地走著,嘴一邊念叨:「幫幫忙,我舞搭子跑掉瞭,你陪我跳跳,我曉得你跳得蠻靈的。」

  我被她拖進瞭舞廳,音樂正是我熟悉的「鴿子」,「探戈?」我問她,她一「來!」左手搭在我肩上,右手放在我手掌裡,我一把摟緊她的腰,「呣……以前胖,有點肉瞭。」我想著,腳步滑向舞池。

  「篷——篷——篷、篷——嚓——篷、」我準確地踩著節拍,薑敏仰著頭,眉絲眼地陶醉於舞步中,我忽然好笑起來——薑敏的穿著百分之百是為跳交誼準備的,我上身穿著帶網眼的T恤衫,下邊是肥大的短褲,腳上運動襪和旅遊,這樣兩個人一起跳著標準舞,什麼形象?好在現在酒店營業淡季,舞廳裡小兩、三隻,誰看我們的笑話?

  我穿的旅遊鞋是軟橡膠底,踏在打蠟地板上滑不起來,我隻好盡量多運動腳腳跟,我摟著薑敏跳完一支又一支曲子,三步、四步,貼面兩步舞。舞池裡空蕩的,始終隻有我們兩個人,偶而會有舞廳的女服務員互相摟抱著來轉幾圈。

  跳累瞭,我和薑敏坐在沙發上喘氣,喝著五十元一罐的可樂,——千島湖的磨得很快。

  「好啦,我腰酸背痛的,你也差不多瞭吧?」我捶捶後背,白天長時間坐車是辛苦。

  「怎麼?你吃不消啦?那……好吧!走,不跳瞭。」她爽氣地站起來,右手自然地伸進我的臂彎,「走,你送我回房間去。」

  一身汗酸的我,陪著盛裝的薑敏來到她六樓房門外,我站定,按瞭門鈴,聽裡面有人應:「啥人呀?」我後退一步將薑敏讓到門前,她回答:「是我,開門。」

  門開瞭,裡面是那位矮胖的女同事,頭上包著毛巾。薑敏回過身來,笑盈盈問我:「明朝他們要乘船到黃山去,儂去嗎?」

  「去,當然去,乘船在湖裡看風景最好瞭,儂也去的嗎?」

  薑敏點點頭:「我去的,那麼……明朝會。」她笑著向我擺擺手。

  「明朝會。」我又後退半步,欠一欠身,轉身離開,走到走廊拐角處,回頭,薑敏還站在門口,望著我笑,我揮揮手,走瞭。

  走回我的房間門口,忽然,我想到什麼,走回樓層服務臺前,還是下午我問的女服務員,我小聲地問:「記得我嗎?512房間的。」

  她用力點著頭:「什麼事情,先生?」

  「我房間裡那一位老一點的先生回來沒有?」

  「回來瞭。」她毫無顧忌地大聲說,「回來瞭,和另一個女的一起回來的,半天瞭。」

  「哦,哦,我知道瞭。」我明白瞭,老程又有花樣瞭,「好啦,謝謝你。」轉身乘電梯下樓,走進電影放映廳。老程是以我看電影來計算時間的,我就看007如何從兩個俄國女人手中逃出活命吧!

  ***    ***    ***    ***

  「嘟嘟嘟嘟!」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吵醒瞭,我睡眼惺忪地摸起電話聽。

  「HELLO。」

  「你好,現在是北京時間五點整,請您按時起床,祝您旅遊愉快。」電話裡來預先錄音的MORNINGCALL。

  我揉揉眼睛,打瞭個哈欠,看看師父那邊床上,被子下面仍然是兩個人的輪,一大束女人的長發拖在被子外面。

  我回憶起昨天半夜的事情。我挨到電影散場上得樓來,估計老程該完事瞭,門進去,沒有反鎖,房裡也沒有開燈,可是藉著窗戶的光,我依稀看見師父的上,被子下面多出老大一攤體積,我一時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中,紅光一亮,師父正坐在床頭吸煙,他咳嗽一聲,說:「徒弟,快點汰浴,困覺困覺,明朝還要出去咧!」

  師父的話解除瞭我的窘境,我答應一聲,找到換洗衣服,鉆進浴室,洗瞭起。我一邊慢慢洗,一邊註意外面動靜,起先我以為師父會趁機送走那個女人,是沒有,我洗完出來,師父還是平靜地吸著煙,旁邊被子下還是蜷縮著一個人。

  我躺在床上,房間的空調很足,我嚴實地捂著被子,聽著師父那邊有什麼異,聽瞭半天,竟然傳來師父的呼嚕聲,我掃興地翻過身,睡著瞭。

  我坐起來,下瞭床,走到櫥邊取出衣服,到廁所裡刷牙洗臉換衣服,我猜師今天不會同大傢一起行動瞭。

  六點鐘的時候,我準時登上開往黃山碼頭的班船。天己經大亮瞭,湖上彌漫一層濃稠的白霧,金黃色的太陽懶懶地掛在天邊,湖水平靜如鏡,空氣靜止得同凝固一般,我吸瞭一口早晨的氣息,濕濕的,幾乎能擰出水來。

  開船瞭,船身和緩地起伏,我在船上走動想找個座位,可是上層客艙坐得滿的,臨窗的位子都被人占瞭,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走下舷梯來到下層艙面,裡寬大的艙裡,隻坐著五、六個本地人乘客,大熱天卻西裝筆挺的,大概是去山那邊做生意。忽然,有人向我招手,原來是薑敏,她一個人坐在後排的角落,身上穿一件淺綠色的短袖旗袍,開衩到膝蓋,露出白凈的小腿,像阮玲玉的代版本。

  我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儂剛剛來呀。」她熱情地招呼,拍拍旁邊的椅子面,讓我坐近一點,我挪去。

  「來晚瞭,好位子都沒有瞭,儂也是剛剛上來啊。」我的胳膊有意無意地搭她背後的椅背上,她沒有欠起身,反而主動靠過來,女人那軟綿綿的身子倚在肩膀上,飄來一絲優雅的香水味,我的雞巴立刻有瞭反應。

  「哎呀,我起得老早,等瞭我那個同事半天,結果她又講不去瞭,害得我浪時間等她,也沒有搶到好位子。」薑敏很不高興地數落人傢。

  「算啦,算啦,就當是過過坐船癮好瞭。」我安慰她,手指攀上她渾圓的肩,緊緊摟住。

  她閉住嘴不說話瞭,隨著船身的搖晃,身子一點一點靠近我,頭慢慢斜枕在肩上。我支起二郎腿,掩飾褲襠裡隆起的肉塊,右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我膝蓋慢慢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