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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九幽虛焱

  也不知過瞭多久,按照正常作息時間的話,此刻應該是白天瞭,但北境的冬天在白天也是黑夜。

  暴風城中逐漸熱鬧起來,冷風回旋掠過,眼看著萬傢燈火,依然明亮。在屋子裡,王文陽此刻已經起床,心月則還在床上熟睡著。

  在情欲道的一年中,他習慣瞭每天早上要打坐修習,所以哪怕外面依舊是夜空,他也自然醒來。然後盤坐在窗前,手心向上,開始打坐。

  隻是在這一次打坐過程中,王文陽驀然發現體內的經脈裡,流淌的真元中居然夾雜著一絲黑色的物質。他一驚,連忙仔細感受,卻發現這絲絲黑色的物質與心月使用的那股黑火的氣息十分相似。王文陽不禁沈思,難道在兩人歡愛的時候,自己吸取心月的陰元同時也吸取到瞭她體內的黑火?

  他睜開眼,站到窗前,擡頭望向夜空。天空此時倒是沒有飄雪,但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星光。而周圍的屋簷也是一片黑暗,陰影之中,在房簷下築巢的冰燕像是一個幽靈般從窩裡探出頭來,向四周小心的看瞭看,然後展開雙翅飛向瞭城內那些燈火通明的街道尋找吃的。遠處小巷子裡的一條白色的流浪狗,則搖著尾巴在昏暗的巷子裡到處聞聞嗅嗅,跑到一個墻角下擡腿尿瞭一下,然後鬼鬼祟祟的溜進一傢飯館的後院。

  王文陽收回目光,他擡起左手,伸出食指,然後仔細的凝視著指尖。

  隻見指尖慢慢的出現一個黑點,這個黑點慢慢開始瞭晃動,過瞭很久,變成瞭一道極其微弱的黑色火苗,黑色火苗不停的晃動,仿佛一陣微風就可以吹滅它。

  ……

  暴風城中的大戶世傢極多,其中不少都跟境外大勢力有關系,因為這裡是去冰封長城的入口。而北境的仙古和寒宮、大慶皇朝也在此佈有眾多的據點和眼線。

  王文陽看向瞭遠方一條不是很顯眼的巷子裡的一傢普通的酒館,那是情欲道的一處隱秘據點。他又看瞭眼心月,輕聲走到床前,對著熟睡中的心月輕輕的說道:「寶貝,我出去有點事情,乖乖的在屋子裡等我哦。」

  心月那好看的眉毛輕輕動瞭一下,然後翻瞭個身,側身而睡,背對著王文陽。王文陽笑瞭一下,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悄聲走出瞭屋子,輕輕的關好門,然後向下走去。

  在走瞭一段時間後,王文陽忽然往邊上一拐,卻是離開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主街道,拐進瞭路邊的一處小巷。然後,王文陽又往裡走瞭幾十步,便看到幾間屋子連在一塊兒,幾棵青竹長在墻角,最後邊一間屋子斜斜的向外掛瞭個旗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王文陽又往前走瞭幾步,便有一個木頭門扉出現在他的眼前。

  王文陽站在這巷子裡,向四周看瞭看,隻見這地方一片冷清,毫無人影,隻有一兩傢的屋子還點著蠟燭,隱約可以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讀書聲,想來是某個寒門子弟在挑燈苦讀吧。而這裡,與不遠處那條商鋪林立的熱鬧長街,真可謂是天壤之別。

  王文陽走過去隨手推開屋門,吱嘎的開門聲傳出,然後從裡面傳出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客官不好意思,小店還沒開張,還請您到別處喝酒。」

  王文陽滿不在乎的走進這間無名小酒館,看到整間酒館就櫃臺上一個胖胖的中年夥計在打著哈欠,趴在櫃臺上,正一臉困意的看著自己。他抽出一張椅子,坐瞭下去,然後對櫃臺上的夥計說道:「兩斤牛羊肉,滿壺俗人酒。」

  中年夥計一楞,頓時困意全無,他兩眼放光,看著王文陽,說道:「今天隻有龍鳳肉和半瓶神仙醋。」

  「北方泰鬥君須記。」

  「看我橫戈天下行。」

  「原來是自己人啊!」胖胖的中年夥計摘下帽子,用手抹瞭抹他那油光發亮的光頭上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汗珠,然後松瞭一口氣般的說道。

  王文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說道:「我肚子正好餓瞭,你看有什麼吃的就上什麼吃的,要一壺好酒,溫好。」

  中年胖夥計大聲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來。」但卻是先將酒館的門關上,然後從裡面插上瞭門栓,反復確認後,這才信步走向瞭後廚。

  王文陽往四周看瞭一眼,隻見滿屋的椅子大多數還扣在桌面上,顯然是昨晚打烊後的樣子。

  一盞茶的時候後,王文陽面前的桌子上就擺上瞭幾盤小菜,一壺熱氣升騰的燒酒,兩盞酒杯。然後中年胖夥計就在王文陽的對面坐瞭下來,開始自我介紹道:「你叫我老白就好,你呢?面生的很啊。」

  王文陽拎起酒壺往自己杯中倒酒,口中說道:「我叫王文陽,是一年前入門的弟子,之前一直在門內修習,這次剛剛出山歷練,已經從冰封長城那邊回來瞭,算來已經兩月有餘瞭,這兩月至今,門內有傳遞我的消息或者世間上有什麼重大事件嗎?」

  老白伸手從盤子裡拎瞭個雞腿,美滋滋的啃瞭起來。又給自己倒瞭一杯酒,看瞭一眼王文陽,說道:「原來是你啊!門內倒是傳來瞭你的消息,蘇姐讓我們遇到你就照顧一點,其它倒是沒什麼重要指示。至於世間發生的事嘛……」老白砸吧瞭一下嘴巴,然後接著說道:「前段時間,仙古舉行十年一度的八峰會武,結果在最後的比試關頭,美名遠揚的青音突然消失,最後名不經傳的一個叫帝一的年輕人拿瞭比試的第一,據我們在仙古的眼線回報,這個帝一是中土大魏皇朝的皇子,很是深不可測。還有……」

  「停!」王文陽揮手打斷瞭老白接下來要說的話,問道:「你說青音消失瞭?可知道她為何消失?現在人找到瞭麼?」

  在聽到老白說起青音這兩個字的時候,王文陽的腦子裡就不由的回想起那晚與青音相遇的時刻,那一襲白衣,絕美的面容,窈窕的身段……當聽到她消失,不由的想知道現在人怎麼樣瞭。

  老白癟瞭癟嘴,似乎對王文陽打斷自己說話很不滿意,回道:「為何消失不見就不清楚瞭,人嘛,至今沒聽聞仙古找到過。」

  王文陽皺瞭皺眉頭,沈思瞭一會兒之後,舉杯喝瞭一杯酒,然後自顧自的滿上,示意老白繼續說。

  老白翻瞭個白眼,道:「還有就是最近世間開始暗流湧動,不少古老的強大勢力在秘密的接觸,似乎在密謀什麼,而就在最近,北境突然出現瞭一個叫「影」的神秘組織,裡面的傢夥個個強大且神秘,你要是遇到的話,最好不要起沖突或者直接避開這夥人。」當說到「影」的,老白的神情似乎有些嚴肅。

  王文陽摸瞭一下下巴,依稀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胡渣又長出來瞭。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反而很好奇這個組織瞭,要是有可能,我也想混進去看看。」

  老白似乎被王文陽這話嚇瞭一跳,十分凝重,皺著眉頭道:「你可知道那個組織的深淺?據探子搜集的不完全的消息,那個組織裡面有通天境的強者,要是認出你體內的情欲道功法的氣息,後果難測。」

  王文陽笑瞭一下,道:「我也就那麼隨便一想,你也說瞭,那個組織裡面盡是強者。我現在這麼弱,就算想混進去,人傢也不一定會要我啊。」

  老白狐疑的看瞭王文陽一眼,道:「你說話我總是感覺有點不可信。」

  「切!」王文陽不屑的繞開這個話題,問道:「我那個淫賊師兄林伯虎最近近況如何,你跟我說一說。」

  老白點點頭,說道:「林師兄尚好,最近又去瞭幽州城,好像是要參加大慶皇朝三個月之後舉行的公主選秀,若是贏瞭,便可在臺上當著天下人的面肏那細皮嫩肉,美若天仙的公主。」

  「噗。」王文陽把剛喝到嘴裡的酒噴瞭出來,嗆瞭兩聲,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麼?我那個淫賊師兄居然狗膽包天,跑去皇城參加大慶朝的公主選秀?他也不怕被人認出身份。」

  老白道:「林師兄會一門遮掩自身氣息的法門,隻要不動武的話,並不是很危險。大慶朝的公主選秀,雖然我未曾親眼目睹,但想必是北境極為盛大的一件事,幽州城此刻熱鬧非凡,雲集瞭各種人物,想來大慶朝雖然加強瞭戒備,但應該也是重點盯防著那些惡名昭著的兇人才對。」

  王文陽又斟滿一杯,舉起酒杯,與老白碰瞭碰杯,笑道:「不知道你我有沒有機會去幽州城看看那公主選秀的盛況。」

  老白聳聳肩,笑道:「據說那可是大慶朝皇帝老兒的長公主啊,長得可帶勁兒瞭。我估計應該是有機會去看看的,到時候把這鋪子交個另一個人打理一下就行。」

  王文陽一楞,長公主麼?他又想起瞭曾經在皇傢典籍室那裡與長公主初次碰面的情形,那如同仙子下凡一般氣質,修長且曼妙的身影,精致的玉容,飽滿的胸部……

  「為何要長公主當著天下人的面被肏穴啊?」王文陽疑惑的問道。

  「據說是某個大臣提出來的,說這樣當著天下人的面讓最後的勝利者現場肏穴,才能顯示出皇室招攬強者的誠意。」老白砸吧瞭一下嘴,說道。

  「狗屁!」王文陽怒道。

  「你怎麼瞭?莫非是喜歡瞭那長公主?嘿嘿嘿……」老白驚訝瞭一下,然後怪笑。

  「我……」王文陽想著自己與那長公主隻見過一次面,可能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個下人吧。不由的難過起來,心情也又一開始憤怒轉為平靜,最後竟然開始莫名期待瞭起來。

  「要是……自己也能肏到長公主。就算自己不能肏到,能現場觀看也是不枉此生瞭。」王文陽暗暗的在心裡想著。

  「喂!老弟,發什麼呆啊?」老白在王文陽面前揮瞭一下手。

  王文陽被老白這一舉動給擾醒,然後強裝著大笑一聲,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笑道:「那我可一定要去看看瞭,要不然咱倆結個伴如何?」。

  老白正欲回答,隻聽到屋子外面傳來兩聲突兀的「咕咕」叫聲。他眉頭一皺,迅速起身走到門後,側耳傾聽瞭起來。

  過瞭一會兒之後,見屋外再無聲響,老白慢慢打開木門,隻見門口躺著兩個疑似醉漢的男子。他眉頭一皺,伸手探向兩人的鼻孔,發現已無氣息。回頭看向屋子裡的王文陽,說道:「兄弟,你被人跟蹤瞭。」

  王文陽本來還在思索長公主的事,結果聽到老白說自己被跟蹤瞭,立刻眉頭緊皺,跟著走瞭出來,看到門口躺著的兩人,冥思苦想,腦子裡似乎對這兩名男子沒有任何印象。他對著老白搖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跟蹤上瞭。」

  老白神情凝重,沈聲道:「這次幸虧你來瞭我這一趟,被暗處埋伏的守護者發現瞭,不然你要是直接出城,就出事瞭。」

  王文陽也是一陣後怕,暗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幹什麼露出馬腳的事情。

  老白將兩人拖到後堂,然後處理瞭一下門口,對著王文陽說道:「你也對那個公主感興趣?」

  王文陽翻瞭白眼,道:「公主嘛!那一定是極美的,肏美女又有哪個男人不想瞭?況且人傢的身份還是公主,萬金之軀。」說著,他笑著看瞭一眼老白,說道:「看你這一身肥肉,公主就不要想瞭,長得美的女子也看你不上,你湊合湊合找個黃臉婆過算瞭。」

  老白怒道:「吾日!你這般看不起我,看來我是定要跟那公主上床,掰開她的小穴,肏穴給你看一下才行。」

  王文陽失笑,然後出門朝著巷子外走去,揶揄道:「老白你啊!還是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傢,長得白凈點,興許還有這可能,我去……」

  王文陽隻聽背後「呼」的一聲,轉頭一看是一個大掃帚向著他飛來,嚇得他趕緊落荒而逃,背後又傳來老白罵罵咧咧的聲音。

  重新走到繁華熱鬧的大街上,王文陽皺著眉頭沈思,他心中疑惑不已,為什麼大慶皇朝的長公主會用選秀這種方式為自己找丈夫?

  走瞭沒多久,王文陽突然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蹤自己,心中一驚,連忙左拐右拐的躲到一個黑暗的墻角處。在王文陽離開片刻之後,在他原來站的地方很快出來瞭一個人影。

  人影全身籠罩在一件黑色的衣袍內,後背還有一個帶著兜帽的披風,將頭發脖子全都蓋住瞭,而在臉上,他還帶著一個的黑色面具。除瞭一雙眼睛,這個人沒有露出一絲其它的地方。

  黑色的面具上雕刻著一個面容猙獰的惡鬼,看上去十分可怕,也給這個人影增添瞭幾分陰森的氣息。

  王文陽從墻角出來,瞬間引起瞭黑影的註意,兩人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

  過瞭很久,王文陽開口道:「我與閣下往日有仇?近日有怨?」

  「無仇無怨。」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黑影那裡傳出。

  「那閣下為何跟蹤我?」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你的命不好,我趕時間,去死吧。」黑影說完就憑空拿出一把短劍,向著王文陽刺來。

  王文陽沒料到這人直接就開打瞭,心裡不由的想著這跟小時候在鎮子上聽那些遊吟詩人講述的那些高手之間的過招劇情完全不一樣啊!人傢打架之前都要說上好久的話,先把氣勢做足,怎麼這廝上來就直接開打瞭。雖然心裡在想事情,但王文陽腳下的功夫可沒閑著,雙腳往後一蹬,急忙向後跑去。而黑影的劍氣殺伐之氣十分強烈,聚集劍勢向王文陽一劍砍去,並爆發出藍色的劍氣。

  王文陽沒有武器,隻得閃身躲開瞭黑影的這一擊,然後迅速拉開距離,伺機逃回老白那裡。而黑影的眼力高超,似乎看出瞭王文陽的意圖,直接右手反握著劍,在追擊過程中瞅準時機以極快速的一劍攔腰向王文陽斬去,將王文陽的腰間劃開瞭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大量噴湧出來的鮮血直接將王文陽的後背全部染紅,火辣辣的傷口疼得王文陽幾乎昏厥過去。但他強忍著疼痛繼續逃命,然後料想後面的黑影應該是個專業殺手,出手幹凈利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招招都是朝著自己致命的部位。王文陽不敢托大,瘋狂運轉體內真元,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瘋狂逃命。黑影亦如影隨形,期間兩人又交手瞭數次,而王文陽的身上又被黑影連續劃傷數劍,王文陽的傷勢愈發嚴重瞭起來。

  正當王文陽力竭,真元耗盡,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他體內那絲微弱的黑火突然像是擺脫瞭某種束縛一般,猛然的燃燒壯大起來,充斥在王文陽的整個經脈裡面,使得王文陽整個人突然間被熊熊燃燒的黑火籠罩。詭異的火焰,將王文陽燒的死去活來,整個身體瞬間倒在地上,不停的掙紮。

  王文陽的身體被體內肆掠的黑火焚燒,他身子不停的顫抖,發出瞭淒慘無比的嚎叫聲。

  「啊……」

  淒厲的聲音從這處幽靜的偏僻小道裡遠遠傳瞭出去,像是野獸被捕殺時的絕望哀嚎。一道道黑色的火焰不停的從他的身體裡升騰而起,瘋狂的燃燒。

  而這詭異的黑火,卻是外熱冷內,王文陽此刻如同掉進瞭冰窟一般難受,而原本離他隻有一兩步距離的黑影,正要下手時,卻被這突然升騰的詭異黑火給逼退,炙熱的溫度不禁讓他後退瞭幾步。

  然後,黑影停瞭下來,他安靜的站在一旁,目光盯著離他一丈遠的那一團燃燒的人型火焰,腳步許久都未曾動一下。

  火光熊熊燃燒著,倒映在黑影的瞳孔中,像是他的瞳孔裡也有兩團黑色的火苗在眼底深處灼燒。

  王文陽不停的哀嚎,他全身的血肉都在黑火的灼燒之中。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卻又被迅速蒸幹。火苗竄起的時候,就連王文陽身子上方的虛空都被燒的出現瞭空間裂痕。但隱約中,他的丹田內一絲溫涼的真元開始慢慢的自丹田處向四肢百脈擴散,引導著黑火做一個奇怪的運行路線,同時修復體內的受損的經脈和臟腑。

  也不知過瞭多久,這條偏僻的小巷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中間又夾雜著烤肉的香味。地上的身影慢慢停止瞭掙紮,但火焰絲毫未見衰減,反而越燒越旺。緊接著,地上的人影傳來一聲輕響,那燒得焦黑的表層開始裂開,一塊塊的往地上掉,露出裡面嬰兒般稚嫩白皙的肌膚。

  黑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地上變化。他手心向下,呈抓握狀。真元運轉,劍在手中懸停,不停的旋轉,似乎是隨時要給地面的人影致命一擊。

  而地上的被火焰燃燒的身影,此時發出瞭一聲低吼。

  王文陽掙紮著慢慢動瞭起來,緩緩的直起腰身坐在地上。盡管黑火還在他的身軀上無情的燃燒著,但卻像是收到瞭某種命令,開始逐漸萎靡下來,然後慢慢地向著王文陽的身體裡回縮,逐漸的變小變弱,直到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他身上。

  一陣微風吹過,一柄散發著冷冽寒光的利劍已經懸停在瞭王文陽的腦門上,劍尖離他的額頭隻有一指之遙。

  黑影沙啞的聲音響起:「結束瞭。」

  然後手心發力,將劍向前刺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隻見一道金色的劍光以迅雷之勢斬來,將黑影控制的短劍擊飛到一邊,落到地上,發出「哐當」的一聲脆響。

  黑影後退一步,背靠墻,迅速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另一把短劍握在手裡,然後順著劍光的方向看去,找到瞭發出這道劍氣的人。

  「我就知道肯定會出事,幸好老子正好趕上……」

  王文陽看向巷子的盡頭,站在那裡的一個寬大的身影。那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裡,很胖很胖,光頭大耳,臉上帶著一副很是市井的嘴臉,此刻正在抱怨。

  「老白,你終於來瞭……」王文陽感動的快哭瞭。

  黑影在快速分析瞭一下場內的情況後,認為王文陽已不構成威脅,於是直接揮劍殺向瞭老白。

  也不見老白有什麼動作,他右手一擡,然後屈指一彈,一道金色的劍光自指尖激發而出,射向黑影。黑影揮劍格擋,雙方劍氣碰撞,然後在這小巷子裡瘋狂肆掠。

  「你是劍閣的人?」黑影沙啞而疑惑的聲音響起。

  「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曾經是。現在麼,我自己也不知道還是不是。」老白撓撓頭回道。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死。」黑影再次運轉真元,手中的短劍爆發出璀璨的藍色劍光,揮劍刺向老白。

  短劍被黑影一揮脫手之後,劍身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老白。那是一道傾世的劍光,宛若一劍西來,天外飛仙,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

  老白不敢大意,神情凝重,大喝一聲:「淩劍式。」竟然用雙手將自身金色的真元迅速凝聚出瞭一口三尺長的飛劍,然後雙手往前一推。飛劍光華耀眼,拖著長長的尾光,仿佛破碎瞭虛空,疾若閃電,直奔黑影揮出的短劍而去。

  兩把劍就這樣撞在瞭一起,可謂針尖對麥芒。「轟」的一聲,仿佛玻璃破碎的聲音,一股巨大的劍光充斥著淩厲的殺伐之氣從兩者之間爆發而出,向四周擴散。老白趁機使瞭一個高超的身法繞過黑影,來到瞭王文陽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他扛到肩頭,然後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跑瞭。

  黑影在後方一步三丈,沖瞭上去,運轉真元將地上的短劍吸到手上後順勢揮瞭一劍。劍芒璀璨奪目,發出「隆隆」的破空之聲,向著二人飛來。

  老白似乎對這一塊十分熟悉,拐進一個墻角,避開瞭黑影的強勢一擊。而那原本飛向老白和王文陽二人的一劍,徑直的將前方一堵泥墻給轟碎。

  老白邊跑邊大叫著:「後面的那個,不要把老子逼急瞭,逼急瞭老子,老子就算冒著被仇傢發現,也要把你給宰瞭。」

  黑影不為所動,依舊疾速追擊,一道又一道光華奪目的劍光斬向二人,其中一道劍光的邊緣甚至擦過老白的屁股,疼的他「哇」的一聲大叫,然後把王文陽向旁邊一扔,轉過身,紅著眼睛怒氣沖沖的看著向他追擊而來的黑影,齜牙咧嘴的說道:「你把老子惹毛瞭,去死吧。」說罷,身體往地上一伏,一陣白光閃過,變成瞭一隻碩大的白毛老鼠。

  王文陽本來還想罵老白的,但一看到老白變成瞭一隻老鼠,驚的下巴都快掉瞭。

  白毛老鼠怒氣沖沖的對著後面已經停下,似乎略顯驚愕的黑影吼道:「老子本來想低調一點,你個不長眼的,非得送死,那老子成全你。」說罷身體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一股空間波動。

  黑影大驚,迅速警戒四周,不敢有絲毫大意。

  「鐺」的一聲,雙方已經交上手瞭。

  黑影憑借敏銳的直覺和老道的經驗,提前判斷出瞭老白出擊的位置,然後揮劍格擋。而老白在一擊失敗後,又迅速遁入虛空,準備下一次出擊。